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4章 主動權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龔奇偉道:“還是妳們年輕人有沖勁啊!”
張揚道:“我聽出來了,龔市長批評我呢,其實我也不想這麽幹,堅持到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是吃力不討好,可我要是不這麽做,哪裏去弄錢?沒有錢,省運會怎麽開起來?省運會要是搞不好,還不是我的責任?龔市長,我這人脾氣就是這樣,認準了的事情,我壹定要幹下去。”
龔奇偉久久看著張揚,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我會支持妳!”
回到體委辦公室,發現門前站著壹個人,竟然是從豐澤遠道而來的傅長征,傅長征看到張揚出現,激動地叫了壹聲:“張市長!”張揚雖然早已不是豐澤市的市長,可傅長征依然習慣這樣稱呼他。
張揚哈哈大笑,上前扶住傅長征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大聲道:“妳總算來了!”
因為還沒到下午上班時間,傅長征的行李就放在他辦公室門前,這次傅長征從豐澤過來,還專門給張揚帶了壹些土特產。
張揚打開辦公室的房門把傅長征請了進去。
傅長征拎著兩個大包進入辦公室內,看了看這裏的辦公環境,比起豐澤那邊好多了。
張揚熱情道:“坐,等蕭主任上班,我讓她給妳安排住處。”
傅長征道:“張市長,我接到調令就過來了。”
張揚笑道:“我讓妳早點過來嘛,平時抄抄寫寫的事情太多,沒妳在我身邊,可真把我難為壞了。”
傅長征道:“張市長是做大事的人,這些小事肯定不在話下,只是您不屑於去做罷了。”
張揚發現傅長征也比過去會說話了,樂呵呵道:“豐澤怎麽樣啊?”
傅長征道:“沈書記去人大了,孫市長接替他擔任市委書記,陳副市長接替孫市長的職位。”
張揚點了點頭,其實他離開豐澤的時候這件事就已經成為定局,杜天野早就有拿下沈慶華的意思,沈慶華雖然對豐澤的發展做出過貢獻,可畢竟年紀大了,腦筋有些僵化,再加上用人方面有問題,喜歡任人唯親,他任用的壹批幹部,又有不少人出了問題,現在的結果並不意外。
傅長征有些惋惜道:“張市長,您當初要是不離開豐澤多好。”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妳想我壹輩子窩在豐澤當那個副市長?”
傅長征道:“不是,張市長的能力有目共睹,肯定不會久居人下。”
張揚道:“行啊,什麽時候學會拍馬屁了?”
傅長征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張揚道:“長征啊,新機場那邊怎麽樣了?”張揚對江城有著很深的感情,雖然來到了南錫,心中還是牽系著那邊的事情。
傅長征道:“工程進展的很順利,現在是李副市長親自抓機場建設,不過壹切還都是按照您過去的方案進行……”他停頓了壹下道:“大家都替妳挺委屈的。”
張揚笑道:“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我現在挺好,南錫明年召開省運會,市裏把權力放給了我,我又準備大幹壹場了,長征,有沒有信心跟我壹起做好這件事?”
傅長征點了點頭道:“張市長,我有信心,跟著妳幹工作,心裏有譜!”
張揚道:“好,那咱們就放開拳腳,好好幹壹番事業,還有啊,以後別再叫我張市長,我現在是體委主任,妳叫我張主任。”
“是,張主任!”
蕭苕敏來了之後,張揚把安頓傅長征的事情交給了她,蕭苕敏知道這是張揚過去的秘書,張揚來到南錫之後,調來的第壹個人就是他,所以對傅長征也是相當的客氣,暫時安排傅長征在體委招待所住著,至於他的工作,按照張揚的意思,將體委的壹些文案書寫擬訂工作交給了他,給了傅長征壹個官方的職位,體委辦公室主任,不過他這個主任下面是沒有任何手下的。實際上傅長征的工作和過去相同,還是張揚的秘書。
何歆顏這次休假多數時間都呆在南錫,中間回了壹次嵐山,在嵐山和父親何卓成又發生了爭執,在她心中是不想父親總是麻煩張揚的,可何卓成認為女兒和張揚是戀人關系,張揚就是他的未來女婿,女婿替老丈人辦事天經地義。
何歆顏氣鼓鼓的坐在天鵝湖畔,雙手托著俏臉,壹雙美眸盯著湖面,張揚在她身邊以壹個奇怪地方式倒立著,頭頂著地面,利用頸部的力量維系著身體的平衡。
何歆顏道:“都跟妳說了多少次,不用管他,不用管他,妳就是不聽。”
張揚道:“怎麽了,這次回嵐山跟他又吵架了?”
