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有理妳倒是說啊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7
伍得誌不慌不忙地尋找導線的根源,壹邊輕聲道:“這是管誠最常用的手法之壹,如果對他不熟悉的人,貿然剪斷黃線,就會連同後面的金屬絲壹起剪斷,非但不能停止炸彈的計時,反而會引發爆炸。”
時間只剩下了二十多秒,謝坤舉此時壹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顫聲道:“沒時間了……快……”
伍得誌瞪了他壹眼,幾乎和張揚壹起喝道:“閉嘴!”
謝坤舉嚇得壹哆嗦,冷汗沿著他的身體簌簌而落,雖然懷中抱著壹個性感尤物,可哪裏還有半分的旖旎浪漫。
在還有九秒的時候,伍得誌終於果斷剪下,將金屬線剪斷,而保留了黃色的引線,計時器戛然而止。
別說謝坤舉和那女人緊張,張大官人也捏了壹把冷汗,如果伍得誌判斷失誤,或者他沒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拆彈,恐怕他們四個都要在爆炸聲灰飛煙滅。
看到炸彈上的計時器停止,伍得誌長舒了壹口氣,他向張揚笑道:“沒事了,走!去追他!”
謝坤舉叫道:“可炸彈還在我身上……”
張大官人不屑道:“妳自生自滅吧!”
“唉……妳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張揚已經遠去,伍得誌嘆了口氣,還是幫謝坤舉將已經停止計時的炸彈取下,指了指他們的身後:“壹直走,會有人接應妳們。”
伍得誌快步跟上張揚的步伐,不經意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汗水,不禁笑道:“怎麽?對我沒信心?”
張揚道:“不是對妳沒信心,拆彈這活兒的確對心理是嚴峻考驗,我自問膽子還成,可這種工作也不適合我。”
伍得誌道:“人在很多時候是沒得選的。”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通道的另外壹個出口,出口處有著和剛才壹模壹樣的密碼鈦金門,不過讓張揚欣喜的是,那扇門居然沒鎖,想來是管誠逃離時太過匆忙,顧不上關門。張揚加快了腳步,壹旁伍得誌卻伸出手臂攔住了他,然後掏出手電,調節到紫外光,照射前方,但見前方交織著十多根縱橫交錯的纖細線束。如果不是借助紫外光的照射,根本察覺不到這蛛絲般的導線。
張大官人不由得倒吸了壹口冷氣,這管誠實在是陰險。
伍得誌道:“先找到炸彈再說。”
張揚瞇起雙眼,估算了壹下距離,他搖了搖頭道:“用不著拆彈這麽麻煩!”他的手托住伍得誌的腋下,帶著伍得誌壹起騰空飛掠而起,越過那壹道道纖細的導線,落下的地方已經是安全地帶,張揚的方法簡單而直接,比起拆彈顯然要節省不少的時間。
張揚的耳力超人壹等,聽到前方急促逃離的腳步聲,低聲道:“他在前面!”
伍得誌知道自己的腳力跟不上張揚,如果堅持和他壹起反而會成為他的負擔,點了點頭道:“不用管我,妳先去追他,註意地面!”
