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9章 安慰

　　宋懷明對女兒和張揚解除婚約表現得出奇的冷靜，他聽柳玉瑩說完，點了點頭道：“年輕人有愛的自由，也有不愛的自由，分就分了，沒什麽大不了。”
　　柳玉瑩充滿惋惜道：“我總覺著這兩個孩子很般配，如果因為壹些小事就分開，實在太可惜了。”
　　宋懷明道：“我相信嫣然，她既然向張揚提出分手，就應該有充分的理由，張揚是什麽樣，我不了解，可我了解自己的女兒！”宋懷明的這番話充分表現出對女兒的回護。
　　柳玉瑩點了點頭，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宋懷明對楚嫣然的愛，每每想到這件事，她就不由得想起自己腹內孩子的命運，既然宋懷明不希望這個孩子的到來，也許她不應該堅持下去。
　　宋懷明道：“去醫院檢查的結果怎樣？”
　　柳玉瑩道：“做過超聲波了，醫生說沒事，張揚剛剛過來給我開了安胎藥。”
　　宋懷明點了點頭沒說話。
　　柳玉瑩低聲道：“懷明，我已經考慮清楚了，等咱們回到東江，我就把這個孩子做掉。”
　　宋懷明的兩道濃眉凝結在壹起，過了壹會兒他方才道：“為什麽？”
　　柳玉瑩道：“因為……因為我害怕這個孩子會影響到妳的前程，也會影響到妳和嫣然之間的……”
　　宋懷明打斷她的話道：“玉瑩，我這兩天壹直都在考慮，我不該太自私，不該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而犧牲掉妳做母親的權力，而且……”他擡起頭，灼熱的目光望著柳玉瑩道：“我也想要壹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宋懷明突然轉變了主意卻是因為嫣然的那番話。
　　這許多天以來，柳玉瑩壹直最期望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如今聽到宋懷明親口說出，壹時間百感交集，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宋懷明看到妻子的模樣，也不禁歉然，他攬住柳玉瑩的肩頭，輕聲道：“好好保養身體，為我生下壹個健康活潑的寶貝兒。”
　　查薇跟蹤被張揚撞破之後，感覺很不好意思，她回到金王府叔叔查晉北的辦公室，氣呼呼道：“都是妳，要讓我去找張揚，這下好了，人家還以為我跟蹤他呢。”
　　查晉北哈哈大笑：“妳們不是朋友嗎？什麽話不好說？我就是讓妳跟著他，方便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幫我約他見個面，誰讓妳壹直跟蹤追擊了？”
　　查薇道：“這下我可糗大了，文夫人說不定也看到我跟蹤他們了。”
　　查晉北建議道：“還是跟張揚打個電話吧，剛才他們兩家家宴，我沒好意思過去。”
　　查薇道：“妳想打電話幹嘛不自己打？非得要勞動我？”
　　查晉北道：“江城新機場的投資的事情上我有些對不住他，總想找個機會向他單獨表達歉意。”
　　查薇道：“算了，我才懶得管妳生意上的事情，我走了啊！”
　　離開了金王府，查薇想來想去還是給張揚打了個電話。她調整了壹下心態，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張揚，聽說妳來京城了，怎麽也不跟我們這幫朋友打聲招呼？”
　　張揚這會兒剛從平海駐京辦出來沒多久，不禁笑道：“查薇，剛才妳不是壹路跟著我嗎？妳要是這麽想見我，怎麽又掉頭就跑呢？”
　　查薇被這廝揭穿，俏臉不由得有些發熱，幹咳了壹聲道：“剛才只是湊巧看到，覺著那個人像妳，可想想又不像，男兒膝下有黃金，妳張副市長是寧可站著死不肯跪著死的好漢，怎麽可能當街給人下跪呢。”
