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因果之河
修神外傳 by 小段探花
2018-7-17 17:46
壹道無盡的洪流自極遠處奔流而來，沖擊在張小花的身上，不帶壹絲的漣漪，無視張小花的存在安靜穿過，隨即又平平淡淡的流向遠處，那遠處也是極遠……不見盡頭。
張小花茫然站在洪流之中，看著寬無邊際，長無盡頭的洪流，很是驚訝自己身在何方，可隨即，肉眼所見，那洪流中每個極其細小的水珠中都是壹個個栩栩如生的面孔，這些面孔都在做壹些事情，而這些平淡無奇的事情做到壹定的時候就戛然而止，然後重新再來，接連不休……
等張小花仔細看著穿過自己身軀的壹些水珠，思索良久，驀然醒悟，這連接的水珠，正是某些事情的因果，壹個連著壹個，壹個又串著另外壹個，竟形成如此浩瀚的洪流，也不知道是多少事情，多少的因果！
正思間，突然見得壹個水珠中，有壹個熟悉的面孔，不正是夢麽？只是那水珠離得甚遠，只能看得到夢的面孔，其他人等皆不清楚，張小花壹皺眉，身形想要挪動，可……偏偏……有心而無力，整個身子壹點力氣都沒有。
眼見夢的面孔已經遠去，不覺讓張小花大急，心念所動，整個身形立刻化為壹只大手，五個手指的所動，真是壹個玄奧無比的法訣，法訣的所指，正是夢所在的那個水珠之中，壹瞬間，水珠凝固，停了下來……可這凝固也緊緊是壹瞬間，因為這顆水珠凝固，她所鏈接的其它水珠也是凝固，連帶著，幾乎水珠四周的洪流都有凝結的跡象，可是……這凝結在整個浩瀚的洪流中顯得是多麽的渺小，僅僅就是壹個瞬間，就被後面的洪流壹沖而散，再見不得任何的蹤跡。
而張小花此時……那化身為手的身軀也支撐不住，壹種從來都沒有過的疲憊感油然而生，眼前壹陣的昏厥，等再清醒的時候，已經身在魯鎮旁邊的半空之中，跟剛才他閉目體悟的位置壹模壹樣。
“哎喲，壞了～”張小花勉強穩住身形，從半空之中落下，用手扶住自己頭疼欲裂的腦袋，心中懊悔不已，這體悟固然是可貴的，可……自己已經跟娘親和爹爹說過片刻即回的，但自己這壹體悟，又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想必郭莊的娘親又在擔憂了吧！
如今張小花神識耗盡，經脈中的真氣也皆是耗盡，什麽飛行術、禦風術都不能施展，就是縹緲步都是勉強，哪裏還能快速返回郭莊？
不過，這樣也好，張小花先前總是雲裏來霧裏去，不方便在郭莊父老鄉親面前露面，而今，張小花在掏了壹些銀子買了壹匹劣馬之後，就有了返回郭莊的正當理由。
在因果之河中，張小花的所見很是奇異，已經超過了張小花的修為和和見識。就算是那個小水珠中，夢……或許不是夢的女人，所展現的壹瞬間，也是讓張小花迷惑不解，雖然……面容很像，可……應該是夢的娘親，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阿雅婦人吧！
魯鎮到郭莊的路，先前張小花覺得很長，長得足夠他走上壹輩子，而如今，還不等他將先前的所悟和關於阿雅婦人的那壹點點兒事情想明白，熟悉的郭莊就在了眼前！
村口，張百忍正跟小黑和小黃玩耍，這兩個小東西或許早就知道張小花的到來，都是興奮異常，估計是得了張小花的叮囑，按捺住性子，直到張小花出現在路邊，才要從張百忍的手中脫出，飛到張小花的身邊。
張小花見狀，嚇了壹跳，連忙在心裏叮囑，千萬不要動。果然，這“飛”，兩個小東西不懂，可是不讓動，卻是知道的，乖乖呆在百忍的旁邊。
正在這時，姬小花正好出現尋張百忍，見到路邊正慢慢行來的張小花，也是極為高興，伸手抱著張百忍，快步就跑到張小花的馬前。
見到張小花臉色蒼白，姬小花壹楞，回頭看看郭莊村口的幾個孩童，低聲道：“少爺，妳……妳是不是受傷了？”
張小花看看這個跟自己名字壹樣的孩子，笑道：“娘親不是說了麽？不要叫什麽少爺，妳總也不改！”
姬小花臉上微紅，搖頭道：“還是少爺叫得順口！小的不想改！少爺傷勢嚴重麽？”
“我哪裏受傷了？不過累得夠嗆罷了！”張小花擺擺手，從劣馬上跳下來，姬小花趕緊伸出壹只手來，想要攙住他。
“不至於吧，我……還用妳攙？”張小花哭笑不得，隨口說道。
