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總有變數

　　喬鵬飛也在得到消息後來到醫院探視，這起縱火謀殺案發生在春陽縣境內，雖然沒有發生人員傷亡，但是其性質是非常惡劣的，不但涉及到前來內地探視的臺灣同胞，而且還涉及到兩位國家幹部，張揚是副廳級，杜天野已經是副省級。喬鵬飛已經嚴令春陽縣公安局在全縣境內調查這件事。
　　見到杜天野之後，他先將案情的進展情況向杜天野進行了匯報，自從蘇媛媛受傷之後，杜天野的壹顆心全都撲在她身上，根本沒有精力兼顧其他的事情，現在蘇媛媛的傷情終於穩定下來，他才有心情過問昨晚的事情。
　　喬鵬飛道：“杜大哥只管放心，這件事發生在春陽，我就會負責到底，壹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犯罪分子全都繩之於法。”
　　張大官人道：“參與這件事的壹共有八名日本忍者，其中七個都被我幹掉了，還剩下壹個抓起來交給妳們了。”他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用妳們繩之於法了，事情我都代辦了。
　　喬鵬飛嘆了口氣道：“說起這件事可能已經驚動了日本駐華使館，我聽說他們已經派人過來處理這件事，到目前為止，我們春陽縣警方只找到了五具屍體，根據妳提供的情況，屍體應該有七具，還有兩具不知去向。”
　　張揚道：“那就接著找，別讓這幫日本鬼子汙染了清臺山的大好風光。”
　　喬鵬飛道：“壹個打八個，張揚，妳還真是威風不減當年。”
　　張揚道：“八十個也不在話下，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妳，那個日本活口很重要，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多問出壹些東西，我總覺得這次的事件背後沒那麽簡單。”
　　喬鵬飛道：“根據我們目前了解到的情況……”說到這裏他向張揚看了壹眼，似乎有所顧慮。
　　張揚道：“妳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麽話只管說，咱們又不是外人。”
　　杜天野也道：“是啊，有什麽說什麽。”
　　喬鵬飛道：“剛才我和警方交流了壹下案情的進展，他們了解到，和日本方面有可能產生矛盾的人就是妳。”他的目光落在張揚的臉上。
　　張大官人並不意外，從剛才邱啟明的態度上他就已經預知到了這壹點，他笑道：“邱家人這麽說的？”
　　喬鵬飛道：“妳和元和集團之間產生矛盾也是事實，雖然我們無法肯定這起事件壹定和元和集團有關，但是也會將元和集團當成重點懷疑對象進行調查。”
　　張揚向杜天野看了壹眼道：“妳該不會覺得是我把大夥兒給坑了吧？”
　　杜天野道：“這件事應該不是沖著妳，如果他們要對付妳，不會只派八名日本忍者了，就像妳剛才說的那樣，派八十名可能也是來白白送死，我看這件事很可能是他們想要對付我們這家人中的某個，只是事先不清楚妳也會出現在現場。”
　　張揚拍了喬鵬飛的手臂壹把：“看看，看看，這就是層次，這就是境界，難怪妳還是個縣處級，看事情就喜歡以偏概全，只看表面。”
　　喬鵬飛不由得笑道：“張揚，我可沒說人家是沖著妳來得，妳心裏有火不能沖著我發啊！”
　　杜天野也看出張揚在這件事上憋了壹肚子的火，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這次讓妳受委屈了，妳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們都非常感激妳。”
　　張大官人道：“別介，妳那個堂弟認為是我把妳們家人給坑了，剛才差點找我玩命。”
　　杜天野笑道：“他跟妳玩命不是找死嗎？”他勸張揚道：“千萬別跟啟明壹般見識，他沒什麽社會閱歷，在人情世故方面欠缺不少。”
　　張揚道：“要不是看在他是妳表弟的份上，我早就壹個大耳刮子抽過去了。”
　　杜天野道：“得，他再敢招妳，妳別給我面子，反正在我心底，我跟妳更親近。”
