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0章 幹媽駕到

　　常淩空前往嵐山市第壹人民醫院探望張揚的時候，張揚正準備出院，雖然院方試圖阻止他，可張大官人撂下話來：“妳們硬讓我住，回頭我就偷跑！”外科主任陳義軍也拿他沒轍，張揚的體檢結果壹切正常，留他在醫院也沒什麽意思，於是讓床位醫生給張揚開了出院。
　　張揚的左肩還不能活動自如，不過現在已經不疼了，見到常淩空進來，張揚不禁笑道：“常市長，您怎麽親自過來了！”他向常淩空伸出手去。
　　常淩空和他握了握手，微笑道：“看起來還不錯，我以為妳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呢。”
　　張揚道：“咱們共產黨員都是鐵打的意誌，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上什麽。”
　　常淩空看到壹旁的行李道：“準備出門？”
　　張揚點了點頭道：“剛辦好了出院手續，我這人最怕在醫院呆著，氣悶得很，本來沒病也要呆出病來了。”
　　常淩空道：“打算回靜海還是打算留在嵐山？”
　　張揚道：“準備在嵐山呆幾天，好好休養休養，我現在回靜海，只怕不太受歡迎。”
　　常淩空笑道：“什麽話，妳幫我們南錫挖出了壹條蛀蟲，我們南錫所有的領導都很感謝妳。”
　　張揚道：“您這句話有點違心，這次唐興生的事情我沒跟妳們南錫市領導打招呼，直接繞了過去，的確是在禮節上有所不周，常市長要是怪我，我也無話可說。”
　　常淩空道：“張揚，我們當然希望妳能夠將這件事先知會南錫方面，可妳既然不說，就有妳不說的理由，聽說省裏直接給妳下了命令，南錫再大也大不過平海。”他的言外之意是他們這幫南錫的官員再大，也比不上省長宋懷明。有了宋懷明撐腰，張揚自然不用向他們解釋。
　　張揚不好意識的笑了笑，他向常淩空道：“中午壹起吃飯，翠雲湖水上人家，我介紹幾位朋友給妳認識。”
　　常淩空笑著點頭答應。
　　這次水上人家的飯局是老板彭軍祥做東，他聽說張揚受傷了，特地為他設宴壓驚。
　　彭軍祥這次還請了常海龍常海心兄妹、飛捷公司的蔣奇偉，他也通過常海心邀請了秦清，不過秦清推說有事，並沒有到場。
　　看到張揚和常淩空壹起到來，常海龍笑道：“常市長什麽時候來得嵐山？”常淩空是南錫市常務副市長，曾經去他們家裏去過，常頌還笑稱和常淩空之間有親戚，其實兩人只不過都姓常，湊巧又是兩個臨市的市長罷了。
　　常淩空道：“剛剛才到，我是代表南錫市委市政府的所有領導前來探望張副市長的。”
　　彭軍祥慌忙安排他們就坐，張揚悄悄向常海心道：“秦副市長怎麽沒來？”
　　常海心道：“最近市裏在創建全國衛生城，忙得很，我都差點沒出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再忙也得吃飯不是？”
　　彭軍祥帶著他們到房間裏坐了，微笑著推介道：“我們水上人家最近搞了個農家土菜系列，土菜精做，食材全都是純天然，再加上我們廚師的壹流廚藝，絕對會帶給妳們不同的享受。”
　　張揚笑道：“壹陣子沒見，妳是越來越會做廣告了，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趕緊上菜是正本。”
　　彭軍祥笑道：“就來了，就來了！”服務員開始上菜。
　　服務員要給張揚倒酒的時候，常海心道：“妳傷勢還沒有痊愈，別喝了。”
　　張揚道：“沒事兒，見到這麽多老朋友，常市長又親自從南錫來看我，我不喝怎麽成，這麽著吧，我少喝壹點，酒能活血，對傷口愈合有好處。”
　　常海心當然不相信他的這番歪理謬論，不過張揚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自己也就不好阻止，讓服務員給張揚少倒了壹些。
　　張揚端起小酒杯道：“謝謝各位關心，我謹以這杯薄酒表達我真摯謝意。”
