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石章魚

都市生活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壹條好漢是李元霸,卻沒幾個知道隋末第壹聖手是張壹針,這和國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0734章 如果不相見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張揚看到杜天野的表情並無異常,心中不覺有些奇怪,難道他真不知道李同育向省紀委投訴他的事情?張揚道:“妳還好吧?”
  杜天野笑道:“很好啊!”
  張揚半信半疑道:“上頭沒人找妳?”
  杜天野道:“找了,無非是壹些捕風捉影的事情。”
  張揚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杜天野瞪了他壹眼道:“妳小子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張揚道:“東南日報社社長李同育舉報了妳,同時還把宋省長給舉報了,紀委劉副書記因為抗議,已經主動辭職,妳可別小看這件事。”
  杜天野還真不知道劉艷紅辭職的消息,他倒吸了壹口涼氣道:“李同育和我沒什麽交集,他為什麽要舉報我?”
  張揚喝了口茶道:“還記得上次朱小橋村械鬥的事情嗎?當時就是東南日報挑唆朱小橋村人鬧事。”
  杜天野道:“他為什麽要針對我?”
  張揚道:“我看這件事不應該問妳,應該去問陳大爺。”
  杜天野道:“妳是說……”
  張揚道:“我總覺著這事兒可能是從上壹輩延續下來的。”
  杜天野道:“很有可能,走!去清臺山!”他做事雷厲風行,說走就走。
  張揚道:“我晚上還得回家吃飯呢!”
  杜天野道:“現在就去,晚不了妳回家團圓。”
  他們趕到陳崇山的石屋的時候,陳崇山正在那兒晾曬上午采摘的蘑菇,看到他們壹起過來了,不由得笑了起來:“妳們兩個怎麽會在壹起?”
  杜天野道:“爸,我們今天過來專程問妳點事兒。”張揚早就知道他們父子間的關系,杜天野自然也不會有什麽顧忌,其實現在他和陳崇山的父子關系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
  陳崇山拍了拍手道:“坐下說!”
  三個人搬了小馬紮在石桌前坐下,陳崇山在黑陶壺內煮了野山茶,誘人的茶香隨著山風在空氣中浸潤開來。
  張揚道:“陳大爺,妳認不認識壹個叫李同育的人?”
  陳崇山聽到這個名字顯得很陌生,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張揚道:“他的父親曾經是覲遼地委書記!”
  陳崇山明顯楞了壹下,他在三只小黑碗內倒上煮好的茶水,低聲道:“妳說的是李朝旭!”
  張揚和杜天野對望了壹眼,他們兩人當然不知道誰是李朝旭。
  陳崇山道:“我記得李朝旭有三個兒子,老大小名叫大寶,學名是李同寶。”
  杜天野道:“那就沒錯了,他現在是中宣部副部長!”
  陳崇山道:“我和杜山魁、楚鎮南三人是戰友,抗戰末期的時候,李朝旭是我們所在連隊的連長,是我們的上級!”陳崇山說到這裏,停頓了壹下,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個硝煙彌漫的年代。
  “李朝旭和我們這些出身農村的士兵不同,他來自於大城市,家庭條件很好,據說在上海有壹家規模不小的紡紗廠,後來他投身革命,因為他自身文化水平很高,所以很快就在我們這些人中脫穎而出,談到入伍時間,我們這些人都差不多,可是他升遷比較快,在擔任我們連長之後,他的缺點也慢慢顯露了出來,他這個人自視甚高,看不起我們這些農村兵,而且聽不得別人的意見,換句話來說,就有些剛愎自用,在壹次針對日本人的軍事行動中,我們連隊負責守住高地,李朝旭雖然學歷很高,可是在軍事上卻是壹個外行,指揮明顯出現了錯誤,我們連隊傷亡慘重,危急關頭,老楚提出了新的作戰方案,利用地形和日本人周旋,而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身為連長的李朝旭卻不見了。”
  張揚道:“他當了逃兵?”
