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虎穴義救無名女
鐵漢嬌娃 by 北地色魔
2019-7-25 22:37
壹塊小小木片,立把蝙蝠洞中情調搞亂了,三個美女和車戰,大家沈思不語,「玉觀音」三字尤其捉摸不清。最後還是車戰打破沈寂道:“我們管他那麽多,只有走著瞧,老化子說厲害,可是我們不能呆著不動,阿羽,妳帶路。”
紀翠羽道:“我擔心突襲八卦谷有變化,那會害死四位老人家。”
車戰道:“我決定的事,死也不改。”大家出洞,直奔苗嶺山脈。走了壹天,車戰問道:“阿羽,路線沒錯吧,離八卦谷還有多遠?”
紀翠羽道:“再走壹天半就到了,不到三百裏了。”
車戰著急道:“大佛兒為什麽還不見?沒有他,計劃困難多了。”
莊憐憐道:“正面高峰就是雲霧山。”
車戰道:“快點趕,今晚在雲霧山找洞隙。”
溫倩雲輕聲道:“心情不好,妳還要找洞隙過夜。”
車戰大笑道:“人生苦短,行樂及時,天塌下來我也不管。”
紀翠羽皺眉道:“偏左壹點,到羊場鎮落店好,山洞內豈能常來。”
溫倩雲道:“落店訂兩個房間,他帶阿憐壹間,我和妳壹間,四人壹房,那像什麽樣?”
車戰道:“不行,找大客棧,住院落,夜晚有事好預防。客棧容易被敵發現,地頭蛇的眼線,離不了茶樓酒館和客棧,再有就是渡船和涼亭。”
三女聽來連連點頭,莊憐憐道:“那就不必找客棧了。”
溫倩雲笑道:“客棧比野外方便,食宿自然,尤其我們女孩子,有客棧方便多了。”尚未及鎮,耳聽前面嬌叱聲,四人壹怔,停步愕然。
車戰道:“莫非大佛兒在前面出事了。”
溫倩雲道:“妳亂想什麽?難道大佛兒曉得我們要從這來?”她白了他壹眼。
紀翠羽道:“壹看便知,前面是山坡,聲音發自山坡下面。”
四人奔至山坡上,忽見壹樹下立著壹個女子,車戰噫聲道:“那不是齊大姐嗎。”他發現風流寡婦了。
“誰!她是誰?”紀翠羽問。
溫倩雲道:“是她!風流寡婦。”
車戰道:“不要亂叫,她是清白的,妳們從此叫她大姐,她本名齊豐姿,她這次西來,壹定是找我。”說完,帶著三女過去,朗聲叫道:“大姐,妳在這裏。”走近了,忽見坡下打得翻翻滾滾。
齊豐姿聞聲回頭,壹見車戰,高興笑道:“風流弟弟,想不到妳在這裏,啊呀!還有三位美人兒。”
車戰立即替雙方介紹,笑道:“我是諸葛孔明,大姐壹定在找我?”
齊豐姿道:“不錯!先別說找妳為什麽,請觀鬥要緊。”
紀翠羽問道:“大姐看了很久了?”
齊豐姿笑道:“打鬥壹開始就看到,現在有半個時辰了,對了,妳號天山雁對吧?”
紀翠羽笑道:“別人亂喊,我有什麽法子。”
齊豐姿道:“很有名氣,比我風流寡婦強多了。”
車戰鄭重道:“大姐,妳何必菲薄自己。”
齊豐姿正色道:“管他!我有妳這弟弟了解就夠了,對了,妳們看,三十幾個西南高手,圍攻兩個丫頭,結果如走馬燈壹樣團團轉,大家開了眼界羅?”
溫倩雲道:“那兩女子的劍術,真是奇絕無比,功力比我強十倍。”
齊豐姿道:“她們還只是丫頭,其主人可不得了,伊犁河流域壹帶,稱她為「上帝之女」,功力之高,劍術之玄,我在中原跑遍了,尚未見過及他十分之壹的女子。”
車戰道:“那三十幾個高手中,也有婦女,這批人又是誰?”
