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9章 心有猛虎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清晨張揚起床拉開窗簾,看到喬老穿著工作服蹲在花園內正在修剪花木,望著喬老的背影,真是很難想象這個看起來普通的老人竟然是叱咤政壇多年的人物。
晨光為喬老的身影蒙上壹層金色的光輝,張揚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和這位風雲人物有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喬老的目光被壹朵飽含晨露的鮮花所吸引,他湊了過去,似乎想嗅到花香,可馬上意識到了什麽,轉過身,看到站在窗前窺視自己的張揚,還是戴著大口罩,喬老犀利的目光卻穿透了有限的空間,仿佛壹直看到張揚的內心深處。張揚瞬間產生了壹種壹切都暴露人前的感覺。他向喬老笑了笑,喬老點了點頭,接著轉過身去,繼續自己的工作。
張揚洗漱完畢,來到花園中,喬老剛剛修剪完花枝,將剪下的花枝收攏在垃圾桶內,他主動向張揚走了過去。
張揚恭敬地招呼了壹聲:“喬老,早晨好!”
喬老露出幾分笑意,低聲道:“身體好些了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了!”
喬老道:“鐘長勝冒失了壹些。”這句話等於婉轉向張揚表達了歉意。
張揚笑道:“我身子骨還算硬朗,他的拳腳我還受得住。”張揚的這句話多少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味道,畢竟昨天他被鐘長勝踢得當場吐血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喬老道:“沒事最好!”
張揚道:“喬老,準備壹下,回頭我為您紮針!”
喬老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應張揚的要求,他給喬老紮針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在場。在喬鵬飛看來這廝是故弄玄虛,可既然大家都尊重張揚的要求,他也不好提出反對。
喬老靜靜坐在房間內,面朝窗外,雖然面癱導致他的面部並不協調,可是他的表情仍然古井不波,雙目之中也已經恢復到平和溫暖。找不到絲毫的警惕和犀利。
在張揚看來,喬老如同壹個修煉到極致的高手,返璞歸真,其凜冽的鋒芒早已蘊藏在內心深處,若非今晨偶然瞥到的那壹抹睥睨天下的威勢,張揚也很難相信這位貌似尋常的老人就是縱橫政壇多年的喬老。
喬老早已意識到張揚在留意自己的壹切,他微笑道:“我身上有什麽讓妳留意的地方?”
張揚道:“喬老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的心中都已經是個傳奇?”
喬老笑了起來,笑容讓他的面頰的不協調顯得越發明顯,他輕聲道:“把別人當成神,是因為自己缺乏對社會的責任感,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而不是想著去踏踏實實的做事,沒有扛起責任的勇氣。”他話鋒壹轉道:“妳怎麽看我?”
張揚笑道:“覺著您挺普通!”
喬老明顯楞了壹下,有生以來還是第壹次有人給他這個評價,他望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期待著他的下文。
張揚道:“過去覺著您老高不可攀,把您當成神也並不誇張,我倒不是因為缺乏社會責任感,也不是缺乏扛起責任的勇氣,我是覺著您老離我太遠,政壇上妳就是代表山巔的存在,而我只是山谷中的壹棵小草,對您是高山仰止……”這廝停頓了壹下道:“我可不是拍馬屁啊,我是實事求是,有壹說壹。”
喬老道:“把話說完!”
張揚笑了笑道:“可自從您老給我雪中送炭之後,我方才發現您是個把黨性原則落在實處的人。急群眾所急,需群眾所需,壹個這麽大的人物,甘心為我這個這麽小的人物做這麽小的事情,是多麽的難能可貴,以小見大,我現在算是懂什麽叫平易近人了。”
喬老微笑道:“妳這張嘴巴真是會說話,難怪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處級幹部。”
張揚壹聽有些不對頭,喬老是諷刺自己嗎?他慌忙解釋道:“喬老,我是實打實幹出來得。”
喬老哈哈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別慌,其實誰都喜歡聽奉承話,妳這番奉承話說得還算實事求是。”
張揚看到喬老並不是真的生氣,這才放下心來,恭敬道:“喬老,我給您行針吧?”
喬老點了點頭,他閉上雙目,輕聲道:“我早已準備好了,開始吧!”
張揚打開針盒,撚起壹根金針,站在這位政壇風雲人物面前,張揚的內心深處還是不免有些忐忑的,他深吸了壹口氣,正準備向前為他行針之時,忽然感覺到遠處光芒壹閃,張揚猛然轉過頭去,卻見那道反光來自外面花叢之中。
張揚並沒有拉上窗簾,他頓時意識到有人在遠方監視著他的壹舉壹動,喬老並沒有睜開雙目,可他從張揚的動靜中聽出了什麽,低聲道:“有事?”
