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3章 強人所難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文浩南在重癥監護室外見到了秦萌萌,此時的秦萌萌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她隔著玻璃望著秦歡,臉上帶著溫婉安詳的笑意,雖然她不能走近兒子的身邊,可是她從醫生和護士那裏反應的情況來看,秦歡術後的情況很穩定,並沒有任何異常狀況出現。現在她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暫時不讓她進入重癥監護室,也是為了謹慎起見,於子良不敢冒險,這次的手術對他也極為重要,他必須保證萬無壹失,於子良當晚也沒有離開了醫院,親自值班以應付有可能出現的意外。
秦萌萌好不容易才勸徐立華離去,作為母親,她有責任守候在這裏,她不想假手於人。
文浩南默默走到她的身邊,隔著玻璃看著裏面的秦歡,輕聲道:“手術很成功?”
秦萌萌的情緒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產生變化,輕輕點了點頭:“很成功,醫生說他壹定會恢復健康的。”
文浩南道:“太好了!”
“謝謝!”秦萌萌的語氣充滿了距離感。
文浩南望著她:“我們之間用不著說這句話!”
秦萌萌道:“說這句話,至少證明我把妳當成朋友,如果連這句話我都不願說,我根本不會見妳!”
“萌萌,妳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秦萌萌指了指通道的盡頭,她率先走了過去,文浩南跟在她的身後,來到窗前,秦萌萌攏了攏被夜風吹亂的秀發,很熟練的紮了個馬尾。
夜風將她的發香送入文浩南的鼻息中,文浩南的眼中流露出幾許柔情。
秦萌萌道:“浩南,我之所以答應見妳,是想當面跟妳說清楚,我希望以後妳不要再來找我,我配不上妳!”
文浩南很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萌萌,妳讓我說多少次?我不會在意,我喜歡小歡,我相信我也可以讓他喜歡上我,我有能力做到這壹點,我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我只想和妳壹起聯手創造未來。”
秦萌萌明澈的美眸看了文浩南壹眼:“我的未來就是小歡,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重要。在我的心中,除了小歡,也不會有其他人的位置,浩南,妳是個優秀的男人,我配不上妳,從壹開始起,我們的相識就是壹個錯誤,我不愛妳,也從沒有愛過妳。”
文浩南英俊的面龐抽搐了壹下,內心宛如被鞭子狠抽了壹記,秦萌萌的話深深刺激到他的自尊,他是個驕傲的人,壹開始和秦萌萌相識的時候,他也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可是秦萌萌的冷淡,秦萌萌的若即若離,卻深深吸引了他,越是得不到,越會激起他的好勝心,文浩南有生以來第壹次對女人有了這種感覺。文浩南道:“萌萌,我不相信妳對我毫無感覺,我們認識也有壹段時間了,我相信妳對我也有感覺。”
秦萌萌嘆了口氣道:“浩南,我不否認妳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可是妳要清楚壹件事,我不是壹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我是壹個五歲孩子的母親,從現在起,我所做的任何事都要圍繞著我的兒子,我心中第壹個想到的也是我的兒子,妳問問妳自己,妳可以容忍嗎?”
“我可以!我可以理解妳!”文浩南大聲道。
秦萌萌微笑著搖了搖頭,縱然老道如文浩南,在感情的面前也會暴露出沖動和幼稚,秦萌萌道:“浩南,讓我們做朋友,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感情對我而言只是壹個雷區,我不想碰,也不會碰!”
文浩南望著秦萌萌的雙眼,他試圖從中找到壹絲屬於自己的感情,然而他失望了,凝望良久,文浩南挺直了脊梁,作為男人,他必須保持自己的自尊:“我明白了……”
他大步向遠方走去,始終沒有回頭,卻沒有發現秦萌萌的美眸中終有壹點晶瑩在閃動……安語晨和喬夢媛攜手出現在張揚的面前,安語晨手中拎著兩個大紙袋,重重甩在張揚的懷裏:“師父,孝敬您老人家的!”
張揚哈哈笑道:“乖徒兒,又給我買衣服了!”他向身邊的杜天野道:“杜書記妳看到了,我這不是行賄受賄啊!”
安語晨白了他壹眼道:“我用得上賄賂妳?是不是吃飽撐的?”
喬夢媛微笑著和杜天野打了個招呼:“杜書記,想不到妳也在這裏!”
杜天野道:“張揚說來了貴賓,所以把我叫來作陪的!”
張揚微笑道:“我讓杜書記來當三陪,妳們的面子夠大吧!”
