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0章 仗義出手

　　顧明健壹行在九月三十號的傍晚抵達了春陽，讓張揚意外的是，這次顧家姐妹竟然壹起過來了，還有三位是那三名藝術學院的女生，張如萍，程秀秀和趙蕊雯，張揚到現在也搞不清她們三個和顧明健的關系，張如萍和顧明健是表兄妹，按理說不應該有啥感情上的糾葛，另外兩名女孩兒就難說了，從種種跡象看，她們應該都在追求顧明健，這顧明健似乎對這種壹拖三的狀態很享受，實在搞不清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發展到了哪種地步。睹人思己，張大官人還是很眼熱這種調調的，不知道啥時候他也能帶著自己的幾位紅顏知己琴瑟和鳴。
　　顧養養看到張揚，壹雙明澈的美眸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親切叫道：“張哥！”這次是她堅持要跟著過來的，原本家人並不願意，畢竟她現在雙腿還無法行動自如，根本沒可能爬上清臺山。可顧養養堅持說要來春陽復診，既然打了這個旗號，其它人也就不好拒絕了。
　　自從安老和春陽方面簽訂合作開發旅遊協議之後，在秦清的主持下，各項配套工程和基礎設施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上清河村方面表現出高瞻遠矚的長遠目光，在村後不遠的地方建設了壹個山莊，說是山莊只不過是壹座地上八間的二層小樓，這是為了接待以後到來的遊客準備的，不過這山莊啟動的似乎早了點，從建成到現在兩個多月了，還沒有接待過任何壹個遊客，壹直處於閑置的狀態中。
　　張揚跟劉傳魁打了壹個招呼，直接帶著顧明健壹行入住了這裏。
　　山莊占地六畝，除了那座住宿的小樓，還修整出壹個花園，壹個魚池，花園雖然不夠精致，可是裏面混雜的青菜卻是可以吃的，魚池雖然沒有那些五彩繽紛的欣賞魚類，興頭上來隨時可以垂釣。
　　山莊有三名服務員，也都是上清河村的村民，因為沒有正式營業，裏面的被褥全都是新的，收拾的倒也幹凈利索。
　　劉傳魁專門讓兒子劉大柱過來給客人準備晚飯，劉大柱最擅長的就是全羊宴。
　　張揚帶著客人走入山莊的時候，劉傳魁正在那兒殺羊，壹把尖刀耍得霍霍生風，那只肥碩的山羊壹轉眼的功夫已經被它剝得光溜溜的，顧明健和那三位女孩兒都湊了過去，饒有興趣的看他殺羊。顧佳彤自從下車，手機就響個不停，董事長就是董事長，連放假也不得安寧。
　　顧養養對這種血腥的屠宰場面卻有些害怕，咬了咬嘴唇，目光投向遠方，張揚察覺到她的心思，推著她前往魚池那邊看看，晚風吹動顧養養柔順的長發，發絲不時輕撫在張揚的手背上，癢癢的，十分的舒服。
　　顧養養深深吸了壹口氣道：“這兒真美，好久沒有呼吸到這麽清新空氣了。”
　　張揚笑道：“等明天上了清臺山，那裏才叫美呢！”
　　顧養養有些遺憾的笑了笑道：“我在山下等妳們！”以她現在的狀況，爬山顯然是不可能的。
　　張揚把輪椅停好，轉到她的對面，在她面前蹲下，平視顧養養的雙眸道：“妳的雙腿最近感覺怎樣了？”
　　“好多了，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知覺，前些天，我還試著用雙拐下地，雖然走得不遠，可是已經開始康復。”
　　這樣的情況早已在張揚的意料之中，他為顧養養的恢復而感到欣慰，輕聲道：“這兩天我會為妳做壹次針灸，應該可以加速妳的康復速度。”
　　在張揚的幫助下，顧養養第壹次對康復產生了這樣的信心，不知為何，她對張揚的信任近乎盲目，這在她十七歲的青春生命之中還從未有發生過，水聲把她的註意力吸引到水面上，壹條大紅鯉魚從水池中竄起，顧養養欣喜道：“哇！好大的鯉魚！”