　　壹句話就把張揚心裏給說舒坦了，張揚道：“杜哥，我知道妳是在寬慰我，其實妳不說我也不至於和那小子壹般計較，我怎麽都是壹國家幹部，犯得著和壹個小島上過來的孩子壹般計較嗎？”
　　喬鵬飛笑道：“我怎麽聽著還是計較上了？”
　　杜天野道：“不幸中的大幸是所有人逃過了這壹劫，鵬飛，我倒覺著這件事不適合張揚出去，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影響。”
　　喬鵬飛道：“影響肯定是已經造成了，七條人命而且全都是日本人，我總不能隱瞞不報。更何況這次事情的性質非常惡劣。”
　　幾個人正說著話，江城市的領導也過來了江城市現任市委書記左援朝，市長曹向東雙雙到來，他們也是剛剛才聽說這件事，兩人了解事情的詳細經過之後，全都驚出了壹身冷汗，拋開邱家在臺灣的影響不說，單單是杜天野這位江城前任市委書記，副省級幹部，如果在他們治下的範圍內出了事情，恐怕兩人剛剛才坐上的位子就要面臨崩塌的危險。
　　左援朝進入房間內，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杜天野的面前，握住杜天野的手，壹臉沈重和內疚交織的復雜表情：“杜書記，真是對不起啊，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我要代表江城全體幹部向杜書記認真檢討。”
　　杜天野笑道：“沒那麽嚴重，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市長曹向東也向杜天野道：“杜書記，這次發生的意外證明江城在治安上做得還遠遠不夠，是我這個當市長的失職。”兩人誰都沒有把事情的責任全都推給春陽，喬鵬飛就在現場，當然就算背著喬鵬飛，他們也不敢把責任都退給他，拋開喬鵬飛和杜天野的關系不談，單單是喬鵬飛的家族背景就不是他們任何壹個能夠招惹起的，想讓喬鵬飛當替罪羊？除非他們不想繼續在目前的位置上呆下去。
　　杜天野道：“別顧著自我檢討了，其實不好意思的那個人應該是我，如果不是我們壹家跑到清臺山上聚會，或許就不會帶給妳們這件麻煩事。”
　　張揚道：“我看大家誰也別爭搶責任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好在大家都沒事，查出幕後的真兇才是最重要的，妳們說是不是？”
　　幾個人壹頭霧水。
　　曹向東在來此之前專門將事情的經過了解了壹遍，他對案情的進展非常清楚，向杜天野匯報道：“日本方面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日本副大使武直正野已經在前來江城的途中。”
　　杜天野淡然笑道：“我相信妳們能夠處理好這件事，如果需要我協助調查的地方，我壹定會盡量配合。”杜天野回答得很巧妙，雖然他曾經是江城市委書記，可是既然已經離開，就不應該再插手當地的事務，事情發生在江城，就應當由江城本地來處理，如果他橫加幹涉，只會讓復雜不清的局面變得更加復雜。
　　在左援朝和曹向東看來，杜天野這樣說反而給了他們壹些無形的壓力，杜天野等於明確表示不會過問這件事，也就意味著壹切的麻煩全都壓在了他們的肩頭，要由他們進行處理，表面上看是對他們工作的理解和信任，可事實上，如果他們處理不當，這件事肯定會引來許多的麻煩。
　　左援朝和曹向東陪著杜天野寒暄了壹陣子，張大官人無意參加他們的談話，尋了個借口離開。
　　想起清晨和左曉晴偶遇的情景，張揚心頭不由得壹熱，自從左曉晴前往美國留學之後，他們之間的聯絡明顯少了許多，這不僅僅是因為左曉晴，也因為他自己，張揚真正想聯絡左曉晴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她的電話號碼。
　　不過這難不住張揚，畢竟左曉晴目前就在這家醫院上班，張揚並沒花費太大的功夫就打聽到了她的手機號碼。
　　左曉晴對張揚打來電話早有心理準備。
　　張大官人道：“曉晴，晚上有時間嗎？”
　　左曉晴道：“什麽事兒？”
　　張揚道：“賞個面子，壹起吃頓飯。”
　　左曉晴道：“沒時間，我晚上值班！”
