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春天

縱虎嗅花

都市生活

中考結束後的那個夏天,雨很……
中考結束後的那個夏天,雨很少,天是那種安靜的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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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這糟糕的問話。

見春天 by 縱虎嗅花

2025-4-16 17:31

  ……

  這糟糕的問話。

  江渡滿臉通紅地看著他, 憋了半天,說:“魏清越,妳怎麽這樣啊。”真恨不得自己長兩只長耳朵, 手壹拽, 就能耷拉下來遮住臉。

  “妳昨天不是問我身體怎麽樣嗎??”魏清越眼底又開始有幽光流動,“和我壹起睡吧,江渡。”

  天哪, 這個人……江渡覺得自己不甩他壹巴掌好像都不符合正常人的反應, 她腳趾頭都要紅了,頭發絲都要紅了。

  整個城市都燃著熊熊大火。

  江渡不會罵人, 更不會打人, 她才不舍得打魏清越,他挨的打夠多了, 要是現在眼前有人敢動壹動魏清越,她壹定比過去勇敢,沖上去保護他,哪怕, 再壹次成為豬頭。

  吃力思考半天後,江渡最終坐上魏清越的車,因為, 他又說,去我家裏看看總行吧?

  江渡沒辦法拒絕。

  “妳跟家裏人說我們的事了嗎?”魏清越在車裏問她, “我們在壹起的事。”

  江渡明顯犯難的表情,他都不用腦子的嗎?怎麽說?8月31號還沒有見到魏清越,9月1號就跟他談起戀愛?

  魏清越好像永遠知道她的內心活動,他很快說:“那我告訴他們吧,最近去妳家壹趟。”


  說完, 他的壹只手伸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撫的意思。

  “魏清越,我覺得,”江渡艱難開口,“我們其實壹點都不了解彼此,妳不覺得這樣太快了嗎?我總覺得很不真實,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又遇見了妳。”她眼神迷離起來,往窗外看,似乎想從夜幕下的燈海、人流、大廈和店鋪中找到真實的證據。

  魏清越瞥她壹眼,眼神濃濃的。

  他壹時沒接話,只有車子奔跑的聲音。

  “我們還年輕,路還很長,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來了解彼此,江渡,快三十歲的人了,沒好好戀愛過,妳不寂寞嗎?”魏清越又看過來壹眼,不需要她回答,“我寂寞,也許吧,妳沈迷於文字,有妳自己的天地,不需要別人。但我需要,我俗人壹個,想跟女人談戀愛,想跟女人睡覺,最好三天五天都不要下床,”他下意識皺起眉,“我有時,真的覺得自己都快變態了,煩躁到極點,那種太想抓住點什麽,壹覺醒來,卻兩手空空的感覺太可怕了。”

  他頓了頓,“我是不是嚇到妳了?我承認,我心裏太焦慮,壹想到自己居然已經二十八歲了,連心愛姑娘的影子都摸不著,時間壹點壹點地消耗流逝,留無可留,我真是壹秒鐘都不想再等,”忽然長長吐出壹股郁結之氣,“老子真他媽受夠了。”

  每壹個字,都在江渡心裏擊起巨大回音,路燈掠過車內,像荒原上的黃昏,她眼睛變得濕漉漉的。

  “這些年,我每天都在等妳,從妳走的那天開始,我就壹直在等妳,等妳來找我,來看看我。”她的聲音非常輕,“我哭了很多次,妳總不來,沒人告訴我妳還會不會來。”

  魏清越險些闖了個紅燈,他快速瞥她兩眼,等這團紅燈轉綠,車速放緩,靠邊停了。

  “怎麽會呢?如果妳真的想找我,妳隨時可以問張曉薔,我也壹直想辦法聯系妳,可我聯系不上妳,我知道捉刀客就是妳,早就猜出來了,語文老師第壹次在班裏讀妳作文,我就知道信是妳寫的,我聽了壹學期妳的作文,妳每篇作文寫了什麽我都記得,妳的每壹封信,我現在可以倒背如流。”魏清越眉頭鎖著,惑然搖首,“我不明白,妳為什麽說會找不到我,我上科普視頻,也是想多壹個讓妳看到我的機會,我能做的,都做了,怎麽可能找不到我?”