　　所有人壹起響應，陪著張揚同幹了這壹杯，蔣奇偉道：“張市長，我看妳是大富大貴的命，無論遇到什麽危險總能逢兇化吉。”
　　彭軍祥道：“這就叫洪福齊天。”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彭老板別亂說話，這句話擱在大隋朝那會兒就是欺君犯上，是要砍頭的。”
　　彭軍祥笑道：“所以還是咱們社會主義好。”
　　張揚主動跟常海心碰了壹杯，常海心沒好氣道：“妳倒是自在，趙院長把我好好埋怨了壹通，昨天手術今天出院，妳壹個國家幹部居然這麽自由散漫。”
　　張揚陪著笑道：“我真是呆不下去了，聞到那股來蘇兒的味道我就想吐，現在連打酒嗝都是來蘇兒的味道，茅臺酒喝下去也不香了。”
　　彭軍祥道：“張市長是在責怪我的酒不好嗎？”
　　張揚道：“哪裏哪裏，妳的酒很正，我的味覺被醫院給破壞了。”
　　常淩空笑道：“我也不喜歡去醫院，總覺著到了醫院，自己的命運全都交給別人掌控了，什麽事都由不得自己。”
　　此時服務員端上來壹盆雜頭魚，也就是各種淡水魚類混燒在壹起，有黑魚、泥鰍、鱔魚、虎頭鯊、昂刺魚、草魚，彭軍祥介紹道：“這道菜是我們從豐澤湖農家菜學來的，大夥兒嘗嘗。”
　　張揚夾了個虎頭鯊放在碗裏，壹邊吃壹邊道：“味道不錯，我在豐澤幹了這麽久，怎麽沒吃過這道菜？”
　　彭軍祥笑道：“那是因為張市長很少深入基層。”
　　張揚道：“妳是說我工作不力嗎？”
　　彭軍祥慌忙解釋道：“我可沒那意思，我是說張市長也不可能到過豐澤所有的地方。”他越解釋越亂，有些尷尬地端起酒道：“我說錯話了，自罰壹杯。”
　　張揚笑道：“認罰好啊，其實我也是人，是人就得有缺點毛病，我這人的缺點還不少，幸虧彭老板給我指出了。”
　　常淩空打趣道：“妳的缺點就是沒吃過這道菜？”
　　張揚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到豐澤這麽久，居然沒吃過雜頭魚，慚愧啊，慚愧！”
　　午宴之後，常淩空馬上返回南錫，他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必須盡快回去。常海龍、常海心、蔣奇偉他們也各有各的事情，也隨後告辭離去，張揚本想走，可彭軍祥非得把他留下喝茶。
　　弄了艘畫舫，帶著四名美女服務員蕩舟翠雲湖上，湖風送來陣陣清涼，品著清茶香茗，望著滿湖秀色，張大官人緊繃了多日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張大官人望著彭軍祥，目光十分的復雜。
　　彭軍祥被張揚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幹嘛這麽看著我，搞得我跟做賊似的。”
　　張揚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妳今兒又是給我壓驚又是請我喝茶，是不是遇上什麽難題了？”
　　彭軍祥被張揚說中了心事，他呵呵笑道：“當真是什麽事都瞞不住妳，張市長英明啊！”
　　“妳少給我戴高帽，有什麽事只管明說。”
　　彭軍祥清了清嗓子道：“張市長，自從妳去了豐澤，我們江城水上人家的生意是每況愈下啊。”
　　張揚笑道：“這件事妳應該找顧佳彤商量，我在水上人家又沒有股份，懶得幫妳操這份心。”
　　彭軍祥苦著臉道：“顧小姐根本沒把這飯店當成壹回事兒，她藥廠越做越大，越來越紅火，別說水上人家就是不賺錢，就算是賠錢，她壹樣不會在乎。”
