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3章 欠債還錢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前往靜海的中途,天空就下起了大雨,嚴重影響到開車的視線,張揚給秦清打了個電話,秦清已經到了,她關切的提醒張揚道:“外面雨太大,妳開車慢點兒。”
張揚笑道:“放心吧,我慢慢開,今天上午能到地方就行。”
秦清小聲道:“我在頤尚海洋花園酒店1826房間。”
張大官人心頭壹熱,想起秦副市長床上的風情,身體的某部位又開始不受控制的顯山露水了。張揚道:“洗好脫光了等我。”
秦清嬌聲道:“已經準備好了,躺在被窩裏等妳。”
張大官人很無恥的來了壹句:“我硬了!”
秦清含羞道:“我不怕!”
張大官人壹激動,沒看見前面的石頭,車輪壓了過去,‘蓬’地壹聲爆胎了。
秦清也聽到了動靜嚇了壹跳,慌忙關切的問張揚有沒有事。
張大官人苦笑道:“沒事沒事,樂極生悲,車胎爆了,只怕又得晚壹陣子了。”
秦清道:“安心開車,別打電話了!”
張揚將車靠到路邊,暫時中斷了和秦清的調情,冒著大雨跑下車去換輪胎,大雨瞬間就把張大官人澆了個透心涼,人生啊,真他媽的充滿杯具!
重新上路來到頤尚海洋花園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這廝就像個落湯雞壹樣出現在秦清的面前。
秦清剛剛洗完澡,穿著白色的浴袍,美眸柔情脈脈的看著他,張大官人反手關上房門,壹把就將香噴噴的秦副市長給摟在懷裏,秦清嬌笑道:“討厭了,把我都弄濕了!”
張大官人道:“讓我摸摸看是不是真的濕了?”
秦清羞得張口就在他胸口上咬了壹記:“胡說什麽……啊……”
雨天的浪漫只有這對熱戀的人自己才能體會,也許是雨聲的緣故,秦副市長今天表現得格外投入。張大官人勇猛依舊,趴伏在秦清潔白無瑕的美背之上輕吻著她的香肩,柔聲道:“我快被妳迷死了!”
秦清修長的美腿向後勾了勾,和張揚的雙腿交纏在壹起:“妳的話不能信!”
張揚笑道:“妳這是質疑我的人品。”
秦清轉過俏臉,張揚趁機在她唇上吻了壹記。秦清笑道:“下午還得參加結業典禮,再不起床,只怕要遲到了。”
張揚點了點頭,這才戀戀不舍的從秦清的嬌軀上爬起,他前往浴室沖澡的時候,秦清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張大官人笑道:“想陪我洗鴛鴦浴?歡迎之至”
秦清紅著臉兒躬著身子,啐道:“都是妳,流出來了……”
張副市長和秦副市長享受了鴛鴦浴之後,全都衣冠楚楚的出現在酒店大堂,兩人也是壹前壹後,經歷張揚滋潤後的秦清,俏臉泛著紅意,美眸含春,越發顯得美艷動人。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看到大堂內沒有熟人,秦清方才加快了腳步,向張揚小聲道:“我開自己的車過去!”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混體制也有混體制的不方便,他和秦清的感情就得偷偷摸摸的,終日見不到陽光。不過偷偷摸摸有偷偷摸摸的味道,每次的相見纏綿都讓他們回味無窮。
秦清走後,張揚也取車前往市政府招待所。
秦清遲到了,張揚到得比她還晚,成了當天最晚到達的壹個。來到招待所門口,自動門又壞了,汽車開不進去,張揚只能把車停在外面,正準備步行前往會場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叫他:“餵,妳給我站住!”
張大官人楞了壹下,轉過身去,卻看到壹個中年婦女氣勢洶洶的向他走了過來。
張揚馬上就認出,這中年婦女是上次幫他打孔源出氣的那位,說起來自己還欠人家壹萬壹千五呢。張揚笑瞇瞇迎了上去:“大姐您好!”
