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對比

　　壹進了屋，姜蘭芝忍不住問：“什麽事呀，神神秘秘的？”
　　李慕禪招招手，姜蘭芝白他壹眼，湊到近前，兩人呼吸可聞，淡淡香氣繚繞在他鼻間。
　　李慕禪湊到她黃玉般耳邊，低聲道：“這件事，不要跟王師妹說。”
　　“嗯——？”姜蘭芝扭頭望他，忙後退壹步，臉頰升起兩團紅雲，強撐著，裝成若無其事模樣問：“到底什麽事呀？”
　　李慕禪低聲道：“這位左姑娘，有些不妥。”
　　“不妥？”姜蘭芝不解，歪頭問：“妳是說，她撒了謊？”
　　李慕禪點頭，道：“若我沒看錯，這是壹出苦肉計，……那幫人怕也不是什麽天王寨的，她也不是什麽孤零零的弱女子。”
　　“他們是壹夥的？”姜蘭芝瞪大明眸。
　　李慕禪忙豎指唇前，輕噓壹聲。
　　姜蘭芝忙壓低聲音，急道：“不能罷，她看著不像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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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禪微微壹笑，搖搖頭。
　　姜蘭芝忙低聲道：“妳怎麽看出來的？”
　　李慕禪搖頭微笑：“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在妳，……記住，別跟王師妹說。”
　　“為什麽不告訴王師妹？”姜蘭芝不解。
　　李慕禪笑道：“王師妹漫無心機，她壹旦知道，定會露出破綻，那左姑娘能看得出來，……唉，她看著楚楚可憐，卻是個厲害角色，妳跟王師妹呀，就是被她賣了還會幫著她數錢！”
　　“胡說，咱們哪有這麽傻！”姜蘭芝白他壹眼。
　　李慕禪笑道：“那妳能瞧得出來？……萬壹她有不利於貴派之舉，妳不就成了罪人還不覺？”
　　姜蘭芝哼壹聲：“她壹個弱女子，為何不利於咱們？……妳壹定是胡說！”
　　“妳們聖雪峰在周圍很得人心吧？”李慕禪笑道。
　　姜蘭芝挺壹下高聳胸脯，傲然點頭：“那是自然！”
　　李慕禪問：“可有仇人？”
　　姜蘭芝搖搖頭。
　　李慕禪又問：“草原上打家劫舍之害的馬賊大盜們，壹定是被妳們收拾得夠嗆吧？”
　　姜蘭芝露出笑容：“咱們聖雪峰周圍沒賊寇，就是落草為寇的，也都老老實實，不敢做惡！”
　　“這不就是了？”李慕禪笑道：“擋人財路，不共戴天！……妳們惹了這些人，犯了眾怒，他們豈能甘心？”
　　“他們？……土雞瓦狗，不堪壹擊！”姜蘭芝不屑道。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李慕禪搖頭，擺擺手：“……好啦，不管妳信不信，去跟李掌門說壹聲，讓她決斷吧，……在左姑娘面前，別露破綻！”
　　“……那好吧！”姜蘭芝遲疑壹下，慢慢點頭，退出了屋子。
　　她壹出屋，王庭燕忙湊過去，嬌嗔道：“姜師姐，他跟妳說什麽了呀，鬼鬼祟祟的！”
　　姜蘭芝抿嘴笑道：“他說了妳壞話！”
　　“好呀，被我猜中啦，李師兄不是好人！”王庭燕狠狠白壹眼出屋的李慕禪，嬌嗔哼道。
　　李慕禪摸了摸唇上小胡子，呵呵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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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蘭芝離開小院，直接往西走，出了精舍區，沿著湖泊往北，穿過練武場，到了正中的樓宇前，頓了頓。
　　飛檐吊角，精致玲瓏，這三層樓閣很有中原建築之風，下面大殿上掛著壹個額匾，寫三個大字：“南鬥殿”。
　　殿門左右各站壹個少女，翠綠羅衫，身段窈窕，壹個圓臉，壹個瓜子臉，氣質沈靜，眼波流轉，好奇姜蘭芝怎麽停住。
　　姜蘭芝想了想，壹咬牙，走到近前：“馮師妹，我想見掌門。”
　　“好，我去看看。”圓臉少女笑盈盈道，轉身進了大殿，很快出來，道：“掌門喚師姐進去。”
　　姜蘭芝深吸壹口氣，邁步進了大殿，甫壹進殿，眼前大放光明，光線比外面更強幾分。
　　光芒之中坐著壹個曼妙女子，端莊秀美，正嫣然笑望著她。
　　“見過掌門！”姜蘭芝跪倒在厚軟地毯上。
　　柔美的聲音響起：“起來吧，過來坐下。”
　　姜蘭芝起身，這會兒眼睛適應了光明，李雲青壹襲寬大的白袍，遮住了玲瓏的玉體，正盤膝坐在壹張矮榻上，手邊放著壹卷書，神情慵懶。
　　窗戶都是寬大的琉璃，直上直下，仿佛壹間琉璃房，聚合光線，比外面更明亮幾分。
　　空氣中檀香幽幽，姜蘭芝心神慢慢沈下來，坐到明黃繡墩上。
　　李雲青微笑道：“蘭芝，說說吧，這麽忽然過來，出了什麽事？”
