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功勞

　　唐氏身邊的丫鬟紫鶯端來壹杯茶放在桌子上。
　　唐氏見到紫鶯心中又是壹緊，她心中委實愧對王爺。
　　梁王雖然暗中迎娶了兀良哈部的女子，但也是無奈之舉，他們需要兀良哈部的支持，否則爺不能將王爺在世的消息隱瞞十幾年。
　　但王爺壹直待她很好，將許多事托付給她，還讓紫鶯貼身保護她。
　　她能回報王爺的不多，只能幫著王爺安插壹些眼線，打聽京中的消息，掌控德妃母子，希望關鍵時刻能助王爺壹臂之力。
　　她也曾想過王爺或許會輸……
　　唐氏深深吸壹口氣，但她願意陪著王爺成敗，在她看來無論是輸是贏，王爺都是個英豪。
　　唐氏讓自己振作精神。
　　唐氏吩咐紫鶯：“再去給李氏那邊送去消息，讓他們的大船準備好。”
　　應聲道：“您放心，正讓那邊盯著呢。”
　　唐氏猶豫道：“我還擔心懷遠侯，萬壹他們的大船開過來，會將李氏的船只劫下。”
　　紫鶯道：“咱們的眼線回來說，懷遠侯在安東衛，那邊還能支撐幾日。”
　　紫鶯說完擔憂地勸說唐氏：“夫人歇壹歇吧，壹會兒暗衛打聽了消息回來，就稟告給您。”
　　唐氏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聽到王爺打了敗仗之後，她就壹直沒有合眼，現在過去兩日了，王爺還壹直沒有消息，難不成王爺真的死在了山中？
　　“我睡不著，”唐氏道，“妳還是再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紫鶯退了下去，唐氏正準備穿上氅衣出去看看情形，只要等到了王爺的消息，他們就會坐船離開，或許還會遇到朝廷的追兵，所以壹切都要安排的妥妥當當。
　　“夫人，”剛出門的紫鶯壹臉欣喜地回來道，“暗衛找到王爺了，王爺明日壹早就能到。”
　　王爺沒死。
　　唐氏眼睛亮起來，臉上滿是驚喜的神情：“說好了什麽時辰？我這就去給平壤李氏的大船送信。”
　　紫鶯道：“王爺說，寅時末就出發。”
　　唐氏頷首，寅時末出發，等到船只遠離之後天才會大亮，到時候就算被大周發現了，那也已經晚了。
　　距離大沽十裏之外。
　　梁王換了壹身短褐，縮在樹林中，從山裏脫逃之後，他整個人就像是繃緊了弓弦，不敢有半點松懈，壹路趕到了大沽。
　　直到現在，身邊圍著暗衛，梁王才能稍稍歇壹歇精神，但不知為什麽，梁王始終覺得魏元諶那雙眼睛盯在他身上。
　　那種肅殺、危險的氣息慢慢將他包裹。
　　也許是他想的太多了，梁王閉上眼睛，拱極城那壹戰魏元諶給他留下的感覺太過深刻，壹時揮之不去。
　　他的安排滴水不漏，魏元諶絕對想不到他會這樣回到大寧。
　　暗衛低聲道：“唐夫人準備好了，李氏的大船明日寅時末就會到。”
　　梁王點點頭，大船雖然到了，卻還有海邊衛所這壹關，張家父子敗露之後，懷遠侯和郭家就開始整飭沿海衛所。
　　如今衛所中兵馬不少，壹旦發現海上有異樣，他們就會乘船追擊。
　　除此之外，梁王還有壹樁事放心不下。
　　德妃母子之事敗露，或許魏元諶已經獲知他與平壤李氏有往來。
　　好在他另有準備。
　　明日他不會與李氏大船壹起走，而是會先壹步坐小船離開近海，就在距離海邊稍遠的地方停了壹艘福船，他會登上福船向北而去。
　　至於唐氏和平壤李氏的大船，本就是用來吸引沿海衛所的。
　　只有朝廷將精神都放在李氏的大船上，他才能順利脫身。
　　他絕不會將最後的退路系在唐氏和平壤李氏身上，想要活命就不能相信旁人，只有將壹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踏實。
　　除了要逃回大寧之外，也能借機挑起大周和平壤李氏的爭鬥，這次前來救他的是李氏世子，朝廷殺了王世子，又知曉李氏早就與他結盟，李氏以後就只能義無反顧地和他聯手對抗朝廷。
　　……
　　壹艘大船靜靜地停在海面上。
　　顧崇義擡起頭看著天上的雲朵，出來許久了，夫人和珠珠現在應該已經想他了吧！
　　這壹仗之後，他就能回京城復命。
　　不知道京城和朝堂上到底是什麽情景，明知道大周政局經歷了壹次動蕩。
　　可他隱隱地有些……高興是怎麽回事？
　　顧崇義看向坐在船頭的魏二老爺，自然是因為他覺得魏皇後心胸狂廣，比皇上更有眼界，絕對與那二傻子無關。
　　顧崇義正想要回到船艙中，船頭的魏二老爺壹下子跳起來，沖到顧崇義面前：“想好了沒有？”
　　顧崇義皺眉：“想什麽？”
　　“回去要什麽獎賞我家諶哥兒？”魏二老爺目光閃爍不懷好意，“諶哥可是將親手抓住梁王的功勞奉到妳面前，妳總要有些表示。”
　　顧崇義臉壹紅，魏三爺送來消息，讓他在這裏等待梁王的福船，若是壹切順利，他自然會親手抓獲梁王。
　　這功勞……的確不小，可他卻沒想要貪功。
　　魏二老爺道：“妳可別想賴賬。”
　　顧崇義皺眉：“到時候就說是妳抓到了梁王，這些事與我無關。”
　　魏二老爺伸手扶住額頭：“我怎麽覺得頭暈眼花，定是這些日子在妳這裏耗費太多，恐怕明日我幫不上忙了。”
　　顧崇義心中氣急，他雖然不知道魏家這傻子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但他知曉定不是什麽好事。
　　顧崇義眼皮又是壹陣亂跳，正想要清靜壹會兒，魏二老爺那只蒼蠅又飛了過來。
　　“只要妳答應我三個要求，”魏二老爺道，“就算妳還了恩情如何？”
　　“不行。”
　　“壹個。”魏二老爺可憐巴巴。
　　顧崇義仍舊拒絕：“不行。”
　　“要不這樣吧，”魏二老爺道，“答應我們家諶哥壹個要求好了，不過我家諶哥兒好像也沒有什麽可求妳的。”
　　顧崇義冷哼壹聲，淡淡地道：“魏三爺查到沿海衛所的事，我也算欠他壹個人情，就算答應他三個要求也無妨。”只要不是魏從智，其他人都好說。
　　“真的？”魏從智心中大喜，“那我現在就去告訴諶哥。”
　　魏三爺……
　　顧崇義向周圍看去，魏三爺此時不在附近吧？正思量著，只聽“噗通”壹聲，魏二老爺跳入海中，濺起壹朵浪花，身影眨眼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