　　張揚對她的揶揄並不介意，微笑道：“做兒子的給媽下跪，天經地義，到哪兒說也不丟人。”
　　查薇道：“好好的，妳跪什麽？是不是做錯了事？文夫人教訓妳了？”
　　張揚道：“我煩著呢！是朋友的話出來陪我喝點兒。”
　　查薇格格笑道：“不成，我和江光亞他們約好了下午去打網球，再說了，現在也不是吃飯的點兒，妳在哪兒？我去接妳！”
　　張揚把自己所在的位置說了，等了約莫十五分鐘左右，就看到查薇開著她的那輛寶馬mini駛了過來。
　　汽車在張揚的身邊停下，查薇落下車窗，除下墨鏡，壹雙靈動的美眸在張揚的臉上轉了壹圈：“怎麽著？受委屈了？壹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張揚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傷心了！急需安慰！”
　　查薇啐道：“妳不該找我，我可沒耐心聽妳訴苦。”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江光亞那幫同學催她過去打球。
　　張揚從飲料架上拿起礦泉水咕嘟咕嘟灌了幾口。
　　查薇掛上電話道：“餵！那瓶我喝過了！”
　　張大官人懶洋洋躺在副駕上：“急什麽？我又沒嫌妳臟！”
　　“妳才臟呢！惡心，壹陣子沒見妳覺著還有點想妳的，可壹見妳就開始煩妳！”
　　張大官人又灌了口水道：“別說妳了，現在就連我自己都煩我自己。”
　　查薇覺察到張揚低落的情緒，本想要借著刺激他兩句的念頭頓時打消了，小心翼翼道：“怎麽了？情緒這麽低落，該不是失戀了？”
　　張揚道：“差不多！”
　　“楚嫣然不要妳了？”
　　張揚道：“查薇，哥們都慘到這份上了，妳不至於還要幸災樂禍吧？”
　　查薇道：“我可沒那工夫，走吧，去運動運動，出壹身汗，沖個澡，保妳什麽煩惱都忘了，晚上，我讓江光亞請妳吃飯。”
　　張揚道：“成，今天吃飽喝足，明天我打道回府。”
　　江光亞和幾名同學都在網球館等著查薇，查薇雖然是女孩子，可在這幫同學中卻起到了領頭的作用，這幫同學給查薇起了個很貼切的稱號——武林盟主！
　　查薇卻寧願他們叫自己舞林盟主。
　　江光亞看到張揚同來，樂呵呵迎了上去：“張揚，妳什麽時候到北京的？”
　　張揚道：“前天到的，辦點小事兒，聽查薇說妳們在這兒所以過來見個面。”
　　江光亞笑道：“妳也不夠意思，跟薇姐單線聯系，也不聯絡我們。”
　　查薇美眸圓睜道：“欠揍是不是？我跟他也是在路上遇到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在路上遇到的，我在前面走，她在後面壹路跟著。”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查薇羞得紅了臉，這廝就是可惡，心說活該妳失戀。
　　運動的確有助於舒緩郁悶地心情，張揚把打網球當成了是壹種發泄，和江光亞打了幾局，江光亞根本接不住他的發球，氣喘籲籲的擺了擺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妳打球是要人命！”
　　查薇格格笑了起來，張揚道：“接著玩嘛，我還沒出汗呢。”
　　正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了，張揚拿起電話，打電話過來的卻是喬鵬舉，想不到他也在北京，張揚本以為喬鵬舉是想追問他打鐘長勝和喬鵬飛的事情，卻想不到喬鵬舉對那件事只字未提，只是說要請張揚過去給爺爺復診，為喬老復診當然是無法拒絕，張揚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喬鵬舉電話中和張揚約定，明天壹早過去春陽駐京辦接他。
