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我老婆突然要生了，今天請了陪產假，約的客戶妳幫我跑壹下吧！”小剛電話裏的焦急哀求讓我狠不下心。

“那得吃壹頓好的來補償補償我。”答應了吧，老婆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有哪個男人能放心的下。

“小杜，妳真是我的活菩薩，沒問題，妳想吃什麽我都請。”

要了會面位址跟其他資料後，我打電話跟對方說明將會換人來談。

“喔！這樣嗎？當然沒關系，還是照原先約的時間吧！”柔媚的女聲仿佛哪裏聽過。

我特意比約的時間早到，果然對方還沒來。給人第壹印象要好是業務員的必備常識，在洗手間我特意整理了壹下儀容，希望今天就能壹次敲定這個案子。

然而，就在對方推開咖啡館大門的時候，我跟她都呆了壹下。

“竟然是妳呀！杜沾。”語氣充滿了驚喜。

我反應慢了點：“啊，原來劉經理就是妳。”

她坐下點了杯維也納咖啡，我們兩人開始互相客套了幾句，我心不在焉地應答，思緒卻飄飄晃晃到了十年前……

當初我跟她只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當時她家跟我家隔了條巷子，不過由於我跟她念的高中都在臺北市，住在外縣市的我們必須搭公車上學，所以每天早上公車站都能遇到面。每天早上六點半，能看見她是我那時候最幸福的事，當時我只是個心高氣傲的少年，雖然心中偷偷喜歡她，卻又從不正眼瞧她，屢屢用眼角余光瞥壹眼，這種習慣從高壹就開始，足足維持了壹年。

有壹個大晴天，公車站不知怎的只有我倆等公車。她突然走到我面前，張著大大明亮的眼睛，小聲低語：“妳有多帶零錢嗎？我出門不小心忘了帶。”

我笨拙地掏著身上所有的口袋：“有多十塊，剛剛好，妳拿去吧！”

“那我明天還給妳。”

我當時還故作瀟灑：“不用還了。”

壹句冷漠的回答，擋住我倆第壹次的接觸。唉！當時我真傻。不過第壹次面對面的對話，讓我那時足足傻笑了壹整天。

到了升高二的那年夏天，九月初的天氣依舊炎熱，公車過了幾站，人群漸漸塞滿車廂，悶熱的空氣讓人們都汗流浹背，我跟她剛好並肩站著，隨著公車搖晃握著頭上的拉環。本來壹切都跟往日壹樣，人們沈悶地搭著公車不發壹語，然後再匆匆忙忙地下車，但是我卻覺得左側有小小的騷動。左側就是她站的地方，我本來以為是太擁擠了，所以她才不停扭動身子調適姿勢，手肘才會不斷碰到我，因此我不為所動，始終未向她那裏看去。可是持續不停的動作實在太奇怪了，我轉頭望去，卻看到令我氣憤萬分的事情。

壹個坐在博愛座的老頭正幹著可惡的勾當，老人皺皺枯瘦的左手微微撈起百褶裙，把手掌慢慢從膝蓋向上摸到她白皙的大腿內側，往復摩擦的動作讓老人眼中燃起了欲火。她有著少女的矜持，細致的皮膚被這惡心的手引出突起的疙瘩，卻遲遲不敢喊出無助，原來，剛剛的碰觸是在向我求救，我看到她是那麽的嬌怯無力。

年少血性的我沖動地把她拉向我，右手毫不猶豫打了老人壹巴掌，破口大罵：“幹！妳這老色狼，竟敢騷擾女孩子。”鮮少罵出粗話的我連自己都嚇了壹跳，驚覺她在我心中的重要。

人群突然望向我們這裏連司機也停車回頭望，老人訕訕地連忙下車，她卻輕輕啜泣了起來。我當時真是太莽撞了，不能圓滑地處理這件尷尬事，卻鬧的人盡皆知，讓她覺得羞恥。大概受不了被人知道她剛剛受到汙辱，無處發泄心中陰郁的她，狠狠刮了我右臉頰，也下車了。

隔天早晨，我們還是再會於公車站牌下，她低頭走過來道歉：“抱歉，昨天妳幫了我，我卻還打妳。”

“沒有啦，是我笨頭笨腦，我才應該跟妳說對不起。”

她笑靨如花：“妳看起來真的呆呆的耶！……”

經過這段風波，我們慢慢熟稔了，早上見面不但會打招呼，也會說南道北壹番，那時我才知道我暗戀壹年的女孩叫劉馨馥。每次上車，我們都很有默契站在壹起，有時緊密的貼觸會讓我心猿意馬，但我都會強自打消對純潔天使的遐想。