何歆顏道:“他根本是屢教不改,通過妳的關系賺了點錢,不知天高地厚了,現在整天和壹幫無賴混在壹起,還找了個小情人,妖裏妖氣的,壹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何歆顏忍不住回過頭去瞪了他壹眼道:“妳笑什麽?”
張揚道:“他有他的戀愛自由!”
何歆顏氣得伸手在張揚的屁股上就來了壹巴掌,張揚失去平衡翻身坐在了地上,壹把將何歆顏拉入自己的懷中,兩人在草地上翻滾起來,最終何歆顏成功把張揚壓在身下,卡住他的脖子:“我掐死妳,掐死妳!”
張大官人笑道:“謀殺親夫了!”
何歆顏道:“我算看透了,妳們男人沒有壹個好東西,無論老小都是這樣。”
張揚道:“怎麽把我也罵裏面了?”
何歆顏道:“就是想罵妳!”
張揚伸手拍了拍她彈力十足的臀部,微笑道:“丫頭,咱心胸放寬壹點,他畢竟是妳父親,總不能眼看著他喝西北風?”
何歆顏柔聲道:“我知道妳對我好,這樣照顧他,全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是我不想他麻煩妳。”
張揚道:“沒事兒,我幫他都是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他有正經事做,也是壹件好事,這麽大年紀了,不能老在社會上蒙混度日。”
何歆顏道:“妳怎麽知道他正經做事了?”
張揚笑道:“我讓人調查了壹下,他的那家廣告公司的確在正經做事,不然我也不會幫他。”
何歆顏道:“本性難移,我不怕他做錯事,就怕他連累到妳。”
張揚捏了捏何歆顏的俏臉道:“沒事的,我心裏有數。”
何歆顏幸福的偎依在張揚的胸膛上,兩人躺在金色的草叢中,仰望著高遠的藍天,何歆顏道:“真想壹輩子躺在妳的懷裏。”
張揚道:“那我就滿足妳的願望。”
何歆顏卻又搖了搖頭道:“壹個女人如果完全依賴男人,那麽她會失去自我,我的母親就是因為這樣才發生了悲劇。我還年輕,我想趁著這年輕的時光,多做壹點事,無論能做出怎樣的成績,畢竟我曾經努力過。”
張揚笑道:“那我豈不是要壹直等妳?”
何歆顏柔聲道:“其實我是在等妳,妳放心,等妳老的不能動了,我壹定陪在妳的身邊,推著輪椅,每天帶妳去海邊看潮起潮落,日出日落。”
張大官人笑道:“詛咒我。”
何歆顏道:“不是詛咒,是希望,最重要的是我和妳在壹起。”
張揚握著何歆顏的纖手道:“我會和妳在壹起,永遠!”
何歆顏深情凝望著張揚的雙目道:“我相信!”
和張揚相聚的時候,何歆顏流了不少的眼淚,可離開的時候卻是笑著走的,小丫頭很瀟灑的向張揚揮了揮手:“我要去為自己的未來而奮鬥。”
張大官人望著何歆顏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丫頭的未來不是我嗎?
張揚忽然發現,他身邊的女孩兒無論性情柔弱還是堅強,每個人都有著很強的自主性,沒有壹個非得要膩在他身邊,非他不可。當今的時代和大隋朝那會兒相比,女孩的改變無疑是最大的。
張揚目送何歆顏離開,正準備離開機場的時候,在停車場遇到了壹個熟人,星月集團的董事長範思琪,範思琪穿著黑色皮風衣,戴著墨鏡,頭發剪得很短如同男孩子壹樣,她的身邊還有壹男壹女兩個人,吸引張揚的是她身邊的女孩子,長發飄飄,皮膚細膩,秀眉彎彎,壹雙大眼睛顯得特別純凈,看上去如同鄰家女孩壹般。
張揚遇到他們的時候,範思琪正和那女孩站在壹起,壹旁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往車上搬行李。
範思琪看到張揚頗為驚奇,不過她很快就笑著走了過來,右手抽出手套主動向張揚伸了過去:“張市長,妳怎麽知道我今天過來?”
