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石章魚

都市生活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壹條好漢是李元霸,卻沒幾個知道隋末第壹聖手是張壹針,這和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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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當頭壹棒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嚴正冷冷道:“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是他對張揚的警告。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受教了!”他起身道:“沒什麽事我們先走了!”
  嚴正望著張揚壹言不發。
  張揚帶著那幫濱海常委走出2號小樓,來到門外看到縣委招待所的負責人壹臉恭敬笑容的等在外面。
  張揚想起了壹件事,他沖著那名負責人道:“工作組這些天的食宿是不是咱們負責的?”
  那名負責人點了點頭,張揚看了看身邊的幾位常委:“公務招待也要有個限度,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工作組壹時半會兒是不可能離開濱海的,扣除接風宴,所有的食宿都按照正常收費標準走。”
  許雙奇聽他這麽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張書記,咱們要是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在他看來,接待領導根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過去壹直都是這樣。
  張揚道:“縣委招待所不是我家的也不是妳們家的,公家的錢也不能浪費,工作組的工作我們會支持,可我們沒理由承擔他們的吃喝拉撒,錢壹分不能少,單據給他們列清楚,大家別覺著這是小事兒,以後保不齊就因為咱們公款接待落下壹把柄,好心當成驢肝肺的事兒多了!”張大官人拄著拐杖壹瘸壹拐地向前走去。
  許雙奇望著他的背影唯有苦笑,這廝可不是講什麽原則,也不是公事公辦,他根本就是公報私仇,工作組的存在顯然讓他大大的不爽,所以他利用壹切的手段進行報復。
  那名縣委招待所的負責人不知所措的向許雙奇道:“許縣長,這事兒您看……”
  許雙奇道:“張書記怎麽說就怎麽辦!”這事跟他無關,就算激怒工作組,這筆賬也不會算到他的頭上。
  張揚在當天下午就接到了北港市委書記項誠的電話,項誠讓他即刻過去見他。
  張大官人從電話中已經聽出項誠語氣不善,看來自己對抗嚴正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項誠是要找自己興師問罪。張揚想了想,最近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的確有必要和項誠這位北港壹把手好好談談,盡管他知道項誠並不喜歡自己,但是他認為目前的狀況已經影響到了濱海的日常政務。
  坐在縣委的奧迪車內,張大官人不由得又想起了那輛得而復失的奔馳越野車,如果說第壹次丟車純屬偶然,這第二次根本就是存心故意了,這個背後的黑手顯然想要激怒自己。
  在官場之中歷練多年之後,張大官人的心態明顯進步了許多,情況越是復雜,就越需要冷靜對待,他主動找到袁效農門上,目的就是要給他壓力,要亂了袁效農的陣腳,或許袁效農比他更清楚幕後的黑手是誰?究竟是誰想要挑起袁效農和自己的紛爭,想要坐收漁人之利?
  張大官人壹瘸壹拐地走路方式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市委書記項誠看到他走路的架勢,也關切地問了壹句:“小張,腿怎麽了?”
  張揚笑道:“不小心崴到了。”
  項誠點了點頭:“坐!”
  張揚道:“我還是站著吧,這樣舒服點。”
  項誠開門見山道:“我聽說妳和紀委工作組之間的配合出現了壹些問題。”
  張揚笑道:“壹定是嚴副書記向您打小報告了吧。”這件事並不意外,早就在張大官人的預料之中。
  項誠道:“派工作組去濱海的事情是我決定的,這件事的初衷是想幫助妳們盡快的調查清楚趙金科墜樓事件的真相。沒有什麽其他的目的,也不是針對任何人。我希望妳不要多想,也不要對此抱有抵觸情緒。”
  張揚道:“項書記,我能說句真心話嗎?”
  項誠道:“當然可以,我就是想聽妳說真話!”