張揚道:“沒事!”他走過去,將窗簾拉上。
喬老平靜道:“可能是長勝在監視妳,他是個時刻不忘自身職責的人。”
張揚道:“我欣賞有責任心的人。”他再度來到喬老面前,托起他的面頰,輕聲道:“放松,壹針下去,準保您老的笑容再度燦爛起來!”
喬老感覺到眉心壹陣刺痛,然後壹種說不出的酥麻感覺隨之擴散開來,他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金針的尾端隨著他面部肌肉顫動而不住跳動。
張揚很平靜地站在喬老面前,觀察著他面部細微的變化,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他輕輕拔除了金針,微笑道:“沒事了!”
喬老對張揚的這句話將信將疑,不過當他面部的那種酥麻感完全褪去之後,感覺面部輕松了許多,他試著鼓了鼓氣,兩腮高高鼓起,再沒有任何的跑風現象。
張揚將手中的鏡子遞給他,喬老舉起鏡子,對著鏡中笑了壹下,他的笑容很對稱,嘴唇也不再歪斜了,喬老這才重新審視了壹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見過擅長針灸的名醫不少,可是能夠做到壹針就可以將自己的面癱治好的,卻唯有張揚壹個,喬老由衷贊道:“杏林高手啊!”
張揚笑道:“無他,但手熟爾!”這句話是謙虛的意思,可這廝的臉上卻蕩漾著得意之色,在喬老面前露了這壹手,肯定會給他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謝謝!”能讓喬老說出這兩個字可不容易。
張揚道:“別介啊,咱們算是扯平了,您還給我送紙來著!”
喬老哈哈大笑起來,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喬家壹家人全都在外面焦急不安地等待著,看到喬老精神抖擻的走了出來,壹個個方才放下心來,雖然沒有人見證張揚行針的神奇,可是喬老在接受針灸之後面部完好如初,這的確是壹個不爭的事實。連喬鵬飛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確很有兩下子。
喬家人為喬老的康復歡欣不已的時候,張揚已經悄然回到了客房內,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告辭離去。
喬夢媛輕輕敲響了他的房門,張揚的房門並沒有關,他從腳步聲早已聽出了來得是喬夢媛,微笑道:“門沒關,進來就是!”
喬夢媛輕聲道:“妳要走?”
張揚點了點頭,拎起旅行包:“喬老的身體已經康復了,妳委托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現在不走,難道要在妳們家賴上壹輩子?”
喬夢媛道:“我們壹家人都很感激妳,張揚,留下來壹起吃頓飯。”
張揚笑道:“算了,我中午約了朋友,在妳們家裏,我總覺著拘束,妳知道的,我這個人隨便慣了,讓我裝的本本分分老老實實,比讓我坐牢還難受。”
喬夢媛咬了咬櫻唇:“對不起……”她說這句話是因為張揚無辜被鐘長勝打傷的事情。
張揚笑道:“我們之間用不著這句話,妳當我是朋友,我當妳也是,我來給喬老醫治,並非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是妳爺爺!”
喬夢媛何其聰穎,張揚通過這句話在向她表明什麽,她自然明白,芳心中說不出的感動,喬夢媛輕聲道:“我會永遠珍惜妳這個朋友!”
張揚背好旅行包道:“我應該會在東江呆幾天,好不容易有了個出來放松的機會,好好休息壹下再走。”
喬夢媛陪著他來到客廳,向家人告別。
喬振梁聽說張揚要走也是極力挽留。
反倒是喬老笑道:“算了,我看張揚呆在這兒覺著拘束,咱們就別勉強他了。”
張揚發現這位老爺子真是目光如炬。
喬振梁頗為惋惜道:“還想著讓妳給我寫幅字呢!”
張揚呵呵笑道:“喬書記,這個要求我倒是可以滿足,不過我聽說喬老的書法獨具壹格,借著這個機會,向喬老求壹幅字。”
喬老想不到這小子繞了壹圈把事情帶到了自己身上,微笑道:“妳想讓我寫什麽?”
張揚道:“不是為自己,我想求喬老給我們江城新機場提壹幅字!”這是張揚剛剛產生的想法,江城新機場雖然已經成為省重點工程,可是在平海省內的聲勢仍然不如南錫深水港,如果喬老願意給他們提壹幅字,等於向所有人表明喬家在新機場建設上的明確態度,這對吸引投資有著巨大的作用,張揚的算盤打得很精明。
喬老笑了,這個年輕人的確有些心機,他點了點頭道:“好,我給妳提壹幅字,不過,妳要陪我吃頓飯再走!”