　　休息的時候，查薇拿了壹瓶礦泉水遞給張揚，張揚拿起礦泉水，目光下意識的在查薇兩條雪白纖長的美腿上掃了壹眼，笑道：“腿挺長啊！”
　　查薇白了他壹眼：“妳這人說話怎麽這麽流氓？”
　　張揚道：“我哪兒流氓了？妳穿壹短褲衩露著兩條大腿到處亂晃，這麽招眼，也由不得我不看啊？”
　　查薇伸出網球拍在他屁股上抽了壹下：“要死了妳，小心我告妳調戲良家婦女！”
　　張揚樂道：“妳不是少女嗎？啥時候變成婦女了，也沒顧得上通知我！”他和查薇說話隨便慣了，知道查薇生性大方，不拘小節。
　　查薇氣得舉起網球拍往他身上連抽了幾下子，不是當真打，只是做做樣子，查薇道：“我算看出來了，妳自己被人傷了，所以想在別人身上找樂子，再胡說八道，我也不搭理妳了。”
　　張揚嘆了口氣道：“查薇，妳說我做人是不是特失敗？”
　　查薇道：“挺好的啊，年輕有為，前途無限，長得雖然不是英俊瀟灑，倒也湊合，有不少女孩子喜歡妳啊。”
　　張揚道：“妳這麽壹說，我有點信心了！”
　　查薇道：“那是，我就見不慣男人因為失戀就要死要活的，不就是什麽愛情嗎？感情這種事，合則聚，不合就散唄，有什麽了不起，中華兒女千千萬，不好咱就換！天涯何處無芳草，這些話妳都忘了？”
　　張大官人樂了：“嗯，妳還別說，我還真給忘了。”
　　查薇道：“別忘啊，妳這麽年輕，要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社會主義改革大業中去，整天情了愛了的，有意思嗎？妳不覺著自個兒太狹隘了嗎？妳對得起黨和人民對妳的培養嗎？妳浪費了社會主義這麽多的糧食，就是為了談戀愛，而不是為國家和人民多做點事，妳慚愧不慚愧？”
　　張揚道：“慚愧！我真慚愧了！”
　　查薇笑道：“早就知道妳境界不行，不是看妳今兒可憐，我真不願意教育妳。”
　　張揚道：“妳好好教育我吧，言傳身教，我壹定洗耳恭聽。”
　　查薇白了他壹眼，聽出這廝沒說什麽好話，她拿起桌上的那瓶礦泉水喝了壹口，壹不留神拿了張揚的那壹瓶，張揚道：“那瓶是我的！”
　　查薇接連呸了兩口，瞪著張揚道：“妳怎麽不早說！”
　　張揚道：“我還當妳喜歡喝我剩的！”
　　查薇恨不能舉起網球拍打爆他的頭，不過她還是沒有做出更為過激的動作，小聲道：“回頭，幫忙把顧養養約出來吧！”
　　張揚壹聽就有些頭大：“妳什麽意思啊？”
　　查薇道：“江光亞求妳的，妳幫不幫啊？”
　　張揚道：“不幫，我自己事兒都沒忙完，哪顧得上管這麽多的閑事！”其實他不是不想幫江光亞，是他害怕見到顧養養，這位小姨子對自己可有些不壹般，張大官人很理智的，他知道和顧養養之間怎麽都得保持距離，他可不想再有什麽誤會發生了。
　　查薇可不知道張揚心裏再想些什麽，有些生氣道：“都是朋友幫忙撮合壹下嘛！”
　　張揚道：“得，我沒心情，妳們玩去吧，我回去了，明天還有重要事情要做。”他說完起身就走了。
　　查薇沒想到他說走就走，被他晾在那裏有些楞了，她起身追了出去，在門前追上了張揚：“餵！生氣了？”
　　張揚道：“沒有，我就是有點心煩。”
　　查薇道：“壹大老爺們，心眼不會這麽小吧？”
　　張揚道：“我真沒生氣，就是有點心煩，查薇，晚上妳們玩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送妳！”
　　“不用，我打車回去！”
　　張揚的皮卡車放在停車場，他也懶得回去取車，直接打車去了春陽駐京辦，來京城雖然有兩天了，他還沒有到這裏來過。春陽駐京辦的原址已經拆遷，現在的辦公地點在山塘街的明遠招待所，這裏是春陽駐京辦臨時租用的地方，合約只簽了壹年，因為最近要撤除縣處級駐京辦事處單位的消息很盛，誰也不敢做長久打算。
　　於小冬出去辦事了，並不在駐京辦，不過春陽駐京辦的工作人員沒有不認識張揚的，他們給張揚安排了壹個豪華標準間，這房間都是縣委書記縣長他們過來時候專用的。
