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門徒

柳殘陽

修真武俠

彩燈高懸
是壹個清朗的晚上,碧空如洗,澄靜的蒼穹,綴滿了閃爍如鉆石的繁星。微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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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邪神門徒 by 柳殘陽

2018-5-26 06:02

  血雨柔情

  正在江青欲出口為全楚楚解圍之際,與全楚楚交手的“白沙黑五友”二人,已驀而狂吼壹聲,刀光突盛,若匹練般卷向敵人全身要害!

  全楚楚慘笑壹聲,“龍翔劍”疾迎而上,左掌亦猛揮而出!

  但是,那“白沙黑五友”僅存的兩人,好似已將生命豁出去了,其中之壹竟毫不躲閃,任那鋒利無匹的寶劍洞穿肩頭,但是,另外那名灰衣大漢卻在避過全楚楚壹掌後,刀光如雪的削向全楚楚背後!

  江青見狀之下,悲喝壹聲,已傾力向前奔去,於千鈞壹發中,以左手硬抓向那劈向全楚楚背脊的沈重砍山刀!

  他手掌與那鋒利的刀刃接觸時,已被深深割裂至骨,饒是如此,這柄沈重的砍山刀後部刀口,亦已在全楚楚的背後劃破了壹條淺淺的血口!

  另壹名已經受傷的灰衣大漢睹狀之下,想也不想,咬牙硬撐,奮力揮刀斬向江青腰際!

  江青若平時,這砍山刀便是劈在他身上,亦無法傷他分毫,但是他此刻毒傷未愈,加以連夜奔勞,根本無法運氣抗拒!

  寒光壹閃,那鋒利的刀刃,已沾著江青火雲衣之上!

  正在此時——人形倏幌,有如電光石火,兩名灰衣大漢的手中兵刃已被人劈手奪去,那人手掌急揚,“劈啪”連聲的聒了二人兩記耳光!

  這兩名灰衣大漢勃然大怒,目光瞥處,卻嚇得壹咚嗦,不敢出言。原來,這掠身而到之人,正是長離壹梟衛西!

  兩名灰衣大漢,正自滿頭霧水,摸不透自己島主為何忽然幫助敵人起來,長離壹梟已大罵道:“瞎了眼的狗才,怎麽連火雲邪者江老弟也砍了起來?妳們都不想活了?”

  二人急急向江青壹望,滿面惶恐的顫聲道:“啟稟島主,小的情急之下,不知乃是江大俠突臨,萬死之罪,尚乞島主饒恕!”

  長離壹梟目光壹瞥江青左掌深可見骨的創口,冷冷壹笑道:“念在妳二人對本島薄有苦勞,死罪可恕,活罪難免,待老夫回去後處置妳等!”

  這二人正滿面驚懼,江青已虛弱的道:“衛前輩,這二位兄臺並非有意,尚請看於在下薄面,莫予深究!”

  長離壹梟憐惜的向江青壹笑,轉首道:“也罷!既然江老弟出面說情,老夫便饒他二人壹次,妳們還不快些叩謝江大俠饒命之恩麽?”

  兩名灰衣大漢,任身上鮮血直流,已跪在地下向江青叩謝起來。

  江青衰頹的踉蹌而上,急急將二人扶起,口中連道不敢。

  長離壹梟毫無情感的道:“好了,妳二人將身上傷勢包紮妥當,可先行退出莊外休息。”

  兩人恭謹的答應壹聲,已轉身自去。

  江青這時顧不得手上傷勢,急急俯下身去,將已脫力昏倒的全楚楚抱於懷中。

  長離壹梟微微壹笑道:“小兄弟,難怪妳壹直為煙霞山莊說好話,呵呵,老夫幾乎忘了,全立還有兩個美麗的女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錯,不錯。”

  江青蒼白的面孔上,浮起壹絲紅暈,他窘迫的道:“前輩切莫誤會,雙飛仙子曾有恩於在下,在下身受毒傷之後,若非二位姑娘冒險相救,只怕在下早已命喪黃泉了!”

  長離壹梟啊了壹聲,道:“原來如此,那吾等可要好生照拂於她……這樣吧,且先將這位姑娘安置於大廳之內,由老夫指定人手在此守護,妳可隨老夫往四周壹觀,也可趁便解決壹切問題!”

