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2章 什麽都不怕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程焱東雖然在臨來之前斟酌了許久,可真正面對張揚的時候,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言語上就顯得有些猶豫。
張揚看出程焱東仍然有些顧慮,他笑道:“既然妳不願意開口,我就先問了,趙局今天找過我,我對他不怎麽了解,這個人究竟怎麽樣?”這話問的可夠毒的,直接切入重點,張揚算準了程焱東找自己想談的就是趙國棟的事情,妳既然想談又不敢談,我來展開這個話題。
程焱東道:“張市長,趙局找您幹什麽?”
從程焱東的這句話能夠看出,他還是很謹慎的。張揚道:“因為謝德標的事情,他說和謝德標私交不錯,所以前來了解搶劫案的具體情況,謝德標壹口咬定是我給了他壹張條子,妳們趙局長想幫助謝德標,想幫他脫困!”
話題壹旦開始,展開就容易多了,程焱東道:“趙局和謝德標的關系很好,我們公安局辦公大樓也是謝德標承建的!”
張大官人也學會了把握細節,程焱東不會平白無故說這些,按照常理來推斷,只要是公家的工程,很少有不存在問題的,只要去查,或多或少都能查出來壹些,程焱東等於把趙國棟的壹個弱點暴露給了張揚。
張揚道:“難怪趙國棟願意為他出頭,這個謝德標在豐澤還有沒有其他的關系?”
程焱東道:“謝德標很會做生意,在豐澤方方面面的關系處的還算不錯,別看他現在找豐澤壹中催債這麽急,可在此之前,他和孟宗貴的關系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張揚笑道:“就是真的親兄弟為錢翻臉的事情也不少見!”
程焱東沒說話,雙手端著茶杯還是顯得有些拘謹。
張揚道:“聽說妳是豐澤警務系統內文憑第壹!”
程焱東謙虛道:“中華警官大學,當時差點讀了研究生,因為我爸我媽的身體都不太好,我也不敢繼續讀下去,說起來,在豐澤工作也快有八年了!”
張揚道:“八年已經是副局長了,年輕有為啊!”這句話別人說正常,他說就有點不正常了,人家名牌大學本科學歷畢業八年才混了個科級,他壹個衛校生在體制中打拼了兩年就已經是副處級了,人比人氣死人!
程焱東當然不會和張揚相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張揚這樣的幹部別說在豐澤,就算在平海也不多見,成功無法復制,官途也無法復制。程焱東道:“估計我這個副局長也要幹到頭了!”
“怎麽?”張揚有些詫異地問道。
程焱東道:“豐澤接連發生的兩起金店劫案,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眉目,這件案子由我負責,榮局上次來的時候就給我們下了死命令,兩周內如果無法破案就要問責,眼看限期壹天天臨近,我已經做好辭職的準備了。”繞了壹個圈子,話題回到了重點。
上次榮鵬飛和張揚同車前來的,張揚只知道他來豐澤是為了金店劫案的事情,卻不知道榮鵬飛限期破案。張揚開始明白了,為什麽程焱東會主動向自己示好,金店劫案的事情毫無眉目,按照榮鵬飛當初的指示,豐澤公安局內必須有人要承擔責任,程焱東十有八九要承擔這個責任,趙國棟會把他推出去,這件事誰也不會心甘,無論趙國棟和程焱東之間過去關系怎樣,壹旦趙國棟將程焱東視之為棄卒,兩人的關系也勢必走向對立面。
程焱東不甘心就這樣為趙國棟背上黑鍋,所以他想到了張揚,想通過張揚的幫助扭轉現在的艱難處境。程焱東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想讓別人幫助自己,要麽可以給予對方足夠的回報,要麽可以證明自己有被利用的價值。從丘金柱的身上,程焱東看到了希望,他認為自己比丘金柱更有能力,張揚既然這麽看重丘金柱,自己壹樣可以獲取他的信任。
張揚現在已經把程焱東的目的看得很透,程焱東這個人顯然比丘金柱要聰明得多,他過去曾經是趙國棟的左右手,對趙國棟,乃是公安系統內部的了解也比丘金柱要多。這樣的人,對張揚來說無疑是有價值的。張揚來到豐澤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意識到豐澤的體制是市委書記沈慶華為首的壹個鐵桶陣,想要在這裏有所作為,就必須建立自己的班底,僅僅依靠壹個人單打獨鬥,在豐澤是無法獲得成功的。
張揚微笑道:“限期破案這種事太過教條,誰也無法保證規定期限內壹定可以破案,再說了,就算破不了案,應該承擔責任的是趙局長,也不是妳!”
