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1章 驕傲的手銬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張揚隨著官位的提升雖然官場修為提升了不少,可是他做法做到官場中常見的隱忍,尤其是當他認為道理在自己這邊的時候,這就是得理不饒人!
第二天壹早,張揚就帶著二十多名民工把昌吉貨運的大門堵了起來,把十六輛裝好貨物的大卡車全都堵在了貨場中,貨場的負責人叫宋日東,原以為是交通局的來調查情況,可壹問卻是旅遊局的,他就納悶了,因為這件貨運公司的主人是副市長的公子,所以很少有執法部門過問這裏,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旅遊局的上門找事。
宋日東看出張揚是這幫人的頭頭,走了過來,先掏出香煙,笑瞇瞇道:“哥們,抽壹支?”
張揚眼睛翻了翻:“少來那套,這貨運公司是妳的嗎?”
宋日東搖了搖頭。笑道:“袁立波的!”說完他壓低聲音提醒張揚道:“是袁副市長的小兒子開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哦,那就對了!”
宋日東被他搞的壹頭霧水,啥叫那就對了?
卻見張揚揮了揮手道:“妳們給我聽著,所有的車輛人等壹概不許離開貨場,這昌吉貨運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宋日東有些惱火了。這廝明明知道是袁立波的貨運公司還敢這麽幹,分明是沒有吧袁立波放在眼裏,人家是想挑事的,宋日東還抱著壹絲僥幸心理,微笑道:“哥們,我們貨運公司跟旅遊局好像沒有什麽牽連吧?”
張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宋日東壹眼:“妳說話算話嗎?”
“我是這裏的經理!”
“行,我懷疑妳們貨運公司偷盜國家文物,利用貨運公司作掩護,進行文物倒買倒賣,妳負責是吧,馬上公安局就過來,妳哪都別去!”
宋日東壹聽這話心裏頓時毛了,這他媽是啥事兒,偷盜到賣文物,我靠,這罪名可不輕啊!他了解袁立波,平日裏偶爾也做些走私生意,保不齊真幹了這事兒。自己只是壹個打工的何苦跟著摻和,他慌忙道:“我只是負責管理。我這就給老板打電話!”他慌慌張張朝辦公室走去,給袁立波打了壹個電話。
袁立波正睡覺呢,接到這個電話也懵了,旅遊局查他的貨運公司,我靠,這都哪跟哪啊?昨晚張揚單槍匹馬橫掃鴻翔洗浴之後,狗臉強並沒敢直接把這件事告訴袁立波,他把袁立波給出賣了,說出來袁立波肯定饒不了他,所以袁立波到現在也不知道那事兒,自然也就沒有什麽準備。
袁立波問清楚帶人上門的是張揚,馬上猜到了,十有八九昨晚的事情被張揚查到了什麽,雖然見識過張揚單打獨鬥的本領,袁立波並不害怕,論到單打獨鬥他不是張揚的對手,可現在是法治社會,他上門找事,理虧在他,自己就跟他正面較量壹下,袁立波匆匆出門,出門之前又給他大哥打了個電話。他大哥袁立剛是鼓樓公安分局的特警大隊副隊長。聽到有人到弟弟的貨運公司鬧事,馬上就率隊前往。
袁立波趕到貨運公司的時候,看到張揚正指揮工人逐車檢查呢,他大步走了過去。宋日東看到他慌忙迎了上來,叫苦道:“旅遊局的這幫人說我們走私文物,非要檢查我們的貨車!”
袁立波冷哼了壹聲。他向張揚走去,來到張揚面前平靜道:“張科長!”
張揚連眼皮都不翻壹下,指揮那些民工道:“把這些車輛的車牌號碼通行證全都給我檢查壹遍,看看有沒有手續不全的。”看他指揮若定的樣子,像極了交通局的幹部。
袁立波忍不住諷刺道:“張科長什麽時候調到交通局的?”
張揚轉向宋日東道:“宋經理,去把貨櫃車全部打開,我們要檢查。”
宋日東求助般望著袁立波。
袁立波被張揚狂傲的態度激怒了,他大聲道:“妳有什麽問題找我說,我是這裏的老板!”
張揚這才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壹下袁立波:“妳是老板啊,把貨櫃車給我打開!”