離開通道之後,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壹座倉庫,裏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裝箱。
張揚騰空壹躍來到包裝箱的高處,舉目望去,壹道身影正在向右側的小門沖去,張大官人擡腳挑起壹旁的紙箱,然後宛如踢球壹般將紙箱向那人影踢了過去,紙箱內裝著的是電飯煲,在張揚飛踢之下,宛如出膛的炮彈壹般飛了出去。
逃跑的那人還沒有接近小門,就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對,他轉過身去,看到那紙箱高速射到自己的胸前,想要逃離已經來不及了,紙箱重重砸在他的胸口,與此同時,他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引擎。
轟隆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整座牢樓房頃刻間地動山搖,接二連三的爆炸宛如天崩地裂,伍得誌立足不穩撲倒在地上。最早的爆炸是從他們身後的通道引發,剛才張揚帶著伍得誌越過了那片埋設炸彈的區域,但是因為時間緊迫,伍得誌還沒有來得及將炸彈拆除。
其中壹顆炸彈從張揚腳下的位置爆炸,包裝箱四處紛飛,張大官人在爆炸發生的時候騰空壹躍,抓住了前方的鋼架橫梁,身體來了個單杠動作,轉體三百六十度,但見下方火光沖天煙塵彌漫……逃離的那道黑影在爆炸的掩護下,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撞開了小門向外逃去。
張大官人怒道:“哪裏逃?”從高處飛掠而下,足尖在中途輕輕壹點,身體已經竄出了那道小門。
張揚離開門外的時候,那身影已經進入了下行的樓梯。
張揚剛剛追了壹層,就聽到前方滴滴作響,擡頭望去,看到樓梯墻壁之上有壹顆炸彈閃爍著紅光,張揚慌忙後退,他剛剛退出安全距離,那顆炸彈就爆炸開來,將前方墻壁炸出壹個大洞,落下的廢墟將樓梯通道填塞。
這會兒功夫那名身穿灰衣的男子已經下到了二層,他擡頭看了看煙塵彌漫的上方,唇角不禁露出壹絲冷笑,想要抓住他,只怕沒有那麽容易。
他沒有停留,繼續向下逃去,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逃出大廈,混入外面的人群。
他終於來到了壹層,整了整衣服,伸手拉開安全門,本以為成功將追擊者甩開,可是冷不防外面壹個人沖了上來,照著他的面孔就是壹拳,這壹拳顯然用盡了全力,打得他頭顱壹個劇烈地後仰,壹屁股坐倒在地上。
伍得誌及時出現在這裏,趕在疑犯逃走之前將他阻截住。
伍得誌畢竟失去了壹條右臂,全力揮出的壹拳也讓他的身體險些失去平衡,他在壹瞬間認出,眼前人正是管誠。
管誠雖然被伍得誌壹拳擊倒在地上,可是他多年的訓練起到了作用,他的反應速度是相當驚人的,雙腿夾住伍得誌的足踝,用力壹攪,將伍得誌絆倒在地,然後他抽出軍刀,壹個餓虎撲食撲了上去,試圖壹刀洞穿伍得誌的咽喉。
伍得誌左手探出,抓住管誠握刀的手腕,管誠的左手扼住他的咽喉。
伍得誌因為呼吸窘迫而變得滿臉通紅,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擰動管誠的右手,推動管誠的右手,讓他的兩條臂膀糾纏在壹起,在管誠的左手脫離他頸部的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自己的額頭狠狠撞擊在管誠的鼻梁上。
管誠被他撞得滿臉是血,右手卻擺脫開伍得誌的糾纏,軍刀斜向下插入,因為伍得誌身體的扭動並沒有命中要害,而是插在了伍得誌的右肩上。
伍得誌劇痛之下左手不由得放開了管誠的身體,管誠拔出帶血的刀尖,向伍得誌的心口全力刺了下去,壹刀刺中了壹個硬邦邦的物體,並沒有進入分毫。
伍得誌卻笑了起來,管誠這才看清在伍得誌胸膛上竟然掛著壹顆炸彈,炸彈的顯示屏上正在倒計時,20、19、18、17……管誠大驚失色,伍得誌顯然是抱著和他同歸於盡的念頭,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想要逃離,卻被伍得誌壹把抓住足踝,管誠擡腳向伍得誌踢去,想要將伍得誌踹開,可是伍得誌宛如千年老藤壹般將他纏住。
管誠怒吼道:“我要妳先死……”話沒說完,腦門上已經挨了重重壹擊,卻是張大官人及時趕到,在這生死關頭將伍得誌從管誠的刀下救起。
此時伍得誌胸口的炸彈也已經計時結束,伍得誌摘下那顆炸彈扔到了壹邊,只是壹顆計時器罷了,想不到終究還是派上了用場,伍得誌擦去唇角的血跡,張揚制住管誠的穴道,來到伍得誌面前,壹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張大官人指了指地上的管誠道:“他是管誠嗎?”
