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9章 陋室銘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張揚道:“喬書記待我不錯,我和喬鵬飛兄妹倆都是朋友,現在人家出了事情,作為朋友我去問候壹下有什麽不對?人壹走茶就涼的事兒我幹不出來,我就納悶了,喬書記這才剛剛病假呢,就有那麽多人急著跳出來劃清界限。”
劉艷紅今天把張揚叫過來是好意,可想不到這小子反應這麽激烈,不由得也有些火了:“張揚,妳在我面前發什麽飈啊?現在是有人把問題反映到了我這兒,官場上,凡事不能都由著自己的性子,很多事比妳想象中復雜得多,妳的壹舉壹動,不僅僅是關系到妳自己。”
聽到劉艷紅這麽說,張揚漸漸冷靜了下來,劉艷紅對自己顯然是沒有任何惡意的,這件事到了她那裏被她壓了下來,如果犯在別人手裏還不知道要產生多大的影響,的確,現在這潭水已經夠渾了,他雖然不怕事,可是他的身份是宋懷明的準女婿,宋懷明如今已經繼任平海省委書記,自己的壹舉壹動勢必會對他造成影響,想到這壹層,張揚沈默了下去。
劉艷紅道:“妳給我坐下!”
張大官人剛才的那通脾氣也不是沖著劉艷紅發的,他心裏有數,劉艷紅壹直對他都很照顧,要不然也不會把他叫到家裏說這件事。張揚坐下之後道:“劉姐,您別生我氣,我沒朝妳發火。”
劉艷紅道:“妳敢朝我發火,信不信我現在就雙規妳?”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我信!我壹百個相信,現在您同學都當省委書記了,雙規我這個處級幹部還不是壹句話的事情。”
劉艷紅伸手在他後腦勺就是壹巴掌:“討打是不是?”她當然也不會真的下手,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然後嘆了口氣道:“張揚,在別人眼裏,妳是宋省長的女婿,妳的壹舉壹動,受到很多有心人的關註,現在正是權力交接的時候,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揚道:“我明白了,妳是關心我宋叔叔。”
劉艷紅被他說得俏臉發熱,啐道:“渾小子,我跟妳說正經話,妳跟我胡說什麽?”
張揚道:“劉姐,這人心真是險惡啊,誰告訴妳我給喬書記送字的?”
劉艷紅道:“有心人太多,張揚,妳不想惹麻煩的話,就遠離這個是非圈子。”
張揚道:“劉姐,我明白了。”
張揚嘴上答應的很乖巧,可心裏卻不這麽想,他送給喬振梁那幅《陋室銘》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喬振梁平時將那幅字都收藏在書房裏,外人很難隨便進入的,把這件事捅出來的肯定和喬家的關系非同壹般。
離開劉艷紅家之後,張揚馬上就給喬夢媛打了電話,喬夢媛也已經知道父親因病辭去平海省委書記壹職的消息,不過她對此表現得相當冷靜,聽張揚問起那幅字的事情,喬夢媛專門去書房看了看,那幅字仍然好端端的掛在那裏,喬夢媛道:“怎麽回事兒?”
張揚把這件事的起因原原本本跟她說了壹遍,張揚道:“我送妳爸這幅字的事情除了妳們家人之外還有誰知道?”
喬夢媛仔細想了想:“我爸的書房外人很少允許入內,妳算壹個,還有……”
“還有誰?”
喬夢媛道:“閻叔叔,他經常和我爸壹起談論書法……”說完之後,她馬上就否決道:“不可能是他,張揚,既然這幅字已經引起了麻煩,我還是先把它收起來吧。”
張揚道:“不急,妳等我過去再說。”心中卻把閻國濤這個名字牢牢的記住。
張揚還是沒有聽從劉艷紅的忠告,他再次來到了喬振梁家,發現喬夢媛已經在收拾東西,張揚詫異道:“這是幹什麽?”
喬夢媛道:“這裏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了。”她帶著張揚來到了喬振梁的書房,張大官人看到墻上的陋室銘仍然好端端掛在那裏,不由得松了口氣,只要這幅字沒有落在紀委手裏就好。
喬夢媛道:“妳把這幅字拿走吧。”
張揚走過去湊在那幅卷軸上看了看,忽然驚奇道:“不對啊,這是贗品!”