“妳誰啊?以為自己公安局還是交通局?有搜查證嗎?”
張揚笑瞇瞇點了點頭:“我旅遊局啊!”
“旅遊局啥時候也管理我們貨運公司了?妳是想當官想糊塗了?”袁立波極其囂張道。
張揚樂呵呵向壹輛貨車走去,指了指貨櫃道:“妳到底配合不配合?”
“妳們馬上給我走。我可告訴妳,我已經報警了!”袁立波怒吼道。
張揚笑道:“好啊。給我省電話費了!”
他從壹名民工手中接過壹根撬棍,直接插到了貨櫃車後方的鎖扣上,雙臂微微用力‘哢啪’壹聲,將鎖扣別斷。
袁立波看到他如此蠻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上前去搭他的肩膀。沒等他靠近張揚,張揚手中的撬棍壹個反向的搗擊撞在袁立波的軟肋之上,袁立波痛得悶哼壹聲,踉踉蹌蹌退了兩步,好半天沒能緩過氣來。張揚已經拉開了貨櫃車,裏面裝得都是壹些工礦配件。張揚嘖嘖有聲:“配件啊!看來不是這輛車!”他轉向那幫民工道:“把所有貨櫃車都給我撬開,不然丟東西的責任妳們承擔!”
那幫民工聽到這句話,壹個個爭先恐後的向貨櫃車沖去,現場頓時陷入壹片混亂之中。袁立波捂著胸口,心說妳他媽盡管鬧,等我哥他們來了看怎麽收拾妳。
十多輛貨櫃車全都被撬開了,張揚逐壹看了看,在其中壹輛車前停下,用撬棍在車上敲了敲。冷笑著轉向袁立波道:“妳他媽倒黴了,居然敢盜竊國家文物!”袁立波被他給搞糊塗了,捂著胸口湊了過去,只見貨櫃裏面放著十多塊大青磚,難道這就是張揚口中的文物?
張揚拿出他的傻瓜相機點燈壹陣狂拍還不忘給袁右波留了個影:“盜竊文物真有種!”
“妳他媽誣陷我。”袁立波話還沒有說完,眼前壹花,臉上頓時感到又熱又痛,張揚已經甩手給了他壹個大耳刮子。張大官人壹臉鄙夷的冷笑著:“麻痹的什麽東西。居然敢跟老子吐臟字兒?”此刻他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作風發揮的淋漓盡致。
袁立波被他打懵了,可馬上反應了過來,大吼著不顧壹切的向張揚沖去,可沒等他靠近,張大官人壹腳就把他給踹倒在地上,他師父出馬都不行,袁立波這種角色更不在話下。
此時外面響起急促的警笛聲,六輛警車駛入昌吉貨運公司的大院中,袁立剛率領二十多名警員及時趕到了,他壹面指揮著手下人布控,壹面走向對峙的張揚和袁立波。
袁立剛壹身警服,威風凜凜,目光威嚴的盯住張揚:“怎麽回事?妳們旅遊局跑到這裏搗什麽亂?”
張揚並不知道袁立剛和袁立波是弟倆,他指了指貨櫃車中的大青磚道:“我是旅遊局市場開發處張揚,現在負責古城墻維修工程,昨晚古城墻墻磚大量失竊,有人舉報現有車輛在工地出沒後進入昌吉貨運,所以我才帶人過來,爭取搶在走私犯轉移古墻磚之前阻止他。”
袁立剛上下打量著張揚,對這個難纏人物他聞名已久,今天才算是第壹次打上交道。
袁立波望著那堆古墻磚也是壹臉的迷惘,他壓根就沒偷什麽古墻磚,天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麽弄到車上來的,有了大哥撐腰,他底氣自然足了許多,大聲道:“我根本不知道這些墻磚是哪裏來的,什麽文物?不過就是壹些破轉頭。”
袁立剛悄然向他使了壹個眼色,弟弟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雖然只是壹些破轉頭,可事情可大可小,古城墻是江城的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說這些墻磚是文物也並不為過,更何況前些日子剛才發生了佛祖舍利被偷的案子,現在凡事涉及到文物方面的都會讓人感到緊張,張揚顯然是有備而來,袁立剛甚至認為不排除這些墻磚是別人栽贓的可能。
他冷冷道:“這件事交給我們處理,妳們旅遊局好像有些超出職權範圍了!”
