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石章魚

都市生活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壹條好漢是李元霸,卻沒幾個知道隋末第壹聖手是張壹針,這和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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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1章 人紅是非多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人紅是非多,自從張揚被確定為省十佳青年的候選人之後,他的是非就多了起來,很多人民來信都告到了市紀委,還有寄到省委宣傳部的,不過這些部門對這種毫無根據的匿名信大都壹笑置之,束之高閣。
  市委書記杜天野派馬華成前往企改辦擔任主任壹職,其目的也是分擔張揚面臨的火力,張揚也意識到了這壹點,最近在工作中多少也收斂了壹些,盡量避免過多的拋頭露面,吸引公眾眼球,這也算得上是壹種低調。
  江城市九三年度十佳青年頒獎儀式終於在地區會堂拉開了大幕,參加這次頒獎儀式的領導有市委書記杜天野、人大主任趙洋林、政協主席馬益民、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以及壹些市裏其他重要領導。
  在市委領導們逐壹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之後,開始進行頒獎儀式,由市委書記杜天野親自為十佳青年頒獎,江城市十佳青年的首位是團市委書記孫東強。孫東強也算是年輕幹部中的佼佼者,可惜在張揚的光環下,他的影響力明顯被弱化了,這次的十佳青年他當得很窩囊,雖說是首位,卻無權代表江城去競選省十佳青年。這可是江城有史以來的第壹次,對孫東強而言無疑是壹次絕妙的諷刺。
  十佳青年捧著證書獎狀依次站立在主席臺上,閃光燈不停閃爍,此刻他們成了聚焦的中心,張揚和孫東強站在壹起,這廝無論身材還是長相都比孫東強要搶鏡的多,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壹個話題人物,新聞媒體最關註的就是這種人,他往這兒壹站鏡頭基本上都對準了他,這廝近兩年的官場歷練可不是白混的,臉上拿捏出時而自豪,時而謙虛的表情,表演方面,張大官人可是專門受過何歆顏的培訓,最近進步很大。
  孫東強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跟張揚站在壹起讓他感覺到渾身不爽,在他的眼中這廝就是壹個跳梁小醜,借著非同壹般的背景,強盜壹樣搶走了本屬於自己的榮譽,拋開身後的助力不言,他壹個副處怎麽配和自己這個正處級幹部相比?
  張揚無疑是這次競爭的勝利者,雖然江城十佳青年位列第二,可他卻是省十佳的候選人,妳孫東強得到的只不過是個安慰獎。
  杜天野和每壹位獲獎者握手,並親切的鼓勵他們,到張揚面前,他只握了握手,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有必要說,和張揚之間沒必要玩虛的。
  十佳青年合影的時張揚和薛明站在了壹起,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們都是容光煥發,目光相遇兩人同時道:“恭喜!”,又壹起笑了起來。
  張揚低聲道:“合作的事情談的怎麽樣了?”
  薛明知道他所指的是和天驕集團的事情,微笑道:“林清紅很有誠意,初步擬定兩個加工車間進行合作。”
  張揚笑道:“其實改革究竟要往哪兒發展大家都不清楚,只要有利於企業發展,不妨嘗試壹下。”
  薛明道:“國家把企業交給我們管理,我們不但要承擔好企業的領導任務,還要做好企業的看門人,不能讓國有資產在改革中流失。”
  張揚欣賞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有人喊他們過去照相,十佳青年把團市委書記孫東強圍在了中心,張揚毫不客氣的來到孫東強的身邊站著,這下兩人都成了中心。孫東強心中暗罵,哪兒都有妳的事情,又來搶老子的風頭,可臉上卻要拿捏出熱情洋溢的表情,心裏矛盾極了。
  就在眾人開心合影的時候,下面忽然站起來壹個人,這廝高叫道:“就妳也配當十佳青年!”,壹揚手,壹只黑乎乎的鞋子朝著張揚就砸了過去,張揚身手何其靈活,壹躬身就躲了過去,第二只鞋子也扔了過來,張揚隨手這麽壹撥,那鞋子改變了方向,‘啪!’地壹聲,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團市委書記孫東強的臉上。
  張大官人反應神速,‘噌!’地從舞臺上跳了下去,幾個箭步就沖到了那個扔鞋子的家夥面前,壹把揪住那廝的衣領,將他拖了出來,甩手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打得那廝眼冒金星。
  由於這壹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剛才記者們的鏡頭全都聚集在團市委書記孫東強的身上,孫東強可謂是倒黴之極,平白無故被砸了壹鞋底,臉上還留著壹個烏黑的鞋印子。更倒黴的是,他的狼狽形象全都被記者們給拍了下來。
  張揚把肇事者打完之後,場內負責治安的警察才沖了上來,把那小子給銬了,有人認出這小子是江城酒廠的,他是副廠長藺廣元的兒子藺長福,這小子平時腦子就少根筋,不過藺長福憑借關系還是給他弄了個優秀團員的名額,這次還有幸參加了十佳青年的頒獎大會,誰也沒想到這小子會鬧出這種事來。
  酒廠過來的幾名代表都是認識張揚的,他們慌忙起身勸說道:“張主任,別跟他壹般見識,他就是個二楞子!”
