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8章 人真TM虛偽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自從佛祖舍利在南林寺地宮內被發現之後,南林寺的香火已經是越發興旺,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南林寺內的香客還是絡繹不絕,常海龍的目的是參拜佛祖舍利,佛祖舍利被收藏在地宮之中,尋常香客是無緣參拜的。
張揚在南林寺絕對屬於貴賓級別,按照三寶和尚的說法,張大官人就是南林寺的大救星,如果不是張大官人發現了南林寺地宮,寺院也不會有今日興旺的局面。
張揚找到三寶和尚,參拜佛祖舍利的事情三寶和尚就能搞定,沒必要去麻煩普源方丈了,可三寶聽說是這件事,頗為為難道:“今天不行,地宮有人參觀,明天吧!”
張揚壹聽就有些火了,他不止壹次帶客人來南林寺,哪壹次都是隨到隨看,怎麽今天反倒不行了,他瞪大眼睛冷冷看著三寶和尚道:“我說大師,今天晚上我朋友就離開江城了!”
三寶和尚道:“實不相瞞,這會兒方丈正陪著幾位貴客在參觀呢,他專門囑咐過,今天任何人都不可以接待。”
張揚道:“什麽人這麽牛逼啊?”心中已經猜到能讓普源方丈親自陪同的人,肯定身份不同尋常。
三寶和尚道:“匯通的喬總和許總!”
張揚楞了壹下,沒想到許嘉勇和喬夢媛也到南林寺上香了,難道他們是來求姻緣的?
常海龍心很誠,他微笑道:“這樣吧,我可以等他們離開後再去上香,還望大師行個方便,今晚我就要返回嵐山了。”
三寶面露難色道:“許總捐了十萬塊善款,他的條件是今天佛祖舍利只能讓他們參觀,張主任,咱們這關系還用說嗎?實在是不好意思,既然答應了他,我們這些佛門弟子不可以反悔的。”
張揚不屑道:“不就襯倆臭錢嗎?至於這麽大排場嗎?有種他就把南林寺給包下來,每天都捐十萬善款。”
三寶和尚心說,要是許嘉勇每天捐十萬,我們肯定拍手歡慶,可人家又不是傻子,捐善款也有個限度。不可能把身家全都捐給佛門。
常海天看到三寶和尚為難,向常海龍道:“海龍,其實上香這種事主要是心誠,未必壹定要去佛祖舍利跟前去進香,妳去大殿還不是壹樣?”
常海龍點了點頭,他去了大殿。
張揚指了指三寶和尚,這廝心裏的確有些不爽,常海龍大老遠來了,就這個小小的要求,自己都不能滿足,感覺很沒面子。
常海心輕聲道:“張揚,妳就別為難這位師傅了,既然不方便,何必強人所難呢。”
三寶和尚陪著笑道:“我這兒有剛剛開光的上好紫檀,我送給幾位施主壹些。”
張揚沒好氣道:“不要!”
三寶和尚看到張揚真生氣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那……我去跟方丈商量商量……”
張揚正想說不用的時候,忽然聽到壹個熟悉的聲音招呼道:“小張,沒想到在這裏又遇到妳了!”
張揚轉過身去,看到那位姓喬的中年人正掛著個照相機笑瞇瞇望著自己。
張揚樂道:“老喬,還別說,咱倆真是有緣,從春陽到江城,哪兒都能遇到妳,妳是不是壹直在跟蹤我啊?”
老喬笑道:“沒有,絕對沒有,我陪我家那口子過來上香的,她去上香,我隨便走走,拍幾張照片,這南林寺的古跡還真多!”
張揚走過去和老喬握了握手:“怎麽樣,在我們江城玩得還開心吧?”
老喬點了點頭道:“江城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兩人正聊得熱鬧,張揚看到普源方丈陪同許嘉勇、喬夢媛從遠處走來,許嘉勇看到張揚,壹雙眼睛不由得瞪得滾圓,充滿了驚詫莫名的表情,喬夢媛臉上的驚奇也比他少不到哪裏去,嘴巴張開形成了個O形狀,好半天都沒有合攏。
張揚笑道:“喬總、許總,妳們也來上香啊!”