  張揚道:“濱海的事情我們自己可以解決,我認為工作組的到來對我們的工作開展沒有什麽太大的幫助,自從他們抵達濱海之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談話,濱海幾乎每位常委都被叫過去談話,有的甚至談了三五遍,我們不是沒事做,整天閑著,濱海保稅區建設正處於關鍵的籌備期,縣領導層上上下下都非常的緊張,工作組來調查我不反對,可是他們總不能幹涉我們的正常工作吧?趙金科墜樓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解決,我們不需要假手他人。”
  項誠道:“妳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趙金科存在著嚴重的貪汙嫌疑,市裏派工作組的目的也是為了盡快搞清事情的真相。”
  張揚道:“我們自己也有紀委,無需市裏代勞。”
  項誠笑了笑道:“妳不喜歡別人代勞,妳卻喜歡幹涉別人的工作,我問妳,妳昨天率領二十多名濱海便衣警察前往新港區辦案,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張揚點了點頭,既然做了就不怕承認,他狡辯道:“我那是害怕走漏了消息,萬壹興隆號逃了,我再想把它追回來就難了。”
  項誠道:“張揚啊,我壹直都肯定妳的工作熱情,但是對人馬列主義,對待自己自由主義的事情我們不能幹,權力從來都是壹把雙刃劍,利用不好就會害人害己。”
  張揚道:“項書記,您今兒叫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項誠道:“妳可能不覺著自己有錯,但是這件事已經嚴重傷害到自己同誌的感情。”
  張大官人道:“工作上沒什麽感情可言。”
  項誠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我考慮了壹下,工作組可以先撤回來,趙金科的事情可以交給妳們濱海方面自己去調查,但是前提是妳得給我壹個期限,我給妳壹個月,壹個月內必須將這件事情徹底查清楚,並將相關結果向紀委匯報。”
  張大官人聞言大喜,嚴正率領的那幫工作組在他心裏就是嗡嗡叫的蒼蠅,留在濱海讓他不勝其煩,項誠同意把工作組撤回去等於是主動讓步了,張揚道:“謝謝項書記!”
  項誠道:“經過常委會討論,對於程焱東同誌目無組織紀律性,逾越自身職權的行為必須要給予處罰,以嚴肅紀律!”
  張揚沒想到項誠剛退了壹步,馬上就掄起大棒,當然這根棒子並不是直接打向自己,但打擊對象是程焱東,跟打在自己身上什麽分別,張揚道:“項書記,查封興隆號的事情全都是我的主意,這件事和程焱東無關,他只是壹個命令的執行者。”
  項誠道:“公安是壹個紀律部隊,身為濱海的公安局長,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制度的重要,妳不必為他辯解。”
  張揚道:“要處罰也應該處罰我這個罪魁禍首,項書記,咱總不能誤傷吧?”
  項誠道:“這不是我壹個人的決定,是常委會共同討論的結果,我們決定給予程焱東同誌黨內警告處分,並將處分的結果進行公示。”
  張大官人慷慨激昂道:“憑什麽啊?難道打擊犯罪還錯了?警察抓賊,警察反而要被處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項誠道:“打擊犯罪沒錯,警察抓賊也沒錯,錯在他不守規矩,錯在他逾越了自身職權,錯在他不尊重自己的同誌,張揚,黨內警告處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張揚道:“我不同意妳們這樣做,處分可以,但是處分的那個人絕不能是程焱東,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我來承擔好了。”
  項誠搖了搖頭道:“張揚妳要清楚壹件事,妳是濱海的縣委書記,左右不了北港常委的決定,妳反對與否都改變不了這件事的結果。”項誠在處分程焱東這件事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勢。
  張大官人不怕處分,雖然處分的是程焱東而不是他,可張揚比自己被處分更加難受,正如他所說,程焱東只是壹個命令的執行者,壹切都是自己策劃的,從項誠復雜的目光中張揚察覺到了其中的快意,他忽然明白,項誠之所以堅持處分程焱東,其目的就是要他難受,要讓他感到內疚,在張揚而言,就算給他壹個處分他也不會在乎,但是程焱東遭遇這樣的結果會讓他內疚。
  張大官人離開項誠的辦公室之前說了最後壹句話:“我抗議妳們的決定!”