過了約壹個半月，我鼓起勇氣抓著她的手，她身軀輕輕壹顫，卻沒拒絕我的愛意，任我緊握她的柔荑，她的手好細好小，掌心的溫度因為緊張而升高，在寒意漸濃的深秋暖和了我。往後，植物園的任何壹角都有我們的蹤跡，荷花池更是我們互相依偎的見證。

我最愛用手指點壓她秀氣的鼻子，嬌俏的模樣總讓我忍不住擁她入懷，每次耳邊的低喃，總讓我的情意閃爍在眼底。

然而，這樣幸福的日子沒多久，壹個深秋難得出現的雷雨天，我等不到她的身影，連續三天後，我覺得不對勁了。我們約會平常都是早上說好才會出去，也怕她家人發現，所以我壹直都沒她的電話，但是，她就住我家附近，我決定溜到她家巷角等她出現。

隔天，門壹打開，壹個中年男子出來探了探頭，看沒有人出沒附近，就把她從門後拉出。我壹看到她，心情很激動，馬上跑出來見她：“馥馨！……”

思念還沒說出口，男人卻已擋住了我：“年輕人，就是妳跟我女兒交往吧？難怪馥馨最近功課壹落千丈。聽我的勸，妳們年紀還小，我看妳也是個好學生，只要努力也會有大好前途的，談戀愛只會分心，何必壹定要現在呢？”

“我愛她！”從來不敢說出口的話，卻因為害怕失去她而脫口而出。

“妳們年紀小，根本不懂什麽是愛，聽我的話，專心學業吧！”

“不要，為什麽我們不能在壹起？”我嘶吼。

“跟妳說了那麽多，妳還講不聽，我看是白搭了。”他用力把她推進車裏，揚長而去。

我不死心，每天都過去等，雖然她爸每次都不準我接近，我還是遠遠跟她互相凝望。

但是，某個早上，她父親出現在我面前，冷冷地說：“馥馨離開了，妳以後不用來了。”

“她去了哪？”

“妳不用知道。”他丟下這壹句殘酷就回到屋裏，我悵然若失。

當天回家，我縮在墻角飲泣，初嘗失戀的我心裏像被揪著壹樣，眼淚壹直不斷的流，我又不願意大聲哭出來，張大嘴“啊”了半天，發出遏止的喉音，背部不斷顫抖，串串的淚流進嘴裏，好堿好堿。當晚，哭了整整兩小時的我昏沈沈地睡了。

後來，我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但是我總覺得沒跟馥馨在壹起時那樣好，我知道，這對她們都不公平，畢竟我和馥馨的戀情在沒有爭吵、痛苦、猜忌下就結束了，但我心中總是有著缺憾，壹直無法彌補。日子過去，我本來以為壹輩子再也不會遇不到她了，沒想到，卻在此時意外重逢。

“那妳後來到了哪裏？”

“美國。我叔叔在美國工作，我父親送我到那裏去，我是二十二歲那年回來的。”

“過的好嗎？”

“也沒什麽好不好，還不就日子照過。”

沈默片刻，我看著她無名指的戒指，打破了僵局：“妳結婚了嗎？”

“嗯！……”她的肯定回答讓我的心裂了，沒想到我還愛著她：“……還有壹個剛足歲的女兒呢！”

“喔！幸福嗎？”我忍著不問出口，怕答案會殘酷地刺進我的心。

她從皮包拿出壹張照片：“這是上個月照的，妳看，她很可愛吧！”

這張全家福裏的男人是個卅歲出頭的男人，看起來很敦厚，應該對馥馨很照顧吧！

“對呀！看起來跟妳很像。”

“每個看到的人都這樣說。”她笑容好滿足，我覺得比外面的艷陽還刺眼：“不說我了，妳呢？”

“大學考了中文系，當完兵後在親戚的公司做事，壹直到現在。”

“妳結婚了嗎？”看我搖了搖頭，她又問：“有要好的女朋友吧？”

“嗯，交往兩年了！”

又是壹片沈默，她拿著茶匙攪著咖啡，寂靜中我們之間有著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我把右手輕壓在她放在桌上的左手，她沒抽走她的手，我細細摸著，歲月的確留下了痕跡，手的皮膚不像十年前那樣滑嫩：“跟當年壹樣，妳的手還是那樣溫熱柔軟。”

“人都老了，妳還想哄我，不過，還是謝謝妳的謊言。”她眨著雙眼，俏皮的眼神讓我有回到十年前的錯覺。

“到外面走走吧！”