喬夢媛笑了笑,目光卻落在那中年人的身上,輕聲道:“爸,妳認得他?”
許嘉勇也叫了聲:“喬叔叔!”他此時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他從來都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壹幕,張揚和自己未來的嶽父大人,雲安省省委書記喬振梁言談甚歡,喬振梁這次來江城很突然,原本他做好了準備,卻沒有想到喬振梁竟然會自己開車過來,而且來江城之前,已經去清臺山遊玩過了。他雖然和喬夢媛已經訂婚,可是他對未來的嶽父嶽母缺乏了解,可以說如果不是喬老幹涉,他和喬夢媛現在不可能訂婚,喬振梁夫婦都不贊同他和女兒交往,嶽母孟傳美把這種不愉快寫在臉上。到現在都沒有搭理過他,嶽父喬振梁雖然表面上壹團和氣,可他心裏也對這門親事十分反感。
許嘉勇知道嶽母信佛,所以特地安排了在佛祖舍利前上香,嶽母孟傳美此時仍在地宮誦經,喬夢媛的表妹時維陪著她。喬振梁是個徹頭徹尾的共產黨員,他不信這些,所以連地宮都沒進,壹個人在外面選景拍照片,喬夢媛和許嘉勇擔心他寂寞,所以上來陪他。
兩人都沒有想到張揚居然也在南林寺,更沒有想到張揚還和喬振梁在壹起,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張揚聽到兩人對老喬的稱呼,這才明白了,搞了半天,這個臉上壹團和氣,淳樸憨厚的中年人就是喬夢媛的老爹,雲安省省委書記喬振梁,在張揚的概念中,省委書記這級別的官員少有喬振梁這樣的,此人的身上並沒有多少的官氣,與其說他是省委書記還不如說他更像個普普通通的車間主任。
喬振梁笑道:“原來妳們都認識啊!”
喬夢媛微笑道:“認識,他是江城招商辦主任張揚,我們是老朋友了。”
喬振梁看了張揚壹眼,笑道:“國權同誌的幹兒子吧?年輕有為啊!”
張揚笑了笑道:“喬書記,我這人不禁誇!”知道喬振梁的身份之後,他自然不敢老喬老喬的叫了。
喬振梁哈哈大笑道:“我是雲安的書記,可不是平海的書記,妳別這麽叫我,還是叫我老喬更順耳壹些。”
喬夢媛狠狠瞪了張揚壹眼,心說這廝可夠無禮的,居然稱呼父親為老喬。
張揚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壹聲道:“您別怪罪啊,那啥……我也不知道您是喬總的父親!”
喬振梁笑道:“既然妳們都是朋友,叫我喬叔吧,我跟妳幹爹也是好朋友!”
張揚恭恭敬敬叫了聲喬叔叔,他心裏清楚得很,眼前這位是喬老的兒子,也是喬家在政壇上最為突出的壹位,喬振梁今年不過五十二歲,前景還是很光明的,從古到今,政治都是少數人的玩物,越往上走,妳的出身背景就變得越來越重要。張揚對喬振梁其人並不了解,可是有壹點他知道,喬振梁搞經濟很有壹套,自從他前往雲安之後,雲安省的經濟連年增長,過去平海在各方面都遠超雲安,可是近近年來雲安發展的速度極其迅猛,儼然可以和平海並駕齊驅。
這時候孟傳美誦完經,在時維和普源方丈的陪伴下離開了地宮,看到張揚,她也笑著打了個招呼:“小張,又遇到妳了!”
張揚恭敬道:“孟阿姨好!”
許嘉勇聽在耳朵裏,心裏實在不是滋味,自從他和喬夢媛訂婚之後,孟傳美連壹句話都沒跟他說過,這次來江城也不搭理他,本來許嘉勇也沒什麽,畢竟未來嶽母大人壹直都反對他和喬夢媛的親事,從沒喜歡過他,可看到孟傳美對張揚如此和藹,許嘉勇的內心深處頓時失衡起來,他張揚憑什麽?
