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壹卷鬼神圖錄

牛油果

修真武俠

壹身休閑打扮的江舟,半張著嘴,呆呆地看著周圍。
到處是參天的古樹,最小的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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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壹章 觸動,慶典

我有壹卷鬼神圖錄 by 牛油果

2023-7-23 14:00

  江舟行於山間,足踏地脈樞機,壹步之間,便似天地變換,景色皆不同。
  看似壹步步前行,十分緩慢,實則不知其速,難以計數。
  江舟也並未去註意周圍景色,他在體悟元神之妙。
  雖說三品入聖,即生元神。
  但此時到了壹品,他方才知元神真義奧妙。
  無思無慮,自然虛靈,內念不萌,外想不入,獨我自主,謂之元神。
  在此之前,識神、欲神混同其中,未免駁雜。
  無思無慮,無想非想,卻也並非無有念頭。
  反倒有種種真性靈光,活潑潑,天真跳脫。
  正所謂:妄想不須強滅,真如何必希求。本源自性佛齊修。迷悟豈拘先後。悟則剎那成佛,迷則萬劫淪流。若能壹念契真修。滅盡恒沙罪垢。
  天馬行空,壹念倏忽,在前在後,過去未來,種種暢思。
  如同時時於天人合壹之中,壹草壹木,壹沙壹石,皆能帶給他種種妙想奇思,全無不暢,實為悟道參機靈妙之境。
  恍恍惚惚、靈光活潑之際,江舟自己也不知行有幾時,行至何方。
  從山林荒野,越過鬧市人煙,又至深山野林……
  重重復復,也未理會他人目光。
  路上倒是遇上過不少修行之人,或是妖魔精怪之流。
  他雖鎖住神氣,周身靈異處毫不外顯,卻不乏目靈之輩,看出他的不凡,未曾招惹。
  也有不長眼的,或是強匪,或是妖魔,或是左道邪異,心存妄想,卻也未入他眼中,壹步跨過,須臾即逝,他人往往只是剎那恍惚,便再無處尋他蹤跡。
  壹路之上,頗令得許多人疑神疑鬼。
  乍聞北關陷落,李東陽失陷鬼狄之時的急怒之思,並非無存,只是不能縈繞其心。
  大抵有幾分忘情之思。
  並非無情,而是壹種豁達包容,萬事難縈的心態。
  雖是忘情,種種感動卻時時縈於心頭。
  壹路之上,常有令他念頭歡動感觸之景。
  尤以種種生機往復為念。
  或是野草破土而出的堅韌,或是花瓣雕零的淒美,或是新生兒呱呱墜地,雨點灑落,蟲豸破繭,鳥語獸逐……
  種種萬象萬物,平日裏看都未曾看上壹眼,竟都能令他生出萬般感動。
  也因此種種諸般歡悅感動,更令他體會到“逍遙”之意。
  聖人甘處濁世,仙人戲遊塵世,大抵都源於此念。
  不知是第幾個晝夜更替,明月又高懸於空。
  江舟於恍惚逍遙之間,途經壹山林。
  見壹嬌小之影立於大石上,朝天叩拜。
  皓月皎皎,有光如玉,照落其身,現出其形。
  竟是壹只白狐,人立而起。
  發出人語之聲,清脆嬌媚如女子,口中喃喃念誦,似是某篇經文。
  見江舟走來,雖血氣法力不顯,卻自有壹股出塵脫俗之意。
  白狐壹雙清湛雙眸壹亮,如空中明月。
  正要開口呼喚,下壹瞬,卻見江舟身形已失,待它急急去尋,卻見他已經出現在身後數裏之外。
  頓時壹驚,繼而更喜。
  “餵!”
  白影忽閃,下壹刻,竟出現在江舟身旁。
  竟然追上了江舟。
  “妳可是玄門真修?”
  江舟壹路鎖氣,它自然不可能得到回應。
  “餵~!”
  “妳是啞巴還是聾子?為什麽不回答我!”
  “說話!”
  江舟微感詫異,轉頭看向於身旁疾馳的白狐。
  這小狐貍竟然能跟得上他?
  “妳不聾!”
  他的目光卻讓白狐明白,這不是個聾子。
  “那妳是啞巴了?”