張揚笑道:“這位警官尊姓大名啊!”
袁立剛猶豫了壹下,還是回答道:“袁立剛!”
張揚馬上把他和袁立波關聯了起來,難怪看著他們兩個有些相像,搞了半天居然是弟兄倆,張揚搖了搖頭道:“這事兒還真不能交給妳,妳們是兄弟倆,據我所知公安內部應該有規避制度吧!”
袁立剛怒道:“我希望妳搞清楚自己的職責,不要繼續無理取鬧,那些墻磚說明不了問題!”
張揚冷笑道:“妳是擺明要包庇他了?”
幾名農民工又有了發現:“張處長,這車有問題!”
袁立剛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了,今天的事情看來越玩越大了,如果不果斷的制止他們,恐怕弟弟要陷入麻煩之中,他揮了揮手道:“把他們全部給我抓起來。帶回局裏問話!”
二十多名警察圍攏上來。
張揚剛剛來到那幫民工發現異常的車前,發現裏面裝著許多輛摩托車,那些摩托車全都走進本田踏板,明眼人壹看全都是走私車,剛才那些古墻磚的確是張大官人趁著天黑放在貨車裏的,昨晚因為太黑並沒有留意到其它車裏還有走私摩托車,這真可以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張揚暗暗竊喜,袁立波啊袁立波,我看這次妳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袁立波最初阻止張揚檢查貨櫃車的目的就是害怕被他發現了這些走私車輛,這下事情鬧大了,他想蓋都蓋不住。
張大官人充滿得意地望著這兄弟倆:“袁警官,希望妳真的能夠秉公處理!”
袁立波大聲道:“這些東西全都是貨主委托的,跟我沒有關系!妳根本就是想栽贓陷害我!”
“車是妳的,貨物也是妳的,今兒我倒要看看妳怎麽解釋!”
袁立剛怒吼道:“夠了,妳現在正在幹擾執法,來人,把他們全都給我帶回去!”
兩名警察走向張揚,張揚算是看出來了,袁立剛根本就是想偏袒他兄弟,他不無威脅道:“我是國家幹部,共產黨員,我看妳們哪個敢來拷我!”
袁立剛也動了真怒:“妳很囂張啊,別人不敢,我來。我倒要看看,這江城是公安局執法還是旅遊局執法。”
兩名刑警掏出了手槍,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那幫農民工看到公安局來真格的了,哪有人敢動。壹個個老老實實蹲了下去,張揚不慌不忙,這種時候居然還掏出電話給旅遊局局長賈敬言打了壹個:“賈局長,我被人給抓了,妳去鼓樓公安分局領我!”打完電話,他就伸出雙手,任憑袁立剛給他銬上,揚起手拷在袁立剛的眼前晃了晃:“我說袁警官,戴上去容易,想讓我拿下來,恐怕就難。”
袁立剛並沒有意識到張揚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沒等他把張揚押上警車,鼓樓分局局長胡鐵峰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小袁,怎麽回事?聽說妳們跟旅遊局的同誌發生了沖突,事情不要鬧大,盡量和平解決!”
袁立剛低聲道:“他們阻撓執法,擅闖他人區域,破壞別人財物,已經嚴重擾亂了社會治安!”
胡鐵峰也是接到旅遊局局長賈敬言的電話後方才出面斡旋的,袁立剛雖然是他的下屬,可這位副市長的兒子平日裏狂傲得很,就是對他這個分局局長也不怎麽放在眼裏,胡鐵峰聽他這樣說,想必是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淡然道:“妳看著辦吧,都是體制內的事兒,大家還是要相互留點面子。”
袁立剛掛上胡鐵峰的電話,這才示意把張揚押上警車。
袁立波趁機來到大哥身邊,低聲道:“這混蛋故意栽贓我,大哥,他昨晚打了顧允知的兒子,麻煩得很,給他加把火!”
