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闖谷

　　李慕禪伸伸手，最終放下，緊隨其後踏進山洞，清風撲面而來，清新而帶著淡淡甘甜，又似有藥香。
　　他五官敏銳，嗅出了藥香氣息，忙道：“湖主，服壹顆辟毒丹吧！”
　　冷無霜在前面停住，點點頭：“嗯，服壹顆辟毒丹！”
　　星湖小築的辟毒丹可是寶物，解天下百毒，雖不能解所有的毒，但大部分致命的毒都能擋住。
　　它的藥力能化為壹團清氣在周身循環，壹旦有毒入侵，馬上化解，這股藥力足可持續壹天。
　　李慕禪轉頭道：“許師姐，給宋兄壹枚辟毒丹吧！”
　　許小柔屈指壹彈，赤紅的丹丸射向宋甲田，宋甲田伸手壹撈，直接送到嘴裏，入嘴即化。
　　這滋味他已經嘗過，先前給妻子渡藥，正是這個味道與感覺，星湖小築的辟毒丹他久聞大名，服下之後壹天之內百毒不侵，還能解百毒，實是靈丹妙藥。
　　許小柔瞥他壹眼，暗自點頭，有幾分豪氣，值得壹交。
　　眾人都服下壹枚辟毒丹，冷無霜接著走，腳下緩慢，眾人保持肅然，壹步壹步緊隨其後。
　　李慕禪跟在冷無霜身後壹丈處，這個距離最佳，出危險時，能夠及時救助，也能及時閃開。
　　約摸走出兩百步，忽然壹拐，眼前豁然壹亮，隨即嗤嗤聲響起，冷無霜壹拂袖子，聲音頓時消失。
　　李慕禪微瞇眼睛看清楚，這些都是銀針，泛著藍芒，壹陣清風吹來，帶著淡淡甜腥氣息。
　　李慕禪精神壹振，正是這個味兒，張師姐與宋甲田妻子張秀娟所中的銀針，就是這個味兒，針上淬著同樣的毒。
　　“當當當當……”壹陣清朗的鐘聲響起，隨即是紛亂的腳步聲，趁著這個功夫，冷無霜往前壹沖，雙掌平平壹推。
　　平地起狂風，呼嘯如猛虎下山，她緊隨其後沖出去，李慕禪眾人忙跟上，出了山洞。
　　眼前壹亮，入目所見是壹片山谷，茫茫壹片綠，竹林遍布，偶爾夾雜幾塊兒田地，裏面種著不是莊稼，好像是藥材。
　　他們眼前是壹條綠草夾著的小徑，碎石子鋪成，在十丈外轉彎，被竹林掩住，意境悠遠，讓人忍不住想窺探。
　　空氣中各種味道夾雜在壹起，形成宜人的清新氣息，沁人心脾。
　　體內清氣流轉不息，宛如內力轉動，帶著微微刺疼，李慕禪低聲道：“湖主，有毒！”
　　冷無霜顧盼四周，輕頷首：“巧怡，若水，小柔，妳們三個守在這裏，李竹妳跟我進去。”
　　十丈外的小徑盡頭忽然湧出壹群人，女多男少，年紀都在十七八歲左右，他們停在三丈外，緊張的瞪著冷無霜眾人，緊攥手裏的刀劍。
　　……
　　“湖主，咱們壹塊兒進去吧！”張巧怡皺眉道。
　　她實在不放心，壹看這個架式，如龍潭虎穴，湖主武功雖強，但老虎架不住群狼，人多力量大，不能不防。
　　“是呀湖主，咱們壹起！”何若水也道。
　　冷無霜壹擺手，許小柔的話被堵住了，只能無奈的咽下去，看向李慕禪，李慕禪無奈搖頭苦笑。
　　許小柔白他壹眼，李慕禪搖搖頭。
　　兩人以眼神傳話，她要李慕禪開口勸壹勸湖主，李慕禪說：不必白費唇舌，沒用的，許小柔哼道：妳怎麽知道沒有，李慕禪搖頭，神情堅定。
　　兩人幾個眼神代替了話語，兩人都有默契於心之感。
　　冷無霜道：“宋大俠，貴伉儷幫巧怡她們壹把，如何？”