出了咖啡廳，我帶著她步向賓館，她站在門口猶豫了壹下，卻還是跟著我進去。進了房門，我也不再問她願不願意，我們大家都知道，未了的緣份總得做個了結。

我抱著她：“壹起洗好嗎？”

“嗯！”她的臉好紅。

我的心也跳的好快，並非我沒遇過這種場面，只是，我跟她現在都有著青澀的年少心情。壹邊往浴室前進，我們的雙手也壹邊粗野地脫掉對方的衣服，熾熱的愛沒有隨著時間過去而消逝，我們的舉動都傳達出這份心意。

熱水伴著蒸汽迷蒙地籠罩我們。盡管袒裎相見，她似乎還放不開，雙手若有意若無意遮住了胸前的嫣紅。我扳開她的渾圓雙肩，拉開修長的手臂，把她的雪白胸脯看個飽。她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我忍不住贊嘆：“好美！”

隨手拿起旁邊的沐浴乳，從頸部摩擦她的肌膚，壹寸寸落到她的乳房，細致溫柔地碰觸，她輕聲呻吟，我不舍地離開這兩塊滑嫩，從她腋下輕巧走到有著幾條縐褶的腰部，敏感的她受不了這股癢意，全身亂動。

看到她的反應，我玩上了癮，不斷地搔她癢。她不甘示弱，也對我胳肢窩侵擾，玩得不亦樂乎。慢慢，慢慢，取樂過程中接近的我們彼此相擁，兩張臉正面貼著互視，她眼神有著吸引我的魅惑，我深深吻著闊別十年的櫻唇，她閉上眼睛享受，我卻張著眼睛，想把她陶醉的神情烙在心裏。

不知道吻了多久，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們竟已經躺在床上，身體還濕轆轆的。

“不知道妳信不信，我的感覺，就好像第壹次。”她羞澀地咬耳朵講話。

“我信，我也是壹樣。”真的，真的就像第壹次，充滿了緊張、期待、和興奮，我此時不過是個毛躁少年罷了。

我摸向曾被人侵犯過的美腿，幹脆地分成大字形。她的大陰唇厚厚兩片，妖魅地對我施展風情，我撥開關卡，點著敏感的小豆芽，然後用嘴吸吮，她的蜜道開始分泌潤滑，看來她已經被下身的快意淹沒了，感官的暢快使她忍不住放蕩地抓著我的頭撞擊她的陰戶，希望得到更多快意。

我知道她忘了矜持的表現，是對深愛的人才會做的出來，我更用心賣力給予她刺激。

沒多久，她顫抖著泄了身，媚眼如絲，對著我嬌喘：“我要妳。”

我當然毫不猶豫對著她狠狠刺入，把思念壹股腦塞進她的蜜洞，濕濡的她完全接受我的愛意，我馬上進到了底部，壹陣陣溫暖隨著興奮的緊繃包圍著我的分身，她的手抓著我的腰，跟她的下身壹樣不讓我走。

我咬著她的耳垂，被壓在下面的她只能接受我恣意的戲弄，縮著脖子抵抗也不過象征性的幾下就瓦解了。

陽具被蜜徑累積了興奮，我忍不住抽插著追求性欲的極致，她的快樂呻吟使我更努力施加狂暴，床上的壹團白肉婉轉嬌吟地承受我的情欲。恍惚中，我跟她同樣被劇烈的進出送上高潮。

完事的我們緊緊相擁，兩人都不發壹語，靜默中，她手指上的戒指讓我的背感到金屬的生硬。

我發狂似地把她的手扯到眼前，想把她的結婚戒指壹把扯下，沒想到這戒指好像吃住了肉，無論我怎麽大力地摳，它還是牢牢不動地嘲笑我的徒勞。

“他是個滿粗心的人，買戒指竟然沒算好我的指圍，戴上去後，就拿不下來了。”她靜靜地說著：“妳壹定知道的，我們不可能會有結果，那段戀情，早在那年秋天就結束了。這次，不過是為了畫個句點。”

我失了魂，在她的懷裏放聲大哭。

她安慰地摸著我的頭發：“我有個幸福的家庭，妳也有了女朋友，不要辜負愛妳的人。”她的聲音也有點抽咽。

我知道，此時壹別，大概再也不會見面了。

“我愛妳。”

“我愛妳。”

踏出賓館門口，路旁不知道誰放了壹首流行歌曲：“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妳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壹旦錯過就不再。”

我們最深愛的人是彼此，只可惜，我們愛得太早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