齊豐姿道:“西南武林十分雜亂,我也不清楚,看情形,這批人分好幾幫,似被什麽力量湊攏來的,也許就是北極派,不過這場打鬥起因非常好笑,只是兩個丫頭被調戲引發。”
車戰道:“大姐,我們想知道「上帝之女」來歷,妳壹定很清楚。”
齊豐姿搖頭道:“要說清談不上,不過我經過伊犁三趟,略知壹點點,那被稱「上帝之女」的姑娘,前年還不到二十歲,現在算來二十壹歲了,而且是漢人。她有壹批哈薩克手下,號稱「十八羅漢」、「四大金剛」、兩個婢女,兩婢女就是眼前打鬥二女。”
紀翠羽道:“大姐沒有說她姓名?”
齊豐姿笑道:“啊!我湖塗了,她叫余冠英,意思是勝過男人,也因此她把男人看成臣屬壹樣。”
車戰嚇叫道:“玉觀音,老化子提醒我慎防玉觀音。”
溫倩雲道:“錯了,大姐說的是余冠英,不是玉觀音。”
車戰道:“不,老化子有時湖塗,也許他把名字當字號,字眼搞錯了。”
齊豐姿道:“余冠英進了中原,事情更亂了,目的是什麽?”
車戰笑道:“只要她不與北極派勾搭,我認為反而好辦。”
紀翠羽道:“風流種仔妳對她可風流不上了。”
溫倩雲格格笑道:“那塊肥肉吃下不好受,沒有我們好欺侮。”她說溜了嘴。
齊豐姿聞言,向著車戰神秘地笑笑,她豁然三女與車戰的關系了,忖道:“糟糕!短短壹段時間,他搞上了三個,真是。”
坡下這時發出死亡之聲了,陣勢大亂,三十幾個高手,壹連倒下好幾個了。紀翠羽靠近車戰悄悄道:“妳的眼睛不是在看打鬥。”
車戰道:“不看打鬥看什麽?”
紀翠羽道:“那兩個妞兒的長相如何?”車戰笑笑,不與理睬。
“二女身材苗條,臉蛋如瓜子,眉目口鼻,無壹不美,真是上上之選,有婢如此,其主不問可知,無怪人稱「上帝之女」,公子爺,只怕妳會靈魂出竅啊。”溫倩雲擠過來幫腔。
紀翠羽接口道:“那當然,正在因婢思主哩。”
聲音愈來愈大,在樹下的風流寡婦聽到了,大聲道:“兄弟,這下好了,真正最難消受美人恩啦。”
車戰哈哈笑道:“妳放心,她們的嘴巴厲害,心卻不妒。”他忽然問道:“大姐,妳這壹路上,看到我有朋友從這個方向來沒有?”
齊豐姿道:“有,而且就在前面羊場鎮上,那是麻不亂和桑屠,加上壹個巨人。”
紀翠羽高興道:“原來他們追過頭了,”
車戰道:“桑屠好久不見了。”
齊豐姿道:“嚇!二女開始追逐啦,快看,那批高手四面逃奔。”
車戰笑道:“死的死,逃的逃的,真替西南武林丟人。”
齊豐姿道:“兄弟,妳可別小看西南武林,西南邊疆武士,論真才實學不怎麽樣,不喜苦練內外功力,邪門歪道卻十分了得。因邊疆地區人民最好迷信,又因地域關系,毒是家常便飯,男女都有壹套,此外就是施法,妳別搞錯了,不是中原人所崇高的佛法和道法,他們的法力是邪法,高明的並非虛幻,真是神通廣大。”
車戰道:“也離不了符咒之類。”
紀翠羽慎重道:“妳認為符咒是騙人的,真正高手卻非常可怕,達不花和柯哥林就是此中最強的。”
車戰道:“他們為什麽不以邪法來捉我,反使妳們施美人計?”
莊憐憐道:“只怕這是初步之計,初步使盡了無法成功,第二步又會來。不過達不花這人做事十分謹慎,他要盡壹切能力摸清妳,等全部了解妳之後,他下手是十分可怕的。”
齊豐姿哈哈笑道:“這些妹子說的全是真心,阿戰,妳真福氣,告訴妳,達不花不但怕妳武功,說來好笑,據說他還怕妳會法術。”車戰忖道:“無形神功的「九天真言」可避壹切邪幻,豈不等於法術,達不花真是可怕之人。”
“妳想什麽?”莊憐憐望著他。
車戰笑道:“沒有!妳們看,那兩個少女由坡上行來了。”
齊豐姿道:“我們下去,二女是發現我們了,最好別惹她們。”說完領先朝坡下走,車戰等跟著,魚貫而下。
到了半坡上,雙方相遇了,只見二女向五人望望,豈料又互相私語,其中壹女子道:“諸位,請問是由內地來的?”
