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2章 無奈之舉

　　常淩峰以為真的是壹次街頭邂逅，壓根沒想到是桑貝貝早就盯上了他的壹舉壹動，張大官人根據桑貝貝提供的信息刻意制造了這次街頭偶遇，說起來張大官人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慚愧的，常淩峰是他的知己好友，自己這樣做有失厚道。
　　常淩峰也沒把張揚往酒店引，他並不想張揚知道自己住在哪裏，畢竟他和章睿融這次過來是為了征求章碧君的認同，從而把婚事定下來，他和張揚共事這麽多年，對張揚的性情很了解，這貨實在是太熱情，少不得要請客吃飯，搞不好還會全程陪同自己，常淩峰不是不想跟他聚聚，而是真的有重要事情去辦，在常淩峰看來婚姻是人生大事，他對章睿融又是壹往情深，兩人的感情經過風風雨雨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他不想再生出什麽枝節。
　　兩人就在街邊的咖啡館坐了下來，常淩峰叫了兩杯咖啡，他把手機放在桌上，隨時等候著章睿融的電話。
　　張大官人迎著陽光坐著，覺著有些耀眼，從上衣口袋裏抽出墨鏡戴上。笑了笑道：“妳這次來京城有什麽事？”
　　常淩峰並不瞞他：“我陪睿融過來探望她的姑姑。”
　　張揚道：“怎麽不見她人？”他心中明白，章睿融壹直都是混國安的，肯定有事情瞞著常淩峰。
　　常淩峰道：“她有事出去了。”
　　張大官人看了桌上的手機壹眼：“妳等她電話啊？”
　　常淩峰發現張揚的分析力比過去又有提升了。
　　張大官人知己知彼，猜出這點小事實屬正常。
　　常淩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妳在黨校學習的怎麽樣？”
　　張揚嘆了口氣道：“我都習慣了，每到壹個地方總得接受幾次再教育。”
　　常淩峰道：“是不是跟北港的領導層搞得不愉快，所以人家才把妳發配到這個地方來啊？”
　　“我就說過，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妳，少了妳這位師爺在我身邊，我就只有被別人欺負的命。”
　　常淩峰笑道：“別擡舉我了，妳還用我幫？妳不欺負別人就是好的，誰還敢欺負妳？”
　　張揚道：“現在想做點事情太難了，下頭不理解，上頭不支持，什麽事情都得靠自己，濱海存在很多問題，我想推行改革，可是北港市領導不停的給我下絆子。”
　　常淩峰道：“領導們怕什麽？壹怕妳否定他們過去的方針政策，二怕妳做出成績，否定了他們的方針政策就證明他們過去的施政綱領是錯誤的，妳做出了成績就顯得他們黯淡無光，在官場上，妳不想處處樹敵就得隨波逐流，妳想做出壹些成績，就得做好得罪人的思想準備。”
　　張揚道：“我想起這幫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廢物就惡心！”
　　常淩峰皺了皺眉頭道：“吃東西呢，妳能說點好聽的不？”
　　張揚笑了笑道：“告訴妳點事兒，農業部已經點名批評濱海開發區的事情了，非法占用農用耕地，放任良田荒蕪，那幫市領導這兩天肯定頭疼地睡不著覺了。”
　　常淩峰馬上就猜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他笑道：“妳和喬部長的關系這麽好，而且濱海開發區的選址的確有問題，現在農業部正在著手處理這方面的事情，肯定是壹拍即合。”
　　張揚道：“全都被妳猜到了。”
　　常淩峰道：“這有什麽難猜的，我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那幫北港的領導肯定恨透了妳，小鞋都準備好了，就等妳回去穿呢。”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來，他才不怕穿什麽小鞋，就憑項誠那幫人，也想動自己，純粹是癡心妄想。