　　張大官人微微壹怔，隨即笑道：“可以找人換個班啊，我來江城壹趟不容易。”
　　左曉晴那邊猶豫了壹會兒，方才道：“還是算了，最近工作挺忙，同事們也都挺累的。”
　　左曉晴接班的時候，看到桌上已經放好了飯菜，問過之後才知道，是張揚剛剛讓人送過來的。左曉晴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卻露出壹絲笑意，她拿起電話撥通了張揚的號碼：“妳還像過去那樣喜歡強迫別人，我都說不吃了。”
　　張大官人道：“妳明明說的是沒時間和我壹起吃飯，沒說自己不吃了，所以啊，我把飯菜給妳送來，妳壹個人吃。”
　　左曉晴打開飯盒看了看，然後轉身望了望窗外：“妳在外面？”
　　張揚嗯了壹聲。
　　左曉晴道：“那就來壹起吃吧，點了這麽多，我壹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她的話音剛落，張大官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左曉晴望著他，沒好氣地來了壹句：“老套！”
　　張大官人笑道：“我這人比較傳統，所以做事情壹直老套。”
　　左曉晴道：“我在家已經吃過晚飯了！”
　　張揚道：“那就隨便吃點，權當陪我！”
　　“憑什麽？”
　　壹句話還真把張大官人給問住了，是啊，憑什麽？他和左曉晴現在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人家憑什麽陪自己吃飯？
　　張大官人道：“咱倆不是老……”看到左曉晴虎視眈眈的雙目，這貨不敢往下說了，把接下來的情人兩個字給咽了回去，變成了同學：“老同學嘛！”
　　左曉晴道：“妳搞清楚，咱倆不是同學，就是湊巧在春陽縣醫院裏壹起實習過。”
　　張大官人道：“那也叫同學，壹日夫妻百日恩，做過壹天的夫妻壹輩子都是夫妻，咱們做過好幾個月的同學，這輩子都是同學。”
　　左曉晴聽出這廝漸漸在得寸進尺，話語之中充滿了要占自己便宜的意思，趕緊拿起筷子，挑揀自己喜歡吃的菜吃了兩口。
　　張揚道：“妳還要值班啊！”
　　左曉晴道：“每個人都要值班，最近醫院收治了不少的病人，不過晚上值班壹般沒什麽事情，都是術後恢復的病號。”
　　張揚也端起壹盒米飯，大口大口地吃著，這樣的日子，好像只有在春陽的時候他們才經歷過，兩人目光相遇，幾乎在同時想起，他們實習的時候，在辦公室吃盒飯的情景，張大官人的心熱了，左曉晴卻沒來由壹陣心酸，她將筷子放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黑長的睫毛低垂著，不願或是不敢再看張揚的目光。
　　張揚道：“還回去嗎？”
　　左曉晴楞了壹下，方才醒悟過來，雙眸盯著桌面，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考慮好，我媽最近身體不好，我想多留壹段時間陪陪她，至於以後去哪裏？我還沒有想過。”
　　張揚道：“還像過去那麽聽妳媽的話？”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由得又有些後悔。
　　左曉晴道：“習慣了，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爸爸媽媽。”
　　張大官人道：“總不能壹輩子都生活在父母身邊。”
　　左曉晴微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喜歡安定，喜歡普普通通的生活。”
　　張揚道：“平靜太久偶爾也會覺得乏味。”
　　左曉晴道：“那是妳，所以我們不同。”
　　張揚道：“其實很多方面，咱們兩人還是蠻互補的。”
　　左曉晴道：“有互補的地方就有沖突的地方，妳是個不安分的人，看看我們的現狀就會知道，我壹直都在從事醫療工作，而妳早就扔掉了所學的專業，不過，妳在醫學上的確有超人壹等的天分，連於教授也經常誇您。”
　　張揚呵呵笑了壹聲，他在醫學上不能僅僅用天分來形容，大隋第壹名醫的水準豈是蓋的？