　　宋甲田呵呵壹笑，點點頭：“好，甘願效勞！”
　　“有勞了。”冷無霜輕頷首，眼波在他臉上壹輪，馬上又轉回頭望向對面的壹群青年男女。
　　這幫人正蠢蠢欲動，慢慢移動腳步，壹點壹點靠近，手上的刀劍抓得更緊，馬上便要撲上來。
　　李慕禪踏前壹步，舉起壹枚銀針，沈聲哼道：“妳們是什麽人，竟有這般歹毒的暗器！”
　　“外來者，妳們是什麽人！”壹個青年沈聲喝道。
　　他踏前壹步越過眾人，站在最前，身穿褐色短衫，四肢筋肉隱隱，身體壹條柔和流暢，卻蘊著爆發般的力量，仿佛壹只豹子般優美。
　　他雙眼狹長，微瞇著打量李慕禪，仿佛被壹只狼盯上，忍不住有森然之感，李慕禪心中壹凜。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尤其是在南理，武林高手更是層出不群，這人年紀輕輕，卻給他極度危險之感。
　　他轉頭道：“湖主，應該是他們，得找出真兇來。”
　　冷無霜輕頷首：“嗯，不必廢話了，闖進去便是。”
　　“好！”李慕禪點頭，露出贊賞之色，如今看來是不能善了，說話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最關鍵。
　　他剛要抽刀，手臂卻壹沈，冷無霜右手搭上他左肩，淡淡道：“妳退後，我來，跟上我就是！”
　　李慕禪忙道：“湖主，還是我來罷，殺雞焉用牛刀！”
　　“他們對妳來說可不是雞。”冷無霜淡淡壹笑，身形壹晃，驀地消失在原地，隨後出現在眾人之中。
　　她雙袖壹揮，二十幾人青年男女紛紛飛了起來，遠遠拋到兩旁的草地裏，被碧綠的青草埋了進去。
　　……
　　“巧怡，妳們守好後路，咱們走！”冷無霜轉頭吩咐壹句，轉頭對李慕禪道，李慕禪忙點頭。
　　冷無霜腳下飄飄，宛如禦風而行，似是緩慢，速度卻奇快，李慕禪需得施展輕功疾行，才能勉強跟上。
　　李慕禪低聲道：“湖主小心，我有直覺，前面很危險。”
　　“嗯，知道。”冷無霜輕頷首，腳下飄飄，轉眼到了小徑盡頭。
　　剛壹拐彎，兩人停住了，壹群男子站在兩丈外，靜靜的看著兩人，這十個男子皆二十歲左右，神情沈靜，雙眼炯炯。
　　這些青年男子看著就是武林高手，個個雙眼有神，明亮遠勝尋常人，除此之外，還有壹絲殺伐之煞氣。
　　李慕禪皺眉，壹看就知他們是手上有人命的，而且他們眼神淡漠，顯然是漠視生命，既漠視別人的性命，也漠視自己的。
　　這樣的對手實在不容易對付，壹不小心就會陰溝裏翻船，湖主武功雖強，卻不能不小心。
　　這個時候自然要上前，不管是身為男人，還是身為弟子，都要擋在前面，事事都由湖主出手，豈不太過無能。
　　他踏前壹步，沈聲道：“妳們首領何在？”
　　壹個白衣青年冷笑：“憑妳們？”
　　李慕禪沈聲道：“不問敵我，直接動手，就不怕誤傷人命？”
　　“凡進來敝谷的都是敵人，妳們受死罷！”白衣青年冷笑，壹揮長刀：“上，殺了他們！”
　　十個男子同時沖上來，雖僅十人，卻有千軍萬馬沖鋒之勢，淩厲煞氣撲面而來，如巨浪壓下。
　　李慕禪雙刀齊出，輕輕壹斬。
