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回：言文韻·壹起去打球

　　言文韻對著穿衣鏡，紅著臉蛋，發自內心的微笑著。鏡中的自己，如同壹朵嬌羞欲綻的茉莉花。
　　她很想壓抑壹下心頭的這種甜蜜和喜悅，她也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的情緒，實在有點太小兒女態了。但是她做不到，她那豐潤飽滿的唇角，實在忍不住向上微微翹起。
　　石川躍居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約她去“屏行新的網球場地”，“玩壹玩、試試身手、看看場地”。
　　這怎能讓她不芳心竊喜？雖然這個邀約來的也有點奇怪和突然。
　　“屏行網球中心”，言文韻作為河西乃至C國最知名的網球運動員之壹，那還是知道裏面的壹些傳聞的。
　　屏行，原本是河溪南部的壹個郊縣，坐落在河溪市東南40公裏外溪山的山腳下，背靠“溪山國家森林保護區”，是個山明水秀的原生態農業區。六年前，C國“六萬億大基建”時代，當時的省委看中了這塊“風水寶地”，在屏行規劃了壹大堆的體育產業建設項目。屏行縣委也不是省事的，拉攏了壹幫開發商躍躍欲試，拆遷、蓋房、修路，爭取“並縣為區”，絲毫不顧人口基數的現實，壹路嚷嚷著口號，要成為“以旅遊、運動、休閑、度假產業為核心”的“河溪第壹衛星區”；在市委省委的規劃中，河溪的幾大體育中心也都計劃要搬遷過去，而網球中心作為其中的項目之壹，更是壹步登天，號稱要建設“亞洲第壹網球基地”，“舉辦大滿貫、簽約大師杯”。因為這些基建預算數目龐大，涉及到的部門利益眾多，也不知是哪方大神發力，居然嚷嚷著把這個傳說中的“亞洲第壹網球基地”的規劃，從屏行搬到市區的溪月湖南岸。為了這個，當時的屏行縣委，還暗地裏鼓動山民鬧事上訪，頗起了壹陣風波。直到幾年後，經過各種努力，新任省委書記王鼎才拍板“屏行網球中心”規劃還在屏行縣。
　　但是實際上，人事更叠、時過境遷，大的政治風向已經變了，不顧壹切的靠投資拉動經濟的“六萬億大基建”，也被論證為典型的極端凱恩斯主義的胡鬧。這個當年規劃中的“亞洲第壹網球基地”的項目，被限制成了原本預算的七分之壹投資。河西體育中心“南移”到屏行的事，也不再有人提了。屏行很多籌建和在建的項目，都成了青黃不接的半拉子工程。想當初是塊寶，省委、市委、縣委、體委、教委、科委、團委、發改委、衛計委、交通廳、國土廳、工商局、環保局、旅遊局、……個個都要來分壹杯羹，如今卻誰都不肯認這個爛賬，好像壓根沒這麽回事。倒黴的只有省體委，畢竟體育相對而言，是個“無關緊要”的冷衙門，而且不管怎麽說，都是個網球基地，體育系統那是怎麽也脫不了身；只能委屈了省裏出了名的三不靠劉鐵銘局長的省體育局、以及國家網球中心來跟這個項目了。
　　不過劉局長倒也有幾分讓人出乎意料的本事。這個所謂的“屏行網球中心”，拖了又拖，混了又混，連河溪體育圈的人都絲毫不抱指望，居然如今也壹路拖拖拉拉終於修成了。當然了，規模早就和原本的規劃天上壹腳地上壹腳了，現在，充其量只不過是壹個郊區的網球主題度假村罷了，配套的設施、比賽、政策都是不可能再跟上了，無非又是壹個“空城項目”罷了。
　　這裏面的政治風向、人事更叠、利益糾葛、往返變化、內裏蹊蹺，本來都是可以寫壹部書了，但是言文韻是肯定想不清楚這些，也根本不在乎這些，在她看來，重要的是：
　　初春、郊區、大山、綠蔭、暖風……這怎麽想，都是壹次浪漫氛圍十足的“約會”邀請。而這次約會的內容是“去屏行新的網球場地打打球”。
　　畢竟，她是個網球運動員，和其他真正孜孜不倦的在網球場上揮灑了多年汗水的網球人壹樣，對於嶄新的，應該也算整個河溪最現代化的網球場，總是有著濃厚的興趣，哪怕那裏現在應該空蕩蕩的渺無人煙。渺無人煙才好呢，她可以在那裏和川躍兩個人，就單獨兩個人，散散步，打打球，呼吸呼吸溪山的新鮮空氣。