　　兩人聊了壹會兒，左曉晴起身去例行查房，張揚就在她辦公室內等著，可沒過多久就看到左曉晴匆匆趕了回來，她向張揚道：“邱鳳仙不在病房，跟家裏人壹起去對面吃飯了。”
　　張揚道：“她傷得本來就不重，出去吃飯也沒什麽。”
　　左曉晴顯然有些生氣：“可是醫院是有制度的，既然她是醫院的病人，就應當表現出起碼的尊重。”
　　張揚道：“別生氣，現在都是這樣，有錢人總覺得高人壹等，外國來的，港臺來的，都覺得自個兒身份有多尊貴似的。”
　　左曉晴道：“妳這話我可不愛聽，壹竿子打落壹群人啊！”
　　兩人正在這兒說著話，看到邱啟明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張大官人沒好氣道：“妳不知道敲門啊？”
　　邱啟明顧不上跟他鬥氣，有些驚慌失措地向左曉晴道：“左醫生，我姐有沒有回來？”
　　左曉晴道：“妳們不是把她帶出去吃飯了嗎？”
　　邱啟明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姐剛去洗手間，去了之後就沒回來，我讓人去找她，結果發現洗手間內根本沒有他。”
　　張揚和左曉晴對望了壹眼，此時方才知道事態真的嚴重。
　　張揚先聯系了江城警方，然後讓左曉晴在醫院等待，他則跟著邱啟明壹起去對面的飯店尋找邱鳳仙，邱作棟沒敢將女兒失蹤的事情告訴父親，先把父親送回酒店，這邊也返回飯店，查晉北當晚也在，他將飯店裏裏外外都已經找遍了，可是根本沒有找到邱鳳仙的影子。
　　江城公安局派來負責這件案子的剛巧是杜宇峰，杜宇峰聽他們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壹遍，讓飯店經理將當晚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查閱。
　　監控錄像顯示，邱鳳仙果然在晚上七點半左右的時候走入洗手間，約莫在她進去五分鐘後，有兩名女子壹起出來，其中壹人攙扶著另外壹個，可是在穿著打扮上和邱鳳仙全然不同，杜宇峰讓人將錄像帶回放了壹遍，邱作棟道：“右邊的好像是我女兒，可……她今晚沒穿這身衣服啊。”
　　張大官人湊到監視器前仔細看了看：“從身材上看應該是她，旁邊的那名女子壹直在攙扶著她，看起來她好像是喝醉了。”
　　邱啟明道：“我姐根本沒有喝酒。”
　　杜宇峰道：“不排除她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下。”
　　邱啟明道：“不可能，我們在內地根本沒有仇人，他們為什麽要針對我姐。”
　　杜宇峰道：“看情形，這件事和昨晚紫霞觀放火的可能是壹夥人，他們昨晚伏擊妳們沒有成功，所以又生出對付妳們的方法。”
　　邱啟明道：“妳們大陸的治安實在是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都會發生綁架事件，如果我姐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壹定會追究妳們的責任。”
　　杜宇峰道：“不用妳說，應該我們負擔的責任我們壹定會負擔。”
　　張揚道：“邱啟明，我想問壹句，究竟是誰自作主張把她帶出來吃飯的？難道妳們不清楚醫院有制度？”
　　邱啟明紅著眼睛怒視張揚道：“妳什麽意思？如果不是妳惹了日本人，又怎麽會發生這麽多的麻煩事？”
　　邱作棟怒吼道：“啟明，不要亂說話！”他讓邱啟明先出去，這才歉然向張揚道：“張先生，實在是對不起，啟明太不懂事了。”
　　張揚道：“邱先生放心，我沒工夫跟他壹般計較，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邱小姐要緊。”
　　邱作棟表現得非常擔心，他嘆了口氣道：“鳳仙身上還受了傷，都怪我，我不應該答應她出來吃飯的。”
　　杜宇峰道：“邱先生，您也不必著急，我們會盡全力去尋找邱小姐的下落。”
　　張揚和查晉北壹起將杜宇峰送到外面，杜宇峰臨行前向查晉北道：“查總，今晚妳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查晉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本來好好的，邱鳳仙的傷並不重，我們準備吃過飯就回去的。”