　　常淩峰道：“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別小看這些地方的官吏，盲目樂觀不是什麽好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多謝妳的提醒，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提上來了議事日程，只要這件事能夠通過，嘿嘿……”
　　常淩峰道：“不要過早樂觀，就算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通過了，妳還是屬於北港管轄，他們壹樣是妳的領導。”
　　張揚道：“走壹步算壹步……”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常淩峰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手機，卻看到自己的手機仍然好好地躺在那裏沒有動靜，張揚從口袋裏拿出了電話：“餵！”
　　電話那頭傳來了桑貝貝的聲音：“妳的右後方有壹名看報紙的男子，他在跟蹤妳們。”
　　張揚不露聲色，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放下電話，他向常淩峰笑了笑道：“淩峰，我帶妳去個地方。”
　　常淩峰道：“我不能走遠，睿融就快回來了。”
　　張揚利用傳音入密向他道：“妳從我的右肩看過去，我的右後方是不是有個看報紙的男子？”
　　常淩峰點了點頭。
　　張揚道：“妳不要小看他，這個人好像在跟蹤我們。”
　　常淩峰有些詫異地看著張揚道：“為什麽？”
　　張揚道：“走，咱們向前面走走！註意不要露出破綻，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常淩峰站起身來，他和張揚壹起並肩走向前方。
　　兩人上了張揚的坐地虎，張揚啟動不久，看到那人上了壹輛出租車，他把自己的所見告訴了常淩峰。
　　常淩峰道：“為什麽要跟蹤妳？”
　　張揚道：“妳怎麽知道壹定是跟蹤我的？”
　　常淩峰道：“我想不出得罪過什麽人！”在他看來得罪人是張揚的強項。
　　張揚笑了笑道：“興許妳的未來姑媽對妳不放心，派人盯妳的梢。”
　　常淩峰壹臉的迷惑，他知道章碧君很不簡單，但是他並不清楚章碧君究竟是幹什麽的，他也從沒有問過章睿融，認為章碧君可能是京城的壹個高官，如果張揚所說的屬實，那麽這件事遠比他想象中要復雜。常淩峰搖了搖頭道：“這事兒跟我沒關系。”
　　張揚道：“好！既然跟妳沒關系，那妳在前面下車，咱們各走各的。”他把車靠邊停下，常淩峰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裏距離他所住的酒店不遠。
　　常淩峰通過前方的小街，轉向街邊的小鋪去買水，其實是趁機向後面看壹看，果然看到剛才那名男子就在不遠處，常淩峰停下腳步之後，他迅速走入了壹間街邊的小店。
　　常淩峰此時方才意識到這人居然是沖著自己來的，他過去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迅速向酒店走去，那名男子又從後面跟了上來，就在他快步緊跟的時候，張揚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撲到那男子身邊，伸手只點了他壹下，那男子頓時癱軟了下去，張大官人搶在他即將倒地之前，把他扶住，向前方道：“淩峰，來幫我壹下，老李喝多了！”
　　常淩峰這才長舒了壹口氣，轉身和張揚壹起把那名黑衣男子帶到了街角，張揚的坐地虎停在那裏，拉開車門把那人塞了進去。
　　常淩峰緊張地額頭上都是冷汗，他擦了擦汗道：“我還以為妳真的走了！”
　　張揚笑了笑道：“咱們是好兄弟，我怎麽能放心妳壹個人走呢？”
　　常淩峰看著那名癱倒在面前的男子，低聲道：“我根本不認識他，他為什麽會跟蹤我？”
