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3章 另壹面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5
祁山因為壹顆心都牽系在林雪娟的身上,根本沒有註意到張揚壹直都在跟著自己,好不容易才讓專家給林雪娟看了病,祁山可不想再生枝節,他向張揚趕緊擠了擠眼睛。
張大官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給自己遞眼色:“我雖然不懂醫,可是這骨折錯位,耽誤的時間越久,經脈受到的影響就越大,這位專家剛才說了這麽多,可到最後還是讓我們去做檢查,做檢查的目的何在?還不是為了明確診斷?壹個已經明確的診斷,為什麽還要去翻來覆去的證實?畫蛇添足還是多此壹舉?”
骨科專家的臉氣得都青了:“妳說什麽?妳們不相信我的醫術,可以去別的醫院看病,不用掛我的號!”專家總是有些脾氣的。
祁山拼命朝張揚使著眼色,心說這廝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怎麽讓他跟過來添亂啊。
張揚嘆了口氣,來到林雪娟的面前:“醫生的天職不是解除病人的痛楚嗎?”他摁壓在林雪娟的膝蓋位置,手指稍稍加力,林雪娟頓時感覺到右腿麻木起來,可這壹麻,足踝的疼痛竟然消失了,她驚奇的眨了眨眼睛。
張揚笑道:“還疼嗎?”
林雪娟奇怪地咦了壹聲道:“不疼了,壹點都不疼了!”
所有人都因為林雪娟突然發生的變化楞住了,剛才她還明明疼得死去活來,怎麽張揚伸手壹捏他的膝蓋,她就不疼了?
張揚微笑道:“放心,妳沒事,不要聽有些所謂的專家危言聳聽!”
林雪娟道:“妳是……”
張揚笑道:“祁山請我來的,我是壹名鄉村醫生,祖傳正骨復位,想不想試試?”
林雪娟臉上的表情透著猶豫不決,畢竟她和張揚不熟,不知道張揚的來路,她當然不會相信張揚只是壹個鄉村醫生,單單從張揚的氣度上就能夠看出他不是尋常人物。
張大官人道:“聽說妳小提琴拉得不錯,腳復原了,壹定要請我聽壹次妳的演奏。”
林雪娟不禁笑了起來,這人說話當真有趣,自己腳傷了礙著拉琴什麽事兒,正想著的時候,腳踝忽然感到壹陣劇痛,她痛得哎呀壹聲尖叫起來,可隨即就聽到足踝處哢哢啪啪的聲音,疼痛雖然劇烈卻只是瞬間發生的事情,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足踝壹輕。
壹旁祁山因為張揚的突然動作,嚇得也驚呼起來。
關心則亂,向來沈穩的祁山在林雪娟遇到事情的時候也無法做到淡定二字。
再看張揚已經氣定神閑的站了起來,他微笑道“妳可以站起來了,雖然腳踝有點腫脹,不過小心走路肯定沒事。”
林雪娟將信將疑的看著他,她雖然並不相信張揚有這樣神奇的能力,可是受傷部位明顯感到輕松,她扶著辦公桌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嘗試著向前走了壹步,驚喜萬分道:“真的哎,我的腳好了,我的腳已經復位了!”
目睹眼前的壹切,周圍的所有人臉上都透露出不可思議和半信半疑。
那位骨科專家對林雪娟的情況很清楚,即便是他出手也沒那麽容易將林雪娟脫臼的足踝復位,所以他才會建議她入院治療,想不到這個年輕人壹出手就止住了病人的疼痛,然後又將她脫臼的足踝成功復位,這樣的手法實在太過神奇,讓他無法相信。
張揚轉身向祁山擠了擠眼睛,轉身離去,他當然知道會帶給周圍人怎樣的震撼,不過剩下的事情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祁山上前扶住林雪娟:“妳沒事,妳真的沒事了?”
林雪娟很小心的活動了壹下足踝:“我想應該好了!”
祁山滿臉的欣慰,此時誰也不會去關註那位骨科專家了。
此時林雪娟的丈夫,西城區公安分局局長霍雲忠方才趕到,他進來後看到祁山在這裏不禁皺了皺眉頭,然後來到妻子的身邊,關切道:“雪娟,妳怎麽樣?要不要緊?”
林雪娟道:“沒事!”她的目光充滿了失落,從她扭傷後給丈夫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多數女人都是註意細節的,壹些細微的小事往往就會傷害到她脆弱的心靈,林雪娟自問不是個脆弱的女人,可是這次丈夫的姍姍來遲仍然讓她感到難過,對比祁山的緊張,她越發覺得丈夫並不是那麽的愛她。
霍雲忠來到那位骨科專家面前:“主任,我妻子她情況怎麽樣?嚴重嗎?”
