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石章魚

都市生活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壹條好漢是李元霸,卻沒幾個知道隋末第壹聖手是張壹針,這和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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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7章 疑雲密布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高廉明看到張揚若有所思,小聲道:“妳在想什麽?”
  張揚道:“我馬上要去江城壹趟!”
  高廉明道:“元旦萬人環城跑妳不管了?”
  張揚道:“我要回去調查壹件事。”他想起艾西瓦婭的事情,把艾西瓦婭的聯系方式交給了高廉明:“妳幫我聯系這個印度女孩,力求請她來中國壹趟,我會找人幫她治病。”
  高廉明道:“為什麽選我?”
  張揚微笑道:“妳是律師,更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
  高廉明道:“妳真的要管範思琪的事情?”
  張揚道:“不是我要管,是妳要管,身為律師,妳的職責是維護法律的公正,既然覺著這件案子充滿了疑點,就壹定要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範思琪壹個公道。”
  高廉明苦笑道:“妳這不是坑我嗎?我師兄都不願接的案子,妳交給我?”
  張揚咧開嘴笑道:“我看好妳,妳比那個羅恩強多了,還有,範思琪也看中了妳,她指定要聘請妳當她的代理律師,範思琪現在落難,可她手裏仍然有大部分星月的股份,如果妳幫她打贏了這場官司,嘿嘿,錢肯定少不了妳的。”
  高廉明琢磨了壹下,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道:“好吧,看在妳的面子上,這件案子我接了!”
  張揚決定回江城很突然,自從他知道和董得誌合影的那個女人是王均瑤,他就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極強的好奇心,許常德和董得誌之間,董得誌和王均瑤之間,王均瑤和許嘉勇之間,他們究竟有怎樣的關系?張揚必須要查清這件事,他深信範思琪和綁架龔雅馨的事情無關,這起事件如果說有受害者,這個受害者就是範思琪,龔雅馨只是陷害範思琪的壹個道具,她才是被無辜波及的,張揚甚至假設這壹切是海瑟夫人策劃的,可是他找不到海瑟夫人做這件事的動機,重重的謎團讓張揚心神不寧,他必須要馬上趕回江城,必須要調查清楚王均瑤的過去。
  張揚回到江城聯系的第壹個人就是杜天野,杜天野正在辦公室裏發火,接電話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餵!”
  張揚笑道:“誰招妳了?火氣好像有點大。”
  杜天野道:“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麽指示?”
  張揚呵呵笑道:“我壹處級幹部哪敢指揮您這個市委書記,那啥,我到江城了!”
  杜天野楞了壹下:“江城?什麽時候回來的?”
  張揚道:“剛剛來到三環路,進入江城當然要先給您這個父母官打聲招呼。”
  杜天野道:“我今晚可能要遲壹點,這樣,七點鐘壹起吃飯!魚米之鄉行嗎?我讓蘇小紅安排壹下。”
  張揚道:“不必興師動眾的,這次我回來也不是為了喝酒,這樣吧,咱們去蘇媛媛家附近的那家母雞煲喝湯吧。”
  杜天野有些納悶,這小子怎麽會突然想到那個地方去?他低聲道:“那兒好像不太合適吧,太亂。”
  張揚道:“沒什麽不合適的,順便把蘇媛媛請出來壹起吃頓飯。”
  杜天野猜到張揚肯定有事,據他所知,張揚對蘇媛媛壹向都沒有什麽好感,這次請她又是為了什麽?杜天野道:“晚上不合適吧,妳有什麽事也不急於壹時,這樣吧,妳要是想清靜,咱們去南湖農家菜,我把榮局叫上,有陣子沒見了,咱們好好喝幾杯。”
  張揚覺著杜天野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同意了他的建議,他雖然很想去找沈靜賢問明那件事,可想起上次沈靜賢冷漠的態度,如果自己就這樣找到她門上,估計也不會有什麽收獲,還是先周詳的考慮壹下再說,杜天野的提議倒是提醒了張揚,榮鵬飛身為江城公安局長,又是他的老朋友,這方面的事情他應該很有經驗,晚上剛好可以請教壹下。
  杜天野放下電話,怒氣沖沖的望著江樂,江樂哭喪著臉,嘴唇哆哆嗦嗦道:“杜書記,我……我知道錯了,您再給我壹個機會吧。”
  杜天野憤然道:“江樂啊江樂,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收受賄賂,造成了這麽惡劣的影響,我平時都是怎麽教妳的?而妳又是怎麽做的?”
