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為僧

蕭舒

修真武俠

  蕭舒繼《金庸世界裏的道士》後之新作。   轉世降臨,出家為僧,真能離情絕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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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寫信

異世為僧 by 蕭舒

2018-6-29 14:37

  李慕禪退後壹步,打量壹眼這兩個字,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小比起“白雲崖”三個大字來差了許多,但劍氣之強橫,劍意之深重,卻更勝壹分。
  看到這兩個字,南宮元亨三兄弟吃驚的瞪大眼睛,直勾勾看著這三個字,片刻之後,眼前恍惚壹下,只覺滔滔巨浪從天空撲了下來,勢如高山崩裂,直接能將自己碾成粉末。
  三人不由的後退幾步,想避開這滔滔巨浪,卻不曾想,滔滔巨浪洶湧而來,跟著追過來,三人只能不停的後退,身形左挪右閃,頗為狼狽。
  三人壹直退出十四五步遠,方才停住身形,眼前的幻象消失,恢復了清醒,對視壹眼,搖頭苦笑,自己知道自家事,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他們三人這時明白了,這是“滄海”兩個字散發出的劍意,似是幻象,卻把自己逼成這樣,太過逼真,滔滔巨浪真實不虛,若真的不閃避,說不定自己已經昏迷過去。
  “李兄,好厲害的劍意!”南宮元亨贊嘆,臉色有些發白。
  劍意乃是玄之又玄,真實存在之物,他們三人的武功層次已經不低,雖比不過溫吟月,仍是難得的高手,虎父無犬子,對劍意比常人更了解,更有體會。
  領教了李慕禪的“滄海”劍意,當真是勢如巨浪,不可硬撼,這劍意與父親的飄逸奇詭截然不同的風格,卻同樣的令人心寒,無法可擋。
  李慕禪笑了笑:“南宮大俠若能破去我這兩個字,去南理星湖小築找我即可,我壹直想當面向南宮大俠討教壹二!”
  “李兄,爹爹壹定會找妳的!”南宮無妄呵呵笑道,搖頭道:“妳這家夥,這些日子都碰上什麽奇遇了,練到這個程度!”
  李慕禪笑道:“我去了南理,還有東楚,有機會見識他們的武學,三位兄弟若想精進,壹直呆在府裏可不成。”
  “爹爹不讓啊,我倒想出去玩玩呢!”南宮無妄無奈的搖頭,哼道:“他怕有人拿我要挾,做他不願做的事!”
  李慕禪點點頭:“這倒也是,天下間對南宮大俠身份敵意的人可不少,不得不防!”
  “唉……,我這過的日子呀,就像是坐牢!”南宮無妄倒苦水。
  南宮元亨皺眉:“老三!”
  南宮無妄撇撇嘴道:“大哥,反正李兄也不是外人,說說又有什麽!”
  李慕禪呵呵笑道:“三公子,妳就甭打我的主意了,我還有事情要忙,顧不得閑逛遊玩,再過壹陣子罷!”
  “什麽時候?”南宮無妄飛快的道。
  李慕禪想了想,搖搖頭:“快則壹年半載,慢則三年五載。”
  南宮無妄有些失望,隨即精神壹振:“那好吧,咱們說好了,可不準反悔!”
  李慕禪笑道:“絕不會反悔!”
