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6章 什麽是真正的力量

　　天地之間，殺氣彌漫。
　　慘叫聲此起彼伏。
　　楊天武強勢出手，壹道銀色光劍，從天穹是行斬下，不問青紅皂白，不問對錯，殺了不少人。
　　“父親，父親，妳醒醒啊……”壹個年輕人抱著只剩下半截身軀的老父的殘軀，在廢墟中悲呼，然後雙眸之中血光盈盈，狀若瘋狂地沖向了虛空之中的【鐵心血聖】，怒吼道：“姓楊的，剛才我與父親，皆未說話，妳……我和妳拼了……”
　　楊天武看也不看，壹指點出。
　　轟！
　　壹道銀色光劍從他指尖迸射，臨空劈下來。
　　年輕人的身形，還未沖到跟前，距離數千米，就被這光劍斬中，瞬間化作了血沫齏粉，如壹朵綻開的血花，消散在虛空之中。
　　“老子和妳拼了。”
　　“殺！”
　　又有幾道身影，化作流光，沖向了楊天武。
　　和之前那年輕人壹樣，他們都是至親被錯殺波及，恨意沖天，根本不顧壹切，就想要為親人報仇。
　　但是——
　　咻咻咻！
　　銀色劍光閃爍。
　　嘭嘭嘭！
　　壹道道人影在半空之中就化作了血霧爆裂開來。
　　【鐵心血聖】楊天武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留手，無情地絞殺，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嘴角反而帶著淡淡的微笑。
　　終於再也沒有人敢出手了。
　　哪怕是再背上，但是面對這樣壹尊聖者，壹切都徒勞，沒有實力的憤怒是毫無意義的，沖上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四野俱靜。
　　壹些被波及受傷的強者，原本滿腔的憤怒，看到剛才發生的那壹幕，壹個個就像是被迎頭澆了壹盆冷水壹樣，怒火頓消，被嚇得渾身冰冷，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鐵心血聖】楊天武擺明了就是要大開殺戒。
　　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
　　“死！”
　　天穹之上，楊天武再度出手。
　　他隨手壹點，又是壹道絕殺銀色光劍，自指尖迸發出來，猶如神罰之劍，自虛空斬下，劍芒如電，快到了極點，無情地鎖定了葉青羽。
　　聖者之威，壹舉壹動之間，皆有毀天滅地之力。
　　即便是仙階境巔峰的強者，在這壹道光劍面前也和螻蟻沒有什麽差別。
　　劍光未至，恐怖的氣壓讓方圓數百米之內的人近乎於動彈不得。
　　葉青羽面色急變。
　　楊天武這壹劍，看似是針對自己，但實際上，根本不僅僅只是為了擊殺自己，劍光無情，連鳳凰天女和黑魔族小公主都計算在內，分明就是要將自己等人，全部都斬殺幹凈。
　　他渾身內元運轉，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祭出了最強的手段。
　　召喚出【龍血戰戟】，催動涅槃修煉得來的那壹縷明黃色仙氣，修為運轉到了極點，龍血戰戟頓時光華暴漲，媲美聖者的氣息湧動，赤色龍血光華染紅了半空，詭異而又妖艷，仿佛是來自於上古龍神的神秘力量，再度穿越時空出現在世間。
　　葉青羽怒吼壹聲，壹戟斬出。
　　昂——！
　　壹條血色遠古神龍幻象，自戰戟之中，咆哮而出，逆天而起，朝那銀色巨劍吞噬而去。
　　身邊，黑魔族小公主和鳳凰天女，同時出手。
　　七彩流光和黑色魔氣，騰空而起。
　　轟轟轟！
　　虛空之中，四道可怕的力量撞擊。
　　周圍圍觀的強者，紛紛運轉元功後退躲避，生怕被波及。
　　這種程度的戰鬥，已經讓他們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不管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多自信，此時都退到了兇獸峰的邊緣——如果不是被銀色符文陣法封印了虛空，他們早就逃下梼杌嶺了。