程焱東苦笑道:“趙局把這件事交給了我,我負責這件案子,責任自然是我的!”
張揚道:“我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些領導,壹旦有了功勞,就搶著往前站,遇到有責任的時候,又第壹個退到了後面。”
這句話說到了程焱東心坎裏。
張揚道:“妳放心吧,我和榮局的關系不錯,這件事我可以幫妳!”張大官人明白,想讓別人死心塌地的對他,就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實力,用實力說話,讓對方心服口服。
程焱東不可能在剛開始和張揚的接觸之中就推心置腹,將所有的話都壹口氣倒出來,任何相處都是相互試探,慢慢取得信任得過程,程焱東道:“趙局是沈書記的內弟,很多事大家都要顧及沈書記。”他在婉轉的向張揚傳遞信號。
張揚點了點頭道:“沈書記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在豐澤體制內的親戚朋友可真不少!”
程焱東笑道:“並不稀奇,如果是我處在他的位置,我也喜歡用自己人!”
張揚想了想,程焱東這句話很有道理,在體制中混,誰都想用自己信得過的人,形成自己的班底,沈慶華這個縣級市的書記如此,即便是地位如顧允知,也不能免俗,顧書記臨退之前,也給不少的親信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其中的代表就是夏伯達,如今夏伯達已經是南錫市市長了。
程焱東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他起身告辭,張揚也沒挽留他,今晚的見面已經初步達到了雙方的目的,程焱東向張揚表達了自己的重要性,張揚也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影響力,至於以後他們的關系發展到何種地步,必須有待證明。
程焱東走後,張揚準備洗澡休息,最近這兩天才算找著壹點幹副市長的感覺,住處有了,車子也有了,下面就是壹點點改善了,張大官人對生活的要求也不是太高,這廝也不是揮霍浪費的主兒,不過好日子過慣了,真要是艱苦樸素,有些適應不過來,所以才有了常駐白鷺賓館,才有了這輛皮卡。
張揚改善自己生活環境的同時也考慮到了有可能造成的影響,他盡量把壹切做得周到,以免別人亂說話。張大官人感覺到自己這個副市長當得還似模似樣,至少在初來的這些天,並沒有鬧出太大的麻煩。
人活在世上有朋友也有敵人,每更換壹個新的環境,就會認識許多朋友,同樣也會出現很多的敵人,張揚來到豐澤,已經開始有意識的界定自己的圈子。
張揚正在考慮自己接下來在豐澤發展的時候,門鈴響了,張大官人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半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會有人來訪,他瞇起眼睛看了看貓眼,外面站著壹位身穿學生裝的女孩子,皮膚很白,眼睛很大,梳著兩條麻花辮,如同鄰家女孩壹般。
張大官人以為她走錯門了,並沒有開門,可那女孩仍然執著的摁著,張揚只能打開了房門,他向那女孩道:“找誰?”
那女孩道:“張市長,我找您!”
張揚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有什麽事,明天去市政府找我,太晚了,不方便!”
那女孩很倔強的擠在了門口:“張市長,妳就聽我說句話,不然我就在您門口壹直站著!”
“我說丫頭,我不認識妳啊!”
那女孩眼淚汪汪道:“求您了,您說什麽都得給我個機會,不然我就無路可走了!”
張大官人是很有惻隱之心的,尤其是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這倒不是說他心裏有什麽邪念,這是因為女孩子裝可憐原本就比其他人讓人心動,漂亮女孩子扮可憐更是楚楚動人。
張揚點了點頭,他從房門處讓開,退了回去,那女孩想要關門,張揚道:“妳別關門,就這麽說!”
那女孩還是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張揚感覺到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自己有點麻痹大意了,深更半夜的怎麽可以讓壹個女孩子隨隨便便來到自己房間內呢?萬壹這件事要是讓有心人知道,指不定要制造出什麽麻煩。
張揚道:“我說,妳有什麽事趕緊說,這麽晚,妳不回家,父母是要擔心的。”
那女孩含淚道:“我父母都不在了!”
張揚咳嗽了壹聲道:“那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妳家裏總有其他人吧,讓哥哥姐姐擔心也不好!”
“我只有壹個哥哥,現在也被人給抓起來了!”
張揚越聽越不對頭,他打斷女孩的話道:“打住,打住,妳叫什麽?”
“謝君綽!”
張揚壹聽她姓謝,心裏頓時猜到了個七八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謝德標是妳哥哥?”
