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0章 政治利益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壹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竟然敢威脅自己這個廳級，左援朝有些出離憤怒了，張揚表面上是在說龐彬，可實際上是在含沙射影，影射的主要目標是自己，左援朝對張揚還是有所顧忌的，不過那是過去，張揚有顧允知和宋懷明雙重靠山，如今平海的壹把手已經換成了喬振梁，左援朝深得喬振梁的賞識，這讓他有了和杜天野壹爭短長的底氣。沒有人願意久居人下，杜天野在適應了江城的情況之後，政治手腕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強勢，左援朝和他之間也曾經有過壹段時間的融洽期，可壹切都隨著喬振梁入主平海改變了。
　　張揚順路去拜會了李長宇，最近這段時間，李長宇這位江城常務副市長保持著相當的低調，他既沒有倒向杜天野，也沒有選擇李長宇，他就是他，將多數精力都放在分管的工作上，其他的事情，他很少過問，也懶得過問，左援朝和杜天野之間越來越尖銳的矛盾，他早有察覺，可是李長宇對兩人之間的鬥爭沒有任何興趣，黨政之間的矛盾普遍存在，這就如同婆婆和兒媳，天生的矛盾體，所不同的是，引起後者矛盾的主要原因是兒子，而前者的原因是權力。
　　張揚來到李長宇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在看報紙，讓張揚好奇地是，李長宇居然戴上了老花鏡。
　　看到張揚進來，李長宇除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向張揚笑了笑道：“今天怎麽有空過來看我？”
　　張揚道：“剛去左市長那裏討債，路過妳辦公室所以順便過來看看。”
　　李長宇指了指對面示意張揚坐下。
　　張揚望了望桌上的老花鏡道：“什麽時候把老花鏡給武裝上了？”
　　李長宇道：“眼花了，這人上了年紀，不服老是不行的。”
　　張揚笑道：“三十八花壹花，花也是正常的。”
　　李長宇聽出這句話含義復雜，不禁笑道：“我早就過了那個年紀了。”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張揚當初相識的情景，如果不是因為他在春水河邊和葛春麗情難自禁，也不會中了馬上風，更不會遇到張揚，想不到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張揚已經由當初那個青澀的衛校實習生，搖身壹變成為了豐澤市副市長，現在更被杜天野委以重任，負責江城新機場的組織籌建工作。自己的命運幾經坎坷，如今依然是江城常務副市長。最近他能夠感覺到杜天野在有意識的加強他的權力，將不少重要的工作交給他，李長宇也明白杜天野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用自己去制衡左援朝。李長宇和左援朝之間曾經有過壹場激烈的鬥爭，那時候兩人都是江城副市長，為了爭奪江城市長的位置，兩人各顯其能，最終還是李長宇棋差壹招，以左援朝的勝出告終。現在的李長宇早已閱盡人間風浪，他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明白自己應該怎樣去做。做好自己的分內事，盡量不去摻和別人的政治鬥爭。
　　李長宇笑道：“怎樣？討債結果如何？”
　　張揚嘆了口氣道：“杜書記總共給了我壹百萬，到財政局那裏，龐彬還給的不利索，五十萬到賬，五十萬扣著，麻痹的，什麽東西？依著我過去的脾氣，我早就去揍這個王八蛋。”
　　李長宇道：“妳也是壹個副處級幹部，別張口閉口都是粗話，讓人聽到成何體統？”
　　張揚道：“氣人啊！我剛去找了左市長，我跟他明說了，要是龐彬再敢刁難我，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不過左市長還算明智，當場就答應剩下的五十萬馬上劃給我，另外又給了五十萬，算是市政府方面對新機場工程的支持。”
　　李長宇笑道：“壹百五十萬了，雖然和整個機場浩大的工程來比只不過是杯水車薪，不過聊勝於無。”