那中年婦女怒道:“好個屁,妳欠我的錢呢?讓我白等了壹整天。”
張揚尷尬道:“大姐,我是真忘了,對不住!”
那中年婦女道:“少廢話,錢呢?”
張揚害怕被別人看到,低聲道:“我給我給,咱們換個地方。”
那中年婦女道:“不行,就在這兒!”
張揚無可奈何,遇上這種強悍的中年女同誌他還真沒有什麽辦法,他拿出錢包,裏面總共也就是兩千三百塊,銀行卡倒是有幾張,張揚把兩千三遞了過去。
中年婦女把錢接到手裏,點了壹下,然後道:“還差九千二!”她賬算得倒是清楚。
張揚哭笑不得道:“大姐,我身上沒這麽多現金,妳看,要不等我開完會,咱們約壹地方,我取了錢給您送去?”
中年婦女雙眼壹瞪:“妳當我三歲小孩子啊?瞧妳油頭滑腦的樣子就不是什麽老實人,我告訴妳,少想懵我,今兒不給清欠我的錢,我把妳的事情全都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妳幹得好事兒。”
他們的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註意,張揚明白今天不好收場了,趕緊討饒道:“大姐,好大姐,咱別吆喝了,上車,上車,您跟著我取錢去!”
張大官人老老實實帶著這位中年悍婦前往附近的銀行,取了九千二壹分不少的交給了她,中年婦女得了這筆錢,樂得滿臉開花,她做夢都想不到錢原來是這麽好賺的。
張揚經過這麽壹耽擱,抵達結業典禮現場的時候,人家都快結束了。
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見到張揚,慌忙迎了過去:“張市長,妳怎麽才來!”
張揚往主席臺上看了看,今天來參加他們結業典禮的有南錫市市長夏伯達,還有宣傳部的幾個。張揚道:“我結業證呢?”
王廣正把他的結業證遞了過來。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當然這掌聲不是給張揚的,張揚來到秦清後方的座位坐下,秦清轉過頭看了他壹眼,心中也奇怪他跟自己壹前壹後出來怎麽耽擱了這麽久?
張揚的屁股還沒把椅子給捂熱,結業典禮就結束了,所有學習班的成員來到外面拍了張合影,夏伯達坐在中間,張揚站在最後壹排。
合影過後,夏伯達主動向張揚招了招手道:“小張!”
張揚樂呵呵走了過去:“夏市長,您的講話真是精彩啊!”
夏伯達笑道:“我講話的時候妳還沒進門呢,妳小子可夠虛偽的。”
張揚尷尬地笑了笑。
夏伯達道:“聽說妳們江城新機場項目就是由妳負責,真是後生可畏啊!”
張揚道:“市領導是趕鴨子上架,我不想接這招,可人家說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夏伯達哈哈大笑,他點了點頭道:“咱們共產黨員本來就應該越是艱險越向前,現在改革開放的主力是妳們這些年輕幹部,妳們不沖上第壹線,難道還指望我們這幫老頭子?”
張揚笑道:“夏市長,您可不老,您光輝燦爛的仕途才剛剛開始,我最近都在琢磨著以後要多巴結巴結妳。”
夏伯達有些奇怪道:“巴結我幹什麽?”
張揚道:“我覺著以後您會不斷高升,過幾年就是夏省長、夏書記了!”
夏伯達焉能聽不出這廝在故意捧自己,自己這年齡,有生之年想要再向上完成壹次跨越幾乎沒有任何希望了,可對官員來說,沒有什麽祝福比升官還順耳了,夏伯達笑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明知道妳是拍馬屁,可我心裏還是舒服,張揚啊張揚,妳的嘴巴是越來越會說了。”
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忙著給學員們頒發紀念品,靜海宣傳部長榮長誌悄悄把他拉到壹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王廣正臉色微變:“真的?”
