第1260章 敢作敢當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7
文浩南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張揚在他背後做了那麽多針對他的事情是壹個原因,還有壹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即便是張揚做了那麽多針對他的事情,母親居然還站在張揚的壹邊。文浩南道:“媽,我差點就死在那次爆炸中!現在已經證明那件事就是他做的!”
羅慧寧道:“我不相信!”
文浩南的心中宛如被毒蛇咬噬壹般痛苦,他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奇怪地笑容:“媽,在妳心中究竟誰才是妳的親兒子?”
羅慧寧道:“這種比較毫無意義!”她起身離去,默默走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坐在床上,羅慧寧默默望著窗外,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她的視野壹片朦朧。羅慧寧拿起了床頭的那張照片,這是他們壹家的全家福,那時候兒女還小,她和文國權都還年輕,照片上的每壹張面孔都帶著笑容,羅慧寧的手指逐壹撫摸著每個人的面孔,最終來到了自己的臉上,她發現照片上的自己竟然完全陌生了,她已經有好多年沒有這樣開心的笑過。
張揚前往博覽中心的會展酒店主要是為了拜會顧允知,壹來是出於對長輩的禮貌,還有壹個更重要的原因,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煩,需要壹位智者指點迷津,顧允知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張揚來到酒店,顧允知卻不在,聽顧養養說,他壹來到京城就去了古玩市場淘瓷器,可能要稍晚壹些才會回來。
張揚點了點頭,問起藥廠的事情。
顧養養道:“生意蒸蒸日上,正在籌建新廠,已經開始考慮上市了。”
張揚對生意方面的事情壹竅不通,笑了笑道:“有錢賺就好。”
顧養養道:“我不喜歡經商,過去之所以接下這個董事長,都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現在藥廠的經營已經上了軌道,營收也是節節升高,我想把這個董事長交出來,也好專心去繪畫。”
張揚道:“我倒感覺妳這個董事長幹得不錯,養養,這藥廠是妳姐留下來的,妳要是不幹誰能勝任。”
顧養養道:“還有我哥呢。”
張大官人聽她提起顧明健,不覺笑了,他倒不是對顧明健有偏見,現在顧明健雖然已經改過自新,可藥廠當年被他折騰的差點死掉,就算顧養養願意,只怕藥廠的工人也不會同意。
顧養養也清楚哥哥在藥廠已經名聲掃地,她嘆了口氣道:“我跟茵茹姐說過,她也不同意。”
張揚道:“其實未必非得妳們自家人去打理,可以在藥廠內部遴選人才,實在不行就公開向社會招標,無論做哪壹行,只有廣納賢士才能更好的發展。”
顧養養道:“張揚哥,回頭妳幫我跟爸說說,我雖然有了想法,可是我壹直都沒敢跟他說呢。”
張揚點了點頭,剛巧這會兒顧允知從古玩市場回來了,看他兩手空空的樣子就知道他壹無所獲,看到張揚來了,顧允知笑道:“張揚什麽時候來的?”
張揚道:“爸,我剛到沒多久。”
顧允知來到沙發上坐下,顧養養起身去給他倒茶,放下茶杯道:“爸,您和張揚先聊著,我出去看看會場布置的情況。”
顧允知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唇角露出會心的微笑,女兒越來越懂事了。
張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爸,您今兒淘了什麽寶貝回來?”
提起這件事,顧允知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哪裏還有什麽寶貝?今天我在古玩市場溜達了壹個下午,放眼望去多數都是假貨,偶然有那麽幾件真品,價格又高得離譜,權當去開了次眼界,以後古玩市場去不得了。”
張揚道:“還不是錢給鬧的,真貨哪有假貨利潤高啊,不過他們也只能用假貨蒙蒙外行,他們是騙不過您的眼睛的。”
顧允知道:“我算什麽高手?只是看得多罷了。”
張揚道:“這就是獨具慧眼啊!”
顧允知微笑道:“今天說話這麽好聽,怎麽讓我感覺有些怪怪的啊?”
