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為僧

蕭舒

修真武俠

  蕭舒繼《金庸世界裏的道士》後之新作。   轉世降臨,出家為僧,真能離情絕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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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忘

異世為僧 by 蕭舒

2018-6-29 14:37

  李慕禪道:“咱們梅府有金剛不壞神功,是不是真的?”
  “嗯,有。”金開泰點頭,道:“不過,妳為何想煉這功夫?”
  “聽著像是佛門絕學。”李慕禪道。
  金開泰看了看他,壹身僧人打扮,灰色僧袍,紫色佛珠,閃閃的光頭,聽到佛門的功夫,想必覺得親切罷。
  金開泰嘆了口氣:“唉……,聽我的勸,還是選別的吧,……少陽真經如何?專走少陽經,威力極大,妳大師兄修的就是少陽真經。”
  李慕禪笑了笑:“我還是想練金剛不壞神功。”
  金開泰眉頭緊鎖,深吸了壹口氣,耐著性子,溫聲道:“湛然,這功夫聽著嚇人,但比天元吐納術更難練,……據說,除了創此功法之人,沒人練成過。”
  李慕禪微笑:“統領,我想試試,不成再改練別的。”
  他神情沈靜,目光堅定。
  金開泰皺眉看了看他,嘆了口氣,壹擺手:“罷了,妳既鐵了心,我就不白費口舌了!……不過,金剛不壞神功乃梅府鎮府絕學,妳剛進梅府,還沒資格修煉!”
  “如何才有資格?”李慕禪問。
  金開泰剛要說話,忽然轉頭望向院口。
  腳步聲中,賀南山、程曉風還有尉遲明三人壹瘸壹拐的進來,三人臉上青腫,嘴角帶血,衣衫破亂,像是經過壹場大戰。
  “咦,妳們三個這是怎麽了?”金開泰笑瞇瞇的問。
  李慕禪瞥起身,合十壹禮:“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
  “五師弟不用多禮。”賀南山合十還禮,神情從容,微微含笑,好像不知自己模樣如何狼狽。
  李慕禪笑了笑,暗自贊嘆這二師兄氣度過人。
  程曉風苦笑壹下,牽動了臉腮的傷,疼得壹呲牙:“五師弟,讓人瞧著咱們這模樣,慚愧!”
  尉遲明滿不在乎,大聲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五師弟又不是外人!”
  李慕禪溫聲道:“怎麽了?”
  金開泰笑瞇瞇的道:“不用問,準是輕雲幹的吧?”
  “除了她,還能有誰?!”尉遲明沒好聲氣的道。
  雖然相處時短,李慕禪卻看出來這四師弟是個渾人,什麽話都敢說的。
  “妳們吶……”金開泰搖搖頭,壹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尉遲明眼睛壹瞪,大聲道:“哼,還不都怨統領妳,偏讓咱們練什麽鬼天元吐納術,要不然,咱們哪能丟這臉!”
  金開泰也不生氣,只是笑罵壹句:“渾小子,不識好人心!”
  “四師弟,少說兩句!”賀南山斥道。
  尉遲明悻悻的瞪金開泰壹眼,猶有不甘,卻沒再說話。
  金開泰不理他,轉身道:“湛然,待會兒我傳妳梅花十二劍。”
  “是,有勞統領。”李慕禪輕頷首。
  金開泰擺擺手,笑瞇瞇的打量三人:“妳們三個趕緊上藥吧,輕雲手底狠辣,耽擱了,有妳們苦頭吃!”
  說罷,轉身笑著往外走,身形魁梧,腳步卻輕盈。
  “哼!”尉遲明繃著臉,憤憤然。
  賀南山沈聲道:“四師弟,休得無禮!”
  尉遲明撇撇嘴,賀南山轉頭對李慕禪笑道:“五師弟,這是妳的屋子,都收拾好了!”
  說著,他指了指西邊的廂房。
  李慕禪合十謝過了,隨即問起了究竟。
  “嘿,別提了,說來臉紅!”尉遲明擺擺手,圓乎乎的臉真的紅了。
  賀南山往南壹指:“坐下說話。”
  四人移步到了廡廊中,明湖波光粼粼,壹陣清風挾著水氣拂來,清涼爽快。