　　張揚明白了，顧佳彤對經營飯店的興趣並不大，在北京開農家小院如此，在江城開水上人家亦如此，過去她有藍海，現在她有江城制藥廠，如今的江城制藥廠在顧佳彤的經營下實力規模不斷壯大，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為平海制藥行業的領頭羊，利潤又豈是幾間飯店可比的？看著彭軍祥壹臉的苦悶，張揚也有些歉意，當初是他把彭軍祥給弄過來的，目的是為了開水上人家和喬夢媛的新帝豪對抗，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水上人家占優，市裏的達官顯貴吃飯的首選地點都是水上人家，可後來隨著喬振梁入主平海，風向頓時變了，所有人壹窩蜂的前往新帝豪，這些人心明眼亮，都知道新帝豪的老板是誰，都想借著這個機會結識省委書記的女兒。雖然真正通過這種方式認識喬夢媛的沒有幾個，不過兩邊的生意卻完全掉了個個兒。在當今的時代，公款吃喝還很盛行，老百姓舍得自己掏腰包去這種高檔飯店消費的並不多，江城的高端餐飲業本來就這麽幾家，水上人家和新帝豪又是隔岸相望，進入今年以來，生意滑坡很大，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很快就要入不敷出了。
　　張揚道：“妳什麽意思？”
　　彭軍祥笑道：“我想把水上人家的股份轉出去，又不知怎麽跟顧小姐開口，所以先找妳商量壹下。”
　　張揚笑罵道：“彭軍祥啊彭軍祥，妳真是個滑頭，當初覺著有利可圖，削尖腦袋往江城鉆，這會兒覺著生意不好了，又想抽身離開，妳們這幫生意人啊，真是沒義氣。”
　　彭軍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辦法，手下這麽員工等著吃飯，今年我擴展了兩家分店，生意都還不錯，資金方面卻有些緊張，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這話我跟她說。”
　　彭軍祥連連稱謝。
　　張大官人做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當即就給顧佳彤打了個電話，顧佳彤聽說是這件事，不由得笑了起來，她和彭軍祥是老同學，彭軍祥繞了壹圈通過張揚遞話，明顯是心虛，顧佳彤把事情看得很明白，此壹時彼壹時，現在父親已經從省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了下來，自然不會有這麽多人買賬，彭軍祥為自己的利益考慮倒也無可厚非，她很爽快地答應，自己出錢收購彭軍祥手頭的股份，她也有打算，將水上人家並入制藥廠的三產，全都交給常海天經營。
　　電話中張揚又問候了顧允知的身體，顧佳彤告訴張揚，父親的身體好的很，暑假期間，父女三人在京城周圈自駕旅遊，馬上顧明健就要出獄了，所以他們暫時不會回平海，留在京城準備迎接顧明健重獲新生。
　　張揚離開水上人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來到停車場準備取他的那輛皮卡車，卻發現有壹個人遠遠向他鬼鬼祟祟的看著，張揚警惕地轉過身去，認出那人是何卓成，何歆顏的父親。
　　張揚雖然打心底不待見這人，可畢竟他是何歆顏的父親，沖著何歆顏的關系他也不能裝出不認識，更何況何卓成已經笑著沖著他走過來了，樂呵呵道：“張揚！我差點沒敢認，妳過去不是開吉普嗎？怎麽換了輛皮卡？”
　　張揚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那玩意兒太費油，所以換輛車開。”
　　何卓成道：“皮卡也不省油，還是我那輛夏利好，百公裏還不到六個。”他指了指遠處的壹輛紅色夏利車，張揚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車內還坐著壹位打扮妖冶的女郎，那女的正在車內化妝，眼皮都不向外翻壹下。
　　張揚心中暗笑，何卓成倒是風流，這麽大年紀還整天騙小姑娘。
　　何卓成道：“最近見到歆顏沒有？”
　　張揚道：“她去塞班島拍廣告了，回來可能要十月份了。”