　　半空之中，能量亂流狂暴。
　　亂流引發了虛空風暴，猶如混沌般的空間壁障碎片和黑色的虛空亂流狂湧，仿佛是天被打穿了壹樣，漆黑的裂縫之中，傳來淒厲的嘶吼，有時空妖獸如食人魚般湧出，然後又被這亂流撕裂絞碎，壹息之間，在天地法則的修補之下，虛空瞬間重新恢復了正常。
　　“咦？”
　　【鐵心血聖】楊天武面色微微壹變。
　　這壹指劍，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璇璣宗三大秘典之壹的【璇璣奪天造化劍】的衍化，強橫到了極點，就算是初入聖境的強者，在這壹劍之下，也得飲恨，卻沒有想到，被三個後輩，竟然給擋住了。
　　地面上。
　　葉青羽身形搖晃，面色微微發白，體內氣機亂竄，元氣近乎於失控。
　　鳳凰天女的面具之下，羊脂白玉壹樣精致白皙的嘴角，溢出壹絲淡淡的血痕，清澈純凈的眸子裏，戰意卻是瘋狂地燃燒。
　　黑魔族小公主嬌小的身形自膝蓋以下，全部都沒入到了泥土之中，顯然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壹張嬌俏冷峻的精致小臉，更是白的嚇人，壹層層青灰色的光芒急驟地閃爍，顯然體內元氣力量也快要接近暴走！
　　“老祖，老祖妳沒事吧？”
　　壹邊的光頭胖子聖衍，剛才壹直都死死地撐開自己的元氣力場，將枯瘦如柴的笑非準帝保護在其中，那壹瞬間的他，似是又回到了十八區時為了救老祖寧死不逃的英勇狀態，他自己也被余波震得口鼻出血，卻根本顧不上，反而壹臉的緊張，生怕老人受到波及。
　　笑非準帝沒有說話。
　　甚至壹動都沒動。
　　自從十八區出來之後，這位昔年人族的絕代雄主，就壹直呆呆在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腳下的泥土，陷入了壹種很奇怪的狀態，壹語不發，也沒有任何的動作，若不是他身上還有生者的氣息，別人還真的會以為他已經老死了。
　　與此同時——
　　“保護公主。”
　　其他幾個黑魔族的強者，這才反應過來，齊刷刷閃到了小公主的身邊。
　　其中壹人，更是面色陰冷，勃然大怒，指向天空，道：“楊天武，妳是不是瘋了，竟敢襲殺我族公主？莫非要挑起黑魔淵與璇璣宗的戰爭嗎？”
　　“不錯，等到我族聖者到來，妳最好能給出壹個滿意的交代，不然的話，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輕易結束。”另壹個黑魔族的強者怒道。
　　黑魔族展現出了他們絕對的強勢。
　　這個時候，四周圍觀的強者們，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那他們發誓，絕對不會再來兇獸峰，眼前的局面，可以說到了之前誰都不敢想象的瘋狂階段，如果黑魔族和璇璣宗展開戰爭的話，那不啻於又壹次的界域大戰的開啟，這將會是永遠再入大千世界歷史的壹日。
　　而如果繼續這樣的趨勢，他們這些人，也只能成為炮灰和枯骨，在日後的史書記載中，可能連十個字的敘述都得不到。
　　聯想到葉青羽之前所說的話，幾乎所有的強者，都意識到，自己卷入了超級勢力之間的明爭暗鬥之中，目睹了這樣的場景，聽到了這樣的辛秘，今天只怕是所有人，都得死。
　　他們也明白了，為什麽【鐵心血聖】楊天武壹現身，就直接以璇璣宗的六大秘寶偽帝兵之壹的【描銀錯金天河水瓶】封印了整個兇獸峰——很簡單，這位心狠手辣的武道聖者，從壹開始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他不但要殺葉青羽，更要殺鳳凰天女和黑魔族小公主，更要將整個兇獸峰上的所有人，都統統殺光。
　　只有這樣，才能將璇璣聖女三日之前的謊言，繼續維持下去。
　　但這樣的行徑，簡直與瘋子無異。
　　璇璣宗為什麽會瘋狂到這種程度？
　　天空之中。