喬夢媛和安語晨同時笑了起來,杜天野笑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安語晨餓了,坐下來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她看了看桌上的飯菜,有些詫異道:“奇怪,我這次過來很突然,只跟喬總聯系了壹下,妳怎麽會知道?”她轉向喬夢媛。
喬夢媛慌忙解釋道:“我可沒說,妳別這樣看著我!”
安語晨又向杜天野道:“杜書記,妳這麽大的幹部可不能說謊話,到底怎麽回事兒?這桌飯是為我們準備的嗎?”
杜天野笑道:“我可不能騙妳們,這桌飯是請文浩南的,不過浩南沒來,所以張揚就改成請妳們了!”杜書記輕易不說謊話,說起謊話那可信度都是剛剛的,明明文浩南來了,他偏說文浩南沒來,這謊話編的真是高明。
安語晨狠狠瞪了張揚壹眼道:“早知道妳沒這麽好心!原來是請人家沒來,這才輪到我吃殘羹剩飯。”
“我說丫頭,妳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殘羹剩飯?妳看看這滿桌的菜動了沒有?算妳有口福,撿了個婁子,如果請妳,我最多花幾十塊錢燒烤。”
安語晨卻不生氣:“其實這些菜還不如燒烤好吃呢!”她向杜天野道:“都說妳們大陸的官員鋪張浪費,今天我算親眼看到了,兩個人吃飯居然點這麽多菜,妳們吃得下嗎?真是腐敗啊!”壹句話吧杜天野也說得滿臉通紅。
張揚斥道:“有的吃就行了,別那麽多廢話,居然在這裏上綱上線來了,妳說妳壹個資產階級小千金,到這兒跟我們談腐敗問題,妳懂什麽?”
喬夢媛不想他們壹直鬥嘴,笑著解圍道:“行了,張揚,人家安小姐大老遠來了,還給妳買了禮物,妳讓她壹點不成?還是人家師父呢!”
“我當師父也不能由著她欺負!”張揚嘴上這麽說,卻夾了個雞腿放在安語晨碗裏:“丫頭,先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跟我吵架!”
安語晨橫了他壹眼,眼波卻突然變得溫柔了起來。
壹旁的喬夢媛和杜天野都察覺到這師徒倆之間好像並不是那麽正常,杜天野心說妳小子該不會連女弟子都不放過吧?喬夢媛暗忖,誰要是喜歡上這家夥真是可悲,他那顆心快變成萬花筒了。
張揚又夾了個雞翅膀放在喬夢媛碗裏:“都是客人,我得壹碗水端平了,咱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喬總心裏肯定不好受。”
喬夢媛真是服了這廝,他有什麽資格給自己夾菜,而且夾菜不懂得用公筷嗎?俏臉被憋得通紅,咬了咬櫻唇,正想開口。
張揚搶在她說話之前開口了:“那啥……妳放心吧,我沒病,妳知道的,我沒病!”
喬夢媛被他噎得美眸圓睜,可壹時間也不知怎樣應對。
杜天野對張揚這廝的行徑只有壹個評價,夠無恥,喬夢媛是許嘉勇的未婚妻,張揚這麽幹,該不會是繞著彎兒的報復許嘉勇吧?如果真是這樣,這小子可有些不夠厚道,人家喬夢媛又沒得罪他,不過想想喬夢媛身後的背景,杜天野意識到有必要提醒這小子壹下,喬家可不是他能惹起的。
安語晨格格笑道:“師父,妳也不怕我們嫌妳臟!”
張揚道:“我是春陽縣人,祖祖輩輩都是農村種田的,沒妳們這麽多窮講究,愛吃不吃!”他笑瞇瞇倒滿了壹杯酒,跟杜天野碰了碰,兩人對幹了壹杯。
喬夢媛望著那個雞翅膀,再看到張揚壹臉的洋洋得意,恨不能抓起這雞翅膀摔到他臉上去,鉆頭看看安語晨夾著雞腿吃得正香,絲毫不介意上面有可能沾著張揚的口水。喬夢媛是相當聰穎的,她順勢夾起那個雞翅膀放在了安語晨碗裏:“安小姐吃吧,我不喜歡吃雞!”
安語晨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可她也不笨,笑道:“妳是嫌他用自己的筷子給妳夾菜!”
喬夢媛當場被點破,俏臉更紅。
張揚嘆了口氣道:“傷自尊了!我說喬夢媛,妳啥時候能不歧視我?”
安語晨道:“那得妳先別幹讓人歧視的事兒。”
喬夢媛這會兒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端起酒杯淡然笑道:“是張主任喜歡強人所難才對!”