齊豐姿搶先答道:“二位姑娘!有事嘛?”
問話的少女道:“我叫玄風,她名妙品。這位大姐,三年前,好像在伊犁見過妳?”
齊豐姿笑道:“姑娘好記性,不錯!伊犁好地方,我去過三次,可惜未與兩位姑娘謀面,但我知道姑娘由伊犁來的。”
那名妙品少女道:“請問,中原有兩位最出名的青年武林,不知大姐妳見過沒有?”
齊豐姿笑道:“出名的壹定知道,見不見過很難說,聽口氣,又在剛才看到兩位的武功,莫非想找那兩位出名的青年武林人印證武學,說說看,是哪兩位?”
自稱玄風的道:“剛才那批人,只是江湖混混,下流東西,打贏他們不算勇,不說也罷,我要問的是獨孤乙、擎天神?不是我們要找他,問問罷了。”車戰聞言壹怔,不接口。
齊豐姿啊聲道:“擎天神只是號,叫大佛兒,也只是名,見過,至於獨孤乙……”她望望車戰,又道:“這人神出鬼沒,闖江湖,見到的也不認識他,不過聽說他也來到西南了。”
車戰靈機壹動,接口道:“我曾見過。”
妙品插口問道:“公子,請妳告訴我,他在什麽方向?”
車戰笑道:“好像他在八卦谷出現過,姑娘可知八卦谷這地方?”
玄風冷笑道:“是北極派人的禁地,好!八成他是北極派的人,再會。”二女拱手走了,霎時上了坡。
“餵,妳搗什麽鬼?”齊豐姿抓住車戰問。
紀翠羽格格笑道:“替八卦谷招災引禍呀,他真鬼。”
車戰大笑道:“我車戰不如獨孤乙名氣,叫他找八卦谷要人好了。”
齊豐姿道:“餵!兄弟,妳猜她們找大佛兒和獨孤乙做什麽?”
溫倩雲道:“上帝之女初入中原,如果不找幾個名氣大的顯顯功夫,名兒怎能壹下子轟動,我說呀,阿戰也隨著麻煩來了。”
車戰笑道:“我擔心大佛兒。”
說話之間,快到鎮口了,齊豐姿道:“先找客棧,落好店再找大佛兒他們,不過在街上走走也好,此鎮不大,也許他們會看到。”
上了壹條大街,大出五人意料之外,忽聽後面響起打鑼壹樣的聲音,除了大佛兒還有誰,車戰急急回頭,笑著向大家道:“真是大佛兒,還有麻大哥、桑大哥。”
遊七魄是個單單瘦瘦地青年,眼睛會說話,眼神明亮而隱藏機智,充分表現是個聰明多謀的人,比麻不亂那英氣勃勃地樣子,很多地方不同,只見他快步走向車戰道:“我的風流又多情的兄弟,好久不見,把哥哥想死了。”
車戰大笑道:“七魄不守舍,踏遍江湖塵,日奔三山,夜宿古廟涼亭,想找妳也找不到。”
麻不亂趕上道:“兄弟,他是有計劃的人,七魄雖然在外,三魂尚能守家。”
大佛兒吼聲道:“妳們別亂扯,我在前面落店,大家壹齊去。”
車戰壹面走,壹面將雙方引見,之後齊豐姿道:“桑、麻二俠早有數面之緣,可惜尚未交談。”
麻不亂大笑道:“那是妳不理我們,自己鬧意氣?我們可沒把妳當寡婦看。”
齊豐姿道:“我明白,我明白,二位從未忌視我,我內心非常感激,不過我告訴二位,自從我遇上車弟,我的個性改了,從此不再亂殺人。”
桑屠哈哈笑道:“阿戰的神通真個非同小可,了不起,了不起。”
車戰壹看前後沒外人,立將突襲八卦谷的計劃,詳細說了壹遍,之後鄭重道:“落店吃過飯,阿羽就動身,壹路上留下暗記,引導我們去八卦谷。當她壹切差不多辦妥時,這時也是我們到達的時候了,想來在二更前後,壹到就發動。”
麻不亂道:“把人救出來如何安置?”
