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6章 查案二人組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產科專家李主任呆呆望著B超屏幕上的圖像,她怎麽都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可壹切卻又是真實發生的,她自問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可這年輕人究竟用了什麽方法,止住了柳玉瑩的宮內出血,而且短時間內讓血腫縮短了壹半,難怪宋省長夫婦對他會如此信任,看來這小子果然有過人之能。
宋懷明得知妻子的情況已經穩定,唇角也不禁露出會心的微笑,他向張揚道:“張揚,妳跟我出來壹趟。”
張揚跟著宋懷明來到了外面,他以為宋懷明還在擔心柳玉瑩的病情,安慰他道:“宋叔叔放心,柳阿姨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我只要為她再做壹次針灸,配合藥物散去淤血,就沒事了。”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謝謝!”看到張揚額頭的汗水,這句謝謝是由衷而發。
張揚笑了笑:“跟我用不著這麽客氣。”
宋懷明道:“妳有沒有看清妳柳阿姨是怎樣跌倒的?”
張揚搖了搖頭:“我當時已經走到醫院門口的馬路上,聽到她的呼救聲才趕到現場,具體的情況我並沒有看清楚。”
宋懷明點了點頭,低聲道:“她是被別人推倒的,在她倒地之後,還有人故意踢她的腹部。”說起這件事宋懷明充滿了憤怒,可是他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他不得不選擇克制。
“什麽?”張揚愕然道,他實在無法想象,究竟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省長夫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從宋懷明的描述可以聽出,這根本是壹場蓄謀攻擊,而不是什麽偶然事件,張揚怒道:“誰這麽卑鄙?”
宋懷明用目光制止了張揚把怒火發作出來,他並不想這件事鬧大,其實宋懷明心中的憤怒比張揚更加強烈,可是他如果把這件事說出來,勢必會引起壹場軒然大波,所以他沒有質問院方,可宋懷明也不想這件事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平息下去,他想查清事情的真相,他要為躺在床上的妻子,和她腹中的孩子討壹個公道。所以,他想到了張揚,從張揚過去的做事風格,以及他和自家的關系,宋懷明感覺到,也只有張揚才是調查這件事的最佳人選。
沒等宋懷明說出他的要求,張揚已經意識到宋懷明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目的,他低聲道:“宋叔叔,這件事交給我吧,我壹定會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張揚主動請纓來調查這件事不禁因為這是壹個他和宋懷明修好關系的機會,雖然他和楚嫣然分手,可在他心底從未承認過這個事實,他將楚嫣然的家人壹直視為自己的親人,柳玉瑩也不例外,現在柳玉瑩遭遇到了這樣的冒犯,以張揚的性格,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宋懷明的心中不禁有些感動,自從女兒和張揚分手之後,宋懷明也因此對張揚產生了壹些看法,可是這並不妨礙他認為張揚是個出色的年輕人,在自己的家庭遇到危險的時候,張揚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幫忙,單從這壹點就能夠看出,張揚對嫣然是有著很深感情的。宋懷明叮囑張揚道:“我不想這件事造成無謂的恐慌,妳盡量低調處理。”說完他停頓了壹下又道:“因為當時在大門前的人很多,情況比較復雜,妳柳阿姨只顧著保護胎兒,沒有看清行兇者的面目,查清真相可能比較困難,妳不必太勉強,反正妳柳阿姨母子平安,我已經感到很欣慰了。”
張揚道:“宋叔叔,他們既然敢在公開場合做出這樣的事情,就不排除他們以後還敢對您的家人不利,對這種卑鄙小人,壹定要查清楚,而且要給他們壹個狠狠的教訓!”
宋懷明道:“盡量不要制造恐慌,不要讓別人知道妳柳阿姨是被人惡意推倒,如果查出眉目,也不要先驚動他們,第壹時間和我聯系,明白嗎?”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暗自嘆息,在他看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宋懷明的政敵所為,這年頭幹什麽都不容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別人給得罪了。
張揚首先找到的就是省人民醫院院長施博展,施博展對當時的情況也是壹無所知,保衛科方面也經過了壹番調查,目前掌握的情況就是,現場人很多,柳玉瑩跌倒的時候有不少人看到了,可誰也沒看清她到底是被人推倒的還是自己失足摔倒的。施博展話裏的意思更傾向於後者,因為柳玉瑩失足跌倒更方便他們推卸責任,省長夫人在他們醫院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把施博展嚇得不輕,如果柳玉瑩出了什麽意外,恐怕他這個院長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張揚問情況的時候,省衛生廳廳長、東江市衛生局局長都聞訊趕到了,施博展起身去迎接領導,張揚也意識到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具體情況,於是他告辭離開,壹個人溜達到柳玉瑩跌倒的地方,兩名保潔正在那裏洗刷著臺階上的血跡,她們也是壹問三不知,張揚又找到壹名門口的保安詢問剛才的事情,那名保安也沒看清具體的情況,說了兩句,對張揚產生了警惕:“妳是誰?記者嗎?”
