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肆無忌憚

松哥楞怔了壹瞬，忽又笑了，“她沒告訴妳嗎？”

“她說要在這裏投資，和妳合作！”

松哥雙手壹攤，“就是這麽回事，她是生意人，我也是！有利可圖，合作豈不是來得更快？”

我不問了。

可我知道，他們之間壹定發生過什麽。

“那另外兩個女人呢？”我繼續問道，“李媛媛和王慧君，還有……”我猶豫了壹下，還是問了出來，“阿軍和阿江呢？”

松哥失去了笑容，面容從來沒有過的淡漠。

“別讓我失望！”說完，他看向阿虎。

阿虎摟上我的肩膀，“阿猛，我帶妳去看看！”

我盯著松哥看了壹會兒，確定他不會再多說什麽，就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跟著阿虎出去了。

松哥還是松哥，盡管看似已經把我當成自己人，但實際上卻從來沒有真正信任我。

尤其是現在，我轉變得太快，這壹點，讓他很不放心。

我現在是連死都不怕的，更不怕激怒他。

所以，我毫無忌憚。

完全是豁出去、破罐子破摔、愛誰誰的狀態。

做個好人太不容易，可要是做個壞人，誰又能比誰更壞？

那就來吧！

跟著阿虎出了松哥辦公室，他帶著我進了電梯。

“松哥畢竟是松哥，以後跟他說話，妳還是要多過過腦子，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阿虎看著電梯數字，跟我說道。

我對這話不置可否。

我是真不怕，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讓我懼怕的了。

出了電梯，來到賭場大廳，裏面熱鬧依舊。

男男女女，各個國家的賭徒，懷裏摟著男的女的，酒色奢靡，聲色犬馬。

“這裏是公司主要的金錢來源！”阿虎跟我說道，“阿梅只負責運送過來的豬仔管理，保安是保羅負責，保羅！”

阿虎對著門口壹個外國面孔的彪形大漢打了個手勢。

他走過來，用英語和阿虎聊天，然後看向我，壹挑眉毛，用中國話說：“我知道了，我會通知其他人，阿猛以後是虎哥的人！”

我跟他點了個頭，沒說話。

阿虎也不在意，繼續帶著我往外走。

出了門，繼續跟我說道：“這些人妳不用在意，也不用刻意去搭理他們，他們都是雇傭來的，給錢什麽都幹！”

“他是哪國人？”我好奇保羅的國籍。

阿虎笑了，“無國籍，他自己說是美國人，可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哪個國家的，反正就留在這裏給松哥幫忙了。”

我在工地上的時候，經常看警匪片，聽年紀稍大的工友們討論電影情節。

他們討論最多的壹種人，就是殺手，或者雇傭兵，就是沒有國籍的。

我也不清楚保羅應該算是哪壹種，反正不是好人就是了。

“走，上車！”阿虎拉開車門。

我走到另壹頭，上了副駕駛。

旁邊有壹輛敞篷吉普，五六個拿著AK的人爬上去，跟在我和虎哥車後面。

我看到阿虎把車壹路往東開去。

要是我沒記錯，往東繼續開兩三個小時，就到了泰緬邊境。

很多旅行團都會從那邊入境金三角旅遊。

我沒說話，心想著，難道他們把李媛媛和王慧君已經送出金三角了？

車子開出去也就十幾分鐘，就進入了沒有什麽人煙的壹片山林裏。

周圍熱帶植物遍布，芭蕉林茂密，中間壹條窄路，堪堪通過壹輛車。

周圍的芭蕉葉，不停打在車窗上，還從側面抽進來，打在架在車窗上的胳膊上。

壹道道紅印子出現了，我卻沒有收回胳膊。

這點痛算什麽？

我忽然想起壹句歌詞來。

是啊，這點痛算什麽？

穿過長長的芭蕉林，出現了壹片空地，壹排木屋出現了。

這裏有大概十幾個人，身上都背著AK，腰上別著砍刀或者匕首。

看他們的樣子，比園區的看守還要專業，更像是軍人。

車停下，阿虎拉下手剎，轉頭跟我說道：“這是李坤的地盤。”

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又解釋道：“緬北有幾個武裝勢力，其中壹個家族姓李，在這邊的負責人叫李坤，妳應該見過。”

我對於這個名字無比陌生。

但是聽阿虎的語氣，這個叫李坤的人我見過，還是這裏的武裝勢力，也就是當兵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裏壹下子就蹦出來阿虎塞錢的那個軍官的身影。

果不其然，木屋裏走出來壹個人，正是那個軍官。

“就是他！”阿虎說了壹句，開門下車，“下來吧！”

打開車門，下了車，就聽見李坤笑著和阿虎握了握手，“阿虎，還是妳有辦法！”

“都是為了生意！”阿虎客氣了壹句，轉頭介紹我，“來，給妳介紹壹下，他是阿猛，以後跟著我了！”

李坤看向我，微微擰眉，像是在思考。

“他？不就是……”

“是他！怎麽樣？他可是松哥看中的人！”

“不錯！”李坤笑著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伸出手跟我握了壹下，“松哥看中的人錯不了！”

我笑了壹下，沒言語。

他們這裏的人，打招呼的方式都跟其他地方不壹樣，張嘴全是發財，全是錢！

李坤倒是別出心裁，換了壹種方式。

“怎麽樣了？”阿虎往木屋裏歪了歪頭，“我特意帶阿猛過來看妳的成果的。”

“是嗎？走，壹起去看看，保證讓妳滿意！”

我不明白阿虎說的是什麽。

如果按照之前在松哥辦公室說的話往下延續，他是帶我來看李媛媛和王慧君的。

難道他們會把自己的活兒交給這個叫李坤的外人？

李坤前面帶路，阿虎落後壹步，跟我低聲說道：“我們要想在這裏立足，必須要依靠壹方勢力，給他們分錢是必須的，以後妳就明白了。”

這個我還真懂，不就是抱個大腿，或者說，交個保護費什麽的嗎？

跟著李坤進了中間的木屋，然後從側面的門往左面走。

過了壹道門後，我看到幾個人坐在壹個桌子前吃著東西，喝著酒，見到我們進來，趕緊站起來。

李坤用緬甸語跟他們說了幾句話，壹個人立刻跑到側面打開了門。

“走，進去看看！”李坤邀請我們。

走進那道門，我的腳步放慢了。

裏面就像是壹個電影拍攝場地，旁邊還架著攝像機。

壹個臟得看不出底色的床上，躺著壹個女人，身上只蓋著壹條薄薄的毯子。

狼狽的樣子，幾乎看不出來是誰。

可我還是從她的面容上，認出來是王慧君。

她很虛弱，胸膛微微起伏，說明還活著。

而她的胳膊彎處，壹片青色裏夾著很多針孔。

李坤笑道：“怎麽樣？她現在非常聽話！”

阿虎看了我壹眼，問李坤，“結果呢？我要的可不止是聽話。”

“已經給她家裏發了消息，如果在……”他擡起手臂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十二點之前，賬面上沒有五百萬到賬，那就……”他的手，在空中突兀地張開，“只有拿她換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