　　張揚道：“妳別問我，我也不認識他，妳還是直接問他吧！”張揚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壹把切菜刀，架在那名黑衣人的脖子上，那名黑衣人臉上露出驚恐地表情，可惜他啞穴被張揚制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張大官人臉上的笑容壹斂，殺氣騰騰的望著黑衣人道：“妳給我聽清楚了，我這車隔音很好，就算妳喊破喉嚨，外面也不會有人聽到，我殺過很多人，也不差妳壹個，現在我解開妳的穴道，最好我問什麽，妳回答什麽，如果敢說半句謊話，我把妳給活切了，扔到荒山野嶺去餵野狗。”
　　黑衣人嚇得臉都白了。
　　張揚這才解開他的穴道，冷冷問道：“妳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黑衣人顫聲道：“我不是跟蹤妳們，我是跟蹤他！”
　　常淩峰聽到黑衣人這樣說，心中好不奇怪：“妳為什麽要跟蹤我？我根本就不認識妳！”常淩峰雖然擁有著高超的經濟管理水平，可是對這種事卻不在行。
　　黑衣人道：“我也不認識妳，可是有人讓我跟蹤妳。”
　　“誰？”
　　黑衣人道：“我不能說！”
　　張揚冷笑道：“看來不給妳點苦頭，妳是不會說實話的。”他手中的菜刀在黑衣人脖子上壹比劃，刀鋒劃出壹道血痕，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驚恐道：“別殺我，我說……我說……是……是章局讓我跟蹤妳的，她……她想調查清楚妳的情況，讓我負責監視妳在京城的壹舉壹動，去了哪裏？和什麽人接觸過？”
　　“哪個章局？”
　　“就是……就是妳女朋友的姑媽……”
　　張揚揚起菜刀作勢要砍他：“還他媽不說實話，信不信我剁了妳？”
　　黑衣人叫苦不叠道：“我發誓，我說得全都是實話，我要是有壹句謊言，讓我不得好死……”
　　常淩峰道：“妳還知道什麽？”
　　黑衣人搖了搖頭道：“其他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發誓。”
　　張揚道：“瞧妳尖嘴猴腮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揮拳照著黑衣人的鼻梁上就是壹拳，打得黑衣人鼻血長流，張大官人心裏明白著呢，這廝要是章碧君派來的才怪，肯定是桑貝貝找來做戲的，只有這樣才能說動常淩峰幫他們辦事，張揚暗嘆，淩峰啊淩峰，哥們這次對不住妳了！
　　張揚抓住黑衣人的領口還要打，那廝滿臉哀求之色：“別打了……”
　　常淩峰看著他滿臉是血的樣子也覺著有些不忍心：“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張揚道：“那怎麽辦？這種人留著也是多余，我壹刀砍了他，找個地方埋了就是！”
　　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別……千萬別……我啥也沒幹……都是別人讓我這麽做的……”
　　張大官人擔心這廝露餡，惡狠狠盯著他道：“妳所說的章局是不是章碧君？”
　　那貨忙不叠地點頭。
　　張揚道：“今天的事情妳不許告訴任何人，章碧君也不例外，否則我……”他想了想，從兜裏翻出了壹顆黑色的藥丸塞到了黑衣人的嘴裏，壹擡他的下頜，逼著他咽了下去，張揚道：“這叫七日斷命丸，妳只要老老實實的，到了第六天我自然會把解藥給妳，妳要是不老實，嘿嘿……就等著七竅流血，壹命嗚呼吧。”
　　黑衣人哭喪著臉，心說怎麽遇到這麽壹位煞星，早知道這樣，給多少錢也不接這差事啊。
　　張揚道：“現在妳可以滾蛋了！”說完還不忘照著他胸口給了壹拳，黑衣人壹手捂著鼻子，壹手捂著肚子，離開了坐地虎。
　　常淩峰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同情了：“張揚，至於下這麽狠的手嗎？”
　　張揚啟動了引擎：“媽的，這混蛋東西居然敢對妳不利！”
　　常淩峰道：“他說是睿融的姑姑派來的，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兒？”
　　張揚道：“妳問我，我問誰？”這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常淩峰道：“張揚，妳壹定知道什麽，趕緊告訴我。”