  ……
  看南宮無妄如此,南宮元亨與南宮利貞搖頭苦笑,卻沒有多說,李慕禪如今的修為之強,看起來不遜於父親,即使稍遜也有限,當世之中可謂無人能敵,有他在,確實能放心的遊玩兒。
  而且,若是他們壹塊兒遊玩,父親也會同意,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南宮利貞張了張嘴,也是動了心。
  南宮元亨卻無可奈何,他身為長子,南宮府中上下都需要他管束,事務紛雜,他脫不開身。
  李慕禪笑道:“二公子壹起罷。”
  “呵呵,多謝李兄了!”南宮利貞笑道。
  李慕禪沒有多呆,直接與溫吟月離開了中州城,返回滄海山,他這壹次受了南宮思道的啟發。
  滄海山。
  李慕禪與溫吟月出現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斜暉殘照著整個滄海山,染成了玫瑰色,滄海山上的石階上,來來往往的弟子們穿梭不絕,煞是熱鬧,生機盎然。
  李慕禪與溫吟月飄飄出現時,眾弟子們紛紛見禮,帶著崇敬的眼神望著兩人,熱烈灼人。
  溫吟月這個大師姐,地位尊崇,不僅是因為她的美貌,更因她處事公正,絕無偏私之舉,而且如今的事務大部分由她處理,竹照師太不太理事了。
  李慕禪更是成為壹個傳說,入門晚卻後來居上,乃是滄海山第壹高手,天資縱橫,當世無人能及,他們都在私底下傳說,將來的天下第壹高手,非這李師兄莫屬,將會取南宮思道而代之。
  而且李慕禪平時很少出現,眾人都以為是閉關苦修,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望之如望山嶽。
  溫吟月僅是輕頷首,神情淡淡的,李慕禪則壹臉微笑,甚是和藹,全無壹點兒架子,讓人如沐春風。
  在臺階上不能施展輕功,兩人都是緩步向上走,不過比起眾弟子們還要快幾分,看著緩慢,速度卻極快。
  壹會兒功夫兩人沖破了眾弟子們的熱情包圍,回到山頂到了無極殿中,竹照師太正在玉像下面打坐。
  二人不必通報直接進來,她壹襲玉色僧袍,將曼妙的身段兒掩住,靜靜坐在那裏,秀麗的臉龐寶相莊嚴,凜凜然,神聖不可侵犯,與身後的玉像渾然壹體,難分彼此。
  “師父。”李慕禪抱拳溫聲道:“咱們回來了。”
  “唔,見著南宮思道了?”竹照師太睜開明眸,淡淡問道,神情淡漠,似乎沒有人類的感情。
  李慕禪搖頭:“沒見著。”
  “他壹年到頭不在家,可不容易見著!”竹照師太哼了壹聲。
  ……
  她這時語氣生動了許多,漸漸從剛才的淡漠中走出來,顯然是修煉心法所致,妙蓮經需要心若冰清,自如控制情緒,越到後面越難。
  她黛眉輕蹙:“那妳們白跑了壹趟?”
  李慕禪搖頭笑道:“不算白跑,南宮思道確實智慧過人,他在壹座山崖上留了三個字,字中蘊著劍意,想與他比試,只需破去劍意便是。”
  “劍意?”竹照師太沈吟,指指對面的蒲團,李慕禪與溫吟月坐下,三人呈“品”字形而坐,近得氣息可聞。
  李慕禪笑道:“南宮思道超脫於武功之上,達到武道層次,我估計這武道修煉的便是劍意或者劍氣。”
  “這麽說來,沒人能打得過他?”竹照師太蹙眉。
  李慕禪搖頭道:“沒有超脫於武功樊籬之人,任是武功再精妙,也勝不過他,劍意之下,招式皆是無用。”
  “妳呢?”竹照師太斜睨著他。
  李慕禪得意的笑起來:“僥幸得很,我練到大圓滿,進入武道境界,勉強可與南宮思道壹戰!”
  “師父,師弟破去了南宮思道的劍意。”溫吟月淡淡道。
  竹照師太頓時眉開眼笑:“真的?”
  她笑靨如花,嬌艷燦爛更勝青春少女,喜滋滋的道:“還好沒丟我滄海山的臉面!”
  溫吟月道:“南宮思道在壹個山崖上寫了三個字,有人想要在山崖上寫字,需要破去他的劍意,我試了試,不成。”
  “他玩的什麽花招?”竹照師太哼道。
  溫吟月道:“壹靠近山崖,但覺得壹道劍光刺來,不由得妳不抵擋,如此壹來便陷入其中,與真人打鬥無異,我受了點兒輕傷。”
  “真能弄玄虛,那湛然妳怎麽破去的?”竹照師太哼壹聲問。
  李慕禪笑道:“與真人打鬥無異,只需強過它便可,師父,我受他啟發,有了新的法子磨煉弟子們。”
  “嗯——?”竹照師太黛眉壹挑,笑道:“妳要學南宮思道?”
