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石章魚

都市生活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壹條好漢是李元霸,卻沒幾個知道隋末第壹聖手是張壹針,這和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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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8章 借勢的意義

醫道官途 by 石章魚

2022-3-2 21:14

  中國從來不缺看熱鬧的人,這邊才剛剛開打,周圍已經聚攏了二三十個看熱鬧的閑人,多數都是農機廠的職工,張揚雖然不覺著什麽,可是趙靜已經羞得無地自容,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看來今晚的事情又要成為農機廠這兩天茶余飯後的新聞了。
  痛打趙立軍以後,張揚心裏的郁悶頓時減輕了許多,和趙靜分別之後,嘴裏哼著小調,腳步輕松的返回了宿舍,看來人還是不能低調,妳低調了人家就會以為妳好欺負,連趙鐵生父子這種市井無賴都敢在自己面前得瑟,麻痹的,什麽人都是,以後等張某人發達了,踩死妳們這幫孫子。
  冷靜下來想想,母親徐立華還真是可憐,跟著趙鐵生那個混蛋,估計這幾十年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想起母親花白的頭發,憔悴的面容,張揚不由得感到心中壹酸,暗暗下定決心,過幾天就把母親和妹妹接出來住,跟趙鐵生壹家徹底斷絕來往。
  周日傍晚的時候,返家的實習生已經陸陸續續返回了宿舍,張揚回到宿舍,陳國偉也已經到了,正和幾名江城的同學圍坐在桌前喝酒,這幾個人家庭條件都不錯,平時就是壹個小團體,張揚雖然和陳國偉壹個宿舍,反倒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倒是陳國偉通過最近的幾件事對張揚的印象有所改觀,主動邀請張揚入座。
  張揚壹是吃飽了,二是不願意和這幫毛孩子壹起摻和,而且其中多數人看自己的眼神還是充滿鄙夷的,何苦讓別人不自在呢,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張神醫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正不斷進步著,已經開始學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張揚推說自己有事,想出門去走走,可剛走到門前,房門就被風風火火的推開了,進來的也是壹名江城醫科大的實習生王銳,他壹進門就咋呼著:“壞了,洪玲和左曉晴都被車站保衛科給扣了,咱們快去看看。”這廝也是左曉晴眾多追求者中的壹員,所以左曉晴出了事情,他比其他人都要緊張。
  張揚也是微微壹怔,別人出事倒還算了,涉及到左曉晴他就不能不管了,跟著王銳壹幫人向春陽縣長途汽車站走去,事情的起因經過很簡單,左曉晴和洪玲坐長途車返回春陽的時候出了點事兒,倆丫頭被車上的小偷給惦記上了,壹路只顧著聊天,等到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兩人的錢包全都丟了,更倒黴的是車票也壹起丟了,沒有車票出檢票口的時候自然就遇到了壹些麻煩,洪玲的脾氣本來就有些刁蠻,加上丟了東西心情極壞,跟檢票的工作人員大吵了起來,所以被請到了車站保衛科。
  王銳知道這事兒馬上就去了縣人民醫院,可惜今兒是星期天,多數行政科室都不上班,保衛科值班的院警對實習生的事兒也不熱心,所以只能回來找同學幫忙了。
  十多個實習生壹起來到車站保衛科,吵吵嚷嚷的想要進去,裏面出來了壹名又黑又壯的保衛,從他身上的服飾來看,這廝應該是保衛科的,看到來了這麽多的學生,這小子登時就惱了,大嗓門叫了壹聲:“幹什麽?想聚眾鬧事嗎?”九零年代初,廣大人民群眾對聚眾鬧事這個詞還是深為忌諱的,他們來的人雖然不少,可多數都是沒有什麽社會經驗的學生,被對方這麽壹吼,頓時都靜了下來。
  那保衛叫孫傳福,並不是客運公司的正式編制,因為親戚的關系在這兒混了壹個臨時工,看到自己這壹嗓子震住了這幫學生,頓時就得瑟了起來,他指著王銳:“妳!我認得妳,嗬!還喊人來了,了不得了啊,信不信我把妳們全都關起來。”
  人群中忽然傳來壹個懶洋洋的聲音:“妳他媽算個球,得瑟什麽?”
  孫傳福火了,目光很快就從人群中找到說話的那個,張揚分開同伴走了過來指了指孫傳福的鼻子:“壹個看大門的憑什麽關人啊?誰給妳的權力?”