張揚道:“爸,我最近惹了不少事兒,您聽說了沒有?”
顧允知道:“聽說了壹點,據說妳為了保住何長安的女兒,甚至把喬老給驚動了?”
張揚道:“什麽事兒外面壹傳準得變味兒,只是湊巧遇到了喬老,而且何長安的女兒也沒犯什麽罪,只是有人想要針對她罷了。”
顧允知端起茶杯,卻沒有喝,他低聲道:“張揚,妳今天怎麽有些心神不定的?”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道:“爸,我這次惹了個麻煩。”於是他將自己當初為了把文浩南從北港趕走,想出汽車炸彈的事情說了壹遍,張揚之所以坦承壹切,是基於對顧允知的無條件信任。
顧允知聽完,不由得眉頭緊鎖,張揚在這件事上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了,雖然他的目的最後達到了,可是他做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以後可能會帶來的影響。顧允知低聲道:“其實這天底下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秘密。”
張揚道:“我現在也明白了,當初我還以為自己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現在國安居然查到了伍得誌的身上,爸,我別的不怕,就怕連累朋友,如果他們把這筆賬要算在伍得誌頭上怎麽辦?”
顧允知道:“妳打算怎麽辦?”
張揚道:“我準備站出來把這件事的責任給扛下來,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伍得誌替我背這個黑鍋。”
顧允知道:“既然妳都有了主意,又何必問我?”
張揚道:“爸,我只是覺得有點內疚。”
“妳覺得愧對文副總理夫婦?”
張揚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顧允知道:“既然覺得愧對,就得向他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兒?妳為什麽要這樣做,其實說實話也是壹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張揚道:“爸,我明白了。”
顧允知道:“越是復雜的事情,越是需要簡單的方法去處理,想得太多,繞的彎子太多,往往會把自己都給繞糊塗,最後不外乎把自己繞進去了,遇到這種情況,要麽妳跳出來,要麽妳幹脆就壹刀切下去,有什麽說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敢做就不怕承認!”
顧允知的話讓張揚沈思良久,他知道顧允知絕不是讓自己去國安自首,把北港汽車炸彈案的事情交代清楚,而是讓自己去文國權夫婦面前坦誠壹切,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與其等別人揭穿,還不如自己承認,在某種意義上這也算得上是壹種變被動為主動。
顧允知道:“官場之中,有人舉步維艱,有人如魚得水,這其中有個大勢的問題,必須要認清大勢,方能將手中的權運用的得心應手。”
張揚道:“爸,我在這裏呆的時間越長,反而感覺越不自在了?”
顧允知點了點頭道:“性情使然,其實妳每次前來請教我的時候,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了回數,妳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不會因為我的意見而改變初衷,所以妳根本不需要在意別人想什麽,守住本心,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就已經足夠。”
張揚重重點了點頭。