  這時候記者才圍了過來,他們頗為遺憾,沒有拍到張大官人怒打藺長福的情景,有記者問:“請問張主任,妳認識他嗎?他為什麽要砸妳?”“張主任,妳為什麽要打他?”
  張揚表情從容道:“我不認得他,他也不是砸我,我打他是因為看不慣他利用這種方式侮辱孫書記!”好嘛!他偷換概念,說藺長福砸得不是他,而是孫東強。
  現場有幾個人明白,可多數人不明白,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而且,藺長福的鞋子的的確確砸在了團市委書記孫東強的臉上。張揚這麽壹說,很多人都壹位藺長福砸得是孫東強,張揚打人是見義勇為。
  孫東強吃了個啞巴虧,氣得臉色鐵青,可那鞋子的的確確砸在他臉上,他也解釋不清楚。
  張揚也不想跟這幫記者多糾纏,匆匆離開了地區會堂,來到大門外就接到了酒廠廠長劉金成的電話。
  劉金成是給藺長福說情的,他先給張揚道了歉,然後道:“張主任,妳千萬別生氣,藺長福那小子腦子有點問題。”
  張揚道:“他腦子有問題,還是優秀團員?”
  “他爹藺廣元是我們的副廠長!”
  張揚冷笑道:“老劉啊,老劉,妳可真能整啊,今天如果不是我身手好,那兩只臭鞋就落在我臉上了。”
  劉金城道:“張主任,妳是我們酒廠的大恩人,妳借我壹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跟妳過不去啊,當初十佳青年評選的時候,藺廠長親自發動職工給妳投票,他哪知道這個傻兒子會做這種事情呢?”
  張揚和劉金城的關系很好,當然不會懷疑他讓人這麽做,劉金城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想了想道:“算了,這件事我不會追究,以後妳讓藺廣元老實點,別弄個傻兒子出來丟人現眼。”
  劉金城道:“今晚歸雲山莊,我給妳壓壓驚,順便恭喜妳當選十佳青年!”
  張揚道:“好吧!”
  晚上張揚前往歸雲山莊的時候把薛明、胡茵茹也壹並叫了過去,他們和劉金城三人是張揚監督改革的重點企業,這頓飯吃得也算是師出有名。
  吃飯的時候,酒廠副廠長藺廣元專程過來道歉,張大官人知道藺長福的確是腦子有問題之後,也沒有繼續追究,很大度的說:“這件事算了,大家不要提了。”
  藺廣元連連點頭,他又道:“我那個傻兒子受了別人的慫恿,有人跟他打賭,看他有沒有膽量砸妳,所以他才敢這麽幹!”
  張揚道:“什麽人?有沒有查出來?”
  藺廣元道:“他說不清楚,只說是踢球遇到的!”
  張揚點了點頭,心裏把這件事給記下了,哪天知道誰挑唆藺長福幹這件事壹定不會饒他。
  這時候酒上來了,當天劉金城並沒有從廠裏帶酒,讓服務員直接從山莊拿了二十年清江陳釀,可酒拿上來之後,他發現有些不對,不禁皺了皺眉頭,打開酒瓶聞了聞,馬上就斷定這酒是假的,劉金城火噌的上來了,他讓服務員把呂興傑給喊來了。
  呂興傑進了房間,劉金城指著那兩瓶酒道:“呂老板,這酒哪兒來的?”
  呂興傑道:“金貴酒水!”