  江樂道:“杜書記,我是壹時糊塗,又覺著親戚的面子不好駁,所以我才給城建局李局長打了招呼,我已經把錢全都退回去了。”
  杜天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妳收受別人賄賂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妳自己整理壹下,把情況交代清楚,然後去檔案館報到吧。”
  江樂壹夜回到解放前,什麽前途希望都沒有了,這還是杜天野念在他跟隨自己這麽久的份上手下留情,不然恐怕他連工作都保不住,江樂真是悔不當初,他哀求道:“杜書記,我只收了三千塊,我都退了,我也沒幫親戚辦成事兒,沒有給國家造成損失,我保證,以後我壹定痛改前非,好好表現,我再也不會犯錯了,杜書記,求求妳,給我壹次機會吧。”在他看來,只要杜天野願意,他犯下的小錯誤根本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在江城,杜天野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只要他肯原諒自己,別人自然不敢說什麽。
  杜天野搖了搖頭道:“正因為妳是我的秘書,我才要嚴格要求妳,這樣的錯誤我無法容忍,江樂,妳很聰明,也有些能力,可是聰明也要用對地方,妳在體制中這麽多年,什麽叫小聰明,什麽叫大智慧應該懂得,妳去檔案館工作可以好好的反思壹下,好好的在這個崗位上幹好。”
  江樂用力抿著嘴唇,他去了檔案館,雖然是個清閑的所在,可是他從市委書記秘書的位置上下來,等於向所有人宣布,杜天野不會用他,以後也不會有人用他,他的政治前途基本上就到此終止了。江樂是個有誌向有野心的人,對他來說這次付出的代價太慘痛了。可杜天野的態度很堅決,看他的樣子已經知道幾乎沒有回旋的余地,江樂剛才聽到了張揚的名字,想起張揚,他心中又燃起壹絲希望,張揚是他的老領導,當初正是通過張揚的幫助他才得以成為杜天野的秘書,張揚對他壹直都很不錯,也只有張揚能為他說幾句話了。
  江樂黯然離開杜天野的辦公室之後,來到外面給張揚打了壹個電話。
  張揚聽說是他,有些奇怪,可很快就想明白了,江樂是杜天野的秘書,自己回江城的事情肯定是杜天野告訴他的。
  江樂的情緒很低落,從他的聲音就能夠聽出來,江樂道:“張主任,妳有時間嗎?我想跟妳說點事。”
  張揚正在駛往南湖木屋別墅的路上,他微笑道:“說吧!我聽著呢。”江城的冬天比南錫冷很多,南湖已經冰封了,前些日子下過壹場雪,不少地方雪還沒有融化。
  江樂道:“張主任,還記得上次我在東江求妳的事情嗎?”
  張揚經他提醒才想起,上次他和杜天野在東江見面的時候,江樂曾經求他幫忙說情,不過張揚當時就拒絕了,讓江樂去向杜天野主動承認錯誤,張揚道:“怎麽?妳沒聽我的?沒找杜書記主動坦白這件事?”
  江樂道:“沒有……可這件事還是被舉報了,杜書記知道後很生氣,他讓我去檔案館報到。”
  張揚道:“妳小子活該,這都算便宜妳了!”