張揚隨口道:“公安局的!”保安也沒有深究,嘴裏嘟囔著:“這事跟公安局有什麽關系?妳別問了,反正我沒看清楚!醫院也不讓我們亂說。”
張揚又來到大門口的小賣部,從這個角度應該能夠看清柳玉瑩摔倒的位置,他掏出壹張十元鈔票買了瓶礦泉水,向小店店主道:“大姐,剛才門口有人摔到妳看到了嗎?”
小店老板娘是個矮胖的中年婦女,壹看就是喜歡八卦的角色:“看到了看到了,是個男人把那孕婦撞倒了,不過他撞完人就跑了,帶著墨鏡長著小胡子!”
這對張揚來說是個驚喜的發現,他追問道:“大姐,妳認識那個人嗎?”
老板娘搖了搖頭:“當時那麽亂,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跑了,可能是害怕擔責任吧,小夥子,妳是誰?警察?”
張揚笑道:“被撞的孕婦是我小姨。”
老板娘道:“原來是她家裏人啊,妳小姨人沒事吧,我看到她出了好多血,孩子保住了沒有?”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張揚道:“謝謝,她沒事。”
“沒事就好,小夥子,妳也別查了,這醫院人來人往的,每天進進出出這麽多人,當時沒把那個人抓住,現在想找到他根本不可能,反正在醫院門口摔倒的,妳們找醫院要賠償就是,醫院肯定負責任。”她說完又神秘的向張揚湊近了壹些:“千萬別說是我教妳的。”
張揚暗自好笑,他道了聲謝,離開了小賣部,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大姐,妳看到當時那個人往哪裏跑了?”
老板娘想了想,指向地下車庫的方向:“我看到他往地下停車場跑過去了。”
張揚走向地下停車場,這件事的確很不好查,醫院大門口,人員流動量太大,當時柳玉瑩跌倒的時候,正值醫院門診高峰期,誰也沒看到她跌倒的具體情況,如果這位小店老板娘說得都是真話,那麽當時的確有壹位男子在門口將柳玉瑩撞倒在地,然後踢了她腹部壹腳,隨後,從臺階壹直逃向地下停車場的汽車入口。張揚沿著臺階走向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希望能夠找到壹些線索,剛剛走到入口,壹輛紅旗車就從下面駛了上來,看到張揚噶然停住,小眼鏡高廉明從車窗內探出頭來:“張揚?妳還沒走啊?”
張揚看到又遇到了他不禁笑了笑。
高廉明向父親說了壹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張揚身邊道:“壹起去喝兩杯吧。”
高仲和坐著車先走了。
張揚搖了搖頭,此時他的目光落在停車場出口處的監控攝像頭上,他的唇角露出喜色:“這裏竟然有監控攝像頭!”
高廉明道:“有什麽稀奇,在美國每壹個公共場所,每壹個交通路口都有監控攝像頭,這是為了預防犯罪。”
張揚道:“走,跟我去保衛科!”
省人民醫院保衛科科長韓正馳的心情很不好,剛才省長夫人在醫院大門口摔到,累的他被院長壹通臭罵,還威脅他要撤他的職。韓正馳覺著委屈,省長夫人摔倒,憑什麽讓自己這個保衛科長來負責,從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怨得誰來?
韓正馳不知張揚什麽來路,當張揚提出要調出地下停車場監控錄像來看的時候,他的態度很不友善,冷冷道:“妳誰啊?妳說調就調,以為自己是公安啊?”
張揚道:“我不是公安,我是國安!”他掏出壹張國安證件在韓正馳面前晃了晃,這張證件代表不了什麽,是張揚專門用來唬人用的。
韓正馳壹看傻眼了,雖然他和國安接觸不多,可什麽事壹旦和國家安全掛上鉤,性質就變得極其嚴重。
高廉明充滿羨慕地看著張揚,在他看來張揚的這張國安工作證不知是通過什麽關系搞到的,威風啊。
張揚這張工作證也是蒙外行用的,他也算準了就算表露身份也沒人相信。這個社會和大隋朝那會兒不同,說真話的沒人相信,說假話反倒容易取信於人,張大官人對此已經是了解頗深。
張揚需要調查的是從十壹點四十到十二點期間的車輛進出記錄,這期間壹共有四十五輛車進出,其中離開停車場的壹共有十六輛,從十壹點四十分道十壹點五十期間的十分鐘內只有七輛車離開。韓正馳不知道張揚的目的是什麽,既然人家是國安局的,他做好配合就是。
張揚讓高廉明把這十六輛車的車牌號碼記錄下來,重點標註了那七輛車的牌號。
兩人離開保衛科,高廉明壹頭霧水道:“張揚,妳搞什麽?妳不是體委的嗎?什麽時候改行幹起偵探工作了?”