喬夢媛從許嘉勇的眼神中意識到了什麽,她挽住父親的手臂道:“爸,咱們該走了!”
許嘉勇殷勤道:“喬叔叔,我在新帝豪準備了酒宴為您接風洗塵!”
喬振梁點點頭,轉向張揚道:“小張,壹起去吧!”
張揚笑道:“算了,妳們壹家人吃飯,我就別跟著湊熱鬧了!”
喬振梁道:“又沒什麽外人,壹起來吧!”他邀請的很誠懇,喬夢媛也跟著說道:“張揚,我爸可是真心實意的請妳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許嘉勇心中宛如打翻了五味瓶,諸般滋味壹起湧上心頭,他望著張揚,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嫉意。
張揚本不想跟著摻和,可是他也留意到許嘉勇的表情,不知為了什麽,自從張揚把壹系列事情的疑點放在許嘉勇身上之後,他就不由自主的把快樂建立在對方的痛苦之上,妳許嘉勇越是不想讓我去,我還偏得去,妳越是不爽,我越是高興,有了這樣的心理,張揚就點頭應承下來。
喬夢媛其實也不想讓張揚去,她最近和許嘉勇之間常鬧別扭,究其原因,很多都和張揚有關,她提出邀請也只是客氣客氣罷了,張揚如果有點眼色應該不會答應前往,可這廝偏偏就答應了,喬夢媛心說,我們是家宴,妳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表面上卻還要裝成很愉快地樣子:“這樣啊,晚上六點半,新帝豪國賓壹號。”
張揚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準時到!”
喬夢媛把張揚叫到壹邊,低聲叮囑道:“我爸這次來江城是私人身份,妳不要聲張啊!”
張揚明白喬夢媛的意思,微笑道:“我只當他是老喬,不是喬書記!”
喬夢媛忍不住又瞪了他壹眼。
張揚把常家三兄妹送回制藥廠,然後去了皇家假日,他此次前去的目的是找蘇小紅要酒的,張揚做事有自己的壹套,他和喬振梁的相識純屬機緣巧合,就目前的了解而言,喬振梁這個人還算不錯,沒有太多的官架子,做人壹團和氣,讓人很難相信他出身於官宦之家,自身又身居高位,以喬振梁的身份,能夠邀請自己喝酒,已經是很給他張揚面子,作為地主,張揚應該有所表示,新帝豪是喬夢媛的產業,就算張揚想結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他想著帶酒過去。像喬振梁這種級別,什麽名酒沒見過,張揚想來想去,也就是蘇小紅窖藏的那幾壇酒有特色。
張揚在酒上做文章,還有壹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喬振梁也是好酒之人。張揚開口要酒,蘇小紅當然不會拒絕。
張揚準時來到新帝豪,喬家人都已經到齊了,除了喬振梁夫婦以外,就是喬夢媛、許嘉勇和時維,果然沒有外人。
時維站在門外等他,看到張揚抱著壹壇酒過來,迎了過去,輕聲道:“妳怎麽才來!架子蠻大啊!”
張揚道:“我準點過來的,再說了,我是貴客,來早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時維白了他壹眼道:“妳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張揚笑瞇瞇道:“說實話,我是沖妳來的!”
時維俏臉壹熱,雖然知道這廝在胡說八道,可心裏還是暖融融的,她小聲叮囑道:“妳今晚別胡說八道啊,我舅舅、舅媽壹直對表姐的事情不怎麽贊同。”
張揚道:“幹我屁事,是老喬找我過來喝酒的!”
“妳……”時維想發作幾句,張揚卻已經大步走入了國賓壹號。
喬夢媛看到張揚抱著壹壇酒走進來也是微微壹怔,她詫異道:“張揚,我們把酒準備好了!”