　　張揚從地上撚起壹顆小石子，右手食指壹曲，石子‘嗖！’的壹聲彈出去，正撞擊在那條大紅鯉魚的頭部，鯉魚被石子強勁的力道撞暈，翻著肚皮，漂在了水面上，張揚來到水池邊把鯉魚給撈了起來，卻見顧養養壹張俏臉變得有些蒼白，這才明白自己的這個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人家小丫頭欣賞的是活蹦亂跳的鯉魚，她喜歡的是鮮活的生命，自己誤會她想吃魚了，張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
　　顧佳彤的聲音從壹旁響起：“養養就是這樣，心慈手軟，自己不殺生，也不喜歡看到別人殺生，那條鯉魚，妳不吃，我們還要吃呢！”
　　顧養養被她這麽壹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崇尚自然，認為自然界的壹切生命都有其生存的權力，所以不想看到殺生，不想看到血腥，在過去，她的這種念頭尤為強烈，可是現在漸漸明白，她有自己的生活準則，別人也有別人的生活態度，她無權改變別人，更不應該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影響到別人的心情。
　　顧明健是壹個喜歡折騰的主兒，他讓劉大柱在院子裏支起烤架，弄了小半只山羊在院子裏烤了起來，這廝是要給三個小姑娘表演他從新疆人那裏學來的烤全羊，不過水準顯然不怎麽樣，羊肉被他烤的有些地方糊了有些地方還冒著鮮血，最後還是顧佳彤走過去接了過來。
　　張揚讓人在院子裏支起了壹張桌子，劉大柱很快就把全羊宴擺了上來，張揚特地交代他為不吃肉的顧養養準備了壹些素菜，從東江過來的六名貴客和張揚圍坐在圓桌前，張揚開了兩瓶五糧液，為每人都斟了壹杯酒，微笑道：“鄉下地方比不上大城市，大家將就壹點兒！”
　　張如萍笑道：“這裏很好啊，在東江很難找到這麽清新雅致的地方！”
　　顧明健道：“真是好地方，來！咱們幹了這壹杯，感謝張揚對我們的盛情款待！”眾人同聲響應。
　　當晚每個人都敞開了酒量，顧明健是最先喝醉的壹個被人扶著回房睡了，顧養養雖然不喝酒，可是因為身體最弱，也早早離席回房去休息，到最後只剩下張揚和顧佳彤兩個人。
　　看著滿滿的壹桌菜幾乎沒動多少，顧佳彤不禁笑道：“太浪費了，妳們這些當官的，公款吃喝慣了，從不知道珍惜糧食。”
　　“我算個屁官，跟您老爺子相比，我連個芝麻粒都算不上。”
　　顧佳彤笑了起來：“不分大小，不分位置，我爸平時吃飯可是簡樸節約得很，他要是看到這頓飯，肯定要給妳扣上壹頂公款吃喝的帽子。”
　　張揚笑瞇瞇抿了壹口酒，他雖然相信顧允知有可能是個清官，可絕不相信他會做到兩袖清風的地步，壹個真正的清官首先要做到不徇私，看看顧佳彤姐弟兩人的做派就知道，他們擁有的壹切多數都是仰仗老爺子的身份和聲威，在張揚看來，這也是壹種變相的貪汙，不過在中國的官場之中，這種現象是根本不可能杜絕的，家世本身就是壹種無形的財富，就算妳不想利用，也會有人主動上門幫妳開發。
　　顧佳彤看到張揚不說話，以為他不服氣，繼續道：“妳這陣子的麻煩，也是有人告妳經濟有問題。”顧佳彤停頓了壹下，輕聲道：“我雖然不在官場之中，可是官場的事情我見得很多，為官之人最怕的就是兩件事，壹個是經濟，壹個是女人，這兩件事也最容易被別人抓到把柄，妳以後想要在仕途這條道路上壹帆風順的走下去，這兩方面必須要引起重視。”
　　張揚笑道：“多謝佳彤姐提醒，經濟上我不會有什麽問題，我從沒有做過以權謀私的事情，想要掙錢，我未必需要利用手中的職權，可是女人方面我恐怕管不住自己，妳說我要是連喜歡別人都不敢，那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顧佳彤笑道：“我說不過妳，反正啊，妳想做官，就得懂得約束自己。”她端起那杯酒道：“如同這杯酒，心裏明明想喝的不得了，可嘴上卻要裝出極不情願的樣子，虛偽在人和人的相處之中或許會被人詬病，可是在官場之中，妳不懂得虛偽，妳就是壹個異類。”
