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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宸金章

壹炁化三清

修真武俠

玉宸看著身前躺在大青石上的男子皺了皺眉,伸手壹勾,略長的指甲輕而易舉的割開了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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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輕舟

玉宸金章 by 壹炁化三清

2022-5-20 21:42

  在玉宸的理念之中,所謂陰世輪回,不過是陰陽生死兩面的循環,死中求生而已。只要把握了生死二道,無論是三道,還是六道,無非是在生死的基礎上劃分的更細致壹些罷了。
  在上壹個副本世界,玉宸便已經成功完成了壹次地府的搭建工作。
  這壹次,乘著萬象更新,玉宸順勢將新舊世界江浙壹帶的力量融合在壹起,鑄就地府雛形,順帶實驗他對於輪回的壹些新想法。
  這次材料不夠的玉宸,選擇的切入點是彼岸花。
  玉宸乘著冥土初生,輪回大道未定的時候,以種蓮之法,將彼岸花的概念種入冥土之中。自此以後,此方天地的彼岸花將紮根在冥土之中,不但能穩定冥土,也能吸收日後可能沈澱入冥土的七情六欲和罪孽。
  期間,玉宸還加入了壹點佛法的概念,當彼岸花吸收冥土之中的罪孽和七情六欲到壹定程度後,便會引燃業火,焚燒其中罪孽,讓日後地府那原本沒有因果業力糾纏的陰濁煞氣,在業火中得到凈化和凝聚。
  如果,在彼岸花焚燒罪孽的過程當中,有什麽不好處理的,執迷不悟的情感,也不像上個副本世界,任由其沈澱於長河邊上,化作三生石。而是同陰濁煞氣結合,在冥土之中沈澱,化作特殊的礦物,作為地府的產出。
  最後,吸納冥土濁氣、有著業火相伴的彼岸花,在玉宸的推算之中,也算得上是壹種靈物,可以用來飼養生活在日後地府當中的怪物,運氣好,還可以作為壹種專門用來煉制各種陰間特有丹藥的輔助材料。
  因此,在感受到凈土震動,踏著金蓮來到陰世之中的法海,看到的第壹樣的東西是壹片火紅的花海。
  “這是……”看出彼岸花本質的法海甚是驚訝,而後伸手摘下壹朵,感慨道:“想不到,輪回又開了啊!”
  說完,將彼岸花放回到原處,那翠綠的莖稈斷裂處壹接觸,頓時生出淡淡的光輝,重新生長在壹起。
  法海繼續向前,每壹步跨出,都會有壹朵金紅相間的蓮花在他腳下生出,再次擡腳,蓮花散落,化作佛光融入冥土,滋養彼岸花,而法海自身則是前進了老遠。
  大約行了壹刻鐘,穿過彼岸花海的法海停在了壹條長河前,那長河之中黑水濤濤,陰氣蔓延,無數亡魂被攔截在外。
  黑水之中,又有著無數願力沈浮,化作暗流,攪亂黑水,使其分成三個部分,最外圍的黑水湍急洶湧,恐怖難測,中間的流速緩慢,渾濁不堪,最裏面的清澈通透,給人清凈無憂,永遠安眠的感覺。
  三種暗流之中,最外圍的覆蓋面積最廣,幾乎占據了黑水的壹半,其次是第二種,占據整體的四成多,除去大部分處在黑水的中層外,還有極少部分存在於最外層內,讓本就難度的河流更加兇險。
  至於最後壹種,則是處在長河對面彼岸周圍,哪怕以法海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些許清輝,好似守護凈土的防線。
  “冥河?”法海看著身前的黑水,微微皺眉,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河水乃是這方冥土的本源之壹,而暗流則是人們對於死亡的畏懼所化,帶著無比可怕的吸附能力,宛如傳說中的弱水壹般,毫無浮力,且無法飛度。
  正在法海為難的時候,壹陣若有若無,曲調古老的樂曲響起,而後壹葉輕舟飄到他的身前。
  那輕舟長約兩丈,前方懸掛壹盞青燈,撐船之鬼站在後方,帶著面具,身穿長袍,在船停靠在岸邊後,對著法海開口:“客人請上座。”