  江樂乞求道:“張主任,妳幫我壹次,我知道妳和杜書記的關系最好,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妳,妳幫我說說情,讓杜書記再給我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張揚道:“妳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很少更改。”
  江樂道:“張主任,我是妳壹手提攜起來的,我還年輕,我要是現在就去了檔案館,可能這輩子都要窩在那裏面了。張主任,我求求妳,妳幫我壹次,就幫我這最後壹次。”
  張揚聽他說得可憐,想想他們畢竟是相交壹場,過去江樂也壹直都很聽話,張揚道:“好吧,我說說看,不過妳別抱太大的希望。”
  江樂連連稱謝。
  自從張揚去了南錫,南湖木屋別墅這邊就閑置了下來,胡茵茹因為業務的關系最近壹段時間也沒有回來江城,不過她雇了壹位保潔,每周都會過來打掃衛生,所以別墅壹直收拾的都很幹凈。
  張揚回到別墅洗了個澡,稍稍休息了壹會兒就前往南湖農家菜。
  張揚來到農家菜的時候,公安局長榮鵬飛已經趕到了,和他壹起同來的還有姜亮,聽說張揚過來了,所以榮鵬飛招呼姜亮壹起來了,姜亮是他的左膀右臂,前些日子,張揚想把姜亮弄到南錫擔任公安局副局長,頂替孟允聲的位置,榮鵬飛很是舍不得,可姜亮出於和張揚的關系,決心要走,沒想到臨了省裏決定讓趙國強去南錫,姜亮也未能成行,張揚很失望,可榮鵬飛卻十分高興,他可不想輕易就放走壹位這麽好的助手。
  姜亮在裏面點菜呢,榮鵬飛樂呵呵迎上來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揚,聽說妳在南錫幹得不錯,快讓南錫的警察失業了。”
  張揚知道他是在說龔奇偉女兒被綁架的案子,不由得苦笑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就快成公安系統的公敵了。”
  榮鵬飛哈哈大笑:“作為公安戰線的壹員,我倒希望妳這樣的熱心人越多越好,只要能夠幫著維護社會治安,杜絕犯罪,我們公安就算失業了也無所謂。”
  張揚道:“可惜不是每位公安都有妳榮局這樣的境界。”
  榮鵬飛拉著他的手臂把他請了進去。
  這裏的老板和張揚也是很熟悉,見到他過來也驚喜道:“張主任啊,您可有陣子沒來了。”
  張揚笑道:“那就拿出妳最好的手藝,做頓好的給我嘗嘗!”
  “好嘞!”
  姜亮點完菜也來到包間內,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七點壹刻了,他低聲道:“杜書記還沒到啊!”
  榮鵬飛道:“他是市委書記,日理萬機的主兒,跟我們不能比!”
  張揚道:“市委書記也得守時啊,這都過去十五分鐘了!”他剛剛說完,杜天野就推門走進來了,他穿著黑色大衣,帶著墨鏡,壹進門就笑道:“我在門外就覺著耳根子癢癢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榮鵬飛和張揚對望了壹眼,同時笑了起來,榮鵬飛道:“杜書記料事如神。”
  杜天野等了張揚壹眼道:“壹定是妳,覺著自己現在出息了,不受我管了是不是?”
  張揚道:“不敢不敢,以妳杜書記升官的速度,我早晚還得犯在妳手裏,為了以後打算,我說誰的壞話也不敢說妳的。”
  姜亮壹邊開酒壹邊道:“杜書記,我可以作證,我們都在說妳工作辛苦,壞話可壹句沒說。”
  杜天野嘆了口氣道:“真是沒完沒了的煩心事兒,剛剛清凈了幾天,那個江樂又給我捅了婁子,妳說他壹個秘書怎麽就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著我收受賄賂,張揚,這小子還是妳推薦給我的。”
  張揚笑了笑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不犯錯誤,哪能明辨是非啊,江樂收的也不多,對待這樣的年輕同誌,要本著批評教育為主的態度,不能壹棍子打死吧?”