謝君綽點了點頭:“張市長,我知道我哥哥得罪了妳,他有得罪妳的地方,我向妳道歉,只要我做得到,任何事我都可以為妳做!”
張揚道:“我說謝小姐,我跟妳哥哥不熟,他做的事情也不歸我管,妳找錯地方了!”張大官人下起了逐客令。
謝君綽道:“我哥那個人貪錢,但是搶劫的事情他不會去做,他說您給了他壹張條子,讓他去財務科提錢,我哥從不對我撒謊,張市長,您是大人物,我哥有得罪您的地方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壹般見識。”
張揚道:“妳真找錯地方了,這件事妳該去找公安局,妳哥真不歸我管!”
謝君綽咬了咬嘴唇,撲通壹聲給張揚跪下了。
張大官人哪見過這種陣勢,壹時間有些毛爪了,他嘆了口氣向後退了壹步:“謝小姐,妳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謝君綽道:“張市長,我從小父母雙亡,是我哥哥把我養大,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如果他被定了搶劫罪,這輩子就完了,我侄子才三歲,我嫂子懷孕六個月,我們這壹家人都指望著我哥,如果我哥進了監獄,我們怎麽辦?”
張揚道:“妳先起來,起來說話!”
謝君綽雙手抓住裙帶道:“我相信我哥是被冤枉的,妳要是不答應我,我現在就扯爛自己的衣服,然後告妳非禮,讓妳嘗嘗被人冤枉的滋味。”
張大官人還是第壹次被壹個女孩子如此威脅,饒是他見多識廣,這會兒額頭也有些見汗:“我說謝小姐,咱們有話好好說,妳壹個女孩子這麽做就不考慮名節?”
謝君綽道:“為了我哥,我可以連性命都不要,什麽名節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張市長,我跪在妳面前,不是因為我卑賤,而是想用誠意喚回妳的良知,想讓妳對我說壹句真話!”
張揚道:“妳想讓我說什麽?”
謝君綽道:“妳到底有沒有給我哥那張字條,妳是不是故意設了個圈套讓我哥哥去鉆?”
張揚道:“妳多大了?”
謝君綽微微壹怔:“這跟妳有什麽關系?”
張揚道:“妳心機可夠深的,深更半夜的來到我房間,利用這種方法讓我百口莫辯,身上是不是還偷偷帶了錄音機?想逼我說些違心的話,然後全都錄下來?”
謝君綽美眸之中流露出壹絲惶恐之色,張揚說得不錯,她的確藏了壹個微型錄音機,想要逼張揚親口承認設計陷害了她哥哥,可想不到張揚如此精明,壹下就識破了她的目的。
謝君綽道:“妳既然不願說,就別怪我!”她咬了咬櫻唇,想要扯開裙帶。
卻聽張揚道:“在我面前,妳就是想脫衣服,有機會嗎?”
謝君綽內心壹怔,忽然感覺到壹縷指風隔空撞擊在自己的胸口,頓時感覺到嬌軀壹麻,軟綿綿倒在了地上。謝君綽芳心大駭,她想要張口尖叫,可是卻壹點聲息都無法發出,謝君綽來此之前已經盤算好了壹切,可現在突然的變化讓她的後續計劃壹點都無法施展出來。
張揚望著謝君綽嘆了口氣道:“其實妳好好跟我說,我未必不會幫妳,可妳偏偏要威脅我,以後妳就會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尤其是女人!”
張揚拿起電話把值班經理打了個電話,說起來也巧,今天值班的還是呂燕,呂燕慌慌張張來到張揚的房間,看到躺在地上的謝君綽:“張市長,怎麽回事兒?”
張揚道:“這丫頭走錯房間了,麻煩妳把她送回去。”
呂燕點了點頭,扶起謝君綽卻發現謝君綽動彈不得。
張揚隔空替謝君綽解開了穴道,謝君綽身體壹松,手足頓時恢復了自如,有呂燕在房間內,她自然無法施展自己的計劃,只能狠狠瞪了張揚壹眼,甩開呂燕的手道:“我自己會走!”
望著謝君綽離去的背影,呂燕不由得有些發楞。
張揚道:“妳們這白鷺賓館的管理也太差了,這麽壹個大活人就給放進來了!”
呂燕歉然道:“對不起,張市長,這是我的失職,回去後我壹定要把前臺的服務員好好批評壹頓。”
張揚搖了搖頭道:“算了!”