　　張揚道：“市裏的財政情況真這麽緊張嗎？”
　　李長宇道：“開發區有很多項目同時上馬，城區道路分批改造，火車站改建，哪個項目不要錢？單指望市政撥款是不可能的。”
　　張揚道：“咱們上這麽大的工程，國家也得給點吧，平海也得表示表示啊！”
　　李長宇道：“妳放心吧，只要是上頭能夠爭取下來的，肯定會把錢都給妳，新機場工程是咱們近五年內最重要的壹項政府工程，杜書記和所有常委都很重視。”
　　張揚道：“初期啟動應該沒多大的問題，畢竟有銀行的2.5個億墊底，我就怕後續資金會出問題，現在正在想方設法籌集更多的資金註入呢。”
　　李長宇道：“張揚，杜書記把這麽重要的工程交給了妳，是看重妳的能力，妳務必要謹慎對待，新機場項目不容有失，千萬要記住我的這句話。”
　　張揚笑道：“您不說我也明白，江城上上下下全都盯著我呢，多數人都認為我得了壹個肥缺，可誰知道我的苦楚，李叔，妳說是不是很多人都巴結我倒黴啊？”
　　李長宇呵呵笑道：“別管別人想什麽，做好妳自己，把自己應該負責的工作做好，承擔起妳應付的責任，其他的都不重要，別人願意怎麽說是他們的事，別人願意怎麽鬥，也和妳沒有任何關系，整天把精力投入到政治鬥爭，爾虞我詐中，妳哪還有時間去做事？”李長宇的這句話更像是他此時心態的寫照。
　　張揚道：“我聽說最早左市長提議肖鳴擔任我的職位。”
　　李長宇道：“這都是小事，跟妳的關系並不大，仕途和我們走的道路壹樣，每走壹段距離就會遇到分岔口，妳要是每個分岔口都猶豫，都糾結壹番的話，妳前進的速度不可能加快，只有認清主幹道，把握大勢，妳才能少犯錯誤，順利的走下去。”
　　張揚道：“什麽是主幹道？”
　　李長宇微笑道：“虧妳還是共產黨員，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就是主幹道，堅持共產黨的領導就是大勢，做到這兩點妳就會少犯錯誤。”
　　張揚嘖嘖有聲道：“李叔，我發現妳最近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哪兒改變了？”
　　張揚道：“變高深了，妳現在的低調該不是為了厚積薄發吧？”
　　李長宇哈哈笑道：“記得安老生前說過壹句話，別管做多大的官，要看妳做多大的事，我在現在這個年紀就已經做到了江城常務副市長的位置，我沒什麽不滿足的地方，更談不到遺憾，想要做到以後也沒有遺憾，我就得老老實實在這兒站著，盯著我腳下的這片地方，看看我能做什麽？看看我能做而沒去做的是什麽！”
　　張揚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李長宇道：“妳應該做的就是新機場，做好這個項目就是妳的本分！”
　　張揚道：“聽君壹席話，勝讀十年書，您這麽壹講，我心裏的疙瘩都解開了。”
　　李長宇笑道：“少拍馬屁，我可沒這麽高明。”他點燃壹支香煙，拿起火機，忽然想起這火機還是張揚送給他的呢，笑道：“火機不錯！”
　　張揚道：“要是喜歡，以後我多送妳幾個。”
　　李長宇道：“要這麽多幹嘛？壹個人能用多少火機？”他抽了口煙，吐出壹團濃重的煙霧，低聲道：“前些天我去東江出差抽空和小靜見了面。”
　　張揚道：“我這次回來經過東江都沒見到她，她和丁斌去黃山旅遊了，我媽生病的事情都沒告訴她。”
　　李長宇道：“丁斌那個男孩子太輕浮，我不喜歡！”
　　張揚微微壹怔，李長宇身為趙靜的幹爹自然有權利針對這件事說些什麽，不過李長宇的觀點和他相同，張揚嘆了口氣道：“我也不喜歡，可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我左右不了小靜的想法，她選擇了丁斌，我也不能強迫兩人分手。”
　　李長宇道：“丁斌的父親是省政法委書記，他又是老小，從小驕縱慣了，我這次在東江請小靜和他吃了頓飯，他給我的感覺不好。”
　　張揚道：“具體點！”
　　李長宇道：“只是感覺，希望這是我的錯覺。”
　　張揚道：“借他壹個膽子他也不敢對不起小靜，如果讓我知道他做了對不起我妹的事情，我廢了他！”
　　李長宇苦笑道：“妳啊，真要是這樣，就算妳廢了他，小靜能夠幸福嗎？身為小靜的親哥哥，妳應該正確引導她，讓她樹立正確的感情觀，早點成熟起來，而不是采取極端的方式。”
　　張揚道：“做思想工作的事情我不擅長，妳來，妳是她幹爹，妳責無旁貸。”