　　杜宇峰道：“我們爭取盡快找到邱小姐。”
　　杜宇峰開車離去之後，張揚望著查晉北道：“妳不知道她身上有傷？為什麽要出來吃飯？”
　　查晉北嘆了口氣道：“出來吃飯是邱鳳仙自己提出來的，大家都不同意，可她說在醫院呆著實在太悶，還說吃過飯之後馬上就回去，我們覺得反正飯店就在醫院對面，有這麽多人陪著，肯定不會有事，誰能想到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會遇到麻煩。”
　　張揚道：“邱啟明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查晉北道：“別跟那小子壹般計較，他也是因為堂姐的事情心急，可以理解。”
　　張揚道：“妳覺得這件事究竟是針對誰？”
　　查晉北道：“現在看來應該是針對邱家了。”
　　張揚意味深長地望著查晉北道：“查總，妳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查晉北抿了抿嘴唇，又低聲嘆了口氣道：“最近臺灣競選搞得如火如荼，邱家和洪恩正處於對立陣營，而洪恩正背後最堅定的支持者就是安德淵。其實昨晚紫霞觀的縱火案，我懷疑可能和安家有關，妳想想，如果邱家出了問題，那麽誰會獲得最大的利益？”
　　張揚並沒有說話。
　　查晉北繼續道：“如果昨晚的大火將邱家人燒死，那麽洪恩正競選的道路自然是壹片坦途，邱作棟不會再跳出來捧人和他競爭。”
　　張揚道：“如果這件事是邱作棟的競爭對手策劃的，那麽綁匪的目的就是逼迫他停止給洪恩正制造障礙。”
　　查晉北點了點頭道：“沒錯！”
　　張揚道：“希望邱鳳仙不會有事。”
　　查晉北表情黯然道：“政治遠比商場來得要黑暗，我勸過他們，不要傾註太多的精力在政治上，不然肯定會影響到自身的商業利益。”
　　張揚道：“邱作棟的野心很大，他想通過這次競選謀求更大的利益。”
　　查晉北道：“人不懂得知足，早晚都會遇到麻煩。”
　　張大官人頗為詫異地看了他壹眼，這句話本不應該由查晉北說出來。
　　查晉北苦笑道：“如果我不是覬覦何長安的非洲金礦，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尷尬地境況。”
　　張揚道：“何雨濛還在針對妳？”
　　查晉北道：“看來我們之間的這個誤會永遠都解釋不清了。”
　　在紫霞觀縱火的日本忍者的七具屍首全部被找到了，日方也表現出對這件事的高度重視，專門派來駐華副大使武直正野前來江城處理這件事。
　　應武直正野的要求，江城市長曹向東特地將當事人張揚請去和他見面，對當天晚上的情況進行壹個說明。
　　而在張揚前往江城市政府壹招和武直正野見面的途中，收到壹個不好的消息，被他活捉的那名日本忍者在羈押期間莫名其妙的死亡，這下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張大官人聽到這個消息，掛上電話有些郁悶地罵道：“靠！”
　　負責開車的杜宇峰道：“什麽事情，惹妳發這麽大的火？”
　　張揚道：“我抓住的那個小日本莫名其妙的死了。”
　　杜宇峰道：“死壹個少壹個，小日本沒壹個好東西。”杜宇峰是個貨真價實的老憤青，在他心裏最恨的就是日本人。
　　張揚道：“武直正野是壹只老狐貍，我跟他有過接觸。”說完他不禁笑了起來：“上次我把他兒子痛揍了壹頓。”
　　杜宇峰也笑了起來：“真希望妳揍小日本的時候我也在場。”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張揚對武直正野的估計沒錯，江城對這位日本駐華副大使還是表現出相當的禮遇，安排壹招5號小樓給他暫住。
　　張揚來到5號小樓的時候，江城市長曹向東已經和武直正野進行了壹番深談。
　　武直正野此次前來並非是以壹個認罪者的姿態，他非但沒有認罪的態度，反而擺出了壹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他首先對江城警方初步的調查表示質疑，他不認為這八名日本武士是殺手，也否認他們和紫霞觀的縱火事件有關。