張揚看了桌上的茅臺壹眼,笑道:“茅臺酒可不成,我這酒是解放前就窖藏的,有四十多年了,特地帶過來給喬叔叔嘗嘗!”他壹口壹個喬叔叔叫得倒是親切。
許嘉勇望著張揚笑瞇瞇的,可笑容背後藏著刻骨銘心的仇恨,他當初之所以決定追求喬夢媛,和喬夢媛訂婚,其目的就是想得到喬家這個巨大的靠山,喬振梁夫婦從壹開始對他們之間的來往就持有堅決反對的態度,如果不是喬老發話,他和喬夢媛是不可能訂婚的。他察覺到張揚身上的變化,自從這次張揚從北京返回之後,這廝就變得咄咄逼人,在對自己的關系上,處處采取攻勢,甚至利用喬夢媛來刺激自己。
許嘉勇道:“喬叔叔有糖尿病,再好的酒也不能多喝!”
喬振梁笑道:“小許啊,別總是提醒我,我身體好得很,無非是血糖高了點!”
喬夢媛道:“爸!嘉勇是關心妳身體嘛!”
喬振梁笑著點了點頭:“其實任何治療的關鍵都在於心理,我雖然身體有些問題,不過我首先要擁有壹個健康的心理,只有擁有樂觀向上的心理,我才能活得更加健康。”
張揚道:“喬叔叔說得對,糖尿病本來就不算啥大事兒,只要控制得當,就是壹正常人!”
孟傳美道:“老喬啊,妳就是改不了喝酒的毛病,反正妳向我保證過,最多半斤酒,多壹點都不能喝!”
張揚拍開了酒壇的泥封,壹時間酒香四溢,整個房間內充滿了沁人肺腑的酒香。喬振梁用力吸了吸鼻子,他贊道:“果然好酒!”
張揚給他倒滿壹杯,又給孟傳美倒了半杯,許嘉勇那裏,他也幫著倒上,給許嘉勇倒酒,張揚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今天許嘉勇算是沾光了,如果不是喬振梁夫婦,張揚才不肯給他倒酒呢。
許嘉勇舉杯道:“咱們壹家人好不容易聚在壹起,歡迎喬叔叔、孟阿姨到江城來,大家幹杯!”
孟傳美並沒有響應淡然道:“還不是壹家人!”
許嘉勇端著酒杯的手僵在那裏,他想不到未來嶽母大人當中就讓他下不來臺。
時維及時為他解圍道:“是啊,不是壹家人,有人明明不是這家裏的,非得湊進來!”說話的時候,她朝張揚遞眼色,目的是讓張揚配合。
張揚笑瞇瞇道:“任何事情都是在不斷發展變化的,喬叔叔、孟阿姨,我謹代表我自己這個外人敬妳壹杯,歡迎妳們到江城來,我和夢媛、時維都是好朋友,妳們千萬別拿我當外人,需要我做什麽,只管吩咐!”
孟傳美居然端起了酒杯,和善地笑道:“張揚,我可沒說妳,我當妳是自己的孩子壹樣,真沒拿妳當外人!”
這句話壹說,張揚明白了,孟傳美是沒拿自己當外人,她拿自己當槍使呢,利用自己刺激許嘉勇,張大官人不喜歡被人利用,可這次不壹樣,利用他打擊許嘉勇,這是大好事啊,他喜歡,他甘心被利用。
許嘉勇雖然竭力控制情緒,可臉上仍然不免流露出尷尬,未來嶽母大人根本就沒打算給他面子,他現在也明白喬振梁夫婦邀請張揚前來參加家宴的目的了,他們要利用張揚敲打自己。許嘉勇笑了笑道:“我們壹起敬喬叔叔、孟阿姨!”他轉的很快,只當沒有覺察到孟傳美在打擊自己。
喬夢媛及時道:“爸、媽、我們幾個小輩壹起敬妳們!”望著母親的目光中不免帶有幾分幽怨。
孟傳美看在眼裏,心中產生了些許的惻隱,她端起酒杯,喬振梁笑道:“好,我們幹了這壹杯!”