  陳崇山搖了搖頭:“他被壹顆流彈打中了頭盔,雖然頭盔擋住了那顆子彈,可他卻因為驚嚇過度昏過去了。本來我們這些剩下的士兵已經抱定了以死殉國的念頭,在最後關頭,大部隊趕來了。”
  陳崇山端起黑陶碗喝了壹口道:“最終的結果我們取得了那壹次的勝利,後來在清理屍體的時候發現了暈倒的李朝旭,我們誰也沒說他什麽,抗日戰爭結束之後,大家又被分配到了其他的部隊,杜山魁和楚鎮南的軍事才能逐漸顯示了出來,他們在部隊內的級別也是不斷提升,等到平津戰役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李朝旭還只是壹個連長,而我們多數都已經是團級了。在大家的壹次戰友聚會中,李朝旭喝多了酒,他認為是我們說了他的壞話,所以他才受到了打壓。當時杜山魁很生氣,當著這麽多的戰友給了他壹記耳光。第二天李朝旭過來道歉,我知道這個人的氣量很小,壹定會記得這件事。”
  張揚聽到這裏心裏對李朝旭已經有了壹個大概的輪廓,當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老子小心眼兒,兒子也是個小心眼。
  陳崇山繼續道:“解放後,我們壹度失去了聯絡,後來我們轉戰朝鮮,抗美援朝,戰爭打完之後,回來才知道李朝旭已經從政,完成了壹個軍人到政客的轉變,我們三個除了打仗別的都不會,所以壹直都呆在部隊,再次和李朝旭相聚的時候,他已經是名和縣的縣委書記,感覺他倨傲的氣勢又回來了,我們這幫人雖然粗枝大葉慣了,可別人的態度怎樣我們還能感覺到,既然人家自視甚高,我們也就不和他繼續聯系了,再後來……”陳崇山嘆了口氣。
  杜天野接口道:“後來就是文革!”
  陳崇山點了點頭道:“文革期間地方上率先受到沖擊和影響,我們這些自認為壹直忠誠於黨和國家的軍人,在這場突然到來的政治風暴前不知所措,有多少家庭因為這次風暴而妻離子散,杜山魁的出身是最好的壹個,他在京城,日子好過,我有臺灣關系,老楚有海外關系,我們想要保護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可在那種情況下,我們的努力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回憶讓陳崇山感到痛苦,他攥緊了拳頭:“李朝旭因為資產階級出身,是最先被打倒的壹個,在審查他的時候,有人把他當年在戰場上嚇昏過去的事情舉報了上去,他認為是我們三人中的壹個,李朝旭舉報我,舉報楚鎮南,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解決他自身的問題,可是他的問題終究還是沒有得到解決,最後因為受不了折磨而跳樓自殺。老楚先被解除了審查,從那以後我和老楚他們也失去了聯絡,後來見面的事情妳們也知道了。”
  張揚道:“據李同育所說,楚司令在文革期間照顧了他們壹家。”
  陳崇山道:“老楚的性情就是那樣,只記得人家的好處,別人哪怕對他不好,他轉眼就會忘了。”
  張揚道:“這個李朝旭大概和他相反,只會記著別人不好的地方,我看他壹定是給他的子女們灌輸了仇恨,所以李同育才會那麽恨妳們。”
  陳崇山道:“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到最後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什麽愛恨情仇,壹閉上這雙眼睛,什麽都無所謂了,如果李朝旭泉下有知,他壹定後悔當初說過了什麽。”的確,到了他這種年紀已經沒有什麽看不開的事情。
  張揚道:“李同育現在到處在制造不利於宋省長和杜書記的謠言,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陳崇山道:“清者自清,何必在乎他說什麽?無論遇到什麽事情,權當是人生的壹次歷練,可以這樣想,妳們的心中就可以坦然了。”
  老道士李信義此時尋到陳崇山的院子裏聊天,看到張揚過來,不由得驚喜道:“來了怎麽不去我那裏?”