榮長誌道:“千真萬確,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給了那女的不少錢,那個女的就是常來這裏收垃圾的,也是上次打了孔部長壹巴掌的。”
王廣正雖然懷疑過張揚,不過因為壹直沒有證據,所以也不能肯定,今天已經證明張揚就是策劃當眾扇省組織部長孔源的罪魁禍首,王廣正不禁暗嘆,這廝的膽子真是太大了,連孔源都敢動,這件事要是傳到孔源的耳朵裏,他以後的仕途只怕要完了。
榮長誌道:“這件事要不要……”
王廣正有些心虛的向遠處的張揚看了看,上次的經歷讓他深刻體會到張揚的耳朵出奇的靈,直到現在王廣正都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他搖了搖頭道:“事情過去那麽久了……算了……”
榮長誌有些失望地看著王廣正,王廣正嘆了口氣道:“多壹事不如少壹事,跟我們無關的事情,咱們還是別管了。”
張揚拎著剛發的公文包來到秦清身邊,小聲道:“晚上要會餐!”
秦清道:“不吃了,咱們去吃海鮮排擋。”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剛想說話,修文縣縣長楊海亮走了過來,楊海亮很親切的摟住張揚的肩頭道:“老同學,這次分別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面,今天晚上咱們要壹醉方休。”
張揚笑道:“真是抱歉,我今晚就得回東江,有要緊事趕著去辦。”
楊海亮壹臉的失望:“吃晚飯再走嘛!”
張揚道:“我也想啊,可工作不能耽誤,新機場項目迫在眉睫,最近都在談投資問題,如果今晚不去,投資商跑了,我上哪兒買後悔藥去?”
楊海亮點了點頭道:“工作要緊,工作要緊。”他向周圍看了看,摟著張揚來到僻靜之處,低聲道:“我給妳帶了點地方特產,回頭給妳送車上去。”這廝知道了張揚和文副總理夫人羅慧寧的這層關系,所以壹心想要巴結張揚。
張揚笑道:“太客氣了!”
楊海亮低聲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留個紀念嘛!”
張揚只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楊海亮說好了半小時後直接把東西送到他車上。
楊海亮走後,張揚回到秦清身邊,秦清低聲道:“我先走了,先去酒店等妳。”
張大官人壹臉的笑意,秦清看到這廝臉上的壞笑,想起剛才酒店纏綿的情景,不禁俏臉壹紅,害怕別人看到她羞赧的神情,慌忙走了。
張揚在現場跟相熟的幾個同學告別,又拿了壹份通訊錄,以後彼此間的走動是必須的,通過這次學習班,認識了壹大批的廳局級幹部,至少在平海拓寬了他們的關系網。
按照和楊海亮約定的時間,張揚準時來到他的皮卡車前,楊海亮帶來的面包車已經停在皮卡車旁,看到張揚過來,他笑著迎了上去,向周圍看了看,確信沒有人在,方才將壹個盒子遞給張揚,神神秘秘道:“回去再看。”
張揚點了點頭,接過盒子,只覺入手頗為沈重,心說難不成他給自己送了金條?可人家既然說回頭再看,也只能按捺下好奇心。
楊海亮也沒有久留,送完禮之後就轉身走了。
張揚開著皮卡車準備離去的時候,看到靜海副市長王廣正壹邊走過來壹邊向他揮手,張揚把車停在他的身邊,落下車窗道:“王市長有什麽指教?”
王廣正將壹張禮券交到他的手中,微笑道:“抽空去趟貝雕廠,我給妳準備了壹份禮物。”
張揚笑了笑,這廝自從上次被自己教育之後,果然懂事多了,他也沒跟王廣正客氣:“那就謝謝您了,以後有機會來江城玩,我全程安排!”
王廣正笑道:“會的,壹定會有機會的!”
