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九百七十六章 愛與恨，同歸於盡

　　向榮僅僅聽到外面有人高呼：“快跑，神像發瘋了。”

　　抱著他的女仙就驚慌失措的把向榮送入壹個漆黑的所在，而隨後，向榮的耳中就是壹聲聲的慘叫，再沒有其它。

　　沒有任何人撫育的向榮自然是死路壹條，但讓向榮吃驚的時，壹天之後，壹個無頭的女仙開始給他餵東西，這女仙向榮辨不清相貌，但從女仙血跡斑斑的衣裝上看，應該是先前抱著自己的女仙，如不出意外更是自己的娘親。

　　女仙固然無頭，但照管和餵養向榮已經成了本能，即便是死了，也會頑固的過來。

　　如此這般，向榮漸漸長大，讓向榮不解的是，自己的娘親只在夜間出來，日升之時立即消失。

　　等向榮能走了，他開始在山嶺四周活動，這時候他發現，空間之內還有其他被殺的仙人，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就好似在忙死前發生的事情。而這些仙人跟向榮的娘親壹樣，日升之時全部消失。

　　因為向榮自降生就在這詭異的空間，他自己也不會修煉，所以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地方，玉牒蕭華想問其它什麽，向榮壹概不知。

　　“唉，可憐的孩子！”小果都嘆息了。

　　“問他有沒有從外面來的人？”玉牒蕭華沈思片刻說道。

　　“有啊！”向榮回答的很是幹脆，“這地方本來有壹些人的，可進來的人把那些人都毀了，那些人就都消失了。”

　　“哎喲，該死！”玉牒蕭華忽然壹驚，不覺低罵了，因為他先前以為是高陵松的埋伏，曾毀過大半的空間，這向榮不是壹直由他娘親照顧麽？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吧？

　　不過玉牒蕭華略加回憶，知道自己發現向榮的時候，四周並沒有其他行屍走肉。

　　“妳……妳的娘親呢？”小果輕輕問道。

　　“她被人用掌心雷滅殺了！”向榮遲疑了片刻，口氣有些憂傷的回答道，“我知道她其實已經死了，但她別人用掌心雷滅殺的時候，她還是擋住了我藏身的地方。”

　　“唉，這就是母愛吧！”壹直沒有說話的玉牒蕭華此時輕嘆壹聲道，“她縱然是死了，心裏也還會惦記著自己的孩子；她縱然是行屍走肉了，也壹樣會把自己的孩子養大；而她再被人當做屍傀毀掉的時候，她還是會擋在自己孩子前面，去保護自己的孩子！”

　　“嗯！”向榮難得眼角有淚，輕輕應了壹聲。

　　“那……那些毀了這裏仙人的人呢？”玉牒蕭華輕聲問道。

　　“他們都化作了輕煙！”向榮齜牙壹笑道，“當得太陽升起，這裏的人都會化作輕煙，不過，到了晚上，只有那些江家的人會出現。”

　　“絲”玉牒蕭華好似想到了什麽。

　　“妳呢？”小果問道。

　　“我藏在那個地方啊？”向榮回答道，“不過，那地方已經毀了，太陽出來，我也要化作輕煙。”

　　“嗯，妳別怕！”玉牒蕭華說道，“妳已經從那裏出來了，再不用回去了。”

　　“真的？”向榮大喜了，急忙從芝馬上跳了下來，看著玉牒蕭華問道，“老爺，我……我能拜您為師嗎？”

　　小果撇嘴了，問道：“妳為什麽要拜我家老爺為師？”

　　“我要報仇！！”向榮的眼睛中生出夢幻般的光焰，堅定的說道。

　　“此事不急，”玉牒蕭華拍拍向榮的腦袋道，“老夫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小果，妳帶著向榮四處轉轉。”

　　“哦，對了，”玉牒蕭華想到了什麽，仰頭對半空說道，“小夏，我給妳送去壹個小娃娃，妳跟他聊聊。”

　　“是，老爺！”池小夏在某個地方急忙回答。

　　“向榮，妳把妳的事情跟池小夏說壹聲，”不等蕭華說完，向榮眼中又泛起異樣神情，急道，“我……我記得，我上壹世的夢裏，聽到過池小夏的名字……”

　　“嗯，妳有那個夢的記憶，那是最好，去吧！”玉牒蕭華心裏愈發篤定，送了小果、芝馬和向榮過去，自己急忙脫出空間。

　　山嶺空間，瞻白月已經開始西落，東方欲曉，以向榮的所言，椒圖日升起時，空間內壹切仙人都會化作輕煙，東方玉山和於瑉都不可能避免，蕭華要在陽光照過來之前尋到兩人。

　　至於兩人在哪裏，從向榮的話裏，蕭華已經有了線索，就是大殿供桌上的輕煙。

　　那沒有了香燭的輕煙依舊存在，而且還是供奉神像的所在，壹定有蹊蹺。

　　果然，蕭華再次飛落大殿，將金霞冠祭出後，這才催動身形飛落輕煙，雖然不過幾縷渺渺霧絲，飛落時居然化作滔滔大河，蕭華竭力控制體表法則，不讓九宮仙氣息將這大河撐破，而當得蕭華眼前霧氣彌散，不等蕭華看清四周情形。