喬夢媛聞言也是壹怔,她在書法上的造詣遠不如張揚,當然不可能分辨出這幅字究竟是不是真品,小聲道:“這幅字從妳送過來,就壹直掛在這裏,沒人動過。”
張揚取下那幅字,湊在燈光下又仔細看了壹遍,不由得笑了起來:“贗品,這幅字是喬書記的筆風,哈哈,想不到他居然將臨摹之作掛在了這裏。”張揚見過喬振梁的墨跡,以他的書法水準,當然看出了其中的差異,其實喬振梁潛心書法多年,功底也非同泛泛,再加上他本身對黃閑雲的書法特別喜歡,平日裏經常臨摹黃閑雲的字帖,壹手字寫出來也有七分形似,但是黃閑雲的書法空靈飄逸,別人就算模仿的再像,其中刻意描摹的味道仍然可以被高手識破,至於最後的提名,張揚更是壹眼就看出來了。
張揚將那幅字重新掛在墻上,笑道:“難怪喬書記會將這幅字掛在墻上。”
喬夢媛道:“既然這幅字已經帶來了麻煩,為什麽不將它毀去?”
張揚搖了搖頭道:“既然是贗品,就不會帶來任何麻煩,真要是有人想拿這幅字做文章,肯定會自取其辱。”
雖然張揚說得輕松,可是喬夢媛仍然不敢怠慢,她當即就給父親打了壹個電話。
喬振梁聽到這件事反應很平淡,只是告訴女兒張揚壹上來送給他的就是那幅字。聽說張揚就在自己家裏,喬振梁讓喬夢媛將電話交給張揚。
喬振梁的聲音在電話中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甚至可以聽出他的情緒還很不錯:“張揚,妳在我家啊?怎麽?這麽快就急著找我討要那幅字了?人壹走茶就涼,小子,我沒想到妳也是這種人。”
喬振梁只是在跟張揚說笑話,不過張揚卻很尷尬:“喬書記,您千萬別誤會,是有人把我送給妳這幅字的事情捅給了紀委,所以我才過來看看。”
喬振梁道:“妳怕惹麻煩?”
張揚道:“我怕什麽?我就是怕給您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喬振梁笑得很爽朗:“張揚,現在敢去我家的人,可能只有妳了。”
張揚道:“我和鵬舉、夢媛都是朋友,有什麽不敢來的。”
喬振梁道:“那幅字,我早晚都會還給妳,張揚,我早就說過,不能隨便給領導送東西,無論妳出於怎樣的目的,壹旦風向變了,別人就會抓住壹切機會往妳的頭上扣帽子。”喬振梁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
張揚道:“喬書記,您身體還好吧。”
喬振梁道:“好的話,我為什麽要請長假?有時間過來京城幫我診脈,我相信妳的本事。”
張揚笑道:“壹定!”
喬振梁掛上電話之前,低聲道:“張揚,夢媛壹個人在平海,我不放心,妳們是好朋友,幫忙照顧壹下。”
張大官人連連應承下來。
掛上電話,張揚將喬夢媛的手機交還給她,喬夢媛道:“我爸跟妳說什麽?”
“他讓我幫忙照顧妳。”張大官人老老實實答道。
喬夢媛道:“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不用麻煩妳。”
張揚正想說話,此時外面門鈴響了,喬家有客來訪,省委秘書長閻國濤和妻子壹起過來了,因為喬夢媛剛才的那句話,張揚對閻國濤還是很提防的,他給喬振梁送禮的事情,閻國濤也是知情人之壹。
閻國濤看到張揚也在這裏,微微感到有些驚奇,閻國濤夫婦之所以在這種敏感時刻前來喬家,是因為他和喬振梁之間多年來密切的賓主關系,他來與不來,別人都會把他劃入喬振梁的隊列之中,相比較而言,他來還能為他贏得壹些口碑,獲得喬家的好感,登門是壹種態度,證明他閻國濤沒有因為喬振梁的失勢而急於撇清關系。當然他還有壹個目的,看看能否從喬夢媛的口中獲取壹些信息。閻國濤認為自己來喬家的理由很充分,可是他實在找不出張揚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可張揚就來了,而且大大方方的向閻國濤兩口子笑了笑:“閻秘書長好!”
閻國濤微笑道:“我們過來看看夢媛。”閻國濤的老婆走過去拉著喬夢媛的手,帶著關切的表情去壹邊說話了,這是他們兩口子來之前就商量好的。
張揚道:“喬書記病得太突然了。”
閻國濤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上午才和他通話……”他小心觀察著張揚的表情變化,讓閻國濤郁悶地是,他對喬振梁的近況壹無所知,以他和喬振梁之間的關系,喬振梁連絲毫的口風都沒有透露給他,弄到現在,他甚至要通過別人的話來了解喬振梁的真實情況。
張揚道:“閻秘書長,我剛才和喬書記通話,感覺他情況還可以啊。”
閻國濤的雙目壹亮,心中卻有些難過,自己跟隨喬振梁這麽多年,他居然寧願和壹個毛頭小夥子說話,也不願意跟自己多交代兩句。閻國濤道:“希望喬書記的身體盡快康復。”
張揚道:“喬書記剛才還提起您呢,說要把那幅陋室銘送給妳。”張揚說話的時候,留意觀察閻國濤的表情變化,卻發現閻國濤的表情如同古井不波,心中暗贊,到底是政治老油條,這心態修煉的可真是非同壹般啊。
閻國濤道:“妳是說喬書記書房裏的那幅字?”