  江渡只是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樣子很淒楚,魏清越望著她那雙哀愁的眼,停止了追問,他說:“好吧。”

  江渡卻喃喃開口:“妳怎麽到現在才來找我?我都成老姑娘了。”

  魏清越被她問的無可如何:“我在找妳,我從沒停止過找妳。”他看見她皺了皺鼻子,只好綻出個笑,溫柔地摸她小小的臉,“不老,幸虧不是九十歲。”

  淚水沾到掌心上,灼烈傷人,魏清越指腹不斷從她臉上捺過去,忽然攬過她肩頭,狠狠親吻。

  地地道道的男人體格,那麽有力,他的氣息強烈地撥動著她,江渡在魏清越的臂彎裏浮浮沈沈,仰面承受,她頭發那麽長,散在他身上。

  這段路,霓虹變得稀稀疏疏,魏清越把她松開後,手指不忘輕輕撥她秀發,低聲問:“有沒有好點?”

  江渡臉潮紅而熱,她點點頭。

  魏清越手指移開,又笑了笑:“還需要我吐口水嗎?”

  江渡壹張臉,四周全是亂亂的黑發,人顯得蒼白,她說:“我今天沒塗口紅。”

  魏清越頓時明白讓他吐口水什麽意思,他問她:“我可以開車了嗎?”江渡無聲頷首。

  他的房子,在黃金地段,交通便利,設施齊全,魏清越問她要不要吃點水果,他記得張曉薔每次吃飯都很喜歡吃水果,他也就認為,女孩子應該是比較喜歡吃水果的。

  “我想吃葡萄,”江渡說,“青色的,要很甜的那種。”

  魏清越笑:“誰知道妳說的哪種,過來壹起買。”他牽住她的手,進了壹家便利店。

  水果五顏六色,很漂亮,江渡開始挑葡萄,魏清越也在旁邊站著,櫃臺那,有個醉醺醺的中年發福男人進來就問:“我說,妳們這有沒有帶壹粒壹粒的套?”

  店員是年輕的女孩子,好像見慣大場面,波瀾不驚:“您說什麽壹粒壹粒的?什麽牌子?”

  “我要是知道什麽牌子還問妳嗎?就是帶粒的套。”男人嗓門太大,引的人都往這邊看。

  女孩子給他指了指:“麻煩您自己看,要挑哪種。”

  “能把娘們操翻天的那種,妳們賣不賣啊?”

  便利店裏有人笑出聲,店員終於尷尬起來,捂了下嘴,繼續面不改色給他挑出壹盒來:“您是說螺紋還是顆粒?要哪個牌子?”

  櫃臺那嘟嘟囔囔個不停。

  魏清越笑而不語地聽著,他看看江渡,兩人目光壹碰上,她忙避開,慌慌的,說:“我還想買點藍莓,對眼睛好。”

  結賬時,魏清越順手拿了壹盒什麽東西,非常自然,跟她的水果放壹起,收銀員忍不住多看了魏清越幾眼,又看看江渡,莫名笑了笑。

  出來時,魏清越壹手拎著袋子,壹邊很自然地去牽她手,江渡卻躲開了,她的警惕上來,猶豫問:“妳看過《德伯家的苔絲》嗎?”

  魏清越沒看過,他壹邊誠實回答,壹邊拿出了手機搜索,匆匆幾眼看完簡介,很沈默地笑了笑,片刻後,說:“妳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略作思索,他看著江渡說:“我送妳回家吧?”

  江渡看他往停車場方向走,自己卻不動了。

  魏清越回頭,江渡動也不動地說:“我想上去看看妳的家。”

  “不怕我□□妳了?”魏清越開起玩笑,江渡勉強笑笑,臉色很差,他立刻後悔非常,想起她的身世,覺得自己這玩笑開的實在太過混蛋,他斂了斂神情,說,“對不起啊,別往心裏去。”

  手重新被魏清越牽住,他掌心幹燥,有力,江渡卻壹手心的汗。

  進了電梯,魏清越沖她無聲壹笑。

  他的家實在太大了,又寬敞又明亮,江渡站在門口微微壹楞,魏清越給她找出壹雙女式拖鞋,她低頭看看,再擡眼時,狐疑而警覺。

  拖鞋很新,從來沒人穿過。

  “我住進來時,所有日用品都買了兩份,我壹份,妳壹份,我想萬壹哪天有機會帶妳來,用著方便。”魏清越淡淡跟她解釋,江渡這次徹底楞住,她整個人,在看到拖鞋上未剪商標時真正松弛下來。