那位骨科專家正氣不打壹處來呢,今兒這張面子可謂是丟盡了,他惱羞成怒道:“妳問我幹什麽?去問妳們的那位鄉村醫生!”
霍雲忠也是個較真的人,他壹聽就火了:“妳什麽態度?有沒有醫德,信不信我投訴妳?”
骨科專家也不是什麽好脾氣,怒道:“妳想去就去告,別在我這裏呆著,我還得接著看病呢。”
霍雲忠想跟他理論,祁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雲忠,算了,既然雪娟沒事咱們就走吧。”
霍雲忠冷冷看了他壹眼:“謝謝妳了,我們自己會走!”他來到林雪娟面前道:“咱們走!”
林雪娟想堅持自己走,卻被霍雲忠壹下給抱了起來,林雪娟含羞嗔道:“妳幹什麽?”
霍雲忠道:“我是妳老公,照顧妳是我的責任!”
祁山的臉上仍然帶著笑,不過他的笑容顯得是那麽的落寞。
戚彥來到他身邊小聲道:“祁哥,咱們也走吧。”
祁山笑了笑:“妳先走,我還有些事情。”
伍得誌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他可以進食流質,不過他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張揚探望他的時候,佟秀秀剛剛離去,佟秀秀的視力目前還沒有恢復,她雖然看不到伍得誌,但是她通過手掌感知到伍得誌仍然活在她的身邊,這已經讓她欣喜若狂。
張揚來到伍得誌的身邊,摸了摸伍得誌的脈門,感覺他的脈搏跳動的比起昨天又有力了許多,張揚輕輕放下伍得誌的手道:“放心,妳沒事,通過壹段時間的調養應該可以康復。”
伍得誌伸出手,握住張揚的手掌,他的聲音沙啞道:“謝謝……”
張揚楞了,因為他知道伍得誌是第壹次開口說話。
張揚道:“妳說話了!”
伍得誌低聲道:“第壹句話。”
“為什麽不留著對佟秀秀說?”
“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張揚道:“沒事,我既然能把妳給拉回來,就能讓妳恢復健康。”
伍得誌道:“失去的手臂回不來了,我對自己的情況知道的很清楚,我被毀容了。”
張揚道:“男人好像不需要這麽介意外表,再說現在的整容手術這麽高,可以幫妳請壹個國際上頂級的整形外科醫生,反正國安有的是錢,妳這次又是工傷。”
伍得誌並沒有覺得張揚的話有多麽好笑,以他現在的心情是笑不出來的。他低聲道:“對我來說,我的手意味著我的壹切。”
“國安不會對妳置之不理的。”
“我已經是個殘廢,我對組織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勉強留下做什麽?當壹個內務,蒙混度日?還是就此退休,領著國家給我的救濟金。”
張揚道:“妳是個功臣,也是壹個英雄。”
伍得誌道:“算了,我不去想以後,爆炸發生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是我並不害怕,真的,壹點都不害怕,我不是在標榜自己是個英雄,當時爆炸的情景我之前曾經無數次夢到過,我知道自己終有壹天會遇到這樣的結局,所以……”他停頓了壹下,休息了好壹會兒方才道:“張揚,我厭倦了……”
張揚並不明白他所說的厭倦了指的是什麽,但是他能夠體諒到伍得誌此時的心情,張揚安慰伍得誌道:“我看,妳現在什麽都不用多想,關鍵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等妳的傷完全好了,再考慮以後的去留問題。”
伍得誌向張揚招了招手,示意張揚靠近他壹些,張揚貼近他的嘴唇。伍得誌低聲道:“安放炸彈的人……叫管誠……過去和我是同期的學員,後來在壹次拆彈中引發了炸彈……現場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我們以為他早就已經死了,可是想不到他仍然活著。”
張揚點了點頭。
伍得誌道:“這次的炸彈和上次老君窯的是同壹類型,都是他設置的,想知道幕後真兇,就必須審問老君窯的那個肥喜……”
張揚道:“肥喜已經被妳們交到了警方的手裏。”
伍得誌道:“他肯定知道管誠的事情……只要查到管誠被誰雇傭,就可以查出這件事的真相。”
張揚道:“妳好好休息,其他事情都不要去想了。”
伍得誌壹下說了這麽多話,顯然有些累了,他躺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著,張揚道:“相信我,妳壹定會盡快好轉起來!”
張揚離開病房的時候,發現祁山居然還在病房樓下的停車場等著自己,他頗感詫異,向祁山道:“怎麽?沒送林小姐回去?”