張揚點了點頭,心說妳丫裝吧,十有八九就是妳幹的!
閻國濤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黃閑雲的那幅字那麽珍貴,我怎麽敢收。”
聽到閻國濤對那幅字了解的這麽透徹,張揚更加懷疑這事就是他捅出去的。
喬夢媛讓保姆泡了茶,閻國濤兩口子也沒有久留的意思,閻國濤道:“夢媛,別忙了,我晚上還有應酬,就是抽空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喬夢媛道:“謝謝閻叔叔關心,家裏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除了我爸搜集的壹些字畫,就再也沒有其他需要收拾的了。”
閻國濤跟著點了點頭,輕聲道:“夢媛,幫我跟妳爸說壹聲,等忙完這幾天,我去京城探望他。”
“謝謝閻叔叔。”喬夢媛表現得很客氣,但是她的話讓閻國濤感到有些距離感。
閻國濤和妻子離開喬家,閻國濤的臉色很凝重,壹言不發,回到他的專車前,他向妻子擺了擺手,示意妻子自己走回家去,閻國濤上了汽車,轉過頭,看了看喬家的大門,內心中充滿了失落和惆悵,他從未想過喬振梁在平海的政治生涯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僅僅因為喬鵬飛那件尚未明朗的事情,就導致了喬振梁政治生涯中最大的壹次滑鐵盧,閻國濤想不明白,即便是喬老已經退居幕後,可是以喬家在政壇的根基,這件事本不至於造成這麽大的影響和挫敗,喬振梁難道就甘心就這樣放棄?他的性格本不該如此。
現在的閻國濤宛如壹只迷途的大雁,明明可以看到他的團隊,可是他自己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首領的步伐。閻國濤跟隨喬振梁多年,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喬振梁,可是到了現在,他方才發現,自己對喬振梁根本就是壹無所知。閻國濤閉上雙目,他想起了紀委書記劉釗,想起了常務副省長焦乃旺,想起了公安廳長高仲和,感到迷惘的應該不僅僅是他壹個,想到這裏閻國濤的內心稍稍感到壹些安慰。
但是從喬振梁因病離職的消息傳出之後,他們這些喬振梁的鐵桿班底彼此間卻沒有太多的交流,誰都清楚現在的形勢是如何的微妙,他們的每壹個動作都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在平海未來的命運。
汽車載著閻國濤駛離了省委家屬大院,駛向雪後的黃昏,在夜色降臨的時候,閻國濤來到了暮春茶社,他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見壹位從遠道而來的朋友。
閻國濤並不知道,有壹個人驅車壹直尾隨在他的身後。
張大官人坐在越野車內,望著從車中走出的閻國濤,他跟蹤閻國濤的動機很簡單,他懷疑閻國濤就是向紀委爆料他給喬振梁送禮的人。張大官人國安的那段生涯可不是白混的,這廝對跟蹤追擊之道掌握的爐火純青,更何況他跟蹤的目標是毫無反跟蹤經驗的閻國濤。
閻國濤走下車,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低頭走入茶社。
在張揚眼裏閻國濤的行為有些鬼鬼祟祟,他害怕別人看到,張大官人等了壹會兒,他立起衣領,戴上黑框平鏡,畢竟是出入公眾場合,張大官人最好的易容利器——絲襪派不上用場。拉下遮陽板對著化妝鏡看了看,這廝對自己現在的樣子表示滿意,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多了幾分書卷氣。
張大官人走了下去,夜色已經降臨,這樣的天氣出來喝茶的人本來就不多,張揚操著口袋,縮著脖子走入暮春茶社,裏面溫暖如春,燈光很暗,張揚壹眼就看到壹樓的大廳內沒有閻國濤的影子,他找服務員要了壹個三樓的單間,暮春茶社的規模不小,這兒單單是包間就有二十五個,換成別人想要從中找到閻國濤很難,可這難不住張大官人,張揚耳力超強,在修煉大乘決之後,他的聽力又更上壹個臺階,來到三樓,他傾耳聽去,整個樓層內的對話無不清晰地納入耳中。張大官人迅速找到了閻國濤所在的位置,他的笑聲從花雨閣中傳來。
張揚本來定的房間和花雨閣比較遙遠,他指了指花雨閣隔壁的綠蔭閣,要求調換房間。
剛巧綠蔭閣沒有預訂,服務員很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張揚來到房間中坐下,因為茶社常常是公務的場所,對私密性的要求很高,每個房間都專門做過隔音,尋常人是不可能聽到隔壁的聲音的,張大官人要了壹壺碧螺春,拿起壹份雜誌,壹邊品茶,壹邊傾聽著隔壁的談話。
壹個熟悉的聲音道:“國濤兄,當初在雲安的時候我們常常在壹起舞文弄墨,不知國濤兄還記得嗎?”