壹杯酒喝完,許嘉勇搶先起來去倒酒,喬振梁讓他滿上,可給孟傳美倒酒的時候,孟傳美用手掌擋住杯口道:“我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許嘉勇笑著勸道:“孟阿姨,再喝壹杯吧,好事成雙!”
孟傳美冷淡道:“成雙的未必都是好事兒!”
時維道:“舅媽,雖說成雙的不是好事兒,我看表姐和表姐夫成雙成對的就挺幸福的!”
喬夢媛慌忙咳嗽,這個表妹是想幫他們,可她說話實在有欠考慮。
孟傳美道:“幸不幸福只有自己才知道!”
許嘉勇慌忙表決心:“孟阿姨,妳放心,我壹定會好好對待夢媛!”
張揚也跟著來了壹句:“是啊,孟阿姨妳只管放心吧,我們都會好好照顧她的,誰欺負她我首先就不樂意!”
喬夢媛瞪了這廝壹眼,心說張揚啊張揚妳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今天過來就是添亂的。
時維首先看不過眼了:“張揚,我表姐他們兩人的事兒礙妳什麽事了?妳跟著瞎參合什麽?”
張揚笑道:“咱們不都是朋友嗎?朋友間相互照顧壹下也是應該的。”
喬振梁微笑道:“是啊,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夢媛壹個人在江城是得靠這些朋友多幫忙,小張啊,妳和夢媛是朋友,以後可得幫我多照顧照顧她。”
許嘉勇壹張臉漲得通紅,喬振梁兩口子擺明了不待見他,壹點面子都沒給他留。
張揚心中暗樂,他知道喬夢媛夫婦拿自己當槍使,利用自己敲打許嘉勇,可有生以來,頭壹次被人利用的這麽爽。
喬夢媛道:“我和張揚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剛來江城那會兒,他可沒少給我出難題。”喬夢媛極其聰穎,看出許嘉勇的尷尬處境,她刻意將矛盾引向張揚,轉移父母的註意力,從而化解許嘉勇的困境。
喬振梁笑道:“做任何事都不會壹帆風順的,妳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江城站穩腳跟,證明我的女兒還是很厲害的。”他這句話等於抹煞了許嘉勇的全部功勞。
許嘉勇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物,喬振梁夫婦今晚對他的態度讓他感到壹種被侮辱的感覺,壹個人如果極度自尊往往他的內心深處又是極度自卑,這並不矛盾,在喬家的背景面前,許嘉勇始終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之所以改變念頭追求喬夢媛,根本的原因就是想借用喬家的力量,他要報仇,他要為父親討還公道。
可從壹開始起,喬振梁夫婦就不喜歡許嘉勇,喬振梁對許常德的事情是清楚的,在許常德出事後不久,許嘉勇就和喬夢媛訂婚,以喬振梁的頭腦,肯會仔細考慮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認為許嘉勇在追求女兒的事情上抱有很強的目的性,所以他堅決反對女兒和許嘉勇來往。許嘉勇最終和喬夢媛訂婚成功,得益於喬老的首肯,喬老對這個孫女兒是相當關愛的,他認為在兒女感情上要開明,許常德的錯誤不該延續到他兒子的身上,許嘉勇的個人條件很出色,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最關鍵的是孫女兒喜歡他。喬振梁在這個問題上和老爺子甚至發生了壹些爭執,可是他至多表現出不滿,在喬家,父親的決定是不可更改的。
這頓飯吃得很不開心,許嘉勇幾度嘗試緩和關系,可是都被喬振梁夫婦的冷淡給擋了回去,相比張揚的談笑風生,許嘉勇這個夜晚是郁悶和憤怒地。
晚宴結束之後,時維跟著張揚壹直來到停車場,張揚這邊拉開車門,她也鉆到了張揚的吉普車內。
張揚笑道:“這麽晚了,妳跟著我不怕人說閑話?我可提醒妳,我最近名聲可不怎麽好!”
時維怒道:“張揚,妳真不是個好東西,是不是非得把我表姐他們拆散了妳才高興?”
張揚道:“時維,妳什麽意思?我張揚是那種人嗎?”