  孫傳福張口想要說話,又被張揚把話拒了回去:“警察和保衛我們還能分清楚,我告訴妳,馬上放我們同學出來,否則妳給我等著倒黴吧。”
  孫傳福原本就是個狐假虎威的主兒,他那點兒底氣早就被張揚表現出來的強勢震得幹幹凈凈,再加上看到張揚身上的行頭,壹看就知道這小子家境不錯,春陽縣城原本就那麽大點兒,保不齊是哪位領導幹部的孩子,想到這裏孫傳福的語氣頓時軟了三分:“正在調查情況,什麽事兒總得調查清楚不是?”
  張揚來到這時代已經有幾天,對其中的事情也懂得了壹些,有壹點他能夠斷定,保衛科是沒有權力關押旅客的,他不耐煩的揚了揚頭:“少他媽廢話,馬上給我放人!”這廝之所以敢如此強勢,是因為人家現在有底氣,大不了老子給縣委李書記打個電話,我還就不信治不了妳了。
  其他的實習生可沒有張揚的底氣,看到他來到這裏仍然表現出這樣的強勢,內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可是也有壹些擔心,萬壹張揚惹惱了人家,這件事恐怕更加難以收場。不過這些實習生大都是血氣方剛的主兒,跟著張揚大聲附和起來:“放人,馬上放人!”
  孫傳福有些為難了,這事兒他說了不算啊,不過他也明白,保衛科的確沒有禁錮人家自由的權力,這事兒說來的確有些理虧,他們的保衛科長韓傳寶是客運公司經理韓唯正的寶貝兒子,他從部隊復原三年就當上了保衛科長,當然和他有個好爹有關,不過這小子卻沒少給他老子抹黑,平日裏在汽車站仗勢欺人儼然成為了長途車站的壹霸。
  左曉晴和洪玲原本是受害者,可壞就壞在左曉晴長得漂亮,韓傳寶看到左曉晴,馬上就動了歪心思,借著逃票的罪名將人家倆小丫頭請到了客運處保衛科,這會兒正厚著臉皮跟人家搭訕呢。
  左曉晴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兩句話壹說就明白了,感情這滿臉青春痘的小子是別有用心呢,想清楚了其中的環節,左曉晴就有些反感了:“這樣,我們先回醫院,票錢我們壹分都不會少的。”
  韓傳寶穿著壹身草綠色的警服,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我說這位女同誌,妳怎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呢?逃票的性質是嚴重的,這不是把錢補上就完的問題,這是……”
  洪玲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我說妳這人怎麽這樣?現在是我們被偷了東西,妳怎麽把我們當成打擊報復的對象呢?”
  韓傳寶瞪圓了眼睛:“妳這話什麽意思?誰打擊報復妳?妳叫什麽?我還不信了,逃票還有那麽理直氣壯的。”
  這時候外面學生的吵鬧聲傳了進來,韓傳寶看到動靜鬧得越來越大,暗罵孫傳福笨蛋,連幾個學生都治不住,他罵咧咧的來到門外,指著外面的學生:“誰再搗亂就把誰銬起來!”
  張揚湊了過去:“是我搗亂,妳來銬我啊!”
  王銳生怕事情鬧大,沖上來拉住張揚,陪著笑臉對韓傳寶說:“錢我們帶來了,馬上補票!”
  韓傳寶臉色壹沈:“補票就完了嗎?妳們現在是聚眾鬧事,擾亂社會治安,這件事我要追究到底。”
  張揚冷笑了壹聲。
  韓傳寶被他笑得有些從心底瘆得慌,瞪著張揚:“剛才是妳讓我銬妳的吧?”
  “是我!”
  韓傳寶點了點頭,低聲對孫傳福說:“把他帶進來!”
  孫傳福有些同情地看著張揚,心說妳小子倒黴了,他伸手去摸插在腰間的橡膠棒,這些實習生看到對方要動真格的了,不由得有些膽怯,王銳碰了碰張揚的手臂:“咱們先走吧!”