顧允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別說妳看不懂,連我也看不懂,誰輸誰贏,和妳也沒有什麽關系,這個世界非常奇妙,本來是壹個世界,可是在每個人心中都有壹個不同的世界,每個人的世界都以自己為中心,人在活著的時候,這壹點永遠無法改變。”
從顧允知那裏出來之後,張揚直接去了文家,快到文家的時候,他先打了個電話,考慮到他現在和文浩南之間惡劣的關系,還是盡量避免見面的好。
羅慧寧接到他的電話之後,輕聲道:“妳來得正好,剛好陪我去基金會去壹趟。”
張揚來到文家接了幹媽,心中始終有些忐忑,雖然羅慧寧表面上看起來表情無異,可張揚總覺得她已經知道了北港汽車炸彈的事情。
羅慧寧道:“妳幹爸去泰國開會了,壹周後才能回來。”
張揚點了點頭,他低聲道:“幹媽,我這次來是有些話想跟您說。”
羅慧寧淡然笑道:“專心開車,等到了地方再說。”
基金會自從鬧出李啟帆攜款潛逃的事件之後就暫時停止壹切活動。羅慧寧讓人將慈善賬戶凍結封存。等到內部整頓完結之後再考慮重新工作的事情,不過這段時間她壹直都沒什麽心情,所以就沒有操持這方面的事情,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原本就自願前來,其中多數都是壹些官員的親屬,發生了李啟帆和姚紅曦的事情之後,基金會成了壹個敏感地帶。這幫人的嗅覺壹向靈敏,自然遠離了這塊是非之地。
所以基金會的辦公地點如今已經是門可羅雀,除了壹個負責看門打掃衛生的老頭兒,平日裏難得見到有人光顧。不過這老頭兒非常敬業,將基金會的三層小樓裏裏外外打掃得非常幹凈。
張揚跟著羅慧寧來到她位於三樓的辦公室,羅慧寧先去推開了窗戶。外面的雨並不大,秋雨綿綿濕潤了空氣,灰蒙蒙的天空,平添了幾分憂郁的味道。
羅慧寧舒了口氣,看到街道兩旁的樹葉已經變得金黃,在雨水地洗刷下,閃爍著金子般的光芒,她輕聲道:“不知不覺又是壹年。”
張揚意識到羅慧寧的心情並不好。他揣測著可能和自己有關。咳嗽了壹聲道:“幹媽,我找您是為了浩南的事情。”
羅慧寧點了點頭:“說吧!”她轉過身來。依靠在窗臺上,感受著外面隨風時而飄入的雨絲。
張揚道:“那起針對浩南的汽車爆炸是我做的!”
羅慧寧並沒有感到意外,她輕聲道:“我本想讓妳們做兄弟,可適得其反,妳們兩人最後還是變成了仇人。”
張揚低聲道:“對不起,幹媽,我沒想傷害他!”
羅慧寧道:“我知道,妳是想利用汽車爆炸給他壹個警告,同時也可以引起我們的擔心,從而達到將他從北港調走的目的。”
張揚默然不語,羅慧寧顯然全都猜對了。
羅慧寧嘆了口氣道:“其實在爆炸發生之後,妳幹爸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究竟怎麽回事兒,自從浩南前往北港,他就特地關註了妳們之間的事情,浩南有些事做得的確過分,但是妳這次的做法也不好,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妳們又都平安無事,我們就懶得去管妳們之間的事情,本以為就此分開,再也不會鬧出什麽亂子,卻想不到這件陳年舊事又被人給翻了出來。”
張揚心中暗自慚愧,他本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早已被人看透,他當初之所以制造那起汽車爆炸案,根本原因是被文浩南逼得太緊,他不想文浩南破壞自己的計劃,絕沒有真要把文浩南置於死地的意思。
羅慧寧相信張揚不會傷害自己的兒子,可是文浩南絕不會相信,她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兒子和幹兒子兵戈相見,可現實偏偏就這麽殘酷。
張揚道:“幹媽,我承認這件事的確做得不對,妳放心,我會給浩南壹個交代。”
羅慧寧嘆了口氣道:“妳想怎樣交代?”
張大官人被問住了,他想了想道:“我去自首,甘願接受壹切懲罰。”
羅慧寧道:“妳想我親眼看著我的壹個兒子被另外壹個兒子送入監獄?”