　　李長宇嘆了口氣道：“等今年中秋，小靜回來，我好好和她談壹談。”
　　李長宇的話，讓張揚憑空多了件心事，可趙靜的感情他是無權過問的，張揚悶悶不樂的離開了市委市政府大樓，在停車場遇到了副市長肖鳴。
　　肖鳴和張揚的私交過去壹直都還可以，可自從肖鳴倒向左援朝、趙洋林集團之後，張揚和他之間的關系也變得生疏了許多，常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人現在的立場不同，在政治利益上有沖突。肖鳴對新機場建設工程是極其渴望的，可他在政治立場上的反復無常得罪了市委書記杜天野，杜天野態度堅決的將他否定，而提出了壹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人選——張揚。張揚只不過是壹個副處級幹部，還不到二十三歲，這樣壹個年輕人能否負擔得起這樣浩大的工程？杜天野的強勢和堅定在這件事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力排眾議，起用趙洋林和張揚這壹老壹小的組合。
　　趙洋林在過去曾經是杜天野的主要反對力量之壹，可這次他的態度十分的曖昧，在新機場的事情上表現出足夠的配合，這讓袁成錫、馬益民、左援朝、肖鳴幾名常委都感到相當的不爽，可這些人很快就想通了，趙洋林眼看就要離休了，他的最大心願就是捧起他的女婿孫東強，讓孫東強順順利利的上位，而在這件事上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就是杜天野。讓張揚擔任機場建設現場指揮，是杜天野保住個人政績的重要砝碼，於是杜天野這個江城壹把手和趙洋林這個政治上的老油條，心領神會的取得了默契，他們雖然都沒有挑明，可這件事上無疑是壹種政治利益的交換。
　　肖鳴是所有人中最郁悶地壹個，他認為自己被出賣了，趙洋林利用了自己，現在又拋開了自己，壹個聯盟最重要的是團結，而趙洋林這個老油條，聯盟的發起和組織者，最先選擇了脫離聯盟之外。肖鳴感覺很窩囊，他還沒有獲得想要的政治利益，他付出了不少，可是還沒有獲得回報，現在所收獲的只是幾個政治上強有力的對手。
　　肖鳴和張揚之間並沒有什麽直接的矛盾，他笑著向張揚走了過去：“張老弟，最近都沒見過妳。”
　　張揚假惺惺地笑著：“忙！市裏給我壓了這麽壹副重擔，作為壹個年輕幹部，我的壓力很大！”
　　肖鳴暗罵這廝顯擺，得了這麽大的便宜還賣乖，嘴上卻道：“張老弟年輕有為，這重擔不壓給妳壓給誰？我們這些老骨頭可扛不起這麽重的責任。”
　　張揚道：“肖市長真謙虛，妳正當壯年，還有遠大的政治前景，以後面臨的挑戰多了。”
　　肖鳴呵呵笑了壹聲道：“哪有什麽前景，我從來都是胸無大誌，這輩子恐怕是走不出江城了。”這句話說得雖然有些言不由衷，可肖鳴心裏也透著不爽和悲哀，人和人之間果然運道不同，張揚壹個沒知識沒文化沒學歷的三無人員，怎麽就能夠扶搖直上？讓他負責新機場的現場指揮，他有那個能力嗎？
　　張揚道：“肖市長最近胖了！”
　　肖鳴下意識的摸了摸滾圓的下巴：“有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謙虛使人發胖，妳太謙虛了。”
　　肖鳴笑道：“我這是中年發福，等妳到了我這個年紀，妳就會明白了。”
　　張揚道：“肖林最近幹得怎麽樣？”
　　肖鳴楞了壹下，今天張揚說話有些東壹榔頭西壹棒子，弄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馬上他就意識到，張揚是通過這種方式提醒他什麽，當初正是張揚壹手將肖林弄進了企改辦，在開發區成立了企改辦的分部，通過這種方式，肖林壹步步成為了企改辦主任，肖鳴在張揚被市裏免去企改辦副主任之後，想方設法扶親侄子肖林上位，這件事讓張揚相當的不爽。肖鳴道：“還不錯，企改辦能夠搞到今天的規模，還不是多靠張老弟當年的艱難創業，沒有妳就沒有企改辦，也不會有江城這麽多企業的蓬勃發展。”
　　張揚笑道：“我可沒有這麽偉大。現在心裏想著的就是怎麽把新機場給建成了，其他的事情我都忘了。”
　　肖鳴道：“新機場建設是我們江城眼前最重要的工程，關乎於江城市的未來形象和今後的發展，咱們整個江城市的領導層都會全力支持這件事，群策群力，爭取把這件事圓滿完成。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說壹聲。”