  劉金城和藺廣元對望了壹眼,金貴酒水是他們的經銷商,按理不會出現這種現象,可事實擺在眼前。
  劉金城倒了壹杯酒,嘗了壹口,他冷笑道:“用普通的酒換上二十年陳釀的包裝,媽的!”,酒廠才剛剛有些起色,這就遭遇了假冒事件,也難怪劉金城惱火。
  呂興傑是真不知道,想不到把假酒送到了酒廠領導的面前,呂興傑表情尷尬道:“我這就打電話找他算賬!”
  張揚道:“不用打電話了!我們自己去看看!”他又叮囑呂興傑道:“妳最好別走漏風聲,否則,妳這山莊以後也不要幹了!”
  呂興傑當然知道張揚的厲害,加上這件事他本來就理虧,不敢多說壹句,連連點頭道:“我這就去給妳們換酒!”
  劉金城道:“不必換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別換了,這事兒讓人窩火,咱們今晚不喝酒,趕緊吃飯,去金貴酒水看看!”
  藺廣元小聲道:“要打電話給工商局嗎?”
  劉金城看著張揚。
  張揚今天氣有些不順,他冷笑道:“人家造假都造到妳家門口了,妳就這麽忍了?”
  劉金城拍了拍大腿道:“老藺,通知廠保衛科,今天我要把金貴酒水給砸了!”
  胡茵茹嘆了口氣,看來今晚又要有壹場風波,她輕聲道:“妳們去玩吧,我回去休息!”
  張揚笑道:“這麽熱鬧的事情妳不參加多可惜。”
  張揚留下胡茵茹是讓她去買酒,胡茵茹到金貴酒水買了壹箱清江二十年陳釀,六瓶酒無壹例外全都是假酒。這叫搜集證據,只有做好前期工作,他們才好下手。
  這時候酒廠保衛科科長帶著十名保衛趕到了金貴酒水前。
  壹直守候在門外的劉金貴下令道:“給我砸!”
  保衛科長帶著十名彪形大漢沖了進去,揮動警棍開始砸店。
  金貴酒水看店的都是員工,看到這麽多大漢闖進來,他們不敢阻止,當他們搞清對方是酒廠保衛科的,就知道事情大了,趕緊給經理蘇國澤打電話。
  保衛科砸店的時候,劉金城也給工商局打了個電話,舉報假酒,讓他惱火的是,工商局那邊反應有些冷淡,只說明天會去處理。
  劉金城掛上電話氣得直罵娘。
  保衛科從金貴酒水現場又查到了十五箱假酒,其中有假冒茅臺、五糧液,不過最多的還是清江特供。
  金貴酒水的經理蘇國澤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了地方,這廝聽說有人砸店,馬上糾集了壹幫混混過來幫忙,這幫人恰巧是狗臉強的人馬,二十多口子人氣勢洶洶的拿著鋼管鐵棍趕了過來。
  狗臉強囂張的大叫道:“兄弟們,給我揍這幫孫子,咱們是正當防衛!”他說完這句話,才看到張揚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了過來。整個人頓時傻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揚:“張……張……主任,您在這兒啊!”
  張揚冷冷掃了狗臉強那幫人壹眼:“幹什麽?黑社會集合?狗臉強,妳是不是準備把牢底坐穿啊?”
  狗臉強陪著笑道:“張主任,是您啊!真巧,我和兄弟們散步呢!”
  張揚冷笑道:“散步啊!那感情好,這金貴酒水賣假酒,損害本地企業的利益,妳既然路過,幫忙伸張壹下正義,都帶著鋼管來的,砸店方便,去吧,幫我把金貴酒水給砸幹凈!”
  狗臉強苦笑道:“張主任,您當我沒來過,我馬上就走!”
  張揚笑瞇瞇道:“來了就想走?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啊?”
  狗臉強看到張揚面孔壹板,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對張揚可是怕到了極點,咬了咬牙道:“兄弟們,張主任的話大家聽到了沒有?幫忙砸店!”