伍得誌點了點頭道:“沒錯!”
張大官人心中大感寬慰,現在抓住了管誠,我看妳耿千秋還有什麽話好說?他有些納悶,剛剛爆炸發生的時候,伍得誌和自己都在倉庫,還是自己先追出去的,實在想不通他怎麽突然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伍得誌道:“倉庫裏有壹座貨運電梯,我坐貨梯先到了壹樓,果然讓我等到了。”他擡起腳在管誠身上踢了壹記,自己失去壹條手臂,感情、生活幾乎完全改變,全都是因為這混蛋所賜,伍得誌殺掉他的心都有。
張揚先檢查了管誠的口腔,確信他嘴裏沒有自殺用的毒藥這才放下心來,他先打電話通知了於強華,告訴於強華自己抓住了管誠,張大官人這麽做主要是出於對於強華的感激,想把這件功勞讓給他,以報答他相助之情,於強華卻不想領張揚這個人情,雖然抓住了管誠,可今天這起事件還不知最後如何收場呢,於強華寧願不要這個功勞,也省得日後麻煩。
明白了於強華的心意,張揚也沒有勉強,他聯系了耿誌超。耿誌超那邊已經將人間宮闕搜了個遍,可仍然沒有發現管誠的蹤影,正在焦急的時候,張揚送來了這個好消息,聽聞管誠被抓,耿誌超也壹顆心完全放在了肚子裏,至少現在他對上頭已經有交代了。
今天的事情實在讓耿誌超頭疼,對人間宮闕的這場大搜查讓他抓住了不少敏感人物,謝坤舉只能算是其中之壹,這幫人來人間宮闕幹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人間宮闕雖然從未在掃黃打非上栽過跟頭,可並不代表這裏就沒有問題,耿誌超剛才壹直都在想,如果今天抓不住管誠,自己應該如何收場?恐怕不僅僅是被上司批評壹頓的問題。
管誠不僅僅是他們今天抓捕的對象,如今也成了他的壹根救命稻草。
壹名部下向耿誌超低聲道:“頭兒,今天有不少重要人物在場,您看……”
耿誌超道:“已經抓住管誠了,既然其他人沒多少嫌疑,就讓他們盡快離開吧。”
耿千秋今天可謂是黴運連連,不但人間宮闕被搜查,而且管誠也被人抓住,到目前為止,她的求助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現在她算是了解張揚了,這小子不好惹,屬於軟硬不吃的主兒。其實耿千秋的認識還是很片面,張大官人不是軟硬不吃,這廝多數時候是吃軟不吃硬,耿千秋從壹開始對他的方式就錯了。
耿千秋現在是滿腹心事,她想找人幫忙,電話就在她的手裏,誰也沒對她的通話進行限制,可惜她就是說不出話來。
管誠清醒之後,發現房間內有三個人,伍得誌和耿誌超都是他的老相識,張揚他確是第壹次正面相逢,管誠咧開嘴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顯得有些瘋狂,白森森的牙齒之間滲出壹絲絲的血跡,宛如壹只被困住的野獸。
耿誌超道:“管誠,老東門的汽車炸彈是不是妳安放的?”
管誠居然沒有做任何的狡辯,他點了點頭:“不錯,是我!”他的話剛壹說完,張大官人就沖了上去,照著他的肚子就是狠狠壹拳,這壹拳是替死去的邢朝暉給他的。打得管誠跪倒在地上,不住咳嗽起來,吐出幾口帶血的唾沫。
耿誌超慌忙阻止張揚:“張揚,別忙著出手,我還有重要事情要問。”
伍得誌道:“當年東江鼓樓廣場的炸彈也是妳放的。”
管誠捂著肚子,張揚剛才的壹拳可不輕,讓他好半天都沒有恢復過來,不過這廝也算堅強,咬緊牙關,吸了口氣,等到疼痛稍稍緩和,他向伍得誌冷笑道:“都說……妳是國安拆彈第壹高手,我倒要看看妳有什麽本事……結果……還不是差點被我炸死?”