祁山道:“沒有,我專門等妳出來。”
“等我幹什麽?”
“請妳喝酒!”
張大官人笑道:“區區小事,何必這麽客氣!”
祁山道:“我知道壹個地方,絕對正宗!”
張揚跟著祁山來到了東江南郊星天河的壹處養殖場,祁山把車停好,壹條黑色的土狗蹦蹦跳跳迎了上來,祁山笑著蹲下身去,拍了拍土狗的腦袋。土狗和他極其親熱,伸著舌頭搖頭晃腦。
張揚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壹個身材不高的中年人壹瘸壹拐走了過來,他叫龐青山,過去曾經是越戰老兵,是祁山過去的鄰居,如今在這裏承包了這片水域,以養殖魚類為主業。
祁山笑道:“老龐,準備好了沒有?”
龐青山樂呵呵道:“雞已經燉好了,壹鍋鮮在爐子上燉著,妳們先去露臺喝酒,我這就給妳們把菜送上去。”
祁山和張揚沿著樓梯來到平頂小屋的上面,桌子已經擺好了,上面放著四樣涼菜。
祁山邀請張揚在桌前坐了,微笑道:“這裏環境雖然簡陋了壹些,可老龐燒菜的手藝卻是我吃過最好的。”
張揚笑道:“環境很好啊,涼風習習,河水潺潺,這種意境不是隨便能夠找到的。”
祁山道:“老龐是個退伍老兵,參加過越戰,壹條腿瘸了,也失去了壹只眼睛,家境非常困難,開始在我公司看門,後來承包了這片魚塘,他的所有水產都是由我來包銷。”
張揚道:“妳很喜歡做善事啊!”
祁山笑道:“可能是造得殺孽太多,所以我壹有機會就盡量多做點好事。”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祁山車內有不少好酒,他拿了兩瓶三十年茅臺,給張揚倒了壹杯,自己卻倒了杯茶。
張揚道:“妳請我喝酒,怎麽自己不喝?”
祁山道:“我喝酒過敏,所以從小到大滴酒不沾。”
張揚點了點頭,既然人家這樣說,他也不好勉強。
龐青山將燉好的老公雞先端了上來,香氣撲鼻,讓人口舌生津,張揚招呼道:“龐師傅,壹起喝點兒?”
龐青山笑道:“妳們吃,我去做菜!”
祁山和張揚碰了碰酒杯,抿了口茶,張揚吃了口涼菜,發現龐青山的廚藝的確很不錯,難怪祁山會把他帶到這裏來。
張揚道:“我本以為妳會送林雪娟回去。”
祁山淡然道:“她丈夫過來了。”
張揚把那杯酒喝完放在桌上,看著祁山深邃的雙目,低聲道:“妳有心事?”
祁山微笑道:“有心事,過去我壹度以為沒有金錢可以辦不成的事情,可當我真正擁有金錢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得到的同時失去的更多。”他幫助張揚倒滿酒,輕聲道:“妳不介意我把妳當成壹個傾訴對象吧?”
張揚笑道:“我反正沒什麽事,妳好酒好菜的招待我,聽妳說兩句話也是應該的。”
祁山笑道:“其實我心裏很悶,所以才想找人壹起喝酒,我偏偏又不能喝酒,想來想去,我就想到了妳。”
張揚道:“妳還是不夠郁悶,真正郁悶到了極點,就算是不能喝也拼著命去嘗試壹下。”
祁山道:“到了我這種年齡已經過了沖動的年齡,我也想醉,可是我的理智不允許,很多時候,理智未嘗是壹種好事,像我這樣理智的男人缺少血性,女人也不喜歡太理智的男人。”
張揚夾了個雞腿,龐青山的手藝讓他贊不絕口,祁山的話他在聽,可是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同情心,他認為祁山是在無病呻吟,壹個家財萬貫的富商,情緒上偶然產生的低潮罷了,這種低潮不僅僅和林雪娟有關,可能還有他的緣故,畢竟是張大官人壹手將祁山的親弟弟從東江逼走,還從他的手上敲到了五百萬。張揚端起酒杯和祁山碰了碰道:“妳在激起我的同情心?”
祁山嘆了口氣道:“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激起妳的同情心,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話,我說什麽妳聽不聽都無所謂,至少能有個人陪著我。”祁山的表情很孤獨。
張揚道:“我能夠看得出來,妳很愛林雪娟。”
祁山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這壹點。
“既然愛她為什麽不對她說?”
