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1章 國家機密

　　張揚道：“憑什麽禁止通行啊？我們過去有事要辦！”
　　警察道：“上頭的命令，我們只是執行命令，前面就要到江邊了，也沒路了，妳們想去江邊，往上遊開啊！”
　　張揚道：“我就是要去江邊看看，就是想看看江水汙染的情況啊！”
　　這時候壹輛新聞采訪車也開了過來，從車上的銘牌來看是屬於東南日報的，張揚對東南日報社可是極為熟悉，記得他們的社長是李同育，當初在清臺山制造混亂，幾名記者都被張揚揍過，湊巧的是，今天過來的記者，其中壹人就是當初在清臺山被張揚整得那壹個，他是東南日報的編輯劉希文，劉希文看到張揚頓時臉就綠了，他也是聽說湍江水汙染事件，所以想過來拍拍排汙口的情況，跟張揚壹樣，被這幫警察給擋住了。
　　其中壹名記者亮出記者證跟警察爭辯道：“我們是東南日報的記者，我們有新聞報道的權利。”
　　警察回答得也很幹脆：“妳就是人民日報的記者也不行，上頭下命令要暫時封鎖這裏，事關國家機密，外人不得入內。”
　　張揚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冷笑起來，麻痹的國家機密，不就是想掩蓋妳們的罪行嗎？從汙水泄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了，東江方面還沒有停止排汙，這根本是知法犯法，為了保障地方經濟而損害兄弟城市的利益。
　　張揚也沒跟他爭辯，他向劉希文招了招手，劉希文打心底害怕這廝，猶豫了壹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妳叫我？
　　張揚點了點頭，劉希文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來到張揚面前，擠出壹絲笑容道：“張主任，您怎麽也在這裏？”
　　張揚道：“妳來采訪湍江水汙染事件啊？”
　　劉希文壹時拿不準這廝到底是什麽目的，不敢輕易回答，萬壹張揚的目的和他相左，搞不好壹頓痛揍就要落在自己的頭上，劉希文對這廝的定位是個野蠻人，他是文化人，文化人遇到了野蠻人根本說不清道理，只有吃癟的份兒。
　　張揚看出劉希文很害怕，他打消劉希文的顧慮道：“我也是為了汙染事件來的，我們南錫市民的飲用水都被他們汙染了，我們是受害者。”
　　劉希文現在總算鬧明白了，這次他們的目的壹樣，既然立場相同，劉希文心中就輕松多了，他低聲道：“張主任，我們剛從下遊過來，汙染很嚴重，本來想去排汙口入江的地方拍攝，可是這段江面已經被封鎖了，船只無法靠近，所以才開車過來，想不到道路也被封鎖了。”
　　張揚怒道：“他們就是想掩蓋事實的真相！”
　　劉希文道：“張主任，國際工業園區壹直都是東江汙染的大戶，只要國際工業園繼續存在下去，今天這樣的水汙染還會發生。”
　　張揚看了看那些嚴陣以待的警察，他向劉希文道：“必須要把事實真相報道出去，要讓公眾知道，要讓廣大的老百姓認識到，我們所生存的環境遭到了怎樣的破壞。”
　　劉希文道：“他們把道路封住了，我們闖不過去，難道要飛過去？”
　　壹句話提醒了張揚，張揚想起了壹個人，時維的追求者郭誌江，他和郭誌江已經見過幾次面了，關系也算得上不錯，郭誌江就是軍區空軍後勤處的，張揚給郭誌江打了個電話，他聯系郭誌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郭誌江弄輛直升飛機過來。
　　郭誌江的能力也很強，聽張揚說完事情的經過，馬上表示沒問題，他讓張揚直接前往東江開發區廣場，他開直升飛機過來接他們。
　　十五分鐘後，壹輛軍用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開發區大廈門前的廣場上，張揚帶著劉希文和另外壹名攝影記者，鉆入了直升飛機內。
　　郭誌江親自駕駛著直升機，他的身邊還有壹位助手，穿上飛行服戴著墨鏡的郭誌江還是很帥氣的，他向張揚大聲道：“坐好了，我們馬上起飛！”