伍得誌沒有像張揚那樣沖動,他點了點頭道:“僅僅為了和我壹較高低?”
管誠道:“是!”
耿誌超道:“妳殺死邢主任的動機是什麽?究竟有誰在妳的背後指使?”
管誠道:“沒有人指使我,當年我在國安工作的時候,他曾經對我不公,所以我恨他,壹直就想殺死他,如今終於得償所願,怎樣?我沒什麽遺憾了,妳們要殺就殺,我不怕!”
張揚走到他面前,耿誌超擔心張揚再度出手,慌忙道:“張揚,控制妳的情緒。”
張揚抓住管誠的領口,註視著他的雙目,管誠的雙目中不見任何畏懼,張大官人是想用迷魂術控制管誠的意識,好讓他將幕後的主使人說出來,管誠靜靜望著張揚,他並沒有意識到張揚要對他進行迷魂,當他陷入張揚的眼神不能自拔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心口劇痛,他捂住胸口悶哼了壹聲,本已朦朧的雙目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張大官人心中詫異不已,這並不是第壹次發生這種狀況,之前在黑寡婦邵明妃那裏就曾經遭遇過同樣的壹幕,難道管誠也像邵明妃壹樣被人種上了心蠱,所以他才能夠不被迷魂術左右?
張揚壹伸手握住了管誠的脈門,管誠顫聲道:“妳幹什麽?”
張揚很快就察覺到管誠的確被人下蠱,他沒有說話,靜靜放下了管誠的手臂,起身道:“管誠,究竟是什麽人指使妳做得這些事情?”
管誠道:“沒有人指使我!”
張揚道:“妳不說實話,我可以有壹千種拷問妳的方法,讓妳生不如死,但是偏偏不能死去,妳怕不怕?”
管誠被張揚的殺氣所迫,心中不由得壹寒,也許張揚當真會這麽做。他嘴上仍然強硬道:“有種妳只管試試,皺壹下眉頭我就是妳生的。”
張揚冷冷道:“妳配嗎?”
耿誌超來到張揚的身邊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自己有話想跟他說,張揚和他來到壹旁,耿誌超低聲道:“張揚,他嘴巴很硬,妳未必問得出來,要不這樣,我先將他帶回去再細細審問,對於這種人,我們國安還是有些方法的。”
張揚想了想,自己也不能當眾對管誠用刑,再者說管誠已經被人種下心蠱,連自己的迷魂術對他都沒有效果,就算用刑,想從他嘴裏撬出實話的可能也不大,於是張揚點了點頭道:“這邊的事情都交給妳了,有結果別忘了通知我。”
耿誌超暗罵張揚滑頭,這廝不僅把管誠交給了自己,同時也把人間宮闕這個大麻煩直接就塞給了自己,可耿誌超偏偏沒有其他的法子,唯有硬著頭皮將這個爛攤子接下來。
張揚和伍得誌走出門外,伍得誌道:“妳真打算這麽就算了?”
張揚道:“管誠應該是被人控制了,如果我沒猜錯,他只是壹個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伍得誌低聲道:“妳找到線索了?”
張揚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心中卻想起了黑寡婦邵明妃,管誠、邵明妃乃至已經失蹤的柳丹晨之間都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系,他們應該都是被同壹個幕後黑手所操縱。
伍得誌道:“據我所知管誠和邢朝暉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矛盾,他們甚至沒有共事過。”
張揚道:“讓他做這件事的人壹定很恨老邢。”他看到前方耿千秋在壹名國安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了過來,耿千秋的目光如同刀鋒壹樣向張揚射來。她恨極了張揚,今天的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全都拜這小子所賜,即便她在京城有著方方面面的關系,也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是管誠已經在她的店裏抓到,而且人間宮闕內部隱藏的秘密也暴露在公眾面前,壹旦引起了公眾註意,事情就變得非常棘手,更麻煩的是,耿千秋現在連壹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大官人笑瞇瞇來到耿千秋面前,朝她點了點頭道:“耿總,我們抓住管誠了,他都招了,原來妳們早就認識啊!”