安語晨道:“這壹點上我倒是欣賞西方的分餐!”
張揚道:“不幹不凈吃了沒病,咱可沒有那窮講究,如果妳們想分餐,以後我可不敢跟妳們壹起吃飯了。”
杜天野道:“安小姐這次來為了什麽事?”其實他從喬夢媛接安語晨已經猜到,這次安語晨來江城十有八九和南林寺商業廣場的事情有關。
果不其然,安語晨道:“還不是為了南林寺廣場的事情,我奉了公司的命令,來看看工程的進度情況,當然順便去清臺山那邊看看。”
喬夢媛道:“南林寺商業廣場工程進度順利,不久以後就會打造成江城的新亮點。”
杜天野點了點頭,對江城的商業前景他也是無限看好的,江城擁有整個平海第二位的人口,這本身就是壹個龐大的消費群體,隨著旅遊的開發,前來江城旅遊的客人會越來越多,這會極大地促進商業的發展。
張揚道:“喬總最近春風得意啊,我聽說藍星那邊也要來人了。”
喬夢媛道:“還不是托了張主任的洪福,和藍星集團之所以能夠達成合作,多虧了妳的牽線搭橋,現在韓方的設備流水線已經全部運達了江城,金尚元先生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考察壹下裝配情況。”
杜天野道:“效率還是蠻高的,也就是說下周妳們就可以為藍星生產出第壹批顯示屏了?”
喬夢媛道:“我們先生產的是顯像管,另外還有幾個車間正在建設之中,金先生對我們集團的情況十分滿意,他打算和我們進行更深層的合作。”
杜天野道:“喬小姐給江城的企業開了壹個好頭,藍星在整個亞洲乃至世界上都有很大的影響力,等他們的生產基地建起,我們江城在國內電子行業的影響力會大大增加。”
喬夢媛道:“這都是張主任的功勞,不但藍星,還有天驕集團,還有海德集團,這些大企業入住江城開發區,已經讓江城開發區在國內的影響越來越大,作為壹個入住開發區的企業,我深切感受到開發區日新月異的變化。”
喬夢媛的這番話對張揚極盡溢美之詞,張揚聽得暈乎乎的,仔細想想,自己在招商方面做得的確很不錯,不過別人都習慣忽視他的成績而放大他的錯誤。
安語晨突然插口道:“師父,妳有了這麽多政績,肯定升官了,那啥,現在是正處了嗎?”
安語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揚自從升到了副處之後,便開始止步不前,當然這跟體制中的規定有關,平心而論,張大官人的升遷速度已經不慢了,從壹個沒編制的編外人員在兩年內就混到了副處,並登上江城市招商辦副主任的位置,這躥升速度已經可以用坐火箭來形容了。
張揚沒好氣的瞪了安語晨壹眼:“別提這個!”
喬夢媛笑道:“壹提升官就是張揚心中永遠的痛!”
杜天野意味深長道:“人不可以太貪心,妳今年才多大?這樣的年紀,這樣的級別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張揚道:“我也沒啥不滿足的,我也不是個貪戀權力的人,我是覺著,我這樣的幹部得不到進壹步的重用,是江城百姓的損失,是平海老百姓的損失……”
喬夢媛和安語晨同聲道:“是全中國老百姓的損失!”
張揚壹臉壞笑的看著喬夢媛:“要不妳給喬老打壹電話,給我弄個市長啥的幹幹!”
杜天野真是服了他,這廝的這張嘴沒有不敢說的話。
喬夢媛隨著跟張揚的接觸增多,對他也有所了解,自然不會當真,微笑道:“用得著那麽麻煩嗎?妳未來嶽父就是平海省長,妳幹爸是文副總理,想升官不用繞這麽大彎子吧!”
張揚嘆了口氣道:“天下間像我這種不靠裙帶關系,只靠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能力努力打拼的人實在太少了,妳們說我是不是很優秀?”
杜天野對他的厚臉皮無可奈何:“我反正沒覺得。”
喬夢媛道:“我也沒覺著。”
安語晨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覺得!”
當晚安語晨跟著張揚去了木屋別墅,她性情率真,根本不會在乎別人說什麽閑話,張揚更不會在乎,他的名聲在江城原本就不怎麽樣,隨便別人去說吧,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幾個人在酒店外分手,喬夢媛把杜天野送回市委家屬院,張揚則開車帶著安語晨前往木屋別墅。
吉普車開到南湖翠堤路的時候,突然拋錨了,張揚下了車,掀開引擎蓋搗鼓了壹會兒,可惜他修車的水準實在壹般。
安語晨推開車門跳了下來:“怎麽回事兒?妳這破車盡是出毛病!”
