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3章 事情有變

　　榮鵬飛想了想，低聲道：“其實我本來想把程焱東弄到省廳的，這是棵好苗子。”
　　張揚道：“好苗子更得去第壹線錘煉，真把人弄到妳們省廳，肯定在文山會海裏荒廢了，而且他好像也沒什麽耀眼的政績，這次去濱海剛好可以大幹壹場。”
　　榮鵬飛笑了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妳自己開展工作考慮？”
　　張揚道：“我把工作開展好了，妳們的治安總體水平也上去了，榮廳，這麽簡單的道理，妳難道都想不明白？”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好！不過這件事我還要和高廳商量壹下。”
　　“成，盡量別耽擱的太久！”
　　榮鵬飛道：“妳性子這麽急？”
　　張揚道：“妳想想啊，我上任前，妳們把這件事搞定，別人不會想到我身上，如果我上任之後再把陳凱給換了，別人肯定要把責任算在我頭上，我剛去濱海，就得罪人，妳說這是不是對以後的工作開展不利？”
　　榮鵬飛道：“妳怕得罪人，我就不怕，好人都讓妳當了，合著壞事全都落在我身上？”
　　張揚道：“您什麽級別？您是公安廳副廳長，那幫小子在您面前敢說半個不字？我是沒有您這級別，當然沒有您這種氣魄，要是我混到了您這種地步，別說是濱海縣公安局長，我把北港市局的幾個頭都給換了？妳說這幫廢物，幹吃閑飯不幹正事兒，稍微盡點心，北港的治安情況也不能亂成這個樣子，榮廳，您說是不是？”
　　榮鵬飛皺了皺眉頭道：“我怎麽聽著好像妳在寒磣我啊？”
　　“哪兒敢呢？榮廳，您是我心中的正義化身，我要是寒磣妳，就是寒磣正義使者，我逆天了我！”
　　榮鵬飛端起酒杯道：“妳小子少給我灌迷魂湯，喝酒！”
　　兩人把那杯酒幹了，張揚忙著滿上，榮鵬飛道：“對了，先說正事兒，剛才在體育場怎麽回事兒？”
　　張揚道：“情況妳肯定清楚了，我和祁山就是偶然遇到了，壹群小王八羔子帶著軍刺想趁亂把他給捅了，照我看這件事是壹場蓄意謀殺。”
　　榮鵬飛道：“祁山這個人不簡單啊！”
　　張揚道：“算他命大，如果今天我不在場他只怕就麻煩了。”他向前湊近了壹些，低聲道：“榮廳，妳跟我說句實話，祁山是不是有問題啊？”
　　榮鵬飛嘆了口氣道：“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他有問題，從最近發生的壹系列事情來看，祁峰的死更像是別人給祁山的警告，在缺少證據的前提下，我們可以根據已經發生的事情做壹個假設，假如祁山有那麽壹位仇人，他想盡壹切辦法要把祁山給整倒，那麽他就會針對祁山不停地下手。”
　　張揚道：“我也這麽認為，祁山不知得罪了什麽厲害人物，最近他遇到的倒黴事的確不小。”
　　榮鵬飛抿了抿嘴唇，說了壹句最不願提及的話：“我懷疑姜亮的死也和祁山隱藏的仇家有關，姜亮死後不久，就有證據指向祁峰，本來我也懷疑祁峰，可後來祁峰又死了，這就推翻了我最初的判斷，這個仇家之所以殺害姜亮，也是為了進壹步將祁山逼入困境。”
　　張揚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了壹下，然後迅速端起那杯酒幹了，提起姜亮，他不禁想起姜子涵那雙悲傷的雙眼，面對姜子涵的時候，張揚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姜亮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壹段時間，可是至今仍然沒有找到兇手。張揚低聲道：“前兩天我去了姜亮家……”
　　榮鵬飛的臉上掠過壹絲痛苦地表情，他喝了壹杯酒道：“子涵今年的成績不好，這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本來我想接他們娘倆來東江過節，可是他們不願意。”
　　張揚道：“凡事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讓壹個孩子接受這樣痛苦地事實需要時間。”
　　榮鵬飛道：“他已經決定返回江城上學了，手續我正在幫他辦理。”
　　張揚點了點頭。
　　榮鵬飛道：“這孩子認為父親的死他也要負上壹些責任，他居然說，如果不是他考上了東江師大附中，父親就不會來東江工作，如果不來東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榮鵬飛說話的時候，內心被莫大的痛苦折磨著。