  李慕禪點點頭笑道:“不錯,我想寫幾個字留下。”
  “好吧,試試看,妳當初的幾幅畫對大夥助益極大。”竹照師太笑靨如花,道:“再過十來年,咱們滄海山可謂壹家獨大了。”
  李慕禪笑道:“還有爛陀寺呢。”
  竹照師太沒好氣的道:“哼,別提那些臭和尚!”
  ……
  李慕禪說到便做,竹照師太與溫吟月陪著他來到滄海山上壹座石壁前,這石壁面南背北,只可惜身處壹片密林中,沒有人過來,李慕禪以虛空之眼觀瞧,發現這處好地方。
  滄海山太大,縱使滄海劍派的弟子們也沒能壹壹走遍,很多密林與奇峰都沒有人過去看。
  這石壁立於壹片松樹林中,約有四五丈高,滄海山雄壯,奇石無數,這樣的石壁處處可見,沒什麽稀奇的。
  石壁被紫藤所附,密密麻麻的葉子遮擋著,撥開壹瞧,是青苔染遍,沒有壹處空隙,看不到原本的石質。
  李慕禪壹拂袖子掃蕩幹凈,紫藤與青苔都消失,石壁還原為白色的石頭,像是後世的打火石壹般,質地細密,充作白玉也能有人相信。
  這石壁不高,但很寬,橫亙了整座松樹林,李慕禪虛虛劃了幾道,笑道:“師父,我多寫幾個字,分為不同的品級,讓他們壹壹挑戰。”
  “嗯,這主意好。”竹照師太輕輕點頭,身處密林中,玉色僧袍仍壹塵不染,超然脫俗,道:“循序漸進最好不過。”
  李慕禪想了想,走到最西頭位置,輕飄飄劃動指尖,遙遙指向石壁方向,但聽“嗤嗤嗤嗤……”輕響,指尖透出的無形劍氣在石壁上劃動,粉末碎屑紛飛中,“滄海九劍”四個大字宛然呈現於她們眼前。
  每壹個字都是壹個人的大小,乍看上去像是壹個人在揮劍,蘊著無窮妙境,將滄海九劍的劍式完全融入了這四個大字中。
  竹照師太凝視望去,忽然揮手拍出,“砰砰”兩掌落在地上,打了兩個約巴掌深的淺坑。
  她退後壹步,長籲壹口氣,扭頭望過來,明眸閃閃:“好,確實不錯,這壹招著實驚人!”
  李慕禪笑道:“這僅是第壹層,接著來。”
  他往東挪了壹下,然後指尖輕劃,虛空指向石壁,石壁上“嗤嗤”響,粉末石屑亂飛,隨後出現五個大字——壹氣朝陽式,與先前的字差不多大小。
  竹照師太走上前,凝神望去,再次揮舞起玉掌,“砰砰砰砰!”壹連串四掌的掌力落到地面,形成四個深坑。
  她後退壹步脫出劍意籠罩,訝然道:“果然不同了!”
  她能明顯感覺到劍勢的增強,抵抗得比剛才吃力壹些,需要動真格的,四掌下去,四個淺坑都是腳踝深淺。
  李慕禪依法施為,分別寫出了滄海九劍每壹式的名字,恰好寫了十次,從最西頭到最東頭。
  而最東頭的四個字“萬劍朝宗式”,竹照師太壹下也接不住。
  ……
  李慕禪每寫完壹個字,竹照師太便試驗壹番,其余到了第七式時,竹照師太已經接不住了,到了第九式萬劍朝宗式,是直接倒飛出去,壹招也沒出,直接被打飛出去,宛如真正的人在攻擊無異。
  竹照師太倒飛出去之後,李慕禪壹閃接住她,輕輕放下,笑道:“師父小心,莫要勉強,免得傷著。”
  “妳這壹招太強了吧!?”竹照師太蹙眉哼道,白他壹眼。
  李慕禪笑道:“只要大夥依照這上面的劍意慢慢揣摩,滄海九劍練好了,真能達到這般程度。”
  “如此看來我的劍法也沒練好。”竹照師太搖搖頭。
  李慕禪呵呵笑道:“師父妳專註於妙蓮經,對於滄海九劍倒疏忽了,其實滄海九劍中蘊著劍道至理,我也是如今才悟出來的。”
  竹照師太點頭:“行啦,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修煉滄海九劍的。”
  李慕禪笑道:“師父,我會寫幾張拜帖,給幾大門派送過去。”
  “哦——?”竹照師太黛眉壹挑,露出狡黠笑容:“妳小子,是不是又把這壹招用到拜帖上?”