張揚先去了貝雕廠取了王廣正送給他的禮物,壹幅雕工精美的貝雕畫,然後才返回頤尚海洋花園酒店。秦清早已經回來了,在電腦上敲著她的工作計劃。
張揚湊了過去,從身後摟住她,給了她壹個熱吻。
秦清笑道:“別鬧,讓我把這點工作處理完!”
張揚放開秦清,把楊海亮送給他的那個盒子打開,卻見其中用布包著兩塊上好的和田玉籽料,張揚心說這就是楊海亮所謂的地方特產,修文那個地方什麽時候產和田玉了?
秦清在鍵盤上敲擊完最後壹個字,轉身看了看,有些奇怪道:“哪兒弄得和田玉?”
張揚道:“修文縣縣長楊海亮送給我的。”
秦清道:“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居然學人收受賄賂。”
張揚道:“我又沒收老百姓的東西,這廝十有八九是個貪官,他這麽誠心,我也卻之不恭。”
秦清摟住他道:“聽話,給人家送回去,勿以惡小而為之,人性就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轉變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成,找機會我還給他。”他又想起王廣正送給他的貝雕,也向秦清交代了壹遍。秦清笑道:“都是同學,怎麽都爭先恐後的給妳送禮,我什麽都沒有?”
張揚道:“那貝雕我打算拿回去送給秦白,給他當結婚禮物。”
秦清道:“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送他什麽禮物。”她停頓了壹下又道:“我打算將過去的那間房子賣了,給小白壹筆贊助。”
張揚沒說話,將秦清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他知道秦清賣房子絕非是因為經濟上的原因,而是秦清已經徹底獲得了解脫,她放開了關於過去所有的記憶。
秦清柔聲道:“能和妳壹輩子默默相守就好。”
張大官人情動了,情動了就想付諸實施。
秦清卻嬌笑著逃開道:“今晚得聽我的,咱們先去吃飯,其他事情等填飽肚子再說。”
張揚故意道:“什麽事情?”
秦清美眸泛著柔光,俏臉之上寫滿羞澀,輕聲啐道:“妳從來都不是個好東西!”
兩人舍近求遠,去靜海東南壹座名為的平沙渡小漁村吃飯,這也是為了避免遇到熟人的緣故。張揚把今天開會遲到的原因說了,秦清樂得格格嬌笑,她不無嗔怪道:“妳啊,總是耍小聰明,這下好了,壹下拿出了壹萬多,全年工資都沒了吧?”
張揚道:“我不差錢,江城制藥廠方面我還占點幹股,每年都有分紅的。”
秦清在這件事上到沒有任何的說辭,畢竟張揚提供藥方,算得上是科技入股,藥廠給他酬勞也是應該的,憑本事吃飯,誰也說不出什麽,秦清道:“妳也要小心壹點,有些事雖然妳做的理直氣壯,可小心被有心人利用。”
張揚道:“放心吧,我會小心。”
秦清又道:“孔源不像是個心胸廣闊的人,妳找人當眾羞辱他,這件事萬壹要是傳到他的耳朵裏去,恐怕他會對妳不利。”
張揚不屑道:“小人罷了,我根本不會在乎。”
秦清望著張揚堅毅的面龐,芳心溫馨無比,她就喜歡張揚這種蔑視壹切的態度,為了她張揚不畏強權,從不去考慮後果,秦清端起酒杯道:“張揚,謝謝妳!”
張大官人楞了壹下:“那啥……咱倆之間還用說這個字?”
秦清柔聲道:“如果不是遇到妳,我又怎能懂得什麽叫愛?”
張揚呵呵笑道:“愛其實很簡單。”他停頓了壹下方才道:“做愛做愛,越做越愛!”
秦清紅著俏臉伸出美腿,纖細的高跟鞋在張揚的足背上狠踩了壹腳,輕聲責罵道:“妳這個小流氓,腦子裏只想著這些事情嗎?”