　　張揚盯著前方的道路沒有說話，臉上卻拿捏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常淩峰果然中了他的圈套：“張揚，睿融的姑媽究竟是怎樣壹個人？她為什麽要派人跟蹤我？”
　　張揚嘆了口氣，把汽車停在路邊，低聲道：“其實有件事我始終沒有告訴妳，章碧君這個人是國安十局局長，說穿了就是壹間諜頭子。”
　　常淩峰倒吸了壹口冷氣：“什麽？”
　　張揚道：“這種人有個毛病，喜歡刨根問底，只要她盯上妳，恨不能把妳的祖宗八代都查出來。”
　　常淩峰道：“我對睿融又沒有任何的惡意，她查我做什麽？”
　　張揚道：“我怎麽知道？不過想查到她為什麽跟蹤妳倒也不難。”
　　常淩峰向前湊了湊，壹副願聞其詳的意思。
　　張揚咳嗽了壹聲，取出了那顆桑貝貝給他的膠囊，將追蹤器的使用方法告訴了常淩峰，常淩峰又不是傻子，馬上就覺察到其中說不通的地方實在太多，他低聲道：“張揚，妳好像準備的很充分啊。”
　　張揚道：“我也不瞞妳，過去我也在國安內部混過，他們的手法我很清楚，這壹招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們能做初壹，我們就能幹十五。”
　　常淩峰捏著那膠囊湊在眼前看了看，有些猶豫道：“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
　　張揚道：“反正東西我給妳了，妳做不做隨妳。妳倒是想想啊，現在都和章睿融已經談婚論嫁了，可是妳對她的家庭仍然壹無所知，別的不說，章碧君這個人可不簡單，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就算她對妳沒什麽惡意，咱也得先把她的心意揣摩透了，章睿融只有這麽壹個姑姑，妳要是伺候不好她，想娶章睿融我看沒那麽容易。”
　　常淩峰似有所動。
　　此時章睿融終於打來了電話，她回到了酒店，卻發現常淩峰不在。
　　常淩峰道：“我馬上過去！”放下電話，他向張揚道：“睿融回來了，我得回去。”
　　張揚道：“這件事妳掂量著辦，還有啊，壹定不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章睿融。”
　　常淩峰點了點頭，推門下了汽車。
　　後方不遠處的壹輛灰色捷達車內，桑貝貝正密切關註著常淩峰的壹舉壹動，後排座椅上，剛才那名跟蹤常淩峰的黑衣人正哭喪著臉用紙巾擦去臉上的血跡。
　　他叫苦不叠道：“那誰啊？太他媽狠了，說好是做做樣子，他照著我臉上就是壹拳，鼻子都被他打歪了，還往我嘴裏塞了壹顆毒藥，妳要是早告訴我，打死我都不會接這種活。”
　　桑貝貝從手袋中拿出錢包，從中抽出三張老頭票，反手遞給黑衣人道：“給妳的營養費，有多遠給我走多遠。”
　　黑衣人接過錢，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桑貝貝等他走遠了，也隨後下車，來到街邊的電話亭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兩人約好在前方的地鐵停車場相見。
　　張揚這邊剛剛停好了車，桑貝貝走了過來，拉開車門上了他的汽車，今天桑貝貝換了裝扮，染了壹頭金發，穿著黑色緊身衣，手裏還拿著壹支煙，壹邊走壹邊抽著，活脫脫壹個社會不良女青年。
　　上了張揚的汽車，她摘去墨鏡，微笑道：“事情辦妥了？”
　　張揚道：“還不知道，東西給他了，他沒吐口答應去做。”
　　桑貝貝道：“我估計問題不大。”
　　張大官人忍不住笑了：“妳估計？妳都不認識他！”
　　桑貝貝道：“我雖然不認識他，可是我知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張揚道：“常淩峰這個人非常的穩重，他可沒有那麽重的好奇心。”
　　張揚有壹點想錯了，是人都會有好奇心，尤其是關系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常淩峰也不例外，回到酒店章睿融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看到常淩峰回來，章睿融不禁道：“妳去了哪裏？”