  江青知道,長離壹梟所指的問題,乃是指他與飛索專諸全立之間的恩怨而言,更包含有失陷“再世牢”中的拜兄弟等人之事。

  他微微頷首,已將全楚楚安放在壹張寬大的太師椅之上。

  長離壹梟又親手為江青左手傷勢敷藥包紮,而這時,大廳內的戰事已完全平息e長離島方面尚有四名灰衣大漢,正在休息喘氣……長離壹梟回首壹望,沈聲道:“爾等四人無庸再出去參戰,可於此處守護這位姑娘,不準任何人稍有侵犯,若有失閃,便拿妳們的性命來見老夫!”

  四名長離島屬下恭應壹聲,立即散立四周,如臨大敵般戒備起來。

  長離壹梟向江青含笑壹瞥,說道:“小兄弟,這樣妳可以放心了吧?吾等快些出去,莫忘了,尚有更多事情等待我們了斷!”

  江青疲憊而尷尬的壹笑,已隨看長離壹梟往廳外行去。

  這時,莊前狀況已大部平息,僅有零星的戰鬥仍在散落的進行,但是,煙霞山莊後莊卻戰況激烈,殺喊震天,與前莊成為壹個鮮明的對比。

  長離壹梟挽看江青向莊後急急行去,壹邊正色道:“小兄弟,若非妳壹再為煙霞山莊說情,老夫早已施放出火攻信號了。哼!老夫原來計劃,是要燒他個寸草不留的!”

  江青暗叫僥幸,心中亦同時感到,長離壹梟果真是個冷面辣心的壹代梟雄!

  想著,他已啞聲開口道:“衛前輩,此次進襲煙霞山莊,可是臨時計劃的麽?怎的有如此眾多人手?”

  長離壹梟傲然笑道:“老夫早已看不慣煙霞山莊在武林中的跋扈之態,久思給他們壹次教訓,自從接到門下傳報,說老弟妳及同伴五人陷落煙霞山莊的消息後,老夫便調島上各旗弟子四百人,分十二批潛至丹陽湖沿岸待令,再出老夫明著拜莊索人,若全老兒蠻橫不允,老夫便給他來壹次血洗雙飛島,結果,全老兒竟然真個自尋晦氣了。”

  江青壹面聆聽衛西說話,目光卻四處環掃,註視看正在分堆格鬥的雙方人馬。

  長離壹梟目不斜視,偕江青轉過壹排房舍,踏上壹片修剪整齊的草坪之上。

  這時,草坪上人影縱橫,厲叱悲號時起,約有數十人正捉對兒死拚,戰況異常激烈,在周遭不停不絕的激戰中,壹條有若九天矯龍般的藍色寒虹,正在伸縮不停的電掣翻飛,六名長離島屬下,在壹位面孔森冷的高手率領中,正緊緊向那道淩厲的藍虹猛攻不停,饒是如此,這七名灰衣健者,猶自攻少守多,勢態不佳。

  長離壹梟冷冷壹瞥,微帶訝然的語氣道:“小兄弟,那使刀之人,可是關東大豪百步彎弓傅泉?”

  江青頷首道:“不錯,正是他。”

  長離壹梟贊嘆的道:“這老兒壹身功力果然高明,圍攻他的我方七人,乃是本島”揚波旗“旗下”六鼎者“及副旗主冷閻羅巫西,看情形,好象還對付不了他。”

  江青深深為長離壹梟這鎮定及沈雄的氣度所驚懾,他奇怪長離壹梟竟能在自己屬下與敵人激戰之際,非但不憤怒激動,卻仍能做如此談笑自若的指點分析。

  身為梟雄之才的人物,總是有其超越常人的地方啊!

  忽然……

  長離壹梟臉色壹寒,急促的向江青道:“小兄弟,在十丈之外,那幻暗的假山荷池旁,好似有壹個女子正被吾方屬下圍攻,妳快些過去將她救下,呵呵,說不定那妮子正是全老兒的大閨女哩!”

  長離壹梟說著話,目光卻凝重的註視著右前方黑沈沈的壹片屋脊,並迅速自懷中摸出壹塊閃耀的銀牌,交於江青手中。

  江青接過銀牌,隨眼壹瞥,已看見在這方三寸寬窄的閃爍牌面上,精工雕鏤著壹付“雙鯉含珠”之圖,那對翩翩若生的雙鯉之上,卻刻看四個篆字:“東海長離”!

  他正自愕然,吶吶說道:“衛前輩,妳不與在下同去麽?”

  長離壹梟此刻暗中提聚真氣,沈聲道:“小兄弟,即速前往,遲恕不及,那方”鯉珠牌“乃代表老夫令諭,可調度本島任何壹人,老夫雖願陪妳前去,可怕飛索專諸全立卻想於此刻蠢動壹番哩!”

  江青心中壹凜,急急環目四掃,果然已發現右前壹片黑沈沈的屋脊之上,正如飛掠到壹條人影!

