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6章 潛規則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張揚來到停車場,周山虎坐在車內臉上蒙著報紙,居然睡著了,張揚敲了敲車窗,周山虎慌忙推開車門下來了,笑道:“張書記,您忙完了?”
張揚道:“沒什麽好忙的,咱們回去……”張揚話都沒說完呢,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手機號碼,卻是常海心的,笑了笑,向遠處走去,走出壹段距離方才接通了電話。
那邊常海心的聲音略帶嗔怪:“怎麽這麽久?”
張揚笑道:“身邊有人,不方便說話。”
常海心道:“有什麽不方便的?”
張揚笑了笑道:“這幾天給妳打了無數個電話,總是打不通。”
常海心小聲道:“妳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切斷了我和外界的壹切聯系,把我的所有通訊工具都給沒收了,他真是霸道啊!”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別生氣,其實他很關心妳。”
常海心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可是這次也太荒唐了,他居然相信外面的傳言。”
“關心則亂,因為妳是他最疼愛的人,所以才會亂了陣腳,不然也不會判斷失誤,要把妳主動送到我的身邊。”
常海心輕笑了壹聲,小聲道:“妳不想我去?”
張揚道:“妳想來嗎?”
“不,我挺害怕的。”
“怕什麽?”
“怕我這次去,羊入虎口,被妳吃得連渣都不剩。”
張大官人得意地笑了起來。
常海心道:“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想不想我去?”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方才道:“想,想得不得了,每天晚上壹想起妳,我家小弟弟就高舉紅旗到天亮。”
“去死,妳有沒有正形?”
張揚道:“說真的,丫頭,早點過來吧,我這種粗枝大葉的男人,身邊要是沒有個女人照顧可不行。”
“誰說沒有?妳的身邊不是有兩個美女服務員照顧嗎?”
張揚笑道:“她們加起來也不如妳啊!”
常海心小聲啐道:“甜言蜜語,妳就是壹個大騙子。”
張揚笑了壹聲道:“妳爸和妳談了?”其實從常海心已經可以給他打電話來看,常頌對女兒的制裁應該告壹段落了。
常海心道:“手續辦好了,讓我去妳們濱海縣團縣委書記!”
張揚笑道:“那敢情好啊,以後讓我這個黨委書記好好指導妳這位團委書記的工作,海心同誌,要想把工作做好,首先要讓我這個上級領導滿意。”
常海心道:“妳這個領導可夠無恥的,我還沒到任呢,妳就想潛規則?”
張揚道:“黨委書記潛規則團委書記,於公於私都很正常啊!”
常海心的心情很好,禁不住格格笑了起來,她小聲道:“張書記,以後請多多關照啊。”
張大官人壹臉淫笑道:“放心,我壹定會全方位的關照妳。”
常海心道:“知道我在哪裏嗎?”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嵐山?”
“我在江城火車站,馬上就要上火車了,今晚八點半到北港火車東站。”
張大官人笑道:“那敢情好啊,我剛好在北港,今晚我就不走了,留下來接妳。”
常海心道:“就是想讓妳接我。”想到即將可以和情郎長相廝守,常海心的心底又有些發熱了。
張大官人和常海心通完話,回到奧迪車內,向周山虎道:“虎子,今晚不回去了。”
周山虎點了點頭,在張揚的面前他永遠都絕對服從,是張揚改變了他的命運,如果不是遇到了張揚,他還是小石窪村的壹個山民,走出大山最多是某個工地的壹個農民工,不可能成為司機,不可能有正式的編制,更不可能找到壹個城裏的女朋友。
張揚也沒瞞他:“常海心調來濱海工作了,晚上八點半到北港,咱們去接她。”
周山虎道:“好!”
因為時間尚早,張揚讓周山虎送他先去曹向東的家裏去壹趟,張揚答應過要去他家裏給曹父做第二次治療,雖然他並沒有從曹向東那裏得到需要的資料,但是張揚仍然會把好事做完。
曹向東已經返回江城工作了,通過上次的治療,曹父的情況改善了許多,看到張揚過來,曹父很熱情地把他迎了進去,曹向東的母親也在,老兩口真是把張揚當成救命恩人壹樣看待了。
曹父道:“老婆子,趕緊去買菜,今晚我要留張書記在家裏吃飯。”
張揚笑道:“曹伯伯,您千萬別跟我客氣,我這次來市裏是專程辦事的,晚上還得跟幾位市裏的領導吃飯,您這頓飯我先記下了,等改天有空,我壹定過來吃。”
曹父聽他這樣說當然不好勉強,感嘆道:“還是陪領導要緊,等妳有時間了,我親自下廚給妳做幾道菜嘗嘗。”
張揚笑道:“曹伯伯,想親自下廚給我做飯,也得等您的病好了再說,走,屋裏去,我幫妳再針壹次。”
有了上次的基礎,這次的治療更加順利,為曹父針灸之後,曹母那邊已經把茶準備好,送到了張揚的手裏,張揚坐著喝了幾口茶,笑瞇瞇望著躺在床上的曹父道:“曹伯伯,感覺怎麽樣?沒什麽不舒服吧?”