　　常淩峰道：“剛才出去吃飯的時候剛巧遇到了張揚，隨便聊了壹句，他還要晚上請我們吃飯呢。”
　　章睿融道：“怎麽到哪兒都能遇到他啊！”
　　常淩峰笑道：“我也奇怪來著，京城這麽大，居然也能遇到。”他觀察著章睿融的表情變化。
　　章睿融道：“我和姑媽約好了，今天晚上壹起吃飯。”
　　常淩峰道：“那就去紫金閣吧！”
　　章睿融點了點頭。
　　常淩峰發現她情緒不高，來到她的身邊攬住她的肩頭道：“妳姑媽怎麽說？”
　　章睿融低聲道：“她沒說什麽。”
　　常淩峰感覺到章睿融並沒有說實話，她去了這麽久，顯然和章碧君之間有過壹番交流，只是不願告訴常淩峰罷了。
　　常淩峰道：“睿融，有沒有跟她提起我們的婚事？”
　　章睿融道：“說了！”
　　“她怎麽說？”常淩峰滿懷期待道。
　　章睿融搖了搖頭道：“什麽都沒說！”
　　常淩峰和章碧君之間還沒有正式見過面，當晚他選擇在紫金閣宴請章碧君，他知道章睿融從小父母雙亡，是章碧君將她撫養成人，在章睿融的心中，姑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壹個，所以章碧君的意見對他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章碧君是單獨前來赴宴的，壹進入大門常淩峰就殷勤地走了過去，幫她脫去外面的風衣。
　　章碧君淡淡笑了笑，她對常淩峰已經進行過多方面的了解。
　　章睿融上前挽住常淩峰的手臂道：“姑姑，這就是淩峰。”
　　章碧君淡淡點了點頭，從她臉上的表情很難琢磨到她此時的心理。常淩峰對此早有了心理準備，他幫助章碧君將風衣掛在衣架上，趁著她沒有註意，悄悄將追蹤器摁在了上面。追蹤器很小，常淩峰又安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應該很難察覺。
　　章碧君打量著常淩峰，她的目光冷靜而理智，穿透性極強，似乎要看透常淩峰的內心。
　　常淩峰也見慣了風浪，坐在章碧君的對面，微笑看著她，表情不卑不亢，他將菜單遞給章碧君道：“章阿姨，您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章碧君道：“妳看著安排！”她的態度並不冷漠，但是也談不上親近，讓常淩峰自然而然生出了壹種距離感。
　　章睿融主動將菜單拿了過去，她點好菜將單子交給服務生。
　　常淩峰道：“喝點什麽？”
　　章碧君道：“我不喝酒，礦泉水吧！”
　　常淩峰本人並不善於調節氣氛，章碧君又很少主動說話，這讓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冷，章睿融道：“姑姑，淩峰有話想跟您說。”
　　章碧君端起水杯喝了壹口道：“小常，妳還在東江新城工作？”
　　常淩峰點了點頭：“是！”
　　章睿融道：“淩峰最近壹直都很忙，新城那邊的大事小事他都要過問，這次好不容易才請假出來。”
　　章碧君道：“年輕人專註於事業是好事，趁著年輕好好為國家做壹點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壹放。”
　　常淩峰聽她這樣說，內心不由得壹沈，章碧君的這番話顯然另有深意，她應該已經知道這次自己過來是想懇請她同意自己和章睿融的婚事，這樣說根本是將他的話提前給封住了。
　　章睿融道：“姑媽，您最近忙嗎？”
　　章碧君道：“還是那些事情，談不上很忙。”
　　此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常淩峰端起酒杯道：“章阿姨，謝謝您這麽多年來對睿融的辛苦照顧，我壹直都想過來看您，可是東江新城那邊的工作剛剛開始，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壹直耽擱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