　　張揚道：“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東江師大附中是全省最好的學校，為什麽要轉學？”
　　榮鵬飛道：“讓他們母子兩人在壹起也好，相互之間能有個照顧，對孩子的恢復也有好處。”
　　張揚嘆了口氣。
　　榮鵬飛道：“妳放心，我壹定會負責到底。”他的話更像是壹種承諾。
　　張揚對榮鵬飛的人品絕沒有質疑的地方，雖然因為姜亮的事情，他壹度對榮鵬飛產生了意見，可事後還是想通了，榮鵬飛也不想這件事發生。張揚道：“現在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盡快偵破這件案子，給姜亮報仇，只有這樣他們母子才能得到安慰。”
　　榮鵬飛重重點了點頭。
　　第二天上午，本來張揚打算和楚嫣然壹起陪著老太太去秋霞古寺遺址看看，下午送她返回靜安，本來瑪格麗特說好了要在東江過元宵節的，可眼看就要到了，老太太卻突然轉變了主意，說什麽都要返回靜安，原因很簡單，她想老頭子了，想念那棵銀杏樹，元宵佳節也是合家團圓的時候，她不忍心讓老頭子壹個人孤零零的在島上過。
　　可張揚到宋家不久就接到了省組織部的電話，組織部長焦乃旺讓他現在去組織部壹趟，有重要事情要談。
　　楚嫣然聽說張揚有工作要辦，讓他盡快去，她和林秀夫婦陪著老太太前去就行，張揚又給三寶和尚打了電話，剛巧慧空法師也在，張揚叮囑三寶壹定要做好接待工作，自己忙完工作馬上就過去。
　　張揚來到省組織部，焦乃旺看到他進來，忍不住埋怨道：“張揚，誰給妳放得大假？正式調令還沒下，妳就自己給自己放假了？新城區管委會那邊也不去了？”
　　張揚笑道：“焦部長，我這不是忙嘛，壹聽您要把我發到濱海去，我就開始積極做起了準備工作，常言道有備無患，我對濱海那邊的情況壹點都不了解，不下點苦功是不行的。”
　　焦乃旺笑道：“別，我可沒把妳發到濱海去，提議妳去濱海的是周省長，宋書記親自點頭，跟我沒關系。”
　　張揚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了：“焦部長，我又沒埋怨誰，因為這件事我心裏還感激地不行，正準備好好謝謝您吶。”
　　焦乃旺到：“調動手續什麽的我都準備好了，後天就去濱海上任。”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道：“這麽突然？不是十五以後嗎？”
　　“明天十五，後天不就是十五以後嗎？妳準備壹下，後天咱們壹起走。”
　　張揚道：“可我今天下午得去靜安，我要送嫣然的外婆回去。”
　　焦乃旺道：“忠孝不能兩全，妳請個假唄！”
　　張揚道：“可我已經答應宋書記了！”
　　焦乃旺壹聽，好嘛，這小子把嶽父擡出來壓自己，焦乃旺瞪了張揚壹眼，張揚壹臉的笑：“焦部長，要不咱們往後拖壹天？”
　　焦乃旺道：“不行！昝世傑心肌梗塞住院了，現在濱海縣群龍無首，妳要是不去，我們就另選賢能。”
　　張揚壹聽也沒轍了，焦乃旺不是不放任他自由，而是事情趕到了頭上，現在不抓他抓誰？本來焦乃旺還打算給他交接的時間呢。
　　張揚到：“要不這麽著，我今兒先把外婆送到靜安，明天過了十五，我十六上午壹準趕到濱海，咱倆約好時間，您走您的，我走我的。”
　　焦乃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是省組織部長啊，張揚這小子只是壹個處級幹部，居然在這裏跟他討價還價，也就是張揚，換成別人，焦乃旺早就把他趕出了辦公室，焦乃旺也不僅僅是因為張揚背景的原因才對他客氣，過去在南武張揚曾經救過他孫子的性命，單從這壹點來說，焦乃旺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這個莫大的人情。
　　張揚道：“焦部長，您別生我氣啊，我壹向都是服從命令聽指揮的，可這次真的是難辦啊，您知道的，嫣然最尊敬的就是她外婆，我要是連答應過的事情都做不好，她非跟我掰了不可！我好不容易才騙來了那麽壹老婆，要是弄丟了我找誰賠去？妳們組織部負責嗎？”
　　焦乃旺呵呵笑道：“我可賠不起，那可是宋書記的千金啊！”
　　張揚道：“所以您就多體諒體諒我。”
　　焦乃旺聽張揚這樣說，心裏舒坦了不少，理解萬歲，他點了點頭道：“只要不耽誤工作，什麽事情都好說。”
　　張揚信誓旦旦道：“焦部長，您放壹百個心，正月十六我壹早就趕到濱海。”
　　焦乃旺道：“也不用太趕，我估計要在下午三點左右才能到那裏，妳三點前趕到就行。”
　　張揚連連點頭。