　　開發區大廈內壹幫領導正在開會，聽說外面來了架直升飛機，都覺著很奇怪，畢竟這樣的事情並不多見，開發區主任廖博生特地湊到窗前向外看了看，他剛好看到了飛機起飛的情景，康博生撓了撓頭道：“怎麽回事？怎麽會有直升飛機落在咱們這裏？”
　　不壹會兒就有工作人員上來匯報，直升飛機接了幾個人上去了，其中壹個人就是上午前來鬧事的張揚。
　　廖博生稍壹琢磨這件事就有些不對，他事先已經讓人將排汙口附近封鎖了，禁止外界和媒體接近，避免水汙染的事情被渲染，避免影響繼續擴大化。可他封住水路，封住陸路，卻封不住天上，真可謂是道高壹尺魔高壹丈，對方的能力還真是不壹般，竟然能夠出動軍用直升飛機，想起有可能引起的後果，廖博生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他向副主任劉寶全道：“這件事恐怕不太妙，趕緊去現場看看！”
　　直升飛機貼著湍江水面低空飛行，空氣中彌漫著壹股臭雞蛋的味道，張揚厭惡的皺了皺眉頭，俯視下方，卻見從國際工業園區伸入江水中的四個巨大的排汙口，正在向江水中源源不斷的排泄著廢水，其中三個管道的水是清澈的，應該是經過汙水處理，北邊第壹個管道中排出的全都是汙濁的黑水，江水內有著壹條明顯的黑色水流帶，腥臭的氣息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劉希文和那名攝影記者，調整好機位，不停的對排汙口進行拍攝。
　　張揚大聲道：“拍清楚壹些，把這件事公諸於眾，我要讓全省老百姓都知道，國際工業園到底幹了些什麽！”
　　排汙口附近的大堤上站著不少人，他們看到了空中的直升飛機，有壹個人伸手指向直升飛機，大聲呵斥著。
　　郭誌江看到湍江汙染的情況也感到觸目驚心，水面上白色的斑斑點點應該是死魚，郭誌江道：“既然發生了汙染，為什麽不果斷將排汙管道關掉？”
　　張揚道：“因為那些企業要繼續生產，因為東江方面害怕影響到他們的經濟發展，媽的！為了自己城市的利益就可以不管我們南錫市民的死活嗎？”
　　劉希文和同行的那名記者都很激動，這可是壹個爆炸性的新聞，只要報道出去，必然在平海引起轟動，不僅僅是平海，應該在全國都會引起轟動。
　　張揚道：“稿子寫好了先給我看，我滿意才能發出去！”
　　拍攝完成之後，郭誌江駕駛著直升飛機將張揚他們幾個人放在了開發區休閑廣場內，張揚他們的車就停在附近。
　　張揚向郭誌江豎起了拇指，大聲道：“等我忙完這件事，約妳吃飯！”
　　郭誌江也向他豎了豎拇指，操縱著直升機迅速升空遠去。
　　張揚和劉希文幾個人還沒來得及上車，就聽到了警車的聲音，東江開發區分局的七輛警車呼嘯而來，把他們包圍了起來，東江開發區分局局長孟祥壹身警服，神情威嚴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是奉命前來。
　　張揚沒想到這幫警察來得會這麽快，他向劉希文道：“別怕，萬事有我呢。”
　　孟祥來到他們面前，向他們行了壹個禮道：“各位記者同誌，請把妳們的攝影器材，全都交出來，我們需要檢查。”
　　張揚道：“憑什麽啊？”
　　孟祥來之前已經知道了張揚的身份，張揚的威名平海體制內很多人都知道，孟祥打心底是不想接這趟差事的，可是上頭壓下來了，壹定要把這次的事件給封鎖住，不可以讓媒體介入，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廖博生給孟祥下了死命令，孟祥實在是推不掉，他的目光轉向張揚，表情稍稍緩和道：“張主任，我是東江開發區分局長孟祥，我們懷疑這些攝影記者拍攝到了壹些不該拍攝的東西，這件事關乎於國家機密，所以必須要接受全面檢查。”
　　張揚道：“國家機密？國家安全，應該是國安局來管，好像輪不到妳們公安局啊！”
　　孟祥道：“張主任，大家都是體制中人，希望妳不要讓我難做！”
