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 通心針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7
窗外閃過壹道閃電,撕裂了黑沈沈的夜空,瞬間將黑夜照得宛如白晝,武直正野睜開雙目,看到壹個頭戴黑色絲襪的男子正面對面望著他,武直正野內心壹驚,想要坐起身來,卻被那蒙面人壹把摁住胸口,武直正野也非泛泛之輩,伸手去拿枕邊的短刀,可他的手剛剛觸及刀柄,就感覺到手腕被人捏住,對方手掌宛如虎鉗壹樣,捏得武直正野骨骸欲裂,他張口想要大叫。對方屈肘在他胸口點了壹下,武直正野悶哼了壹聲,頓時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蒙面人拿起武直正野收藏在枕邊的短刀,手腕壹動,刀身劃出的壹道寒芒直奔武直正野面部而去,武直正野嚇得張口大叫,可惜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刀尖在距離武直正野右眼還有兩毫米左右的地方停滯不動,刀尖已經觸及到了武直正野的睫毛,因為恐懼,武直正野的瞳孔倏然擴大,對方對刀控制得收放自如,單單是這壹刀表現出的修為,當世之中已經少有人能夠達到。
蒙面人嘶啞著喉頭道:“誰是山野良友?”
武直正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蒙面人冷笑道:“妳和嚴國昭章碧君之間到底有怎樣的交易?”
武直正野又搖了搖頭,此時他的身後已經全都被冷汗濕透,只要對方稍不如意,就能夠奪走自己的性命。有生以來,他還是頭壹次產生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中的感覺。
蒙面人抽出壹根透明的冰針,在暗夜中閃爍著青色的光芒,他用短刀挑開武直正野的睡衣,讓他的胸膛袒露出來,然後,將哪根銀針插入了武直正野的誌堂穴。
武直正野看著那根細長的冰針,就這樣戳入自己的胸膛,可惜他卻喪失了動作的能力,只能眼睜睜承受,心中的恐懼難以形容。
蒙面人道:“這叫通心針,普通人我不會給他用,妳算是幸運的。”
武直正野感受著那根纖細的長針壹分分深入自己的體內,針體散發出的冷氣幾乎將他的血液都凝固了,聽到蒙面人居然用幸運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境遇,當真是哭的心都有了,這樣的幸運找到誰都行,可千萬別找上自己,事實上人家卻把這份幸運留給了自己。
冰針在武直正野的胸膛上還剩下不足壹厘米的長度,蒙面人猛然向前壹遞,冰針徹底消失在武直正野的體內,胸膛的皮膚上留下壹個銅錢大小的灰白斑塊。
蒙面人伸手解開武直正野的啞穴,手中短刀移動到他胸前灰白斑塊的位置,刀鋒稍稍向下壓,武直正野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似乎這壹片的肌膚已經麻木。
蒙面人道:“我給妳壹個警告,不要留在江城繼續做文章。”
武直正野雙目睜得很大,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低聲道:“妳……是……”
蒙面人冷冷道:“我是誰並不重要,妳只需要牢牢記住,現在妳的生死掌控在我的手上,我讓妳生,妳才能生,我讓妳死,妳絕對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他說完,揚起手狠狠給了武直正野兩記耳光,打完之後,將那柄尖刀用力插入床頭之上,然後轉身從窗口離開了武直正野的房間。
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武直正野被制住的穴道方才自動解開,望著床頭閃爍著寒光的尖刀,武直正野不寒而栗,他慢慢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前被刺入通心針的地方仍然冰冷壹片,他低頭望去,看到胸口那片皮膚蒼白,宛如生了白斑壹樣。
武直正野來到盥洗室,望著鏡中的自己,昨晚被蒙面人抽打的兩記耳光仍然火辣辣疼痛,面頰高高腫起,指痕清晰可見,武直正野忽然爆發出壹聲野獸般的嘶吼,壹拳砸在鏡子上,將鏡子砸得四分五裂,手背上的皮膚也被玻璃的碎片劃破,鮮血不停滴落下來。
因為這起事件涉及到日本和臺灣雙方,江城警方做出迅速反應,經過初步調查,他們初步認定死去的八名日本人是職業殺手,他們是紫霞觀縱火和謀殺的真兇,至於邱鳳仙失蹤案,江城幾乎動員了全部的警力,但是距離邱鳳仙失蹤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這起案件已經初步被定為綁架,可對方綁架的動機是什麽?直到現在,沒有任何人與邱家主動聯絡過。
對邱作棟壹家來說,這段時間可謂是度日如年,邱作棟並沒有將邱鳳仙失蹤的消息告訴父親,讓查晉北扯了個謊,只說星鉆臨時有事,讓邱鳳仙趕回去處理了。老爺子雖然年齡大了,可腦子並不糊塗,這個原本就夠牽強的理由很難將他瞞住。
清晨,張揚來到邱家入住的地方探望,看到邱作棟坐在庭院內的圓桌旁呆呆出神,張揚來到他的身邊,輕輕咳嗽了壹聲。
邱作棟方才回過神來,向張揚看了壹眼,嘆了口氣道:“妳來了!”