　　張揚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很直接地問道：“妳覺著咱顧書記虛偽嗎？”
　　顧佳彤的回答讓張揚目瞪口呆：“虛偽！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該怎樣去扮演壹個父親的角色，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成為了平海省省委書記，無論在外面在家裏，他都變成了那個符號！”
　　張揚對顧佳彤的坦率暗暗欣賞，其實官場中人，多數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壹個符號。
　　顧佳彤道：“妳是個異類，我個人認為，妳很不適合官場這種地方，偏偏妳還在其中混得沾沾自喜，自得其樂。”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的確，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顧佳彤道：“我總覺著妳不像是想當官，而是把當官的過程視為了壹種冒險，妳喜歡刺激，妳喜歡壹個又壹個的挑戰。”
　　張揚點了點頭道：“佳彤姐，妳越來越了解我了，其實官場是個最復雜的地方，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夠在其中生存下來。”
　　“那要看妳的野心有多大，野心越大，妳的負擔就會越重，壓力就會越大，在這樣的壓力下，終有壹會有崩潰的危險。”顧佳彤深深看了張揚壹眼道：“別跟我說妳沒有壓力！”
　　“在別人是壓力，在我而言那是動力，我這人性子韌得很，壓力越大，非但不會讓我折斷，反而會激起我強勁的反彈。”
　　顧佳彤笑道：“就像秋天的老竹？”
　　張揚得意的喝了壹杯：“那啥……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妳呢，假期過後，我會前往京城，擔任春陽縣駐京辦主任！”
　　顧佳彤小聲道：“好大的官兒啊！”
　　“諷刺我？”
　　“談不上諷刺，不過我總覺著妳這麽壹走，有些政治避難的味道”，顧佳彤好看的丹鳳眼飛了張揚壹下道：“如果妳不想去，我可以幫妳活動壹下。”
　　“咱不是說了嗎？我這人不喜歡欠情，尤其是欠女人情，我怕被人感動，萬壹感動我就會生出以身相許的念頭。”
　　張揚的這番話在顧佳彤聽來充滿了的含義，不知是因為喝酒還是聽到這句話的緣故，顧佳彤的臉有些發紅，她給張揚斟滿酒，又給自己倒了壹杯：“少瞎說八道啊，妳怎麽就這麽上桿子的推銷自己，我可是有夫之婦啊！”說完這句話顧佳彤內心忽然壹陣羞澀，她和張揚的這些對話透著那麽壹股子打情罵俏的味道。
　　在顧佳彤的面前，張揚還是表現出相當的收斂，畢竟人家是平海省大老板的千金，可不是能夠輕易招惹得，玩笑可以，玩火就不行了，引火燒身的道理張揚在大隋朝那會兒就懂。他適時的打了壹個哈欠道：“不早了，今晚還是早點兒休息，明天清晨我帶妳們上山！”
　　第二天清晨，壹行人在張揚的帶領下向清臺山進發，原本顧養養是不打算去的，可張揚主動承擔了背她上山的任務，這廝已經不是第壹次背人上山了，顧養養的體重還不到九十斤，比起上次背趙新紅的時候負擔要輕許多。以他的體力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經過方正石的時候，張揚特地介紹了壹下，這石頭是顧允知當年命名的，馬上引起了顧家姐弟的關註，他們每人都在方正石前留了影，準備以後拿回去給老爺子欣賞，連顧養養也在方正石前照了幾張相，小妮子原本就明眸皓齒，眉目如畫，在這清麗的山水之間，更煥發出不事雕琢的青春之美。