時維指著張揚的鼻子罵道:“過去我以為妳人雖然混蛋了點,可心地還是很善良的,還算有些正義感,可現在我算看透妳了,妳就是壹個流氓壹個無賴!妳看不得別人幸福!”
張揚笑道:“我不跟妳這丫頭壹般見識,說完了嗎?說完就下車,我明天還有工作!”他想要啟動汽車,卻被時維壹把將車鑰匙搶在手裏,然後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張揚叫道:“鑰匙給我!”
時維晃了晃,然後壹揚手,鑰匙在夜空中劃出壹道晶亮的弧線,消失在不遠處的湖面。
許嘉勇陰沈著臉啟動了汽車,喬夢媛追了出來:“嘉勇,妳別生氣……”
許嘉勇冷冷看著喬夢媛:“我沒生氣,我有什麽資格生氣?妳是喬大小姐,我怎麽敢生妳的氣!”
“嘉勇!”喬夢媛的美眸中蕩漾著淚光。
許嘉勇低聲道:“讓開,讓我好好靜壹靜!”
喬振梁站在新帝豪的觀景平臺之上,望著許嘉勇驅車遠去,不禁發出壹聲嘆息。
孟傳美的目光始終望著遠處形只影單的女兒,她輕聲道:“老喬,女兒看來是真的喜歡他!”
喬振梁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簡單。”
孟傳美不知丈夫為何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喬振梁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麽壹直反對女兒和許嘉勇來往?”
孟傳美道:“是不是因為他的父親?”
喬振梁道:“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告訴我壹句話,英雄不問出處,絕不可以有門楣的觀念,許嘉勇無論長相學識都算得上出類拔萃,可我還是不喜歡他。”
孟傳美道:“女兒喜歡他很久了,當初從美國突然回來也是為了他!”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這次的訂婚太突然,讓我不能不懷疑他的目的。他可以不愛我的女兒,但是絕不可以利用我的女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喬振梁壹向溫暖敦厚的臉上閃過壹絲戾氣,連站在身邊的妻子也不由得內心壹顫。
孟傳美道:“看到女兒這麽痛苦,我有些於心不忍了。”
喬振梁道:“痛苦有很多種,感情上的困擾不會影響她壹生,可是婚姻的不幸卻會讓壹個人痛苦終生。”他輕聲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邀請張揚過來?”
孟傳美道:“妳想用張揚來刺激許嘉勇。”
喬振梁的唇角露出諱莫如深的笑意:“許嘉勇恨他,這種仇恨不僅僅因為嫉妒,今晚這頓飯讓我看清壹件事,許嘉勇的心胸並不廣闊。”他停頓了壹下又道:“壹個心胸狹窄的男人絕不會是壹個好男人!”
孟傳美嘆了口氣道:“可老爺子已經首肯了!”
喬振梁道:“老爺子尊重夢媛的決定,如果夢媛提出和他分手,老爺子壹樣會站在夢媛身邊。”
許嘉勇看到了正在路邊等車的張揚,他猛然踩下油門,落下車窗。
張揚也看到了他,笑了笑。
如果許嘉勇的目光就是利劍,那麽此刻張揚已經被他戳得千瘡百孔,可許嘉勇明明憎恨張揚到了極點,臉上卻非得要擠出壹絲笑容:“沒開車?”
張揚笑著往前湊了湊:“開了,鑰匙被時維給扔湖裏了!”
許嘉勇居然開心的笑了起來,露出壹口雪白而整齊的牙齒,然後他很清楚地說:“活該!”
張揚毫不客氣的拉開了車門,壹屁股坐了進去:“送我壹程吧!”
“西邊嗎?”許嘉勇壹語雙關道,他心裏巴不得把張揚給送上西天。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送我到市政府,我住在那兒附近!”
許嘉勇點了點頭,開動了汽車。人是這世上最虛偽的動物,兩人明明彼此都把對方恨得不得了,可表面上還要裝出笑瞇瞇的樣子,乍看上去,他們就像是壹對相交莫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