呂燕並不認識謝君綽,可看到她的穿衣打扮應該不是賣笑的流鶯,再說了,白鷺賓館內很少有這方面的事情,她低聲道:“那女孩子挺清純的像個學生妹!剛巧我們賓館住了壹批藝校的學生,她不知哪兒弄來的校服,所以才順利蒙混進來的。”
張揚笑道:“算了,走錯門了,不要追究了!”
就在謝德標以為這次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他被釋放了,丘金柱把他放了,這兩天的囚禁已經磨去了謝德標的銳氣,見到丘金柱他顯得很老實,話都不敢多說。
丘金柱道:“謝德標,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進來嗎?”
謝德標當然知道,他這會兒規矩多了:“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得罪了張揚所以才被設計,被人家以搶劫罪給弄到了局子裏。
丘金柱道:“妳沒事了,豐澤壹中的章科長剛剛過來,說可能是誤會!”
謝德標道:“謝謝丘隊!”
丘金柱道:“妳別謝我,妳去謝張市長!”
謝德標笑道:“是,是,我壹定會去謝謝張市長!”
丘金柱道:“以後做人不要那麽囂張,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多掂量壹下。”
謝德標也沒忘記去謝趙國棟,他認為自己能夠獲釋和趙國棟的幫忙有著很大的關系,可見到趙國棟剛說了壹個謝字,趙國棟就道:“妳別謝我,我也沒幫上什麽忙,要謝妳就去謝妳妹!”
“我妹?”謝德標頓時懵了。
趙國棟道:“對,妳妹,如果不是她去求張副市長,這次妳不會這麽容易被放出來。妳妹真是好樣的,舍身救兄,以後壹定會傳為佳話!”
謝德標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壹股濃重的陰影壓迫的他透不過氣來。
趙國棟道:“以後好好對妳妹妹,妳妹妹為妳犧牲實在太大了!”
謝德標什麽都聽不下去了,他心頭茫然走出公安局。
汽車鳴笛的聲音驚醒了謝德標,他看到妹妹謝君綽坐在藍色奧拓車內向他摁喇叭,謝德標這才回過神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謝君綽笑逐顏開道:“哥,他們真的把妳放了!”
謝德標臉色陰沈道:“妳去求張揚了?”
謝君綽點了點頭。
謝德標怒吼道:“他對妳做了什麽?”
謝君綽被哥哥的這聲大吼嚇了壹跳,她隨即明白過來了,他壹定是誤會了,謝君綽道:“我沒做什麽?就是去求張市長……”
“妳壹個女孩子,怎麽可以放下自尊,我坐牢又怎樣?妳不知道女孩子的清白和名節是最重要的?”
謝君綽怒道:“妳胡說什麽?”
謝德標怒視謝君綽,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她壹個耳光,打得謝君綽白璧無瑕的俏臉之上頓時多出了五條手指印,謝君綽用力咬著櫻唇,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眼圈卻已經紅了。她推開車門,捂著俏臉快步向遠方街巷的盡頭跑去。
謝德標雙目中布滿血絲,他狠狠在車門上捶了壹拳,然後出去重新上車坐在駕駛位上,咬牙切齒道:“張揚,妳這個畜生,我和妳勢不兩立!”
謝德標紅著眼睛沖進張副市長辦公室的時候,張揚正在和傅長征說話,謝德標沖進來,臉上帶著笑,不過笑容多少有些古怪。
張揚道:“謝德標,妳來找我?”
謝德標咬著牙笑道:“張副市長,我是專程過來謝謝妳的!”
張揚道:“算了,我心領了,這會兒沒空!”
謝德標向前湊了壹步:“哪能呢?您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怎麽都要報答您!”他藏在身後的手握著壹把明晃晃的尖刀,就在謝德標準備出手的時候,門外傳來壹個尖利的女聲:“哥!妳給我住手!”
謝德標被妹妹的叫聲嚇得哆嗦了壹下,他本來心理壓力就是極大,謝君綽的叫聲讓他驚恐萬分,藏在身後的尖刀當啷壹聲落在地上。
傅長征看到那把尖刀慌忙沖上去搶,謝德標發覺事情敗露,索性橫下壹條心,擡腳就把傅長征給踹開了,他俯下身去撿尖刀,手指就要觸及刀柄的時候,張揚已經來到面前,輕輕巧巧將尖刀踢開,那柄刀恰恰落在謝君綽的身邊,她躬身拾了起來。
謝德標見刀沒了,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他什麽也不顧了,沒命地向張揚撲了上去,被張揚壹個窩心腳踹在小肚子上,張揚本不想動手,可這廝實在太可惡了,居然跑到市長辦公室來謀害自己,當真是膽大包天,這壹腳踹得可不輕,謝德標被踹得趴在地上,壹時間失去戰鬥力,爬都爬不起來了。
傅長征從地上爬起來了,他憤然道:“我去叫警衛!”