張揚道:“有沒有什麽消息?”
邱作棟轉身向小樓看了壹眼,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跟我聯絡過,即便是綁架,他們也會有目的,也會提出他們的條件。”
張大官人充滿同情地看著他。
邱作棟道:“我只有壹個女兒,無論是什麽條件,只要他們提出來我都會答應。”
張揚心說這句話要是讓綁匪聽去了可就麻煩了,他低聲道:“邱老怎麽樣?”
邱作棟道:“壹直沒有起床,我想他這壹夜也沒睡好,雖然我們都約好了瞞著他,讓查晉北說臨時調鳳仙去京城處理壹些緊急事務,只怕他未必會相信。”
張揚道:“也許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挑明,增加妳們的心理壓力。”
邱作棟點了點頭道:“我本想勸他,讓他先回臺灣的,可是被他拒絕了。”
張揚道:“見不到邱小姐平安回來,恐怕他不會走。”
邱作棟嘆了口氣道:“已經整整十二個小時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張揚道:“邱先生以為這起綁架事件和前天晚上的縱火謀殺案有關嗎?”
邱作棟皺了皺眉頭,他想了壹會兒方才道:“我和日本人之間並沒有矛盾,在臺灣,我還是臺日商業聯合會的會長,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針對我。”
張揚道:“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產生糾紛的兩件事,壹是金錢,二是權力,邱先生在商業上最近有什麽特別的對手嗎?”
邱作棟搖了搖頭,如果勉強稱為對手的話,何長安的女兒何雨濛應該算壹個,她將查晉北視為自己的殺父仇人,想要通過搞垮星鉆的方式為父報仇,因為星鉆和鉆石王朝密不可分的關系,何雨濛已經展開了壹場針對鉆石王朝的收購戰,可是邱作棟並不認為何雨濛會采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對付自己。
張揚道:“不是商業對手,就是政治對手嘍。”
邱作棟表情凝重,他的目光變得極其復雜,如同他此時的心情,其實邱作棟在女兒被綁後想到的第壹件事就是政治方面的對手所為,前晚紫霞觀被人縱火,後來又發生日本忍者暗殺事件,他的侄子邱啟明將這壹切歸咎到張揚的身上,但是邱作棟始終沒有說過針對張揚的任何言論。政治對手!邱作棟心中浮現出洪恩正的樣子,他長舒了壹口氣,看到張揚站起身來,馬上意識到父親從裏面出來了。
邱作棟站起身,果然看到父親緩步從小樓內走了出來。
張揚招呼道:“邱老睡得可好?”