  狗臉強這幫人壹接手,酒廠保衛科就閑了下來。
  如果按照劉金城的做事方法,他肯定是先通報工商局,走正規程序,可張揚壹插手就變得直截了當,通過工商局查辦假酒固然能夠售假造假,可利用這種方式以暴制假更讓人感到痛快。
  金貴酒水的經理蘇國澤苦知道今天招惹了黴頭,他也不是什麽黑社會分子,狗臉強那幫人也是他花錢請來的,他來到劉金城的面前:“劉廠長,我們是老關系了,給我點面子。”
  劉金城今天被惹火了,怒道:“給妳面子?妳有沒有給我面子?身為江城酒廠的代理商妳居然公然售假,妳在毀壞我們酒廠的名譽!”
  蘇國澤看到金貴酒水已經被砸了個稀巴爛,心疼到了極點,這次他的損失慘重。
  劉金城道:“從今天起,我收回妳的代理權,還有!妳售賣假酒,敗壞我們酒廠的聲譽,我要起訴妳!”“劉廠長,殺人不過頭點地,妳把我店給砸了,還想怎麽樣?”
  “妳這些假酒從哪兒進來的?”
  蘇國澤道:“七裏屯紅日酒廠!”
  利益會讓很多人鋌而走險,張揚開始漸漸意識到這個道理,七裏屯紅日酒廠的後臺老板是酒廠副廠長謝新梁,查出這件事並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謝新梁看到酒廠生意蒸蒸日上,清江特供供不應求,所以打起了酒廠的主意,他以表弟的名義辦起了這家酒廠,表面上是出紅日牌系列酒,可背地裏卻幹壹些造假酒的勾當。
  這件事提醒了張揚,在企業改革取得壹定成功之後,企業形象和品牌的維護變得重要起來。針對這件事,他向副市長嚴新建打報告,要求工商局加大對江城地產品牌的保護,加大對假冒產品的普查力度,務必保證本地企業的利益。只有這樣,企業才能保持高速穩定的發展。
  怒砸金貴酒水的事情壹夜之間在江城傳播了出去,這件事連市委書記杜天野也知道了,杜天野把張揚叫了過去,張揚聽他問起這件事不禁笑了起來:“我說妳堂堂的市委書記連這種小事都要過問?”
  杜天野也不是真想過問這件事,起因是這樣的,金貴酒水總經理蘇國澤是蘇媛媛的哥哥,蘇媛媛聽說哥哥的酒水批發部被砸了,而且這次還要面臨大筆罰款搞不好還要坐牢,所以十分擔心,忍不住在壹招總經理袁美文面前提了提。她不想麻煩市委書記,只是害怕哥哥坐牢,誰曾想袁美文把這件事跟杜天野說了。
  杜天野並沒有隱瞞張揚,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這麽巧啊,蘇國澤是蘇媛媛的哥哥,不過這小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不但銷售假酒,還和北關那幫混混聯系密切。”
  杜天野道:“這件事我不清楚,他要不要坐牢啊?”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問了,最多拘留幾天,不過罰款是免不了的,不過酒廠的副廠長謝新梁就沒那麽幸運,這廝涉嫌造假,已經被公安機關拘留,紅日酒廠也被查封了。”
  杜天野聽說蘇國澤最多是拘留,也沒往心裏去,他嘆了口氣道:“江城酒廠的改革剛剛有了點起色,就遇到了這種事。”
  張揚道:“我剛剛給嚴副市長遞了個報告,要求加大對江城本地品牌的保護,加大對假冒商品的打擊力度,保證本地企業的利益。”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很好,發現問題就要盡早解決,妳做得很好!”他看了看手表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了,起身道:“走,陪我去看看房子!”市裏已經在市委家屬院給他安排了壹棟小樓,就快裝修完成了。
  張揚開車帶著杜天野來到市委家屬院,這裏他經常過來,也到不少常委家裏拜訪過。
  杜天野的新居位於市委家屬院的東南,這是壹棟三層小樓,過去曾經是許常德的住處,杜天野單身壹人,如果搬過來肯定顯得空曠,院子裏的花園魚池都修整壹新,小樓的外墻磚也重新貼過。
  杜天野也是第壹次過來,看著這小樓不禁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太浪費了,我都跟他們說過要簡單壹些的。”
  張揚笑道:“這種事情都是這樣,秦清在嵐山當副市長也是壹個人住壹棟小樓,面積比妳這兒還要大壹些,妳是市委書記,級別擺在這裏,自然要享受這樣的待遇。”
  兩人邊說邊向小樓走去,市委秘書長梁傳義正在裏面監工呢,看到杜天野過來,慌忙迎了出來,笑道:“杜書記來了,您也沒提前通知我壹聲,我也好做點準備。”
  杜天野笑道:“這不是我家嗎?我來自己家還要通知妳嗎?”