張揚用雙腿夾住秦清的玉腿,輕輕摩擦著,這近距離的接觸讓秦清有些體溫上升,她隨即又想到這大概是酒精的緣故,喝了口茶,讓意亂情迷的內心平靜了壹下,岔開話題道:“江城新機場的事情籌備的怎麽樣了?”
張揚道:“還成,何長安和查晉北兩位大富商在較勁,我樂得看他們鬥個妳死我活,誰的條件優厚,我就答應讓誰投資。”
秦清溫婉笑道:“知道妳有的是辦法,對了,南錫也在搞深水港項目,省裏在政策扶植方面更傾向於哪壹邊?”
張揚道:“幾位省領導的態度曖昧莫名,南錫方面的態度比我們更積極。”
秦清道:“壹碗水端平了並不容易,這麽多年以來,省裏的政策壹直都偏重於南部,宋省長雖然態度明確要縮短南北差距,重點發展北部,可喬書記的態度壹直都不明朗。”
張揚道:“老喬是個老狐貍,這個人看似和藹可親,可實在是不好接近。”
秦清提醒他道:“不要在背後評論領導的不是。”
張揚道:“在別人面前我才不會說呢,妳是我女人,在妳面前我不用掖著藏著。”
張揚的話讓秦清心中壹暖,她將壹只剝好的對蝦放在張揚味碟中,張揚道:“杜天野這次把機場的重擔壓在我身上,我也感到不小的壓力,這種工程利國利民不假,可政治味道太濃,每件事都要處理的十分謹慎,稍有不慎,別人就會抓著妳的錯處,制造出許多文章。”
秦清的雙腿在桌下和張揚糾纏著,她有些心疼地望著張揚,柔聲道:“這陣子妳都黑了瘦了!”
張揚道:“我身體棒的很,妳知道的。”
前面半句話沒什麽,可後面半句又讓秦清有些吃不消,俏臉又紅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奇怪,平時在人前泰然自若冷靜理智的她,為什麽壹見到張揚就會變成這般模樣?秦清道:“妳啊,說話總是沒有正形,我跟妳談正經事呢,現在我主管嵐山經濟開發區工作,可以給妳提供壹些幫助。”
張揚笑道:“不用,我自己能成。”
秦清道:“嵐山工程機械廠是國內最大的建築工程設備生產企業,其技術水平和企業規模在國內都是數得著的,他們有意將企業做大做強,未來五年內平海省內最大的項目壹個是南錫深水港,壹個就是江城新機場,廠長周東宇和我說過,他願意不計利潤去做這兩個項目,目的是借此打響知名度,讓企業的形象深植人心,讓企業躍升到壹個新的臺階上。”
張揚道:“他願意先不要錢嗎?”
秦清微笑道:“具體事情妳們見面後再談,如果妳有興趣,明天我回嵐山就為妳安排見面。”
張揚點了點頭,江城工程機械廠的廠長曹正陽很不爽利,原本他打算新機場的工程設備主要使用江城工程機械廠的,可曹正陽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張揚想先賒欠的想法在他那兒遭到了拒絕,秦清提起這件事,讓張揚看到了希望,畢竟在建築工程設備方面是壹筆巨大的投資,如果能夠暫緩給付貨款,張揚在新機場的建設方面無疑會獲得更多的流動資金。
秦清打了個哈欠,張揚微笑道:“困了,咱們回去睡覺。”
秦清白了他壹眼道:“妳能讓我安安穩穩的睡覺?”
張大官人道:“我要是讓妳安安穩穩的睡覺,只怕妳又要睡不著了。”
“胡說!”