張大官人內心壹震,他壓根沒想到閻國濤今晚見的人居然是查晉北。
閻國濤嘆了口氣道:“人在體制之中,很多事身不由己,沒完沒了的政務,我哪還有時間和心情,再說,我的書畫根本無法登入大雅之堂,寫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查晉北道:“國濤兄太謙虛了,妳的畫,喬書記的字並稱雙絕,體制中人都以求得妳們的書畫為榮。”
閻國濤苦笑道:“我的水準如何多少還有些自知之明,查總不要太擡舉我了。”
查晉北道:“我記得當初在南武書畫院,喬書記和妳壹起合作了壹幅秋菊圖。”
閻國濤沈默了下去,似乎陷入回憶之中,過了壹會兒方才道:“過去了這麽久,我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查晉北微笑道:“國濤兄當真不記得了?那幅畫後來被我得到了,妳的畫好,喬書記的字更好。”他停頓了壹下道:“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壹處開。”
閻國濤啞然失笑,這是黃巢的題菊花。
查晉北道:“我還記得喬書記當時的話,他說黃巢的詩詞壹般,但是氣魄很盛。”
閻國濤點了點頭:“於是我就在畫上補上了幾枝桃花,那幅畫被我畫得不倫不類了。”
查晉北道:“那幅畫的韻味就在其中,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壹處開。不知喬書記在平海的時候可曾見過菊花與桃花競吐芬芳的情景?”
閻國濤的目光充滿了失落,低聲道:“現在卻是冬天!”
查晉北端起茶喝了壹口:“國濤兄,平海的事情很突然啊。”
閻國濤道:“查部長親自過來宣布了喬書記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也毫不知情。”
查晉北道:“代省長的人選還沒有公布。”
閻國濤眉峰壹動,查晉北的話仿佛在暗示著什麽,其實這也是很多人感到困惑的事情,省長宋懷明升任平海省省委書記,他的位置就出現了空缺,這次組織部副部長查晉南專程來到東江,只是明確了平海第壹領導,對代省長的事情只字未提,按照常理,常務副省長焦乃旺顯然是這壹位置的首要人選,但是組織部因何未做專門說明呢?閻國濤緩緩落下茶盞道:“查總從京城來,消息總是靈通壹些。”
查晉北道:“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料到會這麽嚴重。”他話鋒壹轉,低聲道:“我聽說是喬書記將孔源交到了中紀委。”
閻國濤對其中的內情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孔源主動招惹喬振梁,喬振梁也不會走這壹步棋。閻國濤道:“孔源自己有問題,生活作風方面太不檢點。”
查晉北意味深長道:“孔源的錯誤並非是生活作風問題,這方面的事情,其實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他錯在不該向喬書記公開發難,國濤兄,妳說對不對啊?”
閻國濤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壹口,他的沈默等於間接承認了查晉北所說的就是事實。
查晉北道:“孔源這個人頭腦還是很靈活的,按理說他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情。”他有足夠的資格評論孔源,因為他的哥哥查晉南就是中組部副部長,對於這壹系統內的官員,查晉北還是很熟悉的。
閻國濤道:“人總有糊塗的時候。”
查晉北道:“他可不糊塗,有些事妳們能夠掌握,別人壹樣可以知道,王牌往往只能使用壹次,如果別人搶在前頭就已經用過了,那麽這王牌也就談不上任何的威懾力,國濤兄覺著我說的對不對?”
查晉北的話說的雖然婉轉,但是他的意思已經表露的很明顯,孔源這次之所以跳出來和喬振梁作對,是因為被人脅迫,孔源不得已而為之。
閻國濤道:“棋子總是可悲的。”
查晉北微笑道:“任何人都不甘心當壹枚棋子,可是棋子也有分別,如果壹枚棋子能夠最終留在勝者的陣營中,那麽也不失為壹個不錯的選擇。”
閻國濤這次來和查晉北見面,更主要是想從查晉北那裏獲取壹些內幕信息,可是他們的對話讓他意識到,查晉北這次絕不是拜訪故友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