  她壹直喜歡著他,想念著他,但她不是沒長腦子的傻子。

  洗過手,江渡打算用紙巾擦的,魏清越直接給她壹條新毛巾。

  “來,給妳看看我們的家。”他忽然說“我們”,江渡的心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酸了。

  “主臥,看到沒,妳的梳妝臺。”魏清越觸碰了下手機,窗簾緩緩打開。

  除了床,衣櫃,主臥裏有個梳妝臺,是為江渡準備的。這些年,魏清越堅持認為這棟房子,江渡會來住,他當時在裝修時咨詢了張曉薔的意見,問她女孩子都需要什麽。

  他把江渡按到梳妝臺面前坐下,鏡子中,人影模糊,魏清越略尷尬咳嗽壹聲:“估計阿姨看沒人用,壹直沒給我打掃這塊,回頭我要說說她。”

  “這是我的嗎?”江渡反手握住他搭在肩頭的手,魏清越說句“當然”,又領著她,參觀開放式廚房、衛生間,最後去的書房。

  書房尤其大,壹張長長的實木書桌在最中央,書架則做了整整兩面墻。

  角落裏放著壹盆高高的植物,綠葉鮮嫩,魏清越雖然不愛整理家,但對書房格外照顧,壹次也沒忘記給綠植澆水。

  “這面墻放我的書,這壹面是妳的,等我賺的更多點,我們換個日式枯山水小庭院,當然,也不純粹是,算是加入這方面因素,”魏清越開始說未來的設想,打著手勢,給江渡比劃,“大概這個位置有棵主景樹,對了,我給妳看我自己設計的效果圖,妳有什麽意見或者想法,我們可以聊聊。”

  他拽江渡到客廳,先打開電腦,又翻出自己畫的草圖,壹臉的興致盎然。

  圖有點潦草,但軟件搞出來的效果圖很清晰,魏清越為此研究了很久《日本造園心得》。

  “妳喜歡嗎?妳要是不喜歡日式元素我們可以換,我考慮的是,中式庭院占地面積太大,不現實,看得見風景的房子妳住起來心情應該會更好,希望我沒猜錯,妳喜歡自然,我們可以種壹棵梅中圖書館跟前那樣的樹?”魏清越認真問著她的意見,說著莞爾,“我跟妳壹起住,不會再黑漆漆的像個人嚇到妳。”

  江渡捏著他的手稿,沒去看,也沒看電腦,她只是靜靜看著魏清越。

  他眼睛裏光芒四射,他的計劃裏,她壹直都在。

  江渡不知道是什麽支撐著魏清越能維持住這種狂熱,他可以做到十二年裏,日復壹日,年復壹年,把她當作就在他的身邊,在他的生活裏。

  她眼角慢慢溢出眼淚,魏清越本來在跟她解釋每壹處設計理念,壹擡頭,怔了怔。

  江渡就這麽看著他,眼淚直流,大顆大顆往下滾落。

  空氣中漂浮著最後壹次值日的塵埃,用力壹吸,就能全吸到肺裏去,塵埃生出的遺憾和悸動全都吸到肺腑深處。

  “那我們結婚吧。”她抽了下鼻子,終於搶先他壹次,把這話說出來。

  魏清越怔了幾秒,嘴角先是輕輕壹扯,繼而,他笑出聲,壹直笑,笑到帶起咳嗽聲,咳嗽聲又帶的他眼睛濕濕的,軟軟的。

  他道:“這種話,還是男人先說比較好,妳怎麽還跟我搶起來了?傻子。”

  這個晚上,江渡留了下來,她當著魏清越的面給老人打電話,裝作很平靜的樣子:“我在魏清越這裏,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她火速掛掉電話,耳朵紅紅的,胸膛起伏著。

  江渡從沙發上站起,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那,魏清越眼神壹直跟著她。

  她看著外面的燈火,也看到身後魏清越走過來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壹步步靠近。

  呼吸慢慢屏住,江渡覺得牙齒都在打顫,聲音是什麽力量硬生生從嘴裏拽出來的:

  “魏清越,妳什麽時候賣身?”

  夜色濃,壹寸寸,壹寸寸沈的更深。

  身後的人影站定,他的回答非常幹脆,就像他壹貫的作風:

  “今晚。”

  當然,男人不忘補充:

  “如果捉刀客同學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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