　　張揚道：“誰讓誰難做啊？妳是公安局長，妳的職責是維護正義，除暴安良，不是找我們這些遵紀守法的共和國公民較勁，什麽國家機密？湍江水汙染什麽時候成了國家機密？妳在執行命令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在做什麽？妳正在幫助妳們東江開發區政府掩蓋壹件醜聞，壹件讓平海老百姓不齒的醜聞。”
　　孟祥道：“張主任，很抱歉，請妳去分局壹趟，協助我們的調查！”
　　張大官人火了：“協助調查？我是違法了還是亂紀了？妳憑什麽讓我去分局？我告訴妳們，現在全都給我散開，不然今天這件事我跟妳們沒完！”
　　孟祥雙目壹凜，此人的囂張他聽說過無數次，可是當面領教卻是第壹次。孟祥的目光轉向劉希文那幾個人，厲聲道：“檢查他們！”
　　張揚今天是徹底被激怒了，他攔在劉希文那些人身前，冷哼壹聲，指著面前的三十多名公安特警道：“我倒要看看，誰他媽敢過來！”
　　孟祥濃眉緊鎖，他向身邊的助手使了個眼色，今天這件事必須要采取壹些手段了，不然震懾不住這囂張的小子。
　　孟祥的助手楊東亮是位自由搏擊的高手，在全省特警比武中多次榮登第壹名，孟祥對楊東亮很有信心，他來此之前已經把這件事考慮的很清楚，如無必要，他盡量不和張揚翻臉，可是張揚的態度太過蠻橫，根本沒有配合他們工作的意思，這就需要楊東亮出手震懾他壹下。別看他們來了三十多名公安特警，多數都配了槍，可他們面對的畢竟是國家幹部和記者，不是罪犯，這才是最為棘手的地方。
　　楊東亮看到局長的眼色心中已經明白了，他向張揚走去，微笑道：“張主任，您別生氣，先上車喝茶吧！”他伸手去拍張揚的肩頭，在他看來，自己只要制住張揚，逼他離開現場，其他幾名記者肯定好對付。他的預想是壹手拍張揚的肩膀，壹手制住他的手臂，憑著自己的力量，肯定讓張揚渾身酸麻，失去反抗的能力。
　　無論是孟祥還是楊東亮都錯了，他們對這位年輕而囂張的張大官人還是缺乏深刻的了解。官場之中囂張之人隨處可見，可真正的囂張絕非是盲目的，需要有底氣，有實力。
　　楊東亮的手掌拍下去的時候，張揚已經洞悉了他的目的，不過張揚並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他根本不認為楊東亮會對自己造成傷害，楊東亮壹掌拍在張揚的肩頭，只覺著落手處壹滑，竟似全不著力，楊東亮心中不由得壹驚，可是他的出手很快，第二式已經接著出手，想要拿捏住張揚的手臂，張揚哎呦壹聲，身體微微向下壹沈，似乎失去了平衡，身體向楊東亮的懷中去。
　　楊東亮也很狡猾，叫了壹聲：“張主任小心。”握住張揚的手腕趁機向懷中壹帶，他是想把張揚給制住，外人還看不出他的小動作，會以為他是好意攙扶張揚。
　　楊東亮打的如意算盤，可是他對張揚的實力估計不足，張揚靠近他身體的時候，肩頭陡然發力，武功高手都知道，距離越是貼近，發力越是困難，楊東亮根本沒有想到在兩人貼得如此之近的前提下，張揚的肩頭會爆發出這樣強大的力量，他感覺到壹股力量從張揚的肩頭潮水般撞擊在他的胸口，楊東亮在這強大的力量下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悶哼了壹聲，松開張揚的手臂，向後接連退了幾步。
　　還算楊東亮有些本領，竟然能夠抗住張揚的這壹記撞擊，沒有飛出去，可他越是硬撐受到的傷害越大，喉頭壹甜，壹股熱流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張揚這壹撞夠狠的，把楊東亮撞得吐血。
　　周圍的警察都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兩人之間的接觸只是剎那間的事情，誰都沒搞清楊東亮怎麽會突然吐血。
　　張揚道：“這位警察同誌真是不錯，自己身體不好還來攙扶我，妳還是趕緊去看病吧。”