  張揚沒有理會他,瞇起眼睛很不屑地看著孫傳福:“進去就進去,我還怕妳啊!”他舉步向保衛科內走去,孫傳福看到人家自己進去了,也就打消了使用橡膠棒的念頭,威嚴十足的掃視了這幫學生壹眼:“都給我滾遠遠的,別傷著自個兒。”
  汽車站保衛科是個裏外套間,外面五名工作人員正圍著火爐看電視,這種糾紛他們早已習以為常,看到張揚進來,有兩名保衛人員也站了起來。
  孫傳福悄悄向他們擠了擠眼睛,暗示這小子得罪了科長,等會兒要好好教訓壹頓。
  壹人推開了房門,張揚在門外已經看到了坐在裏屋的左曉晴和洪玲,左曉晴靠著火爐坐著,靠在椅子上,俏臉縮在紅色羽絨服的領口內,似乎就要睡著了,洪玲正憤怒的爭吵著。
  兩人看到張揚也被弄了進來,都是壹怔。
  左曉晴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張揚!”清澈的美眸中露出壹絲掩藏不住的驚喜,雖然沒把這些車站的地頭蛇看在眼裏,可是她們兩個女孩子被困在這裏畢竟還是有些害怕,看到張揚出現,心裏自然安穩了許多。
  張揚笑了笑。
  韓傳寶悄然使了壹個眼色,壹名保衛人員關上房門,站在張揚身後的孫傳福揚起橡膠棒照著張揚的後背就抽了下去,在他看來韓傳寶的命令就是聖旨。
  張揚居然不閃不避,任憑這壹棍抽在了身上,然後身體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左曉晴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孫傳福也楞了,明明這壹棍他沒有用盡全力,他也知道這小子是個學生,萬壹打出了毛病不好交代,可是沒想到這麽不禁打,壹棍就給打昏了。
  韓傳寶仍然不依不饒地罵著:“媽的,什麽東西,敢跟老子得瑟,揍他!”
  孫傳福看張揚壹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哪裏還敢再打,他蹲下去伸手探了探張揚的鼻息,竟然毫無反應,臉色登時就變了,他結結巴巴的說:“科長……他……”話還沒有說完,張揚霍然坐了起來,前額瞄準了孫傳福的鼻子狠狠頂了過去,這麽近的距離內,孫傳福根本無法躲開,被撞的慘叫壹聲坐倒在地上,雙手捂住鼻子,鮮血湧泉般從手指縫中流了出來。
  另外壹名保衛人員看到不妙,也拿著橡膠棒沖了上來,被張揚壹個掃堂腿撂倒在地上。
  韓傳寶表面上囂張跋扈,可其實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看到張揚幹脆利索的放到了兩個,嚇得楞在那裏,直到張揚沖到他的面前,他才揮拳向張揚打去,被張揚壹把攥住了拳頭,壹個順時針的擰轉,哢啪壹聲,丫的右臂已經被張揚弄得脫臼,韓傳寶痛得殺豬般慘叫起來。
  外面的幾名保衛人員聽到裏面的動靜,壹個個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
  看到張揚抓著韓傳寶的頭發正在朝火爐上拖呢。
  “妳住手!毆打國家工作人員,妳這是犯罪知不知道?”
  張揚不屑地笑了起來:“壹邊涼快去,少給自己找不自在,這孫子想暗算我在先,合著我就該讓他打?”
  韓傳寶的腦袋距離火爐已經越來越近,炭火的炙烤讓他滿頭滿臉都是大汗,他甚至都聞到了頭發燒焦的味道,嚇得連聲音都變了:“小子,妳知道我是誰……”
  “我管妳是誰?妳他媽不是喜歡欺負人嗎?今兒我就讓妳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
  韓傳寶知道今天遇到硬茬子了,這小子畢竟在社會上混了多年,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還是懂得的,他顫聲道:“兄弟……兄弟……咱們有話好說……有什麽問題坐下來談好不好……”
  左曉晴知道張揚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如果不出面勸勸他,保不齊這小子幹出什麽事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事情鬧大了對他自己也沒有好處,左曉晴走了過去:“張揚,算了!”
  洪玲恨死了這幫保衛科的狗腿子:“不能這麽算了,我們的包都被劃爛了,東西被偷了,他們不去抓小偷,反而把我們關在這裏,太過分了!”
  韓傳寶眼看自己離火爐越來越近,再不服軟,這小子八成要把自己這張臉當烙餅給烙了:“都是我們的工作失誤,我們冤枉了好人……兄弟……大姐……您兩人的損失我賠……”
  左曉晴聽到人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又小聲勸了張揚壹句,張揚面子也有了,氣也撒了,這會兒剛好順著臺階往下走,張神醫雖然來到現代社會不久,可也明白封建社會早已過去了,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咱們新中國是法治社會,張揚這才放開了韓傳寶的腦袋,韓傳寶耷拉著右胳膊哎呦不止的逃到壹邊。
  張揚指著韓傳寶的鼻子罵道:“妳小子最好馬上賠償我朋友的損失,否則妳那條胳膊就別想要了。”
  韓傳寶又驚又怕,他的右臂因為脫臼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看來人家的確沒有誇大其詞,正想著服軟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警笛聲,剛才張揚在裏面大打出手的時候,保衛科已經有人偷偷撥打了報警電話,車站派出所就在客運站隔壁,聽到消息馬上就趕了過來。
  看到事情真的鬧大了,原本聚攏在門外的實習生嚇得向周圍散去,大家都有著大好的前程,誰都不想被弄到局子裏不是?