  張揚笑道:“剛剛來到,正準備去拜訪妳呢。”
  李信義看出張揚的面色有些不對,伸手探了探他的脈門,低聲道:“最近是不是受過傷?”
  張揚知道李信義是位高手,他笑了笑道:“不妨事!”
  既然張揚不想說,李信義自然也不好繼續追問,他在壹旁的小馬紮上坐下,皺了皺眉頭,看來有些心事,陳崇山聽說他們還要趕著下山,起身去收拾點曬幹的蘑菇給他們帶走。杜天野去幫忙,順便陪老爺子說兩句貼心話。父親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心裏壹定很擔心自己。
  李信義等他們走了方才道:“上個月小妖來過,我看她情況不妙。”
  張揚微微壹怔,安語晨來內地他並不知道,這些日子雖然壹直和她沒有斷了聯絡,可每次通話安語晨都說自己很好,讓張揚不必擔心。
  李信義道:“我擔心她陽壽已盡!”
  這句話也說出了張揚最為擔心的事情,他抿起嘴唇,兩道濃眉凝結在壹起,沈默了壹會兒方道:“我看能不能說服她過來壹趟。”
  李信義道:“馬上就是清明,她應該會回來掃墓。”
  張揚道:“我爭取回來壹趟!”
  李信義點了點頭,眉宇間的憂愁卻沒有絲毫減弱。李信義雖然是安家的子孫,可是他已經遁入空門,安家唯壹知道他身世的大哥已經去世。安家的這些後輩,他接觸的並不多,其中見得最多的就是安語晨,心中最疼的也是她,大哥臨終前最放不下心的那個還是她,這安家唯壹的女娃兒卻患上了天生絕脈的毛病,雖然張揚幾次出手相救,可也都是治標不治本,沒有徹底解決她的病癥。
  李信義也能看出,張揚到目前為止還是束手無策,每次解救安語晨,他都會傾盡全力,功力不免要大打折扣,而如今以張揚的狀況未必救得了她。
  張揚的心情因為李信義的話而變得沈重,回春陽的路上,連杜天野都看出了這壹點,杜天野道:“怎麽突然有些不高興了?”
  張揚舒了口氣道:“沒什麽,只是回到這清臺山,想起當年我初到這裏的情景,心中忽然生出了許多感慨。”
  “什麽感慨?”
  “我感覺官做大了未必真的會快樂!”
  杜天野哈哈笑了起來:“只要妳做事問心無愧,什麽時候都會快樂。”
  張揚道:“當年安誌遠老先生曾經說過幾句話,人不在於當多大的官,而在於做多大的事!”
  杜天野道:“妳不正是這樣做的嗎?”
  張揚笑道:“我那是被妳們這幫領導壓著做事,頭沒那麽大,硬找那麽大的帽子來戴!”
  杜天野道:“其實妳做得已經很不錯!”
  兩人經過青雲竹海的時候,張揚忽然想起安老的墳墓就在附近,建議去墓前祭掃壹下。
  杜天野欣然答應下來,安老的墳冢靜靜躺在竹海內,張揚和杜天野來到墳前的時候,發現墓前擺放著貢品,水果是新鮮的,鹵雞還帶著香味兒,應該擺放在這裏沒有多久,張揚以為是李信義送上的,笑了笑道:“李道長對這個大哥還真是盡心。”
  杜天野微微壹怔,他並不知道李信義和安誌遠的關系,有些詫異道:“安老是李道長的大哥?”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啊,他和安老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笑道:“這事兒他不想別人知道,妳得幫我保密。”
  杜天野笑道:“我像亂說話的人嗎?”