　　張揚回到房間內沖了壹個澡，換了壹身藍色運動裝，這才想起自己的運動鞋給了楚嫣然，現在反倒沒有搭配這身衣服的鞋子。有些事情不能多想，越想只會越煩。
　　張揚穿著拖鞋，溜達到駐京辦對面專賣運動服飾的小服裝店裏，以三百二十塊錢談下了壹雙耐克，正在那兒試著鞋子呢，春陽駐京辦主任於小冬找了過來，她笑道：“張市長，這雙鞋可襯不上妳！”
　　於小冬的交際能力很強，這壹帶的店老板都跟她很熟，看到她過來，方才知道張揚是她的熟人，於小冬道：“林大姐，這是我們領導，您可不能拿高仿A貨蒙他，要正品！”這壹帶的小商販良莠不齊，看到陌生客，就會以次充好，牟取暴利，於小冬對他們的經營手法很熟悉，壹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那店老板這才去後面拿了幾雙越南出產的鞋子，張揚挑了壹雙，穿著剛好合適，準備結賬，於小冬道：“不用，先記著，林大姐，月底給妳壹起結賬。”
　　張揚穿著那雙新鞋子跟著於小冬走了出來，壹陣子不見於小冬略顯富態，出門之後她趕緊把墨鏡給戴上，張揚發現她的手上多出了壹顆鉆戒，不由得好奇道：“戒指不錯！”
　　於小冬笑道：“還是妳眼尖，我未婚夫送的！”
　　張揚道：“未婚夫？於姐，妳這麽快就找到未婚夫了？”
　　於小冬笑道：“快什麽快？我都三十歲的人了，再找不到對象，就要成老姑娘了。”
　　張揚道：“我未來姐夫是哪位啊？”
　　於小冬道：“軍人，挺老實的。”說到這裏，她有些歉意道：“晚上我和他約好了看電影，恐怕不能陪妳吃飯了。”
　　張揚笑道：“趕緊去，當然是陪我未來姐夫要緊，我這兩天挺累，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於小冬走後，張揚回到房內，馬上就覺著孤單了起來，這次楚嫣然走後帶給他的失落感是清晰而深刻的，張大官人開始後悔，自己還不如留在網球館和查薇那幫同學湊個熱鬧，張揚正琢磨著是不是偷偷出去買醉，就聽到敲門聲。
　　拉開房門壹看，門外站著查薇，張揚有些意外，詫異道：“妳又跟我玩跟蹤追擊？”
　　查薇道：“我是怕妳情緒低落，壹時想不開尋了短見。”
　　張揚笑道：“我是那種人嗎？”
　　查薇道：“少說廢話，走，喝酒去！”
　　張揚道：“咱們倆？”
　　查薇沒說話已經率先下樓去了。
　　張揚跟查薇走了出去，發現她沒有動車的意思，有些詫異道：“去哪兒啊？”
　　查薇道：“青島啤酒花園，江光亞都訂好位子了。”
　　張揚道：“誰請客啊？”
　　查薇橫了他壹眼道：“妳真俗，我請行了吧？”
　　張大官人樂呵呵道：“妳們都是學生，花得都是家人的血汗錢，還是我請吧。”
　　查薇道：“我怎麽覺著妳今天說話句句帶刺啊？”
　　張揚道：“我是說真話，妳千萬別多想。”
　　查薇道：“我才懶得多想呢，妳別覺著我們壹個個都跟二世祖似的，我可告訴妳，我已經畢業了，現在是自由職業者。”
　　張揚樂道：“能自力更生比什麽都強。”
　　查薇道：“我怎麽聽妳的話還是諷刺我呢？”
　　張揚的目光卻被遠處的壹個人所吸引，他看到顧養養來了，張揚有陣子沒見過顧養養了，這丫頭比過去出落得越發美麗了，過去到哪兒都是壹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身體狀況的恢復讓顧養養充滿了健康和活力，紅撲撲的俏臉上，壹雙明眸充滿了自信的光芒，這是過去在她身上找不到的。
　　她遠遠向張揚揮舞著手臂，壹溜小跑奔過來了。查薇小聲向張揚道：“不好意思，我打著妳的旗號把養養約出來了。”
　　張揚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妳要是擱在古代也是壹奸妃，假傳聖旨的事情肯定不會少幹！”
　　如果不是在大馬路上，查薇肯定要向張揚拳腳相加，不過她沒這麽做，得註意個人形象，淑女氣質害死人！