邱鶴聲道:“斷斷續續,睡得並不踏實。”老爺子並未說謊,雖然沒有人向他明說孫女的事情,他也意識到壹定發生了大事,之所以沒說出來,是不想給家人增添太大的壓力。
邱作棟拉開椅子,請父親坐下。
邱鶴聲道:“鳳仙呢?”邱作棟道:“不是跟您老說了,她去了京城。”
邱鶴聲向張揚道:“張揚,這兩天麻煩妳了,為了我們邱家的事情跑前跑後,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後如果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邱家壹定盡力。”
張大官人聽出邱老的這番話雖然帶著客氣,可背後也流露出下逐客令的意思,他笑道:“邱老太客氣了,我和天野是自己兄弟,能夠幫上忙的地方我當然要盡力。”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邱作棟起身想送他離開,卻被張揚摁住肩頭道:“邱先生留步,您陪邱老聊天。”
張揚走後,邱鶴聲壹雙深邃的雙目盯住了兒子。
在父親的目光下邱作棟不由得有些心虛,他咳嗽了壹聲道:“爸,您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邱鶴聲道:“別騙我,鳳仙是不是出事了?”
邱作棟抿了抿嘴唇道:“爸,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只是……”他明白這件事不該對父親繼續隱瞞下去,可是他又擔心年邁的父親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邱鶴聲道:“我雖然老了,可是我並不糊塗,鳳仙壹定是出事了。”
邱作棟低聲道:“爸,鳳仙昨晚被人綁架了,我擔心您為此擔驚受怕,所以我才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您,不過,您不用擔心,現在當地警方已經全體出動尋找鳳仙的下落,我想很快就應該有消息了。”
邱鶴聲心中的擔憂終於被證實,他緩緩閉上雙目:“作棟,即使是綁架也有動機,鳳仙失蹤了這麽久,他們有沒有跟妳聯絡過?”
邱作棟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沒有。”
邱鶴聲嘆了口氣道:“我早就告訴過妳不要介入政治,可妳總是不聽,就算妳能夠在島內登頂又如何?島內的政治根本就是畸形的,內部鬥得不亦樂乎,走出去卻沒幾個國家正眼看妳,這些年島內的政局越發混亂了,我們邱家何苦加入這場亂局?”
邱作棟默然不語。
邱鶴聲又道:“綁匪要錢就給他們錢,如果他們想要逼迫妳從競選中退出去,妳就給我退出來,老老實實的當個商人不好嗎?何苦去趟渾水?”
邱作棟道:“爸,只是現在他們仍然沒有和我聯絡。”
邱鶴聲睜開雙目道:“早晚都會找上門來,鳳仙何其無辜?為什麽要針對她?我這孫女兒為何受到這麽多的磨難?”
兩人說話的時候邱啟明和查晉北兩人壹起回來了。
邱啟明向叔叔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有話想對叔叔說。
邱作棟道:“有什麽話只管說吧,妳爺爺已經知道了。”
邱啟明道:“我剛剛去過公安局,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壹丁點的線索,大陸警察的辦事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邱鶴聲道:“話不能這麽說,人家給我們幫了不少的忙,對待人家壹定要客氣,要懂得感恩。”
邱啟明憤憤然道:“早知道如此,就不該來江城,不然怎麽會出這麽多的事情。”
邱鶴聲因為孫子的話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邱作棟向邱啟明道:“啟明,妳跟我進來!”
叔侄兩人離去之後,查晉北在邱老身邊坐下,恭敬道:“邱老,您放心,這件事江城上上下下都非常的重視,省裏也做出了重要的批示,要確保鳳仙的平安。”
邱鶴聲道:“平安與否並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查晉北道:“邱老,鳳仙向來與人為善,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邱鶴聲嘆了口氣,顯然沒有太多的心情聽查晉北講下去。
查晉北正準備安慰他幾句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查晉北拿起電話:“餵!”
電話那頭卻傳來邱鳳仙的聲音:“晉北是妳嗎?”