　　楊東亮氣得臉色煞白，可是被張揚撞了這壹下，氣血翻騰，壹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孟祥看出楊東亮吃了暗虧，他向張揚道：“張主任，麻煩妳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揚道：“配合什麽？我沒罪，妳們想抓我，只管來，我保證，我肯定會反抗！咱們國家是個法治社會，別覺著妳們披著壹張警皮就能夠任意胡為，就能夠代表法律，配合妳們？我呸！知道什麽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嗎？見過什麽叫理直氣壯嗎？我就是！妳們這幫人過來想幹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想抓我？還他媽裝出壹幅客客氣氣的樣子，請我去協助調查，操！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就是妳們這樣的，不是想抓我嗎？全他媽過來啊！憑本事抓我，別給我下套兒！”
　　孟祥也火了，這廝怎麽是這麽壹個角色？根本就是軟硬不吃啊。是條漢子誰能沒點血性？妳張揚再牛逼，也不過是個處級幹部，我孟祥在級別上也比妳差不到哪裏去，再說了，當著我這麽多下屬的面，妳把我數落成這個樣子，我今天要是裝了孫子，以後在開發區分局還怎麽擡起頭來？有了這種想法，孟祥就做出了決定，他點了點頭道：“張主任對我們有些誤會，請張主任上車，咱們去分局談，不要在這裏爭論，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
　　四名警察向張揚包圍過來了，孟局的意思很明顯啊。他們人多，他們底氣很足。可沒等他們的包圍圈形成，張揚已經閃電般沖了出去，沖到了孟祥的面前。
　　孟祥還沒搞清怎麽回事呢，就看到張揚倏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被驚出了壹身冷汗，麻痹的，這廝是人是鬼啊？
　　張揚只是嚇嚇他，可壹旁的幾個警察不這麽認為，他們以為張揚要對孟祥不利，驚呼道：“保護局長！”其中壹個年輕警察因為過於緊張，壹下就把槍給拔出來了，手槍瞄準了張揚：“舉起手來……趴在地上……雙……雙手放在腦後……”
　　張揚霍然轉過頭去，怒視那名小警察道：“妳他媽說什麽？”
　　孟祥比起張揚還要緊張，他知道張揚的背景，可跟他來的這些警察不見得每個人都知道，他慌忙道：“不要開槍，把槍放下！”他覺著事情本該不是這個樣子，這麽發展的這麽別扭？
　　壹輛奧迪車匆匆來到了現場，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廖博生在兩名開發區幹部的陪同下來到了，其實廖博生只是湊巧經過這裏，如果不是看到這麽多警車，他自己都忘了是他下了這個命令，孟祥看到廖博生來了，打心底松了口氣，心說妳他媽給我下了個什麽混賬命令啊，這種得罪人的事兒妳自己不幹，讓我出來當頂雷，讓我當這個臭頭，張揚這廝太難對付了。孟祥也夠損的，他沖著張揚來了壹句：“我們領導來了，有什麽不滿妳找他說去。”聲音不大，張揚能聽到，可是廖博生聽不到，孟祥推卸責任的意圖很明顯。
　　張揚瞇起眼睛很不屑地看著廖博生，這位東江市政府秘書長，東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現在總算舍得露面了。
　　廖博生的氣勢還是很盛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認為壹切都沒有脫離自己的控制，南錫方面表現得太緊張了，也太激進了壹些，水汙染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雙方應該心平氣和的來探討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對抗，廖博生剛才和南錫市方面也通過電話，他讓警察過來也不是為了針對張揚，而是為了控制輿論，他不想水汙染的事情被報道出去，長期的工作經驗告訴他，只要有輿論參與進來的事情，準沒有好事。
　　廖博生打量了壹下張揚道：“妳是張揚？”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我！”