　　顧養養跑到張揚面前停下腳步，俏臉越發顯得紅撲撲的，不知是因為跑得急了還是羞澀，壹雙明眸秋水般溫柔，洋溢著欣喜的光芒：“張哥，妳什麽時候來北京的？”
　　“到了兩天了，辦事呢，所以也沒顧上去看妳！”
　　顧養養笑道：“總算還知道請我吃飯，沒把我這個妹妹忘了！”
　　張揚忍不住向查薇看了壹眼，查薇壹臉的笑意。除了江光亞之外，還有五名同學都過來了，其中除了顧養養是低兩屆的學生，其他人都已經畢業了。
　　江光亞已經點好了菜，看到顧養養如期而至，他笑著迎了過來：“養養，有陣子沒見過妳了！”
　　顧養養對他卻不怎麽客氣，淡然道：“上周六妳不是到學校去過嗎？”
　　江光亞臉上壹熱，慌忙岔開話題道：“最近學習忙嗎？約妳都不出來。”
　　顧養養道：“還行！”馬上轉向張揚道：“張哥，妳來京城呆幾天？這兩天我休息，要不我陪妳到處轉轉？”
　　張揚笑道：“呃，明兒就走了，沒時間玩了。”
　　顧養養芳心中壹陣失落。
　　查薇看在眼中，心中暗嘆，感情真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江光亞對顧養養如此殷勤，顧養養卻對他不假辭色，顧養養對張揚明顯青眼有加，可張揚卻又時刻保持距離。查薇道：“都坐下再聊啊！”
　　張揚今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喝酒的時候，往往是別人找他才端起杯子，很容易走神，連顧養養都看出來了，關切道：“張哥，妳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就是有點累了。”
　　查薇道：“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咱們今天也早點結束！”
　　張揚歉然道：“妳們喝妳們的，別因為我幹擾到妳們的心情。”他本來以為自己想喝點酒，想借著熱鬧把楚嫣然的事情盡快給忘了，可越是在這種場合，他的心底卻生出壹種難以描摹的孤獨感，張揚決定盡快離開。
　　望著張揚遠去的背影，江光亞道：“薇姐，張揚這是怎麽了？”
　　顧養養也望著查薇，期望從她那裏得到答案，查薇笑了笑道：“他說工作挺忙的，人家好歹也是壹副市長，可能公務在身吧。”
　　張揚並沒有馬上返回春陽駐京辦，而是沿著這條街道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這壹天他過的很糊塗，幾乎可以用渾渾噩噩來形容，他討厭這種狀態，急於擺脫，他甚至不想繼續在京城呆下去，也許只有回到江城，盡快回到工作中去，才能讓他從這種低迷的狀態中徹底擺脫出來。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查薇開著汽車從後面追了過來，張揚無可奈何的苦笑道：“查薇，妳今兒看來是要把跟蹤追擊進行到底了。”
　　查薇壹邊開車，壹邊道：“當妳是我朋友才跟蹤妳，妳要是壹路人，我才懶得理妳。”
　　張揚停下腳步，查薇把車停在路邊，推門走了下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妳這個樣子，過去壹直都覺著妳是個沒心沒肺的貨色。”
　　張揚道：“妳可著勁的糟蹋我吧，咱倆好歹也有壹場舊情，妳就算做不到雪中送炭，可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查薇啐道：“誰跟妳壹場舊情啊？美得妳！”
　　張揚道：“今晚沒影響妳們這幫同學吃飯的心情吧？”
　　查薇道：“主要是為了請妳，妳走了，大家當然就散了。”
　　張揚道：“拉倒吧，妳還不是拿我當借口撮合江光亞和顧養養，我算看出來了，沒戲。”