  來的四位警員都是韓傳寶認識的,因為所在轄區的緣故,平日裏他們沒少打交道,彼此的關系何止是熟絡這麽簡單,領隊的派出所所長王忠科跟韓傳寶的父親韓唯正私交更是非同壹般,聽到有人在客運公司保衛科公然毆打工作人員,王忠科的火“騰!”地壹下就上來了,這還了得,現在是法治社會,居然有人敢毆打執法人員,眼裏還有沒有國法?
  韓傳寶看到派出所來人了,腰桿馬上就直了起來,底氣也足了許多,他捂著受傷的膀子跑到王忠科面前:“王所,就是他,他不但逃票,還毆打保衛科工作人員,妳看……他把我胳膊都給弄斷了。”
  王忠科看了看耷拉著肩膀的韓傳寶,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孫傳福,目光落在殺氣騰騰的張揚身上,內心也不禁怔了怔,這廝的戰鬥力也的確強悍了壹些,韓傳寶姑且忽略不計,孫傳福和另外壹名保衛人員可都是膀闊腰圓身材魁偉的主兒,也是韓傳寶手下最有戰鬥力的兩個,想不到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王忠科內心中悄悄盤算了壹下,單單是毆打國家工作人員這壹條罪狀就能把這小子弄進去,他冷冷看了看張揚,王所對自己眼神的殺傷力有著相當的信心,只可惜他從對方的眼裏沒有找到任何的畏懼,王忠科義正詞嚴地喝道:“把他帶回去!”
  洪玲看到事情越鬧越大的確有些傻眼了,她的伶牙俐齒也沒有了發揮的余地。
  左曉晴卻向前走了壹步,和張揚並肩站在那裏:“妳們是警察,那麽妳們應該知道非法禁錮他人自由有沒有觸犯國家的法律?”
  王忠科楞了楞,從左曉晴的穿著談吐,他已經看出這小姑娘應該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他在警務系統已經工作多年,對於各種案例有著極其敏銳的嗅覺,韓傳寶的為人他是了解的,平日裏利用手中的那點職權在長途車站壹帶稱王稱霸,這小子還有壹個好色的毛病,騷擾女乘客的事件時有發生,今天的事情八成就是因此而起。說實話王忠科打心眼裏還是瞧不起韓傳寶這個紈絝子弟,如果不是看他老爹的面子,王忠科是不會為他出頭的。
  王忠科並沒有理會左曉晴的質問,雙眉微微皺了皺:“帶走!”毫無回旋余地的語氣已經表明他要旗幟鮮明的站在韓傳寶壹邊。就算秉著公平公正的處理原則,現在韓傳寶的胳膊顯然出了問題,孫傳福的鼻子仍然在出血,假如鼻梁有骨折現象就能靠上輕傷害,這小子要為自己的沖動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兩名警員大步走了過來,左曉晴勇敢的擋在張揚面前:“我不許妳們帶走他!”
  左曉晴表現出的勇敢多少讓張揚有些感動,洪玲目瞪口呆的站在壹邊,能讓平日裏溫柔嫻淑的左曉晴不顧壹切維護的男孩子,她還是第壹次見到,從旁觀者的角度,她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麽。
  張揚從來都不是個壹味蠻幹的主兒,事情的輕重他分得很清楚,假如他做事不考慮後果的話,保衛科的三個人現狀要慘痛的多,張揚也知道大檐帽上的那顆金燦燦的警徽意味著什麽,來到這時代的時間越長,他對周圍壹切的了解也就越深,臉上蕩漾著淡淡的笑容:“我可以先跟家裏打個電話嗎?”
  面前的小警員威嚴十足的吼叫著:“不行!”
