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術

會說話的肘子

都市生活

2022年,秋。
淅瀝瀝的小雨從灰色蒼穹墜落,輕飄飄的淋在城市街道上。
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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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成年禮

夜的命名術 by 會說話的肘子

2023-1-16 17:15

  庫爾舍瓦勒國際機場裏。
  這裏停靠著世界上最貴的私人飛機,波音757。
  這樣壹架飛機,即便是地勤人員、機組人員看到了,也會忍不住側目許久……因為這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
  壹般情況下,這樣的飛機上都會噴塗有公司名稱,亦或是家族姓氏,以此來彰顯自己雄厚的財力。
  然而,這架飛機上什麽都沒有,只有它的編號。
  格外神秘。
  這架波音757在機場裏已經停靠了半個月時間,光是停靠在這裏每天的停機費、機組人員工資,恐怕就要7萬多元。
  很多二線大佬的私人飛機其實都是托管式的,會有專業的公司幫他們營運,不然他們壹年幾千萬養著也心疼。
  但這架私人飛機的主人,好像並不在乎這些。
  飛機裏有壹名機長、壹名副機長,四名空乘、壹名廚師,甚至還配了壹名安保人員。
  但安保人員不是保障飛機安全的,而是負責監管這些機組人員……
  此時,私人飛機的機組人員正忐忑等待著。
  這些機組人員都是老手了,每個崗位都經過層層選拔,空乘要幹練、要美麗端莊、要保持體重,機長被要求從業飛行時長在12000小時以上。
  但他們依然很緊張。
  因為,沒人給他們說等待的是誰,也不許問。
  所有機組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他們需要隱瞞自己的壹切見聞,並且……隱姓埋名的生活10年。
  所有工作人員都被沒收了通訊設備,還有安保人員專門負責管理他們。
  作為補償,他們得到的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報酬。
  更關鍵的是,這架私人飛機從買回來之後,就壓根沒有上來過乘客。
  機組人員只是接到命令前往印度、尼泊爾、法國、荷蘭……待命。
  他們每次去壹個地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等著,等待壹個可能會來、也可能不會的乘客。
  波音757無休無止的飛著,他們卻連乘客都沒見過,就像在為空氣服務。
  某壹刻,他們甚至會對自己的工作產生懷疑,他們真的是機組人員嗎,這架飛機真的會有人坐嗎?
  那壹趟趟空艙飛來飛去,就好像燃油不要錢壹樣。可是,他們已經在這架飛機上工作很久了,即便沒人來乘坐,他們的工資卻還照發,甚至還有獎金與加班費……
  下壹刻。
  他們看見壹隊黑色的轎車駛來,車門打開,卻見慶塵穿著運動服,看起來就像是壹個要去上學的學生。
  機長和空乘楞住了,原來是這位!
  白晝之主,慶塵!
  如今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還有人不認識這位?天天都在熱搜上掛著呢!
  直到這壹刻他們才明白,這壹整架私人飛機,都只為這壹個人服務。
  所以,就是慶塵去了哪裏,他們就會被要求飛去哪裏待命。
  不論慶塵是否用到他們,但只要對方需要,他們就壹定在。
  這是胡氏集團為慶塵提供的專屬服務。
  不止是機組人員,還有胡氏聘請國內退伍情報人員在世界各地建立的安全屋,以及運輸機空運的兩輛跑車……
  其實慶塵壹次都沒用過,但胡氏集團壹直給他準備著……
  慶塵說真不用,胡小牛說,這是胡氏集團大股東應有的待遇。
  如今胡氏已經成為全球最大的跨國集團之壹。
  它業務涉及軍工、機械肢體、藥物研發、虛擬世界開發、化工、農業、新能源、汽車制造、浮空飛艇制造、半導體、航空航天……
  太多了。
  曾經被王國、未來組織殖民的地方,在昆侖將他們摧毀之後,當地都會立刻出現胡氏集團的身影,而胡氏集團背後,則是裏世界的慶氏。
  胡小牛的父親胡大成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沒有沾沾自喜,而是以1塊錢的價格將股權的70%轉讓給了慶塵,22%轉讓給了昆侖,自己只留下了5%,胡小牛3%。
  胡氏集團是上市公司,所以壹切超過5%的股權變更,都需要公示。