張揚恭敬道:“壹言為定!”
壹家人都聚集在寬敞的書房內,喬老飽蘸濃墨,在宣紙之上寫下壹行大字——大鵬壹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這是從唐代大詩人李白的《上李邕》壹詩中摘錄而來,極其切合江城新機場建設的主旨,喬老的書法大開大闔,筆鋒老辣,遒勁古樸,張揚在書法上的造詣非同壹般,壹眼就看出喬老的書法重在意和勢,談到技巧之精妙可能無法與天池先生相比,甚至比不過自己,可是要是談到氣勢和意境,宛如大河滔滔,氣象萬千,沒有他這樣的胸懷和修為是寫不出這等的氣勢來。
張揚由衷贊道:“好字!”
喬老笑道:“疏於提筆,見笑了!”
喬夢媛道:“我爺爺的書法很少送給別人的,今天這幅字權當送給妳的診金了!”
張揚笑道:“診金早就付過了!”
所有人都不明就裏,喬老和張揚對望壹眼,同時笑了起來,誰也不會想到喬老之前給張揚雪中送炭送了壹張紙的事情。
收好喬老的那幅字,輪到張揚了。
張揚用熱毛巾擦了擦手,這是他寫字的習慣,然後挑選了壹支大筆,他經脈受創,現在的身體狀態並非絕佳,想寫出壹幅好字,必須要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達到巔峰。可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張揚也興起了賣弄之心,他閉上雙目,考慮自己應該寫什麽,眼前忽然出現了清晨喬老猛然回首,威勢逼人的情景,張大官人頓時拿定了主意。狼毫飽蘸濃墨,壹滴濃墨緩緩自筆鋒之上垂落下去,滴落在潔白無瑕的宣紙之上,不等這滴墨團化開,張揚已經縱情揮毫,筆走龍蛇,壹行雄健灑脫的大字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張揚這行字寫完了,所有人都保持沈默,字的確寫得很好,可這小子寫這壹行字究竟是什麽意思?喬振梁心說,妳小子真是操蛋啊,影射我家老爺子嗎?
喬夢媛心說,張揚喜歡惡作劇的性子又犯了。
喬老望著那幅字,露出壹個會心的笑容:“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好字,我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每個人心中都有猛虎,也都有屬於自己的薔薇,這幅字我很是喜歡,振梁,我要奪愛了!”
喬振梁笑道:“爸,您喜歡就拿去!”看到老爺子笑得很開心,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悅。
張大官人暗暗發笑,喬書記的借花獻佛真是爐火純青。
喬夢媛趁機道:“這首詩是英國詩人西格裏夫?薩松所寫,中文翻譯是余光中,意境真的很好,可是我不喜歡。”
喬老道:“人的心中都存在猛虎的魄力和薔薇的細膩,無論妳是誰,無論妳身居何位,都不可忘記美的存在,薔薇的香味兒恰恰是最真實的。”他雙目微合,似乎真的聞到了那股清香雅致的薔薇花香。
張揚道:“我隨手塗鴉罷了,讓諸位見笑了。”
喬老道:“放眼國內的書法界,隨手塗鴉便能達到如此境界的人物並不多見。”他給了張揚八個字的評價:“年輕有為,才高八鬥!”
能讓喬老做出這番評價的人並不多見,即使是當初喬夢媛帶著許嘉勇去見他的時候,喬老爺沒有給出過半個字的評價。
其他人離去之後,書房內只剩下喬老和喬振梁父子兩人,喬老久久凝視著書案上的這幅字,低聲道:“想不到張揚年紀輕輕倒真的有些本事!”
喬振梁道:“這小子缺乏磨礪,棱角分明。”
喬老道:“方正才好,人壹旦失去了棱角就失去了本性!”
喬振梁道:“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寫了這麽壹句。”
喬老呵呵笑了起來:“妳明白的,而且妳想得太多,張揚很聰明,寫這幅字之前必然經過深思熟慮,他在給我壹個暗示,年輕真好,什麽都感想,什麽都敢做,雖然他所想的未必是正確的,可年輕有犯錯的權力,因為他們有得是時間可以改正,而我們卻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了。”
喬振梁苦笑道:“爸,跟您比我還年輕!”