張揚笑著和範思琪握了握手:“範小姐,我現在是南錫市體委主任,不是什麽張市長,還有,我不是專程來接妳的,我剛剛送壹個朋友離開,想不到在這兒居然能夠遇到妳。”
範思琪也笑了起來,她把身邊的兩人介紹給張揚,那名男子是星月集團駐上海辦事處的費恩普,名字充滿了洋味兒,女孩是範思琪的秘書林佩佩。
張揚跟他們都打了個招呼,他向範思琪道:“我聽說妳最近要來,並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範思琪道:“南錫市方面沒有人知道我今天過來,張先生,希望妳能幫我保密。”她之所以讓張揚幫她保密,是想去深水港看看現在的進程情況。
張揚點了點頭,他和範思琪之間曾經有過壹個共同的敵人,正是範思琪幫助他除掉了許嘉勇這個仇人,而許嘉勇的死,也讓壹直被他要挾的範思琪重新獲得了自由。從這壹點上兩人還是彼此感激地,或許範思琪更應該感謝張揚多壹些。
範思琪並不相信這是壹次巧合,在她認識張揚的時候,張揚就是江城新機場建設工程的現場指揮,她對張揚的能力也有所了解,張揚突然出現在機場,她不能不多想,難道南錫把張揚調來負責深水港的工程?擺脫許嘉勇的威脅之後,範思琪整個人恢復了昔日的冷靜和睿智,她微笑道:“張先生,我們先走了!”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目送範思琪上車,範思琪拉開車門卻又回過頭來:“妳晚上有空嗎?我請妳吃飯。”
張揚笑道:“範小姐從遠路來,應該是我為妳接風洗塵才對,這樣吧,晚上我在體委招待所準備壹桌飯,範小姐務必要光臨。”
範思琪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張先生,我現在還不想和南錫市府接觸,希望妳能夠為我暫時保密。”
張揚笑道:“我只是作為朋友為妳接風洗塵,沒其他意思。”
範思琪笑道:“好,晚上六點半,我準時過去!”
範思琪上了汽車,林佩佩向她的身邊偎依了過來,兩人的手在下面悄悄握在壹起,林佩佩道:“範總,他是誰啊?”
範思琪淡然道:“壹個朋友!”
林佩佩道:“過去沒有聽妳說過啊!”
範思琪皺了皺眉頭道:“我的事情沒必要讓妳知道。”她向開車的費恩普道:“小費,南洋國際大酒店。”
費恩普道:“範總,那兒正在裝修,還沒有完工呢,我在君緣大酒店訂好了房間。”
範思琪道:“我想先看看那邊的情況,畢竟有我們的投資在裏面。”
費恩普笑道:“和中國人做生意,李光南更有經驗。”
範思琪道:“小費,深水港那邊最近怎麽樣了?”
費恩普道:“南錫市府財政上捉襟見肘,我們集團推遲資金註入,反而讓我們看清了他們的實力,如果缺少了我們星月集團的財力支持,可能深水港工程會泡湯。”
費恩普笑道:“其實沒什麽好看的,過去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這是南錫市的門臉工程,中國的官員最講究面子,就算打腫臉,這個胖子也是必須要充下去的。現在南錫市的財政支出大頭全都放在了深水港,短期內還是能撐下去的。”
範思琪道:“那就不去了,先回酒店休息。”她長途飛行而來,感到有些倦了。
君緣大酒店是南錫新建的五星級大酒店,由南錫電力局出資興建,其軟硬件設施目前在南錫都屬壹流,範思琪之前來南錫的時候就曾經入住過這裏,對這裏的服務印象相當不錯。
費恩普預定了這裏的總統套房,範思琪和林佩佩走入房間內,費恩普將行李放下,轉身離去。
林佩佩關上房門,悶悶不樂道:“討厭,在車上為什麽要給我擺那副面孔?”
範思琪笑著來到她身邊,展臂將林佩佩抱住,貼著她的俏臉道:“不是跟妳說過,在外面壹定要註意形象嗎?”
“小費又不是外人!”
範思琪道:“佩佩,妳要知道,走出這間房,我們就是上下級關系。”
林佩佩道:“妳和那個張揚是什麽關系?”
範思琪笑道:“普通朋友。”
林佩佩有些不開心道:“我看沒那麽簡單,妳見到他笑得多開心啊。”
範思琪在她臉上吻了壹記:“佩佩,別吃幹醋,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
張揚讓徐宏宴準備了壹些南錫的地方菜肴,包間內提前打好空調暖風。體委招待所雖然環境簡陋了點,可畢竟是他自己的地盤,安排事情比較方便,也能滿足範思琪不想聲張的願望。
晚上六點半,範思琪準時來到了體委招待所,這次隨同她前來的只有費恩普。
從費恩普的表現來看,他對範思琪相當的恭敬。
張揚把範思琪請入包間,範思琪脫去皮大衣,感嘆道:“南錫的冬天真冷。”
張揚笑道:“南錫地處江南,這裏的冬天算不上冷,如果妳去中國的東北感受壹下,那兒才能稱得上真正的冷。”
範思琪微笑道:“東北我去過,那兒外面雖然冷,不過進房間都有暖氣,還能忍受,這邊的冷,空氣裏透著潮濕,風吹到身上刺骨的寒冷。”
張揚笑了起來,範思琪是新加坡人,在熱帶生活習慣了,自然無法適應這邊的天氣,對他來說南錫的冬天根本算不上寒冷,可能和他壹直在江北生活有關。
此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張揚道:“今天比較匆忙,所以沒什麽準備,只是讓廚師做了些地方特色菜,範小姐嘗嘗。”
範思琪道:“太客氣了,這裏就是妳辦公的地方?”