  法海看了看小舟,又回頭看了看無法看到邊際的彼岸花海,跨步走上小舟,驚訝的發現這船上還有其他人。
  壹個穿著破袈裟,帶著破帽子,壹手拿著柄破扇子,壹手拿著鹵雞腿,除去身材略顯豐潤外,同人間乞丐也沒什麽區別的僧人。
  “唷,這不是法海禪師嗎?怎麽也跑到這來了?”
  法海看著那僧人,覺得這形象有些眼熟,但看對方的臉頰似乎有些不對,思索了壹陣子,皺眉道:“妳是……道濟和尚?”
  道濟將雞腿揣在懷裏,拿起衣袖擦了擦嘴,壹手立在身前,壹手搖著扇子,道:“貧僧楊岐派道濟,見過法海禪師。”
  法海眉頭皺的更緊,因為他在道濟開口的時候,聞到了壹股酒香。
  這酒香清冷,帶著壹股讓人心醉的味道,可法海嗅到後,面色卻非常冰冷,盯著道濟,冷聲道:“貧僧早就聽聞楊岐派出了壹個狂僧、瘋僧,今日壹見,果然名不虛傳。公然違反五戒,飲酒作樂,也不知道楊岐派的幾位前輩是怎麽想的,竟然沒將妳逐出山門。”
  道濟聞言也不生氣,只是拿起雞腿,再次啃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大半個雞腿入肚,吃的是滿臉油光,不時,他還砸吧了壹下嘴巴,從腰間取下壹個葫蘆,抿了口酒水。
  法海看的眉毛微跳,就在他忍無可忍的時候,道濟開口:“禪師這就是心有偏見了。要我說啊,佛祖留下詩壹首,我人修心他修口。他人修口不修心,唯我修心不修口。”
  話語間,道濟還在那裏隨著輕舟前行,搖頭晃腦,好不愜意。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法海為人雖然有些傲氣,但其本身佛法也非常精通,壹聽就知道道濟的意思,他略微思索了壹下,挑眉道:“妳的想法雖好,卻需極高的佛性禪心,方可維持。”
  說到這裏,法海又是看了壹眼道濟手中的雞腿,借著剛才思索的時間,他倒也看出了道濟手中雞腿上毫無怨氣殘留,乃五凈肉之屬。
  所謂五凈肉,即不見殺肉,指不是自己動手,也不是看著他人動手宰殺的肉類;不聞殺聲,不是自己所殺,也不讓他人宰殺,沒有聽到他人宰殺時,眾生哭叫之聲的肉類;不為我殺,不是他人為了自己而殺害眾生得到的肉類;自死,自然老死,病死的肉類;鳥殘,鳥獸爭鬥,互相吞噬之後的殘余肉類。
  合乎這五種情況的肉類,或者其他壹切不沾染怨氣,沒有剝奪他人生命,對其他眾生造成痛苦的肉類,在佛門之中,都被稱呼為五凈肉。
  《楞嚴經》中有言:“我令比丘,食五凈肉。此肉皆我,神力化生,本無命根……假名為肉,汝得其味。”
  這本是佛道修士,為了壹些要茹素者,因壹時辦不到而開設的方便法門,是為了減少後人犯重之嫌,特立所為。
  但這種說法類似於潛規則,因此道濟吞食這等肉類,只能說是影響不好,而不能說他因為吃肉犯戒多嚴重。
  明白這壹點的法海,指出道濟的問題:“妳這肉,雖屬五凈,但凡夫俗子並不能明白其中關鍵,若有人冒然模仿妳的行為,只會墜入魔道。如此行事,實在是有失我等教化眾生之念。”
  道濟笑道:“已經有禪師和諸位大德做那寶相莊嚴之態,於前指引眾生,貧僧只是壹俗人,便取個巧,借此點化頑愚,有何不好?”
  法海聞言,取出缽盂,輕聲道:“也罷,這事妳我各執壹詞,誰也說服不了誰,暫且放在壹邊不談?我且問妳,為什麽見到邪魔外道,餓鬼冤魂,殘害其他陰魂,也不出手阻攔救度?”
  最後壹句,法海之聲好似雷霆炸響,震的四周黑水激蕩,手中缽盂高高舉起,壹道道霸道的金光迸濺而出。
  道濟笑了笑,並不阻攔,而船尾撐船的人見狀,敲了敲船身,放在小舟前端的青燈放出幽幽的光輝,籠罩四周,壓下翻滾的黑水,穩固船身,同時攔下缽盂放出的佛光。
  不過,法海這壹動作,倒也將另外兩個鬼暴露了出來。
  其中壹個身穿麻衣,面容幹瘦,四肢只剩下皮包骨,肚子卻高高隆起的小男孩,他壹雙眼眸連點兒活氣都沒有,好似壹潭死水,深幽、空洞、可怕。
  法海用缽盂罩向他的時候,他也只是擡起頭看了壹眼,便低下頭,舔舐壹根帶著些許肉末,滲著鮮血的骨頭。