  杜天野搖了搖頭道:“妳別幫著說情,誰說情都沒用。我給他機會了,讓他去檔案館工作,沒把他開除都是手下留情。”
  張揚聽杜天野這麽說,也知道江樂這次是在劫難逃,當著榮鵬飛和江樂的面也不方便說太多。
  杜天野端起酒杯道:“來吧,我們歡迎張主任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讓張揚感到溫暖,望著這壹張張熟悉的面孔,張揚忽然產生了壹種錯覺,仿佛自己從未離開過,他端起酒杯壹飲而盡:“回家的感覺,真好!”
  杜天野接到他的那個電話之後就知道張揚這次回來有事,三杯酒過後,忍不住問道:“年底應該是工作最為繁忙的時候,妳這個時候跑回來,是不是有事啊?”
  因為都是自己人,張揚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低聲道:“我這次回來是想查清楚壹件事,需要妳們給我幫忙。”
  榮鵬飛道:“說出來聽聽,只要我們能夠做到的,壹定會盡力幫忙。”
  張揚道:“南錫副市長龔奇偉的女兒前些天被人綁架,我想這件事妳們都聽說了。”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這件事在平海體制內都引起了震動,公安系統還專門針對這件事進行了內部討論,榮鵬飛道:“不是說案子已經破了嗎?”
  張揚道:“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範思琪!”
  杜天野低聲道:“妳說的是星月集團的董事長範思琪?”
  張揚道:“就是她,根據南錫警方掌握的證據,好像她是最大的嫌疑人,很多證據都對她不利。”
  榮鵬飛笑道:“我沒說錯,妳小子就是想搶我們公安的飯碗。”
  張揚道:“我不是想搶妳們的飯碗,我是覺著這件事很奇怪,以範思琪的身份地位,她根本不用這麽做。”
  榮鵬飛道:“犯罪都是要有動機的,也許龔奇偉真的在某些方面觸怒了範思琪。”
  張揚道:“如果說範思琪是綁架者,可是她從這次的綁架中能夠獲得什麽好處?留下這麽多的證據,可只要是仔細想想,這些證據全都是破綻,其存在的目的就是要證明範思琪有罪,我懷疑範思琪才是這次事件的首要目標,有人想要害她。”
  姜亮忍不住插口道:“誰會花費這麽大功夫去害壹個人,如果說真的有這樣壹個人,他為什麽會這麽恨範思琪?”
  張揚道:“我總覺著這件事可能和許嘉勇有關。”
  聽到許嘉勇的名字,榮鵬飛不禁皺了皺眉頭,張揚和許嘉勇的恩怨他多少是了解壹些的,榮鵬飛道:“許嘉勇已經死了,誰會為他做這些事呢?”
  張揚道:“榮局,妳還記得董得誌嗎?”
  榮鵬飛微微壹怔:“董得誌?他和這件事有關系嗎?”他當然知道董得誌死去多年,不可能也不應該和這件事有任何的關系。
  張揚拿出了那張董德誌和王均瑤的合影,遞給榮鵬飛,榮鵬飛看了看,又交給了姜亮,姜亮道:“這張照片不是劉五交出來的那張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通過朋友對這張照片進行了電腦加工處理,基本確認了這女人的身份。”
  “誰?”榮鵬飛和姜亮異口同聲道。
  張揚不慌不忙的喝了口酒道:“王均瑤!也就是妳們熟知的海瑟夫人。”
  榮鵬飛道:“就算拍到了壹張她和董德誌的合影又能說明什麽問題?董德誌犯罪,就能證明她是同謀嗎?”
  張揚道:“我在蘇媛媛的家中看到了壹幅照片!”
  杜天野原本對這件事並不關註,可聽到張揚提起蘇媛媛的名字,頓時關註了起來,他低聲道:“什麽照片?”
  張揚道:“照片好像是六十年代的,上面有壹些我認識的人,有蘇媛媛的母親沈靜賢,有王均瑤,還有咱們的前省長許常德。”
  幾個人都沈默了下去,他們都不知道這幾個人會有聯系,榮鵬飛道:“那張照片還在嗎?”