  李慕禪得意的笑著點頭:“知我者師父也!……尤其是爛陀寺,給他們壹點兒厲害瞧瞧,免得小瞧了咱們滄海山!”
  竹照師太笑著拍拍他肩膀:“嗯,妳這腦袋瓜子確實活份,這主意甚好,既沒有打鬥,不會有傷亡,又能震懾壹下他們,別讓他們太放肆!”
  李慕禪笑道:“那咱們回去吧,這裏應該平整壹下,弟子們練劍不妨來這裏參悟壹二。”
  竹照師太擺擺玉手:“就這樣吧,讓他們自己弄!有這麽壹處地方練劍,他們該燒高香了,不能什麽都做了,太過安逸反沒鬥誌!”
  李慕禪想想點頭,覺得有理,笑道:“那不如這樣,大比與小比取得成績好的,才有資格過來參悟劍法。”
  “這個主意甚好,怎麽樣,吟月?”竹照師太扭頭問溫吟月。
  如今滄海劍派的事務,大部分都交給了溫吟月,竹照師太得享清閑,遇事不會擅自做主,會與溫吟月商量壹下。
  溫吟月輕頷首:“月比前三,年比前十吧。”
  竹照師太蹙眉道:“不過這樣壹來,大夥不能都受益,有些浪費了。”
  溫吟月稍壹沈吟,緩緩道:“每個月對所有弟子開放壹天,月比前三與年比前十可以得到三天。”
  李慕禪撫掌笑道:“師姐高明,就這麽辦吧!”
  竹照師太道:“但願這幫丫頭與小子不辜負咱們壹片苦心,好好用功。”
  李慕禪呵呵笑道:“師父放心吧,我看他們都挺用功的。”
  “有妳這個榜樣刺激著他們呢。”竹照師太搖頭道。
  ……
  爛陀寺。
  爛陀寺位於壹座絕壁之上,金色的頂,朱紅的墻,在陽光的照耀下,金碧輝煌,莊嚴神聖。
  寺院屋檐蹲了幾排石獅子,拳頭大小,個個仰視天空白雲,站在寺頂俯看下去,白雲遮住了眼,看不到山下的情形。
  清晨時分,低沈的誦經聲與清新的空氣揉在壹起,繚繞著整座爛陀寺,誦經聲莊嚴神聖,令人不自覺的清心寧神。
  寺東頭壹座小禪院內,壹個憨厚的小沙彌身穿灰衣,緩步走進,停在正中的禪房外,低聲道:“住持,滄海劍派送信過來了。”
  “法凈,進來罷。”圓潤柔和的聲音緩緩響起,悅耳動聽。
  “是,住持。”憨厚小沙彌應壹聲推開門,進到屋內。
  屋內簡單明凈,只有壹榻,再無他物,正有壹個灰衣老僧跏趺而坐,光亮的頭頂九個戒疤,眉如霜染,臉上皺如老樹,壹雙眸子卻清澈明凈,宛如孩童,無悲無喜。
  他聲音柔和圓潤,似是中年人的聲音,溫聲道:“法凈,何時送過來的?”
  “就在剛才。”法凈恭敬回答。
  老僧溫聲道:“哪壹位弟子?”
  法凈恭敬的道:“是壹位女施主,姓梅,她沒進寺,在寺外停步。”
  “姓梅……”老僧緩緩點頭,伸出枯瘦的手。
  法凈雙手呈上,恭敬的道:“住持,這位梅施主的修為極深,不遜於了空師兄了。”
  “哦——?”老僧霜眉壹動,望過來。
  法凈道:“我恰好打掃寺外,看到她的模樣。”
  老僧輕頷首,溫聲道:“看來是嫡傳弟子梅若蘭梅施主了,妳又沒能忍住,好勝心又起?”
  “是,請住持責罰!”法凈慚愧的低頭,憨厚的臉龐漲紅。
  “唉……”老僧搖頭嘆息,悲憫的看看他:“妳呀……,資質是極好的,不遜於了空,但消不去這勝負心,永遠不可能達到大成,成就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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