　　張揚已經到青雲峰無數次，所以對這裏的壹草壹木已經相當熟悉，而其它人都是第壹次前來，對這裏的美景都是大為驚艷，之前誰都沒有想到在平海北部的貧窮小縣居然孕育著壹塊如此風景如畫的寶的。
　　顧佳彤作為壹個商人，眼光和他人不同，她不由得感嘆道：“難怪安誌遠會選擇開發清臺山旅遊為投資的切入點，這裏只要開發得當，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就會成為省內，甚至國內的著名景點，以後的利潤不可估量。”
　　張揚背著顧養養走在她的身邊，微笑道：“投資要趁早，顧董事長有興趣的話也可以過來分壹杯羹，晚了可能連剩飯都吃不到了。”
　　顧佳彤顯然有些累了，停下來彎著腰喘了幾口氣，顧養養拿出壹瓶水遞給了她，顧佳彤喝了幾口方才道：“現在投資並不合適，妳也看到昨晚的山莊了，目前清臺山的品牌還沒有打出來，根本沒有任何的遊客過來，道路也沒有修好，現在投錢在這裏，等於把自己套在這大山裏頭了。”
　　“妳真現實，等路修好了，遊人來了，妳想投資，還有那麽便宜的事兒嗎？”張揚說完馬上就想到了壹件事，人家的老爺子是顧允知，平海省的事兒還不是顧允知壹句話的事，自己才是白操心呢，看顧佳彤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人家壹定有了確然的把握，顧佳彤是個喜歡投資後馬上見到利潤的人，這決定她並不喜歡做長線的投資。
　　張揚帶著他們遊覽了青雲峰的幾個主要景點，順帶看了看港方修建的外景基地，在秦清的建議下，安老已經讓手下人拆除了當初毫無規劃的幾棟建築，現在的外景基地在青雲竹海東北方五百米左右的開敞山地上，五十多名工人正在那兒加班工作，外景基地也已經初具規模。目前並沒有劇組進駐，三位藝術學院的女生不免有些失落，她們原指望能夠遇到劇組，向導演自薦演出呢。
　　陳崇山帶著他的大黃狗遠遠站在石屋前，看到張揚，他微微點了點頭，等於打了個招呼，張揚對這位老爺子始終都是很尊敬的，他撇開眾人獨自來到陳崇山的面前：“陳大爺，最近怎麽樣？”
　　陳崇山淡淡道：“還成，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去紫霞觀找老道士下棋，對了，過兩天我就搬到山上去了，這兒太吵，住不慣了。”
　　張揚知道陳崇山喜歡清靜，這次搬家多少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啊，我當時沒有想到會影響到您的正常生活。”
　　陳崇山笑道：“我早就想搬上去了，離老道士近點，平日裏兩個老頭子在壹起也能打發寂寞，對了，最近壹段時間怎麽沒見妳過來？”
　　張揚這才將他已經不在招商辦的事情告訴了陳崇山，陳崇山對張揚的官職變動興趣並不大，可是聽說張揚要前往京城，又想起孫女兒陳雪，他讓張揚稍稍等待，回到石屋內把準備帶給陳雪的東西拿了出來，另外還有壹幅字，是送給他的壹位舊友的，地址就在外面包裝的報紙上寫著。
　　張揚和陳崇山也算得上是忘年交，這點小事情當然不會推卻，微笑道：“陳老伯放心，我壹定把這些東西給妳送過去。”
　　陳崇山點了點頭道：“京城不比春陽，妳為人做事，也要收斂壹些。”這幾天，陳崇山已經不是第壹個這麽勸張揚的人了。
　　顧建明壹行在春陽逗留兩天後離開，他們對張揚的安排和招待還是相當滿意的，臨行之前，張揚專門找到顧佳彤詢問海蘭的狀況，顧佳彤知道張揚到現在為止仍然無法放開那個女主播，她輕聲道：“她的情況我專門問過醫院，根據床位大夫所說，她目前的狀況下，最好不要遭受刺激，否則她的病情恐怕會進壹步加重。”顧佳彤停頓了壹下道：“也許稱不上疾病，只是心理上，怎麽？妳想見見她？”
　　張揚搖了搖頭，現在海蘭對他表現出強烈的抗拒感，假如他出現在海蘭的面前，肯定會成為刺激海蘭的因素。張大官人妙手無雙，可是對這種心理上的疾病卻是束手無策，看來他不得不暫時選擇淡出海蘭的視線。