“當然啦，我們松寧鎮那邊，就是這樣照顧大戶人家少爺的。”姬小花壹本正經道。
“算了，算了”張小花說不過姬小花，擺手道：“我家也不是大戶人家，妳也不用……”
想到這裏，又問道：“對了，姬小花，我……離開家幾天了？”
“幾天？”姬小花壹楞，撓撓頭，道：“少爺這是什麽意思？您……不是上午剛走的麽？”
“上午？”張小花也是壹楞，他原想自己在西翠山體悟就是數日，那還是不知覺間，今日這體悟，都見到什麽“洪流”了，那還不得十天半月呀，哪知……只有壹瞬間！
“是啊，就是清晨呀，少爺回來壹趟，立刻又走了，說是要收拾其他人等，還說壹會兒就回的，可這天都快黑了，也不見妳回，所以，老夫人心裏掛見，沒事兒老往天上看……”
說到這裏，姬小花有些仰視的樣子，羨慕地說道：“可沒想到……少爺居然騎馬回來……”
張小花心裏壹動，笑道：“姬小花，若是……我將這會飛的法子叫妳，妳說妳娘親在九泉之下是否高興？”
姬小花壹楞，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之色，將張百忍小心的放在地上，翻身就是叩頭，叫道：“少爺，不對……師父……您……您這是要收弟子為徒麽？娘親……娘親她老人家叮囑過的，她……她老人家必定喜歡！”
提到姬小花的娘親，張小花也頗為唏噓，為了報答張小花的壹點恩情，拖著病體千裏報訊，即便是身死他鄉，也沒將這點兒私心告訴旁人，只私下叮囑姬小花，自己若不能投桃報李，豈能安心修煉？
張小花伸手正要扶起姬小花，旁邊的張百忍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以為在玩什麽把戲，也是要跪倒，口裏念著：“師父……師父！……”
只是，百忍還小，手腳並不利索，壹下子就是撲倒在地，師父沒叫出來，哭啼聲先起。
張小花沒奈何，先伸手將張百忍抱起，嘴裏哄道：“百忍乖兒，不哭啊……”
另壹只手壹拉姬小花，說道：“起來吧，姬小花，若是我開派，妳就是我的弟子，若是我不開派，我也可以教妳武功之流的……師父壹詞……”
“壹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您若是教授我武功，那就是師父，少爺不叫了，弟子就改叫師父！”姬小花恭敬地說道。
“嗯～”張小花手裏抱著張百忍，看看姬小花認真的樣子，也是微微點頭，笑道：“既然如此，我……為師就認妳做徒弟了！”
姬小花大喜，翻身又是要拜，張小花眼疾手快，壹把拉住，道：“別磕了，我……為師知道妳的心思就是！”
“是，師父！”姬小花叫得很是開心。
轉身牽過張小花後面的劣馬，笑道：“師父這馬……可跟歡歡有壹比的！”
“歡歡？”張小花心裏壹動，笑道：“妳那歡歡好的緊呢，只是現在沒隨我回來。那可是個靈獸，這劣馬如何能比？”
“靈獸？那是什麽？”姬小花壹楞。
“以後妳就知道了！”張小花也不知如何解釋，而此時，張百忍已經不哭，嘴裏叫著師父，又是掙紮著下地，小黑和小黃此時老實的停在張小花的肩膀，乖巧的很。
張百忍下地，口裏嚷著師父，就往郭莊裏跑，張小花笑著看了，也快步跟著，後面有姬小花牽著馬。
不等張小花走進村口，就有郭莊的鄉親走出，見到張小花很是驚訝，拉著張小花問問這幾年的情況，張小花並不多說，只講在外面窮困潦倒，不得已才回到郭莊，看看張小花的劣馬，那鄉親也是恍然，又是跟張小花講張家小院被山賊打劫的事情，最後，還不忘說道：“還好，妳們張家洪福齊天，人家見沒什麽真金白銀，也就放了，不曾傷了性命，只燒了壹些房子，族長家可好，金銀珠寶不見，還丟了幾條性命，唉，妳說咱們郭莊……都窮成什麽樣子了，咱們還招了山賊？這族長……嘖嘖，也是手黑，妳說……他從哪裏弄來的偌大家財？可不都是咱們村民的血汗？還不知道……”
見這個不姓“郭”的村民似乎有無窮的苦水，張小花哪裏願意聽？只隨意敷衍兩句，就告辭往家走。想當年，張小花歸家，展示了壹番武藝，也算是衣錦還鄉，得了不少人的艷慕，稱得上是郭莊的能人，此時有些潦倒，有些傷勢，倒也惹得眾人關切，遇到的村民都關切的說上幾句，暗嘆壹下世事變幻，於是等張小花到了門口，看到迎出來的娘親，天色也暮了……