　　何卓成道：“這孩子出息了，沒辜負我這麽多年的辛苦培養。”
　　這話張揚可不愛聽，何歆顏能有今天全都靠她自己的勤奮和自強，跟何卓成這個不稱職的父親關系並不大。他看了看手表：“何先生，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何卓成道：“別急嘛，我還有事找妳。”
　　張揚有些不耐煩了：“妳說！”
　　何卓成道：“能不能把歆顏的電話給我？”
　　張揚知道他找何歆顏肯定沒好事，故意嘆了口氣道：“真不好意思，她不讓我給妳，歆顏的脾氣妳也知道，要是我把她電話給了妳，她肯定跟我翻臉。”
　　何卓成笑道：“妳看妳這話說的，她跟妳什麽關系，怎麽可能跟妳翻臉。”
　　張揚對何卓成真是說不出的討厭，他笑道：“我們倆什麽關系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可這電話我不能給妳，男人總得信守承諾對不對？”
　　何卓成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
　　張揚道：“何先生，有句話我早就想對妳說，歆顏長這麽大，妳這個當父親的究竟給過她多少關心？生兒育女絕非是為了索取回報，歆顏雖然表面上對妳冷淡，可她對妳又何嘗真正的絕情？妳自己冷靜的想壹想，妳做過的那些事對得起自己的女兒嗎？”
　　何卓成道：“我只不過是想要女兒的電話，我又不是有什麽目的？”
　　張揚道：“何先生，我在社會上也見過不少人，有些人有些事我壹眼就能看穿。”
　　何卓成老臉壹紅。
　　張揚又道：“汪東來有沒有再找妳的麻煩？”
　　何卓成搖了搖頭道：“汪東來出事了，他夜總會有人吸毒死了，毒品是他提供的，所以被公安給抓進去了，估計壹時半會兒出不來了。”
　　張揚道：“那種垃圾，死有余辜！”
　　何卓成道：“我新近開了家廣告公司，承接了壹些燈箱廣告，所以想和歆顏聯系壹下，看看她願不願意幫我。”
　　張揚笑道：“妳知道現在歆顏的代言價格是多少嗎？妳的廣告公司請得起她嗎？”
　　何卓成道：“我這不是想想嘛！”
　　張揚道：“踏踏實實的做點事最好，其實我覺著妳還是靠自己的本事做出點成績，讓歆顏看看，妳憑著自己的本事壹樣可以在這個社會上立足。”說完這番話張揚就上了皮卡車，自己想想都好笑，何卓成明明是自己的長輩，反而被自己教訓了壹通。不過張揚還是很有人情味的，他落下車窗道：“妳的廣告公司叫什麽？”
　　何卓成道：“歡顏廣告公司！主要做燈箱廣告的。”
　　張揚道：“妳去找飛捷公司的蔣奇偉，我回頭跟他打個招呼，讓他幫妳聯系壹些小活。”
　　何卓成笑逐顏開道：“謝謝，謝謝啊！”
　　張揚關上車窗驅車離去，常海心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住處，就在嵐山市壹招，張揚來到自己房間內檢查了壹下傷口，又換上了自己配制的金創藥。介入南錫市的事情純屬偶然，如果不是住進了33號別墅，如果不是遇到了朱俏雲，這次的精神文明學習班肯定是療養之旅，可事情隨著朱俏雲的出現改變了，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卷入了南錫市的政局，同時也卷入了宋懷明和喬振梁兩位大佬之間的明爭暗鬥之中。
　　在感情上，張揚無疑要和宋懷明更為親近壹些，可他並不想在宋懷明和喬振梁之間選擇陣營，因為他認為自己現在的級別還不夠資格摻和高層的博弈。