　　廖博生道：“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找我解決，不要激動，大家都是自己同誌，不要發生內部矛盾。”
　　張揚心說妳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今天來到東江之後，就找不到妳，現在露面了，姿態擺得倒是挺高。張揚道：“我今兒壹早就來找妳了，可是妳廖主任太難找了！”
　　廖博生道：“開發區每天都有沒完沒了的事情要做，上午我去開會，按照市裏的規定是要關手機的。”
　　張揚指了指周圍的警察道：“廖主任，我犯了什麽罪，妳讓這麽多警察把我給圍上了？”
　　廖博生笑道：“誤會！”事情都發展到了這種程度，他居然還好意思說出誤會這兩個字，搞政治的人，心理素質就是不壹樣，廖博生示意張揚和他走到壹邊說話，廖博生低聲道：“小張，那些記者不是妳請來的吧？”
　　張揚反問道：“廖主任，這些警察不是妳派來的吧？”
　　廖博生道：“小張啊，東江和南錫兩市之間的關系壹直都很密切，我希望妳要從大局出發，不要因為壹時的得失而忽略雙方長遠的利益。”廖博生的這番話乍壹聽起來好像很大，可實際上沒什麽內容，在張揚看來是空洞無物，缺乏力度，張揚道：“大局我不懂，長遠利益我也沒看到，我只是看到妳們國際工業園區的排汙管正在往湍江裏源源不斷的排汙水，而我們南錫廣大市民平時飲用的就是湍江的水源。是我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害，我代表南錫市委市政府鄭重要求妳們停止排汙行為，停止汙染湍江的行動。”
　　廖博生道：“小張，具體的情況可能妳不清楚，我們的工人正在搶修排汙管，目前進展很順利。”
　　張揚道：“搶修和停止排汙是兩碼事，既然知道已經造成了水汙染，為什麽不馬上停止排汙？廖主任，我們南錫難道就該承受妳們強加給我們的這場災難嗎？”
　　廖博生耐著性子道：“小張，我已經和妳們領導聯系過，這次水汙染給南錫方面帶來的損失，我們會做出賠償，今天的事情涉及到政府形象，並不適合被新聞報道，小張，希望妳能夠從大局出發，千萬不要因為壹時的沖動給我們的政府抹黑。”
　　張揚火了，明明是他們幹了壞事，怎麽反倒成了自己給政府抹黑？張揚道：“是誰在給政府抹黑啊？我們南錫是受害方，就算這些記者是我請來的，也只不過是想把事實說出來，怎麽？既然妳們做了錯事，為什麽害怕公眾知道？”
　　廖博生道：“小張，妳讓記者報道這件事只會造成社會上更多的負面情緒，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的幫助。”這時候他手下的壹名幹部走了過來，面露喜色道：“廖主任，管道泄漏的地方焊接好了，估計半個小時內就可以將汙水問題解決。”
　　廖博生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松了口氣，有些得意的向張揚看了壹眼道：“張主任，妳看看，我沒有騙妳吧，從汙水泄漏開始，我們就投入了所有可能的技術力量進行維修，這件事馬上就解決了。這樣吧，妳和我壹起去維修現場看看吧。”
　　張揚聽說排汙管已經焊接好了，心中的火氣自然平復了許多，他點了點頭道：“去就去，讓記者們壹起去吧！”
　　廖博生猶豫了壹下，馬上點了點頭，只要破裂的排汙管焊接好，壞事就成了好事，新聞宣傳的重點可以從揭露汙染，變成歌頌他們及時搶修啊，新聞這種東西全在人寫，只要稍作功夫，就會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
　　孟祥看著張揚和那幾名記者都跟著廖博生壹起去維修現場了，心中更是覺著惱火，這個廖博生真是夠混蛋的，讓他來搜查這幫記者，可兜了壹個圈子，他反倒當起了好人，這不是把他們公安局方面給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