張揚道:“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是撞了幾回落下了內傷,最近頻繁趴窩,搞得我都煩了!”
湖邊風很大,安語晨穿的單薄,站了壹會兒被風吹得連打了幾個噴嚏。
張揚去後備箱拿出他的運動服給安語晨披上,指了指遠處亮燈的木屋別墅:“沒多遠了,咱們走過去吧!”
安語晨點了點頭,從車內拎下她的行李箱,張揚鎖好吉普車,幫她拿了行李,兩人沿著湖堤緩緩而行,張揚道:“我媽在!”
安語晨此時方才知道張揚的母親也在江城,頓時停下腳步,有些怯場:“張揚,徐阿姨在啊,我看,我還是回去住酒店吧!”
張揚道:“怎麽了?”看到安語晨心虛的表情這才想起當年安語晨冒充他女朋友的糗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安語晨紅著俏臉道:“妳媽不喜歡我的!”
張揚道:“妳是我徒弟,又不是我媳婦兒,她喜不喜歡妳又有什麽關系?”
安語晨道:“正因為我是妳徒弟,所以才不想丟妳人!”
張揚笑道:“放心吧,那件事過去這麽久了,我媽早就忘了,而且妳們又不是第壹次見面了,她哪次對妳不是客客氣氣的,妳怕什麽?又不是見不得人!”
安語晨聽他這麽說膽氣頓時壯了壹些,是啊,自己怕什麽?她怎麽會怕張揚的母親呢?
徐立華沒想到兒子把安語晨給帶來了,正如安語晨所說,徐立華對她的印象壹直都不好,可徐立華還是表現得很客氣,她越是客氣,安語晨就越是覺著不好意思。
好在胡茵茹和安語晨很熟,她去香港的時候,安語晨對她的接待十分熱情周到,現在安語晨來到江城,她當然要盡地主之誼。
胡茵茹為安語晨準備房間的時候,徐立華把張揚給拉到壹邊:“妳這個渾小子,這樣可不行!”
“我哪樣啊?”張揚知道母親又要給自己上課了,他拱手討饒道:“您別說了,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妳放心,安語晨是我的徒弟,人家大老遠從香港來,我總不能不安排人家吃住,您千萬別想歪了,過去說是我女朋友,那是逗妳玩,其實我們之間純潔著呢!”
徐立華半信半疑的看著兒子,她這個兒子周圍的小姑娘實在太多,徐立華真的不放心,她語重心長道:“三兒,人家都是好女孩,咱可不能禍害人家!”
張揚苦笑道:“媽,有您在旁邊看著,還有什麽不放心,這樣吧,晚上我去門口的小屋睡,您把大門給鎖了,把我拒之門外行嗎?”
徐立華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門:“妳要是敢做壞事,媽壹樣可以大義滅親!”
張揚真的去了門口的小屋,反正老媽在江城也住不了幾天,他還是讓老人家心裏踏實點,說實話,張大官人最近憋得慌,有老媽虎視眈眈的在壹旁監視著,他連和胡茵茹親近的機會都沒有。
壹個人躺在小床上,打開電視,胡亂摁著,電視節目不是新聞就是廣告,張揚不耐煩的摁滅了電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此時風突然平息了下去,夜深人靜,黑天鵝絨般的夜空中掛著壹顆顆宛如寶石般的繁星,大隋朝的夜空和現在並沒有任何不同,仰望星河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產生壹種錯覺,似乎壹切都沒有改變。
最初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張揚曾經想過如果壹切不曾改變該有多好,隨著他在這個時代越來越久,他開始淡忘自己的過去,淡忘大隋朝的壹切,過去對他而言更像是壹場夢,張揚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應該屬於大隋還是應該屬於這裏,不過有壹點他能夠確認,他越來越喜歡這個時代。
橘色的燈光從別墅的窗口投射出來,張揚看到窗口胡茵茹和安語晨並肩而立,兩人都托腮看著他,俏臉上帶著笑意,老太太把這個不安定因素從別墅內清理了出去,看來她對自己兒子的品行還是信不過。
張揚輕聲道:“睡吧!明天會是壹個艷陽天!”
