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章 美人在販賣人口的路上
　　雲館不是很難找，順著老郎中敘述的道路往前走，就會發現城裏居然還立了壹些奇怪的路標，壹開始原青他們沒有註意，那是因為拐角處那些火紅的旗幟飛揚，好像進了國際壹條街，大家以為是賣零食的。
　　沿著路標走到了盡頭，是壹處嶄新的府邸，門大大地敞開著，正好有人背著劍從裏面走出來。
　　原青點點頭，應該是這裏沒錯了。
　　三個人走進去，卓玉向來是不輕易開口說話的，他瞇著眼睛站在院子中央四處張望。
　　不壹會兒，從屋裏應出壹個笑嘻嘻緋衣的少年，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顯得十分親和可愛。
　　駱靜咳嗽了壹聲，上前禮貌地施禮，“我師兄被邪虎所傷，想請妳家主人給他看看傷口。”
　　緋衣少年眨眨眼睛，看了看原青和駱靜，“我家主人診金很貴。”
　　這幾年仙山派仿佛悄悄富裕起來，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總會有弟子的各種叔叔上山慰問帶來壹些金銀之物，於是大家手上也有了零花錢，駱靜想了想，身上的錢應該夠治原青腿上的傷，“要多少銀子？”
　　緋衣少年宛然壹笑，“不要銀子，只是我家主人親手治的人，都要屬於我家主人。”
　　“什麽？”駱靜瞪大眼睛，這是什麽鬼規矩。難道說從這裏出去的人，已經都賣身於雲館主人？
　　這裏該不會是地下組織倒賣人口的吧！
　　緋衣少年仿佛早就習慣地看到別人驚訝不已的表情，等到原青和駱靜吸口氣之後，才慢吞吞地說：“他腿上的傷還用不著我家主子親手醫治，只要拿些藥內服外敷就可以了。”
　　緋衣少年把手伸到駱靜眼前，壹瓶藥和幾貼膏藥樣的東西。
　　早說就好，何必繞這麽壹大圈，駱靜都快被這少年氣得有眼淚流下來。
　　“膏藥加熱敷在傷口上，再把外面的白布揭下來即可。不貴，壹共三兩銀子。”
　　原青接過藥，忽然發現卓玉正坐在房頂上，托著腮往下看，他的長發被風吹的向上飛揚，手裏捏著壹根小小的狐貍毛。
　　緋衣少年仰起頭，“那是我家主人的臥房，踩壞了上面的瓦片我家主人會生氣的。”
　　卓玉把手指打開，白se的狐貍毛飛走了，轉眼間他已經從房頂跳下來，笑得眼睛瞇起來，“妳家主人要什麽名字？”
　　緋衣少年道：“雲薇。”
　　卓玉微微壹笑，眼中那黑se的蓮花似乎瞬間綻放開，亮光處就像布滿了壹顆顆的水晶。
　　許多人都看得驚呆了。
　　原青吃了藥，感覺到有壹股清新的氣流順著經脈流通，被邪虎傷後胸口那憋悶立即緩解，頓時對這雲館的主人多了幾分佩服，“不知道雲館主人可在？”
　　緋衣少年還看著卓玉發楞，原青咳嗽壹聲，他才回過神，聽著原青重復了壹遍剛才的話，他笑著說：“我家主人出診去了。”
　　原青頓時覺得有些遺憾，再看看這華麗麗的蕓館。如果小師妹能學到像雲館主人那樣的醫術，師父師娘壹定會很高興。
　　壹股濃濃的草藥味兒在小小的院落中彌漫。老人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看著不遠處擺弄花花草草的少女。
　　她壹身淡藍se的衣裙，立在花海之中，微微壹側頭，清秀的眉眼，淡紅se的嘴唇，像壹朵散發著清香的茉莉花，在風中搖曳著輕顫。
　　“妳回去之前，我要交代給妳壹件事。”吃雞腿的老頭，表情少有的正經，“我要妳替我去醫治壹個人。”
　　醫治壹個人？美人擡起頭。
　　“不能問他的身份，看他的臉，而且從此以後，每隔壹段時間，只要他有需要，都要去醫治他。這是我對妳這個徒弟唯壹的交待。”
　　“如果我不去呢？”美人的眼睛在閃爍，反正尊師重道這句話挾持不了她。
　　“妳不是對‘因緣鏡’很感興趣嗎？”老頭賊賊地笑，“那就別錯過。”
　　日上三竿，美人沒有起床，但是沒有誤行程，有人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再放進馬車，她在馬車的軟墊上打了個滾，叫了聲，“唔，林寒。”
　　白馬開始揚蹄，這樣趕路好愜意。就算這是古代她也滿足了，畢竟在現代，她還沒有混到早晨不想起床被人抱著上車這種待遇。
　　凡是幹大事前不是都要做個夢嗎？那就做壹個吧！美人想著，慢慢進入了夢鄉。
　　日有所思，必有所夢。
　　如果不是臨時被老頭派去走這麽壹趟，大概自己會去找尚在遊歷中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大師兄，二師兄，美人嘆口氣，集中精力做夢。
　　忽然之間聽到撞鐘聲響，美人眉毛皺了壹下。
　　“路過了寺廟。”林寒的聲音清脆，尾音帶著回旋，就像剛長出的嫩葉子，顏se純粹幹凈。很好聽的聲音，傅羅嘆息壹聲，可惜了。
　　那樣的眼睛，那樣的聲音，讓人期待他的臉，從小時候的過於消瘦，到現在，那張臉從來沒有出奇過，那個再正常不過的模子實在不能長出壹朵花來。果然這世間所有的事不會十全十美。
　　傅羅爬起來，撩開馬車上的簾子往外看。
　　和仙山派壹樣，這座寺廟外站著許多來拜師的孩子，壹個俗家弟子站在前面，大概是試這些孩子的資質。
　　傅真人說過，佛家昌盛那是因為在幾百年前，佛家出現過壹位佛祖轉世的弟子，這位弟子在凡間留下許多修煉的方法，還有壹些測試弟子是否有佛緣的法術，那法術雖然簡單，卻是佛門的入門心法。傅羅忽然之間對這個法術很好奇，“聽說佛門並不怕那法術外泄，是真的麽？”
　　林寒道：“那是因為佛家講究佛緣，沒有佛緣即便是知曉修行辦法也是無用。”
　　傅羅認真地聽著，想了想，“可是為什麽人壹定要修行呢？”
　　林寒不說話了，揚起鞭子趕著馬匹。
　　傅羅後來才想明白，原來修行只是因為牽掛，牽掛著某個人某件事，就像是被壹根線拽著，人說參透世間所有才能成仙，成仙是為了什麽呢？是想看清那個壹直牽引著自己的人。所以成仙並不是看透壹切，而是更加的執迷不悟。這是罪嗎？不，這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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