曹父道:“好多了,這次感覺比上次還好,上次還有點疼痛,這次不疼了,只是有些發酸,還有,自從妳幫我針灸之後,我的頭暈病就沒犯過。”
張揚道:“曹伯伯,我幫妳針灸這兩次是除不了根的,估計壹年後還得幫妳針灸壹次,不過下次的效果會維持的長久壹些。”
曹父道:“能夠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今年七十二歲了,跟日本人打過,國民黨幹過,抗美援朝也去過,飛機大炮我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那個暈病,實在是受不了。”
張揚笑道:“曹伯伯,您是革命前輩了,我們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全都依靠妳們這些前輩當年舍生忘死的英勇奮戰。”
曹父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時代變了,誰還打仗?能把經濟搞上去才是真本事。張書記……”
張揚道:“曹伯伯,您還是叫我張揚,在您這位老革命面前我這個書記什麽都不是!”
曹父笑了起來:“那好,我就叫妳張揚,像妳這麽謙虛的幹部已經越來越少了。”
兩人聊天的時候,門鈴響了,從門外走進來壹位熟人,居然是北港市委副書記蔣洪剛。
蔣洪剛來這裏並不稀奇,曹父是他的老領導,當年曹父曾經官任北港市工商局局長,可以說蔣洪剛是他壹手提拔起來的幹部,蔣洪剛也是聽說曹父身體不好,這才抽時間過來看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張揚。
張揚起身笑道:“蔣書記,這麽巧!”
蔣洪剛笑著將手裏的營養品放下道:“我剛才在樓下看到那輛奧迪車,就猜到是哪位濱海縣的幹部過來,想不到居然是妳。”
蔣洪剛先去問候了壹下曹父,曹父在他心中的地位和老師壹樣。
兩人在曹家並沒有呆太久,陪著曹父聊了壹會兒,便壹起告辭離去。
來到樓梯門口,蔣洪剛道:“曹老是我的老領導,是我的老師,我經常過來看他。”
張揚笑道:“我在江城的時候和曹副市長關系不錯,來到北港,理當要來探望壹下他的父母。”他害怕蔣洪剛懷疑他前來的動機,所以特地解釋了壹下。
蔣洪剛笑道:“咱們兩人還真是有緣!”
張揚也跟著笑了笑,他們並肩來到停車的地方,兩人都沒有急於上車,蔣洪剛道:“對了,妳還記得去白島參加婚禮的事情嗎?”
張揚點了點頭:“蔣書記,我正想問妳這件事呢,我聽說當天晚上發生了血案?”
蔣洪剛嘆了口氣道:“真是沒想到,好端端的壹場婚禮竟然變成了葬禮,新郎馮敬國被潘強給槍殺了,丁琳新婚之夜就成了寡婦,現在警方已經發出了通緝令,至今還沒有抓住殺人的家夥。”
張揚道:“我聽說殺人的就是那晚喝醉的潘強,據說他還是丁高山的幹兒子。”
蔣洪剛道:“的確有這麽壹回事兒,潘強壹直都暗戀丁琳,看到丁琳結婚,因愛生恨,所以做出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這次的事情對丁琳的打擊太大了,那女孩子挺乖巧的,我看著她長大,想不到居然命運這麽悲慘。”
張揚也跟著嘆了口氣:“蔣書記,丁琳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蔣洪剛道:“不太好,前兩天被送到了醫院,明天是馮敬國出殯的日子,張揚,有時間的話壹起過去吧,丁高山見到妳壹定會很感動的。”
張揚想了壹下,點了點頭道:“好啊,明天上午我應該在北港,我和您壹起過去。”
蔣洪剛伸出手去和張揚握了握道:“那,我明天上午給妳電話。”
張揚點了點頭,他本想和蔣洪剛多聊幾句,蔣洪剛是市委常委,他想從蔣洪剛那裏得到壹些市裏的內幕消息,可蔣洪剛看來還有事要辦,和他握手之後,匆匆離去。
因為火車晚點,常海心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才抵達北港火車站,走下火車,看到了站在站臺上的張揚和周山虎,常海心微笑走了過去,周山虎快步向前接過她的行李,然後在前方引路,張揚和常海心並肩走在後面,張揚笑道:“歡迎常書記來濱海工作!”