　　唐興生的事情並不會就此結束，他想殺張揚和朱俏雲滅口，試圖將罪行掩蓋，當他意識到壹切都無法扭轉的時候，唐興生選擇了逃亡，圍繞他的種種事情也隨著他的逃亡暫時終結，其中還剩下不少的問題，朱俏月到底是怎麽死的？自殺還是他殺，唐興生貪贓枉法的背後還有多少人跟他有牽扯。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斬不斷理還亂，張揚從常淩空無意中流露出的口風中可以看出，因為唐興生的事情，南錫市領導層對自己產生了壹些看法，他們雖然不說，可每人心裏都存在著那麽些不爽，張揚畢竟是壹個外人，他插手南錫的事情，讓南錫的這幫市領導很尷尬。想到這壹層，張揚打算暫時把唐興生的事情放壹放，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現在省紀委和公安廳聯合工作組已經全面介入這件事，用不上他幫忙了。
　　下午的時候，羅慧寧打來了電話，她將在明晚抵達東江，這次羅慧寧是乘火車過來的，張揚馬上表示明天會準時前往東江火車站接站。
　　這邊剛剛放下電話，門鈴想了，張揚因為穿衣服太麻煩，索性光著上身開了門，能找到這裏的肯定是熟人，他連貓眼也懶得看，開門壹看，卻是秦清和常海心站在門外，張揚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啊，失禮了，失禮了！”
　　秦清不無嗔怪地看了他壹眼，心說妳什麽樣子我沒見過？不過當著常海心的面，光著膀子總是有欠風度。
　　常海心俏臉壹熱，目光不敢直視張揚，輕聲道：“這裏的條件怎樣？還住得慣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挺好的，住得慣！”
　　秦清向張揚的肩頭看了看，發現他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她對張揚的醫術很有信心，這點小傷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
　　秦清道：“下周四省組織部部長孔源要去靜海檢查學習班的學習情況，到時候妳應該傷好了，盡量不要缺席。”
　　張揚道：“孔源？組織部長什麽時候姓孔了？”
　　秦清笑道：“妳也是國家幹部，省組織部這麽大的變動妳都不清楚。”
　　張揚道：“孔源是哪兒調來的？”
　　秦清道：“京城派下來的！”
　　張揚道：“空降啊，我本來還以為李滿堂接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想到啊！”
　　秦清道：“政治上的事情誰也看不清楚，高層的用意誰都猜不到。”
　　常海心看到張揚的衣服，默不作聲的拿起來去洗手間洗了，當著秦清的面，張揚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海心，回頭我自己洗吧。”
　　常海心笑道：“過去在黨校妳也沒那麽客氣過，現在受傷了，反倒學會客氣了。”
　　秦清望著張揚，目光中充滿了耐人尋味的含義，向洗手間的方向望了望，然後點了點頭。
　　張揚也學著她的樣子向洗手間內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常海心從洗手間內出來了：“妳們先聊著，我去買包洗衣粉回來，衣服上沾的血跡怎麽都洗不幹凈。”
　　張揚道：“別麻煩了，真要是洗不掉就扔了唄。”
　　常海心壹本正經道：“張揚同誌，鋪張浪費要不得，妳是個國家幹部，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懂？”
　　張揚笑了笑，只能由她。
　　常海心剛壹出門，秦清就問道：“妳搖頭做什麽？”
　　張揚笑瞇瞇道：“妳點頭又是什麽意思？”
　　秦清小聲道：“我看小常和妳苗頭有點不對。”
　　張揚道：“我搖頭是說，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啥關系都沒有。”
　　秦清道：“怎麽能這麽說呢，妳們是同窗好友啊！”
　　張揚被秦清的強調逗笑了，他向秦清的面前湊了湊：“那也比不上咱們，咱倆是同床好友！”
　　秦清紅著臉啐道：“德性！”
　　常海心隨時都會回來，張揚也不敢放肆，他咳嗽了壹聲道：“明天我就要去東江！”