　　聽到黑魔族強者指責的【鐵心血聖】楊天武，淡淡輕蔑壹笑。
　　“妳族的聖者，只怕是趕不來了。”說著，他低頭俯瞰著葉青羽等人，如同看著壹群將死的螻蟻，語氣中，帶著壹種高高在上的憐憫，道：“既然沒有死於十八區，為何還要出來呢，出來了，也要死，還要害的兇獸峰上，這麽多的強者，跟著妳們壹起死，豈不是造孽。”
　　最終的目的，最險惡的用心。
　　他終於就這麽很坦白地說了出來。
　　再厚顏無恥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像是在將壹個有趣的故事。
　　話音未落。
　　轟！
　　整個兇獸峰上，所有原本忐忑不安但心存僥幸的強者們，頓時都沸騰驚呼了起來，雖然之前已經猜到了【鐵心血聖】楊天武的打算，但是當他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是面色蒼白，恐懼萬分。
　　“不，不能這樣……”
　　“我們願意守口如瓶，楊聖手下留情。”
　　“是啊，我們可以加入璇璣宗，我們壹定會保守秘密的……楊聖，我們可以幫妳擊殺葉青羽這個惡徒，證明我們的立場。”
　　“是啊……”
　　壹些人紛紛大叫著求饒，希望可以逃過壹劫。
　　楊天武手托【妙音錯金天河水瓶】，不置可否，看都不看下方那麽多求饒的人，嘴角含笑，根本不把這麽多生靈的性命放在眼中。
　　這壹生他殺過太多人，其中有高高在上的絕代天才，也有如蛆蟲壹般的凡俗，有寧死不屈的勇者，也有屎尿齊流的懦夫，有老人，有幼兒……死亡，他見得太多，只是這壹次要殺的人，身份特殊，背景不俗，且如此之多，甚至讓他隱隱生出壹種興奮感和成就感，已經有點兒迫不及待。
　　壹些強者見到他這壹幅的表情，也都明白了過來。
　　絕路。
　　楊天武是鐵了心，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壹個人。
　　“拼了！”
　　“想殺我們，得付出代價。”
　　“我們這麽多人，壹起上，耗著熬死他。”
　　狗急了還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這麽多的武道強者，眼見沒有了商談的可能，頓時眾人心中的憤怒火焰，也都被激起來，虛空之中，各種光華閃爍，力量爆發，無數人都準備出手拼死壹戰了。
　　楊天武屹立天穹，見狀，哈哈大笑。
　　“壹群土雞瓦狗，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力量，也想與我爭輝……送妳們上路吧，死了也不要怨我，要怪就怪那葉青羽，嘿嘿，他早就看穿我心思，故意說出十八區中的辛秘讓妳們知道，根本就是要拉著妳們下水……哈哈，不過也無所謂了，螻蟻死了就死了。”
　　說著，他手中的【妙音錯金天河水瓶】微微壹晃，然後猛然瓶口朝下，宛如汪洋澎湃壹般的聲音席卷天地，可怕的力量自瓶口之中澎湃而出，瞬間就彌漫到了整個兇獸峰的上空。
　　“都死吧。”
　　楊天武亂發狂舞，眼眸猩紅。
　　他的聲音殘酷冰冷，洶湧的殺機如洪水沖匱堤壩壹樣宣泄下來，整個人屹立在虛空之中如壹尊滅世魔王般可怕陰森。
　　最終的殺戮降臨。
　　唯有反擊，才能活下去。
　　地面上。
　　葉青羽面色凝重，正要反擊，卻在這時，想要運轉內元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無比震驚地發現，自己體內的內元，在這壹瞬間，竟然離奇地被壓制了，宛如消失壹般，無法調動運轉。
　　身邊的鳳凰天女和黑魔族小公主，也都發出低聲的驚呼。
　　顯然她們也發現在身體之中的異狀。
　　同時驚呼的，還有兇獸峰四周的各方強者。
　　“啊，我的內元……怎麽回事？”
　　“不好，那是璇璣宗的【妙音錯金天河水瓶】，它可以布下天河水銀陣，由聖者催動，鎮壓天地，異變法則，讓對手的元力無從運轉……我們完了。”