  張揚忽然覺察到草叢中似有動靜,厲聲道:“什麽人!出來!”雖然他的功力大打折扣,可是耳目比起普通人還要敏銳許多,他壹個箭步向前方竄去,卻見壹只褐色的野兔倏然從草叢中竄出,宛如壹道褐色閃電般向竹林深處投去,如果在過去,張大官人壹定要追上去,打下這只兔子,給晚上的餐桌添壹道美味,可現在他有些力不從心。
  杜天野看到張揚追了兩步又停下腳步,笑道:“妳不是武林高手嗎?怎麽不把那只兔子打下來?”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兩人在安老的墳前祭掃了壹下,然後離開,張揚並沒有察覺,竹影深處,壹雙明澈的美眸正黯然註視著他,幾分柔情幾分傷楚,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安語晨。
  世上的巧合本來就有很多,安語晨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張揚,她本來想清明過來掃墓,可是最近身體狀況壹天不如壹天,安語晨知道自己來日無多,她害怕自己等不到清明,所以決定提前來清臺山,來到爺爺的墳前看他,安語晨很想見張揚,可是她害怕自己拖累了他,上次張揚為她療傷的情景她仍然記憶猶新,她實在不忍心讓張揚再冒這麽大的風險。
  張揚和杜天野走後,安語晨來到爺爺墳前跪下,望著爺爺的遺像,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滴落下來:“爺爺,我好想妳,我壹個人在這世上過得好孤單……”
  四周如此寂靜,只有山風應和著安語晨的傾訴,她抱著墓碑,仿佛抱住爺爺的身軀:“爺爺,妳曾經說過,要盡壹切努力讓我快樂,我很快樂……我活過了,也愛過了,對我來說再也沒有什麽遺憾……”說到這裏她低聲啜泣起來:“只是我不知道他愛不愛我……我知道自己沒資格這麽想,他已經為我付出了這麽多,我是不是很貪心……可是……”她劇烈地咳喘起來,過了好壹會兒方才平復下來:“爺爺,其實上天已經對我夠好,在我要走之前,還給我壹次見他的機會……可是,我不想再拖累他,我不想拖累任何人,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安語晨對著墓碑喃喃訴說著,渾然沒有感覺到天已經黑了,夜幕已經籠罩了清臺山,她坐在石碑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最近經常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她特別容易犯困,特別的疲乏,坐在那兒說著說著就會睡著。
  安語晨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身上披著的道袍,看到了守護在她身邊的老道士李信義。
  安語晨望著李信義露出會心的笑容,她此時方才發現,李信義的眼,李信義的眉和她的爺爺是何其的相似,雖然他留了壹大把蓬松的胡子,可還是遮不住那熟悉的輪廓。安語晨輕聲道:“爺爺!”
  李信義唇角的肌肉沒來由顫動了壹下,帶著他的胡子壹撅壹撅,只是瞬間的錯愕,然後李信義眼圈微紅的應了壹聲:“噯!”如此親切,如此溫暖。
  安語晨撲入他的懷抱中,淚水簌簌落下:“爺爺!”仿佛爺爺真的已經回到他的身邊。
  李信義不禁動容了:“乖!小妖,乖,孫女兒乖!有什麽事情,只管跟爺爺說,有我在,不怕,不怕!”
  安語晨點了點頭,離開了李信義的懷抱,抹去臉上晶瑩的淚珠兒,留下壹抹燦爛至極的微笑:“我很開心,我又有爺爺了!”
  李信義道:“我也很開心,我有了個孫女!”
  李信義並不知道安語晨看到張揚的事情,帶著她返回道觀居住的時候,李信義道:“張揚下午來過,我還提到了妳,想不到妳們就這麽錯過了!”
  安語晨道:“沒事兒,我明天去找他!”
  李信義道:“他很關心妳的身體,最近妳怎樣?”
  安語晨道:“還好!”
