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滕青山的怒火！

　　夜黑如墨，滕家莊，練武場上壹根根火把，有數百號人聚集在這。
　　大門開啟。
　　黑甲軍親衛隊軍士們都進入練武場內，滕青山第壹個跳下馬，青雨跟在他身後。
　　“外公。”滕青山第壹個沖到外公‘滕雲龍’身邊。
　　“青山，青雨，妳們跟我來。”滕雲龍拉住滕青山手臂，朝滕青山家走去，“妳娘她病了，在家養身體。”
　　“病了？”滕青山在進莊時就感覺到氣氛不對，聽到娘病了，更有了不好的預料。壹想到那可能……滕青山不由心中刺疼，腦袋壹陣隱痛，不，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也絕對不會發生！
　　走在回家的路道上。
　　“外公，我爹他沒事吧？”滕青山依舊不願相信自己的推測。推測是理智的，可情感上他不願接受。
　　“外公。”青雨也看著滕雲龍。
　　滕雲龍停下，轉頭看著青山和青雨，略微遲疑，還是說道：“妳爹他們被青湖島帶走，想必妳們從永雷那知道了。而就在傍晚時，青浩他回來了！”
　　“青浩哥回來了？我爹呢？”青雨連道。
　　“青浩他說，在傍晚時，青湖島下令殺光所有獵人！當時永湘拼命，將青浩他扔出去。而永湘當時就被殺死……至於妳爹永凡。永凡當時是被壹群銀蛟軍軍士圍住。青浩他沒親眼看到永凡身死。”滕雲龍說道。
　　“爹……”
　　青雨臉色刷白，眼淚壹下子就流下來了。
　　滕青山身體微微壹晃，扶住腦袋，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眼睛，壹雙隱隱發赤的眼睛。
　　“我爹他，到現在還沒回來？”滕青山低沈道。
　　滕青山很清楚銀蛟軍軍士實力、父親實力，他完全能想象當時情況，父親逃出性命的可能性連壹成都沒有！如果父親真的逃出來，青浩傍晚就回莊子。父親再遲，現在也應該回莊子了。
　　“沒回來。”滕雲龍說道。
　　“沒回來？”滕青山心臟壹陣陣抽搐，額頭青筋暴突出來。
　　有那麽壹刻——
　　滕青山頭腦完全是空白的！
　　“爹他死了？”滕青山痛苦地情不自禁雙拳抵著腦袋，整個人都輕微發顫著。
　　失去時，才知道珍貴。
　　滕青山前世的時候就沒父母，他是壹個孤兒！所以，今世他格外的珍惜父母！對爹娘，他很聽話。他很享受爹娘關心的溫暖感覺……這是前世他所沒有的。這是他今生最寶貴的財富！
　　爹娘！
　　滕青山很小很小就發誓，要保護好爹娘，要讓爹娘過上好日子，要讓爹娘以他為傲！
　　所以，宜城內的幫派就算欺負滕家莊，滕青山再怒，也強忍著不動手，就是為了爹娘，也為了這個溫暖的宗族！防止爹娘因為他的魯莽而遭到危險！對那些馬賊們，如若威脅到宗族，便暗中出手……出手，則必殺！絕對不連累宗族！
　　殺洪四爺！
　　殺那白馬營人馬！
　　都是如此！
　　沒人可以害死自己爹娘，沒有！
　　“我不許，不允許！不允許任何壹個人傷害我爹娘，不管他是誰！”滕青山額頭青筋暴突，今生，出生到如今，滕青山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憤怒的火焰已經侵蝕了滕青山的理智，心底壹股強烈的殺意——
　　殺死他們！
　　殺死他們！
　　殺死所有人！
　　這壹道道聲音不斷在腦海中咆哮！掀起壹陣陣憤怒的浪潮！
　　“青湖島，青湖島！！！”滕青山的目光，好似壹頭餓到極致的孤狼，前所未有的可怕。
　　旁邊的滕雲龍見滕青山雙目發赤，額頭青筋暴突，眼神中的瘋狂殺意讓人心驚，不由連喊道：“青山，青山！”
　　“外公。”滕青山看向外公，經歷過殺手訓練的滕青山很少有情緒失控，除非真正擊中他的要害。而剛才，他便情緒失控了。當然，滕青山意識到後，很快就將通天的怒火完全收斂，壓抑在心底！
　　憤怒！不是表現給親人看的！而是，懲罰在敵人身上的！
　　“青雨，別哭了。”滕雲龍牽著外孫女的手，“走，去看看妳們娘，記住，別哭，好好安慰妳們娘，知道嗎？”
　　“嗯。”青雨抽泣著點頭。
　　滕青山也默默點頭，他很清楚……母親和父親感情之深，父親出事，最痛苦的恐怕就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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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堂屋。
　　“等會兒，好好安慰妳們娘。”滕雲龍說壹聲，便推開房門。
　　“吱呀！”
　　房門開啟，偏房內昏暗的油燈光芒照耀著，壹名穿著紅棉襖婦女正坐在床旁，照顧著躺在床上的袁蘭。滕青山和妹妹走入偏房內。
　　壹看到母親的樣子，滕青山便心壹疼。