  當這場股權交易公示時,第壹時間沖上了熱搜,許多人疑惑不解胡大成為什麽這麽做,但他的回答是:在壹年之前,他的胡氏集團市值不過700億,如今他手裏只有5%的股權,卻價值1700億。
  在胡大成看來,生意不是要把所有錢都賺到自己手裏,而是要懂得選擇。
  去遠方時,到底去哪不重要,與誰同行才重要。
  現在,他依然是胡氏集團的董事會主席,替所有人掌管著這家公司,他依然會去員工食堂吃飯,依然過著平靜的生活,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同。
  唯獨有壹點,胡氏集團的許多生意,開始從明面轉入地下,繼續悄無聲息的進行著。
  當股權轉讓完成之後,許多人媒體記者都想聯系那位新的大股東慶塵,然而這位慶塵卻像是人間蒸發了壹樣,誰也找不到。
  其他集團的董事長,都或多或少接受壹些采訪,大佬們會給記者壹些紅包,還會給壹些豐厚的車馬費,讓記者把自己報道得好壹些。
  但慶塵似乎根本不需要那些虛名。
  這位白晝之主似乎不是壹個活在世俗裏的人,他更像是壹個活在另壹個世界裏的神,觸不可及。
  可問題是,國內如今的熱點幾乎都繞不開他。
  現在,四位空乘看到慶塵的瞬間,只覺得世界都明亮了,仿佛壹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先前他們還在想,也不知道是哪個土豪有錢燒的,學別人買私人飛機也不用,人傻錢多。
  但現在他們發現飛機的主人是慶塵,立馬覺得壹切都合理了。
  慶塵下車後,第壹眼看見的並不是美麗的空乘,而是她們身後持槍的安保人員。
  這是他的本能反應,戰鬥直覺。
  機長有些緊張的說道:“您好,我是這架飛機的機長,很高興為您服務,我們將在12個小時後抵達目的地……”
  慶塵轉頭看向他笑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吃人。”
  說完,他從人群中走過,走進機艙內坐下,安靜的等待著起飛。
  壹位空乘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優雅的姿勢蹲在慶塵面前,微笑著問道:“慶先生,現在是午夜0點42分,您需要什麽夜宵?”
  “不用,我不吃東西。”
  “是否喝點什麽,飛機上有50年份山崎威士忌、1957年的波摩威士忌,它於1957年蒸餾,2011年裝瓶,還有1907年的白雪香檳‘沈默之船’……”
  “謝謝,我不喝酒,我自己帶了水,”慶塵笑著說道,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能再喝不明來源的水了,食物也壹樣。
  不是他身份有多麽高貴,而是取決於,他對敵人有多大的威脅。
  空乘微笑離開,待她回到備餐間,其他三位空乘立馬小聲說道:“怎麽樣怎麽樣?”
  她失落的搖搖頭:“根本就不給我服務的機會啊,他好像什麽都不需要。”
  這價格昂貴的私人飛機,好像就只是對方的壹個交通工具,沒有任何附加價值。
  然而就在飛機剛剛關閉艙門的時候,慶塵忽然主動走進了備餐間,他先是看了安保人員壹眼,對方立刻起身:“家長,準備好了。”
  “確定可以自動起飛?”
  “確定,慶氏的技術。”
  表世界的任何壹架飛機本身就有自動駕駛模式,但它僅限於自動降落、自動飛行,但自動起飛是不行的,這還得依靠胡氏從裏世界搬運回來的技術。
  慶塵點點頭,他敲了敲駕駛室:“開啟自動駕駛模式,然後跟我走。”
  說完,他轉身往艙尾走去,安保人員為他拉開衛生間的門,卻見慶塵壹步踏出,竟消失在了衛生間墻壁上的透明波紋裏。
  機組人員全都楞住了,這是什麽情況,人怎麽就忽然消失不見了呢?
  而且,您買這飛機不就是為了乘坐嗎,您要有這個穿梭空間的能力,買這個飛機幹嘛?
  卻見安保人員看向他們:“跟上。”
  機組人員逐壹走了進去,門的背後是鄭城的那間書店,路遠正悠閑的坐在椅子上看書:“都已經坐上飛機了,為什麽還要用密鑰之門?”
  說話間,有人從書店裏將密鑰之門關閉了。
  慶塵想了想說道:“現在是博弈階段,多試探總沒錯。”
  這時,他回頭看向機組人員:“勞煩妳們在這裏等待壹段時間,最遲8個小時,在飛機降落前就會有結果。”
  路遠起身:“走吧,去鯨島。”
  “稍等,我換壹身衣服,”慶塵說道:“何老板那麽講究,參加他的葬禮,要穿的正式壹點,不然會被他嫌棄。”
  路遠沈默了。
  ……
  ……
  鯨島緩緩航行在太平洋上,外面的海浪拍打在它的懸崖上,濺出數米高的水花。
  鯨島內,時間行者們全都穿上了整齊的西裝校服,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妳看我的領帶打整齊了嗎?”壹位男生問身旁的女生。
  “整齊了。”
  時間行者們穿的壹絲不茍,以此表達自己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他們要參加壹場追悼會。