　　秦清有些詫異地‘哦’了壹聲，她關切道：“這麽急，妳傷勢還沒有復原呢！”
　　張揚這才把羅慧寧明晚抵達東江的事情說了，他笑道：“我的身體妳是清楚的，明天我的傷勢就基本上復原了。”
　　秦清道：“人終究不是鐵打的，妳現在年輕或許不覺得什麽，可如果不註意，以後年紀打了或許會落下病根。”
　　張揚笑道：“知道妳關心我，放心吧，這次我陪幹媽也只是回修文看看，不會累的。”
　　秦清道：“不可以開車……”
　　此時常海心買好洗衣粉回來，她笑道：“聊什麽呢？”
　　秦清道：“張揚明天要去東江，我正勸他不要亂跑呢。”
　　常海心道：“那可不行，妳還沒拆線呢。”
　　張揚道：“弄把剪刀自己就拆了，我懶得再回醫院。”
　　秦清道：“既然壹定要去，還是別開車，為了妳自己的安全考慮，也為別人的安全考慮。”
　　常海心道：“壹定要去的話，我讓二哥把公司的奔馳商務借給妳用，順便讓司機老徐跟著妳壹起過去。”
　　秦清笑道：“這樣安排最好不過。”
　　張揚道：“我可能要借好幾天！”
　　常海心道：“沒事兒，我二哥那輛奔馳商務平時都沒什麽用，說是為了迎接貴賓專用，平時也沒見有多少貴賓去找他，為了這件事我爸把他狠罵了壹頓，說他資產階級思想作祟，說他鋪張浪費。”
　　想起常頌的脾氣性子，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
　　張揚考慮再三還是沒有提前將羅慧寧來平海的事情告訴宋懷明，雖然宋懷明之前就表示想和羅慧寧見面，張揚會安排，不過現在羅慧寧剛到東江，她以私人名義到訪，應該不喜歡太多人打擾。
　　距離火車到站還有壹個小時，張揚已經帶著常海龍的司機老徐驅車來到車站停車場。老徐是個性情沈穩的老司機，駕齡快三十年了，最難得的是這麽多年，老徐沒有出過壹次交通事故，要說缺點就是開車太慢，省道上限速90他絕不會超過壹點，張大官人習慣了開快車，乍壹坐車，遇上老徐這個沈穩的司機，還真有點不適應。
　　老徐話也不多，到了地方，推開車門，到外面點燃壹支香煙，他煙癮不小，可是開車的時候絕不抽煙，只有停車的時候，抽時間好好的享受壹下。
　　張揚道：“老徐，妳在這兒等著，我去接站！”
　　“噯！”老徐應了壹聲，蹲在車旁用力抽煙，張揚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拿出壹條中華扔給了老徐。
　　老徐受寵若驚道：“張市長，那怎麽好意思……”
　　張揚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推辭，舉步走向接站口。他對東江火車站的情況很熟，買了張站臺票，直接前往站臺去迎接羅慧寧。
　　張揚並沒有想到羅慧寧這次是自己過來的，當身穿咖啡色套裝的羅慧寧走出火車，張揚還往後張望著，看看後面是誰跟著過來了。
　　羅慧寧拿著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笑道：“妳這孩子，看什麽？沒有其他人來了，還不趕快幫我拿行李！”她只帶了壹個黑色皮箱。
　　張揚走了過去，他身邊跟著壹個小工，這是他臨時找來的，畢竟左肩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張大官人也要懂得保養身體。
　　小工接過羅慧寧的箱子。
　　張揚和羅慧寧跟在他後面走著，張揚道：“幹媽，怎麽這次妳壹個人過來了？”
　　羅慧寧道：“壹個人出來清凈，本來妳幹爸想讓李偉跟著我過來，我沒答應，就是回趟老家，搞這麽大排場做什麽？”
　　張揚笑道：“幹爸也是關心妳的安全！”
　　羅慧寧道：“在歐洲的時候，安全受到威脅是因為在別國的土地上，可這裏是平海，是在咱們自己國家，又有什麽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