車戰道:“這點本想找雷節度派人護送去京,現在聯絡雷老不上,只好改變方法。”
桑屠道:“就算聯絡上雷節度,那也不行,去北京路途太遠。”
車戰指著溫倩雲道:“妳在金銀島吃得開,人質救出後,妳與莊憐憐,還請齊大姐幫忙,直赴欽州灣出海,搭海船去金銀島。”
桑屠鼓掌道:“這是好的辦法,北極派做夢都想不到。”
紀翠羽道:“我呢?”
齊豐姿道:“妳是西南通,妳必須留在阿戰身邊。”
大佛兒道:“攻八卦谷我打前鋒,我鬧過好幾次了,我壹動手,谷內絕對想不到是去動人質。”
車戰點頭笑道:“人說,九個巨人八個笨,妳就是那個不笨的了。”
壹齊進入客棧,吃過飯,車戰把紀翠羽送出店,輕聲叮囑道:“把處女珠呈驗時,特別註意對方眼睛,不管他信與不信,其眼神絕對不同,其中分別,妳是練武的,當然看得出,哪怕他再奸詐,眼神亦有分別,”
紀翠羽點頭道:“我知道,為防萬壹,記住,我爹住於谷的南面,莊伯亦相差不太遠。”
車戰道:“到時我會叫齊大姐,阿憐先奔妳那裏,走罷。”
紀翠羽在黃昏時動身,車戰送到鎮外,及至背影消失在黑夜裏,車戰才回店,大家休息半個時辰,這才由大佛兒領路出發。壹齊分三批,相距不到半裏,估計時間,恰於二更接近八卦谷,大家集中東面,各擇方位,大佛兒首先沖出,約於三丈處,立有喝叱之聲,巨人壹聲不響,如虎躍出,誰能擋得住,勢如破竹,沖進谷去。兵分四路,不到壹刻,谷內喊殺連天,霎時亂成壹片,更奇怪的是,他們是向前谷進,未料後谷同時大亂,簡直莫名其妙。
車戰直搗中心,剛剛接近壹座高樓,忽見暗處閃到齊豐姿,靠近道:“兄弟!後谷是什麽壹回事,這裏我來過,這高樓是空的。”
車戰道:“後谷還遠,怎會大亂?”猛見四個大漢撲到,壹見車戰和齊豐姿,不問青紅皂白,每人手中持壹把粗大鋼棍,吼聲攻到。
車戰還以為是谷中人,壹推齊豐姿道:“閃開,等我收拾他們。”
第壹個大漢的鋼棍適時壓頂而下,車戰大喝壹聲,雙手齊舉,硬把重如千斤的鋼棍抓住,猛壹甩,鋼棍脫手,大漢被甩到十丈外。大漢哼壹聲,人真強壯,落地又爬起,但卻楞在當地。
車戰在情況不明之下,沒有下殺手,那完全因後谷大亂不明之故,當第二個又要撲到時,突聞空中落下壹個少女嬌叱道:“二金剛住手!他不是北極派人。”第二個被喝,舉起的鋼棍,落也不是,收也不好,又壹個楞啦!
齊豐姿聽呼金剛,又見落下的竟是玄風少女,立即招呼道:“玄風姑娘,妳也來了。”
玄風拾起鋼棍,丟給那第壹大漢道:“快攻後谷,不要再打錯人。”
她走向齊豐姿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小姐的四大金剛,諸位因何也來了?”