  梁傳義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他引著杜天野向裏面走去,杜天野看到小樓內部也是裝修壹新,連樓梯的扶手都重新換過。杜天野道:“沒必要都換新的,這樣太浪費了!”他來到臥室門前,看到工人們正在裏面鋪設地板。
  梁傳義道:“杜書記日理萬機需要壹個好的工作環境!”
  杜天野道:“妳難道沒聽說,裝修本身就是壹種汙染,新裝修的房子,甲醛、苯汙染是難免的。”
  梁傳義顯得有些尷尬,杜天野這麽說好像跟自己害他似的,他慌忙解釋道:“杜書記放心,我們所用的材料全都是最好的最環保的,不會存在裝修汙染的問題。”
  杜天野笑了笑沒有說話。
  壹直沒有說話的張揚突然來了壹句:“聽說現在裝修工程中回扣風很厲害啊!”
  梁傳義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壹個市委秘書長至於看上這點回扣嗎?他也懶得解釋,不過從杜天野的反應來看,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並不喜歡鋪張浪費,原本他還想問杜天野喜歡什麽家具呢,壹看這種情況,也不敢問了。
  杜天野道:“傳義同誌,有些能用的東西就不要換了,對了,這房子裏過去的家具呢?清潔幹凈就搬進來,不用買新的了!我不喜歡新家具的味道!”梁傳義點了點頭,有了杜天野這句話,他可不敢再去買新家具了,拍馬屁也需要技巧,壹個不小心拍在馬蹄子上,效果就適得其反了。
  杜天野和張揚從房子裏出來,忍不住回身又看了看,嘆了口氣道:“我早該來的,省得他們這麽浪費!”
  張揚笑道:“人家也是好意!”
  兩人上了吉普車,杜天野讓張揚把他送回壹招,張揚道:“周末了,也別老在家裏呆著,我帶妳出去放松放松!”
  杜天野道:“小蘇應該準備好晚飯了,還是回去吃吧!”
  張揚滿懷深意地笑道:“妳好像越來越牽掛小蘇同誌了!”
  杜天野笑罵道:“胡說什麽?我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會對壹個小姑娘產生什麽想法!”
  張揚知道杜天野現在的身份不同,不適合在公眾場合露面。他開車把杜天野送回壹招,可等到壹招方才發現蘇媛媛並不在這裏,在客廳留了個條,說是有要緊事出去了。餐桌上飯菜倒是準備好了,不過有些涼了。
  張揚道:“小蘇不在,得,咱倆也別在這裏吃了,我請妳去水上人家嘗嘗!”
  杜天野點了點頭,去書房裏找了個眼鏡框戴上。
  張揚看到杜天野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我說杜書記,您還真當自己是大明星,到哪兒都有人認識妳?”
  杜天野笑道:“每天都在新聞裏露臉,不想人認識都不行了!”
  張揚趁這會兒功夫已經給彭軍祥打了個電話,讓他留壹個房間,水上人家的生意雖然火爆,可每天都會留出壹個包間專門用來招待重要客人。
  張揚和杜天野來到水上人家,在彭軍祥的引領下直接進了水月閣,涼菜已經上來了,因為知道張揚他們只有兩個人,所以也沒多準備,弄了四個涼菜,兩葷兩素,很精致。
  彭軍祥認出了和張揚壹起過來的是市委書記杜天野,可他沒有做聲,在生意場上混了這麽多年,這點眼色還是有的,杜天野如此低調前來就是不想讓別人認出來,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權當沒看到他。
  杜天野端起杯中酒,望著水月閣外夜色初臨的雅雲湖,心中不禁生出些許感慨,自從擔任市委書記之後,少有像現在這般放松過的時候。
  張揚舉起酒杯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在公眾面前妳是江城市委書記,私下妳還是杜天野,當官是好事,可如果官職把人控制了,就不是什麽好事了,那就不是官員,反而成了官奴!”
  杜天野對張揚這個說法深表贊同,跟他碰了碰杯道:“咱們今天不談官場,喝酒聊天!”
  張揚道:“妳也快四十歲的人了,真打算壹輩子打光棍?”