袁立剛馬上明白了弟弟的意思。顧明健挨揍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江城警界,袁立剛並不知道張揚就是罪魁禍首,知道了這件事,心中更加有底了,妳張揚只不過是旅遊局的壹個小小科長,牛逼什麽?居然敢打省委書記的兒子,現在又把自己弟弟的貨運公司給抄了,好,今天我就讓妳好看。
每個人都有墻倒眾人推的心理,誰打了省委書記的兒子其後果可想而知,所以袁立剛也有了趁機推上壹把的心理。
張揚被押上警車的時候,貨場門外駛入了壹輛紅色牧馬人,楚嫣然和安語晨兩人跳了下來,她們今天壹早去了古城墻工地,聽說古墻磚失竊,張揚帶民工去昌吉貨運尋找了,所以也趕過來看熱鬧。沒想到壹來到地方就看到張揚被銬的場面。
楚嫣然來到袁立剛面前:“妳憑什麽抓人啊!他犯了什麽罪?”安語晨則怒視那兩名押送張揚的警察道:“我看妳們誰敢抓我師父!”
張揚笑道:“妳們兩個跑這裏添什麽亂啊?人家是人民警察,惹火了人家,恐怕連妳們壹起抓進去,妳們倆還是玩去吧,工作上的事情別摻和!”這廝心裏早就有了回數,表現得十分淡定。
楚嫣然怒道:“抓人要有拘捕令,要有證據,妳憑什麽啊!當現在還是舊社會嗎?”
袁立剛怒道:“妳們兩個再敢阻攔警察辦案,我連妳們壹起抓!”
安語晨爆笑道:“好啊,我等著妳們抓,來啊!”
張揚冷笑道:“我說袁警官,做事兒別過火,袁立波雖然是妳弟弟,他偷竊國家文物,涉嫌走私倒賣,妳包庇他就是犯罪,兄弟情深,可妳是壹個執法者。做任何事情之前首先想到的應該是國家利益!”
袁立剛冷冷道:“用不著妳來提醒我,有話去公安局說!”
安語晨反唇相譏道:“公安局了不起啊?今天我倒要看看大陸的法律是不是像政府宣揚的那樣公正!”
他們說話的時候,楚嫣然已經走到壹旁去打電話。
張揚有些哭笑不得,這事情他都已經計劃好了,不然怎麽會老老實實被袁立剛給銬起來,正如他所說,這銬上戴上去容易,想給他取下來,恐怕要困難得多。想不到楚嫣然和安語晨又中途殺了出來,她們兩個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帶走,都在做著各自的努力。
安語晨和楚嫣然這壹鬧,那幫民工也不老實了,壹個個大聲嚷嚷起來,有人叫道:“警察憑什麽不抓盜竊犯和走私犯,為什麽要抓國家幹部啊?”有人罵著:“警匪壹家,蛇鼠壹窩!”
現場越來越混亂了。
袁立剛擔心時間拖得越久,事情就越麻煩,他是想把張揚帶走,給弟弟壹定的時間來處理。可安語晨和楚嫣然帶著那群民工把警車都給圍上了,袁成剛忍無可忍。拔出手槍向天鳴槍示警,槍聲壹響,嚇得那幫民工又蹲了下去。
張揚卻虎視眈曉的等著袁立剛:“真威風,真煞氣,妳居然敢開槍。”
袁立剛怒吼道:“全都閃開,誰再敢妨礙執法公正。全都抓起來!”
楚嫣然壹雙美眸迸射出寒光,盯住袁立剛道:“妳拿不出拘捕令,拿不出證據,就不能帶走張揚!”
袁立剛冷笑道:“小丫頭,做人別這麽狂!”
此時門外響起汽車的引擎聲,兩輛軍用吉普駛入貨場之中,後面還跟著壹輛軍牌解放。壹名軍官推開車門走了下來,那輛解放車上跳下來五十名荷槍實彈的士兵。
袁立剛楞了,這是演戲嗎?這種場面在現實生活中可真不常見,那軍官厲聲道:“剛才是誰開槍?”
楚嫣然和安語晨同時指向袁立剛道:“他!”
袁立剛頭腦有些發懵。今兒這場面變得越發蹊蹺了,這幫大兵是從哪兒來的?他也不是傻子。剛才只有楚嫣然打過電話,十有八九是她給叫來的,袁立剛向那名軍官笑道:“妳好,我是鼓樓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正在執行公務!”