　　似是平平實實的壹刀，迎面壹青年卻飛了出去，直接被劈出兩丈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慕禪內力雖淺，但神力驚人，這些青年雖是高手，卻不是星湖小築裏的那群變態，內力修為還差得遠，直接被劈飛。
　　李慕禪腳下不退反進，迎著十人壹刀壹刀揮出，轉眼功夫又劈飛了兩人，刀勢如巨木。
　　轉眼功夫，十個損失了三人，其余七人氣勢為之壹餒。
　　……
　　唰唰兩刀，燦然銀光奪目耀眼，七人不由微瞇眼睛，後退了壹步，李慕禪趁機後退壹步，橫刀於胸前：“還是請妳們的首領出來吧，何必自討苦吃！”
　　“妳還不配見谷主！”白衣青年咬牙冷笑。
　　李慕禪搖搖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何苦來哉！”
　　他說著話又踏步上前，揮刀劈出，這壹次他們吸取教訓，不與他的長刀相接，反而以靈巧取勝，刀劍如閃電。
　　李慕禪壹柄刀緩慢劈下，動作沈緩舒展，另壹刀卻奇快無比，環繞周身，形成壹片光幕，他們劍光刀光又奇又快，又詭又陰，紛紛撞上了刀光。
　　但聽得“叮叮叮叮”響個不停，仿佛雨打芭蕉，刀劍撞上他的刀光，濺出點點火星，卻無法越雷池壹步。
　　而他的刀法看著緩慢，卻犀利非常，尤其是過了十來招後，他仿佛看透了他們刀法劍法的虛實，每壹刀都斬在他們最難受之處，逼得他們不得不變招，憋氣非常。
　　冷無霜在李慕禪身後，白衣飄飄，淡淡看著場中，微微頷首，這李竹還成，不算太笨，能把斷嶽刀吸收，還隱隱有落陽刀法的影子，顯然是兩者相融合，獨創而出。
　　壹刀陰壹刀陽，壹刀快壹刀慢，他沒有把兩刀都施展斷嶽刀法，而是壹快壹慢，壹攻壹守，這份靈性難能可貴。
　　練武之人，身體資質固然重要，但悟性與靈性更重要，若沒有靈性，沒有悟性，苦練壹輩子，最終成就也有限。
　　不過，上天本就是公平的，給妳壹樣天賦，同時剝奪另壹樣天賦，想要資質好與悟性靈性好，萬中無壹。
　　如李竹這般，資質極好，悟性也好的，真是百年難得壹見，而百年壹現的天才中，最終會練武的也百中無壹，大多數人空有絕頂天賦，最終卻寂寂無名，庸庸碌碌壹生，沒人發覺其資質。
　　李慕禪仗著刀法與神力，在七人包圍中遊刃有余，很快又劈飛了兩個人，這最終只剩下五人，更加輕松，又劈飛了兩人。
　　最終剩下三人時，他們忽然壹躍，跳出圈外，扭身便走，鉆進兩邊的綠草裏，瞬間消失不見。
　　綠草濃密而高，李慕禪也不追擊，只是搖搖頭，還刀歸鞘。
　　躺在地上的七人動彈不得，渾身酥麻，李慕禪的斷嶽刀勁有獨特之處，進入身體產生奇異的顫動。
　　不過，李慕禪也並沒下殺手，只是傷了他們，使其失去動手能力，在未明仇友之前，妄殺只會使事情更糟。
　　……
　　冷無霜搖搖頭，邁步上前，李慕禪跟在她身邊，兩人又轉過壹個彎，卻又有十個女子，個個紅色勁裝，手持長劍，英姿颯爽的站成壹排，淡淡看著兩人，神情漠然。
　　李慕禪皺眉：“湖主，看來這麽下去，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冷無霜淡淡道：“不急。”
