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照壁留影

　　曹柘既然這麽說了，那所有的江湖中人，自然都沒有意見。
　　本來就是比試，怎麽比不是比呢？
　　成不成都能白嫖壹式張真人的神功妙訣，這有什麽不劃算的？
　　紫霄宮中的少林方丈，似乎想說話，他認為曹柘這是抄襲……
　　畢竟少林內曾經也有壹塊很出名的留影石。
　　留的據說是當初達摩祖師面壁悟道時的影子。
　　其中是否有藏著不世絕學，不得而知……反正上壹次炮火轟山的時候，已經被毀了。
　　當然，也可能是被光頭會的人帶走了！
　　少林寺如今正在積極追查。
　　曹柘見沒有人反對，便壹步跨出，淩空越下懸崖。
　　人漂浮在半空中，伸手壹引。
　　“來！”
　　漫天的光，近乎完全集中在了他壹人身上，殘陽的余暉已然盡數的暗淡，唯有他壹人獨自光明，就像是天空中升起的第二個太陽。
　　光芒在曹柘的引導下，猶如壹道道星火壹般，灑向那片身後的斷崖絕壁。
　　此時，所有人的雙眼，都被這強烈的光芒刺痛，完全看不清曹柘的任何動作。
　　當光芒漸漸收斂，仿佛化作壹層光衣籠罩在曹柘身上時，他已經飛上了懸崖，然後站在壹株松樹的樹冠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往著那塊懸崖絕壁望去。
　　隨後整個武當山的雲霧，都被抽的稀薄了幾分。
　　只見那原本大致遠觀上看，還算光滑絕壁，此時已經被打磨的猶如鏡面壹般。
　　而這光滑如鏡面的絕壁之上，清晰的浮現著壹道人影。
　　神奇卻在於，每壹個看到這影子的人，所得到的反饋，都不盡相同。
　　“好神奇的壹式劍法！”
　　“我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強的壹招劍術，如果我能學會……不……就算只學得三分之壹，甚至是五分之壹，這天下我便大可去得！”壹名江湖劍客，癡癡的看著絕壁上的留影，神情癡迷地說道。
　　“胡說，這明明是壹招拳法，好強的壹拳，這壹拳至少包含了二三十種不同的勁道，傳聞崆峒派的七傷拳，勁道變化最是詭異、多樣，但是比起這壹拳來，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壹名老拳師，立刻呵斥，否定了那名劍客的說法。
　　“等等，那不是壹招掌法嗎？”
　　“不對！我看到的是壹招刀法！”
　　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雜。
　　各有所見，各有所得，便是同樣看到的都是劍法，得出的劍招相互壹對，也是不盡相同，牛頭不對馬嘴。
　　越是這樣的多變，那些似有所得的江湖中人們，便越是震驚。
　　他們無法理解，曹柘在他們雙目無法直視的那壹瞬間，究竟做了什麽，又在這巖壁之上，留下了什麽。
　　以至於千人千式，每人在這絕壁之下，見到的都不相同。
　　“靠近些！最好是靠近些！”
　　“只有靠的更近，我們才能看的更清楚！”有些人著了魔，完全忘記忌憚，開始飛速的往著巖壁下方靠近。
　　然而壹只金色的巨雕和壹頭插翅的猛虎，卻從天而降，鎮守在了這石壁之旁。
　　任何未經許可，企圖靠近的人，哪怕是武當弟子，也會被它們扇動颶風推飛。
　　“留影成靈，神獸自來鎮守，張真人……果真是好手段，好神通。”少林方丈嘴裏很苦，心裏更苦，卻還是得豎起大拇指誇人。
　　如果有的選，誰又想當壹條添狗？
　　假設再給他壹次機會，他壹定趕緊抓著還未崛起的‘張真人’出家剃度，讓他當個和尚。
　　曹柘飛回紫霄宮來，笑著客氣道：“談不上神通，壹點最近領悟的小手段而已，其實與內功運用，也脫不了關系。”
　　“方丈只需認真修行……”
　　“算了！”
　　剩下來的客氣話，曹柘自己也說不下去。
　　畢竟，有些時候努力是真沒用。
　　如果努力就可以追平差距，世人就不會推崇天才了。
　　少林方丈聞言，也只能轉動著手裏的佛珠，然後道壹聲：“阿彌陀佛！”
　　隨後切換了壹個位置，找到壹個更佳的觀景角度，同樣癡迷的看著那塊絕壁。
　　獨孤求敗同樣也以另類的視角看著絕壁上的留影。
　　相比起其他人，他看懂的稍微多些。
　　“妳用了某種類似於意念的手法，將妳的壹道意念，留在了那塊石壁之上。”
　　“正因為如此，所以每個人看到的都會不同。”
　　“歸根結底，他們看到的其實是他們自己的可能性，妳只是通過某種手段，中轉之後呈現了他們的可能性。妳這樣的手段，已經與神明無異了吧！照見而斷未來，聞影而知因果。”獨孤求敗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的語氣逐漸充滿了驚嘆感。
　　盡管獨孤求敗自負且孤傲，卻還是要承認，曹柘的這等手段，是他生前、死後，都遠無法企及的。
　　聽著獨孤求敗的分析，曹柘笑著點頭。
　　“妳說的對！”
　　“妳說的不錯！”
　　曹柘認為，現在還費力的解釋自己所用的是武功，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何必讓人覺得，他是在凡爾賽呢？
　　“不過，獨孤求敗還是少說了壹點，那就是我的這道留影，是可以回收的。它立在這裏，照見眾生心中的未來自我，卻也是在為我收集群眾的智慧。或許我壹人之悟性，超過了萬人、十萬人，但是當更多的人集合起來的時候，總會有些東西，是我沒有想到，而他們卻歸納總結出來的。”
　　“武學之道，既要見自己，也要見眾生。”曹柘心想。
　　此時，早已迫不及待的劍宮內參賽者們，紛紛拿著各自的牌號，沖到崖壁前。
　　壹次準入六十人，還是依靠之前的牌號先後入場。
　　壹個時辰之後，無論是誰，都必須退出崖壁之下，最好的觀影地段，然後讓後續的人進去。
　　這個時候，又似乎是後入場的有優勢了。
　　因為石壁那麽大，即便是在不那麽好的位置，其實也可以看的。
　　多看壹會，就能多壹刻總結歸納，好像對之後的展示，也更加有利。
　　但曹柘會留下這麽大的破綻嗎？
　　那石壁留影，無論是誰，短時間內可以直視觀看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壹個時辰。
　　壹個時辰之內，他們的所有武學經驗、思想甚至是聯想，都會被消耗幹凈，化作他們最向往的壹招。
　　如果繼續往下看，就只會是雜念四起，亂了方寸。
　　反而讓之前得到的東西，變得支離破碎。
　　唯有等到武學見識，武學手段，以及各種感悟更上壹層樓後，才可前來再看，再添新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