  “唉……,五師弟是壹家人,說話也不用藏著,”賀南山嘆了口氣,苦笑道:“梅府七院,咱們天樞院地位超然,很威風,不過最厲害的人物卻不是咱們天樞院的!”
  “哦——?”李慕禪訝然,挑了壹下眉毛,笑道:“咱們天樞院的弟子不是資質最佳嗎?”
  “唉,資質好有什麽用!”尉遲明恨恨道:“名師出高徒,都怨統領,偏偏讓咱們修勞什子天元吐納術!”
  “四師弟,妳休要再提這話,惹惱了統領,有妳好受的!”程曉風搖搖頭,不以為然。
  他壹直清清冷冷,李慕禪能感覺到他的高傲。
  “我不痛快,憋在心裏可受不了!”尉遲明哼道。
  賀南山掃他壹眼:“統領也是壹片好意,妳也不是不明白!”
  這壹眼掃過去,淡淡的地,卻頗為威嚴,尉遲明撇撇嘴,卻沒反駁,只是扭過頭看向遠處。
  賀南山嘆了壹口氣:“也怨不得四師弟惱怒,宮輕雲這兩年沒少找咱們麻煩,確實憋氣!”
  “昨天,三師弟與四師弟敗了兩人,結果那二人與瑤光院有些瓜葛,今天宮輕雲就找來了。”賀南山搖頭苦笑。
  ……
  “這宮輕雲如此厲害?”李慕禪打量三人壹眼,這可是壹個對三個啊。
  尉遲明大聲道:“哼,咱們三人齊上,自然能勝!”
  “我可做不出這事兒!”程曉風橫他壹眼。
  尉遲明嘿嘿笑起來,撓撓頭:“這不是說說嘛,免得五師弟誤會!”
  賀南山搖頭道:“四師弟壹直埋怨統領,其實不關統領的事,只能怨宮輕雲幸運,竟蒙大小姐青睞,得傳瑤光劍法!”
  “瑤光劍法?”李慕禪精神壹振。
  三人也是雙眼放光,尉遲明哼道:“我若修了瑤光劍法,宮輕雲算得了什麽!”
  “瑤光劍法很厲害?”李慕禪問。
  “厲害?豈止是厲害!”尉遲明雙眼放光,大聲道:“瑤光劍法是瑤光院的鎮院劍法,太陰真經到了五層才能煉!”
  賀南山道:“宮輕雲是最早修煉瑤光劍法的,如今七院無敵手,就是大師兄……也差了壹籌。”
  尉遲明恨恨道:“哼,大師兄也要修天樞劍法了,到時候,定要好好教訓這死丫頭!”
  “丫頭?”李慕禪壹怔,隨即恍然,記起金開泰的介紹,瑤光院都是女弟子,這宮輕雲自然也是女的。
  尉遲明圓臉壹紅,嘿嘿笑了笑,眼神躲閃,不看他。
  李慕禪忙道:“天樞劍法比瑤光劍法如何?”
  程曉風微微壹笑:“天罡七劍,其中六劍威力大抵相近,唯有天樞劍法更勝壹籌。”
  他笑道:“大師兄馬上要修天樞劍法,到時候,要好好出口惡氣!”
  賀南山搖搖頭,嘆道:“難!……宮輕雲修煉的不是太陰真經,而是大小姐傳的太清真經。”
  程曉風尉遲明臉色齊齊壹變,頓時默然。
  李慕禪瞥壹眼,明白這太清真經非同小可,至於梅府的大小姐,他聽大哥提過,名叫梅若蘭。
  賀南山擺擺手:“算啦,不提她了!……五師弟剛進院,宮輕雲她心高氣傲,不會找麻煩的。”
  尉遲明撇撇嘴:“哼,諒她也不敢,惹惱了李副執事,沒她好果子吃!”
  李慕禪笑了笑,看來他們知道了自己大哥。
  賀南山笑道:“五師弟,李副執事公正嚴明,咱們素來敬佩的!”
  李慕禪笑著點頭:“大哥他性子古板,怕是得罪了不少人。”
  “哪能不得罪人,不過,有二公子撐腰,不必擔心。”賀南山笑道。
  他打量李慕禪,笑道:“聽說五師弟妳力大無窮,可喜可賀!……只要學好了劍法,就能站住腳!”
  程曉風笑道:“五師弟,依我看,妳不必急著練內功,天元吐納術三層更是笑話,還是學好梅花十二劍,然後再選壹門威力強的劍法,足以自保!”
  “嗯,這個路子好。”賀南山點頭。
  ……
  四人坐在廡廊裏說話,氣氛融洽,不知不覺中時間流逝,金開泰再次出現。
  他手提壹柄長劍,沈著臉瞪四人壹眼,卻沒說什麽,只沖李慕禪招招手,轉身往外走。
  李慕禪沖三人合十壹禮,笑了笑,隨在金開泰身後出了小院,兩人到了湖邊柳樹下。
  清風陣陣,柳枝婀娜多姿,遠遠傳來壹陣清脆笑聲,若有若無,似乎從畫舫上傳來。
  金開泰盯著李慕禪,沈聲道:“湛然,妳練成天元吐納術之事,千萬不要跟旁人說。”
  李慕禪看他壹眼,輕輕點頭。
  金開泰嘆道:“最好爛在心裏!……唉——,這也是我的錯!他們苦修了八年,雨真足足堅持了十年,最終只能放棄,痛苦、不甘心,卻沒法子!……妳卻壹夜之間修成了,他們若知道,怕受不了的……”
  “是,統領,我明白。”李慕禪笑了笑。