  長離壹梟朗聲壹笑,道:“快去,吾等稍停再見!”

  “見”字出口,長離壹梟身形已飄然移至七丈之外!

  江青亦不再猶豫,勉強提起壹口真氣,急急向十丈之外,壹堆黝黑的假山縱去!

  他身形始才掠出五丈,兩名黑衣大漠已自斜刺裏撲到,壹見是他,仿若被毒蛇咬上壹口似的,驀然大叫道:“啊,來人啊,火雲邪者江青在此。”

  江青大喝壹聲,出手便是半招“佛光初現”!

  他此刻掌勢威力,雖已不及平素三分之壹,但這浩大精博的佛門秘技,卻仍是面前這兩名武功平庸的大漢所抵擋不住的。

  只見漫天掌影挾看無匹勁風,有若移山倒海般湧卷而出,兩名黑衣大漢,已慘叫半聲,屍橫就地!

  二人身上的鮮血,亦噴得江青壹頭壹臉!

  但是,他們這聲驚呼,卻引使壹條黑影向江青急撲而到,才壹照面,便已抖手劈出六掌!

  掌風強烈,更帶有壹絲炙熱的氣!

  江青無暇多想,鋼牙緊挫,亦急迎出六掌!

  “劈啪”聲響中,來人已狂吼看摔倒地上,江青亦喉頭腥甜,噴出壹大口鮮血!

  他因妄動真力,又將舊創引發,此刻但覺眼前金星迸射,五臟翻騰,四肢更是壹陣陣發著冷顫。

  摔倒地上的那人,雙手十指痛苦的抓挖看地面,全身亦微微痙攣,隨著他抓著泥土而逐漸加深的指溝,身軀已緩緩挺立!

  急速閃幌的紅色火把光耀照耀下,江青已看清此人,赫然竟是那苗疆怪傑——虎魂魯枯!

  虎魂魯枯日前受傷未愈,此刻又抱恙出戰,在壹連串的淒厲血戰中,他己身受外傷數次,此際早已氣虛神浮,孱弱已極!

  但是,他卻在聽到呼喊江青的名字後,強振精力,奮力撲到,他永遠也不能諒解,江青當眾將他震傷之事!

  生於苗族的虎魂魯枯,心性之剛烈暴躁,到底仍是不易改去的!雖然,他此生的多半年月,是與漢人生活在壹起。

  魯枯此刻新傷舊創,已突然引發,但他仍然咬牙硬撐,壹步步向江青逼近。

  淒紅的火光,映看他抽搐怨毒的面孔,頭發披散,滿面血漬,胸前的古鋼飾物,與目光中刻苦的陰怨閃閃生輝,形態恐怖駭人之極!

  江青急促的喘息著道:“魯枯,妳……妳不要做傻事,在下並不欲殺妳,但是,妳切莫逼我,快停步,快停步……”

  虎魂魯枯嘶吼而厲烈的狂笑壹聲,腰際油光絢爛的虎皮在火光微微壹閃,他又已瘋狂般向江青劈出九掌!

  江青身軀沈重遲滯,已無法閃避!

  他雙目盡赤,狂呼壹聲,連受創甚劇的左掌亦同時猛推而出!

  於是,在連珠炮的轟然震蕩中,江青又壹次的噴出兩口熱血,而虎魂魯枯那瘦小的身體卻淩空飛出,重重跌落地下!

  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滾了幾次,手臂向空高張,全身亦在急劇的抽搐……終於,隨看虎魂魯枯怒睜而呆滯的雙睛,他那雙枯瘦的手臂,已緩慢而無力的頹然墜落……江青虛弱的呼出壹口長氣,毫不理會頭臉之上的血漬,蹣跚而艱辛的往前面行去,他腦中只記憶著在假山荷池邊受困的那位少女,四周慘烈的兇殺,悲楚的狂號,已宛如與他毫不發生關系。

  江青雙瞳布滿紅絲,目光是淒厲與焦急的,隨著他沈重緩慢的腳步,縛在左掌的繃帶,因傷口的重裂,而已被鮮血浸透,血,正壹滴滴的落在地下。

  江青本能的避過兩起激鬥的人群,已來至那片聳立的假山之前,假山旁果然有看壹波已經雕零的荷池,枯萎的枝梗,尚在夜風中搖曳。

  這“殘荷寒水”,原是壹付幽雅靜致的圖畫啊!但是,因為荷池之側,幾條人影的翻掠撕殺,卻將這清雅的景致破壞無遺!