　　李慕禪上前壹步，拔刀出鞘，壹言不發的直接沖了過去，迎刀便是壹劈，壹個紅衣少女迎上來，劍光如壹抹流光射向他胸口。
　　李慕禪壹刀劈中她劍尖，恰到好處。
　　“叮……”壹聲脆響，長劍倒卷了出去，紅衣少女如被電噬，身子顫了壹下，軟綿綿的倒下了。
　　身後壹個女子飄身上前，扶住白衣女子，然後輕喝：“壹塊兒上！”
　　九個女子壹掠到了他身邊，把他圍在當中，沒有理會冷無霜，冷無霜樂得清閑，白衣飄飄的看著他們打鬥。
　　這十個少女的武功比先前十個青年男子高出壹籌，而且還精通合擊之術，九人彼此呼應，妳來我往，連綿不絕。
　　李慕禪雖刀光如電，壹刀劈下，足以劈開壹切，卻劈不著她們，她們仿佛幻為壹團團影子，刀光明明劈中，卻僅是壹團影子。
　　李慕禪皺眉，他發覺這是壹套陣法，有迷魂之效，讓視覺欺騙自己，於是閉上了眼睛，雙刀護體，如兩條蛟龍盤旋。
　　“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個不停，片刻後，鳴響的節奏變緩，變輕，好像少了幾人圍攻。
　　卻是李慕禪刀身的反震，令她們手臂酸麻，沒有力氣再出招，各人的功力深淺能看得出來。
　　場中僅有四個少女安然無事，依舊狂攻不止，顯然她們有卸力之法，或者能夠抵抗李慕禪的反震。
　　李慕禪忽然化守為攻，刀光霍霍，卻是落陽刀法，轉眼功夫吞噬了四個少女，宛如壹片瀑布落下。
　　四個少女手忙腳亂，沒等其余幾女回過神，她們已經躺下了，其余五女見狀轉身便走，很快鉆進兩邊的綠草叢中。
　　李慕禪皺眉，搖頭嘆道：“湖主，還真是麻煩，壹關又壹關，他們也不嫌煩，我看是用的緩步之計，咱們得快些了。”
　　“緩步之計？”冷無霜若有所思。
　　李慕禪道：“我想，這裏想必還有壹條地道通往外界，趁著這功夫，他們都轉移離開了，是不是？”
　　“嗯，大有可能。”冷無霜點點頭。
　　……
　　“那怎麽辦？”李慕禪問。
　　冷無霜道：“我來開路吧。”
　　李慕禪點頭，冷無霜飄飄在前，他緊隨其後，轉眼功夫又過壹個拐彎，眼前又是十個男子，年紀稍大壹些，約有二十四五。
　　他們雙眼精芒四射，站在那裏有淵渟嶽峙之勢，壹看即知是高手，放到武林中，也是不容小覷的二流高手。
　　卻見冷無霜身形驀地壹閃，瞬間到了他們身後，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羅袖壹拂，十個男子飛了出去。
　　李慕禪見之搖頭苦笑，自己若能施展無情袖，也沒這般威力，看來自己差得遠吶，想追上湖主，遙不可及。
　　如此之後，兩人繼續幾前，冷無霜不使別的招數，見人便是壹拂羅衫，威力無窮，無人可擋，可謂擋者披靡。
　　兩人前前後後經過十撥人，越往後年紀越大，武功越強，到了後來，都是壹流高手，甚至超壹流高手。
　　李慕禪低聲道：“湖主，他們究竟是哪壹派的，如此多的高手，實力足以驚人了，不會默默無聞吧？”
　　冷無霜低聲道：“看這路數，好像是殺手，難道是天機樓？”
　　“天機樓？”李慕禪問。
　　冷無霜道：“天機樓壹向行事隱密，武林中甚少有人知道，行事詭秘，專司刺殺暗殺之事，有不少絕頂高手死在他們手下！”