耿千秋鳳目圓睜,可惜她說不出話來。
張揚存心想氣她:“有什麽話妳只管說啊,放心吧,我們黨的政策是,不會冤枉壹個好人,也不會放過壹個壞人。”張大官人理所當然地把耿千秋歸到壞人壹類。
耿千秋狠狠點了點頭,以此表達自己的憤怒,她也弄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突然失聲了。張大官人真想把她弄啞也是舉手之勞,可沒那必要,他還打算從耿千秋嘴裏問出點什麽。
張揚來到外面,看到原來接受盤問的客人開始陸續離去,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剛巧看到梁康,梁康的表情也是驚魂未定,他來人間宮闕的確是談生意的,沒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可剛才那幾聲爆炸把他給嚇了壹跳。看到張揚,梁康道:“妳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嗎?”
張揚搖了搖頭:“不知道。”此時看到壹旁壹個人耷拉著腦袋匆匆走過,正是謝坤舉,不過現在他已經穿得齊齊整整,全然不像剛才張揚見到他時的狼狽相。
謝坤舉看到張揚了,所以才想匆匆躲開,可張揚卻叫道:“謝總留步!”
謝坤舉停下腳步,心中把張揚十八代祖宗罵了壹遍,轉過身來,強迫自己擠出壹絲笑容,說實話,比哭都難看多了:“張書記,是妳啊!”過去這廝從來都沒這樣稱呼過張揚,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還打量著張揚身上的相機,心說自己剛才的慘狀全都被他記錄下來了。
張大官人明知故問道:“妳沒事吧?”
謝坤舉道:“沒事,沒事,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他又朝梁康笑了笑,匆匆離開了。
張揚也沒有久留,他和伍得誌兩人上了車,向伍得誌道:“我得去找壹個人!”
伍得誌道:“和今天的事情有關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應該有關聯,我先送妳回去。”
伍得誌道:“妳把我送到宜春園,我約了朋友。”
張揚有些詫異地看了他壹眼道:“朋友?妳在京城還有朋友啊?”
伍得誌聽他這樣說不禁笑道:“妳以為我從來都是孤家寡人壹個嗎?”
張大官人眨了眨眼睛道:“該不會是佟秀秀吧?”
伍得誌道:“我跟誰見面好像用不著妳管吧?”
張大官人笑道:“壹定是,我說現在大仇也報了,妳這張臉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過去的心結也應該解開了,差不多就跟人家重敘舊情吧,大老爺們家別整得跟見不得光似的。”
伍得誌橫了他壹眼道:“要妳管嗎?”
張揚驅車將伍得誌送往宜春園,途中趙國強就打電話過來了,他顯然已經了解到人間宮闕發生的事情,不無埋怨道:“張揚,我剛才是怎麽跟妳說的?壹定要控制妳的脾氣,妳跑到那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有沒有顧及到我的面子。”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道:“國強,不是我不給妳面子,是妳那個耿阿姨有問題,她窩藏管誠,我們剛剛已經將管誠抓住了,他和東江鼓樓廣場爆炸案,北港公安局爆炸案,京城老東門汽車炸彈案等多起要案有關,目前國安已經正式介入,國強妳不了解詳細情況,這女人這次絕對麻煩了,作為朋友我勸妳壹句,千萬別跟著摻和。”
趙國強聽張揚說得如此嚴重也不由得沈默了下去,他想了想,還是低聲道:“我今晚會到京城。”
張大官人本想說妳最好別來,可仔細壹琢磨,趙國強此次前來未必是沖著耿千秋,根據目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耿千秋很可能和他老爺子趙永福有壹腿,趙國強過來十有八九是要奉勸他老爺子保持冷靜。
張大官人正打著電話,冷不防後面壹輛長城皮卡超了過去,壹個急速變線,然後猛然剎車,張大官人正在打電話,來不及做出反應,踩下剎車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著伍得誌的壹聲驚呼,他們的車追尾了前面的皮卡車。
張大官人雖然開得是平海駐京辦的奔馳,可是在奔馳和皮卡的碰撞中,前者絲毫沒有占到便宜,引擎蓋變形翹起,水箱也漏了。
趙國強在電話那頭都把那聲碰撞聽得清清楚楚,想問發生了什麽事,那邊已經掛了,再打過去電話就無人接聽了。
張大官人和伍得誌都沒有受傷,兩人推門出去,那邊皮卡車上下來了四個人,後面又有兩輛車停下,顯然和皮卡車是壹夥的,陸陸續續下來了十個人,這十四個人把張揚和伍得誌團團圍住了,皮卡車的司機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他指著張揚的鼻子道:“怎麽開車呢妳?”