　　“這……豈不是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了？”
　　“只能坐等被屠戮嗎？”
　　“不，我不甘心啊。”
　　無數道憤怒和不甘的怒吼，在虛空之中響起，失去了內元的力量，不管是妖族，人族，還是其他異族，都等於是被斬去了手腳壹樣，實力暴跌，想要反殺聖者修為的【鐵心血聖】楊天武，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原來這才是楊天武信心十足的原因。
　　可怕的心機和手段，壹開始，就準備好了壹切。
　　“怎麽辦？”葉青羽腦海之中，念頭急轉。
　　壹時之間他竟也想不到脫身之計，因為葉青羽根本沒有想到，璇璣宗竟然瘋狂到了這種程度，在黑暗生門之外，不惜壹切代價地截殺自己等人，連鳳凰天女和黑魔族小公主都不放過。
　　身邊。
　　鳳凰天女和黑魔族小公主的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冷峻。
　　虛空之中，慘叫傳來。
　　有壹些靠的稍微近壹點的強者，被那【妙音錯金天河水瓶】的力量壹攪，瞬間絞殺成為了粉末，消散在了虛空之中，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余地，宛如颶風之中攜裹的稻皮壹樣，脆弱不堪。
　　“哈哈哈……”楊天武的狂笑聲在天穹之上回蕩。
　　他俯瞰下方所有人，如屹立雲端的神在窺視壹群螞蟻，自信而又冷酷的笑聲，席卷四方：“螻蟻們，懂了嗎？這才是這正的力量啊……死於這種手段之下，妳們可以含笑九泉了，哈哈哈，現在，不管是誰都給我……死吧！”
　　他意氣奮發，正要徹底催動【描銀錯金天河水瓶】的威力，將下方所有人都絞殺成為碎屑飛灰。
　　就在這時——
　　“有點吵。”
　　壹個沙啞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
　　這聲音並未蘊含任何力量波動，但卻清晰地響起在每壹個人的耳邊，並且不可思議地遮蓋了這漫天的力量波動，甚至是遮蓋了【描銀錯金天河水瓶】發出的颶浪澎湃呼嘯之聲，遮蓋了壹切……
　　這是壹種很錯愕的感覺。
　　幾乎是每個人，在這壹瞬間，臉上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因為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周圍的壹切力量氣息，全部都消失了，不管是周圍強者身上的力量波動，還是符文陣法的氣息，還是【描銀錯金天河水瓶】的氣勢，還是【鐵心血聖】楊天武身為聖者的威壓，甚至是這片天地之間的力量潮汐和法則之力，全部都是消失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詭異。
　　這是壹種所有人自從武道有成之後，就再也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葉青羽無比驚訝地看向身前不遠處那個骨瘦如柴般的身影。
　　他聽得出來，剛才那個聲音，正是從這個身影的口中傳出。
　　這聲音，很熟悉。
　　但卻又很陌生。
　　鳳凰天女和黑魔族小公主，也都呆住。
　　還有光頭胖子聖衍，壹開始微微壹顫，難以置信地張張嘴，然後意識到了什麽，肥碩的身軀如同篩糠壹樣劇烈地抖動了起來，難以遏制的興奮之情，出現在他的臉上，巨大的喜悅讓他只是長大了嘴巴，卻說不出哪怕是壹個音節……
　　天穹之上。
　　【鐵心血聖】楊天武的笑容凝固。
　　他的表情裏，有三分震驚，三分錯愕，還有四分的……驚恐。
　　的確是驚恐。
　　因為剛才這壹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哪怕是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六息的時間，他依舊無法感應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麽，手中的【描銀錯金天河水瓶】喪失了威力，無法運轉，而他更是感覺到不到周圍的天地之間，有任何法則之力的存在！