喬老笑著點了點頭道:“妳雖然年輕,可是妳的位置已經容不得去犯錯誤,鵬舉和鵬飛這壹代,妳千萬不要忽略了對他們的管束,鵬舉年紀輕輕就失去了棱角,變得世故圓滑,我不喜歡,鵬飛心胸不行,這些孩子中,最得我心的還是夢媛。”
喬振梁笑道:“都知道您疼孫女兒。”
喬老道:“她和許嘉勇怎樣了?”
提起女兒的個人感情,喬振梁不由得嘆了口氣道:“聽時維說兩人已經徹底分手了,不過夢媛好像對感情產生了畏懼,在我們面前再也不提起感情的事情,我擔心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
喬老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感情事我們這些做家長的無權過問,當初夢媛和許嘉勇相戀的時候,妳們兩口子就堅決反對,我為什麽支持夢媛?因為我相信夢媛足夠冷靜,她是這些孩子中最為理智的壹個,我相信她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些事。”
喬振梁道:“爸,當初我們之所以反對是因為許嘉勇接近夢媛的目的很明確,他是想借助我們喬家的力量。”
喬老淡然笑道:“喬家的力量?喬家有什麽力量?妳已經是省部級官員,心中居然還有門閥的觀念?”
喬振梁老老實實聽父親的教導。
喬老道:“在家庭中妳扮演父親的角色,在政治上妳是壹省之長,不同的場合要扮演好不同的角色,時刻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認清自己的位置。”
喬振梁恭敬道:“爸,我記住了。”
喬老的目光重新回到張揚書寫的那幅字上,低聲嘆道:“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也許我應該安心去侍弄我的花花草草了。”
喬夢媛不無嗔怪地對張揚道:“為什麽要寫那幅字?”
張揚笑道:“怎麽?妳以為我是在影射妳爺爺?”
喬夢媛道:“我不知道,所以才問妳。”
張揚向她勾了勾手指,喬夢媛向他湊近了壹些,這廝附在喬夢媛的耳朵上道:“妳是那朵薔薇,我心有猛虎!”
喬夢媛壹張俏臉頃刻間羞得通紅,美眸瞪了張揚壹眼,可其中卻沒有任何生氣的成分。
張揚笑瞇瞇道:“如果有人問妳,妳可以解釋給他們聽了!”
喬夢媛無言以對,這樣的理由怎能解釋給別人聽?
喬夢媛道:“妳啊,就會信口胡說,沒有不敢想的事情,也沒有不敢做的事情。”
張揚和喬夢媛相處久了,已經很會把握彼此相處的分寸,偶爾言語上的調戲是可以的,但是不能過分,喬夢媛太理性,壹旦超過安全距離只會激起她的警惕。
張揚道:“說起來這次我沒白來,喬老給我提了這幅字,我打算在新機場建設工地上立壹塊大牌子,把這幅字放上去,對我們的招商引資工作壹定能夠起到極大地促進作用。”
喬夢媛道:“真會打如意算盤。”
張揚笑道:“我又不是為自己,我是為了江城全體老百姓。”
中午張揚在喬家吃了頓飯,和他想象中相同,喬家人吃飯的時候氣氛很沈悶,有喬老這個家長在場,沒有人敢隨便談笑,張大官人在沈默中吃了壹頓飯,有些不明白喬老為什麽要留自己吃這壹頓飯。
張揚告辭離開的時候,喬夢媛和時維開著吉普車將他壹直送到溫泉街,張揚堅持下了車,他向兩人告辭道:“妳們回去吧,出來太久,家人會擔心的。”
時維道:“有什麽可擔心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張揚笑道:“我不像好人啊,萬壹把妳們騙了,上哪兒買後悔藥去?”
時維笑道:“妳就是嘴上說說,其實妳本性不壞!”
時維的這個評價讓張大官人很是汗顏,壹旦讓人家推到好人的位置上,再想幹壞事兒,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壓力,他感嘆道:“別害我,我真不想當好人,好人往往比壞人活得要累。”
喬夢媛道:“好和壞都是相對的,妳在我們心中已經是高大全的形象,千萬不要自毀形象啊!”她也很難得的幽默了壹次。
張揚哈哈大笑,背著旅行包跳下吉普車,攔了輛出租車,從窗口向姐妹倆揮手再見。然後大聲道:“瑤琳校區東江師範大學!”
張揚前往瑤琳校區是專門去探望妹妹趙靜的,趙靜壹個暑假都在外面,連母親生病,他們也沒有告訴她,小妮子在外面久了,心性也變野了。
途中張揚給趙靜打了傳呼,趙靜很快回電話過來,她正在學校呢,聽說張揚來到東江,也無比開心道:“哥,妳來了就太好了,我都餓瘦了,這下可以改善生活了。”
聽到妹妹的話,張揚不禁會心的笑了起來:“行,我在東江得呆上幾天,保妳頓頓都吃上大餐。”
趙靜道:“我還得上課,沒這麽多時間陪妳!”