　　顧佳彤和張揚認識了這麽久，對他的心理多少也有了些了解，小聲道：“妳是不是很想見她？”
　　張揚想了想，低聲道：“短時間內我還是不要去刺激她了，只要能夠知道她平平安安的就已經足夠了。”
　　顧佳彤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之色，壹個真正的男人不但要勇於擔當，也要拿得起放得下，張揚顯然已經初步合乎這個標準，她向張揚承諾道：“妳放心，我壹定會好好照顧她！”
　　十壹過後，張揚終於接到了讓他前往春陽駐京辦上任的正式任命，江城市當時所轄六縣都已經設立了駐京辦，並進行了註冊和備案，春陽駐京辦成立六年，第壹任駐京辦主任謝雲亭是個光桿司令，壹人在京呆了五年，壹年5萬元經費，在他任職的最後壹年，駐京辦經費增加到每年20萬，辦事人員也增加到了三名，縣裏還專門劃撥了七十萬的裝修款，而就在駐京辦蓬勃發展的壹年，謝雲亭被查處了貪汙問題，如今已經被依法逮捕，過去沒有人意識到駐京辦是好地方，可謝雲亭發生經濟案之後，春陽縣的領導層才意識到駐京辦原來有這麽大的油水，雖然意識到油水很大，可是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涉入雷區，因為聰明人都知道，現在所有的部門目光都註意著這裏，除非妳克己奉公，兢兢業業，稍有風吹草動私心雜念，恐怕就會落入謝雲亭的後塵。
　　而張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接受春陽縣駐京辦的工作的。此前張揚已經做過壹番調研，他把駐京辦的職責確定為5個方面。壹是迎來送往，例如縣領導進京開會學習，去機場迎送，訂酒店，做好前期服務工作，二是縣裏在京的重大活動，參與組織，三是本縣籍人士在京工作學習的，起個聯絡作用，四是引導在京同鄉支持家鄉建設，五是維穩，勸導‘非訪’人員回家。在張揚前往北京上任之前，縣長秦清專門向他強調，不要以為駐京辦的工作只是壹個聯絡處，隨著這些年縣裏到京的活動增多，隨著這些年上訪人員的增多，駐京辦的工作也變得越來越重要。縣裏之所以突然將活動經費增加到20萬元，有壹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出於維護信訪的需要，如今的駐京辦，專門有信訪局的壹名幹部負責維穩工作，不過人家不是長期的，每月壹換。
　　雖然江城已經有了直飛北京的航班，可是張揚考慮再三還是選擇了坐火車，這廝對飛行有種莫名的恐懼感，認為性命在地上還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壹旦到了天上就完全交給了別人。
　　十月五號夜張揚在牛文強杜宇峰姜亮趙新偉王博雄壹幫損友給他餞行之後，帶著三分酒意登上了北去的列車，按照他的級別原本是享受不了軟臥的，可這廝還是弄了張軟臥，他原沒打算占公家的便宜，按照規定該報多少是多少，多出的部分算他自費。因為這次的挫折，張揚對於經濟上的事情變得越發的謹慎。
　　張揚的位置是上鋪，包廂裏已經有了兩名男子，張揚把行李放好，外面又進來了壹位二十五六歲的美貌少婦，那少婦顯然沒有想到同包廂的都是男子，把行李放好之後，出去找乘務員調換車廂，可活動了壹通都沒有什麽結果，臨開車的時候又走了回來，她的鋪位在張揚對面的下鋪，鋪床的時候可以看出她的腰身很窈窕，身姿很動人，張揚只是看了壹眼，可馬上發現那兩名男子目光肆無忌憚的釘在那少婦身上，目光中充滿灼熱和貪婪，張揚不禁皺了皺眉頭，麻痹的，這倆貨看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除了那兩名男子外，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交流，張揚躺在上鋪看了會書，也感到有些疲倦，脫下外衣睡去，不多時車廂內已經靜了下來，就在張揚沈睡的時候，忽然聽到壹聲尖叫。燈光亮起，那少婦發髻散亂的坐起，壹張俏臉漲得通紅，羞怒不已的捂著胸口。