  張揚正要發火的時候,王忠科卻說話了:“讓他打個電話也是應該的,這種事情,還是要首先通知壹下家人的。”王忠科之所以表現得這樣通情達理有他自己的原因,無論是張揚還是左曉晴,他們的穿著打扮都不是普通家庭出身,張揚敢於在保衛科鬧事,證明他的身後十有八九有所依仗,左曉晴和洪玲是從江城到春陽的長途車上失竊的,保不齊她們都是江城某位幹部的子女,春陽只不過是江城的壹個縣,在王忠科看來江城隨便壹個幹部,級別都是不小的,他雖然在心裏偏向韓傳寶,可畢竟在表面上還要做出公平公正,維護壹個警務人員的光輝形象,再說了調查清楚張揚的真正背景,然後他也好考慮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張揚得到允許後,就利用保衛科的電話先給李書記的司機劉海濤打了壹個傳呼。
  說來劉海濤也真是倒黴,星期天忙活了壹整天,這晚上吃完飯早早上床,正跟老婆做預熱運動的時候傳呼又滴滴響了起來,氣得他老婆柳眉倒豎,恨不能把傳呼給他摔了。
  劉海濤壹臉的痛苦,麻痹的,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陪著笑臉從床上撤了出來,看了看號碼有些陌生,還是拿起電話回了過去。
  “小劉嗎?我是張揚!”
  劉海濤楞了好半天才想起張揚是哪個,姥姥的,妳小子也敢叫我小劉!劉海濤氣得險些把電話卡上,可馬上又想起李書記和這個張揚的關系可是非同壹般,當司機的雖然地位比領導低了不少,可考慮的事情卻壹點兒也不少,劉海濤強忍著怒氣,悄悄調整了壹下情緒:“張揚啊,找我有事嗎?”
  張揚這才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壹遍,最後又加了壹句:“小劉啊,妳幫我給李書記聯系壹下。”
  劉海濤暗罵了壹句,屁大點事兒也要和李書記聯系,要是讓李書記知道少不得又要罵自己壹頓,他問明處理事情的是誰,心中也有了主意。
  張揚打電話的時候,王忠科壹直在旁邊支棱著耳朵聽著,當聽到李書記的時候他內心不由得顫抖了壹下,春陽縣提到李書記第壹反應就是李長宇。可這念頭也只是稍閃即逝,張揚看起來也就是個二十歲的毛孩子,他跟李書記又能扯上什麽聯系?正在王忠科心中嘀嘀咕咕的時候,張揚笑瞇瞇舉起電話:“哪位是王所長?”
  王忠科楞了楞,還是走了過去接過電話聽筒,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人家既然直接找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是熟人就是領導,王忠科很小心的餵了壹聲。
  聽筒裏傳來劉海濤不茍言笑的聲音:“王所啊,我是縣委李書記的司機劉海濤啊!”
  王忠科知道縣委書記是李長宇,可是並不知道他的司機叫劉海濤,雖然如此語氣上還是表現出相當的客氣:“哦!妳好!”
  “這是怎麽回事嗎?妳們是怎麽處理問題的啊?不過是些小事情,何必難為這些學生啊,王所,張揚是李書記的侄子,這件事要是讓李書記知道恐怕不太好吧。”
  王忠科從心底對李長宇是害怕的,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他也害怕李長宇的司機,假如這個電話是李長宇直接打過來的,王忠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放了張揚他們,可是劉海濤打這個電話意義又有所不同,在王忠科看來,其壹,張揚和李長宇的關系並不怎樣,否則他怎麽不直接打電話給李長宇?雖然劉海濤強調張揚是李長宇的侄子,王忠科用屁股想也能夠知道,天下間哪有不同姓的叔侄,其二,劉海濤可能是跟老婆行房之時中途被硬生生打斷的緣故,言語間帶著欲求不滿的火氣,態度明顯生硬了壹些,而且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這種氣勢放在壹個司機的身上就顯得有些仗勢欺人,王忠科再怎麽說也是壹個副科級幹部,起碼的傲氣和尊嚴還是有的,被劉海濤在電話裏壹通訓斥,頓時勾起了無名火,他也不知道李長宇的司機是不是真叫劉海濤?就算妳真是李長宇的司機,也不能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王忠科冷冷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了壹句:“妳最好親自過來壹趟!”說完就掛上了電話,他這樣的做法也無可厚非,麻痹的,電話裏我又看不見妳是什麽樣,誰知道妳狗日的是不是跟張揚合夥來騙我?假如妳真的過來,證明是李長宇的司機,老子給妳這個面子,假如妳不敢來,證明妳壓根就是壹騙子,老子把這筆賬算在張揚的頭上。
  劉海濤聽到對方掛上了電話,登時就怒了,壹個派出所小所長竟然敢掛自己的電話,就是縣公安局局長也不敢這樣做啊,越是領導身邊的小人物,往往就越是愛惜臉面,劉海濤感到被人無視了,這種無視恰恰觸及了他忍耐的底線。他壹言不發的穿好衣服,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張揚的問題,現在等於這個名叫王忠科的小所長公然向自己提出了挑戰。
  劉海濤現在心裏只有壹個想法,他要去見識壹下這個張狂的小所長,看看究竟是誰不給自己劉某人面子。
  老婆剛剛有了點濕度,就這麽被吊在半空中,心裏當然有了些想法,抓起枕頭憤怒地向劉海濤扔了過去:“走了就不要回來,跟妳的李書記去睡吧!”