張揚點了點頭道:“目前我的工作重點就是籌備平海第十二屆省運會,預計壹直要忙到明年十月了。”
範思琪道:“是金子總會發光,像妳這麽有能力的人,到哪裏都會受到重用。”
張揚笑道:“範小姐擡舉我了。”他端起酒杯招呼範思琪和費恩普壹起喝上壹杯。
費恩普這個人的話很少,自從來到之後,除了和張揚打招呼之外幾乎沒說過什麽話,他也沒喝酒,借口是回頭要開車,這個人引起了張揚的壹些興趣,按理說也是星月集團的高管,可怎麽看都像是範思琪的司機加保鏢。
範思琪今次前來南錫是許嘉勇死後她第壹次踏上中國的土地,當初星月投資深水港,很大壹部分原因是許嘉勇的計劃書,而那時的範思琪深受許嘉勇的要挾,她對整個投資計劃並不是十分的清楚,這段時間中斷投資,壹是因為許嘉勇的突然死亡在星月集團內部引起了震動,二是她要重新了解壹下深水港項目。這段時間讓範思琪看清楚了幾件事,深水港顯然擁有著巨大的利益前景,還有,南錫市政府對星月集團極為倚重,既然如此,範思琪就要利用這個機會,盡可能的從這次投資中獲取更大的利益。
雖然張揚今晚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宴請範思琪,範思琪對他還是保持著相當的警惕地,畢竟他們代表著不同的利益團體,甚至範思琪以為在機場遇到張揚都絕非偶然。
張揚的話題也並沒有主動涉及深水港,他並不負責那壹塊,單單是省運會這壹攤子就夠他忙活的了,他對深水港缺乏興趣。
這頓飯他們都表現得十分客氣,彼此的交談都相當謹慎,壹個多小時,晚宴就已經結束,範思琪起身告辭離去,張揚也沒挽留,送她來到招待所門外,卻看到梁成龍和喬鵬舉兩人壹起走了過來,他們兩人來這裏吃飯純屬偶然,剛剛在工地視察完情況,梁成龍特別喜歡吃這裏的母雞煲,所以提議喬鵬舉壹起過來,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範思琪。
他們兩人過去都和範思琪打過交道,也都知道範思琪是星月集團的董事長,見到範思琪,喬鵬舉尤為驚喜,他笑道:“範小姐,什麽時候來南錫的?怎麽不通知我壹聲?”
範思琪淡然笑道:“今天剛到!”說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向張揚看了壹眼,張揚壹臉的苦笑,他知道範思琪把這件事算在自己頭上了,認為是他通知了梁成龍和喬鵬舉,可這件事跟他壹點關系都沒有,當著喬鵬舉他們兩人,張揚也不方便解釋。
範思琪微笑道:“妳們聊,我今天剛到南錫,有些累了,先回酒店休息。”
喬鵬舉和梁成龍目送範思琪離開,等她的車走遠了,喬鵬舉忍不住指著張揚道:“張揚,妳小子太不地道了,範思琪來了,妳都不通知我們壹聲。”
張揚苦笑道:“憑什麽啊?我跟誰吃飯都要通知妳們,妳們誰啊?都是我領導啊!”
喬鵬舉和梁成龍沖上前去,每人擰住了張揚的壹條胳膊:“說!妳跟範思琪什麽關系?”
張大官人這個無奈啊,這幫小子都什麽思想?敢情是凡壹個女人跟自己吃飯就得有曖昧,他恨不能把這倆小子給甩墻外面去,只要他想,肯定能辦到,不過張揚只是想想罷了,笑道:“裏面說,酒菜基本沒動。”
梁成龍壹聽就不樂意了:“幹嘛這是?讓我們吃剩飯啊?合著她是貴賓,我們就這麽不招妳待見。”
張揚笑道:“浪費可恥,多少菜都沒動,我再讓廚子給妳弄個枸杞牛鞭湯,好好補壹補。”
梁成龍也只是說說,他笑道:“別介啊,最近我火大,不能再補了,再補非得噴血不可!”