張揚原本沒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高廉明,可是既然遇到了他,而且想起高廉明的老爺子高仲和是平海省公安廳副廳長,自己想要調查清楚這件事少不得需要公安機關的配合。於是張揚將柳玉瑩被人撞倒的事情告訴了高廉明,高廉明也是個閑得蛋疼的角色,自從回國之後,壹直無所事事,聽到省長夫人被人撞倒了,也不禁來了興趣,不過張揚並沒有告訴他,柳玉瑩是被人故意撞倒,也沒說有人惡意踢柳玉瑩肚子的事情,在事情查出眉目之前,並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內情。
高廉明道:“這件事咱們是得好好查查,究竟什麽人這麽可惡,撞倒了壹位孕婦竟然連道歉都不說就逃跑,太沒有道德心了,妳放心,我幫妳查!”
張揚道:“咱們首先要做的是去車管所調出車輛資料,查清楚這些車屬於誰!”
高廉明冷靜道:“妳並不能斷定撞人者就在這些車輛之中,也許他跑到地下車庫只是為了藏匿,也許他在停車場內等著,並沒有在這個時段出來,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太多。”
張揚道:“這是我們唯壹可能找到的線索,別管這麽多,先查再說。”
高廉明道:“走,咱們先去車管所查資料去!”
大中午的車管所不可能有人上班,兩人就在車管所對面的面館裏要了兩碗大排面,高廉明對這件事頗感興趣,他有些興奮地對張揚道:“在我成為律師之前,我最想成為的就是偵探,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要去美國嗎?”
張揚搖了搖頭。
高廉明笑道:“起因就是我看了美國電視劇《神探亨特》,我特迷這電視,特想當警探,整天幻想著自己能成為亨特,找到壹個漂亮的女搭檔麥考爾。”
張揚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什麽麥考爾。”
高廉明道:“咱們是查案兩人組,妳放心吧,我在偵探破案方面有著過人的天賦,有我幫妳這件事壹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張揚把那碗面吃完,叫了杯茶喝了兩口,這面館的茶水能夠淡出鳥來,張揚皺了皺眉頭,把茶杯推到壹邊:“廉明,妳怎麽不戴眼鏡了?”
高廉明笑道:“今兒是隱形的,我本打算下午去打籃球的,戴著眼鏡不方便。”
張揚道:“妳過得真是逍遙自在,不用上班?”
高廉明道:“我原本打算在國內找份適合我的事情做,可能是我在美國呆久了,反倒對國內的壹切不適應了,頭疼啊,頭疼,妳看我逍遙自在,可在家裏,老爺子整天嘮叨我,說我壓根就不該回來。”
張揚笑道:“是啊,妳是不該回來,妳說妳手上拿的是美國律師牌照,到咱們國內肯定水土不服,美國的法律在咱們這壹畝三分地不適用。”
高廉明也端起茶杯喝了壹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向那服務員道:“妳們這什麽茶?全都是茶葉末子!”
服務員態度不怎麽好,白眼壹翻:“有茶喝就不錯了,又沒找妳要錢。”
高廉明不樂意了:“妳什麽態度?信不信我告妳?”
那服務員雙手壹叉腰:“妳告去啊,我是服務員我又不是奴隸,妳什麽態度?”
張揚趕緊把飯錢往桌上壹扔,拉著高廉明離開了面館,高廉明不依不饒道:“妳瞧那服務員的樣子,囂張什麽?誰說她是奴隸了?翻身農奴把歌唱,也不是這麽唱得?她有沒有服務意識?”
張揚笑道:“虧妳還留過洋,中國特色妳不懂啊?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很多老百姓的思想意識都發生了改變,和過去不壹樣了,他們只知道維護自身權利,卻沒有考慮到應該怎樣去維護,怎樣去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只考慮著自己應該得到社會的尊重,而沒去考慮到應該怎樣去回報這個社會。”
高廉明嘆了口氣道:“是不壹樣了,我這次回來感覺到周圍人都比過去自私了。”
張揚深有感觸,今天柳玉瑩跌倒周圍肯定有人看到當時的情況,可就是沒人站出來說出真相,當時圍觀的人很多,可伸出援手的卻很少,究竟是時代變了?還是人心變了?