  劉海濤楞了壹下,老婆的這句怨言反倒提醒了他,自己就這麽貿貿然前去挑戰小所長,雖然是為李書記辦事,可做好事也總得讓人知道不是?再說了,這小所長似乎很不給自己面子,萬壹他當面再給自己壹個釘子碰怎麽辦?縣委書記的司機素質就是不同,考慮問題遠比壹般人更為全面,劉海濤很快就做出了壹個決定,這件事還是先征求壹下李書記的意見。
  李長宇也是剛剛睡下不久,接到劉海濤的電話明顯有些不高興,劉海濤雖然隔著電話,也從語氣中察覺到他的不滿,內心不安之余又有些暗自高興,他甚至想象出李書記也正在繳納公糧的半途,妳的人不讓我清靜,老子也不讓妳清靜,活該倒黴!也只有在內心中司機小劉敢那麽意淫兩下。
  李長宇聽到是張揚的事情,馬上就沈默了下去,這混賬小子,怎麽那麽不讓老子省心呢?錢我給妳了,做官我也盡量幫妳考慮,總得給我點時間不是?妳他媽倒是也有點耐性,怎麽這麽快就給我惹出事來了?生氣歸生氣,可問題還是要處理的,李長宇不懂聲色的說:“小劉啊,他有沒有把我的名字說出來?”
  劉海濤想了想:“那倒是沒有,張揚是給我打傳呼來著,本來我是不想麻煩您的,派出所的那個所長姓王,我告訴他張揚是您侄子,可他說就是市委書記來都沒用,他要秉公執法,然後就掛上了電話,我想了想,這件事還是征求壹下李書記的意見。”
  李長宇皺了皺眉頭,在政壇上拼殺多年,他壹下就聽出了劉海濤話中的誇張成分,小劉是在刻意挑起自己的怒氣啊,不過轉念壹想,這個小所長對自己肯定是不敬,否則何以小劉擡出了自己的身份,這件事仍然沒有解決?居然鬧到要出動自己的地步?李長宇沈默了壹會兒,輕輕說了壹聲:“這件事妳不要管了,我來處理!”
  劉海濤如釋重負的松了壹口氣,聽到李長宇的這句話,他已經明白,縣太爺的怒火是成功被自己挑唆起來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麻痹的,壹個小所長也敢跟我得瑟,老子倒要看看妳今天如何收場。
  李長宇這邊掛上電話,馬上找到縣公安局局長邵衛江的電話撥了過去,今兒周末,人家邵衛江也正忙活著給老婆交公糧呢,因為喝了點小酒,衛江同誌今天雄風凜凜,競技水平發揮的是這近壹年來最好的壹次,正在興頭上,這電話就來了,邵衛江這人有個毛病,只要聽到電話鈴響馬上就會偃旗息鼓,看到老婆那滿臉的失望,衛江同誌這個惱火啊,狗日的真會選時候,老子非降妳的職不可。
  接起電話才知道,感情人家是自己的老大,降人家的職自己沒那個能力,胸中那口惡氣頃刻間散的幹幹凈凈,陪著笑臉道:“原來是李書記,有什麽指示?”