常海心壹雙美眸嫵媚地瞟了他壹眼道:“以後還要請張書記多多關照。”
兩人目光接觸到壹起,心中都是壹熱,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張揚事先以私人的名義在北港四季花酒店訂好了房間,當然是三間房,張大官人還不至於明目張膽的和常海心住在壹起,安頓下來之後,三人壹起就在四季花酒店內簡單吃了壹些。
作為北港有數的五星級酒店,這裏無論是住宿條件還是飯菜質量都相當不錯,不過價位偏高了壹些。
常海心早早回房去了,剛剛進入房內,就接到了張揚的電話,卻是讓她把陽臺的門給打開,常海心嫣然壹笑,合上電話,先將房門反鎖,然後走向陽臺,拉開窗簾,將房門打開,卻見張揚已經在陽臺上了,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從陽臺跨過對他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常海心望著張揚,輕聲道:“妳已經是縣委書記了,還改不了翻墻越戶的毛病。”
張揚笑道:“只怪常書記魅力太大,不然我也不會冒著風險從十九樓上爬過來。”
常海心莞爾壹笑,投身入懷,緊緊擁住張揚的身軀道:“張揚,我想妳!”
壹句話頓時點燃了張大官人的熱情,他親吻著常海心的櫻唇,兩人的唇舌膠著在壹起,相互褪去對方的衣服,很快就坦誠相見,張大官人野性十足地將常海心推倒在大床上,劍履及地直奔主題,常海心壹雙修長晶瑩的美腿因為受不了他突然侵入的刺激,緊緊纏繞在他的身軀之上,黑夜因為他們灼熱的激情而變得曖昧,張大官人不知疲倦的征伐,讓常海心的呼吸急促而灼熱,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避免因強烈的刺激而失去控制,喉頭發出含混不清的低低呻吟聲,忽然她緊緊摟住張揚的身體,嬌軀不受控制地顫抖抽搐著,因為過度的愉悅,壹雙美眸蒙上了壹層淒迷的淚光,她用力咬住櫻唇,過了好久方才將張揚帶給她的洶湧澎湃的激情消化掉,輕啟櫻唇,在張揚的耳邊發出了哈!的聲音。
張揚撫摸著她的俏臉,手指輕揉她的櫻唇,被常海心濕潤柔軟的唇輕輕含住。她的嬌軀在張揚身下輕輕動作著,張揚的大手托起她彈性驚人的玉臀,讓她的嬌軀貼得更加緊密,宛如暴風驟雨般發起了沖擊,常海心感覺自己變成了大海中的壹葉孤舟,時而被高高拋上了風口浪尖,時而急沖墜入深不可測的波谷,整個人在不停經歷著失重和超重的狀態,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感到刺激的同時又感到飄飄欲仙,剛開始時,她還能做到有所回應,到最後常海心將自己完全交給了張揚,隨便他掌控著自己的身體,掌控著自己的意識,壹波又壹波的愉悅讓她的腦海變成了壹片空白……常海心癱軟在張揚的懷抱中,感受著他均勻的呼吸,有力的心跳,手掌撫摸著他堅實的胸膛,她的身體酥軟無力,只想這樣永遠偎依在張揚的懷中,她輕聲道:“終有壹日,我會死在妳的手上。”
張揚呵呵低笑:“不可能!這種事其實越做越年輕。”
常海心撅起櫻唇道:“妳真的好厲害,我有些後悔了。”
“後悔什麽?”
常海心俏臉微微壹紅,在東江的時候,還有秦清分擔火力,現在來到濱海,自己單獨面對張揚,真的吃不消他,她摟住張揚的身體,含羞將俏臉埋在他的懷抱中:“妳不是人!居然潛規則妳的女部下。”
張大官人微笑道:“咱倆是壹個願打壹個願挨,常書記,以後啊,咱們壹定要多多增強黨團合作,多多交流。”
常海心啐道:“妳就是用這種方式溝通交流的?”
張大官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常海心輕輕啊了壹聲,感覺到這廝又侵入了自己,她咬了咬櫻唇:“我怕了妳了……”
張大官人笑道:“常書記,在我身邊工作的感覺怎麽樣?”
常海心壹雙妙目春意盎然:“無與倫比!”