  江青急急凝目望去,只見三名灰衣大漢,正在傾力攻擊著壹位腰身窈窕的少女,那少女長發散亂,細喘籲籲,肩胛之上,鮮血淋漓,在隱約的光亮下,幾乎可以看清她肩胛受傷處那血肉翻卷的肌膚!

  這少女對江青來說,是熟悉已極的,她不是別人,果然正是那穆柔可人的全玲玲!

  那三名灰衣大漢,功力十分沈厚,手中壹色使的短柄闊斧,厲叱連聲,輪翻攻上,招式如狂風暴雨,淩厲辛辣無比!

  在三名灰衣大漢之旁,尚負手卓立著壹個形態奇異的灰衣人。

  此人身形高大魁梧,腰粗膀闊。發長及肩,以壹金環相箍,滿頷濃髯,卻編結成壹條條的小辮,再襯著環目巨口,端的威猛無倫!

  他右手正倒提著壹柄前端帶有鋒利尖錐的短斧,短斧把柄之處,卻連有壹條銀色細鏈,此人環目之內,精光隱射。灰色素衫上血漬斑斑,但他卻如壹座小山也似,鎮定逾恒的註視著場中激鬥!

  江青微壹定神,踉蹌奔前,口中啞聲叫道:“各位且請住手,尚待在下壹言!”

  那魁梧大漢目光壹斜,聲如洪鐘般大笑道:“好個兔崽子,天堂有路妳不走,地獄無門投進來,本旗主倒要看看,煙霞山莊到底有多少殺不完的雜碎!”

  說話中,他左掌已倏然揮出壹團罡烈勁,有如排山巨浪般,呼嘯著卷向江青!!~!

  裂膽驚魂

  這呼嘯而來的勁力是如此狂猛而淩厲,幾乎不容人有壹絲閃避的余地!

  江青連受巨創,所以尚能支撐不倒,乃憑借著壹股堅毅意念的支持,他此刻已沒有力量抵制這壹股甚至可取他生命的勁力!

  在這危急之極的瞬息間,江青雙掌本能的向前推拒,而他於到達此處後,便已執在手中的那方“鯉珠牌”,亦在他雙掌提起之時,閃耀出壹溜銀芒!“那威猛大漢目光瞥處,不由全身壹震,倏然大喝壹聲,身形暴轉,發出的那股淩厲勁氣,已在間不容發中,險極的擦著江青身傍掠過!

  ”嘩啦啦“壹陣巨響連起,煙沙迷漫四周,江青身後的那座假山,已吃這狂猛的勁力,震塌壹角!

  江青也蹌踉搶進兩步,口中嘶啞的在咳嗽,那灰衣大漢已掠至江青身前,宏聲道:”閣下何人?為何持有本島之主“鯉珠金牌”?尚請明示!“江青喘息了壹陣,啞聲道:”在下江青,貴島“鯉珠金牌”乃是衛前輩賜借。“灰衣大漠面容壹餅凜,向前急行兩步,恭身道:”老夫陸海,人稱絕斧客,掌本島“烈火旗”之職,適才不知乃江大俠駕臨,冒犯之處,萬所恕宥。“江青虛弱的壹笑,還禮道:”久仰陸旗主大名,區區小輩,何足掛懷……“江青知道,長離島旗下各旗旗主,地位十分崇高,不是武功超絕之輩,決然無法擔任,這絕斧客陸海身手之佳,已足可列為江湖頂尖高手之流,他對江青如此恭謹,倒使江青好生過意不去。

  絕斧客陸海又沈聲道:”江大俠若有調度,尚祈指示,本旗主敬候諭令!“須知長離島平素律令極嚴,上下之分,絲毫不茍,那”鯉珠金牌“,乃是代表島主長離壹梟的信物,凡持牌之人,便等於長離壹梟親臨壹樣。

  江青握緊手中沈重的銀牌,急道:”陸旗主,尊駕等目前圍攻之人,乃是對在下有過大恩的雙飛仙子全玲玲,尚祈陸旗主下令網開壹面!“絕斧客陸海答應壹聲,回頭喝道:”爾等住手,奉令不得難為這位姑娘!“那三名出手沈雄淩厲的灰衣大漠,聞言之下,已齊齊虛幌壹招,湧身退出。

  雙飛仙子全玲玲,此際早已喘不成聲,粉面慘白如紙,她以手中”鳳舞“劍支柱於地,目光卻驚異萬分的瞥向退後三人。

  她實在想不出,對方在圍攻之下,早已穩占上風,為何卻又忽然停手不攻了呢?

  於是,當全玲玲那黯淡無神的眸子轉到左邊之後,她已失聲驚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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