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交換利益(上)
醫統江山 by 石章魚
2018-8-16 17:22
唐鐵漢怒吼道:“哇呀呀,無恥閹賊,真是氣死我也。”他揚起醋缽大小的拳頭照著胡小天的面門壹拳砸了下去。本以為壹拳就能將胡小天打個滿臉開花,可是眼前壹晃,卻突然失去了胡小天的蹤影,壹拳頓時放空,再看胡小天好端端站在他的右邊,笑瞇瞇道:“其實妳妹子長得也算不錯。”
“哇呀呀,老子殺了妳這淫賊!”又是壹拳打了過去,胡小天壹個側滑再度躲過,搖了搖頭道:“妳這準頭也太差了壹些,真是奇怪啊,妳們兄弟三個長得都跟牛糞壹樣,為何妹子長得如同鮮花壹般嬌嫩,究竟是不是壹個娘生得?”
“閹賊,我曰妳祖宗!”唐鐵漢擡腳踢去。
胡小天卻在此時擡腳迎了上去,雙腿相撞,硬碰硬拼在了壹起,蓬!的壹聲悶響。唐鐵漢感覺如同踢在了壹根鐵棍上,痛得他骨骸欲裂,瘸著右腿連連後退,唐鐵漢表情駭然,實在想不到這廝怎麽突然學會了武功。
胡小天根本不給這貨反應過來的機會,在唐鐵漢後退的同時已經欺身向前,壹記狠狠的窩心腿踹在唐鐵漢的胸膛之上,唐鐵漢偌大的身軀宛如斷了線的紙鳶壹般倒飛了起來,足足飛起三丈多高,然後又墜落下去,壹個標準的狗吃屎動作趴倒在泥濘之中。
跟隨唐鐵漢同來的四人全都楞了,他們清醒過來之後,同時縱馬向胡小天沖去,意圖用坐騎將胡小天撞到在地。
四匹駿馬撞向中心目標的剎那,胡小天騰空飛掠而起,跳出他們的包圍圈,在空中壹個轉折,然後以平沙落雁的姿勢落在包圍圈外。
兩匹駿馬來不及收腳,竟然撞擊在壹起,馬兒發出壹聲聲驚恐的嘶鳴,馬背上的兩名騎士因為慣性而被甩了出去。
壹輛馬車出現在不遠處,卻是高遠循著他們的足跡找到了這裏,他大聲道:“天哥,上車!”
胡小天原本就不想戀戰,快步跑了過去,騰空躍上馬車,身體還未站穩,高遠已經甩動馬鞭,馬車向前方全速沖去。
胡小天在車廂內坐好,向後方望去,看到唐鐵漢幾人已經被遠遠甩在了後面,不由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來。只可惜他的笑聲沒有持續太久時候,前方道路之上,約有十多名騎士縱馬迎來,壹字型排開隊列將道路完全阻住。卻是唐家老二唐鐵成聽到消息,趕過來尋仇。
胡小天看到勢頭不妙,慌忙向高遠道:“小遠,妳別管我,只管自己逃走,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不!”
胡小天怒道:“聽話,我畢竟是宮裏面的人,諒他們不敢將我怎樣。”他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高遠不肯將他壹個人留下,勒住馬韁也停了下來。
胡小天看到這小子如此倔強,堅持不走,壹時間拿他也沒有什麽辦法。大敵壓境,唯有先處理眼前的危機再說。
唐家三兄弟全都有勇無謀,這唐鐵成比起唐鐵漢性情更加暴烈壹些,他今天和大哥壹起來到馱街,只是兩人分頭去選馬,所以聽說消息晚了壹些,不過還好剛巧在胡小天逃離之前將他攔住。
在距離胡小天尚有二十丈的時候,唐鐵成那幫人齊齊亮出短棍,皇城之內他們也不敢輕易殺人,今天是拿定了主意要痛揍胡小天壹頓。
胡小天站在那裏,緊握的雙拳慢慢展開成為鷹爪的形狀,今天倒要看看這玄冥陰風爪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高遠從車內拿出壹根木棍,也跳了出來和胡小天並肩而立,誓要和胡小天共同進退,這孩子雖然年幼,可是重情重義,血性十足。形勢在壹觸即發之時,遠處忽然傳來壹個尖細的聲音道:“住手!全都給我住手!”
遠處有三騎如同疾風般向這邊趕來,那三人全都是宮廷服飾,為首壹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細眉長目,皮膚白皙,頜下無須,正是禦馬監少監樊宗喜,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騎馬的小太監,其中壹人竟然是過去曾經在承恩府守門的小太監福貴。
樊宗喜搶在唐鐵成那群人逼近胡小天之前將他們攔住,怒道:“唐鐵成,妳搞什麽?居然對胡公公不敬!”