查晉北微微壹怔,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鳳仙?妳在哪裏?妳在哪裏?”他迅速打開了電話的免提功能,這樣可以讓邱鶴聲聽到電話中的內容,邱鶴聲聽到孫女的聲音激動地攥緊了雙拳,可是他也知道此時不能輕易出聲,以免驚動對方。
邱鳳仙的電話被另外壹個人拿了過去,那人對著電話道:“想要她平安無事,準備壹千萬美金。”
查晉北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給我時間我要和其他人商量壹下。”
對方桀桀怪笑起來:“查晉北,妳不要跟我耍什麽花樣,我給妳24個小時,壹千萬美金全都要現金,不要妄想在上面做標記,不要試圖報警,如果妳做不到,我會把邱鳳仙的屍體交還給妳。明天這個時候我會給妳電話。”對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查晉北有些詫異地轉向邱鶴聲道:“綁匪打來的,不知道為什麽會打給我?”
邱鶴聲道:“妳的手機號碼屬於內地,他們聯絡妳更方便。”他眉頭緊鎖道:“壹千萬美金?難道他們只想要錢?”
查晉北道:“邱老,您看怎麽辦?”
邱作棟和邱啟明兩人聞訊趕來,聽說綁匪打來了電話,邱鳳仙平安,邱作棟暫時松了壹口氣。
邱啟明道:“壹千萬美元,這可不是壹個小數目。”
邱鶴聲道:“不管他們要多少錢都沒關系,但是壹定要確保妳姐姐平安。”
邱啟明道:“爺爺,我並不是在乎這筆錢,而是,就算我們準備好了錢,他們也未必能將姐姐平安無事的放回來。”
邱作棟道:“可是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查晉北道:“綁匪雖然不讓報警,可是我們卻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如果不將這件事通報給警方,我們會變得更加被動。”
邱作棟道:“沒有說交錢的時間和地點,沒有提其他的條件,難道他們真的只是為了謀財?”
邱鶴聲道:“謀財我們不怕,最怕的就是他們還有其他的目的。”他搖了搖頭道:“先不管這麽多,作棟,妳盡快通知家裏,準備壹千萬美金。”
邱作棟讓邱啟明扶老爺子進去休息,憂心忡忡對查晉北道:“晉北,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查晉北點了點頭道:“錢不是問題,如果壹千萬美金可以保證鳳仙平安,我可以籌集這筆錢。但是如果我們就這樣籌錢給他們送去,沒有任何的反制措施,只怕出事後會很麻煩。”
邱作棟道:“妳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報警?”
查晉北嘆了口氣道:“我也拿不定主意。”
蘇媛媛的情況明顯好轉了許多,張揚去探望她之後,又去辦公室找左曉晴詢問了壹下她的恢復情況。
杜天野這兩天都在醫院,不過他也非常關心邱鳳仙被綁架的事情,他把張揚叫到醫院的花園內,詢問他事情的進展情況。
張揚此時還不知道綁匪已經和邱家那邊聯絡過,只是將他今天前往拜會邱老的情況說了壹遍。
杜天野聽完,低聲道:“照妳這麽說,這件事可能和臺灣那邊的選舉有關?”
張揚道:“我沒說,妳舅舅顯得心事重重,應該是猜到這件事和他的政治立場有關,我看有句話讓邱老說對了,邱家原本就不該介入政治紛爭,想利用政治鬥爭謀求更大經濟利益的,無異於與虎謀皮,這在任何地方任何時代都是壹樣。”
杜天野道:“從鳳仙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可仍然壹點消息都沒有,實在是讓人擔心啊。”
張揚道:“綁匪肯定有動機,否則他們不會選擇邱鳳仙。”
杜天野道:“妳說綁架鳳仙的人和前天晚上縱火行兇的是不是壹路?”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前天晚上出現的那幫人,他們抱著將我們燒死在紫霞觀的歹毒用心,根本沒想留活口,如果是那幫人,他們為什麽要采取綁架這麽麻煩的方法,而不是幹脆扔壹顆炸彈,就能把在吃飯的邱家人解決的幹幹凈凈。”
杜天野聽得有些不入耳,但是卻不能不承認這廝分析得有些道理。他低聲道:“如果不是同壹幫人,那麽他們的目的應該也不相同。”
張揚道:“咱們做壹個假設,先從紫霞觀的事情開始,那幫日本忍者想要將邱家解決掉,如果他們成功了,獲益最大的應該就是臺灣的洪恩正。”
杜天野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有些可能。”雖然他覺得張揚的分析欠缺事實基礎,但是聽聽也無妨。
張揚又道:“洪恩正是臺灣政界呼聲甚高的人物,他背後最堅定的支持者就是安德淵父子,我沒什麽證據,反正也就是咱哥倆閑扯,我不負責任地推測壹下,紫霞觀的事情就是安德淵父子策劃的,他們老家就在清臺山,對那邊的情況非常清楚,得知邱家來清臺山探親,就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將邱家壹網打盡,如果他們的計劃得逞,就等於為洪恩正掃清了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杜天野道:“鳳仙的事情又如何解釋?”