　　肖鳴說這句話只是客氣壹下，可張大官人卻不會跟他客氣，張揚道：“肖市長，還真有事讓妳幫忙。”
　　肖鳴心中這個悔啊，我他媽嘴賤，我沒事說這句話幹嘛？現在整個江城誰不知道這廝窮瘋了，到處張嘴要錢，銀行、企業全都被他刮了個遍，自己這不是主動往火坑裏跳嗎？
　　張揚道：“工程機械廠在開發區，曹正陽這個人不太爽利，建機場這麽大的事情，他表現得太小家子氣，我打算從工程廠多弄點設備，可資金方面有些緊張，咱們政府機關搞政府工程，總不能賴他們的賬，可我看曹正陽那副德行，十有八九是要跟我玩點小心眼，妳和他關系不錯，工程廠又在開發區的地盤上，妳說話應該比我管用。”
　　肖鳴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曹正陽當然不爽利，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會爽利的，妳小子這是明訛啊！他勉為其難道：“這件事我盡量說說看，希望曹正陽同誌能從大局考慮。”說到這裏他話鋒壹轉：“幾大銀行不是已經貸了2.5個億了嗎？”
　　張揚嗤之以鼻道：“那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江城的這幾家銀行老總全都是鐵公雞，等新機場建好了，他們要是坐飛機，我收他們十倍票價。”
　　肖鳴笑了笑，心說建機場妳有份，機場票價可不是妳說了算。
　　當晚蘇小紅在水上人家請客，張揚到了之後方才知道，彭軍祥在獲得顧佳彤同意之後，把股份出讓，蘇小紅聽說這件事之後，直接找到彭軍祥表示願意購買他手上水上人家的股份，彭軍祥專門針對這件事詢問了顧佳彤，顧佳彤對經營餐飲業的興趣已經不大，聽說蘇小紅想要收購，讓常海天全權處理這件事。常海天和蘇小紅面談之後，決定由蘇小紅出面購買彭軍祥的股權，以後水上人家交由蘇小紅管理，顧佳彤暫時也沒有撤資打算，每年固定從酒店收取分紅。
　　張揚聽說這件事之後，不由得哈哈大笑：“紅姐，繞了壹圈妳又殺回來了！”要知道水上人家過去叫魚米之鄉，和對面的新帝豪壹樣，全都是方文南的產業，當年蘇小紅是這兩家店的老板娘，不過那時候只是擁有管理權，幾經易手之後，水上人家又回到了她的手裏。
　　蘇小紅微笑道：“魚米之鄉這麽好的壹家店，被經營成了這番模樣，我看著都心疼，所以就想試壹試，看看我有沒有能力將這裏重新經營起來。”
　　張揚對蘇小紅充滿信心，他點了點頭道：“妳壹定行，過去壹直都是在做這行，在江城方方面面的關系都不錯。相信用不了多久，水上人家的生意又會紅火起來。”
　　蘇小紅道：“不叫水上人家，這裏叫魚米之鄉，明天我就讓人把原來的招牌掛上去。”
　　張揚心中壹動，蘇小紅這麽做是出於生意上的考慮，還是出於對過去事情的懷念？難道她對方文南余情未了？
　　當晚蘇小紅請了很多人——常海天、姜亮、杜宇峰、田斌、秦白、胡茵茹、蘇強和他的女友朱曉雲，算上張揚壹起壹共十個人。
　　雖然請客的是蘇小紅，當晚的焦點人物卻仍然還是張揚。幾杯酒喝完之後，常海天道：“張揚，那天妳的討債會我們藥廠沒去，最近生產忙，抗病毒沖劑供不應求。”
　　張揚笑道：“只顧著發財了，也得註意回報社會。”
　　常海天道：“顧總已經發話了，張市長的工作我們藥廠要全力支持，具體方案還在商榷之中，不過，妳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落在別人後頭。”
　　張揚道：“我還當妳怕我伸手要贊助，嚇得不敢來了呢。”
　　常海天笑道：“妳沒看到我們藥廠現在的盛況，各地都開著大貨車過來買藥，這邊車間出來，那邊就包裝上車，經銷商全都帶著現金來的。”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疫情還沒控制住？”
　　常海天道：“控制倒是控制住了，可老百姓們都給嚇怕了，現在有個傷風感冒的都預防為先，先喝我們的抗病毒沖劑，過去喝壹包的現在恨不能來三包，經銷商也在囤貨，今年的利潤肯定不止翻壹番了。”
　　張揚笑道：“這樣妳們才能賺錢啊！”
　　朱曉雲道：“前些日子我媽也被傳染了，到處買抗病毒沖劑，醫院藥店都斷貨了，最後還是打電話給常廠長，才從廠裏拿到的，還別說，妳們的藥就是靈，我媽服藥之後，三天就痊愈了。”