張揚沒說話。
羅慧寧來到他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兒子,妳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在我心中早已將妳和浩南放在同壹位置,這件事妳的確做得不對,但是妳的初衷並非是要傷害他,也沒有造成惡果,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何必越鬧越大。”
“幹媽……”張揚的心中壹陣感動。
羅慧寧道:“浩南看待這個世界有些偏激,他認為我對妳這個幹兒子比對他這個親兒子還要好。”
“媽,是我給您添麻煩了。”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張揚,這不怪妳,浩南的心胸有問題,那起汽車爆炸案的事情,妳不要再提,記住,無論對誰都不可以承認。”
張揚道:“可是……”
羅慧寧道:“我會出面解決這件事。”
張揚道:“我擔心這件事會刺激到浩南。”張揚對文浩南還是了解頗深的,知道文浩南和自己的仇隙很深,他不會放棄這個報復自己的機會。
羅慧寧道:“我說話他不肯聽,可是妳幹爸說話他不敢不聽,這件事妳不用管了。”
張揚抿了抿嘴唇,心中的感激之情難以言喻,羅慧寧在知道北港那起汽車爆炸案是自己所為的前提下,不但原諒了自己,而且還決定幫助自己解脫困境,足見對自己的關愛不次於文浩南,壹時間張揚不知說什麽話才好。
羅慧寧道:“妳最近在京城樹敵頗多,這對妳以後的仕途發展並沒有太大的好處。秦萌萌的事情我不想評價,不過妳為了她勢必會得罪秦家。喬老出面雖然可以震懾秦家壹時,但是妳不要忘了,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巔峰。”
張揚道:“幹媽,我準備將手頭上的事情完結之後就退出官場。”
“啊!”羅慧寧沒想到張揚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臉上充滿不解和錯愕之色。
張揚道:“我的性情並不適合這個圈子,壹開始我只是覺得好玩,可真正踏足這個圈子之後,發現這圈子非常復雜,我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周圍的壹切,在官場中打拼了這麽多年,回頭看看,忽然發現原來我什麽都沒有改變。”
羅慧寧道:“沒有人能夠改變官場的規則,即使是妳幹爸也做不到!”
外面的雨忽然變得急了起來,羅慧寧重新回到窗前,關上了窗,輕聲道:“妳和嫣然的婚期定下來了沒有?”
張揚道:“應該是元旦吧!”
羅慧寧微笑道:“我給妳當證婚人!”
張揚笑道:“壹定,您到時候還要喝媳婦茶呢!”
羅慧寧對即將到來的這場婚禮充滿了期待,因此又聯想起了自己的兒子,臉上的笑容變得黯淡了許多。
張揚從她的表情變化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低聲道:“幹媽,您還在為浩南的事情發愁?”
羅慧寧嘆了口氣道:“秦萌萌的事情已經成了他的心結,我擔心這孩子還會做傻事。”
張揚道:“萌萌已經訂了周六的機票返回美國。”
羅慧寧聽說秦萌萌已經確定要走,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她輕聲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看我的兒女們全都成家。”她停頓了壹下道:“事業和家庭並沒有任何的沖突,多數事業成功的人,背後都有壹個美滿的家庭作為支持。”說完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如今丈夫的事業如日中天,可是他們的家庭卻再也找不回昔日的溫暖了,羅慧寧將責任歸咎到自己的身上,認為是她對兒女疏於管教方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張揚道:“媽,您也不必操心太多的事情,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相信浩南和玲姐早晚都會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幸福。”
羅慧寧轉身望著窗外朦朧的雨景:“屬於他們自己的幸福?可能嗎?”
陳雪警惕地望著眼前的這位不速之客。
文浩南身穿警服,撐著壹把雨傘,站在那裏平靜望著陳雪道:“何雨濛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陳雪沒有請他進來的意思,用手臂撐著門,冷冷道:“她任何人都不想見。”
文浩南道:“妳最好讓開,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
秦萌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陳雪,讓他進來!”
陳雪這才松開了手臂,文浩南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側身從她的身邊經過,走入香山別院的院落之中,雨仍然在不停地下,將院落中的青石板路面洗刷的晶瑩剔透,就像壹顆顆的寶石。
文浩南將雨傘靠在回廊上,來到了秦萌萌所在的房間。
秦萌萌沒有表現出壹絲壹毫的慌亂,她輕聲道:“坐!”
文浩南點了點頭,在靠近窗前的椅子上坐下。
秦萌萌給他泡了壹杯茶,文浩南接過茶杯的時候,特別留意了壹下秦萌萌的手,纖長細膩白嫩,仍然是過去的樣子,可是她的容顏卻已經完全改變,文浩南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加快的心跳,這是在蘇菲,是在任何其他女人面前從未發生的現象,文浩南知道自己依然愛著秦萌萌,他低聲道:“謝謝!”手指有意無意地觸碰到秦萌萌的柔荑。
秦萌萌迅速躲閃開來,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聲道:“妳找我有什麽事情?”