  項誠沒說話,壹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舒坦,他意識到,自己對張揚的仇視是深藏在骨子裏的,絕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即使是薛老也不例外。
  張揚離開項城的辦公室,他打心底感到壹種挫敗感,項誠這幫人並不好對付,之前的關系緩和只是假象,自己的存在顯然觸及到了他們的政治利益,壹旦有機會,這幫政客就會毫不猶豫的向他出手,項誠的手腕似乎比過去更加高明了。
  張揚掏出手機,撥通了程焱東的電話,他開口第壹句話就是:“焱東,我對不住妳!”
  程焱東聽張揚說完之後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沮喪,他笑了起來:“張書記,不就是個警告處分嗎?如果我沒記錯,妳都被處分好幾次了!身在官場不受點挫折怎麽可以繼續前進呢?”
  程焱東的樂觀出乎張揚的意料之外,張揚道:“焱東,我就是覺著這件事挺對不起妳的,明明是我帶的頭,最後卻要妳來背黑鍋。”
  程焱東微笑道:“沒辦法,誰讓妳是我的上司,而且他們說得沒錯,身為濱海縣的公安局長,我違反了規則,當然要受到懲罰。”
  張揚道:“焱東,這件事我會給妳壹個說法。”
  程焱東道:“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也沒感到委屈,他們早晚要打我壹板子,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這板子比我預計的要輕得多。”
  無論程焱東對這個處分表現出怎樣的坦然接受,在張大官人看來,這件事都是讓他忍無可忍的,他必須要有所動作,北港的這幫領導們手伸得太長,濱海的事情由不得他們過問。
  張揚忽然想起嚴正所說的壹句話,趙金科墜樓這件事必須追究相關領導的責任,嚴正說這句話的初衷顯然是針對自己的,但是只要自己稍加利用,這件事就能改換目標,在程焱東之前,濱海政法委書記周翔壹直是公檢法的最高領導,正是程焱東的到來分薄了他的權力。而趙金科之所以能夠成為車管所所長,也得益於周翔的推薦,張大官人雖然不喜歡周翔,可是自從他來到濱海之後,周翔並沒有犯什麽大錯,張揚壹直都在尋找更好的機會把周翔踢走,好讓程焱東頂替空缺的這個常委位置,但是張大官人總感覺到時機不成熟,還沒有抓住周翔的錯處,從這壹點上來說,張大官人還是壹個政治上的善人。
  通過北港市領導對程焱東的處分,張大官人忽然明白了壹件事,壹個當權者想對付自己下屬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理由,話語權在妳這裏,道理就在妳這裏,北港這幫領導處理程焱東的時候,絕不會感覺到內疚,也沒有人會感到心裏不安,即使他們真正想處分的人是張揚,他們這樣做,目的是保障他們已經默認的規則繼續維持,維護他們的權力不被削弱,這是他們的權利世界,他們擁有制定規則和維護規則的權力。出於這個原因,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派出工作組幹涉濱海的正常工作,他們可以不做任何考慮的處分程焱東。如果張揚在這件事上不做出壹些反應,不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那麽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官場之中沒有任何人會同情弱者,這是壹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不是比誰更有道理,而是要比誰更強。
  張大官人想透了這個道理頓時釋然了,很多時候做事不能太講道理,自己既然早就想踢走周翔,既然早就想拉程焱東進入常委,那麽根本不需要機會,根本不需要理由,老子是濱海的縣委書記,老子說什麽就是什麽,想要理由?莫須有!