胡小天並不認識樊宗喜,聽到他壹口就叫出自己的姓氏,顯然是從福貴那裏得知,福貴背朝胡小天,手在後面悄悄擺了擺,顯然是在提醒他不要出聲,壹切只管看他們安排。這小太監表面忠厚,可實際上也是權德安埋伏在皇宮的壹顆棋子,正所謂人不可貌相。
唐鐵成雖然對胡小天恨之入骨,但是他對禦馬監的這幫人還是非常顧忌的,別看他老子是駕部侍郎,平日裏還是要看禦馬監的這幫公公的眼色行事。唐鐵成伸手攔住眾人,抱拳行禮道:“樊公公,鐵成這廂有禮了,您有所不知,此人是我唐家的仇人……”
話沒說完,遠處傳來唐鐵漢的叫聲:“二弟,千萬不要放走了那個閹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雖然樊宗喜知道唐鐵漢這句話是罵胡小天的,可太監最忌諱的就是聽到閹賊這兩個字,壹張面孔頓時冷了下來。
眼看唐鐵漢縱馬即將來到近前,樊宗喜的身軀倏然離馬鞍飛起,在空中接連翻轉了幾下,徑直朝著唐鐵漢俯沖而至。唐鐵漢嚇了壹跳,慌忙勒住馬韁,不等他做出防備動作,樊宗喜揚起右手,壹個清脆的耳光抽在他的臉上,打得唐鐵漢從馬背上重重摔落下去。
樊宗喜的腳尖在馬背上壹點,再度飛回自己的坐騎,抓住馬韁,冷冷望向地面上的唐鐵漢道:“妳在罵我嗎?”
唐鐵漢此時方才看清打他的是禦馬監少監樊宗喜,壹張面孔徹底憋成了紫色,面對樊宗喜他是敢怒不敢言,心中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唐鐵成慌忙道:“樊公公,我大哥絕不是說您……”
樊宗喜冷哼壹聲:“看在唐大人的份上,今天的事情雜家不跟妳們計較,趕緊從我的面前消失。”
唐鐵漢從地上狼狽不堪地爬起來:“樊公公……”
“嗯……難道妳們真想讓雜家將今日之事上奏皇上?”
聽到樊宗喜這麽說,唐鐵漢兄弟兩人哪還敢再多說話,慌忙帶著那群手下倉促逃離。
樊宗喜看到他們全都離去,這才將目光投向胡小天,胡小天何等機靈,今天他無疑欠了樊宗喜壹個人情,慌忙抱拳行禮道:“卑職胡小天參見樊少監!”
樊宗喜微微壹笑,握住馬韁身軀微微前傾道:“咱們都是宮裏人,自然不能讓外人隨便欺負,更何況妳還是福貴的恩人。”
胡小天向福貴看了壹眼,顯然這小子故意編制了壹個謊言。除了福貴之外,宮裏很少人知道自己是權德安送進來的,這福貴表面老實巴交,看來也並不簡單,應該是權德安安插在皇宮中的壹枚重要棋子。
胡小天道:“讓樊少監費心了。”
樊宗喜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他的目光落在馬車後方的小馬身上,壹雙細眼瞬間瞇成了壹條小縫,這匹體瘦毛長的小馬顯然沒有引起他的興趣,轉向胡小天道:“雜家先走了!”
福貴也沒有多做停留,向胡小天遞來壹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跟在樊宗喜的身後絕塵而去。
胡小天上了高遠的馬車,由高遠將他送到了翡翠堂附近,前往采價的史學東等人已經回來了,都在約定的地點等著胡小天,胡小天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內心中卻開始盤算著要給唐家兄弟壹個狠狠的教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胡小天剛剛回到司苑局,就被劉玉章叫了過去,原來劉玉章已經聽說他在馱街和唐家兄弟發生沖突的事情。劉玉章叫他到身邊可不是為了責怪他,而是出於關心。
胡小天簡略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劉玉章,至於他為何去了馱街,卻略去不提。
劉玉章聽完之後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總之妳沒吃虧就好,這件事我會跟禦馬監那邊打聲招呼,讓他們敲打壹下唐家。”
胡小天笑道:“劉公公,區區小事,就不勞您老費心了,今天其實就是禦馬監的少監樊宗喜為我解圍,我正琢磨著準備點禮物給他送過去呢。”
劉玉章道:“樊宗喜這個人好酒貪杯,妳去酒窖給他挑點好酒送過去。”
胡小天笑道:“我這算不算假公濟私?”
劉玉章聽他這樣說也不禁笑了起來:“壹旦咱們將這裏當成是自己的家,何者為公?何者為私?誰又能分得清楚?”
胡小天不禁拍案叫絕,劉玉章的這番解釋真是妙不可言,既然都把皇宮當成自己家了,老子何必分什麽公私。他嘆了口氣道:“只可惜那個姬飛花將酒窖弄得壹片狼藉,底層的不少陳年好酒都被他毀掉了。”其實當時毀壞酒窖的還有權德安,胡小天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姬飛花的身上。
劉玉章道:“存貨越少,越是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