祁山道:“她有丈夫,過去我們曾經有過壹段很愉快地歲月,可是我不懂得珍惜,現在我終於懂得了珍惜,卻已經沒有珍惜她的機會……”
張揚這會兒有些同情祁山了:“難怪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快樂都是在表面上給別人看的。”
祁山笑道:“今天我失態了,還望張主任不要見笑。”
張揚道:“當壹個有感情的人總比壹個冷血的人要好的多!”
祁山道:“雖然我們的相識從不快開始,不過我對妳仍然沒有任何的埋怨。”
張揚對祁山的這番話當然不會相信,在自己手上吃了這麽大的虧,他怎麽可能沒有埋怨。
祁山道:“知道妳不會相信,連我自己都感覺到很奇怪,每次見到妳的時候我總感覺咱們像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張揚道:“可能因為咱們的年齡相近吧。”
祁山道:“也可能是惺惺相惜。”說到這裏,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張揚望著對面的祁山,雖然和他面對面,仍然感覺這個人看不透,很難相信祁山跟自己所說的都是實話,祁峰是他的弟弟,做事沖動狠辣,甚至為了發泄私怨,不惜鋌而走險,同樣的血緣,祁山表現出的卻是隱忍和退讓,他的這種謙和究竟是偽裝,還是真的發自內心?
祁山道:“明天我去紫霞湖放生,張主任如果有空,可以壹起去看個熱鬧。”
張揚道:“妳本來好像想請慧空大師。”
祁山道:“可惜慧空法師沒空,我請了三寶師傅,明天他會去現場。”
張揚心說這三寶和尚的社交能力真的是與時俱進,不知怎麽就和祁山勾搭上了,出家人中少有那麽八面玲瓏的人物。
祁山道:“張主任和三寶師傅很熟?”
張揚笑道:“過去我在江城任職的時候,負責修整南林寺,也是在那時候我和他認識了,我們的關系壹直都很好。”
祁山道:“三寶師傅在佛門中並不多見。”
張揚明白他的意思,兩人都笑了起來。
張揚本來是準備去放生現場看看的,可第二天壹早,秦清打電話給他,讓他去火車站接她的父親秦傳良,原本秦清想親自去接,可是市裏臨時通知她去開會,所以秦清把接父親的任務交給了張揚。
張揚叫上周山虎,開著指揮部的奧迪前往火車站,自從上次劉希婷跳湖之後,劉寶全被女兒堅決的態度嚇怕,所以也不再反對周山虎和女兒來往,按照他的想法,女兒在感情方面還不定性,說不準哪天就和周山虎拜拜了,可這次不同,想不到劉希婷對周山虎這個山裏過來的小夥子愛的癡纏,顯然是認真了,劉寶全對此也頗為無奈,雖然他看不起周山虎的出身,卻也不能否認周山虎這個小夥子勤勞勇敢,為人也是相當的機靈。
途中張揚忍不住問起了這件事:“虎子,妳跟劉主任家的閨女怎麽樣了?”
周山虎訕訕笑了笑道:“婷婷對我挺好的。”
張揚壹聽這都婷婷長婷婷短的叫上了,肯定是熱戀,張揚道:“要是認真地就好好談,畢竟她老爺子是咱們劉主任,處理不好關系以後我面子上都難做。”
周山虎道:“俺就是覺著配不上她!”
張揚道:“別拿妳是山裏人那套出來說話,既然劉希婷都不嫌棄妳,妳自己千萬別看低自己,等明年我找機會把妳的編制問題解決了,妳就是我們正式的工作人員。劉主任那人嘴巴雖然討嫌,不過人並不壞,我看他現在對妳和劉希婷交往並不反對。”
周山虎道:“那是因為他害怕婷婷再跳湖,我知道他還是看不起我,覺著我配不上婷婷。”
張揚道:“那妳倒是努力啊,只要好好幹,過幾年混出點名堂,他怎麽會看不起妳?”
周山虎道:“我是司機,充其量能當壹個技術熟練的老司機,那叫啥名堂?”
張揚道:“行行出狀元,妳小子壹別自暴自棄,二別好高騖遠,以後機會多得是。”
周山虎道:“我就想跟著妳幹,張哥說啥我幹啥!”
張揚沒好氣的瞪了他壹眼道:“這什麽話?妳自己沒主見啊?我讓妳殺人妳幹嗎?”
周山虎毫不猶豫道:“幹!只要是張哥妳說,我壹準幹!”
張揚氣得揚起手在他後腦勺上就是壹巴掌:“屁話,妳現在為自己活著,不是為我活著。”
周山虎道:“張哥對我恩重如山,妳讓我幹什麽我都不會皺壹下眉頭,再說,張哥是好人,當然不會把我往溝裏帶。”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妳小子,也學會滑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