那軍官冷冷掃了他壹眼,走到楚嫣煞面前輕聲道:“嫣然,誰走私啊?”楚嫣然指了指那些貨櫃車,安語晨看到場面越來越大,興奮的雙眼發亮,她來到那軍官面前:“妳們來得正好,他們警匪勾結在壹起走私盜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袁立剛哭笑不得道:“我們這是地方的刑事案,跟部隊好像沒有關系吧?”
那名軍官笑道:“這裏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土,只要有危害國家安全,危害社會的事情發生,我們就有責任去捍衛,現在妳們所有人最好老老實實呆在原地,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壹個都不準離開!”他停頓了壹下方才道:“我是江城軍分區少校軍官郭誌航!”
袁立剛楞了,郭誌航是什麽人?他是知道的,郭誌航是軍分區司令員郭亮的兒子,雖然說軍隊和地方政府是兩個互不幹涉的體系,可是必要的時候軍隊是可以幹涉地方事物的,這種必要的時候往往指的是緊急事態。楚嫣然能夠壹個電話把郭誌航給調來,足以證明她大有來頭,今天這件事麻煩了。已經由不得袁立剛控制了。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貨櫃車裏面的走私摩托車,弟弟從事走私車生意,他知道有壹段時間了。雖然他提醒過弟弟,可是豐厚的利潤仍然讓袁立波鋌而走險,今天只怕蓋不住了。
袁立剛的副手唐偉也看出形勢不好,低聲道:“是不是給局裏打個電話?”
袁立剛的確也沒有什麽辦法,他點了點頭,自己則走到壹旁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子女往往不希望自己在外面惹事被父親知道,可是當事情鬧大,自己無法處理的時候。他們首先想到的還是父親。
袁立剛打電話的時候。副市長袁成錫正在主持壹個農業展會議,聽袁立剛把事情說完,袁成錫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他草草做了幾句總結,便宣告散會。
袁成錫想到的人是田慶龍。軍方和公安局對峙,田慶龍於情於理都應該出面。
袁成錫打給田慶龍這個電話的時候,田慶龍正在拍桌子罵娘呢!田慶龍真是火大,放眼江城市常委,這段時間最郁悶的要數他了,接連發生了幾次大案,這剛剛才喘口氣,又發生軍區和分局警察對峙的事情。田慶龍和袁成錫的私交壹般,不過礙於彼此的身份,他們都表現得很客氣。
袁成錫道:“慶龍同誌,昌吉貨運是我小兒子在做,今天生了壹些麻煩,這件事我並不適合出面,妳看是不是……”他的意思很明顯想讓田慶龍出面幫他解決這件事。
田慶龍早已把這件事考慮的清清楚楚,發生在他手下的事情,就算他想推也是推不掉的,既然必須出面,索性做個人情,他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袁副市長,我盡力而為!”
田慶龍掛上袁成錫的電話,就壹個電話打給了張揚,知道張揚涉及其中,他恨得牙都癢癢了,這廝就不能安生壹點,非得要把江城攪個底朝天才甘心嗎?讓田慶龍惱火的是張揚根本不接他的電話。
其實張揚現在也接不了,雙手被拷著,聽到急促的手機鈴聲,他咧開嘴笑了笑。
袁立剛看著他,猶豫著是不是給他打開手銬?他開始意識到剛才張揚為什麽會說那句話。
安語晨和楚嫣然守在張揚的身邊,望著他的手銬,安語晨不禁笑道:“師父,您這副鐲子可真不錯,明晃晃的跟鉑金似的!”
張揚笑道:“妳喜歡啊。我幫妳要壹副!”他向袁立剛昂了昂下巴道:“袁警官,還有多余的銬子嗎?給這丫頭來壹副!”
周圍幾名警察都氣得臉色鐵青,這廝太欺負人了,壹名小警察沖口而出道:“有什麽了不起,我就考妳怎麽著?”
張揚臉色壹沈,瞇起雙目盯住他的警號:“小孩子家家的小心傷著自個兒!”
郭誌航帶來的那些士兵把所有車輛都控制了起來,現場氣氛很緊張。
袁立剛表面上鎮定,其實內心已經紛亂如麻,他在等著父親的電話。他們兄弟倆已經陷入了壹個困局中,他們已經無力從中解脫出去。
田慶龍在撥打張揚電話無果之後,只好把電話打給了軍分區司令員郭亮,郭亮也是江城市委常委。他和田慶龍也很熟,所以田慶龍第壹句話就抱怨道:“我說郭司令。妳這個大軍閥怎麽連自己兄弟都欺負,我們公安辦案幹妳們軍分區什麽事情,妳兒子帶了壹軍車的士兵去添什麽亂啊?”