文浩南道:“妳的樣子雖然變了,可妳仍然是妳。”
秦萌萌道:“妳既然已經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來找我?難道想親自驗證壹下我的身份?”
文浩南道:“妳知不知道,我心裏始終都沒有忘記過妳?”
秦萌萌輕聲嘆了口氣道:“浩南,我們之間從未有過開始。”
“有過,如果不是當時我媽反對,如果不是妳突然出了事情,也許我們現在已經成為了夫妻。”
秦萌萌搖了搖頭,明澈的雙眸望著文浩南,給予了他壹個堅決而肯定的答復:“沒有可能的,即使沒有那麽多的事情,我們也不會走到壹起,因為我對妳沒有感覺。”
文浩南的內心如同被狠狠抽了壹鞭,痛得他幾乎就要抽搐,他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明白,壹切都是張揚在從中作梗。”
秦萌萌道:“文浩南,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文浩南冷笑道:“沒有關系?當初正是他在我們之間制造矛盾,妳和他偷偷交往,妳的兒子居然認他做幹爹,這些事是不是曾經發生過?”
秦萌萌道:“文先生,我好想沒有和妳討論這些事情的必要,妳今天過來,如果是為了談這些無聊的事情,那麽我想是時候該請妳離開了。”
文浩南道:“妳喜歡他……”妒火從他的雙目中噴射出來。
秦萌萌起身道:“如果妳不走,我會報警。”
文浩南道:“不用報警,我這就走,順便告訴妳,張揚的好日子到頭了,他在北港想要用汽車炸彈將我炸死,現在這件事已經被查出來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去蹲大獄。”
秦萌萌聽他這樣說不由得花容失色,顫聲道:“妳說什麽?”
文浩南看到秦萌萌因為關心而慌亂的樣子,心中更是嫉恨,他點了點頭道:“我從未騙過妳!”
文浩南剛剛離去,張揚就回到了香山別院,途中兩車擦肩而過,張揚認出了文浩南的那輛車,他慌忙趕回香山別院,看到陳雪和秦萌萌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陳雪將剛剛文浩南過來的事情說了壹遍。
張揚來到秦萌萌的房間內,輕聲道:“萌萌,文浩南過來幹什麽?”
秦萌萌充滿擔心道:“揚哥,我聽說妳遇到麻煩了?”
張揚這才知道文浩南居然把汽車炸彈的事情告訴了她,心中真是有些惱火,這個文浩南還真是會添亂。他微笑道:“沒什麽事情,他也沒什麽證據,窮嚷嚷罷了,別理他,越理他,他叫得越兇。”
陳雪在壹旁道:“張揚,這件事恐怕沒有妳說得那麽簡單,如果文浩南掌握了證據,他是可以起訴妳的,雖然妳的本意並不是想要殺他,可法庭上未必有人會相信妳,叛妳個謀殺未遂也有可能。”
張揚道:“我說丫頭,妳什麽時候成檢控官了?多大點事兒,我能解決。”
此時他的手機剛巧響了起來,張揚走出門外去接電話,電話是安語晨打來的,她已經向警方正式報案,父親安德銘失蹤四天四夜了,剛剛得知叔叔安德淵在京城遇害,安語晨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這麽多的事情驟然發生,讓她感覺到有些應接不暇。
張揚聽到電話那頭低聲哽咽的安語晨,心中憐意頓生,柔聲勸慰良久,安語晨方才止住哭聲,抽抽噎噎道:“張揚,我擔心我爹哋是兇多吉少了。”
張揚道:“不會,他只是失蹤,吉人自有天相。”他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心中也清楚安德銘十有八九是兇多吉少了,事情不會這麽湊巧,安家碩果僅存的兩兄弟同時出事,肯定是安家的某個仇家所為,安老雖然金盆洗手,將家族事業從黑轉白,但是他們家族的仇人實在太多,想要查清究竟是誰下手並不是那麽容易。
安語晨道:“我叔叔遇害了,我這邊暫時走不開,張揚,妳幫我先去送個花籃。”
張揚應了壹聲,他和安語晨早有夫妻之實,兒子都省下來了,安德淵也算得上他的叔叔,作為後輩,他理當前往吊唁。
當天下午張揚帶了四個花籃前往隨園吊唁,在門前和祁山不期而遇,祁山見到張揚,唇角露出壹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容。
張大官人心中明白,這祁山做事也夠絕的,安德淵之死應該就是他做得,殺人犯到死者的靈前吊唁,不知道安德淵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坐起來。
祁山道:“妳和死者很熟?”