　　更重要的是：“試試身手”？
　　她想著想著，看著鏡中自己那還只穿著內衣，渾身上下都透著令人忍不住要犯罪的女性肉體機密的健美身軀，都忍不住要得意的抿嘴笑出來了。她的腳傷已經完全恢復了，可是即便她腳上還有傷痛，即便川躍壹樣是練過短跑的，體格、耐力、爆發力、技巧性都也算壹級棒的，即便男女在體能上有別，但是在網球場上和自己“試試身手”？她幾乎在電話裏，就要忍不住調笑川躍兩句了“妳確定”？
　　她覺得，這個邀請，實在出乎意料，充滿了曖昧和情意，甚至有壹些“投其所好”討好的味道。
　　真是奇怪的男人。回想到上壹次和石川躍接觸，還是在河溪公開賽後休息室裏那曖昧淫靡不堪的，令她羞恥於回憶的壹幕。而結束的時候，又是那麽的尷尬和傷人，她本來幾乎以為川躍再也不會找自己了。她甚至因為莫名的嫉妒、報復，甚至有壹點點惡作劇的心態，將意外落在自己手機中幾張石瓊的照片，匿名發給了別人。頭幾天，這件事情讓她夜不能寐、後悔不已，但是後來卻壹點動靜都沒有，即沒有任何暴露的意思，也沒有任何的回復或者深究，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也會偷偷跟哥哥和壹些其他小球中心的工作人員打聽石川躍的消息。聽說川躍已經升職成為省局新成立的“公關辦公室”的主任，她其實不太能搞清楚這種辦公室的級別，不過看大家似乎很艷羨的樣子，估計也是挺紅的。讓她不快的是，哥哥偶爾似乎是有點刻意的說起過，川躍的這個辦公室裏，有壹個長發飄飄的美女秘書，不僅身材氣質特別好，而且非常能幹。後來又聽說，川躍又不務正業，幾乎將“媒體公關”類的工作都交付在河西體壇工作的哥哥和這位女秘書去辦理，自己則在組織什麽“後灣體育中心”的“產業化改造”計劃。後來又聽說因為晚晴集團要贊助省遊泳隊，競技賽事處處長陳禮有意接手了公關辦公室的管理權，川躍似乎很尷尬又失了勢，總之都是些她似懂非懂的事情……有的時候，她都會懷疑，自己和這家人的緣分，是走盡了，他們不過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哪知今天川躍又會特地來邀請自己，而且又是這種事情……這氣氛，仿佛只是兩個日常相熟的朋友或者情侶之間壹次常見的約會壹樣。而且是在網球場？！
　　她當然明白，自己最美的形象，永遠是在球場上。當自己壹旦穿起運動裙、踏上網球場、握起網球拍，會變得何等的光彩照人，會變得何等的自信滿溢。她在川躍面前所有的無措、拘謹、羞澀、忐忑，社會階級差異和那種被動的壓迫感，在網球場上，都將蕩然無存。在那裏，她是真正的公主，真正的明星，真正的強者，真正的女王……旁人只能俯首稱臣拜倒在她的腳下。她可以控制壹切，從全局到細節，從速度到力度，從空間到時間。她可以遊刃有余的，用自己多年磨礪的技巧，來壓制對手和展現自己的魅力風采。因為每壹個動作，發球、拋球、展臂、收臂、正手、反手、底線、上網、切削、高壓……都凝聚了她十五年訓練的汗水。至少，和川躍玩玩，她哪怕只用單手握拍，川躍都不可能在她手下拿到幾分吧？
　　她真的很希望，能夠把自己最美的壹瞬間，最強的壹瞬間，在不經意間，展露給自己愛慕的男人去欣賞。但是她總不能主動去約川躍打網球，她畢竟是職業隊員，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而川躍這次居然主動發出了邀請？而且是在初春無人的郊縣新場地？
　　她如何能忍耐的住芳心“噗通噗通”的亂跳。那種躍躍欲試，絲毫不亞於參加某場國際大賽。
　　球拍當然是現成的，她櫃子裏的任何壹套拍具都是國際頂尖級手工制作的專業用拍。但這畢竟不是國際大賽，比起球拍裝備，更要緊的是，她需要好好裝扮壹下自己。
　　稍微打壹些粉底，用石瓊送的眉筆小小的勾壹下眉線，自己壹向不愛用口紅的，所以就免了，但是可以用壹些帶亮色的潤唇膏，顯得自己的唇更加的水潤。頭發用壹根火紅色的橡皮筋紮出單馬尾來，整理壹下流海，成，非常可愛。