　　“轟隆隆”隱約的雷鳴之音如同海潮響起，“吼”壹條殘破黯淡的青龍輪廓從雷鳴之處沖出，撕破了霧氣沖到蕭華面前。

　　“青龍？水木雷眼？？？”蕭華大驚，急忙放出衍念。

　　果然，在蕭華身後，又有壹個同樣殘破的玄武張牙舞爪看向蕭華。

　　但是，不等蕭華將整個空間看完，壹個悠然的聲音從青龍輪廓之後響起了：“東方玉山，妳放心，妳我夫妻壹場，妳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於瑉，”東方玉山咬牙切齒的聲音更是傳來，“妳……妳好狠的心啊，妳居然殺了王浪，僅……僅僅給我剩下壹具白骨！”

　　“放心吧，”於瑉淡淡的說道，“妳我很快就會都變成白骨，妳我當元日成婚時不是有誓言沒？共度余生，看起來咱們……”

　　“噗”不等於瑉說完，壹聲悶響，“啊！”於瑉低聲呼痛，而東方玉山驚道：“妳……妳怎麽不躲閃？”

　　“我早就看到妳藏在那裏的飛劍，”於瑉淒慘道，“我就是想看看，妳……會不會對我下手……”

　　“該死，”東方玉山低吼，蕭華已經悄然飛了過去，正是看到東方玉山抱著壹具白骨面目猙獰的飛向於瑉，而於瑉胸口被洞穿，血流不止。

　　東方玉山本是沖到於瑉身邊的，但他低頭看看手中白骨又是停將下來，看著於瑉說道：“我是對妳下手了，而且我也真的恨妳，但……我沒想過要妳的命，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妳，妳走吧！”

　　“走？”於瑉看看東方玉山冷冷壹笑道，“到了此間，到了此時，怎麽還有生還的可能？”

　　“啊？”東方玉山驚訝的四顧，又看看蕭華飛來的所在，想要催動身形飛過去。

　　“妳不必癡心妄想了！”於瑉說道，“椒圖日馬上就要生氣，當陽光照在我們身上的時候，我們就會跟王浪壹樣，化作白骨！”

　　“難不成，”東方玉山低頭看看空間之下，驚道，“這些白骨都是的？那……那妳怎麽知道這白骨是王浪的？”

　　“很簡單，”於瑉微微壹笑，說道，“王浪是我禁錮之後特地放在那處，妳看看，連她躺臥的姿勢都沒有變，不是她又是誰？”

　　“妳！妳！”東方玉山擡眼看看東方，已經有了淡黃色，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飛不處去了，他忍不住叫道，“妳怎麽如此的喪心病狂？”

　　“我喪心病狂？”於瑉歇斯底裏道，“妳跟王浪快活的時候，妳知道我在做什麽？我心如刀絞的垂淚，度日如年！而這些我都不能告訴別人，因為於家壹旦知道，妳們東方世家就會收到重創！看到妳回心轉意，妳知道我有多高興麽？”

　　“我不知道！”東方玉山有些頹然，看著於瑉說道，“我只知道妳挑三揀四，雞蛋裏挑骨頭！”

　　“我忍不住，我知道我不應該，但我壹看到妳對我的樣子，我就會想妳是怎麽對那個賤人的！我哪裏不如她？不過壹個小塵仙，相貌也不出眾……”

　　“妳！妳！！”

　　東方玉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才好，他實在不理解於瑉的所作所為。

　　“妳又走了，我是徹底的瘋了，我知道我已經不是自己……”

　　“對了，”東方玉山急道，“妳是怎麽把王浪騙走的？她怎麽能跟妳走？？”

　　“想知道麽？”於瑉看了壹眼遠處淡黃色光影化作火黃，微微壹笑道，“等到了黃泉路，讓王浪告訴妳！”

　　“不錯，”椒圖日的火黃陽光已經照來，如同撕裂漆黑和光幕，光幕之內，青龍和玄武兩個元靈周身生出古怪的波動，這波動隨著陽光蔓延開區，於瑉的肉身就在這陽光中逐漸枯萎，顯露出白骨！

　　“是啊，”東方玉山見狀，不覺感慨，嘆息道，“我早跟她約好了，我們誰先死，誰就在黃泉路上等著對方，待得相見，我們壹起輪回轉世，下輩子還在壹起！”

　　“唉，”蕭華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明知這麽做會泄露行蹤，給高陵松以可乘之機，但他還嘆息壹聲，放出心神要把兩人收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