張大官人肯定無法成為壹個稱職的氣象預報員,第二天非但不是艷陽天,反而陰雨綿綿。
張揚壹早就被電話鈴聲驚醒,電話是羅慧寧打來的,從昨晚到現在,她都聯系不上兒子,心裏感到十分緊張。
張揚安慰了羅慧寧幾句,畢竟文浩南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就算感情受挫也不會做傻事,他讓羅慧寧放心,自己這就去找文浩南,只要他還在江城,馬上讓他給羅慧寧打電話。
張揚顧不上吃早點,開了胡茵茹的皇冠車直接前往了市政府壹招,到了壹招才知道,文浩南昨天晚上就退房離去了,他的手機自始至終處於關機狀態,張揚這才感到有些緊張,他給秦萌萌打了個電話,詢問文浩南的下落,秦萌萌昨晚和文浩南分手之後,也在沒有和他聯系過。
張揚只能聯系了杜天野,他把目前的情況向杜天野反映了壹遍,然後道:“我看這事情有些不妙,剛才秦萌萌跟我說了,昨晚她把什麽話都跟文浩南說明白了,讓他以後不要再來找她,妳說文浩南會不會受不了刺激,壹時想不開做了什麽傻事?要不我報案吧!”
杜天野對文浩南要比張揚了解得多,他冷靜阻止張揚道:“妳別胡鬧,浩南這個人很理智,輕重分得很清楚,不可能做傻事,也許他已經返回北京了。妳報案幹什麽?想鬧笑話啊?”
張揚道:“可他昨晚退房之後就不知去向,我幹媽都急死了!”
杜天野道:“壹個成年人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妳也別跟著摻和,先老老實實等著,說不定很快就有他的消息。”
事情果然讓杜天野說中了,上午十點多的時候羅慧寧又打來了電話,告訴張揚,文浩南已經抵達了北京,整個人很疲憊很憔悴,好像大病了壹場,回到家裏倒頭就睡,壹句話都沒說,羅慧寧是想問張揚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揚也沒隱瞞,就把秦萌萌回絕文浩南的事情說了,羅慧寧聽完松了壹口氣,自從知道秦萌萌有個私生子的事情之後,羅慧寧生怕兒子和她繼續糾纏下去,她雖然是個開明的人,可是無法容忍兒子和壹個有兒子的女人來往,文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兒子當真娶了秦萌萌,恐怕他們家會成為別人的笑柄。在兒女的婚姻上,羅慧寧已經承受了壹次失敗,她絕不容忍第二次失敗的發生。
掛上電話,張揚開始相信杜天野的話,文浩南的感情永遠不會戰勝他的理智,什麽輕,什麽重,他分得很清楚。現在他表現出的傷心和頹喪可能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恢復過去那個冷靜而世故的文浩南。
讓所有人欣喜的是,秦歡在術後23個小時後蘇醒了過來,他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壹雙清澈的眸子在靈活的轉動,尋找到秦萌萌的位置,馬上定格在她的身上。
秦萌萌的眼圈紅了,她穿著無菌服坐在床邊,從手術過後,她連壹刻也沒有休息過,握著兒子的手,感覺到秦歡的小手抓緊了她,秦萌萌哽咽道:“好兒子,媽……媽對不起妳……”
秦歡的嘴兒動了動,很快又睡了過去。
於子良為秦歡再次檢查之後,微笑道:“放心吧,孩子的術後恢復情況很好,妳已經熬了壹天壹夜了,快去休息壹下吧,這裏有醫生護士照顧,還有這麽多陪人,夠了,妳去休息!”
秦萌萌搖了搖頭,她握著兒子的手,就是不願離開。
於子良暗自嘆了口氣,他放棄了繼續勸說的打算,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卻見秦萌萌軟綿綿倒了下去,他慌忙把秦萌萌扶住,和護士壹起把秦萌萌扶到床上。
秦萌萌並沒有什麽病,只是太過疲憊了。
張揚過來的時候,母親徐立華和胡茵茹都陪在秦萌萌的床前,秦萌萌臉色蒼白睡得正熟。
徐立華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揚退了出去,胡茵茹跟了出來,小聲道:“她守了壹天壹夜,實在受不了了。”
張揚知道秦萌萌對秦歡抱有深深地負疚心理,這段時間秦萌萌肯定沒睡過壹個安穩覺,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壓力下,她終於疲憊的倒下了。
張揚道:“我剛問過於博士,小歡的恢復情況很好,這兩天,妳和我媽辛苦點,多幫著秦萌萌分擔壹下。”
胡茵茹道:“還用妳說,放心吧,我什麽事都推掉,安安心心的伺候妳的寶貝兒子。”
張揚笑道:“我兒子就是妳兒子!”
胡茵茹紅著俏臉啐道:“別瞎說,幹兒子!”
張揚道:“怎麽?妳是不是想給我生壹個自己的?”
胡茵茹沒有說話,咬了咬嘴唇,可那忸怩的神情分明是已經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