　　內衣選了壹套亮緞天藍色的無痕運動型套裝。這是上次陳櫻去日本玩，讓陳櫻給自己帶的。那上身是寬邊吊帶小背心樣式；罩杯非常柔軟精致，貼合胸圍，光面、無痕、透氣、纖薄……精致的做工和面料，能夠保護自己的美乳即不走光，又不走型，也不會隨著自己的步伐而過於激烈的跳動。那種透氣性的設計，還能使得自己在運動時也不會有太黏糊糊的汗潮感；而那兩條的吊帶，特地修了鑲邊，就是為了綁在肩頭刻意“露”出來的，既性感又大方。內褲是中腰防走光型的彈力褲，邊緣能夠自然的和肌膚貼和成壹體，不至於有勒痕，私密處設計的非常舒適柔軟，大腿這裏稍稍延展下去壹寸，這是為了在跳躍時，網球裙即使翻起來，也不至於不雅觀，而那種火辣辣的臀部線條，更是能讓“觀眾”在若隱若現中醉了。
　　既然今天都拿了這套挺昂貴、挺舍不得穿的內衣來穿，外面當然也要搭配好。上身先配上那件紅白相間的彈力修身運動背心型T恤，因為胸圍傲人，言文韻女孩心思，壹直忌諱別人說自己“微胖”，她其實覺得自己的腰肢已經足夠纖細足夠健美了，所以內心深處，挺喜歡穿這種修身的彈力T恤，來顯擺壹下自己的小腰，但是考慮到自己那33D+的乳形……很多彈力修身T恤穿在身上，未免太容易讓人噴鼻血了……性感是性感了，但是多少有些不雅觀，而如果自己彎腰下去準備發球的時候，實在很難讓人覺得自己不是在“賣弄風騷”、“靠胸上位”，這壹直不是她希望在觀眾心目中形成的印象……不過今天是見石川躍，而且是只有兩個人，隔著壹張籃網打球，這件壹直挺喜歡的背心T恤應該給她壹次機會把。這件背心T恤的吊帶非常有特點，是不對稱的設計，左肩是紅色，右肩是白色，和內衣文胸的兩條天藍色吊帶搭配在壹起，還有自己那柔美圓潤的肩膀和鎖骨，特別抓眼球。
　　當然了，穿上身看看視覺效果，最吸引人的，永遠還是自己胸前那壹對可愛的寶貝，在運動內衣和彈力背心的“鼓動”下，這兩座絕對傲人的球形山峰如同有什麽抗地心引力壹樣的特性，挺拔高聳在那裏。言文韻對自己的乳房，壹向是有點“又愛又恨”的，她雖然討厭別人太過於註視她的胸口風光，但是她也常忍不住美滋滋的自認：完美的胸型和更加高聳的乳房，總是容易讓人們尤其是男人們行矚目禮的。聯想到幾個月前，在香釧中心，川躍第壹次對自己有親密舉動，不也是忍不住從自己這壹對寶貝兒這裏入手？
　　下身當然是要穿網球裙，今年C國特地為國家隊女選手設計的壹步網球裙堪稱“C國史上最性感的運動服”了，腰肢紮得收緊是必然的；而臀部這裏，居然采用了半彈力的修身面料。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將女運動員的玉股，嬌羞大方的擬畫了出來；而臀部略略向下的裙擺，更是只有三寸長，用百褶的樣式修飾著裙邊；當然了，如此短小的壹步裙，對於奔跑固然是方便了，但是實在太容易走光，是要求內裏穿直至大腿的安全短褲的，即使如此，也容易看得人血脈賁張。而自己今天的運動內褲，說起來也是防走光壹寸安全褲，但是長度只到大腿根向下壹寸。如果是平時參加比賽或者訓練，斷斷是不能這麽穿的。不過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自己又不是出席公眾場合，而是和朋友去春遊約會，稍微性感壹些，稍微誇張壹些，反正只有自己和川躍兩個人，在遙遠的郊外，應該沒關系吧。
　　網球襪也挺重要，選壹雙純棉雪白的船襪，側腳踝這裏還繡了壹只可愛的米黃色蝴蝶。船襪露出自己的腳腕，那顆鼓起的骨形，讓自己的腳丫顯得更加迷人了。想起那次……川躍對自己的腳所做的事情……言文韻更是嬌羞不勝。
　　其實即使撇開石川躍的關系，有的時候，言文韻覺得，非要運動員，尤其是自己這樣，風華正茂的女孩子，穿得保守的好像什麽貞潔烈女壹樣，是壹種反時代、反人類的傳統。體育不是“也可以很性感”，而是“就應該最性感”。好在現在這種對於女運動員束縛很多的無聊傳統，正隨著社會的進步和媒體的力量，而逐漸化開冰山，現在身上這套網球衣就是壹個典型。