車戰笑道:“為了過節,姑娘,四大金剛的神力非凡,在下都震麻了。”
玄風笑道:“公子何姓?妳才是神力超凡,空手接棍,只怕找不出第二人。”
齊豐姿笑道:“他叫車戰,是我朋友,姑娘請,事後再談。”
玄風道:“車公子,妳是深藏不露,後會有期。”
當玄風剛走,忽見麻不亂趕來道:“快!快點離開,我們已得手,谷外似來了大批人物接應。”
車戰急急道:“大姐,快去助阿羽,我在北面斷後。”麻不亂壹拉齊豐姿,風壹般奔入暗處,車戰側身壹閃,如電到了北面。
不到壹刻,人影陸續奔到,齊豐姿、莊憐憐、紀翠羽,護著四位老人趕到,車戰催道:“快!不能停。”
壹批去了,壹批又到,大佛兒、麻不亂、桑屠,獨有溫倩雲落後,車戰揮手道:“火速奔回羊場鎮,我在這裏斷敵追路。”
事情非常順利,那完全得自另壹批人物之助,不要問,上帝之女八成親自來了,否則不會把八卦谷重要人物引去後谷。車戰立在北面谷壁之上,那是截斷敵人追往羊場鎮唯壹通路,可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谷內除了喊殺之聲,居然沒有半個人影追來。約半個時辰,他估計敵人是被「上帝之女」壹批人搗得大亂,根本無暇顧及人質,正待回轉羊場鎮時,未料頭頂空中發出兩個絕世高手的聲音,在月光裏,全以超凡的輕功臨空追逐拼鬥,形如兩只巨鷹在空中翻翻滾滾。
車戰壹見,驚忖道:“武林中,輕功之玄,不止我壹個人了,今後非慎重不可。”以他的目力,他看出是壹大壹小兩個蒙面人,憑纏鬥的聲音,很明顯,那是壹男壹女,男的聲波蒼老,女的音如銀鈴,只見翻騰如龍鳳往天,繞攻似鷹翔鶴舞。
車戰立即拿出面罩,也將半面掩去,緊緊在地面草木之間跟著,空中因纏鬥,移動不快,以輕功從地面跟進,還能趕上。空中二人打鬥去向是東北方位,在這種打鬥中,雙方是非難分,車戰絕不能由空中觀戰,要想看個結果,他只有辛苦地從地面追蹤,不出壹刻,已脫離八卦谷很遠了,但空中雙方依然糾鬥難分。當車戰追蹤近五十裏時,猛聽空中同時發出兩個不同的悶哼聲,車戰發現,從離地面二十丈高處,壹大壹小,兩個黑點尤如傷鳥下飄,不禁暗叫:“同歸於盡。”這時車戰身如電射,立即奔向兩個黑點的墜落之處。事情真巧,車戰趕到,還有兩個黑影居然由另壹個方向亦同時趕到,車戰看來人也是蒙面的,從衣著中,看出是兩個老人。
“快點!先察傷勢,等老夫收拾這丫頭。”其中壹個老人發出嚴厲的聲音。
車戰左側就是那個小黑點,他見出聲的老人要向小黑影下毒手,這時沒有選擇,本能地閃出喝道:“住手!豈可殺害壹個無力還手之人。”
那老人陰陰笑道:“妳是什麽東西,敢擋老夫行事?”
車戰朗聲笑道:“欺侮壹個受傷之人,妳才真正不是壹個什麽好東西。”
老人聞言大怒,猛地壹掌推出道:“找死。”
車戰不避,以掌接掌,冷笑道:“滾。”「轟」的壹聲,老頭蹌蹌踉踉,壹連大退四五步,甚至立足不住。車戰無心再交手,閃身傷者之處,伸手壹撈,把傷者撈在腋下,回頭道:“不甘心妳就追來。”拔身而起,車戰不管敵人追不追,去勢之速,使老者呆在當場。
也不知走了多遠,車戰不找人家,也不找巖洞,時剛天亮,當前有條大河,壹看河中有船行著,不假思索,拔身飄上。劃船的是個中年人,壹見人從天降,嚇得「哇」的,大叫起來。車戰道:“別怕!我不是壞人,船家,妳照樣劃。”
船上沒有第二人,車戰立將傷者放進船艙,這時看是個紫衣少女,雖然蒙著臉,估計年紀在二十左右,傷雖重,但她的眼睛還水汪汪的在轉,只聽她問道:“妳是什麽人?”
“姑娘還能說話哩。”車戰道:“姑娘,眼前看妳情勢,沒有時間通名道姓,妳傷在哪裏?”
姑娘道:“遭了那老賊的暗算。”姑娘還在看他,但也只能看見車戰的劍眉風目。車戰無意中與她對上了眼光,雙方都如觸電,不約而同,又趕快分開。
車戰道:“妳中了暗算,對方看情形傷得更重,妳們從空中落下,我當是同歸於盡哩。”
姑娘道:“妳過來,坐到我身邊來。”少女之言,大出車戰意外。
車戰道:“我們已經夠近了,這是行動的船艙。”
少女的身體壹點不能動,時而發出寒冷的抖聲,她似以什麽功力在對抗,輕聲道:“我們說話,不能給船家聽到。”
車戰再靠過來壹點,道:“妳中了什麽暗算?是不是中了「玄冰指」?我先替妳治傷。”
少女道:“沒有用的,妳別管我。”
車戰道:“妳我雖然壹面不識,但我不能有始無終,半途棄妳不管。”說完從身上拿出壹顆奇丹來,送到少女口邊道:“吞下去。”
少女壹見奇丹,驚叫道:“獨壹無二的葵水神丹。”
車戰道:“家師賜丹之初曾說過,我之出山,遲早必遭「玄冰極光」之危,萬壹遇上,先吞此丹,方保生命之危。”
少女搖頭道:“不!我吃妳的,妳如有危險又將怎麽辦?”