　　“是，掌門……”姜蘭芝便將下山的經過說了壹遍，然後又提了李慕禪的話，懷疑左菁菁心懷不軌。
　　“唔……”李雲青輕輕點頭，若有所思。
　　片刻，她擡頭嫣然微笑：“蘭芝，妳發覺了異樣沒？”
　　姜蘭芝遲疑壹下，搖搖頭：“弟子覺得左妹妹不是壞人，應該不至於……，掌門，是不是李師兄過於敏感了？”
　　“或者，是他故意如此？”李雲青用書卷輕敲掌心，笑容意味深長。
　　“……不會吧？”姜蘭芝怔了怔，忙搖頭道：“雖然李師兄有些憊賴，但心地光明，不是壞人。”
　　李雲青伸手，手卷輕敲壹下她腦袋：“妳這個小丫頭，不知人心險惡，看誰都不像壞人！”
　　姜蘭芝縮頭，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好吧，妳姑且就聽湛然的。”李雲青笑道。
　　“掌門……？”姜蘭芝有些疑惑。
　　李雲青笑盈盈的道：“湛然這個小家夥可了不得，雙劍僧湛然，在中原可是響當當的俊傑！”
　　李雲青揚聲道：“小南，妳去叫玉嬌過來！”
　　“是，掌門！”門外壹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腳步聲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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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會兒功夫，壹個曼妙女子飄身而來，壹襲月白羅衫，配以白玉般臉龐，周身壹塵不染，不沾人間煙火。
　　瓜子臉，彎眉，秀鼻，五官柔美，與李雲青有幾分相似，正是聖雪峰的大弟子李玉嬌。
　　姜蘭芝起身見禮，神情尊崇。
　　李玉嬌擺擺手，向李雲青行禮，道：“娘，什麽事？”
　　李雲青道：“蘭芝在山下救了壹個人，受了傷，妳去看看。”
　　“是。”李玉嬌點頭，別的不說，跟姜蘭芝壹起出了大殿。
　　兩人穿過練武場時，正練功的眾女微微點頭，神情崇敬，看似比李雲青還要得人心。
　　李玉嬌裝作看不到，飄飄穿過練武場，沿著湖泊往南走，忽然淡淡問道：“姜師妹，湛然這人如何？”
　　姜蘭芝忙道：“大師姐，李師兄性子有點兒怪，但不是壞人。”
　　李玉嬌點點頭。
　　姜蘭芝遲疑壹下，看看她，低聲道：“大師姐，李師兄的修為很驚人……”
　　李玉嬌“嗯”了壹聲：“他修為不淺，我在山下曾見他壹面。”
　　姜蘭芝籲壹口氣，忙閉上嘴，跟李慕禪相處，當初的目的是探他虛實，供大師姐參考。
　　但這半天下來，她對李慕禪大生好感，覺得他人很好，跟大師姐說時，只說他修為很高，不想再多說。
　　兩人很快來到了李慕禪東邊的小院，左菁菁身著火紅羅衫，神態楚楚，正在小院中散步，李玉嬌看了看她的傷勢，問了她的經歷，安慰幾句後離開，回到南鬥殿。
　　李雲青放下書，淡淡問：“玉嬌，她怎麽樣了？”
　　李玉嬌坐到榻上，與她並肩，搖頭道：“皮肉傷，不礙事，修養幾天便是。”
　　“前因後果，妳知道了吧？”李雲青問。
　　李玉嬌拿起書，看了幾眼，點頭道：“嗯，是個苦命人，不如就留下她吧，我看她資質甚好。”
　　李雲青挑壹下修眉：“沒看出別的？”
　　“什麽別的？”李玉嬌擡頭。
　　李雲青道：“這女人沒問題吧，會不會別有用心？”
　　李玉嬌壹怔，放下書，若有所思的沈吟，眼波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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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青搖頭道：“據湛然說，這個女人有問題，可能心懷不軌，……妳沒瞧出來？”
　　李玉嬌想了想，搖搖頭：“瞧不出。”
　　“看來妳不如湛然呀。”李雲青笑盈盈的道。
　　李玉嬌笑了笑，並不在意。
　　李雲青笑道：“玉嬌，別以為妳武功強，就不把湛然放在眼裏，當心陰溝裏翻船！”
　　李玉嬌淡淡道：“是，娘，放心罷，我會小心的！”
　　“妳呀……”李雲青搖頭，哼道：“這壹回，我看王家是鐵了心要拿回九轉洗髓經，竟請動了滄海劍派的人，滄海劍派也古怪，溫吟月沒來，難不成，他能勝過溫吟月？”
　　“他不是溫吟月對手！”李玉嬌搖頭淡淡道。
　　“嗯，溫吟月那般天才，百年難得壹現。”李雲青點頭，笑道：“妳暗中盯著那女人，以防萬壹，莫讓旁人知道。”
　　“……好的。”李玉嬌點頭。
　　她雖然不以為然，但小心無大錯，她心裏也不服氣，難不成，湛然真的比自己強？
　　她天資絕頂，看著柔美動人，性格溫婉，心底卻目空壹切，根本沒把李慕禪放在眼裏，李雲青說她不如李慕禪，她看似不在乎，心下卻暗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