　　張揚也因為她的這聲尖叫坐起，看到那兩名男子都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全都裝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那少婦看了看張揚，張揚有些無辜的笑了笑，他壹直都在睡覺，什麽也沒幹。
　　顯然那少婦也沒有懷疑張揚什麽，畢竟他們距離這麽遠，剛才有人趁著她熟睡，把手伸到她被窩裏摸了她壹把，三個人中最有嫌疑的就是那名睡在她對面下鋪的男子。
　　張揚低聲道：“怎麽回事？”
　　那少婦咬了咬嘴唇，有些憤怒地看著對面的那名佯裝熟睡的男子：“剛才有人摸我……”她的話音剛落，那兩名男子也同時坐了起來，下鋪的那小子抄著壹口蹩腳的普通話：“我說小姐，誰摸妳啊？這麽壹說，我們三個都有嫌疑，有沒有搞錯，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妳沒有證據亂說話，小心我起訴妳啊！”
　　那少婦氣得眼圈兒都紅了，她點了點頭，穿上鞋子，出去找乘警。
　　這邊她壹出門，那倆小子就樂了起來，這種事情沒憑沒據的，就算找乘警過來也沒什麽用。
　　張揚起身從上鋪走了下來，雙目盯住下鋪的那小子，盯得那小子有些發毛，怒視張揚道：“妳看我幹什麽？”
　　張揚冷笑道：“就妳這樣的，也他媽算男人，妳喜歡摸，怎麽不回家摸妳媽去？麻痹的，出來丟人現眼？”
　　那小子被張揚罵火了，起身向張揚沖去，沒等他完全站起身來，頭發已經被張揚壹把揪住，狠狠撞擊在上鋪的床沿，壹下就把他撞暈了過去，那小子天旋地轉的摔倒在地板上。他的那名同伴，不知從哪兒抓了壹根鋼管，朝著張揚的後腦砸去，張揚聽到腦後風聲颯然，看都不看，就回手抓去，準確無誤的抓住鋼管的梢頭，用力壹拽，把那家夥從床上拽了下來，擡腳朝著他面門上就是壹下，其結果必然是鼻血長流，短時間內兩人都喪失了戰鬥力。
　　張揚冷冷把鋼管扔到地上：“麻痹的，什麽玩意兒，倆狗東西只知道欺負女人！”
　　這時候那名少婦帶著壹名乘警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是壹楞，張揚笑了笑道：“壹個不小心碰到了腦袋，壹個從床上摔下來了，跟我沒關系！”
　　乘警壹看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壹臉嚴肅道：“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倆小子已經被張揚表現出的勇武功和強悍完全震住，壹時間竟然不敢說是張揚打了他們，當然也不肯承認是他們兩個摸了那女的，乘警問不出什麽結果，只能警告後離開，那少婦準備離開這裏前往軟席的空位，張揚卻道：“妳不用離開，他們兩個要走，是不是啊？”
　　那倆小子剛從地上爬起來，充滿怨毒地看了張揚壹眼，出門在外也是要靠實力的，打不過人家，只能選擇低頭，其實現在就算張揚不趕他們走，他們也要離開，有這只老虎蹲在這裏，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再挨上壹頓，誰也不想自討苦吃啊。
　　看著他們兩個拿著行李灰溜溜的走出包廂，那少婦如釋重負的舒了壹口氣，向張揚露出壹個感激的微笑：“謝謝！”
　　張揚笑道：“應該說謝謝的是我！”
　　“為什麽？”
　　“剛才妳沒有懷疑我，沖著妳的這份信任，我也應該謝謝妳！”
　　兩人都笑了起來，少婦很爽快地伸出手去：“認識壹下，我叫田玲，北京人！”
　　“張揚，江城春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