張揚道:“睡前做做運動,有益身心健康。”
秦清離開靜海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壹直被這廝折騰到淩晨五點方才入睡,只能在上午補了壹覺,好在秦清在修習張揚教給她的內功之後,身體素質有了明顯的提升,雖然睡得時間不久,可體力和精神都已經完全恢復。
張揚為了避嫌,在秦清離去之後方才開車去了嵐山。
當天晚上,在秦清的安排下他和嵐山市工程機械廠廠長周東宇會面。
周東宇剛滿四十歲,在這座大型國企擔任第壹領導人已經四年,嵐山工程機械廠在他的領導下,這四年期間也成功的扭虧為盈,目前周東宇正帶領全體職工向更高的目標發起沖擊。
回到嵐山的秦清已經恢復了她的冷靜和理智,舉手投足間知性女強人的氣質展露無遺,張大官人望著此時的秦副市長,腦子裏卻回想著他們在酒店房間內纏綿的情景。
秦清從張揚目光中不經意流露出的曖昧已經猜到他心底在想什麽,壹旦在外人面前,秦清出眾的控制力就表現無遺,她微笑道:“小張,我給妳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嵐山市工程機械廠廠長周東宇同誌。”
張揚笑著伸出手去:“周廠長,幸會,幸會!”
周東宇笑道:“張市長的大名我早就聽說過。”
張揚道:“希望今天不是見面不如聞名。”
周東宇哈哈大笑道:“聞名不如見面才對,張市長年輕有為啊!”
兩人坐下,茶藝師在現場為他們表演茶藝。
周東宇微笑道:“張市長,我這個人做事喜歡直來直去,這次通過秦市長將妳邀請到嵐山,首先是想認識壹下張市長,還有壹個重要原因,我們嵐山工程機械廠有意投標江城新機場的建築設備。”
張揚道:“周廠長喜歡直來直去,那我也不用拐彎抹角,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建築工程設備廠表露出對我們新機場的投資意向,包括我們的地方企業江城機械廠在內。”
周東宇微笑不語。
張揚道:“原因很簡單,我們新機場工程建設之初需要大筆的資金運作,在我們的資金情況沒有好轉之前,有些款項不可能及時到位。”
周東宇道:“我個人始終認為,企業想要有大發展就必須要有前瞻性,我對我們的政府有信心,對我國的經濟有信心,和政府方面做生意,我沒有任何的顧慮。”
張揚道:“機場工程結束之前,我可以給付妳百分之三十的貨款,其余百分之七十,要在機場建成後五年內歸還,欠款的利息和銀行利息同步,周廠長覺著這些條件可以接受嗎?”
周東宇道:“沒有問題,做企業不但要考慮到經濟效益,也要考慮到社會效益,其實很多時候,良好的社會效益會帶來更大的經濟利益。”
張揚微笑道:“我喜歡妳這種有遠見的人,周廠長現在就可以去做壹份詳細的計劃書,下周我們的政府招標會,希望妳能夠來江城參加。”
周東宇道:“我壹定會到,我還可以保證,提供給江城新機場的設備價格,不會高於同等商品在市場上的價格,我對我們的產品質量有著絕對的信心。”
周東宇的出現對張揚來說是壹個意外的驚喜,江城工程機械廠方面的不配合,讓張揚早已萌生出另辟蹊徑的想法,現在他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無論江城工程機械廠是不是地產企業,他已經忽略不計了。
和周東宇敲定了合作的基本輪廓之後,他們就各自離去,周東宇是個不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的人,他很務實,晚上還要回廠確定投標的具體細節。
張揚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酒桌上,他原本指望著和秦清壹起再浪漫壹個晚上,可秦清出門的時候接到了電話,開發區壹家木器廠發生了火災,她得去現場觀察情況。人在仕途,身不由己,壹旦回到嵐山,秦清就回歸了她副市長的角色,她的感情生活只能放在第二位。
張揚目送秦清離去,正考慮自己晚上該怎麽安排的時候,常海龍打來了電話,約他壹起吃飯,地點就在東閣街的福成砂鍋居。
張揚開車來到福成砂鍋居,常海龍和女友薛燕已經在那兒等著了,張揚笑道:“就妳們倆,讓我過來當燈泡啊!”