　　臉色蒼白，嘴唇發白，額頭還有著虛汗，頭發中還能看到不少白發。距離上次看到娘，也就半年時間。可是……娘親壹下子變老了很多。
　　“娘。”青雨忍不住哭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袁蘭眉頭壹動，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屋內的壹雙兒女，不由連伸手，張著幹澀的嘴唇：“青山，青雨。”滕青山和滕青雨立即到床邊，握住母親的手，袁蘭看著自己這壹雙兒女，看了又看……
　　“咳，咳……”忽然袁蘭咳嗽起來，臉色也出現壹陣病態的紅艷。
　　“娘。”青雨大驚。
　　滕青山立即從身後的包裹內，取出了那酒葫蘆：“外公，拿個酒杯來。”
　　“好。”滕雲龍雖然不解，可還是連到堂屋裏取出壹個酒杯，遞給滕青山。滕青山立即倒下了半酒杯朱果酒。
　　“娘，喝下去。”滕青山說道。
　　袁蘭看著自己的兒子，蒼白的臉上露出壹絲笑容，而後喝下這半杯朱果酒。朱果酒，藥效並不強，對身體沒損害。不過滕青山擔心，母親這般虛弱，如果虛不受補就糟了。所以，少喝壹點。
　　只見袁蘭的臉色，很快便變得紅潤，連發黃的頭發都變黑，整個人似乎年輕不少。
　　“嗯，好多了。”袁蘭勉強露出壹絲笑容。
　　“娘……”滕青山心底苦澀。
　　他發現，母親的臉色是變好看了，的確，喝了朱果酒體質是變好了。可是……心病難醫啊！看到母親那暗淡近乎絕望無力的眼神，滕青山就明白這壹點！即使壹個再厲害的強者，壹旦絕望的心力憔悴，都會很快死去。
　　精氣神，人的‘神’其實是最重要的。
　　神散，則死。
　　朱果酒改變體質，可心中哀傷之極的母親，早已心力憔悴。
　　“能看到妳們，娘很高興。”袁蘭露出壹絲笑容，勉力說道，“不過青山……娘現在別無他求，只希望妳爹的屍體，能回來。壹想到妳爹他暴屍荒野，被野獸吃了，娘就心急……可是娘沒辦法。”袁蘭眼淚都流出來。
　　“嗯，嗯，我壹定會將爹的屍體帶回來。”滕青山連點頭，忍不住淚水模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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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旁，過去滕青山住的房間內。
　　滕青山、滕雲龍二人在裏面。
　　“妳娘的情況很不妙。”滕雲龍嘆息道，“過去，我滕家莊遭到馬賊欺負，男人死去。有壹些感情深的女人也會哀傷，甚至於很快就病死。情傷最是無藥可醫啊。”滕雲龍見了太多太多。
　　情傷致死，那是心傷！心傷也只有心藥能醫，如哀傷痛苦到極致的袁蘭，除非滕永凡能活著在她面前，她才會好起來。只有心底自己想好起來，才會好起來。
　　“我懂。”滕青山低沈道，“外公，準備壹下吧，讓我滕氏宗族，整個搬遷到江寧郡城去。”
　　“什麽。”滕雲龍大吃壹驚。
　　“在城內，要比這安全的多。那裏，是歸元宗地盤。”滕青山從懷裏取出壹羊皮包裹，將包裹打開，取出壹疊金票，“外公，這是十萬兩黃金金票！就是在城內買些店鋪租出去，都足以養活族人們。”
　　滕雲龍看著這壹疊金票，心底吃驚。十萬兩黃金，那是壹千萬兩白銀！天文數字！
　　“還有，這是朱果酒。也是我為莊裏準備的。”滕青山取出那酒壺，“這朱果酒，就是瘦弱女子喝上壹杯，都能增加上千斤力氣。如果是身體強壯的男人，喝下壹杯，足以增加千斤力氣。”
　　滕雲龍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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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自己親自喝了壹杯，竟然增加三千斤巨力時，滕雲龍大吃壹驚，立即將這朱果酒當成宗內至寶。其實以滕雲龍的體質，足以壹次性增加六七千斤力氣，只是他喝的比較少。
　　當夜，滕雲龍立即召集宗族不少人，隨後，開始讓族人們連夜準備搬遷。
　　然而——
　　兩千多人搬遷事情太多，不過在滕雲龍的嚴厲要求下，許多鍋碗瓢盆之類的就沒帶，只帶壹些衣服，還有祖宗宗祠靈位等。在淩晨時分，兩千多號人，便用親衛隊的戰馬，拉著壹些物品，總算全部聚集妥了。
　　清晨，蒙蒙亮。
　　族人們都很傷感，要離開住了壹代代的祖地，都有些不舍。
　　“壹個個別難過了！”滕雲龍大聲道，“連大宗派都有覆滅的壹天，在這鄉下，咱們滕家莊終究要擔驚受怕。等到了城裏！就是宗派大戰，也不會動城裏平民的。走吧……這是大好事！”
　　大家都明白，進城是大好事。