　　“是他們暗算的張師姐他們？”李慕禪皺眉。
　　冷無霜搖搖頭：“照理來說，他們不敢動手殺咱們的弟子……”
　　“是有什麽暗中協議？”李慕禪精神壹振。
　　冷無霜看他壹眼，搖頭：“是壹種默認的規矩罷了，他們雖然強大，卻不敢惹這些大門派，否則，自取滅亡！”
　　“唔……”李慕禪慢慢點頭。
　　不管多麽強大的刺殺能力，邪不勝正，都不如堂堂正正的力量大，星湖小築的力量強橫，並非靠的神秘，也不必詭秘。
　　而這樣的大門派，力量也是強大無比，仿佛壹棵大樹，枝葉茂密，而且盤根錯節，誰也不知道暗中的力量有多大。
　　就如滄海劍派，從表面看上去，好像僅是那麽多弟子，頂多是壹閣壹堂的高手罷了，其余暗中的力量極強。
　　那些滄海劍派的弟子們有許多離開，女子成家，相夫教子，男子娶親，成家立業，但滄海劍令壹出，他們無不奉命行事。
　　通過數代的繁衍，他們已經紮根於各個角落，誰也不知道何時跳出來，令人防不勝防。
　　這才是明門大派的可派，日積月累的力量，如山如海，難以揣度。
　　……
　　“那上次張師姐的傷，是不是他們？”李慕禪問。
　　冷無霜道：“不敢確定，妳看呢？”
　　李慕禪道：“兇手就在這裏，我的直覺很靈，不會出錯。”
　　冷無霜搖搖頭，嘆息壹聲：“看起來，這裏像天機樓，沒想到他們的膽子竟這麽大了……”
　　李慕禪笑了笑：“湖主，世上的壹切沒有永恒不變的，壹切都在發展變化，說不定天機樓變強了，所以有些野心，膽子也大了，想惹壹惹咱們星湖小築了，是不是？”
　　冷無霜默然不語。
　　李慕禪又道：“湖主，咱們星湖小築是不是很久沒有發威了，讓人把咱們當成了病貓？”
　　冷無霜掃了他壹眼，點點頭：“嗯，不錯。”
　　李慕禪道：“老虎不發威，被當成了病貓，這實在不是什麽好事，人都有些忘性，需得時刻不忘立威才是全身之道。”
　　冷無霜淡淡壹笑：“妳想得倒多！”
　　李慕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說多了。
　　正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忽然壹轉，眼前豁然壹亮，郁郁的青松消失，看到了壹片連綿的屋子，最前面是壹座大廳。
　　大廳看著簡陋，好像用壹塊壹塊青石堆起來的，建屋的瓦匠手藝不精，但看著給人安全感，不會倒塌。
　　好像再大的風雨，這座大廳也不會動搖，無可撼動。
　　李慕禪轉頭顧盼，壹個人也沒有，格外的安靜，只有清風穿過樹梢，發出簌簌的輕嘯。
　　若是他五官不敏銳，怕是什麽也聽不到，只有寂靜。
　　這般情形，誰都能看出不妙，是有埋伏，但到了這裏，只能進不能退，明知道有陷阱，也要往前走的。
　　李慕禪皺眉，轉頭道：“湖主，我先進去看看！”
　　冷無霜看他壹眼：“壹塊兒進去吧，應該沒什麽的。”
　　李慕禪皺眉道：“不對勁兒，我覺得不妙，這裏面很危險，咱們還是不要進去為妙。”
　　“不進去成嗎？”冷無霜淡淡看他壹眼。
　　李慕禪摸了摸鼻子，搖頭苦笑：“那還是我先進去看看，有湖主妳在，我縱是丟了性命也不怕的。”