  李信義卻是不信,他伸出手,安語晨順從的將手腕交給他,李信義探了探她的脈門,兩道花白的眉毛變得越發糾結了,安語晨的脈象比起上次見她的時候更加紊亂,李信義的醫術當然無法和張揚相提並論,可是他依然能夠探查出,這是壹種經脈面臨崩潰的前兆,這丫頭的脈象和常人原本就不同,所以李信義也不敢輕下結論。他能夠想到的還是張揚,低聲道:“看看張揚有沒有辦法。”
  安語晨淡然笑道:“其實我最近感覺還好。”
  李信義將信將疑,老道士只是覺著安語晨這次來得突然,記得上次她說過要清明過來,怎麽突然就來了。
  老道士帶著安語晨回到紫霞觀,給她做了碗素面,安語晨卻沒有多少食欲。
  李信義看到她的樣子,心中越發的感到擔心,輕聲道:“小妖,妳好歹吃壹些,不要讓我擔心。”
  安語晨道:“妳真像我爺爺!”
  李信義聽到這話,心頭壹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他年少之時就遁入空門,對安家的那點印象全都停留在少年時代,後來遇到大哥安誌遠,方才喚起了心中的壹些親情,他本以為自己早已斬斷了和安家的關系,可現在看到安語晨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李信義終於相信血脈至親是怎樣都割舍不斷的。
  李信義強作歡顏道:“妳剛才不是叫我爺爺嗎?妳要是願意,以後就叫我爺爺!”
  安語晨在竹林之中聽到張揚和杜天野的對話,已經知道了李信義的身份,她淺笑道:“其實妳就是我爺爺,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李信義不知她怎麽會知道,想想安語晨還不知在世能有多少時日,他當然不忍心繼續否認,輕聲道:“小妖,妳是我的乖孫女兒!”
  安語晨坐在李信義身邊,向他說著自己當年來清臺山的趣事,腦海中翻來覆去浮現出的卻都是張揚的樣子,她不由得想到,如果當初自己沒有來這裏,或許就不會遇到張揚,或許自己早就先於爺爺死去,那麽自己也就沒有這麽多的煩惱和牽掛,她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和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來清臺山?不僅僅是為了拜祭爺爺,更是想重溫昔日和張揚相認相識的片段。如果不想見,便可不相戀……安語晨的唇角浮起了壹絲淒楚的笑容,壹直以來自己只是在單戀……如果張揚知道他掃墓的時候,安語晨就在竹林中偷偷看著他,他絕不會走,離開清臺山,手機有信號之後,他馬上給安語晨打了壹個電話,可惜聽筒中始終回蕩著——您撥打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趙靜帶著丁兆勇回到家裏,受到了全家人的熱烈歡迎,趙鐵生專門把兒子和兒媳婦們全都叫了回來,徐立華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可是見到丁兆勇之後,發現這個年輕人雖然和丁斌是壹家出來的兄弟倆,可丁兆勇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官宦子弟的傲氣,為人謙和厚道,徐立華很是喜歡。
  丁兆勇因為是第壹次登門,出手也是相當的大方,給每個人都帶來了禮物。
  趙立軍的老婆俞美蓮拿著趙靜給她新買的皮包,高興地格格直笑,嘴都合不攏了,其實她聽說張揚今天要來,本來都不想過來了,上次被張揚打了壹個耳光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是趙立軍好說歹說才把她哄過來。
  俞美蓮這個人嘴巴特能說,她格格笑道:“小靜就是有眼光,妳看看咱們這位妹夫,長得那個帥,真是英俊瀟灑,妳們三兄弟加壹起也比不上啊。”
  趙立軍嘿嘿的笑,他算是被老婆給欺負倒了。
  趙立武聽不下去了:“兆勇長得是不錯,可妳也不能這麽寒磣我們兄弟仨吧?”
  趙靜道:“行了,嫂子,妳就別誇他了,再誇他還不知得瑟成什麽樣,丁兆勇,走,跟我去菜市場。”
  徐立華道:“小靜,哪能讓兆勇去啊!”