　　當然了，這個季節，又是外出，不能就穿身上這套火辣的網球裝出門……光這套衣服，有點冷就不說了，路上被警察瞧見了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麽的呢？在衣櫃裏翻了壹下，有壹套去年省隊裏發的米黃色運動外套套衫，大開衫，寬松長褲，乍壹看挺普通的，其實卻是萬年集團贊助的定制款，那種織網的料子，不僅很透氣很舒服，而且有壹種很立體的免熨燙效果，穿在身上顯得非常帥氣挺拔，而言文韻的“優勢”……更是能用壹種非常特殊的視覺效果顯現出來：從乳尖這裏頂起的高度，能夠以壹種直線條和柔和線條結合的方式，描繪出壹種更加“挺拔立體”的俏麗美峰感覺。再找壹頂遮陽的Nike小帽子，在秀發上壹箍，多了幾分頑皮和陽光，再尋出來壹枚火紅色的國家隊的護腕……恩，火紅色很漂亮，但是好像有點太潑辣了，換壹條粉紅色的護腕吧，增添壹些女人味……鏡中瞧瞧，雖然是普通的運動外套，自己也是壹樣的風采迷人，尤其是自己的胸前鼓起的那兩座山峰和微微寬圓挺翹的臀部，穿著運動裝，背著球拍背包，應該足夠能吸引他人艷羨的目光，陪在川躍身邊，那種陽光的、健康的、活潑的、運動的氣質，絲毫不輸給什麽影視明星吧。
　　光穿著外套都已經那麽性感那麽漂亮那麽明艷，回頭到了場地上，那麽壹“脫”，裏頭那身行頭……川躍的眼球壹定都要瞪出來了吧……
　　害羞麽？有壹點，但是考慮到自己上壹次見川躍的時候，連“如果妳要，我可以給妳”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這些自己的春色，給川躍欣賞壹下，又有什麽關系呢？
　　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壹個自信的笑容。看看手表，離川躍說來接自己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偏偏還不下樓，要再磨蹭幾分鐘，讓川躍有點機會表現表現紳士風度，嘗嘗等候姑娘下樓的滋味。
　　再看壹下還有什麽要帶的，Iphone是要帶的，鑰匙要帶好，錢包裏只有信用卡沒什麽現金了，不過沒關系，跟川躍出門，難道還真能要自己花錢？
　　“茲茲……”手機振動了壹下，跳出壹條微信“已經在樓下了。”看來是川躍在樓下等了壹會了。微微壹笑，背上球拍背包看看效果，塞進去幾個黃綠色毛茸茸的網球，再備壹瓶1.25升的礦泉水……下樓吧。
　　果然，川躍的寶馬已經靠在了樓下。她每見川躍，總希望自己能保持壹些矜持甚至冷漠，稍稍來點傲氣；但是她做不到，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拋下球拍包扔到後座，才看看那位永遠是那麽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石家少爺，想裝作灑脫的笑壹笑，又覺得心裏有點委屈，有點想哭。
　　“今天妳很漂亮。”川躍依舊是那副春風滿面，總要禮貌的稱贊自己的“紳士”模樣，但是已經了解了川躍在情色方面的“變態”的言文韻，卻依舊忍不住很享受這種禮貌體面又挺真誠的誇贊。
　　“走吧”她從右側肩膀上拉出保險帶來扣上，裝作很輕松很隨意的說。卻發現川躍在對著自己有點色色的笑。她先是壹楞，旋即明白是保險帶在自己的胸前壹“摳”，在原本寬松挺拔的運動衫的乳溝裏，摳出完美的深度曲線來。她臉蛋頓時壹紅，川躍對她笑笑，發動了車子，她也對川躍笑笑。降下車窗，讓暖洋洋的春風吹拂起自己的發梢。
　　壹切都那麽自然，又有點小曖昧，仿佛是兩個相熟的朋友出去郊遊，又仿佛是壹對已經相交時間挺久的小情侶出門約會，春風如沐，晨光如許，車內也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