　　張大官人暗自得意，心說妳也不看看是誰開的方子，我張大神醫出馬，神馬傳染病，那全都是浮雲！
　　姜亮道：“傳染病其實並不可怕，未知的恐慌才害怕，其實整個江城患病的也不過五百多人，可恐慌情緒卻在整個社會上蔓延，這兩天還稍稍好壹些。”
　　田斌道：“連我媽都打電話過來，讓我請假去東江休息壹陣子避壹避，搞得跟逃難似的。”
　　杜宇峰笑道：“妳怎麽不去？”
　　田斌從包裏神奇的變出了壹包抗病毒沖劑：“我每天喝三包這玩意兒，咱有抵抗力，不怕得病！”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
　　蘇小紅道：“什麽病不病的，咱們今晚要聊開心的話題，別盡扯這些讓人心煩的事情。”
　　胡茵茹道：“蘇總選在這個時候接手飯店可是壹個絕佳的時機。”
　　蘇小紅沒說話，臉上卻露出笑意。
　　張揚不明白胡茵茹這番話是什麽意思，詫異道：“怎麽叫好時機呢？”
　　胡茵茹道：“最近這場病鬧得老百姓人心惶惶的，哪還有人敢出來吃飯，妳到各大飯店裏去看壹看，過去生意最好的新帝豪，現在都門可羅雀，飯店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蘇小紅道：“茵茹看問題果然透徹，這次彭老板將手頭股份讓給我，做出了很大讓步，的確因為這場病的緣故。”
　　蘇強道：“生意想要好轉，恐怕得撐兩三個月。”
　　姜亮道：“這不用擔心，咱們中國人的忘性最好，多數人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日本鬼子把咱們侵略的這麽慘，可眼前的年輕人還有幾個記得這段慘痛的歷史？放心吧，用不了幾天，酒店的生意就會好轉。”
　　壹直沒說話的秦白來了壹句：“當官的嘴都饞，他們吃公家飯吃慣了，讓他們回到家裏吃自己的，就會渾身不舒服。”
　　滿桌人都把目光望向張揚，張大官人道：“都看著我幹什麽？”
　　胡茵茹忍著笑道：“咱們這桌好像就妳壹個當官的。”
　　張揚道：“笑話，姜亮也是、老杜也是！”
　　姜亮和杜宇峰同時道：“我們是公安幹警，妳才是政府官員。”
　　張大官人瞪大眼睛道：“合著政府官員就該受妳們欺負，受妳們歧視？我說秦白，妳小子剛才那話什麽意思？妳姐還政府官員呢。”
　　秦白笑道：“我沒說妳，我說那些貪官呢。”
　　蘇小紅道：“張市長，最近氣兒好像不太順啊！”
　　姜亮附和地點了點頭道：“看出來了，火氣有點大！”
　　張揚道：“還缺七個億，擱妳身上，妳火氣能不大嗎？”
　　姜亮道：“這七個億要是擱我身上，我恐怕壓力大的得去跳樓，可在妳張市長身上，這才多大點事啊！”
　　張揚道：“擱我身上也是大事兒！”
　　姜亮道：“妳過去不是幹招商的嗎？還有，妳未婚妻楚嫣然是貝寧財團的當家人啊，她的錢不就是妳的錢。”
　　張揚瞪著姜亮道：“姜亮，妳這麽說話我可跟妳急啊，她的錢是她的錢，我從不花女人錢！”
　　姜亮道：“又不是白給妳，這叫投資，妳不是到處鼓吹投資新機場項目回報豐厚嗎？既然這麽有信心，這麽好的事情妳怎麽不便宜自己人？”這句話還真把張揚給問住了。
　　張揚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過了好壹會兒方才道：“說真的，到現在我都搞不清這飛機場能不能賺錢，市裏派給我的任務，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罷，萬丈深淵也罷，我必須要勇往直前。”
　　杜宇峰贊道：“好樣的，來，張揚，我敬妳壹杯！”
　　張揚跟他喝了壹杯酒道：“我現在對敬酒都麻木了，妳要是真這麽支持我，幫我拉點贊助吧。”
　　杜宇峰道：“妳知道我的，兩袖清風，窮鬼壹個，要錢沒有，要命壹條，我命還不能給妳，妳嫂子妳侄子都等著我照顧呢，要不哪天我抽空去妳工地上打打義工，幫妳扛沙子水泥啥的都行。也算是我對江城新機場項目的支持，妳看怎麽樣？”
　　張揚落下酒杯道：“我算看出來了，妳們姓杜的壹個比壹個狡詐！”
　　杜宇峰道：“妳說我行，可不能說咱們杜書記，我覺著這人不錯，是個好官。”
　　張揚白了他壹眼道：“少拍馬屁，人家不在這兒，聽不到！”
　　滿桌人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