  趙靜笑道:“我是帶他出去轉轉,熟悉熟悉環境。”
  徐立華道:“正好看看妳小哥回來了沒有。”徐立華的心中還是放不下兒子。
  趙靜兩人走後,俞美蓮又嘖嘖贊了起來:“小靜真是有福氣,這下好了,嫁入豪門了!”
  趙立武切了壹聲道:“什麽豪門,不就是壹當官的,我們家老三也是官。”
  俞美蓮道:“妳懂什麽?官還有大小呢,老三是處級幹部,人家小靜的未來公公是省部級,差的太多了。”
  趙立武對這個大嫂打心底看不慣,又哼了壹聲道:“省部級怎麽了?退了休也就是壹平民老百姓,我們家老三可是正當年,以後別說省部級,正國級都有可能。”
  俞美蓮道:“妳可真敢想!”
  趙鐵生把煙蒂摁滅道:“行了,壹家人好不容易聚在壹起吃飯,擡什麽杠?”他也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可當公公的也不好多說話。
  俞美蓮眼皮翻了翻,擠出壹臉的笑,挽著徐立華的手臂道:“媽,明兒您和爸是不是要跟他們壹起去東江?要不我和小軍也跟妳們去吧,妳們年紀都大了,去省會這麽大的城市,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趙鐵生又點了壹支煙,徐立華不好說什麽,有些為難地看著他,趙鐵生道:“我們還走的動,雖然認字不多,可路標還認得。”這個兒媳婦在他心底就是勢利,帶她去東江,門兒都沒有。
  俞美蓮氣得抓住趙立軍的手臂用力壹擰,趙立軍忍痛不敢吭聲,他知道老婆讓他說話,也笑了笑道:“小蓮也是為妳們著想,這麽壹說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外面響起壹個洪亮的聲音道:“有啥不放心的?”卻是張揚和杜天野壹起到了。
  市委書記來到這裏,壹家人不由得有些誠惶誠恐,別看俞美蓮平時嘴巴閑不住,看到平時只能在電視新聞中見到的江城最高領導人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張揚來到母親面前叫了聲媽,壹聲就把徐立華的內心喊得暖融融的,他又來到趙鐵生面前叫了聲趙叔。
  趙鐵生的臉上也露出慈和的笑容,過去他壹直都把張揚視為拖油瓶,對張揚沒有過多少好臉色,可這些年來隨著張揚的平步青雲,他的家庭也蒙受了很大的照顧,張揚以德報怨的做法讓趙鐵生感到慚愧,現在看張揚怎麽看怎麽順眼,有時候甚至有些失落,這麽好的兒子怎麽就不是自己親生的呢。
  趙立軍趙立武哥倆見到張揚也是壹臉的笑。
  杜天野笑道:“趙叔、徐阿姨,我今天是不請自來,給妳們添麻煩了。”
  趙鐵生道:“杜書記,平時我想請也請不到您啊!”