謝君綽俏臉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她攔在門口,把房門給關上了,她懂法,今天哥哥的行為肯定觸犯了法律,而且是重罪,意圖謀殺副市長,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謝君綽被哥哥打了壹巴掌,委屈到了極點,所以推開車門走了,可走了沒多遠又覺著這件事不太對,她只有這個哥哥,而且謝德標從小照顧她長大,格外疼她,別人只要敢欺負她,謝德標就是玩了命也要為她討還公道。謝君綽越想越是害怕,她擔心哥哥在憤怒之下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來,謝君綽返回之後看到奧拓車已經不見,她推測出只有壹個可能,哥哥十有八九是去找張揚討還公道去了,慌忙打了輛車跟了過來。
謝君綽含淚道:“張市長,求求妳,求求妳,不要叫警衛!”她雙膝壹屈又跪下了。
傅長征道:“起來,再敢糾纏,連妳壹起抓起來!”
張揚道:“小傅,出去看看,這件事先別張揚!”
傅長征楞了壹下,他對領導的意思領會的還是比較透徹的,點了點頭,向謝君綽道:“我出去看看,剛才的動靜已經把保衛招來了!”
謝君綽擔心他使詐,仍然倔強的擋在那裏。
張揚道:“妳再跪著,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謝君綽聽到他這樣說,只能從門前讓開。
傅長征來到門外,果然看到兩名警衛跑了過來,傅長征按照張揚的意思擺了擺手道:“沒事,張市長正在處理糾紛呢!”
謝德標大叫道:“張揚,妳這個畜生,妳不是人……”張揚被他叫得耳燥熱心煩,在他身上踢了壹腳,謝德標長大了嘴巴,脖子青筋暴出,可卻是壹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謝君綽走過去扶起哥哥,她淚眼汪汪地看著張揚:“對不起張市長,對不起!我哥誤會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回到辦公桌坐下,嘆了口氣道:“謝德標,妳這麽大人怎麽沒有腦子?我怎麽著妳了?妳居然揣著把尖刀沖到我辦公室裏來謀害我?”
謝德標狠狠瞪著張揚,表情恨不能把他給吃了。
張揚道:“謝君綽,妳跟妳哥哥好好解釋,把事情解釋清楚!”
謝君綽咬了咬嘴唇,這事兒的確有些難以說出口:“我可不可以帶我哥出去說?”
張揚搖了搖頭道:“就在這兒說,反正都在場,什麽話不能說明白?”
謝君綽無奈之下,只能當著張揚的面將昨晚發生的壹切原原本本告訴了謝德標,謝德標被張揚制住,他不聽也得聽,聽完之後,內心已經開始犯嘀咕了,看來張揚的確沒對妹妹做過什麽。
謝君綽說的都是事實,張揚壹旁聽著,想起昨晚謝君綽的行徑不禁露出壹絲微笑,等到謝君綽說完,他又問道:“有件事我不明白,妳壹個女孩子怎麽把我住在哪裏查的這麽清楚?”
謝君綽猶豫了壹下。
張揚不無威脅道:“今兒的事情妳都看到了,如果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最後結果怎樣,妳們兄妹倆最好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謝君綽想了好壹會兒方才低聲道:“趙局長告訴我的!”
“趙國棟?”
謝君綽點了點頭:“我找他幫忙救我哥,他告訴我,我哥的事情是您設的圈套!”
張揚笑了起來:“果然是他,我就覺著妳壹個小丫頭沒那麽大能耐!”,他起身來到謝德標面前,在他身上拍了壹記,謝德標的啞穴頓時解開,他這會兒感到害怕了,剛才妹妹的那番話證明,自己極有可能錯怪了張揚,他之所以怒火中燒,前來找張揚拼命,也是趙國棟說那番話的緣故,自己顯然被趙國棟利用了。張揚剛才顯露的這手功夫,自己找人家拼命只有送命的份兒。
張揚道:“謝德標,妳找我拼命,也是趙國棟唆使的了?”
謝德標默默不語,他起身向門外走去。
張揚叫住他:“這麽就走了,剛才那件事妳以為就這麽算了?”
謝德標停下腳步,垂頭喪氣道:“張市長,要殺要剮隨妳,我做過的事,我自己承擔責任!”
謝君綽含淚道:“張市長……”
張揚慌忙道:“得,妳別跟我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孩子也不能隨便給人家下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