張揚道:“知道妳忙,今晚有空嗎?”
趙靜小聲道:“約了丁斌看電影。”她知道哥哥不喜歡丁斌,所以壹提起他的名字多少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張揚現在對趙靜的感情事已經看開了,知道自己就算阻止也阻止不了,還不如順其自然,趙靜已經是成年人了,隨著她社會閱歷的增長應該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丁斌究竟值不值得她托付終身,還需要她自己判斷。想到這裏張揚很豁達地說道:“叫上他壹起吧,晚上吃晚飯妳們再去看電影。”
趙靜道:“妳這就過來接我?”
張揚道:“去妳學校看看,順便檢查壹下妳的學習成績。”
趙靜格格笑道:“妳說話越來越像壹個當官的了。”
張揚笑道:“趕緊準備壹下吧,我很快就到了!”
張揚來到東江師範大學門口,發現趙靜和丁斌兩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張揚從出租車裏出來,趙靜有些驚訝的咦了壹聲:“哥,妳沒開車過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有,搭別人順風車過來的。”
丁斌打心底害怕張揚,他怯生生叫道:“張哥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走吧,先去妳哥公司,晚上約好了去望江樓吃飯。”
兩人跟著他上了出租車。
趙靜問起家裏的事情,張揚這才把母親前些日子生病的事情說了,趙靜頗為內疚道:“我們當時去了黃山,媽生病我都不知道,哥,妳怎麽不聯系我?”
張揚笑道:“媽的意思,她不想讓妳擔心,反正也不是什麽大病,現在都已經恢復了。”
丁斌道:“等十壹我們過去看看伯母!”
這句話讓張揚心裏感到很舒服,證明這小子還是有些改變的,他點了點頭道:“十壹剛好去清臺山玩玩,妳們的費用我包了!”
趙靜摟住他的脖子道:“謝謝小哥!”
丁兆勇在辦公室內正處理業務,看到張揚他們進來,他笑著站起身來:“趙靜,妳來得正好!”他把壹沓單據交給趙靜道:“幫我拿去業務部,新招的那幾個人都不行,比起妳的業務水準差多了。”
趙靜道:“兆勇哥,有沒有獎金發啊?”
丁兆勇笑道:“有,我晚上請妳們吃飯!”
丁斌和趙靜壹起去了。
丁兆勇笑瞇瞇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向張揚道:“看到了吧,兩人感情處得不錯!”他知道張揚對自己的弟弟有成見,所以不失時機的為他們說好話。
張揚笑道:“妳別跟我說這些,他們兩人怎麽發展我管不著,我現在的態度是不聞不問。”
丁兆勇道:“壓根也不是咱們問的事兒,不過,趙靜的業務能力真的很強,暑假期間來公司幫了我很大的忙,如果她不是在上學,我就把她高薪聘來,讓她給我專門跑業務。”
張揚道:“真的假的,妳不是故意在我面前這麽說吧?”
丁兆勇道:“咱們之間還用得上說客套話嗎?”他指了指沙發邀請張揚坐下,走到冰吧前,開門拿了兩聽飲料出來。
張揚道:“給我檸檬味的。”
丁兆勇看了看將那聽檸檬味的扔給了他。
張揚打開飲料灌了壹大口道:“陳紹斌在東江嗎?”
丁兆勇點了點頭道:“這小子最近灰頭土臉的,炒股被套了,辛苦籌來的七百多萬全都套進去了,見誰都哭喪著臉,我正考慮晚上叫不叫他呢。”
張揚道:“為什麽不叫?”
丁兆勇道:“妳要是叫上他,今晚就只能聽他訴苦了。”
張揚哈哈笑道:“成,叫上,咱們的快樂就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丁兆勇道:“聽說梁成龍在新機場競標的事情上擺了妳壹道?”
張揚淡然笑道:“沒那麽嚴重,他這人現實了壹點,當時省裏的投資沒有落實,我們江城新機場項目可謂是四面楚歌,生意就是生意,總不能太過感情用事,他沒必要拿著自己的公司和前程陪我冒險,我沒怪他。”
丁兆勇道:“他回來後跟我談過這件事,說都不好意思見妳了。”
張揚笑道:“至於那麽嚴重嗎?回頭我給他打電話,讓他晚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