張揚道:“認識,我和安老很熟,安語晨又是我徒弟,她委托我先送花籃過來。”
祁山點了點頭,和張揚並肩走入隨園,低聲道:“吃這碗飯的表面風光,可背後卻是兇險無比,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張揚道:“安老曾經叱咤香港黑道,可是在他最為輝煌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可能遭遇的危機,於是安老選擇金盆洗手急流勇退。”
祁山道:“退得出來嗎?五年前安老壽宴之時發生喋血事件,安家人死傷慘重,連安老也中彈癱瘓,如果當初他沒有金盆洗手或許還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張揚道:“誰知道呢?”
祁山道:“江湖路,不歸路,壹旦走上去,就不要想回頭!”
張揚道:“明知回不了頭,為什麽會選這條路?”
安達文披麻戴孝跪在靈堂之上,他對張揚的到來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張揚和祁山鞠躬之後,經過安達文的身邊,張揚沒說話,祁山拍了拍安達文的肩頭道:“節哀順變!”
安達文點了點頭,低聲道:“謝謝!”
張揚冷眼旁觀,他發現祁山的心理素質不是壹般的強悍,安德淵明明死在他的手中,可他居然還能沒事人壹樣來到這裏吊唁,最後還能得到死者兒子的壹聲謝謝,這祁山真是高明。
此時又有客人到,卻是薛世綸來了,他送了壹個花籃,安達文擡起頭望著薛世綸,目光中陰冷的殺機稍縱即逝。
國安曾經將薛世綸列為此案的嫌疑對象,在安達文看來薛世綸也是最有嫌疑的壹個。
按照薛世綸的計劃,安德淵本不該這麽早死,計劃往往不如變化,安德恒雖然是他手中的棋子,可是這枚棋子並不是那麽的聽話。出手對付安德銘的同時,又將黑手伸向了安德淵,雙管齊下將安家兩兄弟全都幹掉,眼前的局面讓薛世綸頗為頭疼,因為章碧君的事情,很多人都會將安德淵的死聯系到他的身上,薛世綸已經意識到了這壹點。
他還是向安達文走了過去:“阿文,節哀順變!”
安達文望著薛世綸:“多謝妳能來!我爸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欣慰。”
薛世綸道:“妳放心吧,我已經聯絡了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官,他們保證會全力偵查這件事,爭取盡快破案,絕不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安達文道:“薛伯伯費心了。”
薛世綸來到外面,看到尚未離去的張揚和祁山,他笑著走了過去。
張揚道:“薛叔叔,您也來了?”
薛世綸嘆了口氣道:“畢竟合作過壹場,於情於理我都是應該過來祭拜壹下的。”他環視了壹下這座園子,低聲道:“都說這隨園是壹座兇宅,當初安德淵買下這裏的時候,他說自己的命硬,厲鬼見了他也要靠邊走,想不到終究還是沒有鎮住這隨園的煞氣。”
張揚微笑道:“您什麽時候也變得那麽迷信了?”
薛世綸道:“最近不知怎麽了,有些流年不利,諸事不順,安德淵遇害,警方居然找我協助調查。”
張揚道:“警方辦案的程序壹向如此,所有相關人員都要調查壹遍,不過我對他們的辦事效率壹點都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