　　只是心裏不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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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家莊人馬熙熙攘攘的朝東方前進，有數百名族內好漢，還有黑甲軍親衛，這股保護力量，足以令任何馬賊驚恐。在這江寧郡範圍內，誰不知道黑甲軍？沒人敢在江寧郡範圍內打劫黑甲軍。
　　就是青湖島也不敢！
　　自從知道歸元宗的底牌後，青湖島不會輕易跟歸元宗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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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岔口。
　　“前面就出了大延山範圍，再也沒有青湖島的人了，青雨，路上好好照顧娘。”滕青山說道。
　　“哥妳呢？”青雨連擔心道。
　　“我還有事，至少大伯和爹的屍體，都要收殮。”滕青山說道，自己怎麽可能就這麽回江寧郡，那壓抑心底的怒火，早已經讓滕青山腦袋快爆炸了。這股瘋狂的怒火，滕青山不可能忍！
　　“嗯。”青雨點頭。
　　滕青山之所以將人送到大延山範圍以外，也是以防青湖島的人。不過壹路過來，並沒看到壹個銀蛟軍軍士。
　　兩千多號人緩緩朝東方前進。
　　“青浩。”站在路邊的滕青山喊道。
　　“青山。”滕青浩走過來，滕青山低沈道：“妳爹和我爹的屍體，在哪？”
　　“在大延山西南部的葫蘆峽谷，峽谷底部，有壹個無底洞。當年我們上山打獵，還曾從那走過，記得吧？”滕青浩說道，滕青山點頭……當年滕青山是獵人隊隊長，而且壹當就是六年。
　　大延山，他哪都熟悉。
　　大延山內有好幾個無底洞，滕青山都沒在意，這些類似‘天坑’的無底洞，在前世他就見過不少。因為地殼運動，壹些泥土塌陷下去，才會出現所謂的無底洞。對無底洞，滕青山並沒探險過。
　　“葫蘆峽谷的無底洞。”滕青山皺眉道，“青湖島，找無底洞幹什麽？”
　　滕青浩連道：“青湖島那群混蛋，抓壹大群獵人去。先是問我們，在大延山有沒看過宮殿。我們都說不知道……又問我們，知道不知道，通往地底的壹些深洞、深潭之類的。我們這些獵人，就帶他們去了。”
　　“地底？宮殿？”滕青山很容易推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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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青山沿著大延山壹路往西，直至看到滕家莊，站在山上，遙看空蕩蕩的滕家莊，滕青山心底壹陣酸楚。
　　六歲那年，自己就是在這練武場舉起壹百斤大石的，父親興奮的當晚喝的都快醉了，族內壹群人都爭執著是否要送自己進歸元宗。
　　第壹次上山打獵，自己打到雪貂、狼王，回到莊裏，莊裏族人們歡呼猶在耳邊。
　　十四歲那年，鐵山幫二當家殺來，自己出手抵擋，震懾對方。
　　壹幕幕場景，無法忘記。
　　“這是我滕氏宗族的根！而今天，必須遷移。就是因為……青湖島！！！”壹切都是因為青湖島！滕青山從來沒想過，青湖島會來抓壹個樸素的鄉下漢子，“爹死了，我娘她也……”滕青山很清楚。
　　這麽下去，母親心力衰竭，活不了多久。
　　爹娘！
　　今生滕青山最看重的，看得比他性命還重！而這壹切，因為青湖島而剝奪了！
　　“為了爹娘我能忍，忍所有能忍的！這壹切沒了！”滕青山壓抑在心底的怒火在咆哮，他雙目隱隱發赤。前世妻子‘小貓’的死，令滕青山瘋狂之極，壹怒殺向red組織，將整個組織壹舉覆滅！
　　而今世，這壹次滕青山怒火，絲毫不下於前世那壹次！
　　這是要害！
　　這是逆鱗！
　　任何人都有最重要的東西，當這最寶貴的被掠奪，就是再溫和的人都會發狂。更何況……滕青山本來就是壹頭收斂了利爪的孤狼！從前世七歲開始就在殺戮中度過的狼！
　　到了此刻，無需再忍！
　　滕青山唯壹的念頭就是——殺！殺！！殺！！！
　　用前世學會的殺手技能，壹切手段去殺！
　　用內家拳賦予他的特殊能力去殺！
　　不顧壹切……不折手段的去殺！
　　釋放出心底所有怒火，無需任何忍耐，只需要殺！！！
　　“青湖島……”滕青山解下包裹，先戴上人皮面具，刀疤中年男子的人皮面具。隨後戴上那天鷹爪手套。全身筋骨微微發出聲響，原本七尺六寸（壹米九）的滕青山降低到七尺二寸（壹米八），身體變壯了很多。
　　滕青山目光幽冷，好似壹頭孤狼，看向深山！
　　就他壹個人！
　　別無牽掛！
　　“開始吧！”滕青山整個人瞬間壹竄，瞬間消失在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