張大官人的體質不是蓋得,第二天上午八點多鐘已經出現在北港市殯儀館,他沒讓周山虎送自己,讓他上午全程陪同常海心報到。他則搭市委副書記蔣洪剛的順風車前往殯儀館。
當天上午有些小雨,北港的天空異常昏暗,蔣洪剛身穿黑色西服,帶著墨鏡,其實來殯儀館的人多數都是這副打扮,張大官人也是這樣的裝扮,兩人在簽到處簽了名,拿了小白花,各自佩帶在胸前。
壹身黑衣的丁高山聽聞蔣洪剛和張揚到來,快步趕了過來,蔣洪剛迎上去,握住丁高山的手道:“老同學,節哀順變!”
丁高山嘆了口氣,握住蔣洪剛的手用力晃了晃,他的表情非常悲愴。然後他又走向張揚,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書記,謝謝您能來參加敬國的葬禮。”
張揚心說是蔣洪剛拉自己過來的,不然他和丁高山可沒這份交情。張揚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丁總就不必難過了。”
丁高山點了點頭,此時丁琳在兩名女伴的陪同下來到他們面前答謝,丁琳本準備下跪的,被蔣洪剛搶先扶起道:“小琳,不用!”
這件事對丁琳的打擊顯然不小,她的俏臉蒼白如紙,找不到絲毫的血色。不過張揚並沒有從她的眼中找到淚水,或許淚水早已流幹。
張揚向丁琳道:“節哀順變!”
“謝謝張書記!”丁琳的頭腦應該還是相當的冷靜。
因為距離追悼會還有壹段時間,丁高山安排張揚和蔣洪剛到貴賓室休息,張大官人發現任何社會都做不到絕對的平等,連殯儀館都出現了VIP室,足以證明,無論生死都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何謂VIP?張大官人現在的英文水準可謂是突飛猛進,very important people,英文的意思是非常重要的人,既然都說人人平等了,人哪裏還需要分成非常重要的,不重要的,有些重要的?張大官人雖然不理解,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現在已經成為了——very important people,這廝看著VIP的招牌禁不住浮想聯翩,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嚴重脫離群眾了?
貴賓室內只有張揚和蔣洪剛在,本來丁高山的意思是想讓蔣洪剛說話的,蔣洪剛婉言謝絕了他的要求,死的是馮敬國,理當由他工作單位的領導主持,蔣洪剛今天來是沖著老同學的面子,參加完追悼會他就走。
張揚舒了口氣。
蔣洪剛道:“是不是覺著有些壓抑?”
張揚點了點頭,殯儀館本來就是壹個陰氣很重的地方,加上今天陰雨綿綿,感覺更是壓抑,張大官人擰開礦泉水,猛灌了兩口道:“看到別人生離死別的場景,總是有些觸景生情。”
蔣洪剛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所以壹般沒有必要,我很少參加葬禮,心情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壹些影響。”他掏出了壹盒煙,遞給張揚,張揚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
蔣洪剛自己抽出壹支點上,抽了壹口,吐出壹團煙霧,望著青煙在自己的面前裊裊升起,低聲道:“其實人生就像這支香煙,除了煙霧和灰燼,到最後什麽都剩不下。”
張揚笑道:“蔣書記的這句話很有禪機,但是有漏洞,最後還是剩下壹個過濾嘴的。”
蔣洪剛不禁笑了起來,他看了張揚壹眼道:“我聽說妳已經向國務院申請撤縣改市了?”
張揚道:“不錯,我這次來北港就是為了這件事,宮市長把我叫過去狠狠批評了壹頓,說讓我深刻檢討,為什麽要擅作主張?”
蔣洪剛微微壹笑,張揚因為這件事被批在情理之中,濱海申請撤縣改市根本沒有提請北港常委會討論,這小子直接就把頂頭上司給繞了過去,換成誰都得生氣,但是蔣洪剛個人倒是沒覺著什麽,在他看來,這件事和自己無關,張揚傷得是項誠和宮還山的面子。蔣洪剛道:“身在體制之中,就得按照體制的規則來辦事情,雖然妳做得是壹件好事,對濱海有好處,對北港也有好處,但是妳的程序沒走對,會讓領導很不開心。”
張揚道:“蔣書記也生我氣了?”
蔣洪剛呵呵笑道:“我為什麽要生氣?我做事喜歡看重實際,只要對城市有好處,對老百姓有好處,妳就算繞過我,我也不會感覺到面子上過意不去。”蔣洪剛的這番話顯然在影射北港的兩位最高領導,張揚敏銳地覺察到,他和項誠、宮還山之間的關系未必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