  張揚來到了紀委,看到這廝壹瘸壹拐的樣子,陳崗打心底生出壹股快意,他甚至巴不得張揚永遠這麽瘸下去。
  在陳崗的眼中,張揚正在遭遇著壹場嚴重的政治危機,他已經做好了痛打落水狗的準備,當然以陳崗壹貫的風格,他是不會輕易親自出手的。
  張揚依舊是壹臉陽光燦爛的笑容:“陳書記!”
  陳崗唔了壹聲,雖然心裏恨之入骨,可是表面上非常的客氣:“小張啊,坐!”
  張大官人仍然選擇站著,這不是因為他尊敬陳崗,而是因為他現在起坐不方便。
  陳崗故作關心道:“妳的腿?”
  張揚道:“崴到了!”
  陳崗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妳是濱海的壹把手,妳要是有什麽閃失,濱海的領導工作誰來幹?”
  張大官人聽出他話裏有話,淡淡笑了笑道:“我沒事,命硬得很!”
  陳崗呵呵笑了壹聲。
  張揚也笑了笑。
  陳崗道:“妳找我有什麽事?”
  張揚道:“我想跟妳談談趙金科的事情。”
  陳崗端起桌上的大茶杯喝了壹口道:“小張啊,市裏為了這件事專門成立了工作組,由嚴正同誌負責,現在工作組還在濱海,妳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找他談,沒必要專門來北港啊。”陳崗這句話分明在告訴張揚,妳越級了。
  張揚道:“他只是壹個紀委副書記,不當家!”
  陳崗皺了皺眉頭,其實他聽到張揚的這句話心裏還是很舒坦的,能夠被敵人肯定自己的權力,這也是壹種榮譽,陳崗道:“小張啊,妳這樣說就不好了,紀委也不是我壹個人的,大家分工不同,沒有誰當家誰不當家的問題,妳啊,年輕,認識上有偏差,難道濱海所有的事情就只能妳說了算。”陳崗抓住機會暗損了張揚兩句。
  張揚笑道:“要是這樣我就不用來找您了!”
  陳崗笑瞇瞇望著張揚,因為這廝始終站著,搞得陳崗必須要擡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很不舒服,陳崗忽然發現,即使是張揚站著,自己坐著,仍然沒有產生任何的心裏優越感。
  張揚道:“根據我們目拼了解到的情況,趙金科應該是他殺,現場掌握的證據支持這壹點。”
  陳崗道:“有沒有查到兇手?”
  張揚道:“這件案子如果作為壹件單純的謀殺案處理,應該由公安負責,可是因為趙金科家裏搜出了大筆現金,現在已經可以斷定他貪汙受賄的事實。”
  陳崗道:“正是因為他有貪汙嫌疑,我們才會派出工作組的。”
  張揚道:“工作組也專門跟我談過這件事。”
  陳崗道:“工作組代表了我的意見。”他的意思很明顯,妳別找我,還是去找工作組。
  張揚道:“趙金科貪汙的事情壹旦公開,社會影響會很壞,必須要有人承擔領導責任。”
  陳崗這才知道張揚此來的真正目的,他心中暗忖,難道張揚采用先發制人的方法,主動過來承擔錯誤?這小子應該預料到他們可能在趙金科的問題上做文章,追究他的領導責任,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先行壹步,搶占先機,陳崗暗贊,這小子頭腦夠靈活。目前的形勢對張揚不利,趙金科墜樓事件未了,他又惹出跨界查案的事情,觸怒了北港的公安系統,市裏已經做出了給予程焱東黨內警告處分的決定,可能是在這種情況下,張揚迫於壓力,所以才做出了主動承擔責任的決定,在陳剛看來,這是壹種政治戰略,這叫以退為進,陳崗道:“小張啊,能夠認識到這壹點,就證明妳的覺悟還是蠻高的。”