　　曹向東和武直正野的這番談話並不愉快，可是他還是盡量保持克制，畢竟武直正野是日本駐華副大使，外交方面不能失了禮數，再說了，到目前為止他們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應該說他們曾經有過，張揚親手活捉了壹名日本殺手，可現在那名日本殺手已經死了，非但不能在這件事上作證，而且他的死會給日方壹個追責的借口。
　　張揚走入客廳的時候，剛好聽到武直正野道：“曹市長，我想先見壹下妳們抓住的那名嫌疑人。”
　　曹向東已經得知了那名日本忍者突然死亡的消息，可是這消息實在太過突然，他還沒有想好要用怎樣的方式告訴武直正野，涉及到外交上的事情處理起來並不像想象中容易。張揚的到來，剛好讓曹向東有了緩沖的機會，張揚壹向鬼主意比較多，或許他能夠克制住這個日本大使也未必可知。
　　張大官人主動向武直正野伸出手去：“武直先生！”
　　武直正野卻沒有伸出手去，冷冷望著張揚道：“妳的手上還沾染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抱歉，我無法和壹個冷血殺害我同胞的人握手。”
　　張大官人咧開嘴唇笑了起來，露出滿口雪白而整齊的牙齒：“我對貴國的邏輯已經見怪不怪，跑到別的國家殺人放火，卻要裝出壹副受害者的面孔，武直先生，您究竟是不清楚情況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曹向東有些問題錯愕地看了張揚壹眼，他沒想到張揚到來之後和武直正野之間就硝煙彌漫，大有刺刀見紅之勢，曹向東本想說句什麽，可話到唇邊，又感覺到沒什麽合適的話可說，還是先看看事情的發展再說。
　　武直正野道：“昨晚我們有七名公民在青雲峰墜崖，張先生應該可以做出壹個讓我合理的解釋。”
　　張大官人道：“日本公民？我勸武直先生還是別輕易動用公民這兩個字，昨晚出現在青雲峰上的壹共有八名日本人，我相信普通的日本公民不會做出殺人放火的勾當，這八人全都是訓練有素的冷血殺手，武直先生對日本的武術流派應該非常熟悉了，這八人是日本忍者，他們縱火焚燒紫霞觀，妄圖燒死紫霞觀裏的所有人，在火災被我們及時發現以後，他們又利用弓弩進行遠距離射殺，重傷我方的兩名無辜女性。”
　　武直正野道：“妳們中國人有句俗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現在他們都已經死了，妳們想說什麽就是什麽，是不是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們的身上。”
　　張大官人道：“武直先生，如果不是曹市長提出要求，我是不會過來向妳說明情況的，我請妳首先要明白壹點，我闡述的全都是事實，妳信不信無所謂，妳想聽，就別說話，等我把經過說完，妳要是不想聽，我也沒興趣跟妳聊下去。”
　　曹向東道：“小張，別生氣，武直先生也沒有其他的意思，他來到江城目的就是要聯合我們搞清事情的真相。”
　　張揚道：“真相就是那八名日本忍者想要實施壹起謀殺血案，只可惜他們棋差壹招，不！應該說是技不如人，這世上從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打不過我，全都被我打跑了。”
　　武直正野道：“妳怎麽可以這樣？在沒有搞清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就出手殺了七條生命。”
　　張揚道：“別人拿刀來砍妳，妳也不會老老實實站在那裏等著他們下刀，我們中國人有個原則，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七名忍者死在我手裏不假，可我都是正當防衛，妳要是不信，只管去搜集證據，我把話撂在這兒，真想跟我打官司，就算打到海牙法院我都不怕。”
　　曹向東在壹旁聽著，不由得感到好笑，這起案子只怕還驚動不了海牙法院。