張揚道:“這是讓我感到迷惑的地方,單純的綁架求財好像不太可能,如果說也是因為政治原因,又於理不通,難道綁匪想要利用邱鳳仙威脅妳舅舅從島內的政治鬥爭中退出來嗎?又或者讓他改弦易轍投向洪恩正的陣營?”
杜天野道:“有沒有這種可能?除了政治政見不同的對手之外,有人想要渾水摸魚?”
張揚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妳表妹被綁架的背後或許比我們想象中更加復雜。”
杜天野道:“早知道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我們真不該在青雲峰相聚,讓這麽多的人受傷還不算,還擾亂了紫霞觀的清凈。”他在心底深處對父親有些愧疚,這次顯然已經擾亂了父親原本平靜地生活。
張揚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春陽縣政府已經表態了,會在原址的基礎上盡快修復紫霞觀,老道士這次可謂是因禍得福了。”
杜天野道:“這妳不懂了,修行的重點在於修心,而不在於外部條件。”
此時看到左曉晴陪同壹位中年人來這邊找他們,張揚認得那人,是國安的耿誌超,前兩天還在北港打過交道。他目前正在調查章碧君的案子,想不到這麽快就到江城來了。
張揚馬上猜想到這次耿誌超的到來和邱家的案子有關,果不其然,耿誌超正是受了國安方面的委托,前來江城調查這壹系列事件的。
杜天野和左曉晴選擇回避,耿誌超找得本來就是張揚,對於這次的事情張揚了解得情況也比其他人清楚得多。
耿誌超開門見山道:“張揚同誌,我來找妳是想了解這兩天發生的壹系列事件。”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只是湊巧趕上了,妳有興趣知道的話,我壹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耿誌超對張揚的態度表示欣賞,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道:“咱們外面聊!”
耿誌超暫時住在江城明和大酒店,張揚和他壹起來到他所住的房間內,看到裏面還有其他兩名國安的工作人員,張揚道:“排場不小,該不是要審問我吧?”
耿誌超笑了笑道:“這兩位都是我們的技術人員,我將妳請到這裏,了解情況是壹方面,同時也將我們了解到的壹些情況提供給妳,大家互通有無,這才能夠顯出誠意。”
張大官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耿誌超此前並沒有表現出這樣的誠意,怎麽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
耿誌超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壹個號碼,然後遞給了張揚。
電話那頭傳來了壹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略顯疲憊,卻讓張揚從心底感到溫暖:“張揚,妳小子不夠意思啊,我失蹤了這麽久,妳都沒有找過我。”邢朝暉在電話那端責怪道。
張大官人用力抿了抿嘴唇,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老邢,真的是妳?”
邢朝暉道:“不是我還能是誰?妳當我死了?我沒那麽容易死。”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來。
邢朝暉道:“笑,笑個屁,我吃苦受難的時候,妳卻逍遙自在,聽到妳笑,我恨不能把妳的大門牙給掰掉了。”
張大官人道:“得,您別生氣,我可壹直都惦記著您呢,雖然我壹時半會沒找到妳,可我在心裏也始終祈禱妳平安無事,妳現在能夠重見天日,多少也和我誠心祈禱感動上天有關。”
邢朝暉道:“妳就剩壹張嘴了,還是留著騙女孩子吧,張揚,耿誌超是我的全權代理,妳對他要拿出誠意,我也跟他說過了,能提供給妳的資料我們全都提供,但是妳也得投桃報李,天下間沒有白占的便宜。”
“您可真現實!”