  “好!我今天傳妳梅花十二劍。”金開泰笑道,拔劍出鞘,挽了壹個劍花,憑空幻出壹朵雪梨花,煞是漂亮。
  他身如黑熊,胳膊手腳都大了常人壹圈,持劍如拈繡花針,輕若無物。
  “梅花十二劍是壹套最簡單的劍法,適合初學者,不過,簡單並不意味著威力小,莫要小覷了它!”金開泰道。
  “是,統領。”李慕禪輕頷首,打量著這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他這些年來,堅持飛刀與鐵棒,壹個遠程,壹個近攻,卻從沒練過劍。
  但凡練劍,身上必有特征,明眼人壹見即知,會生出戒心。
  他閉門苦練的那壹棒壹刀,只是為了關鍵時候壹擊而中,出其不意,否則,光明正大的打,根本打不過練武功的。
  大哥李慕風在梅府,李慕禪想得到長劍並不難,卻苦苦克制這誘惑,只練鐵棒而不拿劍。
  金開泰這柄長劍長約三尺來長,比起壹般的劍長了些。
  金開泰見他盯著劍瞧,便隨手遞過去,笑道:“妳剛來,先拿壹般的劍用著,今天讓人給妳量壹量,過兩天就能佩上了。”
  李慕禪接過長劍,端到眼前打量,淡淡寒氣撲面而來。
  劍身雪亮,能照出他臉龐的輪廓,若不細看,發覺不了上面的細紋,壹層壹層如魚鱗,洋溢壹股華美氣息。
  “好漂亮的劍!”李慕禪贊嘆,屈指輕輕壹彈劍身,“錚……”清鳴裊裊,繚繞不絕。
  金開泰咧嘴笑了:“呵呵,這是魚鱗劍,最是堅韌,待妳日後立了功,有機會得賜的。”
  他伸出右掌:“咱們壹招壹招來,壹天練壹招。”
  李慕禪點點頭,雙手還劍。
  ……
  金開泰接過劍,開始揮動。
  他動作極慢,仿佛後世的太極劍,出腳擰腰,眼神相隨,每壹個動作都清清楚楚,演練了三遍,然後收劍而立。
  他招招手:“湛然,妳來試試看。”
  李慕禪慢慢點頭,慢慢接過劍,垂手站著,壹動不動,目光閃爍,神情恍惚,仿佛神遊天外。
  金開泰皺了皺眉,覺得他心不在焉,卻沒開口訓斥,這湛然可不是尋常人,不能尋常對待。
  李慕禪站了半晌,精神壹振,仿佛還魂了,目光變得明亮,如旁邊的湖水,長劍慢慢動起來。
  他動作笨拙,緩慢,緩緩轉動,有時還停壹停,他想了想,再接著往下練,斷斷續續,磕磕絆絆,極別扭。
  金開泰施展時,雖然緩慢,卻舒展大方,剛柔並濟,即便身形魁梧如黑熊,仍給人優美之感。
  李慕禪練來卻全無壹絲美感,笨拙不堪,令人不忍目睹。
  金開泰卻瞪大了眼睛,死死瞪著他,壹瞬不瞬,仿佛餓狼見著羊肉。
  李慕禪終於施展完,然後接著又來了壹遍,這壹次比先前好壹些,不再停下想,雖然笨拙,卻能連貫下來。
  隨後,他施展第三遍,這壹次,壹些錯誤之處糾正過來,施展得更流暢,花得時間更少。
  “好!”金開泰待他收勢,迫不及待的鼓掌。
  李慕禪長籲壹口氣,臉色微白,小心的把劍還給他,苦笑道:“統領,我太笨,這壹招沒練好。”
  “笨——?”金開泰瞪大眼睛,隨即苦笑道:“妳要是笨,這世上就沒聰明人了!……呵呵,傻孩子,這是十二招,不是壹招!”
  “原來如此。”李慕禪笑了笑。
  他只顧記劍法,心不在焉,精神極專註於記錄,無暇分心他顧。
  此時壹想就明白了,是自己鬧了個烏龍,以為這般繁復的動作,僅壹招而已,卻是整套劍法。
  他此時更關註的是自己的異樣。
  平常時候,他心湖澄澈,精神寧靜,腦筋清明,記性也好,但也做不到過目不忘。
  今天卻有些古怪,當金開泰開始演練劍法,他立刻靜下心,摒除雜念,專心記憶。
  早晨時候,他就發覺腦筋格外清明流暢,這時候體會更深,金開泰的動作直接烙在了自己腦海,回頭壹想,歷歷在目。
  他有壹個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成了後世的電腦,直接將金開泰演練的情形錄制下來了。
  不過,他畢竟是第壹次練劍,腦中清晰,動作卻跟不上。
  他禪定功夫極深,對身體操縱勝過常人,即便如此,演練這梅花十二劍仍顯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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