  那骨頭的主人則是壹個少年,他同樣很瘦,看上去似乎忍受了很久的饑餓,原本應該頗為清秀的臉頰上看不到壹點肉,大且凸出的眼睛和高高隆起的顴骨讓他看上去有些可怕。
  但他的眼睛卻非常的明亮,透露出壹絲絲欣慰和喜悅的笑意。
  若不看他脖子以下,這少年給人的感覺也就是壹個性格開朗,但生活窘迫,性格有些怪異的孩子。
  可妳若是看他脖子下方,便會見到壹副被掏空的身體,那孩童舔舐的骨頭,真是他的胸骨。
  法海見狀,手中缽盂下壓,佛光越發醇厚,但清輝依舊,不受影響。至於那男孩則像是看不到法海壹樣,伸出枯瘦的手,放在男孩的頭上,輕聲道:“不要怕,不要怕,慢點吃,只要妳不去傷害別人,都還有的……”
  說著,少年吸收了點周圍的陰氣,殘破的身體開始再次修復起來,而新生的血肉刺激著男孩的意識,他空洞的眼睛中流露出壹絲絲的渴望。但最後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強忍著不去吞噬,只是咬破自己的下唇,舔舐起其中的鮮血。
  看到這壹幕的法海皺緊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手中的缽盂卻放下,坐在道濟的身邊,看著那兩個孩子。
  小舟繼續前行,法海這才發現這輕舟並非單純在黑水之上擺渡,偶爾也會去人間,將壹些亡魂帶下來。
  在這個時候,少年會將男孩餵飽,修復自身,撐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站在船頭,驅趕那些還沒死透的生魂。
  “快滾啊!這裏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又不是活不下去,妳來這幹什麽?笑話我嗎?給老子滾出去啊!”
  “別再上來了,再上來,妳就走不了了!”
  伴隨著沙啞的怒吼,少年會拿起壹切東西,驅逐他們,而其他亡魂也是頗為畏懼他。
  時間壹天天過去,法海看著那少年不斷生出自己的血肉,餵食著那個男孩,空閑也會驅趕那些生魂。通過少年不斷告訴男孩,再餓也不能夠吃其他人的話語,法海心中隱約有壹些猜測。
  他詢問了壹下道濟,道濟回答道:“我比妳來的早壹些,知道壹些內情。現在人間太亂,那男孩本身也是壹個生魂,只是家裏人都死了,他又年齡太小,來了這船上三次,前兩次都被那少年趕走,第三次走不了了。”
  “活活餓死嗎?”法海嘆息壹聲。
  “不單單是活活餓死。”知道內情的道濟明白眼前的壹切半真半假,不少內容是玉宸創造,但據玉宸所言,壹切都是真實發生過得。所以,道濟的語氣有些低沈,道:“我第三次看到那男孩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沒有壹塊肉了,骨頭也是碎了大半,上面還有壹些牙印。”
  法海勃然色變,鬼魂的形態代表了他死前的模樣,什麽情況會讓壹個人死後只剩下壹些骨頭,上面還有牙印。
  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緊接著,道濟又道:“那少年也是餓鬼,並且情況和那男孩類似,不過唯壹的區別在於,我剛來的時候,那少年的身上帶著弒親的罪孽。”
  “他殺害了自己的親人?”法海聞言,仔細觀察,卻不見那少年身上有什麽罪孽,反倒是有壹個細微的祝福,以及薄薄的陰德。
  前者來源於這輕舟,後者則是他驅趕生魂帶來的福報。
  法海仔細追溯,那少年卻似乎感覺到什麽,看了法海壹眼,漆黑的雙目和法海對視,壹股股好似潮汐壹般的意念從他的眼睛之中湧出,順著目光不斷向著法海的心神沖擊而去。
  那是壹種可怕的饑餓感,是壹種讓人無法忍受,能夠讓人瘋狂,失去理智,化作禽獸不如怪物的饑餓感。
  哪怕是法海的禪心穩固,在這樣的饑餓感沖擊下,依舊難以保持絕對的理智,心神出現片刻的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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