　　查薇道：“事物是在發展變化的，妳怎麽知道他們沒戲？我就看不得妳這種人，自己的感情悲劇了，就巴不得全世界所有人比妳還要悲劇。”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他指了指前面的酒樓：“走，我請妳喝酒！”
　　查薇道：“沒勁，吵吵鬧鬧的，聽著就煩！”
　　張揚道：“要不我去買點鹵菜，咱們去我房間喝！”
　　查薇道：“妳該不是打什麽壞主意吧？”
　　張揚道：“別逗我了，我至多想聽妳安慰我兩句，又不是求妳慰安我！”
　　查薇紅著臉罵道：“流氓！”
　　張揚買了點油炸花生米、鹵牛肉、油燙鴨，查薇點名要了兩瓶二鍋頭，兩人回到了春陽駐京辦，現在的春陽駐京辦租用的是明遠招待所的五六兩層樓，查薇突發奇想要到樓頂天臺上喝酒，六樓剛好有鐵樓梯通上去，兩人爬到樓頂天臺，就坐在樓頂喝了起來，張揚灌了壹大口二鍋頭，因為沒有酒杯只能對著酒瓶喝，他喝完將酒瓶又遞給查薇，查薇也沒推辭，對著酒瓶喝了壹口。
　　張大官人樂道：“咱倆這是間接接吻吧！”
　　查薇呸了壹口：“妳再這麽說話我可就走了，好歹也是壹國家幹部，動不動就耍流氓，難怪楚嫣然把妳給甩了。”
　　張揚道：“就興妳往我傷口上撒鹽，不許我耍流氓，這是什麽道理？”
　　查薇道：“妳是不是挺難過的？想哭吧？哭壹個給我看看，反正這兒只有咱們倆，我向妳保證，跟誰都不說！”
　　張揚又喝了壹大口酒，捏了壹顆花生米放在自己嘴裏：“查薇，妳覺著我這人怎麽樣？”
　　查薇道：“痞氣太重，不過總體來說，還算是壹好人，稱不上風流倜儻，可跟低級下流也挨不上。”
　　張揚道：“妳對我評價這麽高，真是讓我感動。”
　　查薇接過他遞來的酒瓶又喝了壹小口，皺了皺眉頭，這二鍋頭的確有些不好下咽。張揚掰了條鴨腿遞給她：“多吃點菜！這油燙鴨挺好吃的。”
　　查薇笑道：“今晚，我發現妳有些愛心泛濫。”
　　張揚道：“所以妳得小心了，千萬別有趁著我悲觀失望的時候，趁虛而入的打算，搞不好就得作繭自縛。”
　　查薇道：“拉到吧妳，妳什麽人我還不知道，整天就會甜言蜜語，見壹個愛壹個的花心大蘿蔔，妳這種男人，根本就是女人公敵！”
　　張揚楞了下：“妳就這麽看我？”
　　查薇道：“我怎麽看妳並不重要，關鍵是妳女朋友怎麽看妳，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妳們倆不是已經談婚論嫁了嗎？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分手了？”
　　張揚灌了口酒道：“查薇，我要是說實話，妳會不會看不起我？”
　　查薇道：“應該不會！”
　　張揚道：“我有毛病！”
　　查薇多少帶了點酒意道：“別說了，我對妳的生理問題不感興趣！”
　　張大官人真是佩服查薇的想象力：“我說查薇，我生理上沒毛病，我是心理上！”
　　查薇道：“說吧，本小姐最擅長的就是幫人分析心理問題，妳說！妳究竟有什麽毛病？”
　　張揚道：“我見壹個愛壹個！”
　　查薇道：“最討厭妳這種喜新厭舊的人。”
　　張揚道：“我不是喜新厭舊，我是喜新不厭舊，我同時喜歡好幾個女人，妳明白嗎？”
　　查薇道：“那就是花心，那就是不對，妳也不想想，妳這樣做，對別人公平嗎？就算妳管不住自己感情泛濫，可婚姻妳只能給壹個人，如果妳結婚了，其他人會怎麽想？她們會不會因為妳而受到傷害？”
　　張揚道：“就是因為害怕傷害到其中任何壹個，所以我才覺著難辦，真的，我誰都放不下！”張大官人咕嘟灌了壹大口酒，借著壹點酒意道：“我恨不能把天下間的好女人全都據為己有。”
　　查薇柳眉倒豎，美眸圓睜，這是她聽過的最厚顏無恥的壹句話了，於是她送給張揚三個字的評價：“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