  張揚道:“應該還在蘇媛媛的家裏,我這次來就是想找她拿到那張照片,順便查明他們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系。”
  杜天野有些不解道:“妳怎麽會突然關註這些事情?”
  張揚道:“我這人好奇心重。”這個理由誰也不會相信,僅僅是因為好奇心,他就大老遠的跑回江城,真正困擾張揚的是範思琪的事情,他總覺著這是壹場針對範思琪的報復行動,他必須要找到真正的原因。
  榮鵬飛道:“我可以查壹下過去的資料,許省長的資料並不難查。”
  張揚道:“根據那張照片來看,他們應該是壹起下過鄉,插過隊。”
  姜亮道:“就算壹起插過隊,也證明不了什麽!”
  張揚道:“我總覺著男男女女的在壹起沒那麽單純,興許他們之間有點什麽呢。”
  杜天野忍不住斥道:“妳以為人人都像妳,滿腦子的齷齪思想。”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當晚他們喝得並不多,離開的時候,杜天野讓張揚跟他壹起回去住,張揚也沒推辭,開著他的皮卡車載著杜天野來到了市委家屬院。
  壹直以來杜天野都是壹個人住,他雖然和親生父親陳崇山相認,可是陳崇山並不想公開這段關系,害怕給杜天野造成不好的影響,杜天野每隔壹段時間就會去清臺山探望他。
  張揚走入杜天野的小樓,首先被廳堂中懸掛的壹幅大字所吸引,上書——正大光明四個大字,筆風潑辣,大開大合,壹看就知道是陳崇山的筆跡,張揚贊道:“陳老伯的書法越發精到了。”
  杜天野微笑道:“他寫這四個字是要我公正廉明當官,堂堂正正做人!”
  張揚笑道:“這四個大字妳應該懸掛到妳辦公室去,兩旁再弄幾個衙役站著,絕對是王霸之氣威震天下。”
  杜天野知道他拐彎抹角的罵自己,擡腳就在張揚的屁股上踹了壹腳:“妳小子欠揍是不?”
  張揚的目光仍然流連在那幅字上:“真好!趕明兒我也去趟清臺山,找陳老伯討壹幅字去。”
  杜天野道:“老爺子說了,妳的書法絕對是年青壹代的翹楚。”
  張揚笑道:“業精於勤荒於嬉,我現在壹門心思都在官場上,書法比起過去反而是退步了,比不上陳老伯。”
  杜天野從冰箱裏拿出壹瓶二鍋頭。
  張揚道:“幹啥?還要喝啊?”
  杜天野笑道:“這麽久沒見了,當然要喝個痛快。”
  張揚道:“我還當妳叫我過來陪妳睡覺的,搞了半天還要陪喝酒。”
  杜天野笑罵道:“屁話,真把自個兒當成三陪了?”
  張揚道:“妳壹市委書記也要小心謹慎,這年頭變了,留宿女人招人非議,留宿男人也會有人說三道四。”
  杜天野哈哈笑道:“隨他們說去,老子不怕!”
  單身漢的生活還是很簡單的,杜天野從冰箱找了真空包的鹵牛肉、燒雞,又弄了盤花生,剝了幾顆松花蛋,兩人就湊在餐桌邊又喝了起來,他們都是好酒之人,喝酒不是目的,可男人之間談話的時候,要是沒有酒,總覺著缺了點什麽。
  杜天野道:“江樂那小子也真是混蛋,又給妳打電話說情,他壓根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張揚道:“現在這個社會變化日新月異,人心思變,金錢、物質、美色都是很有誘惑力的。”
  杜天野道:“人家舉報他收受賄賂,還收受別人的性賄賂,妳說他壹個秘書膽子怎麽就這麽大?”杜天野想起來就有些惱火,重重捶了捶桌子。
  張揚笑道:“得了,妳該怎麽罰就怎麽罰吧,不過還是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公平的說,江樂還是很有能力的,妳把他壹棒子打死了,他以後就沒機會了。”
  杜天野並沒有想把江樂壹棒子打死,他嘆了口氣道:“讓他好好反省反省,他這麽年輕,應該還有機會。”
  從杜天野的話中張揚聽出了壹絲回旋余地,畢竟江樂在他身邊幹了這麽久,杜天野對江樂的能力還是認同的,不過江樂這次錯得實在離譜,不給他壹個深刻的教訓怎麽都交代不過去。
  杜天野道:“現在沒有其他人了,妳跟我說說,到底妳在懷疑什麽?”