  張大官人接下來的話,讓陳崗意識到自己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張揚道:“陳書記,通過我們的初步調查,趙金科當初是由周翔同誌竭力推舉的,作為濱海公檢法的領導,在推薦和任用幹部的問題上,周翔同誌存在著巨大的失職情況,過去的幾年中,他對公安系統的監管力度明顯不夠,造成了濱海公安系統紀律渙散……”說到這裏張大官人故意停頓了壹下。
  陳崗望著張揚,臉上的笑意盡失,他忽然明白張揚今天過來不是要主動承擔責任,而是向自己發難,張揚在強調濱海公安系統紀律渙散,換句話來說,他是提醒自己,真要追究責任的話,可以壹直追究到他的弟弟陳凱。
  張揚停頓了片刻之後又道:“身為公檢法的領導人周翔同誌沒有盡到他應該起到的作用,在出事之後,他對於這件事的應對處理也存在著很大的失誤,我認為必須要追究他的領導責任,必要的時候,可以讓濱海歷任相關幹部配合調查,甚至追究他們的管理責任。”張大官人在暗示陳崗,妳丫別跟我使壞,周翔我是踢定了,妳要是跟我唱對臺戲,老子下壹個就搞妳兄弟陳凱。
  陳崗焉能聽不出張揚話裏的威脅成分,他淡然笑了笑道:“小張,凡事是需要證據的。”
  張揚道:“證據都是需要調查的,只要我們做好調查工作,還怕找不到證據嗎?”
  陳崗道:“我們做紀委工作的不可以莫須有。”
  張揚道:“那誰來承擔車管所行政管理混亂的責任呢?難道讓程焱東這個才來到濱海數月的公安局長承擔?還是要追究他前任的責任?”
  陳崗氣得臉色發青,這混賬小子,終於跟自己攤牌了。
  張大官人道:“我認為濱海車管所之所以發生這種事,其根本原因在於公檢法的領導,在於缺乏壹個有效地內部監管機制,歷史的無數經驗證明,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既然已經歪了,咱們是不是得好好檢查壹下上梁,您說對不對?”
  陳崗道:“這件事妳不應該找我,應該去找項書記說。”
  張揚道:“這方面的事情本來就是紀委負責啊,您要是不答應,我只能去找省紀委了。”
  陳崗的目光充滿怨毒地看著張揚,這廝開始利用省紀委來壓自己了,陳崗點了點頭:“妳先走吧,這件事我會仔細考慮。”
  張大官人笑了笑,離開了紀委書記辦公室,感覺壓在心頭的惡氣總算出了壹些,他給省紀委副書記劉艷紅打了壹個電話,將最近的事情向她做了壹個簡單的匯報,劉艷紅聽說張揚被槍擊也是大吃壹驚,她關切道:“沒什麽事吧?”
  張揚笑道:“沒事,就是擦破了點皮。”
  劉艷紅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跟妳說過,做事不要那麽激進,壹定要循序漸進,從這件事看來,北港的黑幕比起我們掌握的還要多得多。”
  張揚道:“劉姐,北港這幫領導彼此之間好像形成了壹個攻守聯盟,查封興隆號的事情錯不在焱東,可是他們還非得要給焱東壹個黨內警告處分。”
  劉艷紅道:“他們不是針對程焱東,而是針對妳,目的是給妳壹個教訓,誰讓妳不聽話?”
  張揚道:“這幫老東西陰險的很,對我有怨氣不敢直接沖著我來,居然想出這麽陰損的招數。”
  劉艷紅笑道:“妳敢說程焱東壹點錯誤都沒有?在妳的眼裏程焱東是妳的下屬,可在北港市的領導眼裏,妳們都是他的下屬,壹個不聽話的下屬就夠麻煩了,更何況又多了壹個,最麻煩的是,程焱東子聽妳的話,妳做得太明顯,誰都能看出妳正在建設壹個屬於妳自己的政治團體。”
  張揚道:“我可沒有拉幫結派,我的目的是想把濱海變得更好壹些,再說了壹個好漢三個幫,我總不能孤軍奮戰吧?”