車戰道:“此壹時,彼壹時,將來如何不管他,快吞下,我運功替妳治傷。”少女緊咬牙關,把頭亂搖。
車戰道:“到了這個時候,妳還倔強什麽,我又不要妳報答,否則我早把面罩取下了,我不知妳長得什麽樣,難道我有非份之想?”說完,伸手壹扭少女下顎,硬把櫻口從面罩扭開,不容分說,將丹壹送。神丹進口即溶,順喉而下,車戰把她扶坐船邊,雙掌壹伸,按下臍下丹田,無形神功運動,壹股巨大的陽剛之氣,源源如黃河決堤灌入。
在近午時,車戰收手道:“妳可休息了,失陪。”
少女復元如初,壹見他要走,急急道:“快把面罩取下。”
車戰笑道:“不必。”說完飄出船艙,全力向羊場鎮急奔,他心急紀翠羽,不再管船中少女。
經過壹段很長的時間,摸索了不少冤枉路,終於到了羊場鎮,進了店,只見紀翠羽正在急得團團轉,口裏連聲道:“阿羽!阿羽。”
聲音入耳,紀翠羽看到人兒回來了,立即張開雙臂,壹把抱住道:“妳回來了。”
好在車戰進了房,不怕外人看到,親她壹下道:“大佛兒,麻、桑兩位大哥呢?”
紀翠羽道:“桑大哥為了慎重起見,只把我留下等妳,其余全部護送去了,可能壹直護送到欽州灣搭船出海為止。”
車戰道:“桑屠為人謹慎細心,這樣是對的。”
紀翠羽道:“妳為什麽,這時才來?”車戰把經過壹點不留,詳細壹說,毫不隱瞞。
紀翠羽笑道:“咯咯!妳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妳猜她是誰?那個施玄冰極光指又是誰?”
車戰道:“老賊不明白,少女也許是那「上帝之女」余冠英,但也不敢確定,北極派的確高人大多,那與我對掌的老家夥,居然被我施出八成無形神功掌未打傷,妳想他有多強。”在房中親熱半個時辰,這才雙雙出房吃中飯。
吃完飯,紀女問道:“下壹步怎麽行?”
車戰道:“找雙鶚。”
二人出了店,紀翠羽道:“我們奔金頂山,那是眾苗最多之地,也是蠻荒千裏之處。”
車戰道:“壹切聽妳的,妳是西南通。”在午後陽光西下時,二人攜手直追,不走大道,只擇方向,惟於路上仔細觀察。
車戰忽然想起壹事,不禁叫道:“今天忘了壹件事,很糟糕。”
紀翠羽道:“什麽事?”
車戰道:“我把那女子抱上船,心中掛念著妳,臨走未給他船錢。”
“啊!我當是什麽大事,妳未給錢,難道那蒙面女子也不給?不會的啦!女人比妳們男人細心,她死裏逃生,也許比妳給得多。”
說話之間,車戰道:“天黑了,晚餐去哪裏吃,前面黑壓壓的,八成全是山區。”
紀翠羽道:“妳放心,過了前面大竹林,還有壹座小鎮,妳要落店或趕路都可以,不過今後三天就沒有了,那全是山脈。”
車戰道:“今夜不走了,明天別忘了帶幹糧。”
紀翠羽道:“今夜落店?啊!妳又動鬼心了,算了,我壹個人不敢奉陪。”
車戰輕聲道:“我會有分寸的。”
紀翠羽呸聲道:“我才不哩!除非妳不喝酒,喝了酒,妳會有分寸才怪。”
車戰輕笑道:“落店就吃飯,滴酒不沾,這還不行?”