　　張揚的很多計劃都被打亂了，先是瑪格麗特突發奇想要返回靜安，然後是組織部讓他後天去濱海報到，兩件事徹底擾亂了張揚的節奏，本來他還答應了梁成龍今晚約幾位朋友聚聚，現在只能作罷了，離開組織部，張揚馬上就給梁成龍打了電話，把聚會的事情給推了，梁成龍那邊說得倒是幹脆，讓張揚只管忙活自己的事情，等壹周後，他們哥幾個全都去濱海看看，送行宴直接擺在濱海縣城，那才顯得誠心誠意。
　　張大官人對這幫損友的舉動還是比較感動的，這邊的事情交代完，又驅車匆匆趕往新城區，到了新城區他並沒有直接前往秋霞古寺，因為時間尚早，他先去新城區指揮部轉了壹圈，眼看就要走了，怎麽都要回去跟大家道個別。
　　張揚的坐地虎壹開進指揮部的院子，周山虎馬上就迎了上來：“張主任，我聽說您要調走了？”周山虎說這句話的時候鼻子都酸了，他能有今天全都是張揚的幫助，他也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就跟著張揚好好混，可沒想到自己的編制問題就要解決，張揚卻要走了，在他心中最尊敬的人就是張揚。
　　張揚點了點頭笑道：“消息蠻靈通啊！”
　　周山虎道：“我想好了，妳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給妳當司機去。”
　　張揚道：“別介啊，妳這邊的工作還沒穩定，不能走，再說了，妳給我當司機，誰給秦書記開車啊，我挖誰的墻角也不能挖秦書記的墻角。”張大官人這句話倒是實話，秦清這邊的工作也是剛剛開展，萬事開頭難，正是用人的時候，他跟誰搶也不能跟自己女人搶！疼都疼不過來呢。
　　周山虎道：“可……”
　　張揚道：“可什麽可？妳現在剛談了女朋友，要是跟我走，不就是兩地分居了？老老實實呆著，好好表現，妳要走了，別人趁虛而入，到時候妳連哭都來不及。”
　　周山虎不說話了。
　　張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向樓上走去，他先去了常淩峰的辦公室，常淩峰看到他進來，站起身道：“我還以為妳不會來了呢。”
　　張揚道：“我像是那麽沒有人情味的人嗎？”
　　常淩峰道：“我發現自己始終在跟著妳的腳步走，到了最後，總是被妳給扔下。”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那是因為妳走的太慢！”
　　常淩峰道：“我去了豐澤跟妳搞機場建設，妳那邊就拍屁股去了南錫搞省運會，等我過去幫妳建設體育場，妳又來到東江搞新城區，本來我都想告老還鄉了，妳威逼利誘的把我給綁架過來這裏，我這邊屁股還沒把凳子捂熱呢，妳又挪地方了，張主任，咱能別這麽折騰嗎？妳不累，我可累了。”
　　張揚笑道：“所以這次我壹個人走，我沒打算折騰妳。”
　　常淩峰道：“妳是不好意思挖秦書記的墻角吧？”
　　張大官人嘿嘿壹笑，別看常淩峰平時不怎麽說話，可這廝心裏明白著呢，有道是看破別說破，常淩峰從來不針對他和秦清的關系說什麽。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本來我想遠離東江，不想在宋書記眼皮底下工作，可沒想到這次正中他們下懷，把我弄到濱海當救火隊員去了。”
　　常淩峰笑道：“北港市是有了名的臟亂差，這麽好的資源，弄得生產總值全省倒數第壹，估計省裏早就想拿北港開刀了，這次的北港火災剛好是壹個契機。”
　　張揚道：“我又不是去當北港市委書記，我是去那裏當濱海縣縣委書記。”
　　常淩峰道：“妳自己回頭看看，妳到了哪裏，哪裏的市委書記不得挪窩啊？”
　　他這麽壹說，張揚仔細壹琢磨，還真是這麽回事兒，他在江城洪偉基挪窩，已經走了的市委書記許常德也被他給拉下馬來，他去了南錫，南錫市市委書記徐光然下馬。不過也有例外，至少現在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就沒事。張揚馬上提出了抗議道：“梁書記不是好端端的？”
　　常淩峰道：“喬書記不是走了？”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我靠，喬書記走了幹我屁事？又不是我把他弄走得。”
　　常淩峰笑道：“我算看出來了，妳就是壹掃把星，走到哪裏禍害到哪裏，這次去北港還不知道要折騰出什麽事情來。妳不想在宋書記的管理下工作，我看應該是宋書記不想妳留在東江才對，誰也不想留著壹災星在身邊，萬壹妳壹不小心把他給禍害了怎麽辦？”
　　張大官人沒說話，腦子裏想著常淩峰的話，忽然呵呵笑了起來。
　　常淩峰道：“妳別笑，反正這次我是不跟妳走了！”
　　張揚道：“我沒讓妳跟我走啊，我知道妳舍不得章睿融，所以我決定成人之美。”
　　常淩峰起身去給張揚泡茶。