郭亮笑聲很洪亮:“沒辦法啊,我老首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他外孫女到江城受了欺負,我不給她出頭,以後我這張臉還往哪裏擱?”
“誰啊?”田慶龍有些迷惘。
“楚嫣然?北原軍區楚司令的孫女,不是我說妳老田,昨晚嫣然在金樽就被流氓騷擾,今天又出了這檔子事,妳這個公安局長是不是有些不稱職?江城治安都亂成什麽樣了?”他兩人關系很熟,所以郭亮說話也沒打算給田慶龍留情面。
田慶龍前前後後把事情連在壹起,難道今天的事情和昨晚有關聯?不然張揚為什麽會找到了袁立波的頭上,他和郭亮交流了兩句,郭亮答應,田慶龍帶人過去之後。他馬上讓兒子把人給撤走了。
田慶龍實在是郁悶到了極點,昨天今天生事情原本都是小事,可他這個江城公安局局長卻必須要親自出馬,因為其中牽涉的人太多。身後的方方面面影響實在太大。
田慶龍在途中又接到下屬打來的電話,說顧明健拒絕調解堅持要告張揚,田慶龍心煩意亂道:“他想告就去告,跟我沒關系,老子懶得管這些鳥事!”田局長壹惱火連粗話都冒出來了。
田慶龍親自帶隊來到昌吉貨運,他來到的時候鼓樓區公安分局局長胡鐵峰也趕到了,胡鐵峰從田慶龍的臉色上已經看出這位頂頭上司的心情極差,湊到跟前低聲道:“田局!”
田慶龍濃眉緊鎖,狠狠瞪了他壹眼:“搞什麽?”
胡鐵峰嘆了口氣:“這幫衙內不好管!”
田慶龍和胡鐵峰進入昌吉貨運之後,郭誌航果然帶領他手下的士兵開車離開。田慶龍有些憤怒地看著軍車遠去,然後轉身指著袁立剛的鼻子罵道:“什麽東西?江城公安的臉都被妳們給丟光了!”安語晨聽到田慶龍罵的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田慶龍瞪了安語晨壹眼,不過以他的身份當然不會和壹個小丫頭壹般見識,問清楚現場的情況之後,把幾名關鍵人物都叫到了自己身邊。
袁立剛知道今天捅了大婁子,面對田慶龍時顯得有些惶恐。田慶龍罵道:“知道規避原則嗎?妳弟弟這邊出了事情,妳不會讓別人來處理?逞什麽能?沒有拘捕令就拷人?隨便亂開槍,妳是警察還是強盜啊?”
袁立剛被刮得滿臉通紅,低聲道:“田局,他欺人太甚!旅遊局什麽時候有執法權了?”
田慶龍怒道:“妳弟弟也是,沒事搬人家墻磚幹嗎?那玩意兒又不值錢,別怪我沒提醒妳,那叫古文物,偷竊古文物是犯法的!”
袁立剛小聲嘟囔著:“肯定有人栽贓!”
鼓樓分局局長胡鐵峰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道:“田局說妳就聽著,廢什麽話啊?有本事妳自己解決啊?”
壹句話說得袁立波才不言語了。
田慶龍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壹邊呆著去!”
袁立剛走了兩步,又被田慶龍給叫住了:“去把張揚的手銬打開!”
袁立剛咬了咬嘴唇,張揚的手銬是他給戴上去的,這轉眼的功夫又讓他去給打開,當著這麽多同事的面。這臉可丟大發了,可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境地,他不低頭也不行,田慶龍的命令他必須得服從。
袁立剛垂頭喪氣的來到張揚面前。想要給他打開手銬。
張揚笑了起來:“我說這是幹嗎?”
“給妳打開手銬啊!”
“喲,袁警官,妳說給我銬上就銬上。妳說打開就打開啊?我非得聽妳的嗎?記得我剛才跟妳說什麽嗎?”
袁立剛當然記得,張揚說過,給他戴上手銬容易,想取下來就難了。他充滿憤怒地望著張揚道:“妳想怎麽著?”