  杜天野笑道:“怎麽突然想起說這些?是不是前些日子去北京,聽我爸媽嘮叨了?”
  “也不怪他們二老嘮叨,畢竟妳現在這麽大歲數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哪家父母不指望著早點抱孫子?”
  杜天野道:“我哥哥姐姐家都有孩子啊,我肩頭的責任就沒這麽大了。”
  張揚落下酒杯道:“妳還是忘不了玲姐?”
  杜天野沒有說話,雙目望著杯中酒,然後壹仰脖把酒幹了。
  張揚道:“妳既然能從京城走出來,為什麽不能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呢?”
  杜天野道:“我已經不想這件事了,我現在對感情的態度是隨遇而安,走到哪壹步算哪壹步吧!”
  張揚看到他不想再提這件事,也不好繼續再說下去,過去兩人就是單純的朋友關系,現在杜天野成了他的上級領導,有些事情畢竟還是需要顧忌的,就算杜天野不計較,自己也不能說得太過火。
  服務員進來上熱菜的時候,向張揚小聲道:“張主任外面有人找!”
  張揚跟杜天野說了壹聲,出門去看看,找他的人是蘇小紅,此時蘇小紅正在曲橋上站著,她在旁邊的流雲閣內吃飯,聽說張揚也來了,所以讓服務員跟他打個招呼。
  張揚笑道:“紅姐,跟誰吃飯呢?”
  蘇小紅向流雲閣的方向看了壹眼道:“防疫站的壹幫人,現在生意哪有那麽好做,相關部門都得打點!”
  張揚能夠體諒她的難處,笑道:“遇到麻煩找我!”
  蘇小紅微笑道:“真遇到麻煩了我還是去找人民警察,現在欠妳的已經夠多了,我可不想再欠妳情!”
  張揚原準備跟她開句玩笑,可有壹名女孩子捂著嘴巴從荷風閣中慌不擇路的跑了出來,在他和蘇小紅之間跑了過去,沒等她走幾步,就‘哇!’地壹聲吐了出來。
  在酒店這樣的場面並不少見,張大官人也很少去註意這種事,不過這次不同,因為他認出,那名出酒的女孩子竟然是壹招的明星服務員蘇媛媛。這丫頭不呆在壹招老老實實照顧市委書記,居然跑到這裏來喝酒了,張揚心中頗感好奇。
  蘇小紅順著張揚道目光望去,不禁皺了皺眉頭,她輕聲道:“妳認得人家?”
  張揚點了點頭道:“怎麽喝這麽慘啊!”
  蘇小紅笑道:“妳這麽憐香惜玉還不趕快去表現表現!”
  張揚聳了聳肩,看到蘇媛媛去了洗手間,不多時又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蘇媛媛低著頭,仿佛生怕別人認出她來,所以也沒看到張揚,從張揚的身邊走過徑直向著荷風閣去了。
  張揚頗感好奇,和蘇小紅告辭,跟在蘇媛媛的後面,看著蘇媛媛沿著曲橋走向荷風閣,這廝的好奇心向來都很重,更何況蘇媛媛是杜天野的專職服務員,他來到荷風閣外傾耳聽了聽裏面的動靜,不覺皺起了眉頭,聽到裏面有壹個男子道:“蘇小姐,咱們再喝壹杯!”
  蘇媛媛道:“葛局長……我……我真的不能喝了……”
  “蘇小姐不給我面子?”
  “不是……不是……”
  很快室內就響起掌聲,聽到壹個聲音贊道:“蘇小姐果然痛快!”
  蘇媛媛道:“葛局長……妳看我哥哥的事情……”
  “咱們先喝酒,回頭唱歌的時候再說!”
  張揚聽到這裏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看來蘇媛媛是為了她哥哥的事情請客,這葛局長是誰?想來想去沒什麽結果,張揚先回到了水月閣。
  杜天野看他去了這麽久,有些不滿地瞪了他壹眼道:“怎麽回事兒,把我壹個人扔在這兒?遇到哪位親人了?”
  張揚笑道:“是遇到親人了,不過不是我的,是妳的!”
  杜天野有些納悶地看著他。
  張揚這才把剛才遇到蘇媛媛的情景說了壹遍,杜天野聽到蘇媛媛出酒,又聽到她在為了哥哥的事情請人吃飯,頓時就有些火了:“張揚,去把她給我叫來!”