  這時,鯨島入口處的密鑰之門打開了,壹位少年身穿黑西裝、白襯衣、黑領帶走進來,緩緩朝著鯨島上的那面青山絕壁走去。
  慶塵臉上、手上的彈片傷尚未痊愈,幹凈的臉上平添幾條血痕,看起來安靜中帶著壹些兇悍。
  學生們見到他,竟是立刻停在了原地,只余下深藍色的海水,拍打鯨島岸礁的聲音,那聲音猶如時間逝去,滄桑又蒼涼。
  慶塵平靜的經過學生身邊。
  那擁擠的人群讓開壹條道路,學生們微微低頭:“小院長好。”
  “小院長好。”
  “小院長好。”
  慶塵微微點頭致意,卻始終沈默著。
  在慶塵之後,家長會回來了,白晝成員回來了,騎士預備役們也回來了,那些離家的遊子全都回到這裏,準備參加壹場葬禮。
  連季冠亞、斯年華這兩位李氏、慶氏的表世界代言人也來了。
  李彤雲牽著小真紀的手跟在江雪身後,兩個小姑娘都換上了黑裙子,胸口紮著白花,壹邊走壹邊哭。
  這悲傷中,有30%是難過於何老板離開了,有20%是心疼慶塵的傷勢,還有50%則是離家出走後、第壹次回來見媽媽時的代價……
  小真紀看到慶塵如今的傷勢,心疼的拉著慶塵的手掌:“師父,很疼吧。”
  慶塵見她們哭喪著臉,便笑著攤開手掌:“小彤雲,送妳個禮物。”
  北美禁忌物,不朽隱翅蟲。
  收容條件:用三十六滴眼淚餵養後認主,每個月都必須重新用十八滴眼淚餵養,否則會飛離800公裏隱匿起來,直到有人再次發現它並用眼淚餵養。
  認主後,可噴射腐蝕液體覆蓋面前30米,每天可使用壹次。
  壹件抽紙、壹只隱翅蟲,確實很適合李彤雲和神宮寺真紀這兩個小哭包。
  此時隱翅蟲聞到了淚水的味道,立刻飛到小彤雲的肩膀上,壹滴壹滴的吸食著她下巴墜落的眼淚。
  待它吃夠了,便任由小彤雲將它抓在手心裏,純金色的隱翅蟲有壹根指頭長,乖乖的也不反抗。
  小彤雲說道:“謝謝慶塵哥哥。”
  慶塵摸摸她腦袋笑道:“不難過了,何老板走的時候沒有遺憾。”
  李彤雲忽然覺得,這句話更像是慶塵對自己說的。
  此時,羅萬涯帶著家長會來了,慶塵看向小三:“準備好了嗎?我們要收點利息了。”
  小三神情振奮:“準備好了,之前在20號城市的時候,蟑螂群被殺了九成,如今全都補回來了。”
  慶塵點頭:“走吧,葬禮要開始了。”
  ……
  ……
  追悼會開始了。
  沒有吹拉彈唱,沒有鮮花和哭喪,壹切都在寧靜中進行。
  慶塵安安靜靜的站在最前排,看著九州的虞成、久染等人擡著木棺,並將其沈入挖好的墳墓之中。
  他沒有將何老板放在青山絕壁上,而是放在了青山腳下。
  因為鄭老板說,放在下面能讓所有人看見,他也能離學生們更近,不會孤獨,何老板其實是壹個很怕孤獨的人。
  木棺被泥土掩埋上,墓碑很簡單,壹張黑白的照片,照片裏的何老板手裏拿著那支黑色權杖,身穿考究的修身灰西裝,笑的格外燦爛。
  照片下是他的名字,何今秋。
  名字下面是慶塵親手刻的壹行字:他是壹個玩劍很厲害的人。
  入土之後,鄭遠東看向慶塵:“妳是他生命最後壹刻,與他並肩作戰的人,也是將他遺體帶回來的人,對大家說點什麽吧。”
  慶塵轉身看向身後的時間行者們。
  他們有的已經成年,加入了家長會或是昆侖。
  他們有的還未成年,還在學校裏學習戰鬥技巧。
  他們有的甚至還很小。
  慶塵沈默片刻說道:“今天就當做是妳們的成人禮了。”
  “在戰爭年代裏,妳們的成年不是從18歲才開始的,而是從庇護妳們的人、與妳們並肩作戰的人死去的那壹刻,就開始了。”
  “從那壹刻起,妳們要學會拿起武器與那些敵人戰鬥,妳們要學會如何保護妳們身邊的戰友,因為戰爭不會管妳今年幾歲。”
  “當羅斯福王國的空中要塞,飛抵東大陸的那壹天,我們所有人都要開始壹次生與死的長征,我們沒有選擇。”
  “不用為了何老板死去而難過太久,他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現在,輪到我們了。”
  “何老板說,他要去的地方不需要勇氣,我們要去的地方才需要勇氣。”
  慶塵說完之後便回到了戰爭要塞。
  離去時,他回頭看向青山絕壁頂端,神代雲羅正獨自壹人坐在上面喝酒,壹小口壹小口的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學生們平靜的散去,所有人都像是積攢著某種力量。
  這時,波音757在航行途中突然遭遇兩架北約戰鬥機襲擊的事情,登上了各國新聞,目前,這架飛機墜落在波蘭,尚未確定是否有人生還。
  當慶塵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忽然陷入沈思。
  他猜到有人滲透到他們內部了,但還無法確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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