張大官人看了兩輛車壹眼,自己的車把前車的尾給追了,就算交警趕過來,自己也是全責,他也不是什麽好脾氣:“妳他媽沒事踩什麽剎車啊?”
“他剛剛打電話來著,賠錢!”
伍得誌看到對方人多,趕緊道:“報警,讓警察來處理。”此時他才發現,他們發生碰撞的地方是個偏僻的所在,道路很寬,可是周遭並沒有多少車輛行人,目光所及之處看不到壹個警察。
伍得誌剛剛把手機掏了出來,有壹人壹巴掌就拍了過去,將伍得誌的手機給拍飛了,這也是因為伍得誌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出手,被人家拍了壹個猝不及防。
那絡腮胡子叫囂道:“麻痹的,打什麽打?撞了我的車,妳他媽還有理了,弟兄們給我打!”
張大官人還沒遇到這麽蠻不講理的人,呼啦壹下,五六個人都朝著張揚沖了上來,張大官人本來原沒打算為了這點小事出手,不值得啊!
還有人去拉開奔馳車的車門,居然伸手去拿放在後座的相機。
伍得誌也弄明白了,敢情這起車禍是故意制造啊,這幫人的真正目的是那臺照相機。
張大官人壹看就火了,擡腳把沖向自己的壹人給蹬了出去,這廝慘叫著飛出,後背撞擊在奔馳車的車門上,車門因為他的撞擊而關閉,剛好將已經半個身子探入車內的大漢給夾住,那貨本來已經快要抓到相機了,被車門壹夾,痛得下意識壹縮。
伍得誌在同時出手,他的目標是剛剛將他手機拍掉的那位,左手化掌為刀,狠狠劈砍在那小子的腦門上,別看是肉掌,劈下去也是虎虎生風,砸得那小子頭昏眼花,壹屁股就坐在了地面上,伍得誌旋即擡起膝蓋,狠狠頂在那小子的下頜上,頂得他口鼻噴血仰倒在地上。
這十四個人雖然在人數上七倍於張揚和伍得誌,但是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張大官人連續擊倒兩人,抓住仍然夾在車門處沒有來得及爬起身來的那位,揪著領口就給扔飛了出去,張揚壹伸手將相機拿了起來,這並不是因為相機對他來說如何重要,而是張大官人想要再驗證壹下。
果不其然,那幫人又朝張揚湧了上來,目的就是照相機。
到了現在張大官人已經可以確定,這群人以及這場追尾事故,全都是謝坤舉刻意制造的,顯然他是擔心自己將他今天在人間宮闕的醜事給抖摟出去。
伍得誌不知從哪兒奪來了壹把扳手,揮動扳手,獨臂刀法大開大合,砸得這幫無賴哭爹喊娘,交警趕到的時候,這十四個人全都被他們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轄區交警也很少看到兩人打倒十四人的場面,其中壹個還是殘疾人,這戰鬥力也忒強悍了,事實上張大官人還沒怎麽出手,大半都是伍得誌給擊倒的。
伍得誌拾起地上的手機,已經被摔得稀巴爛,他擡起手腕看了看表:“壞了,我得走,要晚了。”
張揚道:“趕緊去,趕緊去,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那兩名交警不樂意了:“餵,妳們得說清情況再走啊。”
張揚道:“我這麽大個人壓在這裏還能跑了?真是,要不要我把妳們分局局長給叫來?”壹句話真把這兩名交警給唬住了。
那十四個人中有幾人傷得不輕,交警叫救護車的功夫,張揚壹個電話打給了趙柔婷,他原本還沒打算這就找謝坤舉的麻煩,可是妳不犯人,人家已經惹到妳頭上來了,張大官人發現對壞人千萬不能有半分仁慈,壹旦抓住了機會就要迎頭痛擊,狠狠打,打到狗日的沒有任何脾氣。
趙柔婷接到張揚的電話之後也覺得有些納悶,雖然自己和張揚也算是有些交情,可還沒熟絡到這種地步,壹起小小的交通事故怎麽就想到自己了,不過她父親是京城常務副市長,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張揚才找她。無論張揚的動機如何,趙柔婷都是欠他壹個很大人情的,所以接到電話之後第壹時間趕到了現場。
負責處理事故的交警聽說常務副市長趙天嶽的女兒來了,自然不敢怠慢。