  “老邵啊,我有個侄子叫張揚,被車站派出所給扣了,事情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孩子好像受了點委屈,本來我是想讓司機小劉處理壹下,可惜他沒這個能力,老邵啊!真是不好意思,這麽晚還給妳打電話,打擾妳休息了吧。”
  邵衛江何許人也,能讓李長宇親自打電話的關系肯定是非同壹般啊,司機小劉沒這個能力?人家是說得隱晦啊,邵衛江稍稍壹品這話中的含義頓時明白,壹定是這幫不長眼的東西沒給人家面子,李長宇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邵衛江連忙表示,自己會馬上過問這件事。
  李長宇慢吞吞說了壹句:“我看這件事也有可能是張揚的錯,不過他還是個學生,難免年輕氣盛了壹點,老邵啊,妳要調查清楚,無論誰犯了錯,都要嚴加處理,不要給我面子。”
  邵衛江心底直冒冷氣,麻痹的,領導畢竟是領導,妳看人家這說話水平,壹句年輕氣盛就把自己親戚的錯誤全部抹煞,嚴加處理誰?肯定是嚴加處理那個不給他面子的小所長,邵衛江心裏這個怒啊,可是又不敢表達出來,還想說兩句好話,李長宇那邊已經掛上了電話。
  邵衛江慢慢放下電話,車站派出所,他腦海中很快浮現出壹個名字……王忠科,要說這個王忠科還真是壹個老警察,今年四十歲了,比邵衛江只晚兩期的警員,人壹旦到了邵衛江這個位置,首先考慮的並不是究竟錯誤在哪壹方,而是首先考慮當事人的身後究竟有誰?張揚的背後是縣委書記李長宇,人家已經旗幟鮮明的向自己表明,王忠科卻沒有什麽靠山,邵衛江唯壹顧忌的就是,畢竟他們是警務系統,總不能向李長宇太過示弱,可轉念想想,李長宇即將擢升到市裏幾乎已經是人人皆知的事實,假如今天自己處理的結果不能讓他滿意,恐怕以後彼此之間的關系會不好相處,誰都知道李長宇是個記仇的人,這種人就算不能成為朋友,可誰也不願多壹個這樣的敵人。邵衛江今年才四十壹歲,行政級別是副處,他還想在向上走壹步,所以跟李長宇的關系就變得尤為重要了。
  想透了這其中的利害,邵衛江馬上就拿起了電話,正準備撥通車站派出所的電話,可馬上又改了主意,他住的地方離長途汽車站不遠,既然李長宇親自打了電話,他必須要表示出對這件事的足夠重視,還是親自去走壹趟。
  局長夫人濕噠噠的躺在那裏,原本還打算邵衛江接完電話之後繼續戰鬥,可是看到他已經開始起床穿衣,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失望:“以後妳再不要碰我!”然後用被子蒙上了腦袋。
  邵局長背著身露出壹絲冷笑,黃臉婆,妳威脅誰呢?以為老子想碰妳呢?我那是人道主義,不覺想起宣傳科小幹事滾圓的屁股,壹向老成持重的邵局竟然……硬了。
  張揚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壹個電話制造了多少的怨婦,客運公司保衛科內的氣氛劍拔弩張,王忠科執意要帶走張揚,左曉晴擋在張揚的面前:“我也要打個電話!”
  王忠科這個氣啊,今晚究竟是怎麽了?老子長的樣子好欺負嗎?壹個個都想喊人來壓我,這小半天也沒見那個李書記的司機過來,王忠科認為張揚八成是故意擡出李書記的大名來恐嚇自己。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們王所長也是這樣,當他感覺到自己的權威正在被幾個小輩不斷的挑戰,心中的怒火已經無法遏制,沈著臉冷哼了壹聲:“不行,全都給我帶回派出所!”
  左曉晴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畏懼:“妳憑什麽?就算要抓人,也要講究法律程序,妳這樣做是不是知法犯法?”
  壹個黃毛丫頭居然敢教訓自己,王忠科冷笑壹聲,說出了壹句極具王霸之氣的大話:“在這裏,我就是法!”
  左曉晴同樣冷笑著看著他:“假如妳不讓我打電話,我敢保證明天妳會因為非法禁錮人身自由受到處理!”
  威脅!任何人都聽得出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然而王忠科卻因為左曉晴的這句話變得有些膽寒,這也難怪,左曉晴說這句話的時候氣勢太足了,美眸中的那種自信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來的。人對危險會有壹種自然的反應,而警察的反應比其他人還要敏銳壹些,王忠科開始感覺到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可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不能放下面子讓左曉晴打這個電話,冷哼了壹聲:“電話號碼,我來通知妳家人!”
  “8736928!”