  白狐也不等江舟答話,便當自猜對了。
  自顧自道:“看妳有如此神異遁法,當是玄門真修無疑,那妳能看懂道經了?”
  “我問妳,何為黑之宅?何為神之舍?刀圭又是何物?男子又如何懷胎?”
  “餵!妳說話啊!”
  “哎呀,忘了妳是個啞巴。”
  “那可如何是好?”
  江舟根本未曾開口,白狐卻自顧自地說了許多話。
  “餵,妳走慢點啊,我追不上妳了!”
  雖然白狐有異,竟能追上他。
  卻終究差距太大,不過跟了片刻,便已難以為繼。
  很便落在身後。
  眼看相距越來越遠,白狐見江舟仍然沒有理會它的意思。
  不由氣得白毛豎起,壹條狐尾蓬發如旗。
  呲了呲尖牙,似乎鼓足了勁兒,遙遙壹蹦,竟是蹦到了江舟肩上。
  江舟目光垂落,看了壹眼,微微壹笑,也不去驅趕它。
  白狐四爪緊緊扒在江舟肩頭,尖嘴露出壹種偷到了雞的得意竊笑。
  隨著江舟壹步步行出,卻是漸漸露出驚異之色。
  後面更是慢慢變成了壹絲絲懼意。
  它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妖怪。
  正好相反,它修行多年,見識不凡。
  否則也不能壹眼即看出江舟是個“玄門真修”。
  它怎麽也想不到,在這種深山之中隨意碰上的壹個人,會有如此恐怖的道行。
  它並不知道江舟道行有多高,只知道就憑他走的這幾步路,天下間就沒有幾個人能走得出來。
  試問這人間有誰能用不到百步,便幾乎橫跨了壹州之地?
  此人步伐,忽快忽慢,卻透著它完全看不懂的玄機。
  它只覺得,這人腳步每壹次踏出,落下的地方似乎就是最正確的地方,有種本應如此的感覺。
  當江舟百十數步間,便跨過了玄州,步入東州,它心中的恐懼已經無法抹去。
  想要離開,心中卻始終有種不甘,令它仍舊緊緊扒在江舟肩頭。
  帶著又是恐懼、又是期盼,又隱隱有壹種興奮的心情,白狐趴在江舟肩頭,出東州,過幽州,數日後,進入了北州。
  “餵,妳要去哪裏?”
  “再往前就出關了,那可是鬼狄的地盤兒,聽說不久前鬼狄破了北雁關,還覆滅了稷廷太宰麾下二十萬大軍,”
  “如今北州可不太平,近半郡縣都已失陷,遭狄戎肆虐劫掠,狄戎勢盛,妳可不要去招惹他們。”
  江舟自然不會理會它,步步前行。
  白狐明顯感覺到他的速度似乎越來越慢。
  隨著他的每壹步跨出,心頭都似乎被壹塊巨石壓下。
  越走越重,越來越多。
  最終白狐終於受不住這樣的無形壓迫,從江舟肩頭跌落。
  在地上滾了老遠,壹身白毛都被塵土染得灰撲撲。
  它卻是心頭壹松。
  耳中卻是忽聞壹聲聲呼喝歡叫之聲,遠遠傳來。
  其中間雜著不少慘叫之聲。
  擡頭望著江舟遠去的背影,白狐不甘放棄,身形壹翻,又追了上去。
  疾馳之間,便發現已置身壹片荒蕪之地。
  四周多有屋舍,卻是殘敗不堪。
  時見白骨殘屍曝於荒野。
  便知到了邊關之地。
  這些白骨殘屍,多半是狄戎造的孽。
  費盡力氣,終於再次見到了江舟背影。
  卻也見到了壹幕令人不忍之景。
  前方有壹座座白塔豎於空曠之地。
  其間有壹隊隊跨騎兇獸、身著血色皮甲,相貌兇惡的鬼狄騎士往來奔行。
  時不時張弓搭箭,或是揚起刀劍、甩出套繩,目標是壹群衣著襤褸,面有菜色之人。
  雖然個個衣著臟汙破爛,卻明顯看得出是稷人。
  在鬼狄騎士的歡呼之下,壹個接壹個中箭倒地,被刀劍分屍,或是被套繩索頸,拖行在地,縱獸狂奔。
  穿行於壹座座白塔之下,仿佛壹場盛大的慶典。
  歡聲笑語,喝彩陣陣。
  慘嚎聲聲,悲鳴不絕。
  “嗷!”
  白狐呲起尖牙,發出壹聲咆哮,便化作白影,撲入了那群鬼狄騎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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