紀翠羽瞟他壹眼笑道:“齊姐要我陪妳,我就知道不是好事。”
在通過山道時,車戰忽然道:“有人在暗中盯住我們。”
紀翠羽道:“那是誰呢?難道是北極派?不會的,八卦谷這壹亂,不是小事情,暫時不會派人出來盯妳,除非是西南武林。”
車戰道:“管他是誰,我們進鎮去,夜晚留點心。”車戰的聽覺,從來沒有錯過,不過這次盯他的人沒有加害之人,那是他曾見過的玄風丫頭,她在車戰和紀翠羽進了山鎮之後,立即由壹條農道上奔去,不久會著了妙品。
“怎麽樣?我說不錯吧!不能靠近二十丈內。”妙品有點理直氣壯之情。
玄風道:“我怪妳了?他太精靈,既然聽不到他們談話我們回去向小姐回話了。”
二人直向壹座山頭奔去,到了山下,忽見四個大漢迎上道:“小姐在打坐,暫時勿上去。”
玄風問道:“十八羅漢呢?”
四大漢之壹道:“六人守在後山,六人在左面巡查,六人在右面巡查。”
妙品道:“小姐打坐多久了?”
那大漢道:“小姐派妳們走後就打坐了。”
玄風道:“那已醒來了,我們可以上去啦!大金剛,妳去通知十八羅漢,小姐馬上動身,妳們分成四批在後跟著,隨時聽命。”
大漢道:“要去哪裏,天全黑了?”
玄風道:“不必問去哪裏,看著小姐行動,只在後面跟著。”
二女立即上山,妙品走著問道:“小姐還是會盯那個姓車的?”
玄風道:“小姐的人變了,妳還沒有看出,她硬說車戰就是救她之人。”
妙品道:“我才不信,姓車的武功,在中原名氣沒有,「風流」兩字卻在他同伴中無日聽不到。”
山頂上這時立著壹位紫衣姑娘,身材適中,嚇!太美了!如何說才配她呢,閉月羞花?沈魚落雁?太俗了,書中的西施,傳言的嫦娥?可是缺少她那種英氣,這時玄風、妙品出現在她眼前。少女問道:“妳們回來了。”
“小姐!我們回來了,只怕使妳失望了。”妙品雙手壹攤。
少女道:“怎麽著?”
玄風道:“只能在二十丈外躲躲藏藏偷看,他太精靈,就這樣,八成也被他察覺啦。”
少女嗯了壹聲道:“已經證明壹點,他的內功己到不可思議之境了,如沒有玄妙的內功,憑妳倆的輕功和身法,十丈內也休想被察覺。”
妙品道:“他身邊本來有四個美女,現在只有壹個了。”
少女笑道:“那是辦事去了,下壹次我要妳們現身接近,表示友善,盡可能取到交情。”
玄風嚇聲道:“小姐,這是為什麽,我們到中原來之前,妳不是吩咐過,不要與任何人談交情。”
“對呀!小姐妳變了。”妙品接腔。
少女道,“不,對車戰例外,對他的朋友也例外,不過妳們還是有任務,”
玄風啊聲道:“摸底。”
少女道:“只怕摸不出他的底,千萬不必再試探了,如果被看出妳們的心事,那會造成誤會。他如認為妳們接近是虛偽就太糟了,我要妳們接近他,是要妳註意他的眼神。”
玄風不懂,怔怔地道:“他的眼神裏有什麽古怪?”
少女笑道:“對了,確是有古怪,妳們也許看不出古怪,不過會有壹種莫名的感覺,會心跳,那不是怕,會迷惘,卻不是中邪,處久了,妳們不想離開他。”
妙品道:“這是什麽鬼名堂?”
少女嫣然笑道:“妳們將來會明白,他身邊那些美女就是這樣才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他的氣質、他的性格,可說無壹不是使人傾倒的,連男人也壹樣。”
玄風道:“小姐,妳……”
少女道:“我怎麽樣,我還沒有接近他就這樣說是不是?不,他接近過我,坐在我身邊很近,他的雙手還按過我的小腹,告訴妳們,我已經確定,我是他救的,他把自己的生命給了我。”
“嚇!愈說愈神了。”玄風驚叫,又道:“他的生命給了妳?”
少女道:“我如沒有他以自己未來救命丹救了我,也許我已不在人世了。”
妙品道:“姓車的竟有這種豪情?他對壹個不認識的人,居然如此犧牲?”
少女道:“這才是真正俠士,也是我來中原第壹件大事。妳們知道,我是漢人,人要葉落歸根,人要有根,尤其是流落異鄉的人,他要找根,因此我不例外。玄風、妙品,妳們也是漢人,我們三個都是孤兒,我們要找的根比別人更饑渴。”少女壹番話,深深地把玄風、妙品感動了,只見她們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流出來,少女自己的眼睛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