邢朝暉道:“不是我現實,是吃壹塹長壹智,人啊必須要多點防備,不然指不定什麽時候又讓人給坑了。”
張揚道:“坑妳的另有其人,跟我沒關系。”
邢朝暉道:“得,我不跟妳多說了,有時間來京城吧,等妳來的時候我身體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多少能陪妳喝兩杯,有什麽話,咱們到時候再說。”
張揚愉快地應了壹聲,把電話交給耿誌超,心中明白,耿誌超是擔心自己不配合他的工作,所以通過邢朝暉拉近壹下彼此的關系,這個人倒是有些頭腦。
耿誌超請張揚來到電腦旁坐下,手下人員已經打開了電腦,很快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壹個個的人頭像,耿誌超道:“妳看到的這八個人是前天晚上在青雲峰上放火焚燒紫霞觀,並對妳們發動攻擊的那些人,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這八個人全都是日本忍者,隸屬於日本的蛟龍會,是職業殺手。”
張揚早就料到這幫人是專職殺手,禁不住罵道:“武直正野這個老王八,明明這幫人全都是犯罪分子,還他媽厚著臉皮說他們是日本公民,他姥姥的,日本人全都是犯罪分子嗎?”
耿誌超道:“在他的立場上當然要維護自己的國家,不過他怎麽說都無所謂,否定不了事實存在的東西,蛟龍會是日本最古老的黑社會組織之壹,明治年間就已經存在,開始是壹些流浪武士的自發組織,他們為了生存刺探情報,從事綁架謀殺,無惡不作,後來歷經演變,變得組織嚴明,分工明確,其勢力也滲透到日本社會的各個層面,二戰時期,蛟龍會曾經和日本軍方合作,在亞洲各國從事諜報和刺殺工作,二戰結束之後,蛟龍會和日本官方發生了矛盾,而被列為非法,其大部分成員遭到逮捕和屠戮,可是這場浩劫並沒有讓蛟龍會徹底覆滅,進入七十年代初,蛟龍會再次復蘇。”
耿誌超示意切換畫面,畫面上出現了壹個日本老人的照片。
張揚認得真切:“元和真洋!”
耿誌超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人就是元和家族的當家人元和真洋,在表面上元和家族和蛟龍會無關,但是事實上元和真洋是蛟龍會復興的功臣之壹,他和蛟龍會的前任頭目澀谷俊壹直都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元和真洋也壹直出資贊助蛟龍會的活動。”
張揚道:“元和真洋本身就是個黑社會分子。”
耿誌超道:“國際各個國家中,對待黑社會最縱容的國度就是日本,他們的黑道力量已經滲入到社會的各個層面。”
畫面再度切換,出現了服部蒼山的照片。
耿誌超道:“妳應該認識這個人,服部蒼山,他是服部家族的當家人,同時也是蛟龍會最有權勢的頭領之壹,在蛟龍會內負責培訓骨幹成員的工作。”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和服部蒼山不久前在濱海交過手,他還從倒塌的小樓中救出了服部蒼山,從這壹點上來說,他救了服部蒼山壹命,算得上以德報怨,耿誌超的這番話證明,前來行刺的八名忍者和元和集團也有關系,難道真讓邱啟明說中了,發生在紫霞觀的縱火謀殺真的和自己有關?
耿誌超道:“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為這八名蛟龍會的殺手是因為元和集團的事情前來行刺妳,可很快我們就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邱作棟的照片。
耿誌超道:“邱作棟妳應該很熟悉,目前他正在積極參與島內的競選,和島內呼聲甚高的洪恩正分別隸屬不同的陣營。在我們的調查中發現,洪恩正是個親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