高廉明道:“追逐經濟的同時千萬不能忽略道德的教育,不然肯定會造成社會道德感的缺失,資本主義都走過這壹段,社會主義不能重蹈資本主義的覆轍。”
張揚笑道:“看不出妳還是壹憂國憂民的主兒,要不妳幹脆去南錫上班吧,我們省運會組委會還差壹法律顧問。”張揚只是隨口壹說,人家高廉明可當真了:“好啊,我正愁沒事幹呢,要是我再找不到壹件合適的事情,我們家老爺子真要把我趕回美國了。”
張揚道:“這事以後再說,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去車管所看看!”
兩人來到馬路對面的車管所,車管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有來辦理新車入戶的,也有來辦理違章罰款的,更多的是黃牛。兩人還沒走到大門口,就有幾名黃牛圍了上來:“哥們,給新車落戶還是交罰款,要幫忙嗎?”
張揚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高廉明忍不住道:“亂七八糟,好好的壹個車管所,門口都成什麽了?”
張揚道:“到哪兒都有這麽壹幫蛀蟲,火車站有倒賣火車票的黃牛,車管所有倒騰車牌號的黃牛,醫院有轉賣專家號的醫托,還不都是錢鬧騰的。”
高廉明道:“妳說咱們國家總是提倡發展經濟,是不是教這幫老百姓向前看?這樣是不是容易造成道德的缺失?”
張揚道:“行了,妳別在這兒大發牢騷了,小心把妳當現行反革命抓進去。”
高廉明樂道:“早就沒有反革命罪了,我也是隨口說說,絕沒有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意思。”
兩人來到車管所車輛檔案管理處,可房門緊閉,根本沒人上班,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兩點過五分了。高廉明道:“咱們直接去找他們領導!妳不是有個假證件嗎?讓他們配合調查,應該沒問題。”
張揚頗有些無奈,自己的國安身份可不是假冒的,可人家偏偏認為他是個冒牌貨。兩人來到車管所所長辦公室,房門也關著,事實上多數辦公室都關著門,高廉明撓了撓頭道:“都上班十分鐘了,人呢?”
張揚指了指下面,交罰款的地方倒是有人,兩人來到樓下,敲了敲房門,沒人給開門,張揚重重擂了擂房門,這下總算有人來開了,裏面壹個圓臉警察把門拉開壹條縫,語氣不善道:“幹什麽的?交罰款去前面排隊!”
高廉明微笑道:“警官,我們來調查……”
門‘蓬’地壹聲就關上了,高廉明躲得雖然很快,鼻子仍然被碰了壹下,他這下火了,也學著張揚的樣子揮拳狠狠砸了砸門。
房門又被拉開了,那名圓臉警察,滿臉威嚴的瞪著他們道:“幹什麽?擾亂社會治安,小心我把妳們都抓進去。”
這話張揚太熟悉了,怎麽多數警察都喜歡說這壹句。
這次因為門開大了壹些,張揚和高廉明都看到裏面有人在,其中壹個就是剛才在門口招呼他們的黃牛,張揚有些火了:“我們想查幾個車牌號!”
“妳們幹什麽的?查車牌號?說查就查啊?這裏是妳們來的地方嗎?看不到門上的字嗎?”他指了指上面的閑人免進。
高廉明真是火大,他指著那警察道:“妳什麽態度?妳們不是人民警察嗎?說什麽為人民服務?憑什麽他們能進我們不能進?我看妳們都是為黃牛服務。”
那圓臉警察怒道:“妳胡說什麽?跑到這裏妨礙公務,還妖言惑眾。”
張揚道:“小心妳說的話,妳知道他是誰嗎?”
圓臉警察不屑道:“我不管妳們是誰,我們對誰都壹視同仁。”房間裏的幾名黃牛看到鬧起來了,想走,可是被張揚和高廉明堵住門口又走不了,其中壹個魁梧的絡腮胡子伸手去推張揚:“哥們,妳讓開,好狗不擋路……”話音剛落,眼前掌影壹晃,張大官人已經結結實實賞了他壹大嘴巴子,打得那大胡子原地轉了壹個圈,捂著臉呆在那裏,他也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麽利落,上來就給了他壹個嘴巴子,大胡子臉都被打木了,他楞了好壹會兒方才反過勁來,怒吼道:“操妳大爺的,妳他媽不想活了……”沒等他沖上去,張揚又是壹巴掌拍在他的面門上,打得這大胡子滿臉開花,壹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屋裏面的人全都楞了,幾名黃牛率先圍了上來,辦公室內的三名警察也站起身來,那圓臉警察怒氣沖沖道:“報警!”