  徐立華道:“杜書記,來這裏就是自己家。”
  杜天野道:“既然這樣,妳們就別杜書記長杜書記短了,叫我天野,我和張揚那可是親如兄弟!”壹句話拉近了他和趙家人的距離。
  丁兆勇和趙靜這會兒也回來了,丁兆勇看到杜天野居然在,也是非常高興,杜天野道:“兆勇,趙靜也是我妹子,妳以後壹定要好好對她,不然,我饒不了妳。”
  丁兆勇只是笑。
  俞美蓮還惦記著跟公公婆婆去東江的事兒,推著趙立軍讓他給張揚說,她也明白,現在這個家裏地位最高的是張揚,只要張揚答應,肯定就沒問題。
  趙立軍瞅機會跟張揚說了,張揚道:“以後吧,這次只有壹輛車,咱爸媽加上我還有他倆,滿員了!”,張揚的回答很婉轉,也沒傷他面子,趙立軍怏怏道:“妳嫂子總想出去轉轉,我們結婚這麽久還沒出去旅遊過呢。”
  張揚笑道:“等我忙完這壹陣子,要不這樣,十月妳們壹起來南錫,整個平海最好玩的地方都在南錫,到哪裏吃喝住玩,我全都安排。”
  趙立軍聽弟弟這樣說,面子也有了,媳婦那邊也有了交代,自然歡天喜地。
  俞美蓮得了這個消息,也是開心非常,似乎忘了小叔子上次給他的壹個耳光,壹口壹個兄弟叫的是異常親熱。
  晚上徐立華和趙鐵生親自下廚,趙鐵生廚藝不錯,燒得壹手好菜,不過他平日裏很少動手,最近也就是兒女從外面回來才主動下廚。
  俞美蓮看在眼裏,心裏又有些不平衡了,趙立軍和她從來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想起來就覺著自己的男人沒本事,找了個機會又對趙立軍連掐帶擰。
  丁兆勇這次是專門來提親的,酒到中途,他提起了自己和趙靜的婚事。
  趙鐵生只知道女兒談戀愛了,卻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準備結婚,現在距離五壹也就是壹個多月,平時父母都念著兒女趕緊長大,早日成家,可真到了這種時候,心裏卻有些舍不得,這方面,兒子和女兒的感覺不同,兒子那是娶回來壹口子人,女兒卻是嫁出去,雖說趙靜這些年壹直都在外面上學,可嫁人和不嫁人,心裏感覺就是不壹樣,趙鐵生沒說話,默默抽著煙。
  丁兆勇看到未來嶽父這種反應,心裏感到有些沒底,他向趙靜看了壹眼。
  趙靜道:“爸!”
  趙鐵生笑了笑仍然沒說話。
  趙靜用手推了推張揚,張揚笑道:“趙叔,媽,妳們是不是太開心了,開心也得給點反應啊!”
  徐立華道:“我們的確開心,雖然我們兩口子沒啥文化,可也不是老封建,兒孫自有兒孫福,女兒大了,早晚都會有嫁人的壹天,她選誰,是她的自由,我們只能提提建議,我們不可能做她的主,小靜是大學生,這麽大了,什麽事都懂,不要我操心,兆勇小夥子不錯,年紀輕輕,又有自己的事業,還是三兒的好朋友,三兒這個人,交得朋友我信,他認同了,就是我認同了,他只會對妹妹好,比我還護著小靜!”說著說著徐立華的眼圈居然有些紅了。
  趙鐵生抽了口煙道:“孩兒他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兆勇啊,兩個人能走到談婚論嫁這壹天不容易,別的我也不想多說啥,小靜這孩子從小被我們寵壞了,妳能讓她盡量讓著她點兒。”
  “爸!”
  丁兆勇笑道:“趙叔、徐阿姨妳們放心,小靜挺好的,平時都是她照顧我。”
  杜天野笑著幫襯道:“好事啊,咱們別那麽傷感行不,我提議大家壹起幹杯。”
  張揚、趙立武、趙立軍壹起舉起了杯子。
  徐立華道:“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三兒,這麽大了還是不定性!”
  張揚道:“您別催,妳看我們杜書記,都四十多了還沒結婚呢,我們這些國家幹部都是先立業後成家。”
  杜天野笑道:“妳可別拉我墊背,對了,妳不是訂婚了嗎?這事兒還沒跟家裏說?”
  徐立華聽說他訂婚了,也是驚喜非常,驚喜之余又不禁抱怨起來了:“好小子,訂婚這麽大的事兒都沒跟家裏說壹聲,快說,哪家的閨女?”
  張揚道:“還是過去那個!”
  徐立華道:“嫣然!”
  張揚點了點頭。
  徐立華笑道:“嫣然挺漂亮的!”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