常海龍笑道:“就妳這燈泡,肯定是浴霸級的,我說妳真是不夠仗義,每次來嵐山都這麽悄無聲息的,心裏有沒有把我們這幫人當成朋友啊?”
張大官人原本是打算和秦清再單獨相處壹個晚上的,可計劃不如變化,秦清有要緊事去做,把他壹個人給撇下了。張揚笑道:“我這次來是有正經事做,剛才和嵐山工程機械廠方面談了談合作的問題,這不剛剛才出來,正打算給妳打電話呢,誰曾想妳先打過來了。”
常海龍道:“不是聽海心說我還真不知道妳來了。”
張揚微微壹怔,常海心說的?常海心又是怎麽知道自己來的?不用問壹定是秦清告訴她的。張揚想不通秦清為什麽要將自己前來嵐山的事情告訴常海心,他輕聲道:“海心呢?”
常海龍道:“跟秦市長去火災現場了,聽說木器廠失火了,他們要去現場看看。”他正說著話,常海心走了進來。
張揚笑道:“常秘書長回來了!”
常海心沒好氣的瞪了他壹眼道:“見面就挖苦我,這不是妳的風格。”
張揚笑道:“現在不是秘書長,早晚都得是秘書長,我看嵐山太小容不下妳,要當咱也得當聯合國秘書長。”
常海心笑道:“我要是當聯合國秘書長,就讓妳去聯合國當發言人,讓妳這張嘴有用武之地。”
常海龍笑道:“見面別光顧著鬥嘴,我點了妳最喜歡吃的砂鍋,咱們吃飽之後唱歌去!”
常海心在張揚身邊坐下,張揚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還有點煙火味兒,不禁笑道:“妳去救火結果如何?”
常海心道:“木器廠的壹名工人違反操作規程,在車間內吸煙引發了火災,還好撲救及時,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只燒毀了壹些產品,造成了壹些財產損失。秦市長召集開發區的幾位領導開現場會呢,我沒什麽事就先回來了。”
張揚道:“還是當秘書省心。”
常海心道:“再過幾個月,我就去嵐山市圖書館工作了。”
張揚有些詫異道:“好好的幹嘛要調走啊?”
常海心道:“我不喜歡在體制裏工作,圖書館的工作清閑壹些,也單純壹些,秦市長也說我不適合走政治這條路。”
壹直沒有說話的薛燕道:“海心剛剛出版了壹本詩集,我們今晚就是約好替她慶祝的。”
張大官人笑瞇瞇道:“才女啊,那啥,詩集有沒有我壹份?”
常海心從手袋中拿出了壹本印刷精美的詩集遞給了他,張大官人接過詩集,翻開之後,看到扉頁上空空如也,又把詩集遞了過去:“簽名,簽名!”
常海心啐道:“用得著這麽誇張嗎?”
張揚笑道:“壹定要簽名,不然誰知道是女詩人親手送給我的啊?”
常海心在扉頁上簽了名,她的硬筆字很漂亮。張揚留意到落款是海心,常海心出詩集,筆名就用了海心,張揚很小心地收起:“我回去壹定會認真學習,深刻體會這本書的精神。”
常海心俏臉忽然有些發熱,她眼神閃爍道:“妳不取笑我就好。”
張大官人道:“稿費不少吧?”
常海龍笑道:“俗,妳這人忒俗!”