  王忠科從號碼中聽出這應該是江城市的電話號碼,他向壹旁的警員使了壹個眼色,那警員撥通了電話,可明顯楞了楞,然後有些手足無措地望向王忠科:“市局……田局長的電話……”
  王忠科的腦袋‘嗡’地壹聲就大了,他雖然只是壹個小所長,可也知道江城市公安局局長是姓田的,田慶龍的大名在整個江城市公安系統可是響當當的第壹塊招牌,誰都知道田慶龍說壹不二的脾氣,也都知道田慶龍雷厲風行的手段,王忠科甚至都沒有懷疑這電話的真實性。
  負責撥打電話的警員,握著電話的右手已經顫抖了起來,他撥通電話之後,那邊就響起了壹個洪亮的聲音:“妳好,我是田慶龍……”這是田局長接電話的風格,只要拿起電話第壹句話就是這個,壹個普通的警員乍壹打通市局局長的電話,內心的震撼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握著壹個點燃引線的手榴彈,恨不能馬上就扔出去。
  王忠科的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了,市局局長,人家那是副廳,自己壹個小小的副科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的話語權,王忠科害怕了,這電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敢接,他的目光轉向左曉晴,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壹種哀求,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入了壹個困局,眼前唯壹能夠把他從困局中解救出來的只有左曉晴。
  左曉晴冷冷走了過去從小警員手中接過電話:“姨夫,我是曉晴!”
  田慶龍洪亮的笑聲響起,房間內每壹個人都能夠聽到他的笑聲,市局局長聲音的穿透力那還真不是蓋的。
  “曉晴啊!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啊?”
  “我三姨在家嗎?”左曉晴並沒有提起今晚的麻煩,雖然如此以王忠科為首的所有警員的臉色都變了,誰都不是傻子,誰都能聽出田慶龍是左曉晴的姨夫,連壹旁的洪玲都睜大了眼睛,目光中的興奮和羨慕根本無法掩飾,看來她掌握的資料還不全面,人家左曉晴的背景真是深不可測啊,江城市公安局長田慶龍竟然是她的姨夫。
  “妳三姨出去旅遊了,妳不是知道嗎?”田慶龍的大嗓門每壹個人都能夠聽到。
  王忠科默默乞求著,希望左曉晴千萬不要說出今晚發生的事情。
  左曉晴輕輕笑了壹聲:“我倒忘了,真是的,工作壹忙,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忽然想跟三姨說說話兒,沒別的事情。”
  田慶龍警察特有的嗅覺讓他察覺出有那麽的壹絲不對,低聲問:“曉晴,妳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是不是有人欺負妳了?”
  王忠科的雙腿軟綿綿的沒有任何的力量,假如繼續這樣下去,他恐怕就要撲通壹聲跪倒在地上。
  還好左曉晴並沒有將壹切說出,只說了壹句沒事,然後問候了壹下田慶龍高血壓的情況,就掛上了電話。
  王忠科滿頭滿臉都是冷汗,他望著左曉晴,現在已經用仰視的角度去看了,這女孩子很不簡單,左曉晴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關於今晚任何的事情,區區壹個電話已經將自己深厚的背景展露在王忠科的面前,而且這可能還只是冰山壹角。人家並沒有追究王忠科的意思,因為壹個小所長還不配她動用市局公安局長的力量。
  左曉晴清麗的俏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沾沾自喜,仍然平淡如水,來到張揚的身邊站著,輕聲問:“王所長,我們可以走了嗎?”
  王忠科心底已經完全認輸,而且對左曉晴沒有任何的恨意,有的只是感激,如果人家想對付自己,只要透露出壹點壹滴的事情,自己的下場可以想象,田慶龍在江城的警務系統那可是說壹不二的人物,他要是想對付自己,根本連壹根手指頭都不需要動。
  王忠科正想趁機下臺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警笛聲,王忠科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了。
  外間已經傳來了邵衛江的訓斥聲:“怎麽回事?”沒有人敢面對邵衛江的目光。
  王忠科看到邵衛江出現,腦海中已經是壹片空白,麻痹的,今天是什麽日子,我他媽出門前怎麽沒看黃歷啊,王忠科自怨哀怨的同時就連帶著恨起韓傳寶來了,都是這畜生給鬧的,妳狗日的不惦記人家小姑娘漂亮,能鬧出這麽大的事來?妳以為妳爹牛逼,妳爹只不過是客運公司的經理,能量比妳爹大的人多了去了,狗日的妳想死自己去死啊,幹嘛拽著我啊?王忠科心底這個恨吶!
  邵衛江連看都不向王忠科看上壹眼,低聲問:“誰是張揚?”
  張揚笑瞇瞇站了出來,憑直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那個電話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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