  劉艷紅道:“誰讓妳孤軍奮戰來著?同樣壹件事,處理的方法不同可以造成不同的後果,興隆號的事情,妳根本就沒必要自己去做,妳完全可以通知北港警方。”
  張揚知道劉艷紅並不了解北港的實際情況,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選擇先通知北港方面,恐怕興隆號早就跑了,根本不可能被他們抓個現行。
  劉艷紅聽到他半天沒有說話,不禁道:“怎麽?不服氣?”
  張揚道:“不做都已經做過了,他們能做初壹,我不妨做做十五。”
  劉艷紅笑道:“妳想怎麽幹?”
  張揚把自己剛才去找陳崗的事情說了。
  劉艷紅道:“陳崗不會答應的,就算他答應,北港的市領導也不會同意,妳這叫越級挑戰知不知道?領導最討厭的就是妳這種人。”
  張揚笑道:“我也覺著把握不大,所以想劉廳長給他們壹些壓力。”
  劉艷紅道:“什麽意思?”
  張揚道:“北港既然能給我派工作組,妳也能給他們派工作組,他們能利用工作組對我們進行輪番轟炸,妳也壹樣可以啊,給他們點壓力,讓他們巴不得這件事趕緊過去,隨便推出壹個人承擔責任就結了。”
  劉艷紅道:“妳這小子真是處心積慮,這次壹定要把濱海的政法委書記踢出去才甘心啊!”
  張揚道:“這廝占著茅坑不拉屎,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過去我壹直抓不住他的錯處,心存仁慈,可現在忽然發現,在官場上混,就不能太講究道義,撤掉他需要理由嗎?莫須有三個字就足夠了!”
  電話那頭,劉艷紅不知為何沈默了下去,過了好久她方才道:“張揚,我知道了!”
  劉艷紅掛上電話的時候心情是其極復雜的,雖然她沒有見到張揚,可是她卻真切感受到了張揚身上的那種改變,她分不清這究竟是壞事還是好事。
  劉艷紅擡頭看了看時間,想起今天晚上約好了宋懷明吃飯,她起身穿上了外套。
  宋懷明和劉艷紅已經很久沒在壹起吃飯,這並不是因為避嫌,事實上在經歷了上次的緋聞風波之後,兩人都經受住了考驗,在各自的崗位上都獲得了提升,宋懷明正式成為平海壹把手之後,關於他生活作風的流言蜚語幾乎已經絕跡,到了宋懷明如今的位置,如果壹個人想利用生活作風的問題來扳倒他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更何況宋懷明行得正坐得直。
  劉艷紅明白,自己和宋懷明之間已經產生了越來越遠的距離,這種距離是他們的位置造成的,曾有壹度她將宋懷明視為自己的同學,自己可以無話不談的朋友,甚至她將宋懷明當成自己的愛人,可是現實卻讓她漸漸清醒過來,雖然宋懷明在她的心中依然完美,但是這個完美的男人絕不屬於自己,她必須擺正宋懷明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他只能是自己的領導,他們之間唯壹應該發生的關系就是工作關系。
  宋懷明的笑容依然謙和,任何時候他都保持著那份謙謙君子風度,劉艷紅依然心動,但是她已經可以理性的控制好自己。宋懷明特地早到了五分鐘,作為男子他理當如此,看到劉艷紅走入房間內,宋懷明禮貌地站起身,幫她脫去風衣掛在衣架上,又搶先壹步幫她拉開了餐桌的椅子。
  劉艷紅笑道:“我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讓宋書記為我鞍前馬後。”
  宋懷明笑了起來:“這裏沒有宋書記,只有老同學。”
  劉艷紅坐下,宋懷明將菜單遞給她。
  劉艷紅道:“妳幫我點吧!”