　　張揚卻道：“我還得去別的地方，妳別忙活了，雖然妳可以不跟我走，但是我要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難題，妳得幫我出主意。”
　　常淩峰道：“憑什麽？這麽多年，妳給過我壹分錢的工錢嗎？”
　　張揚道：“妳老婆都是我幫妳給找回來的，這情分，妳壹輩子也還不清！”張大官人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章睿融，他笑了笑沒說話，自從張揚對章碧君產生疑心之後，連帶著他對章睿融也警覺起來了，張揚沒有急於把常淩峰這位師爺給弄到濱海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張揚又去給幾位主要領導打了招呼，秦清今天去市裏開會並不在單位，張揚最後來到了常海心的辦公室內，常主任壹個人正對著電腦發呆，張揚咳嗽了壹聲，方才引起了她的註意。
　　常海心看到張揚突然出現在眼前，露出壹抹微笑，不過笑容中明顯帶著憂傷，張揚反手把房門戴上，緩步來到她的身邊：“常主任忙啊！”說話的時候，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肩頭，常海心伸手在他手背上打了壹巴掌，小聲道：“老實點兒！”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壹個老實的主兒，頭探了過去，閃電般在常海心唇上吻了壹記，常海心俏臉羞得通紅，有些擔心地看著房門的方向，確信不可能被看到方才舒了口氣道：“什麽時候走？”
　　張揚道：“今天去靜安，後天正式到任。”
　　常海心點了點頭，小聲道：“以後會經常回來嗎？”
　　張揚道：“會！”
　　他輕聲道：“要不等我在那邊站穩了腳跟，就把妳給調過去。”
　　常海心搖了搖頭道：“我跟著過去算什麽事兒，再說了，我對目前的工作很滿意，清姐的身邊也需要人啊。”
　　張揚道：“那我的需要誰來滿足啊？”
　　常海心氣得伸手照著他的身上就打了壹記。
　　張揚趁機抓住她的纖手，輕聲道：“說真格的，妳去不去啊？”
　　“不去！”
　　張揚嘆了口氣道：“那妳不去，我可走了！”他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常海心沒想到他說走就走：“餵！”
　　張揚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笑道：“怎麽？還是舍不得我？”
　　常海心幽然嘆了壹口氣道：“那又能怎樣？早知這樣，我還不如留在南錫呢。”
　　張揚走到門前，將房門從裏面插上了，回到常海心身邊，壹把將她擁入懷中，常海心用力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近乎瘋狂地親吻他的唇，小聲道：“我舍不得妳！”
　　張揚笑道：“又不是壹去不回，放心吧，以後啊，壹有時間就來東江。”
　　常海心抵住他的額頭：“這可是妳說的！”
　　張揚點了點頭。
　　常海心伸出小拇指，張揚伸出小指跟她勾在壹起：“光天化日就要勾搭啊！”
　　“切，這是拉鉤上吊，壹百年不許變！”
　　瑪格麗特和林秀都信佛，張揚趕到的時候，他們壹行已經在三寶和尚的陪同下參觀完了秋霞古寺遺址，現在正在聽慧空法師講經呢。
　　張揚對這種事沒多少興趣，進去後，看到老太太聽得專註，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們，悄悄把三寶給叫了出來。
　　三寶滿臉堆笑的跟著張揚來到院子裏，目前這塊地方是秋霞古寺的遺址所在，也是要確定保留的部分，目前秋霞寺的重建工程還處於停工狀態，過了十五工人們才會陸續回來。
　　張揚道：“怎樣？工程什麽時候能夠竣工？”
　　三寶道：“估計得到明年年初。”
　　張揚點了點頭道：“三寶啊，妳得把這件事給盯好了，務必要保質保量的完成建設，以後，我就不再負責這邊的事情了。”
　　三寶吃了壹驚，問過張揚之後，才知道他已經調往濱海的事情。三寶打心底是不想讓張揚走的，他壹直都把張揚視為自己的靠山，在東江不管鬧出什麽事，只要張揚在，他就有了主心骨，張揚肯定會給他撐腰，可張揚才幹了幾個月就要走了，三寶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挽留的，嘆了口氣道：“張主任，您這壹走，以後我在東江就舉目無親了。”
　　張揚笑道：“什麽舉目無親？妳是個出家人，早就應該四大皆空，這種話要是讓慧空法師聽到，肯定要責罰妳面壁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