張揚揚起手銬:“我就這麽走出去,我去江城日報社,我去江城電視臺。我倒要看看妳們公安執法是不是就這麽隨便銬人的?”
袁成剛忍不住想要發火,可想了想這件事的確理虧在自己,他強忍住這口氣,低聲道:“張處長……剛才是有些誤會,得罪的地方我給妳道歉。”
“嘴上說說誰不會啊?再說了,妳給道什麽歉?妳又不夠資格!”
壹句話把袁成剛差點沒氣背過去。
田慶龍遠遠看著,他就知道張揚這廝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家夥,心中暗罵著。可他也不想現在去觸黴頭,向鼓樓分局局長胡鐵峰道:“妳去!”
“我?”胡鐵峰瞪大了眼珠。
“妳手下惹的禍,妳不去誰去?”
胡鐵峻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他走了過去,笑瞇瞇向張揚道:“小張啊!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壹家人不認壹家人,哈哈誤會啊……誤會啊。”
張揚也跟著呵呵笑了兩聲。
胡鐵峰從袁成剛手裏拿過鑰匙:“小袁年輕,工作方式難免有些激進,得罪的地方,希望小張同誌諒解嘛,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啊!”
張揚沒心沒肺的笑著,猛然來了壹句:“我是旅遊局,妳們是公安局。俺們不是壹個系統,也算不上自己人,袁立剛年輕,我比他更年輕。他工作方式激進,同樣是黨員幹部。我怎麽就能把持住自己?這就是素質,我就奇怪了?這種素質居然能夠擔任鼓樓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妳們選拔幹部的標準是不是有問題啊?”
胡鐵峰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心說妳小子真是猖狂啊,老子壹個處級幹部親自出馬給妳道歉,妳他媽還得瑟起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妳究竟想幹什麽?他可不想留在這兒繼續丟人。把鑰匙扔給袁立剛轉身走了。
袁立剛惡狠狠看著張揚,此時他殺了張揚的心都有了。
安語晨和楚嫣然看到這幅情景,已經忍不住轉過身去偷笑。
田慶龍看到胡鐵峰灰頭土臉的過來。已經猜到他在張揚面前吃了癟。他算看出來了,張揚今天是抱著把事情鬧大的,對付昌吉貨運只是他挑事的引子。
田慶龍遠遠向張揚點了點頭。
張揚笑瞇瞇看著他,田慶龍的面子他還是要給壹些的,很誇張的舉著雙手。閑庭信步般向田慶龍走去。
田慶龍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手鐲不錯,挺配妳的!”
“這輩子第壹次戴,還別說,感覺真爽!”
“那就戴著吧,當我送給妳了!”
“嗯,回頭我去報社照相去,趕明讓江城老百姓都評論評論!”
田慶龍盯住這小子,真有些氣不打壹處來:“妳有完沒完?昨天顧明健那筆賬還沒跟妳算清楚呢,今天又惹事!”
張揚笑道:“我說田局,您說話能不能公道點兒?怎麽叫我惹事?袁立波盜竊古文物,走私黑車,妳可都看見了,我是主持正義,為國家挽回損失,理當受到表彰!”
田慶龍壓低聲音道:“妳小子少跟我繞彎子。這種事兒妳怎麽不先通知我?妳想搞什麽?他們兄弟倆哪兒得罪妳了?”他停頓了壹下又道:“他們是袁副市長的兒子,這件事差不多就行了。”
“袁副市長的兒子怎麽了?他們犯了錯,他老子願意出來承擔責任嗎?”
“妳什麽意思?”
張揚微笑道:“昨晚那幫痞子全都是袁立波主使的,我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天我就讓他們老袁家給我壹個公道。”
田慶龍道:“妳還是先把銬子摘了吧!”
“不摘,袁立剛不是能耐嗎?我警告他了。他給我戴上了銬子,我就讓他老子給我摘下來,田局,這事跟妳沒關系,妳把盜竊案走私案查清楚就成!”
田慶龍拿張揚頗有些無可奈何,他清楚這廝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物。今天是鐵了心跟老袁家扛上了,不過轉念想想,這袁立波也是吃飽撐的,妳沒事招惹張揚幹嗎?不是找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