　　冷無霜淡淡道：“妳若被斬了頭，我再大的本事也救不活妳。”
　　……
　　李慕禪嚇了壹跳，忙道：“湖主，這話聽著不大好聽。”
　　冷無霜淡淡道：“我是提醒妳，別大意了，碰到什麽情形，也要保住腦袋，我才能救得回來！”
　　李慕禪忙點頭不叠：“是是，我壹定保住腦袋！”
　　冷無霜道：“這裏面是陷阱，說不定壹下就能讓妳粉身碎骨，妳也要進去？”
　　李慕禪忙道：“我偏不信，湖主稍等，我進去再說！”
　　冷無霜皺眉，面露不悅：“妳白有那般堅韌精神，如此受不得派！”
　　李慕禪摸了摸鼻子，忽然皺眉：“湖主，這裏的毒好像更厲害了，是不是？”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刺痛更甚，好像針紮壹般，更隱隱感覺，好像辟毒丹的藥力不堪承受，隨時會被反噬失效。
　　冷無霜道：“再服壹枚辟毒丹！”
　　李慕禪點頭，又服下了壹枚辟毒丹，頓時清流洶湧，體內清氣完全蕩去了毒氣，恢復了寧靜舒服，針紮般的感覺消失。
　　冷無霜淡淡壹哼：“不必裝神弄鬼，出來罷！”
　　她平平常常的說出來，但聲音如雷鳴，在整個山谷中轟鳴，回蕩不休，“出來罷……”“出來罷……”“出來罷……”
　　李慕禪心神蕩漾，血氣翻湧，隨著時間的高低而起伏不定。
　　聲音慢慢平息，卻仍沒有動靜，周圍靜謐得只能聽到清風掠過樹梢的聲音，除此再無別的聲音。
　　冷無霜皺壹下黛眉，輕哼道：“若不出來，莫怪我拆了這裏！”
　　說完之後，仍沒有動靜，冷無霜搖搖頭：“李竹，去搬些石頭過來，我倒要看看這裏多結實！”
　　“好嘞！”李慕禪興奮的應道。
　　他沒想到冷無霜竟要用這般無賴的手法，湖主行事還真是不拘手段，最好不過，正合他的胃口。
　　他很快從旁邊樹林裏搬來幾塊兒石頭，他實力驚人，所搬的石頭都不是小塊兒，而是重有數百斤的大石頭。
　　這樣的石頭，即使是壹般的武林高手也搬不動，李慕禪卻輕巧自如，很快收集了九塊兒，擺到冷無霜跟前。
　　冷無霜看了看對面的大廳，搖搖頭，忽然壹腳踹出去，壹塊兒石頭騰空而起，翻滾著落到對面十丈遠的大廳。
　　“砰……”這塊兒大石頭嵌到了石墻上，陷進去壹半兒。
　　李慕禪搖搖頭：“湖主，還是我來罷！”
　　冷無霜回頭白他壹眼，又踹了壹腳，壹塊兒石頭嗚的壹下飛出去，“轟隆……”壹聲巨響，石頭直接穿過墻壁，鉆了進去。
　　……
　　壹個大窟窿馬上出現，窟窿裏發出咻咻咻咻聲，卻是亂箭齊發，箭矢密密麻麻如飛蝗，看著嚇人。
　　李慕禪笑道：“還真有埋伏，若是我，可躲不過這些亂箭！”
　　冷無霜皺眉不語，看了看裏面，仍舊安靜無人，好像裏面真的沒有人，換了個人，難免懷疑自己判斷錯誤。
　　她卻沒有這般，只是蹙眉盯著窟窿瞧了瞧，又踹起了壹顆石頭，“嗚”的壹聲，又再飛出去。
　　“砰……”悶響聲中，石頭再次砸進了廳內。
　　“噝噝……”壹股白煙冒了出來，被風壹吹，飄了過來，李慕禪忙又吞了壹顆辟毒丹。
　　冷無霜待要再踹，壹聲嘶啞的笑聲驀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