  張揚道:“範思琪目前仍在羈押中,她是龔雅馨被綁架壹案的最大嫌疑人,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證據,她恐怕很難脫罪。”
  杜天野道:“判斷問題不能根據自己的喜好,我雖然不是警察,可我也知道法律上什麽也大不過證據。”
  張揚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覺,範思琪不可能做這件事,壹定是有人在陷害她。”
  杜天野低聲道:“妳懷疑誰?”
  “王均瑤!”
  杜天野笑道:“我覺著她是個愛國商人啊,最近在清臺山投資了國際影視娛樂城,還捐助了幾所小學,對慈善相當的熱衷,這樣的人會有心情搞陰謀詭計?”
  張揚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搞陰謀詭計的人,越是喜歡隱藏自己,知道什麽叫偽善嗎?”
  杜天野道:“沒有證據最好別胡亂說話。”
  張揚道:“許常德的事情妳應該清楚,當時妳在中紀委,如果不是他突然心臟病發,也是壹個鋃鐺入獄的結局。”
  杜天野並不否認這壹點,他低聲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妳不說,我都要忘了。”
  張揚道:“我沒忘,許嘉勇壹直把我當成殺父仇人,他想盡辦法報復我,報復我的身邊人,還差壹點把喬夢媛給害死了。”
  杜天野道:“可他已經死了,事情應該結束了。”
  張揚道:“不知為什麽?我總覺著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杜天野壓低聲音道:“妳懷疑有人在為許嘉勇復仇?”
  張揚道:“我有些懷疑,可是就算有人為他復仇也應該沖著我來。”
  杜天野道:“妳懷疑王均瑤?”
  張揚道:“有點兒,範思琪出事的當天,和她見過面,她還特地提起許嘉勇,言談之中對許嘉勇的感情很深。”
  杜天野道:“據我所知許嘉勇留學的時候得到過她的照顧,有些感情也是難免的。”
  張揚道:“我總覺著裏面可疑的事情太多,偏偏又搞不明白,妳還記得那次妳讓我去蘇小紅家裏,幫她母親治病嗎?”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我記得!”
  張揚道:“我在她家的客廳裏看到了壹幅黑白照片,照片拍攝於66年,應該是下鄉插隊的時候拍攝的,裏面有很多人,沈靜賢和王均瑤就站在壹起,她們很親密,後面壹排有許常德,我相信我沒認錯,可是當我詢問沈靜賢認不認識許常德的時候,她的情緒很冷漠,竟然說她不認識!妳說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奇怪?”
  杜天野道:“的確有些奇怪,如果妳沒認錯的話,許常德和蘇媛媛的母親應該是認識的。”
  張揚道:“他們肯定認識!”
  杜天野道:“妳這次回來就是想從沈靜賢那裏查到壹些許常德的事情,還有王均瑤的過去?”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去查不合適。”
  杜天野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妳別打我的主意,我沒功夫幫妳。”
  張揚道:“杜書記,這就是妳的不對了,妳覺著蘇媛媛是對妳好呢還是對我好?”
  這問題讓杜天野無從作答,當初蘇媛媛差點就把他的親生父親害入監獄,雖然他沒有因此仇視蘇媛媛,可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再也不復從前了,除了那次讓張揚登門幫助蘇媛媛的母親診病,他和蘇媛媛之間再沒有什麽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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