張揚不屑笑道:“報什麽警?有那必要嗎?妳們不就是警察嗎?想抓我們,妳們親自動手啊!”
高廉明道:“我看誰敢動,我們是國安的!”他覺著國安挺威風,壹張口就報了出來。
可幾名警察根本不吃他那套,其中壹人已經打110了,車管所的這幫警察是和車輛打交道的,遇到這種鬧事的主兒首先想到的還是打電話,這就是分工明確。
張揚道:“打電話啊,妳們直接說省廳高廳長的兒子在這裏鬧事,讓警察來抓他!”
這句話壹說所有人都楞了,高廉明也楞了,他瞪了張揚兩眼:“哥們,不帶這樣的啊,妳把我給賣了!”
張揚笑道:“妳爸明明是高廳長啊,怕什麽?有種他們就把妳給弄進去。”
幾名警察面面相覷,誰也不認識高廉明,可省公安廳副廳長姓高他們都知道,也知道高仲和很快就會接替現任廳長王伯行的位置。
很多時候,人們考慮問題的方式不考慮妳幹了什麽?妳做得對還是錯,考慮到的是妳究竟是誰?張揚不想做無謂的爭執,及時把高廉明的身份給暴露了出來,幾名警察不敢動了,可那幫黃牛咽不下這口氣,大胡子在這壹帶混得相當不錯,被張揚連打了兩個耳光,這個臉丟不起,這件事傳出去,以後他還怎麽在車管所混。
壹會兒功夫,外面院子裏已經聚集了二三十號黃牛,他們全都是沖著張揚來的,大胡子滿臉是血,在門外叫囂著,讓張揚出去跟他算賬,高廉明早就見識過張揚的身手,剛才張揚把他的身份給供了出來,他慫恿張揚道:“哥們,人家都罵到妳臉上了,這事兒擱我是不能忍。”
張揚知道他存心使壞,不禁笑道:“妳想看我打人,想看我把事情鬧大啊?”
高廉明點了點頭道:“就許妳出賣我,不興我看個熱鬧啊!”
張揚道:“想看熱鬧也得我樂意,這幫不入流的角色還真不值得我出手!”他走出門去。
呼啦壹下那二十多名黃牛就把他給圍住了。
張揚道:“我今兒心情好,不想傷人,趕緊給我滾蛋,不然啊!”張揚擡起右腳,朝著地上猛然壹頓。
眾人只覺著腳下壹震,低頭向下望去,卻見張揚的腳下水泥地被踏出壹個深坑,壹條條歪扭七八的縫隙如同蜘蛛網般向周圍龜裂開來,壹個個差點沒把舌頭掉到地上。
張揚伸出手道:“誰來陪我玩玩!”
呼啦壹下,轉瞬之間人退了個幹幹凈凈,數那大胡子跑的最快。
高廉明哈哈大笑,想不到這幫黃牛這麽膿包,眼看著壹個熱鬧就這麽沒了。
這時候車管所的所長李景明來了,他認識高廉明,他私下和白沙區公安分局長欒勝文關系不錯,壹起拜訪過省公安廳副廳長高仲和,聽說高廳的兒子來車管所鬧事,他慌慌張張結束了飯局,從對面酒店趕了過來。
李景明笑道:“這不是廉明嗎?怎麽來車管所也不先給我打聲招呼。”
高廉明不認識他,有些迷糊道:“妳是……”
李景明笑道:“妳忘了,上次我和欒局長壹起去過妳家。”
高廉明這才有些印象,他笑道:“不好意思,平時去我家的人太多了,我有些想不起來了。”
李景明不免有些尷尬,他幹咳了壹聲道:“廉明,先去我辦公室坐吧,在外面站著,影響總是不好的。”
張揚和高廉明這次前來,原本就沒打算鬧事,可是來到這裏之後,發現車管所不按時上班,又遭到了工作人員的冷遇,所以才發火,張揚從來都不是個怕事的人,高廉明老爺子是公安廳副廳長,他更不把這幫人放在眼裏,所以折騰出壹點風波也很正常。
李景明陪著小心把他們兩人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管這兩位少爺是來幹什麽的,先把他們的火氣給平息下去再說,其實李景明尊敬的也不是他們,他尊敬的是高仲和,確切地說,他尊敬的是高仲和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