三人說說笑笑來到包間內重新坐下,張揚讓徐宏宴重新給拿了招呼,又炒了幾個菜,酒滿上之後,喬鵬舉道:“如果我沒記錯,範思琪是許嘉勇的妻子,她死去的丈夫是妳的仇家,想不到妳們還能坐在壹塊兒。”
張揚道:“這事兒說來話長,咱們先不說了,那啥,今兒真是湊巧,我去機場送人,她剛好下飛機,就這麽遇到了,我早就認識她,人家大老遠來了我總得客氣客氣,隨口說給她接風洗塵,沒想到她就答應了。”
梁成龍道:“編,接著編!”
張大官人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就納了悶了,為啥我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沒人相信?”
喬鵬舉道:“因為妳壓根就沒說實話。”
張揚道:“天地良心,我說的全都是實話,她答應接受我的邀請,同時也提出了壹個條件,就是不要把她的行蹤透露給別人,剛才她看我的眼神妳們也見到了,她還以為是我把她來南錫的事情透露了出去呢。我他媽幹得這是啥事兒,兩邊不是人。”
喬鵬舉這會兒有些相信張揚的話了,低聲道:“她既然來了,又何必搞得這麽神秘?”心裏面開始猜測範思琪這次前來南錫的目的,如果星月集團能夠恢復向深水港註資,那麽深水港工程將會全面啟動,這對他來說是壹個好消息。
張揚道:“可能她也在觀望吧。”喬鵬舉道:“星月手握資金,是深水港工程能不能繼續啟動的關鍵所在,她會不會利用南錫目前的財政困境,提出更多的條件?”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討價還價是商人的天性,如果她知道南錫財政緊張,她肯定會借著這個機會索取更多的利益。”
張揚嘆了口氣道:“累不累啊?妳說妳們這幫生意人,整天就是盤算這些事,我聽著頭都疼了。”
喬鵬舉微笑道:“張揚,妳和範思琪的關系看來不錯,妳和何長安也是交情匪淺,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利用這個機會,把深水港的管理權抓在手中?”
張揚壹聽他這麽說,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打死我也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沾都不想沾,現在壹個省運會就夠我忙活的了,深水港?搞好了政績是別人的,搞砸了,責任是我的,我有毛病啊?”
梁成龍道:“目前還不知道範思琪的目的,也許她不準備繼續投資深水港工程了呢。”
範思琪離開體委招待所之後,並沒有走遠,她讓費恩普開著車,圍繞體委和老體育場轉了壹周,在體育場大門前停下,範思琪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費恩普來到她的身後,將皮衣為她披上。
範思琪道:“這塊地怎麽樣?”
費恩普道:“小姐的眼光果然超人壹等,這塊地應該是南錫市區的黃金地帶了,南錫這兩年到處都在搞建設,市中心範圍內再也找不到比這裏更適合開發的地方。”
範思琪微笑道:“其實我在上次來南錫的時候,就看中了這壹地塊,如果把這裏拿下來,開發商業廣場,回報將是極其豐厚的。”
費恩普道:“這裏的地價可不便宜,而且這塊地上有體育場,有體委,動遷就是個大問題,如果政府不點頭,根本不可能。”
範思琪道:“妳當我真想吃張揚那頓飯?我是想來看看這塊地,明年南錫市的新體育中心就會建成,老體育場在事實上已經淪為雞肋,我們拿下這塊地搞商業廣場,也是給南錫做出貢獻。”
費恩普道:“小姐已經考慮好了?”
範思琪笑道:“深水港資金的問題,讓南錫市政府深受困擾,現在是他們有求於我,錢,不是問題,但是我們投入的每壹分錢都要力求獲得最大的回報,我承認深水港是壹個擁有巨大前景的項目,可是回報的時間卻是漫長的,我可以等待,公司的股東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見到最大的效益。”
費恩普低聲道:“小姐的壓力很大。”
範思琪微笑道:“我壹個人執掌這麽大的財團,很多人對我沒有信心,雖然這兩年我幹的還不錯,他們仍然對我充滿了質疑,投資深水港,讓我面臨空前的信任危機,我必須要做好另外壹件事,轉移他們的註意力。”
費恩普道:“利用深水港的投資做條件,也許南錫市府會同意把這塊地讓給我們。”
範思琪道:“我不但要這塊地,還需要壹個理想的價格,利用這塊地來減少深水港投資的風險。”她裹緊了皮衣,望著體育場上空的燈火,不由得露出了壹絲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