　　“是……是誰？”楊天武目光朝著看去，喉嚨聳動，嘴唇有點兒幹澀。
　　地面上。
　　那個壹直都被人忽視的幹瘦身影，微微地動了動。
　　就像是被人吹動的稻草人壹樣，身體晃悠悠地往前走了壹步，深深地吸了壹口氣，然後緩緩地擡頭，渾濁如同粘稠沼澤般的眸子睜開，並無什麽光芒，看著天空中的楊天武，他那如同龜裂幹土般的嘴唇開啟，聲音嘶啞地道：“所以說，妳覺得，妳懂得什麽是真正的力量？”
　　瞬間，所有人都被震驚。
　　無數道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個枯瘦如柴的老人身上。
　　到了這時，就算是再愚蠢的傻子，也都意識到，兇獸峰上的天地之間發生的壹切異狀，都是因為這個被他們忽略的老人而起，也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如同朽木壹樣老者，其實是壹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是啊，壹個身穿著古老服飾的老人，能夠從十八區走出來，他的身份，應該是多麽神秘，他的力量，應該是多麽強大，在此之前，他竟然被忽略了？
　　只怕是算計壹切的【鐵心血聖】楊天武，也並沒做算到這位老人的存在——甚至他從壹開始，就忽略了這個老人，實在是因為老人太普通了，普通的就像是壹粒被埋在大漠之中的沙粒壹樣，就算是仔細看，都看不到。
　　但誰能想到，這壹粒沙子，突然綻放出了黃金都難以媲美的光華。
　　楊天武的眼珠子，都差點兒從眼眶裏蹦出來。
　　他覺得喉嚨幹澀，壹股濃郁的不詳之感，將他真個人都侵襲籠罩，不管他如何感應如何觀察，下面的那個老人，都不帶絲毫力量波動和氣息，但卻偏偏給了他壹種前所未有的恐怖可怕的感覺。
　　“前輩……您……是……”楊天武聲音顫抖。
　　下面。
　　“妳真的懂得，什麽是真正的力量嗎？”老人依舊擡著頭，眼神渾濁如溝渠洪水，語氣也無比平靜，就像是真的在虛心請教壹個很認真的問題壹樣，聲音依舊沙啞。
　　楊天武說不出話來。
　　“偉大如三皇五帝，也不敢說自己掌握了真正的力量，永恒如諸天神魔，也不能超脫力量的桎梏，我壹聲苦苦追求，自以為勘破這天與地，卻依舊被人困住四千年，寸步不得脫，幾乎耗盡本源而死……”老人的聲音平靜，如同月下黃昏中安靜流淌的小溪水，但其中蘊含著的信息，卻猶如震天驚雷壹樣，讓兇獸峰上的每壹個人都心神顫抖顫栗，說到這裏，他微微停頓了壹下，然後似是自嘲，又似是在嘲笑別人壹般，淡淡地笑了笑，又看著楊天武，眼眸之中，終於多了壹絲不屑和譏誚，道：“我都不敢說自己懂得什麽是真正的力量，而妳，壹個連糞土中蛆蟲都不如的蠅營狗茍的小輩，卻誇說自己掌握了真正的力量？呵呵，可笑啊……”
　　話音落下。
　　老人張口，微微壹吸。
　　奇異的變化出現，所有人的肉眼看不到，但卻以壹種詭異的角度清晰地感覺到，這天與地之間，似是有什麽東西，被他壹寸壹寸地吸入了口中，有什麽無比可怕的東西，被他壹點壹點地吞入了腹中……
　　然後，灰發變黑。
　　然後，稀發變多。
　　然後，皺紋消失。
　　然後，身形瑩潤。
　　然後，肌肉隆起。
　　然後，劍眉斜飛。
　　然後，眸光明亮。
　　然後……
　　然後，那個幹瘦的身軀，就像是壹塊沖了水的海綿壹樣，逐漸高昂，逐漸筆直，逐漸生機勃勃，逐漸瑩潤生輝，逐漸氣血如汪洋……那個老人，在呼吸之間，變成了壹個英俊如妖、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他，才是真正的笑非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