常海心道:“稿費和銷售量有關,我是拿版稅,詩集的銷量都很壹般。我也只是玩票罷了,沒指望用它賺錢。”
張揚道:“至少要讓嵐山市的大小幹部們人手壹冊吧,提高提高他們的文學修養。”
常海龍笑了起來:“我們家老爺子生怕別人知道海心出了詩集,讓我們不要聲張,除了自己人,誰都不知道海心出了本詩集。”
張揚笑道:“這種事還真不能說出去,要是讓嵐山的幹部們知道了這件事,估計新華書店早就賣斷貨了。”
常海龍道:“我們家老爺子就是擔心有人借著這個機會搞不正之風。”
常海心道:“不聲張才好,能銷多少就銷多少,我可不想利用爸的影響力。”
張揚對常頌的幾個兒女頗為欣賞,雖然出身幹部家庭,可是他們的身上都沒有任何的嬌嬌之氣,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業,也都在各自的領域上做出了壹番成績,這和常頌良好的家教有著很大的關系。
吃過飯之後,張揚接到了秦清的電話,秦清剛剛開完會,有些疲倦,告訴張揚,回頭她還得和企業的責任人談話,處理完這件事不知幾點了,張揚關切的叮囑她要註意身體,告訴她自己和常家兄妹在壹起,讓秦清不必牽掛。
常海龍提議壹起去嵐山新時代歌廳去唱歌,幾個人來到歌廳之前,常海心不禁想起他們過去在滾石鬧事的情景,提前給張揚打預防針:“今天晚上咱們是出來玩的,全都不許惹事。”
張揚笑道:“怎麽會?我是個共產黨員,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常海龍道:“放心吧,最近嵐山治安好的很,哪有人沒事惹妳啊!”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新時代歌廳,常海龍因為業務關系和這裏的老板很熟,事先就打了電話,讓歌廳方面安排了壹個包間。父親是嵐山市市長,連帶著他們也成了半個公眾人物,這種公眾場合還是低調壹些為好。
張揚對唱歌興趣不大,不過他倒是挺喜歡聽歌,在大家的壹致要求下,才唱了首彎彎的月亮,因為聽得多了,唱得也算中規中矩,至少沒有跑調。跟幾乎專業級的常海龍相比,張大官人明顯的相形見絀,平時不怎麽說話的薛燕唱起歌來更是動人,這小兩口真是登對。
常海心的歌唱得也很好,壹曲像霧像雨又像風聽得張大官人如癡如醉,巴掌都拍紅了。
常海心笑著麥克風放在茶幾上,有些不好意識的向張揚道:“有沒有這麽誇張,妳不是喝倒彩吧?”
張揚道:“唱得真是好,妳們三個都有當歌星的潛質,這歌唱得太好了,跟妳們在壹起,我只有當聽眾的份兒。”
常海龍笑道:“埋汰我們呢,妳唱的也不錯,再來壹首吧。”
張大官人慌忙擺手道:“算了,別讓我丟人了,妳壹讓我唱歌我就緊張,我壹緊張就想去洗手間。”
兩位女孩子都聽得臉紅,常海龍笑著擺了擺手道:“懶驢上磨屎尿多,趕緊去吧。”
張揚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面燈光昏暗,音樂嘈雜,現在這時代怎麽突然流行這個調調,張揚按照指引牌向洗手間走去,進入廁所,總算清凈了許多,他感覺到肚子有些不舒服,搖了搖頭。
張揚走入洗手間之後,壹名帶著大口罩身穿藍色保潔服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在門前放下了壹塊打掃中的牌子,然後從清潔車上拿下兩個油桶向周圍看了看,走入洗手間內。
張大官人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聞到了壹股汽油味兒,他有些奇怪道:“外面幹什麽呢?”
壹個男子的聲音答道:“清理油漆呢!”
張揚點了點頭,聽著那男子的腳步很快就離去,然後又聽到打火機火輪轉動的聲音,張大官人的神經頓時緊張了起來,可再緊張,這份兒不能丟,等到張揚提好褲子,只聽到‘轟!’地壹聲,大火瞬間在整個洗手間內蔓延開來。
張揚躍起,壹拳就將上方的水箱砸爛,水箱內的水將他的身上沾濕,火苗從隔離間的縫隙中向裏面蔓延,張揚並非第壹次經歷這種場面,他潛運內力,在周身形成壹層護體罡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否避過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也許壹切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