趙柔婷對這些交通警根本沒有放在眼裏,來到張揚面前低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揚將那臺相機交給了她,微笑道:“裏面的照片妳看完就會明白,這起交通事故就是因為照片而起,那啥,我得提醒妳壹句,千萬要註意人身安全,小心有人對妳殺人滅口。”
趙柔婷聽他說完已經明白這裏面的東西十有八九和謝坤舉有關,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生氣,這下她終於有了對付謝坤舉的有力證據,在兩人的財產分割上可以占盡主動。她壹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給謝坤舉壹個慘痛的教訓。
趙柔婷壹個電話把京城交巡警支隊的大隊長給請來了,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張揚賣給她這麽大壹個人情,她不能不有所表示。
張揚也沒有在事故現場久留,將經過說清楚之後,就打車離開了現場,趙柔婷將所有的事情壹力承擔了下來,中途攔截張揚制造車禍的那幾個人顯然沒料到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還沒怎麽審問呢,就供出有人出錢找他們做這件事,那人叫範廣團,趙柔婷對範廣團並不陌生,此人是謝坤舉的好朋友,事情到現在已經完全明朗了,謝坤舉找範廣團出面找人,制造這起車禍的目的是為了阻攔張揚,搶下這臺相機。
趙柔婷找了壹家快沖店,將裏面的照片沖洗了出來,當她看到這些照片的內容,氣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女人在受了委屈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還是娘家人,這些照片讓趙柔婷對這段婚姻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她壹直都在等待壹個合適的機會,等待壹個爆發點,這次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趙天嶽拿起女兒遞給自己的照片,他的手不由得顫抖了起來,不是傷心,是憤怒,這些照片對他意味著奇恥大辱,不僅僅是侮辱他的女兒,也是侮辱他們整個趙家,趙天嶽將照片扔在桌面上,低聲道:“這些照片,妳從哪裏得到的?”
趙柔婷這才將這件事的前後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壹遍,不但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也將謝坤舉昔日如何連同中醫師騙她,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事情說了,說完之後,趙柔婷雙目泛起淚光。
趙天嶽氣得將茶杯都摔了,怒吼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妳為什麽到現在才跟我說?”
趙柔婷含淚道:“爸,這件事我不會跟他善罷甘休,離婚對他而言實在是太便宜了,我要他身敗名裂,我要讓他壹無所有。”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異常堅決,沒有絲毫的猶豫,女人壹旦發起狠來要比男人果決百倍。
趙天嶽的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低聲道:“他很快就會知道,我趙天嶽的女兒絕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