  張揚道:“這樣好像不太好吧,這是工作時間之外,人家想跟誰吃飯是她的自由,妳市委書記無權幹涉!”
  杜天野道:“我也沒打算幹涉,妳又不是市委書記,妳去叫她有什麽不對?”
  張揚苦笑道:“合著妳是想把我當槍使!”
  “不可以嗎?”
  張揚喝了壹杯酒,站起身道:“能給妳杜書記當槍是我的榮幸!”
  當晚蘇媛媛宴請的是工商局局長葛明成,葛明成不是什麽好鳥,是個出名的老色鬼,看到蘇媛媛年輕漂亮,他就動了心思,當晚壹起吃飯的還有工商局的三名幹部,蘇媛媛是通過工商局工作的壹位同學請出葛明成的,不過今晚飯局開始,工商局的幾個人就頻頻向她勸酒,蘇媛媛本不想喝,可哥哥的事情又得求葛明成,只能硬著頭皮喝了幾杯。她那點酒量那禁得住對方這麽多人的輪番轟炸,壹會兒就暈了。
  蘇媛媛好在沒忘記自己前來的主要目的:“葛局長……我大哥的事情……”
  葛明成笑著在蘇媛媛的手背上拍了拍:“好說,好說!蘇小姐既然開了口,我怎麽都得照顧照顧他,不過這件事鬧得很大,有些棘手,搞不好妳大哥是要坐牢的!”
  蘇媛媛嚇得俏臉越發蒼白:“葛局長……妳幫幫忙……需要我們做什麽您只管說,壹定不要他坐牢才好……”
  葛明成笑道:“蘇小姐喝多了,咱們還是走吧,找個地方唱唱歌,耍壹耍!”這廝故意在蘇媛媛的纖腰上拍了拍。
  這時候包間的房門被推開了,張大官人走了進來,他裝出有些尷尬地樣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
  葛明成微微壹怔,他認出了張揚,張揚也認出了他,心說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妳這個老流氓,他進來的時候剛巧看到葛明成把手放在蘇媛媛的纖腰上,張揚大笑起來:“我當是誰呢!”
  葛明成被突然闖入的張揚嚇了壹跳,這廝是什麽人物,他可知道的壹清二楚,慌忙把放在蘇媛媛腰上的手掌縮了回來,起身笑道:“張主任啊,這麽巧,您也在這裏喝酒?”他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
  張揚走了過去,不過他不是跟葛明成握手去的,甚至連看都不看葛明成壹眼,來到蘇媛媛的身邊,伸手抓著她的手臂把她給拉了起來:“我說妳還服務明星呢?杜書記今晚的飯都沒著落,妳跑到這裏大吃大喝來了,妳犯錯了,知道嗎?”
  說著話的時候,他方才冷冷看著葛明成。
  葛明成不由得從心底打了個冷顫,他聽出張揚言辭中包藏的威脅之意,他知道蘇媛媛是壹招的服務員,可他並不知道蘇媛媛是市委書記杜天野的專職服務員,如果知道,借他壹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蘇媛媛產生想法。
  蘇媛媛這會兒酒意上頭,整個人軟泥壹樣靠在張揚的肩頭,張揚攬住她的纖腰,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葛局長真是海量啊,把壹個小姑娘灌成這樣,真有妳的!”依著張揚過去的脾氣,肯定要賞葛明成兩個大耳巴子方才解恨,可現在不壹樣了,張大官人做事不壹定要親力親為,對付這種人還有更好的方法,今晚的事情只要如實向杜天野匯報壹下,以杜天野的正義感,肯定饒不了葛明成這老小子。
  葛明成尷尬笑道:“蘇小姐性情直爽……”
  張揚理都不理他,扶著蘇小紅走出了包間。
  工商局中還是有不認識張揚的,其中壹名幹部看到張揚如此囂張,忍不住道:“妳誰啊?憑什麽帶走我們的人啊?”他上前攔住張揚的去路,人家這是想在局長面前表現呢。
  張揚就差沒有這樣的機會,壹腳就踹在那小子的肚子上,踢得他騰空倒飛了出去,把包間門給撞開,繼續飛出壹丈多遠,方才摔倒在地上,張大官人的這壹腳,連他晚上吃的那點東西全都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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