  宋懷明點了點頭,點了幾個菜交給服務員。
  他們的話題還是圍繞著工作進行,劉艷紅道:“最近接連處理了六名處級幹部,副處級十五名,相關人員也有不少,和往年相比,今年的貪汙腐敗行為有增無減。”
  宋懷明皺了皺眉頭,低聲道:“貪婪對很多人來說具有著不可抗拒的誘惑,江城、南錫先後都發生了貪汙大案,我們也進行了嚴肅處理,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鋌而走險。”
  劉艷紅道:“最近發生了兩起攜款潛逃的事件,這些貪汙分子,比起過去手段更加多樣,考慮的也越發全面,他們在東窗事發之前往往就會安排好退路,壹旦遇到什麽風吹草動,馬上就著手潛逃。”
  宋懷明怒道:“不要以為逃到國外就能逍遙法外,壹定要追查下去,利用壹切可能的手段要將這些貪汙分子繩之於法。”
  劉艷紅道:“隨著時代的發展我們紀委工作越來越艱巨了,宋書記,妳知道我們現在最抱怨的部門是哪壹個嗎?”不等宋懷明回答,劉艷紅接著道:“組織部,見到焦部長我就跟他說,拜托以後組織部選拔幹部更嚴格壹些,千萬不要把壹些蛀蟲選進咱們的隊伍裏。”
  宋懷明道:“很多人在進入這個隊伍之前反倒是純潔的,可是進來之後就慢慢變質了,我看,想要從根本上解決貪汙腐敗的問題,就必須要改變他們的觀念,只有樹立起正確的人生觀,才能保證幹部隊伍的純潔性。”
  劉艷紅道:“我雖然是紀委幹部,可是我卻不相信能夠從根本上解決貪汙腐敗的問題。”
  宋懷明微笑道:“妳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悲觀了?我說的根本也不是絕對,我們要營造壹個大環境,要讓廉潔之風吹遍我們的幹部隊伍。”
  劉艷紅道:“宋書記聽說濱海車管所所長趙金科墜樓案了吧?”
  宋懷明點了點頭:“怎樣?事情有結果了沒有?”因為發生在濱海,他自然特別關註了壹下。
  劉艷紅搖了搖頭道:“線索中斷了,目前能夠斷定的只有兩件事,壹,趙金科是他殺,二,趙金科生前存在著嚴重的貪汙腐敗行為,單單是在他家裏搜出的現金就有二百多萬。”
  宋懷明的唇角牽動了壹下,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壹個小小的縣級車管所所長,居然就貪墨了這麽多錢,他的背後壹定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是誰提拔任用了這樣的幹部?他是通過什麽途徑才擔當了這麽重要的職位?他是被什麽人殺死的?殺了他究竟是為了保護誰?”
  劉艷紅道:“這個人壹死,很多線索都中斷了。”
  宋懷明道:“繼續查下去,直到查清為止。”
  劉艷紅道:“張揚想要利用這件事對濱海的領導層進行調整。”
  宋懷明道:“這小子到了哪裏折騰到哪裏。”
  劉艷紅道:“北港的問題不簡單,目前被揭露出來的全都是表象,如果想深入下去,就必須把這池已經混濁的水攪開,攪個天翻地覆,讓裏面深藏的大魚浮出水面。”
  宋懷明道:“裏面的渣滓越多,想要攪動這池水就越困難。”他知道劉艷紅說這番話的目的了。低聲道:“必要的時候,可以給他壹些助力!”
  劉艷紅道:“張揚比起過去成熟了許多!”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剛才和張揚通話時候,他所說的莫須有。
  宋懷明道:“人總會漸漸長大的,政治上的迅速成長,往往從擔任壹把手開始。”他氣定神閑地飲了口茶,輕聲道:“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已成定局,最近應該就會正式下文,未來北港的常委位置或許會有所變動。”
  劉艷紅美眸壹亮,從宋懷明的這句話中就能夠知道,宋懷明對張揚的事情早有安排,他分明透露出壹個明確的信息,只要濱海撤縣改市的正式文件下達,張揚的下壹步就是北港市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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