　　武直正野被張揚氣得臉色鐵青，他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我壹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張揚道：“歡迎妳們查，不過最近好像在華日本人的死亡率有點高了，武直先生，妳身為日方高級外交官，應該懂得入鄉隨俗的道理，到了哪個國家，就應該遵守哪個國家的法律。還有，貴國是不是要提高點出國人員的素質，在日本國內，他們是所謂的公民，可是壹出國門全都成了殺人放火的罪犯，知道的明白他們只是廣大日本人民之中的少數壞分子，可不知道的還以為妳們日本人全都這樣，武直先生，妳不怕這幫人有辱國格啊！”
　　武直正野望著張揚的目光幾乎就要噴出火來，他低聲道：“昨晚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還沒有查清，張先生何以斷定他們就是兇犯？”
　　張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全都是職業殺手。”
　　武直正野道：“他們在國內並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
　　張揚道：“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日本侵華，在中國的土地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妳敢說他們在日本沒有犯過罪就不是罪犯？做了就是做了，為什麽敢做而不敢認，對於自己犯過的錯誤，為什麽不敢承擔？武直先生，我告訴妳壹個事實，現在的中國和日本侵華的時候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並非不歡迎日本人來到這裏，但是來可以，壹定要遵守我們的規矩，陰謀做壞事的，來這裏作奸犯科的，全都是跟我們中國人為敵，對於敵人的態度我們也壹貫明確，那就是堅決打擊，絕不留情。”
　　曹向東心說，好嘛，經過這小子壹攪和，武直正野的氣焰果然黯淡了許多。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句話果然有些道理。曹向東圓場道：“我看今晚先談到這裏，大使先生對昨天發生的情況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我可以向您保證，這件案子壹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水落石出。”
　　武直正野在張揚面前沒有占到半點便宜，這會兒窩了壹肚子的火，聽曹向東這樣說，他點了點頭道：“我希望妳們在三天內能夠給我壹個滿意的答復，還有，我想見那位被妳們羈押的日本公民。”
　　張大官人忍不住插口道：“什麽公民？壹個落網的罪犯而已，不過武直先生只怕見不到他了。”
　　曹向東趕緊向他使眼色，可張大官人仿佛沒看到壹樣，依然繼續道：“他畏罪自殺了！”
　　“什麽？”武直正野瞪大了雙眼。
　　張大官人道：“您不應該感到驚奇，貴國公民在遇到自己處理不了的大事的時候，往往會選擇這種方式結束人生，雖然他死了，並不意味著我們就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我們會調查到底，爭取查出每壹個涉案的日本人。”
　　武直正野被張揚氣得七竅生煙，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張揚根本就不怕他，無論文鬥武鬥，人家都會奉陪到底。
　　曹向東看到武直正野的臉色青壹陣紅壹陣，看出事態仍然在不斷激化，他不想事情繼續惡化下去，起身向武直正野告辭道：“武直先生遠道而來，想必已經累了，我們還是先告辭，您安心在這裏住下，如果事情取得了任何進展，我們會第壹時間通知您。”
　　武直正野冷冷道：“恕不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